打印

[原创全本] 【寒江作品集】

0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4章真正的残忍

  丽歌大舞台。

  小川堂最重要的实业,也是黑白两道各色人物穿梭来往集会的地方,黄赌毒
可是一应俱全。

  梅子本不欲来这种黑社会的地方,自从上次被周文救过一次以后,她越来越
讨厌自己从事的职业,每每有从良的念头,可是她一直痴心守候的那个人会给她
一生的承诺吗?

  想到那个既奸滑又可爱的老男人,她是从心底又恨又爱。

  这次姐妹一再相邀,说有大老板光临,看了几拨小姐都退了货,不得已一定
要她来救场,说是出手大方,做一次能顶好几次。

  梅子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赶到大舞台二楼KTV包厢,里面已有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客人,陪酒的小姐
却只有两个。

  客人果然一眼看上了她,领班如释重负地出去了。

  她被安排坐到了正中间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男人只正眼瞧了她一眼,然后
默默地喝酒,那一眼就让她心底一寒。

  梅子已看出这里为首的就是她身边这个叫陈先生的男人,别人虽说也是客,
在他面前却不敢放肆调笑。

  陈先生既不说话也不摸她,梅子不知道叫她来干什么,只好也闷声作临时招
待,见男人快喝光了就添上酒。

  卡拉OK机空放着音乐。

  真是一些怪人。

  梅子想。

  「小杨,时间差不多了,叫她进来吧。」陈先生对一个年轻男人示意。

  小杨出去,不一会带了个女人进来。

  女人进来时全场人眼睛都为之一亮,太美了,那女子简直就是女神的化身,
身着玄花中式旗袍,款款而立,仪态万方,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与她相比,梅子不禁自惭形秽。

  「陆薇,过来坐我旁边。」

  陈先生拍拍他另一侧的皮椅。

  陆薇?

  果真是新近在媒体风头无两的新一代舞后——陆薇!难怪梅子一见她就心跳
加速,薇可是她的偶像,一直没有福分见到本人。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能把这
C市第一美人叫到这等肮脏地方来?

  薇走到陈先生身边,刚要坐下,陈先生突然问:「穿内裤了吗?」

  梅子吓了一大跳,怀疑自己听错,薇好像也是同样的感觉,脸上一下就泛红
了,惊惶地看着陈先生。

  有人发出猥亵的轻笑。陈先生不再重复第二次,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薇局促地看看周围,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说:「没有。」

  眼睑垂了下去。

  梅子的眼睛也因惊诧而瞪大,以为自己在作梦,或者作梦也想像不出陈先生
会对薇提出那么羞耻的问题,而薇竟会听话地作答。

  好在陈先生并未再进一步羞辱她,开恩叫薇坐下。薇总算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眼光不停地瞟向薇的下身,显然已被薇未穿内裤的事
实调起了胃口。

  然而噩梦只是开始。

  「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薇心神未定地摇摇头。

  「是要你来学习,学学什么叫专业。」

  除了陈先生,在场所有人怕都不明白陈先生所谓学习是什么。

  正巧男服务生走进来送茶,陈先生叫他留下,站在厅中央,又拍拍梅子的大
腿,「小姑娘,你来表演一下。」

  梅子满头云雾,「我?表演什么啊?」

  「你不是搞这个的吗?平时怎么搞的就给我们表演怎么搞呀。」

  梅子这下听懂了,羞怒交加,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冷冷地说:「对不起,我
坐素台的,不会这个。」

  陈先生冷笑,还没开言,一侧那个叫小杨的男人冲过来揪住她的短发,「妈
的,眼睛夹了豆豉。整个场子都是陈先生的,你敢不听话不想活了吗?」

  陈先生摆了摆手,叫小杨退后,拍出一叠钞票,不耐烦地说:「不要动不动
喊打喊杀,好像额头上写着黑社会三个字,要尊重人权,人权懂不懂?愚蠢。小
姑娘,你不作我不会勉强你……啊,那个谁,你旁边的那两个小妞来做。」

  晚场已接近尾声,午夜场马上又要开始了,人来人往的响动在这间燥热的小
屋子里一点也听不到。

  梅子僵坐着,冷冷地看着另外两个小姐脱得只余内衣,趴在惶惶不安的小男
生身上,像平时服伺客人做「双飞」一样,一前一后跪坐着,伸出温润的舌头,
在男人的肌肤上一寸寸舔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好漫长好漫长。

  梅子觉得好羞耻,好肮脏,虽然不是她自己在作,虽然她也曾无数次像这样
为男人服务,但那都是在封闭的两人世界中,哪有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等丑
事,好像几只发情的动物,关在笼中表演性交给围观的人观赏的动物。

  那两个女孩子也许感受没有那么复杂,做得很专业,很投入,香舌象风车一
样在小男生的小乳头上打转,弄得本是平平的地方硬是暴起两个小豆粒,每个敏
感地带都拖下了亮亮的香唾,还没做到下身,小男生的阳物就已经硬梆梆地翘起
老高。

  胸腹部和大腿做完,小姐示意小男生趴过来。

  男服务生起初还紧张得发抖,现在完全亢奋了,狗一样趴着,等待新一轮的
温存享受。

  陈先生却突然打断他们,说:「好,你们暂停。陆小姐,都看清了吗?」

  薇红着脸不说话。

  「你,像她们一样,接着做后半部分。」

  场里蓦然沉寂下来,梅子眼前一晕,刚才还只是惊诧,现在则是惊恐了。陈
先生的狰狞面目完全暴露无遗,原来他就是要在这个场合来狠狠羞辱薇。人们怀
着各式复杂的心情等待着高贵的女皇是怎样低下头颅的。薇的脸色惨白,摇摇晃
晃地站起来,走到小男生的跟前,久久不动。

  「啪!」

  凌厉的鞭响惊醒了人们麻木的神经,陈先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马鞭,重重
抽到薇的后背上,这一鞭抽得狠,半幅衣裙竟生生撕裂,大半边光洁的后背坦露
出来,还能隐约见到深深的臀沟,还有一道长长的鲜红的鞭印。

  「不记得规矩了吗?」

  薇踉跄着跌倒在地,抬起头来,眼眶红了,想哭出来的感觉,但是手却顺从
地从旗袍下摆高开叉处拉起来,白生生的大腿令人心迷神摇,下摆继续往上卷,
女人曲线秀美的下身一点点地裸露出来,直至看到──耻毛!

  天哪,果真没穿内裤,令万人仰慕的高贵丽人竟然在这种地方,在众多陌生
男人面前,轻易就裸出了下身!

  薇的身子抖动不止。

  所有男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同一处,越瞪越大,呼吸都屏住了。

  薇茫然的视线收了回来,正好与梅子对视了一眼,眼神竟是那么的凄绝,苦
涩,不忍卒睹。

  梅子潸然泪下。

  她从来把自己看得很轻很贱,自从被继父奸污后,她一生的幸福和贞洁就毁
掉了,所以,她放浪形骸,穿梭于霓虹灯下,与形形色色的男人苟合。

  然而,在她心中,却总有一个蓝天般的梦想,如果有来世,她要作个清清白
白堂堂正正的美丽女人,女人,其实应该是一个不容玷污的高贵字眼,应该是被
无比精心呵护和爱宠的艳丽鲜花。

  那一天,梅子在电视转播中第一次看到了薇的演出,舞台上的白天鹅是那么
灵性,圣洁,光彩动人,这才是她真心向往的女人啊。

  就是从那一刻起,薇成了梅子心目中的女神。

  今天这个本应是梅子最兴奋的日子却成了难言的恶梦,她的女神在受难,受
着人间最淫秽无耻的戏弄,她只能和其他看客一起,无能为力地在一侧旁观。

  打破了,一切美好的东西被无情地打了个粉碎。

  她觉得自己有罪,像个帮凶。

  薇慢慢跪下去,伸出一截香舌,在群狼炽热的眼光环伺中,向那具陌生的男
人胴体,麻木地,舔过去……

  「欧,我受不了了。」

  有人忍不住香艳的刺激,不自觉地在自己的下身搓来搓去。

  陈先生不为所动,眼看薇艰难地一路从背走到了屁股,森然道:「记住,还
有屁眼。」

  拿舌头舔屁眼!

  天哪,这是连梅子也从来都拒绝做的肮脏地方,只有下九流的妓女才会为了
钱干这种勾当。

  而且那小男生明显没擦干净屁股,屎眼上还残留着脏物。

  陈先生简直是个畜生!

  为什么薇要这么顺从?

  为什么受到这种虐待,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淫靡的气氛中,薇迷失了自己,完全是一副自暴自弃的神情,不顾一切地将
舌头抵在了小男生的屁眼上。

  小男生早就受不住莫大的刺激,浓精一泄而出。

  薇剧烈地呕吐起来。

  一团苦涩的东西涌上梅子的喉头,朦胧中,她看到了陈先生的笑,那一刻,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这一切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周文呢?

  她想起发二临走前跟她说的话,「你害了我,也害了他。」

  难道发二不幸言中,周文命运的转折真的由她而起吗?

  现在,命运无情地再次将她扔在了十字路口上……

  外面,风声凛冽,暴雨从破烂的窗口狠狠的抽进来,把窗楣打得哗啦啦响,
地板湿了一大片。

TOP

0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5章黑暗笼住了孤清落寞的身子

  陈先生像一头受伤发狂的狮子,不停地在室内踱步,眼光让所有人胆寒,他
凶狠地从一张张面孔上扫过去,没有人敢同他对视,纷纷避开那如刀的锋芒。

  薇的失踪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蒙受的羞辱足以使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些无
能的家伙通通干掉,然后端上一挺机枪冲到大街上对着过往行人扫射。

  他终于体会到青鹏在爱女绑架后的心情了。

  除了十年前发现青鹏出卖他的那一次,他从来再没有这样焦躁不安,凶相毕
露过,其实彪子在太岁头上动土,横刀夺去禁脔固然让他难堪,但还不至于他敏
感至此,他恐惧的是,多年忠心不二的兄弟竟会突然背叛,是临时冲动还是蓄谋
已久,是个人行为还是有幕后黑手,他的身边是不是还有彪子这样的人呢,他一
概不知。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在有够滑稽,青鹏死了没多久,覆亡的那一幕就如此惊人雷同的在他身上重
演。

  黑暗中,青议长的幽灵嘎嘎大笑。

  莫名的寒意从心头升起。

  无论何等代价一定要尽快摆平这件事,决不能让他的威信受损!

  「小杨,你马上带人到那小婊子那里去,看周文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如果跑
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到。阿胜,你和各帮派通一下气,要他们帮忙找彪子的
下落,有什么消息赶快通告……至于陆薇,哼哼,她心里知道得很清楚,只要在
外面超过一天,她就是爬,也会爬回来找我,不怕她飞出老子的五指山。」

  陈先生拔通号码,「老宋啊,弟兄有难要伸援手啊,我有个手下拐跑了一个
女人……唉,真人面前不敢说假啊,说实了,是把陆薇绑架了……对,您能不能
出动一下警犬、直升机什么的帮我找找。小弟感恩不尽啊!好的,好的,哈哈,
一定,一定。」

  放下电话,陈先生的笑容随即敛起,见众人还在静候厉声说:「还等什么,
赶快行动!」

  众人鱼贯而出,房门自动合上的瞬间,陈先生的左脸不自觉地狠狠抽动了一
下。

  雨下了整夜,到黎明才淅淅沥沥地住了,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昨晚彪子只顾往郊外开,雨太大,迷了路,只好中途弃车,带着薇一路跌跌
撞撞上了山,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小山洞,正好容得下两人躲雨,十分狼狈。

  夜,长得过份,令人焦躁不安,彪子往外看,尽管避开薇淋得玲珑剔透的身
子,尽管黑得什么也瞧不见,内心好像还是有一团火苗燃烧。熬到天明,彪子说
出去看能不能找点吃的,顺便探探路。

  回来时大吃一惊,只见女人躺在地上,癫狂般地来回翻滚,湿透的衣裳凌乱
不堪,多处破裂,神情痛苦欲绝,尤其用力摩擦着下半身,灰土沾了满头满面。

  彪子不明白怎么回事,试图抱住她,薇的力道特别大,根本抱不住,只好按
在地上,粗粗地用绳索缚住手脚,让她失去自残的能力。

  薇无意识地嘶喊着,身体活像条大肉虫,兀自扭动。

  不久,薇醒了,两人默默地在洞中站着,没有衣服可以替换,薇的身上春光
乍泄,关键部位若隐若现,彪子扭过头去。

  「现在你应明白了,我说逃不了的理由。」

  薇的声音空洞,了无生气,「那个魔鬼在我身上种了病毒,每天要在他手上
拿一次解药,才能抑制病毒的发作,否则,就像早上一样,一次比一次发作得严
重,直至……」

  「医学这么昌明,就没办法治?」

  薇摇了摇头,「他带我看过被病毒折磨得生死不能的人,天,太可怕了。」

  她捂住脸。

  彪子说:「换了我,大不了一死,临死还要跟他拚个鱼死网破。」

  薇苦涩地说:「死,有这么简单吗?他说,如果我寻死,他就把病毒种在文
哥身上,折磨他一辈子。更何况,每次面对那魔鬼,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彪子涩声道:「你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不回到身边。」

  「我的身体已经脏了,命也只剩了半条,带着我,只会拖累他,还是离他远
远的,日子久了就把我忘了,另外找一个女人过快快活活的日子。或者有一天,
我能鼓足勇气了此残生的话,我也会在九泉之下衷心祝福他的……」

  话到终了已泣不成声。

  「不管怎样,有我陪着你。」说完这话,彪子的脸已是涨得通红。

  薇惊讶地抬起头,泪眼中,彪子平日冷硬的目光温暖而真挚,她一直不知道
这次彪子为什么会突然冲动地救她出火坑,但是见到这眼神,她明白,再说什么
都是多余的了。

  见女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彪子竟会第一次感到羞涩,不由得背身走出洞外。

  外人不知道陈先生和薇的关系,他知道得很清楚,常常跟随在陈先生身边,
他时常可以见到这个美丽超凡的女人,也看着这个最初清新纯美的女孩是怎样在
陈先生的暴虐下,一步步调教成性奴的,然而暴虐并没有折损薇的美丽,反而蜕
变得有如宫庭贵妇般高傲冷艳。

  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薇有天然的好感,女人受虐时满身晶亮的油
汗,浮现着血痕的雪肌和楚楚可怜的表情时时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焦躁不安,
随着薇受虐的加深而加深。

  他是个冷血的杀手,一旦萌动感情,却比常人更无法抑制,就像找不到渲泄
口的爆炸气体在体内不停地流窜,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去生命铤而走险呢?他不
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从来就不善思考,只善于行动,只有行动才能解释一切。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彪子没有回头。空气中已有淡淡的女体幽香。

  一双裸露的玉臂从他腋下穿过来,缓慢、温柔地撸起衬衫,坦出男人阳刚气
十足的宽厚胸背,环抱着,将身体紧紧地贴了上去。

  两团温暖柔软的肉团挤压在他的背上,上下缓缓移动,纤白修长的手指还有
意无意地搭向男人的命根处,轻轻揉搓,那种肌肤相亲的熨帖感一旦与身后这个
美女的容貌和身份联系起来就像一根扔进汽油桶的火柴,呼地一下燃起了炽天火
焰。

  彪子转身,全身赤裸的女人已媚眼如丝,喘息声声,欲火使雪一般的肌肤泛
起动人的粉红,人在情至浓处往往就会催生出类似春药的性味,淫靡之极,彪子
不由得冲着那红艳翕动的樱口深吻下去,两根舌头激情地缠绕在一起,久久无法
分开。

  男人一把抄起女人的膝弯,横抱着朝洞里走去。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的战争,在薇的曲意奉迎下,彪子像一位大将军在香肌柔
骨的疆场上姿意驰骋,女人很懂得讨好男人的技巧,自始至终发出错落有致令人
蚀骨的呻吟声,适时几声示弱的娇嗔又诱使男人一鼓作气攀上新的高峰,身体则
象波浪一样起伏流转,每一次有力的冲击都能得到她积极的配合,直捣得花心泛
滥成灾,令压于其上的男人魂销天外,直至双双攀上快感的巅峰……

  薇像猫一样慵懒地倦着,脸伏在男人的胸膛上,楚楚动人的神情给人无限疼
爱,激烈的床戏也让她喘息未定,额上还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彪子轻抚着薇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薇幽幽地说:「现在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让对我好的人不再留下任何遗
憾。」

  她想起周文始终没有成功过一次的性爱,心头泛起一阵悲苦。

  「你打算回到陈先生那里去?」

  女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我乱得很,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光明,
其实就算死也无所谓。」

  「不准走,也不准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你复元。」

  薇凄然一笑,「傻瓜。」

  胡乱吃了一些野果,两人匆匆上路,在山林中穿行时,听得头顶有巨大的轰
鸣声逼近,一架警用直升机在他们上空盘旋了一会,掉头而去。

  不久,依稀有人声向这边而来。

  「糟糕,陈昆比我想像的厉害,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我们被发现了。」

  「跑不了了,你还是丢下我快逃吧,那恶魔还需要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彪子深深地凝望着那双剪穿秋水的秀眸,神情古怪,似有万般话语不知从何
说起,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留着这条命,我发誓一定为你找出解药。」

  掉头疾奔而去。

  薇无言地看着他身影消失,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想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片刻,回过身去,一步步朝山下挪去,此时日头初起,给她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
就像拖着厚重的脚镣,一步步走向阴浓的深处。

  山腰处,陈先生静静地站着,等着她。

  「和彪子在一起好玩吗?」

  嘲弄的声音尖锐高亢。

  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陈先生一把扒开她半湿的衣裳,拧住她的乳头,拧得咬牙切齿。

  薇痛得剧烈颤抖,依然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远处,几声枪响。

  薇脸色刷白。

  陈先生说,「很难过吧,你的新情人又成了枪下之鬼。可惜呀,怎么飞也飞
不出我陈某人的五指山。」

  薇感觉好冷,大地虽一片光明,她却觉得黑暗提前笼住了孤清落寞的身子。

TOP

0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6章刀锋美女

  三月三,龙抬头。

  恰是史议长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当真是冠盖云集,高朋满座。

  陈先生没有出现,所有黑道朋友都和他一样,主动避嫌,只在暗中送了份厚
礼。

  入夜之后,一辆接一辆的高级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了陈先生的小院。

  这个晚上才是史议长和陈先生共同商议好的真正的庆典,来人虽只有十个出
头,可都是黑黄白三道上最心腹最过命的大佬,像欧阳市长,警局宋局长,三江
帮帮主江全等,几乎一网打尽C市头面人物。

  晚餐中,除了极品佳肴,伺应生也都是赤身裸体的上等美女,陈先生介绍说
都是新进的模特和媒体新秀个个风姿绰约,只在隐秘处象征性挂上一点装饰物,
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让那些大佬们目眩神摇,口福眼福之余还忘不了手也福一
下。

  大家为史议长的健康,也为他们在一年中取得的巨大成功,终于能一统C城
天下举杯共祝,宾主尽欢。

  餐后,陈先生神秘地透露将有一场精彩异常的演出奉送。

  于是大家起身步入小会议厅,这里临时加装了一个小舞台和多盏聚光彩灯,
台下散开摆着十几把舒适的轻便椅,这都没什么,唯一不寻常的是前排靠墙的椅
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全身被一件黑袍遮得严严实实,脸也让黑纱蒙住了,看不
到嘴脸。

  他的身后站了两个大汉,笔挺地一动不动。

  大佬们心生疑虑,议论纷纷,陈先生笑道:「大家请随意坐吧,演出马上开
始了。至于那个人嘛,是我特意请来的客人,无碍,无碍。不过我唯一要提醒的
是,表演有刺激性,请随时准备好救心丹呀,哈哈。」

  大佬们的胃口马上调得高高的,颇感期待。

  史议长笑道:「陈昆,就你名堂多,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心脏又不好,出了
问题我可是要索赔的。」

  人们很配合地一阵大笑。

  「不信的话,我给你们看看演出道具。」

  他拍一拍手,舞台上缓缓升起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刀圈,升至膝盖高即停住,
平平的刀口垂直向上,闪着寒光,看得出相当锋利。

  陈先生拿出一张白纸,走到刀圈旁,轻轻拂过,白纸分成两半,无声地飘落
在地。

  人们一阵低声惊叹。

  「先生们,现在让我们用掌声,有请今天的表演嘉宾,新一代的舞后——陆
薇。」

  台下众人马上被这个名字震撼了,由于陈先生霸得紧,即便在他们中间,也
只有史议长等一二之人曾有幸与这位绝代佳人一亲芳泽,今日能不能如愿还不清
楚,但与神秘的刀圈联系在一起,肾上腺立时加速分泌,掌声自然给得持久,热
烈,发自真心。

  灯光全暗,音乐起。

  有如真正的舞台,追光打过去,台上多了一个高挑婀娜的女子。

  薇,冷漠地站在众人淫靡的视线下,她全身赤裸,裸得很彻底,只在颈上戴
着黑色项圈,脚上穿着芭蕾舞的弓鞋连胯间的耻光也刮得干干净净,像新生的婴
儿一样,比白皙炫目的肌肤的色泽只略深一点的纤细狭缝和贲起坟丘吸引住了所
有的目光。

  只有那份气质,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还是属于薇自己的,属于永远的
白天鹅的。

  听到旁边人啧啧惊叹,史议长不无得意地说:「看看,人家是怎么保养的,
无论你怎么弄那小穴都是那么干净紧凑,这才叫档次啊。哪像那些骚货,大炮口
一样。」

  「这么说,您老人家早就摸清情况罗?」

  「好像那杆老枪还没失灵吧,哈哈哈。」

  众人无耻地哄笑起来。

  薇置若未闻,神游物外。

  陈先生重新上台,手中多了一根皮鞭。他驱使着薇从刀圈上跨过去,站直。
刀口正对着她的下身,凛凛地放射着寒气。

  在陈先生的示意下,音乐重起,是一段中等节拍的爵士乐。

  刀架缓缓升起。

  越过了薇的膝弯,在大腿内侧越升越高。

  在陈先生的喝令下,薇踮起了脚尖,像平日练习的芭蕾。

  然而,刀架还在升高,逼近了耻丘。

  薇脸色苍白。

  众人屏住呼吸,嘴色张得老大,有人的口水淌出来了也不自觉。

  天哪,还不停,美人就要废了。

  音乐进入一个小高潮,密集的鼓点一落,刀架嘎然而止。刀锋距离女人下身
的坟起处仅余不到半个厘米。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擦去头上的冷汗。不
少人立竿见影,裤裆处贲起老高。

  望着这些人的丑态,陈先生的嘴角不为人察地咧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进入正式的演出。」

  难道这只是开始吗?

  大佬们的兴趣愈发浓厚。

  陈先生的鞭子在薇挺翘的屁股上轻抽一下,薇满怀屈辱地保持着踮脚直立的
姿式,慢慢沿着刀圈走动起来。

  在此前一天,她曾在同样的刀圈上进行过训练。

  在她被重新抓了回来后,陈先生变得更像一个魔王,对她愈发疯狂,她的神
经已绷在了极限,也许断裂的那一天,就是她的大限来到了。

  和彪子的一席谈后,她越来越多地想到了死,或者只有死,才是她永远的解
脱……

  可是,陈先生连死的权利都不曾给她,他看出薇已不像过去那样顺从,这一
点既给了他加倍狂暴的理由,也引起他足够的警惕和防范。

  在无穷无尽的性虐、鞭笞过程中,薇终于后悔,为何不在山上和彪子一起共
赴死难。

  命运就像这个刀圈,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同时又充满着吃人的陷阱。

  她机械地一步一步挪动着,下半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作为艺校的高材生,这是她的基本功,走来并不是太费力。

  可是陈先生曾说过,音乐不停她也不准停下来,而且刀锋那么锐利,稍不留
神擦着就是皮绽肉开,她能坚持下去吗?

  一圈,两圈,三圈……

  大佬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天仙般的美人在刀光中展现出来的残酷美,那紧凑的
臀部,浑圆修长的玉腿,当然,还有无遮无挡的桃源洞口,如果不是刀锋,而是
换了结节的绳圈,下面也许早就淫水泛滥了吧。

  有人想到这里,不免心怨陈先生太不解风情。

  陈先生含笑道:「大家看到了,再走下去对我们薇美人来说也只是小儿科,
所以,稍稍增加一点难度。」

  他令薇停下来,一个妖艳裸女上台递过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个银链系着的
小球。

  陈先生把带着夹子的一头夹到了薇细嫩的乳头上,一边一个小铁球垂在她的
肚腹间。

  薇的乳房虽不是丰满型,却很坚挺,两个铁球拉着也仍然保持着优美的曲线,
没有怎么下坠。

  又是一鞭抽来,这是要她继续行进的号令。

  乳头被夹时,薇已是痛得眉头紧皱,锋利的尖齿毫不留情地深陷在她柔软的
嫩肉里,咬得死死的。

  走动的第一步她就差点叫出声来,小球突如其来地摆动让乳头上的夹子再次
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一阵剧痛从胸前窜入大脑。

  她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小心地往前挪去。

  然而不论怎么小心,铁球总是随着身体的运动小幅摆动着,一下接一下地刺
激着她的痛觉神经,乳头充血了,她感觉得出胸前那地方开始肿胀,麻木,左胸
也许还破了皮,一缕鲜血沿着雪白的峰峦蜿蜒爬了下来。

  见到血,人们更加兴奋,坐在后排的悄悄把椅子移动到前面来。

  没有人说话,香艳刺激的表演完全控制了整个场面的气氛。

  几圈后,难度再次加大,一个侏儒被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侏儒虽然只有四十来斤,放在平时只像个孩童一样,可现在她的全身重量都
集中在一双纤细的脚尖上,而且在不知道多少圈之后,小腿已出现酸涩。

  此时再有个四十多斤的人压在她的肩膀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薇心中悲苦,可是音乐未停,反而转成了摇滚,她只有横下心,同时忍受着
胸口的剧痛和肩头的重负,艰难地前行着。

  侏儒是个傻蛋,浑不知身下之凶险,坐在美人光洁的肩头异常兴奋,身子动
来动去,抓着薇盘起的长发象握着马的缰绳,两只小脚打在柔软的胸乳上,口中
还吆喝着,「驾,驾。」

  只苦了薇,手用力捉住侏儒的脚不能乱动,还得看清前方的去路,保持身体
稳定的努力越来越艰苦,更可怕的是,两脚开始微微颤抖了。

  可恨那小子得意忘形,屁股翘起用力一墩。

  「啊……」袭击之下,薇的上身突然向前倾去,变成了45度的弯,眼看就
要跌倒在刀口之上。

  所有人也齐齐惊啊了一声,除了蒙面人,全部站了起来。陈先生不动声色,
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光芒。情急之下,薇的一只脚用力探出,生死一发之际,拚命
止住了下倾的趋势。

  缓过一口气,再慢慢抬起身子,胸前的铁球早已无暇顾及,乳头全部在刚才
的剧烈摆动中被夹子咬破,两行鲜血流了下来,滴在刀锋上,艳丽得分外刺目。

  薇的后背已全是细密的汗水。

  情绪激荡之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身一热,一泡热尿飞溅出来,淅淅
沥沥地打在刀锋上,像一串串银珠四散洒在木质地板上。

  羞辱,屈辱,愤怒,羞怒,也许什么词也形容不了此时薇的心情。

  泪水,也流了出来。

  侏儒领教了厉害,吓得不敢再动。

  她也无力再来一次。

  音乐还没停止。

  薇无法回头,看不到陈先生阴笑的脸。

  他悄悄按动了手中一个遥控器的开关。

  蓦然,薇的双眼瞪大,樱唇翕动,细心的人可以看到臀部的肌肉在不停地颤
动。

  人们不明就以。

  只有薇知道,突然有强烈的电磁振动从肠道中迸出,一圈圈地在她身体里扩
散开来。

  是的,她差点忘记了,上台前,陈先生在她的菊肛中埋进了一个小小的震荡
器,在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会发作出来。薇眼前发黑,景物越来越模糊,脚底象灌足
了铅,无论如何再也迈不开一步。她清楚地意识到,她马上就要崩溃了。

  难道陈先生处心积虑,就是要看着她死在这台上吗?

  好,我满足你便是。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大佬们也揪着心随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上上下下。

  音乐还没停。

  好像接近尾声了。

  是啊,接近尾声了……

  薇丧失了所有的气力,像一片落叶,无所倚赖地,向着面前的刀锋,迎面扑
了下去。

  红光一闪,音乐骤停。

  「欧……」

  众人再次齐齐惊呼。

  没有人留意那个蒙面人连人带椅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次,奇迹没有重现。

  雪白的肉体横卧在舞台上,盘起的发髻已经散开,匀停丰腴的长腿无意识地
搭拉开来,灯光辉映下冶艳无比,有如被遗弃到了杂草间玲珑剔透的珍贵花瓶。

  然而,没有血,那羞处毕现的胯间没有血!

  陈先生在众人的惊诧中满面春风地走上台来,说道:「够刺激吧诸位,其实
呢,刚才是变了个戏法。至于这个刀圈……」

  他拈起散在地上的刀片,用手随意搓成一团,又是弹开来,「只是个可以乱
真的塑料片而已,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这女人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至于这个女人,还要供大家娱乐啊,放心,没伤她毫发,只是吓着了。」
说完,他狠狠一鞭朝薇的身体抽去,果然听得女人痛楚地呻吟起来。

  史议长带头,大家为这精彩绝仑的表演热烈鼓掌。

TOP

0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7章故事的结局

  薇跪在宋局长的胯下,吮吸着他的肉棒。

  刚才她被送回里间,稍事休整,虽然心力交疲,但陈先生并不会放过她,那
些急渴得到她肉体的大佬们也不会答应,不久就要她再次出来。

  这次不是生命游戏,而是更可耻的肉体侍奉。

  陈先生握着皮鞭,领着她从最右端的史议长开始,用口和手为男人们服务,
而且还要一滴不漏地将恶心的精液咽到肚中。

  本来,男人们也可尽情享用薇的身体,不过碍于身份,大都只捏弄一下美人
滑腻细嫩的胸乳就罢手了。

  陈先生在一旁监督,如果有人不满意,就是一鞭往裸背上抽去。

  到宋局长,已是第六个了。

  一次又一次地强迫闻到那肮脏的性臭味,而且有些老人身上更有一种刺鼻的
恶臭,薇早已反胃欲呕,可是,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她。

  宋局长的阳具象条萎靡不振的肉虫,小小白白的,长长的包皮内散发出刺鼻
的性臭味,翻开来覆满了腥黄的垢物。

  好在出来得倒是干净利落,几滴老精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想想不甘心,硬
是捏着她的嘴巴,往里面再注了一泡骚尿。

  薇昏头昏脑的,也不觉得羞耻了,只盼尽快脱离这炼狱。

  下一个,就是蒙面人了。

  她没有多想,像对所有人一样,习惯地拉开他的裤裢,掏出了那根她厌恶之
极的阳物。

  男人在不停地抖动。

  竟没有勃起。

  难道是阳痿?

  她欲哭无泪。

  陈先生越来越亢奋。

  肉棒上有粒黑痣,多么熟悉的痣。

  薇突然浑身一震,坐倒在地,「文……啊,文……」

  「不错,你认出来了吗?」

  陈先生拉住蒙面布使劲一扯。

  周文,果是周文!

  塞住口,捆住手脚,被生生按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从始至终,他被迫看了大厅中发生的一切,目睹着爱人被侮辱被调教,在仇
人膝下宛转承欢的淫态,双眼赤红,似欲滴血,脸也憋成了紫红色,伤痛欲绝,
如果可以,他真想变成一个厉鬼,将那个夺他所爱辱他所爱的男人撕成碎片活活
吞下去!

  厅里骚动起来,大佬们料不到会有外人在场,尤其是认识周文的宋局长,更
是浑身不自在。

  陈先生陪笑道:「请先生们到客房休息,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了清了再来陪
诸位好好乐乐,保证不留后患。」

  众人散去之后,陈先生拖了条椅子坐到周文对面,同时将瘫软在地的薇抱起
来,让她面朝下软软趴在自己的膝上,「周警官,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故事的
结局,忠奸主角总要见上那么一面的,所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真不知是命运的
安排还是导演的安排,不过遗憾的是,笑到最后的好像是我。」

  「你确是厉害,不知从哪知道了我的这幢别墅,还能在如此警卫森严的情况
下差点潜入到了里面,就和上次一样,神出鬼没的,还杀了我两个守卫,我十分
佩服。」

  梅子最终还是提供了重要线索,在整个事件中,她成了唯一推动着故事发展
的人,然而,也在无意识中成了制造周文和薇悲剧的间接罪人,世态变化委实难
以预料。

  正如陈先生所说,周文连续几日潜伏在丽歌大舞台的周围,暗中跟踪小川堂
车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摸到了陈先生的住所,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薇,
但从目睹陈先生的真容开始,他就坚信薇一定关在里面。

  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他孤身闯入陈府,可惜由于对地形不熟,触动警报,
终于失手就擒。

  梅子倒是机灵,发现周文情况有异当即效仿发二连夜逃亡,让陈先生派去追
捕的人扑了个空,免去一场劫难。

  陈先生放肆地拍了拍女人雪白的屁股,女人还没清醒,一动不动。

  「可惜啊,你再也没有上次那么好命了,功败垂成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
我也将你列为上宾,请你观赏了一场香艳之极的表演呀。」

  他得意地笑了,手使劲抠进女人温暖的阴洞中,薇无意识地嘤咛一声。

  「说实话,女人长得这么美丽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男人玩的。和女人玩感
情,害了多少人啊。比如彪子,为了薇美人横尸山下,比如青鹏,和女人呕气,
让青岚气得心脏病发作,说来不是多亏这事,我还真攻不进那老家伙的堡垒……
扯远了,就说你吧,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会如此玩命吗?」

  他把薇改个姿式,将她坐起来,两腿大大地扒开,将洁净无毛的私处正对着
血红着眼的周文。

  「好好看看,你怕还没看过她的身体吧,天可怜见的,给我干的时候,还是
处女啊。什么是强者,就是掌握命运的人,我掌握了你们两个人的命运,我就是
强者,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要干薇美人的哪个洞就是哪个洞,你一个屁也
放不出。」

  长笑中,他将硬得发烫的阳具插进了薇的下身,迷迷糊糊的薇本能在摆动着
屁股。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你的美人爱我的鸡巴,」他抚着薇平坦的小腹,神
秘地说:「我还奉送你一个秘密,薇美人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再有八个月,我
就要做爸爸了,恭喜我吧,哈哈哈……来人,拿去他的口球。」

  塞口物除去,周文张大嘴,然而从胸腔中吼出来却是嘶哑的「啊啊」声,在
巨大的打击面前,他失语了,一口鲜血喷向空中。

  迷离中,薇仿佛看到了周文在她面前,是做梦吗?

  不,不是做梦,真是他,他怎么在这里,我不能见他啊,我就是用这幅丑态
与他相见的吗?

  天哪……

  薇胸口重重一击,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陈先生站起来,拍拍手,像扔垃圾一样将脚下昏迷的女人踢到一边,摇晃着
那根还沾着薇的血和体液的肉棒走到周文面前。

  「看得很过瘾吧,妈的瞪着一双猪眼看着老子,吃我吗?实说了吧,本来,
我是答应了薇放过你,可是你还是不知死活地找上门来,就怪不得老子无情了。
也好,早点让你看到早点死心。不过我这人就是仁慈,不会杀你,我还会把你养
起来,让你亲眼看看薇跟着我的幸福生活,哈哈哈……」

  「拖下去,把他送到阿胜那里,按我吩咐的,每天定量注射点药,让他上瘾
又不满足他,还给他找点乐子,看这条硬汉能硬到几时……哼哼,到时候,老子
叫你吃屎你不敢吃糠。」

TOP

0

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尾章泪

  地下舞厅。

  音乐象飓风扫过全场。

  陈先生从腰后摸出一把枪,当面将一整匣黄澄澄的子弹推进枪膛,扔到周文
面前,「这是你的枪,有种的话,再冲我开一枪,我保证决不难为你,还要放了
那个女人。」

  周文的手指搭到枪身上,熟悉的金属冰冷质感就像清泉从指尖流向全身,可
是他太虚弱了,小小的手枪此时竟有千钧之重。

  「捡起来,混蛋。」

  枪口抬了起来,摇晃得吓人,人也如同风中的蒲柳,摆来摆去。

  只抬了一半,又颓然掉落下去。

  陈先生浮上一层得意的笑容,四周的人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在这一瞬,周文再次抬起枪来,整个人焕发出刀一般锐利的光芒,眼神收束
成锋之一线,枪口稳稳地指向陈先生的头颅,保险打开了。

  转眼间,他成了一尊威压全场的神。

  保镖们目瞪口呆,忘记了抽枪,陈先生怎也料不到面前这男子还有如此强大
的精神力量,还能催动生命中最后的火焰,他惊得本能地伸开双臂,瞳孔扩大。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哈哈哈哈哈……」

  陈先生的狂笑打破了沉寂,「傻瓜,真是傻瓜,我们相互用枪指着对峙过三
次,第一次,我赢了,第二次,我输了,你以为我真会蠢到白白送给你第三次机
会吗?」

  周文依然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呯……

  巨大的声响撕裂了空气,子弹破膛而出,凶猛而准确地扑向目标。

  陈先生脸上还挂着微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可怖的黑洞,鲜血迅速地
浸透了衣裳,一圈一圈扩大着地盘。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群全副武装的便衣人冲了进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
了整个局面。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矮胖的老人,史议长。

  陈先生看着他,嘴张成了O型。

  史议长道,「你是想问我明明做过手脚的枪为什么又打得出子弹了,或者想
问我为什么突然不请自来,出现在你面前?我都可以回答你,第一,枪既然可以
做手脚,自然可以做回来。第二,你的私欲太重,扩张太快,不要以为你背着我
与江全他们拉联盟搞毒品我就不知道,我既然可以把你拉出来,自然可以把你踩
下去,你这个孙猴儿再调皮也飞不出老夫的五指山。」

  这些话好熟悉,好像自己也曾对谁说过。

  「还有一点我也不妨坦白地告诉你,你报复心太重了,我担心哪一天,我会
被你当作第二个青鹏。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

  陈先生的喉咙里咯咯出声,想说出什么,涌出来的却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双
眼一翻,栽倒在地,眼睛鼓出老大,当真是死不瞑目。

  史议长转向周文,说道:「我让你亲手杀了强仇,你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我
吧?」

  周文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丝毫气力,但是眼中炽烈的光芒并未暗淡,而是
转成了嘲弄,与心怀叵测的敌人对视着。

  史议长在这尖锐嘲弄的目光下脸色发白,不由得后退一步。

  几支枪筒同时蹦出火星,周文的身体在空中跳动,血花迸出,像一朵朵艳丽
夺目的红玫瑰撒向半空,枪声中,魂灵挣脱困缚,轻轻荡荡地摆着,滑向无尽的
暗黑……

  史议长擦了擦冷汗,听凭手下怎样拖去地上的尸首,转眼望向依然沸腾的舞
池,得意地笑道:「陆小姐,你终于是我的了。」

  薇像心有所感,长臂旋舞中,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腮边滚落……

                              【全文完】

TOP

0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


作者:寒江
2006/02/22发表于:龙门客栈

                               楔  子

  湘西自古以来就是蛮荒之地,地势险要,交通闭塞,经济落后。

  千百年来出入湘西境只有两条道,官道途经沅陵、常德至益州、长沙府,晴
日尘土飞扬、雨季泥泞难行,还有一条由沅水河曲折流向东北至洞庭湖的水道。

  相较之下,水道险滩不多,通行方便,两岸苍松翠柏,比官道要热闹出了许
多,常有放排的黝黑汉子光着膀子,撑着长篙,晃晃悠悠从河边集镇吊角竹楼前
淌过,几十支排连成一长线,煞是壮观,每到这时,高高低低的楼里,印蓝窗帘
便拉起了一角,或嗲或脆的软言蜜语纷纷飘了一河。

  「阿哥,到妹这里来歇歇嘛。」

  「长生,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娘叫你都装不听见呀……」

  汉子们自也不示弱,放肆调笑,只因重任在身,还要赶上几百里水路把新竹
扎成的排卖掉,倒也不敢真跟那些辣妹子来上一家伙,至于回程时,腰包里的银
子往往会莫名其妙地短少许多,那就是天知地知的事情了。

  青竹和山药,是湘西这块穷乡僻壤很能倒腾点钱的两样生计。盛产青竹的地
方为数并不多,沅镇算是最出名的一个,似一颗明珠镶在丛山之中,玉带般的沅
水绕城而过,城外整山整岭都是竹,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成一片,翠叶起伏连绵
不绝,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们习惯叫这里是翠竹海。

  沅镇还有一大特点,以汉族居民为主,湘西这块地方历来是少数民族的聚居
地,土家、苗、壮近十个民族混居于一地,民风强悍,极少容得下外族尤其是汉
人,所以,如此纯粹的汉人区在此地倒是稀罕。

  有这么一说,宋末元初,元军大破南宋,南宋枢密使赵起率一部穷逃至此,
意外地帮助平息了当地一场血腥的部落群斗,同时给土著老百姓带来医药和耕种
技术,部落长感念不已,遂集体起誓退出沅镇,割让此地给这些汉人永久居住,
后来沅镇收容了大批随战乱逃难的汉人携妻女落户,竟繁衍出一支大族来。

  当然,历史无从查考,只有姑妄信之。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民国十六年的沅镇开始的。

  那一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军阀大战的烽火反而愈演愈烈,备受摧残的神
州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不知何日是个尽头,相形之下反倒是这山高皇帝远
的沅镇尚能偏安一隅。

  然而事实上,所谓的太平也只不过是某些不明世故的乡绅一厢情愿的狂想而
已。

  这一年发生的事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TOP

0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第01章 惊变

  九月,正是湘西最酷热难当的季节,毒日头当空直射,无遮无挡,路上田头
早已罕有人迹。

  沅镇东安乡,一个包围在丛山密林中的老寨子,悠闲,安静,是真正的世外
桃源。

  一户人家偏要与烈日别苗头,三间长条型的木平屋里热闹非凡,挤满了青蓝
白各色土布帕子缠头的男女老少,谷场上临时拿草席搭起了一个个大凉棚,虽是
个个汗流浃背,却是欢歌笑语不断。

  几个年轻女子正在自制咚咚奎的伴奏下唱起了难分难舍的缠绵之词。

  「爹娘恩德比天地,哺育教养心操碎,树欲静而风不息,恩德未报就别离。
远望故里盼归期,归来又能住几时?门前小河长流水,女儿眼泪长长滴。」伴着
优美的歌声,一只只白嫩嫩的手臂从短肥的大袖中伸出来,在韵律下轻快地摆动
着。

  有心人一眼就明了,此地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土家族婚礼。土家族是古代巴
人的后裔,由于大山阻隔,不像别的民族那样保留原始,早已与汉族融合,也还
保留着许多自家的风俗,例如哭嫁。

  凉棚尽头摆了几张方桌,一些不想凑热闹的男子随意坐着品尝油茶、阴米和
荷包蛋,聊开了天。

  有人喊:「新人出来了。」

  新郎唐牛一身簇新的对襟短衫,黑脸憨憨的,咧开的大嘴就没停止过笑。

  人们的焦点当然不会在他身上,而是看上去比太阳更灿烂的新娘青红,她脸
儿圆润,细眉弯弯,脸泛桃花,胸前饱满,衣边、头巾上镶五彩刺绣,质朴与华
美搭配,十分别致,色彩斑斓的土锦穿着在她身上艳色逼人,端的是标致的美人
儿。

  最外侧坐的年轻男人不无羡慕地说:「阿牛,真是有福气,小猎户娶了个仙
女堂客,还是山外的。」

  年纪较长的大胡子男人笑道:「你蛮伢子整天放排,没敬得梅神(梅神是土
家崇敬的女山神),下次还是求求她让你碰上个水仙子吧!」

  话题渐渐散了,转到了最近发生的邻乡寨黄老财被劫的案子上来:「据说是
黑凤凰干的。」

  汉人打扮面白无须的男子道:「劫富不劫贫,劫财不伤人,确是黑凤凰的作
风啊!」

  老者说:「话是不错,但三年前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对白家的白老爷子下手
太毒,官家才剿得紧。」

  那个叫蛮子的年轻男人又插话了:「我倒是想,会一会,大山里头最漂亮的
女人。王头说,他打猎见过真人,比新娘还美上十倍,是梅神转生哩!」

  老者骂:「呸呸,打烂你狗牙,她一女土匪,怎能和梅神相提并论?」

  正闲话间,突然一阵大骚动,纷纷嚷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所谓官兵其实是沅镇的保安团,来了二十来人,一水黄制服,王八大盖,算
得上浩浩荡荡的大阵势了。一来便把房屋四周团团围住。

  少数民族一向畏官,所有的歌舞都停了下来,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
的不速之客。

  阿牛的父亲唐老傩慌忙迎上去,对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长官的人物打躬作揖:
「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长官中等个子,浓眉大眼,算得上个标准的汉子,就是眼光中有些邪气。

  当下正色道:「纠正一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要叫长官,不要叫什么老爷
老爷的。」

  唐老傩恭顺地说:「知道了,老爷。」

  长官轻呲了一下牙,对这些无知小的愚昧无可奈何,便直奔来意:「你是唐
老傩,你崽是唐牛,找了个崽媳妇叫青红吧!」

  「是啊!」

  「新娘子呢?把她叫出来。」

  唐老傩心头掠过不祥之兆,刚努力堆上了一脸笑,就被长官肃然之气吓回去
了,无助地往四周看看,乡邻们都噤若寒蝉。

  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僵持间,一个女子从屋里排众而出,俏生生地站在长官面前,毫无惧意地直
视着他:「我就是青红。」

  长官赞道:「好标致又泼辣的妹子。」脸色刹时转冷:「来呀,把女匪青红
连同通匪的唐老傩唐牛给老子绑起来!」

  士兵一声呐喊,拥了上来,转眼就把几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阿牛一身蛮力
终也敌不过几条大汉,怒得大叫:「我们犯了什么事?」

  青红也在叫:「不要难为阿爸。」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一些青壮年暗暗捏紧了拳头。

  长官见状,也有点畏惧,下令士兵拿枪弹压住人群,一边喊道:「不妨告诉
你们,老子接到线报,这个青红是与黑凤凰匪帮一伙的,谁敢阻拦就是通匪,一
样抓回去。」

  恐吓果然有效,再也无人作声,还配合保安团一一对现场的人的身份进行了
甄别,方才准许散去。

  长官一直冷冷地看,忽然对人们高声喊了一句:「有认识黑凤凰的不妨带给
她一句话,老子白天德来了,叫她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老子操!」

  大家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埋头继续走开。

  官兵又在唐家搜了一会,带上搜出的钱物,押着蒙眼堵口的三人扬长而去。

  许久,从屋院后的草堆中爬出来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汗出如浆,几近虚
脱,把脸埋到水缸中大口灌了几口水便匆匆远遁。

  沅镇原来的县衙,现在改为镇政府左侧有一个大监,收押了一些犯人,但真
正让人害怕的却不是此处,而是保安团后院的地牢,专门关重刑犯和用私刑的地
方。

  唐家人与青红便关押在这里,只是分开了。青红一人被半吊在一间牢里,所
谓半吊是两手腕捆着被粗麻绳往上扯得笔直,脚尖刚够着地,非得踮得,难受之
极。

  白天德喝了几杯老酒,酒足饭饱,面色红润,砌了一壶龙井,施施然踱到青
红跟前,贪婪地盯住她肥硕的双峰,张开五指作势往上按,犹豫了一下还是生生
忍住,只比了比,笑道:「不错不错,人长得靓,奶子也大。想好了没有,只要
说出黑凤凰的老巢在哪个地方,我不但立马放你们全家平平安安走人,还奉送银
元,如若冥顽不灵,哼哼,后果很严重啊!」

  青红垂头不言。

  「老子跟你耗了一下午,好话说了一箩筐,告诉你细妹子,这可不是老子的
作风,兄弟们也都等急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

  边上两个赤裸上身的打手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青红的娇躯微震了一下,终不发一语。

  「别跟老子装死,也不要妄想黑凤凰那婊子会来救你。不过话说回来,老子
还真的想要她来,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不晓得黑凤凰的奶子和你比哪
个的大。」

  青红抬起头,往白天德脸上啐了一口,骂道:「畜生,不要污辱了大姐。」

  白天德侧过头,勉强躲开了唾沫,忙乱中却把小茶壶失手打碎在地,愤怒之
极,甩手就给了青红一个大耳光,抽得她头歪到一边半天没缓过气,光洁的粉面
上五个大红印子。

  白天德切齿道:「妈拉个逼的臭婊子,老子看你怎么个辣法。」这次他下手
再无顾虑,扒着领口往两边用力一扯,只闻轻「斯」声,土布织绵的衣裳便在暴
手下裂成两半,露出鲜红色的肚兜,小肚兜前面还精心绣着一对鸳鸯。

  白天德忽然悟起,转愠怒为浪笑:「今天是新娘子你的洞房之夜哩,妈的可
赚了,有老子和兄弟们一起来陪你洞房,就是不晓得还是不是黄花闺女。」

  青红羞愧欲死,紧闭双眸,两行清泪却不由得淌了下来。

  白天德将肚兜往上推,一直推到颈下,饱满挺拔的奶子白生生的肚腹都袒在
诡异的油灯火把之下,袒在这些凶神恶煞眼前。

  青红全身微微颤抖。

  白天德双手张开,还不能把两只大奶完全控制在手中,他用力像揉面一般揉
着,一条条乳肉从指缝中鼓出来,嘴里也没闲着:「爽啊,真爽,又大又软。黑
凤凰听说也是个美人,要都像这婊子这么正点,干什么土匪,开个窑子有前途得
多,老子保证带着兄弟们倒贴钱每个晚上来剿匪。」

  打手早已双眼喷火,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红闭着眼只胡乱骂:「畜生,禽兽……」

  白天德忽然松了开手,青红不知他要干什么,不禁睁开眼,忽见他把头低下
来,张开血盆大口往她的胸脯咬来。

  青红拚命挣扎当然是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白天德将她的一团嫩肉含进口
中,像狗一般地狠狠咬了下去。

  「啊呀呀……」青红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痛得几欲晕死。被白天德咬过的
奶子留下了两排近两分深的口子,深色的乳头几乎咬掉,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往外
涌了出来,一滴滴滴到灰尘满地的地面上,地面褐迹斑斑,不知曾有多少人的鲜
血洒过。

  白天德笑道:「老子就是禽兽,有本事,你咬我呀!」

  他冲打手打了个响指:「把这小婊子扒光,弄个姿式摆好,老子来亲自检查
她是不是黄花。警告你们两个家伙,老子没洞房之前摸摸可以,不准偷食。」

  打手笑应道:「这规矩我们懂,老大。」待白天德哼着小曲出去,饿狼一般
往青红身上扑去。

  白天德来到关押唐家父子的牢前,阿牛早已听到青红的惨叫,不停在用头在
砸铁栏杆,弄得铁栅栏啪啪直响,头上也是鲜血横流,唐老傩怎么也扯不住。

  白天德骂道:「蠢才,撞死你,也出不去!」

  阿牛瞪着血红的眼睛:「你把青红怎么样了?」

  「还是实际点,想想你自己吧,你晓得通匪么子罪名吧?枪毙!」

  唐老傩跪下来,老泪纵横:「老爷,长官,求求你放了我崽一马吧,我们真
的不晓得青红的来历啊,如有虚言,梅神不饶啊!」

  白天德冷笑:「骗哪个,哄小孩子啊!这么大一个活人你不晓得来历,当是
七仙女下凡吧!」

  唐老傩一味磕头:「我只有这么一个崽呀,么子罪名都由我担了吧,我这几
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长官。」

  阿牛抱住唐老傩,哭了出来:「阿爸呀!」

  白天德望着这哭哭啼啼的场面早已不耐,他惦记着那边香艳的美事呢,何况
他早已知道是青红主动下嫁阿牛,唐家父子都是当地出了名老实的猎户人家,并
不真是通匪。

  怎么处理这两父子也心有预案,吓唬一番再狠榨点油来是免不了的,便说,
「行了,念你唐老傩年纪一把也不容易,给个机会,放你回家,十日内筹一百个
大洋来。」

  唐老傩燃起一线希望:「我崽呢?」

  白天德转身而去:「等你把大洋送来再说吧!」

  远处又传来青红的一声尖叫,阿牛又扑到牢门前,抓着铁栏杆拚命摇:「放
了青红!放了青红!」

  男女的哭叫混在一起,在阴暗的地牢中激荡着……

TOP

0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第02章 初见

  开墟的日子天气依然那么酷热,没有一丝下雨的迹像。

  沅镇是这方园几百里大山中的大镇,每月开墟市也就成了当地的节日,穿着
民族服装的人们虽一个个汗流浃背,也还是肩扛手提着小篓子、小包包从各乡各
镇赶来,拥挤在沿着小摊子夹出来的长长狭窄的青石板路上来回走着,交换着各
色货品。

  人流当中,三个穿着苗族便装,头戴苗家头冠,背着小背篓的女子很低调地
避开人们的视线,大半边脸都藏到了长长的银饰后面。

  她们走进拐角处的一间布店,挂双鱼银锁的女子把店老板引到一侧去砍价,
留下个子较高的女子与身穿青色银衣的女子装作看布,眼睛却不停地往马路对面
团部大门窥去。

  不久,她们分别出门,又自然地汇在一起,边走边低声商议。

  青衣女子说「团部只有一个士兵把门,守卫松懈,是个好机会。」

  挂银锁的女子表示反对:「我看晚上比较好,现在人这么多,万一失手,躲
都没处躲。」

  「正好相反,白天人多才好混水摸鱼,晚上城门锁住才真的跑不了。」

  「我……」

  一直没出声的高挑女子这时发话了:「金花,银叶,都别说了,我在想,白
天德明知我们会救人,还敢明目张胆地放话,一定会有防备。我看啊,是出空城
计,诱我们上当哩!」

  金花半信半疑。「白天德有这么高明吗?」

  银叶道:「你见过那王八蛋长啥样吗?要知道他刚来,青红姐就折在他手里
了,棠姐说得对,那家伙又奸又狠,小心点总没大错。」

  高挑女子摆摆手,轻声说:「你们注意看了没有,团部大门表面上只有一个
人,但周围几个算命的、做小贩的,都不像正经生意人,有生意根本不做,眼睛
直往过往的人身上瞄。此地不宜久留,分头先撤。」

  正在此时,人群像潮水一般往两边分开,把三个女子赶到了墙根。一股股汗
臭气挟着热浪直冲鼻端,叫棠姐的高挑女子还在皱起了眉头强忍着,身边的两个
小妮子早已开骂了:「轻点挤,长眼睛了没有啊!」

  周围只听得七嘴八舌:「怎么回事?」

  「县长的新夫人来了。」

  「听说是个绝色佳人哩!」

  「比黑凤凰还漂亮吗?」

  「妈的,抬什么杠,你小子见过黑凤凰吗?」

  「嘘……来了。妈的,真气派呀!」

  四个士兵端着枪往两边摆,在前边开道,跟着是一帮挑夫,挑着一只只的大
箱,两个丫头后面才是一杆四个轿夫抬的竹凉轿,上面端坐着一位身穿银红无袖
衫子,葱白线镶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的丽人,脸上虽蒙了一层轻纱,但白皙
纤细的手臂、婀娜的身姿依然能让人浮想连翩。她姿态优雅地撑着一顶小洋伞,
目不斜视,保持着矜持的微笑,也显出几分羞涩。

  途经天香楼,老鸨洪姨和红牌如意姑娘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如意笑道:「妈妈,你这里要有这么一美人,我们可没得活路了。」

  洪姨来撕她的嘴:「呸呸呸,放你妈的屁,不要乱讲话折老娘的阳寿了。」

  喧闹声中,本来无挂无碍的新太太,突然像生了感应,不觉移目往侧边看过
去,正巧与高挑女子隐在银头饰后面犀利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碰撞了。

  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这一无意之间目光的交流会成为她们一辈子孽债之发
韧。

  她失神了一下,再定睛看时,那高挑女子已然不见。

  城郊破庙处,三人重聚首,把笨重的头冠取下来。那两个小妮子竟是双胞胎
姐妹,模样出落得一般的俊俏动人,只有在言谈举止中方见差别,姐姐金花活泼
好动,略显鲁莽,妹妹银叶沉稳内敛,颇有心计。她们是黑凤凰从小带大的贴身
护卫,枪法武艺均不弱于男子。

  为首的高挑女子窈窕大方,体态风流,常受日光沐浴形成的蜜色肌肤虽非白
嫩却纹理细致,娇娆中又见着一股英气,便称绝色也不为过。

  此姝实非俗品,乃是湘西境内有名的女匪首海棠,人美且狠,外号黑凤凰,
她带的二十来条人枪倒有大半是娘子军,行踪诡异,常出没于沅镇附近,专挑富
贵人家下手。

  最出名的一役是三年前的大破白家堡,将族长白敬轩白老爷子虐杀,虐得够
狠的,肚子里灌饱了女人的尿水不说,羞愤吐血而死,自此人人自危。保安团虽
多次出剿,却是一团散沙,多次被海棠击溃,反夺了一些军火。

  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白天德,担当了保安团长,刚走马上任就擒住了
下山成婚的青红,还贴出告示来,十日内将青红斩首示众。

  想到此事海棠既悔且痛。当初阿牛在山中狩猎,与青红偶识,两人陷入了情
网,青红一再跪求海棠放她下山,论理这是匪帮大忌,海棠如若不是一时心软成
全了她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

  当日她派去贺喜的二喜子死里逃生,逃到山上时已面无人色,当复述到白天
德放出的那句狂言时众人无不怒形于色,唯有她心神不定,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冰流涌向全身。

  她向梅神祈祷那预感不会是现实。

  究竟是谁出卖了青红已来不及查实,今天已是第五日,海棠心知若不尽早救
出青红,不仅青红凶多吉少,自己的威信也将尽失,难逃覆亡的危险。

  可怎样才能从狡诈如狐的白天德手中救到人呢?

  明抢,只是看着笼子往里装,死路一条,智取,计又安出?

  海棠斜倚在破庙的门槛上,冲着门外一点点西沉的太阳,陷入痛苦的长考当
中,心痛如绞。

  金花银叶大气也不敢出,担忧地看着大姐坚强而美丽的脸庞在夕阳下化为剪
影。

  金花悄悄地对银叶说:「不知怎的,我觉得棠姐不如以前自信了。」

  银叶忙道:「别胡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信任棠姐。」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无端生出一丝无助的空荡。

  海棠担心得不错,保安团的地牢中,正上演着一出血脉贲张又惨不忍睹的春
宫戏。

  大牢的正中竖着一根圆木制成的十字架,一具披散着长发全身赤裸的女人体
正悬挂在上面,皆因除了她的两条手臂张开绑在横木上外,从竖木的顶端挂下来
一串钩子,两个小铁钩钓住了女人的鼻孔,迫使她只有尽力仰起脸,秀气的鼻子
还是拉得长长的变了形。

  另有两个小铁钩勾穿了女人的两只乳头,将原本丰满圆润的奶子扯成了尖锥
形,鲜血从创口淌下来成了线,划过雪白的肚皮,洁白身子的上多了几道触目的
残红。

  还有两个大铁钩则从横木顶端处拉下来,挂住女人的两侧膝弯,使女人的大
腿朝两边高高扬起,桃型的臀部向前送出。

  这样阴毒的设计几乎使整个身体都悬在空中,近百斤的承重除了手臂之处,
都落在鼻头、胸乳和腿弯几个柔处,略动一动都是剧痛难忍,且阴户、肛口一尽
羞处毕现,便于玩弄和用刑。

  不用细看,都可知道女人已用过重刑了,除了周身青红的鞭痕外,女性的性
征处看来都很用心地遭受过虐打,小腹隆起像待产的孕妇,阴户青肿得成了个烂
桃,阴毛被精液粘成了乱七八糟的几丛,阴道口挤成了细缝,屁股也抽得红紫像
烤过的腊肉,肛口中插进了一截带叶的胡萝卜,在肛门紧张的蠕动下,微微颤动
用。

  刑具前面生起一盆大炭火,烤得室内热浪逼人,无论是受刑的女人还是施刑
的几个赤膊上阵的男人都是大汗淋漓。

  白天德衣着齐整,手中捏着几根钢针在女人前面踱着方步,不时拿起手巾点
一点额上的汗珠,看来他也有点吃不消这炭火的威力,终于还是翻起睛珠骂人:
「哪个王八蛋吃错药了,大热天的生什么火啰,烤死你爷啊,有病!」

  待火盆撤了出去,室内众人方喘了一口长气,目光重新汇集到饱满丰韵的女
人身体上来。

  女人没任何能力遮住这些色狼们投向自己下体的猥亵目光,甚至无暇感受周
身的剧痛,她的意志都集中到了小腹,刚才男人们将他们排泄的尿水和着脏物,
尽数从屁眼里灌进了她的肚子,脏物翻江倒海,像滚开的水不停地倒腾。

  剧痛和排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她已没有羞耻可言,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中
也会一泄了之,可是白天德连起码的一点点机会也不给她。

  排泄洞口被里头大外头小的胡萝卜塞得死死的,只有一阵阵地往胃里倒灌,
女人除了翻白眼、想呕吐和绝望的呻吟外再也没有任何法子想,此时,她只想一
个字,死。

  白天德不怕她死,好整以暇,剥开粘在女人脸上的几缕碎发,说:「辣妹子
啊,何必这样死撑呢,只要说出匪窝在哪里,黑凤凰到底是什么人,我就给你一
个痛快,让你和那蛮牛过安生日子。多好?」

  青红往日美丽的圆脸上此时尽是血污,因痛苦和脱水而失去了血色,挣扎很
久,头虽不能动弹,嘴里还是费力地吐出两个字:「放,屁!」

  白天德的方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真正愚不可及。」

  边说边将一根钢针慢慢且用力地扎进青红肿胀的阴户。

  「呀……」

  下体意料不到的尖锐激痛,使青红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困境,不自觉地往后
扭动,乳头立时扯裂,刚刚停流的鲜血重新迸出,鼻孔也被拉破,血流不止,内
外交困的青红,就这一下就差点陷入疯狂的深渊。

  白天德停了一下,让她喘口气,恢复一点神智,然后继续推进,青红不敢再
用力挣扎,听凭白天德将一寸多长的钢针扎进她的阴肌深入,没至针眼处。

  整个过程中,她除了忍无可忍的惨叫,就是咬紧牙关,眼泪迸流,只有不停
地痉摩的臀部,方能告知这柔弱的肉体所承受的痛苦。

  「考虑好了么?」

  第二根钢针扬起在青红的眼前。

  青红闭上眼,始终还是一声不吭,冷汗一颗颗从额头冒出。

  白天德恼了,道:「还嘴硬,怕老子玩不死你。」

  很快,第二根钢针也插入那柔肌当中,女人再也禁受不住,大放悲声,一股
热腾腾的尿液喷溅而出,倒有大半洒在白天德的手上。

  白天德却不介意,把手抬到嘴边,舔了舔,感受了一下尿液的碱涩,笑道:
「妈的,黑凤凰那里尽是一些骚货,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哄笑道是,他们保安团被黑凤凰羞辱过多次,颜面尽失,就一次好不容
易才抓了个活的,还是个靓妞,新仇旧恨,怎会不激起他们残虐的欲望。

  这时从牢外进来一个人,附在白天德耳边说了两句,白天德心中疑道:「第
五天又过去了,这婊子竟还没动静,是不敢来还是根本不在意她手下的命,不像
传闻中义薄云天的人物啊!」

  失算兼失望,使他的怒火高炽,继而转嫁到面前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
身上,手指拧住她的阴蒂,狠狠地搓着扯着,拧得血红肿大,狞笑道:「现在你
知道黑凤凰是什么脚色了吧,枉你还替她卖命,她早就躲在山里风流快活了。」

  青红直欲昏过去而不能,只能在半清醒的状态中忍受这无边的折磨,但是始
终也不再说一个字。

  时间一点点过去,青红的下身扭动得越来越厉害,意识也进入癫狂之中,白
天德知道她已到了极限,再不抽出塞住肛门的胡萝卜她真的会死了,当然,黑凤
凰没逮到,这女人还不能死。

  于是,白天德握住萝卜根处,怪叫一声:「妈的,去死吧!」

  「呀……咿啊……」

  青红仿佛于极寒极冷的地狱中突然拔出地面,泥石流一般的夹着冲天臭气的
黄汤从屁眼里疾冲而出,痛快淋漓的排泄中,竟于极痛的深渊中产生一种莫名的
快感,纵使再淫荡的妇人,也会于此种情形下产生深深的羞辱,何况是如青红般
洁身自好的待嫁女子。

  天哪,让我死去吧……

  急火攻心,青红终于昏迷过去。

  白天德正令手下拿冷水将青红泼醒,突然一拍脑袋:「呀,今天可是刘县长
迎接新夫人的晚宴,差点忘记了。」

  抬腿要走,又有人报:「唐老傩带钱来赎他儿子了。」

  白天德嘻嘻一笑:「不错,老家伙行动挺快的,说明还可挤点油水,你替我
出去一下,收了那一百大洋,再告诉他这是赎他自己的,要赎儿子嘛,再来一百
大洋。」

  晚宴设在县长刘溢之的家中,邀请的人不多,只有白天德,保安团副团长李
贵,商会会长康老爷及七姨太凝兰,镇政府秘书司马南及夫人奚烟几人。

  始终只有刘溢之在招待客人,却不见新太太出现,大家好奇又不好意思问,
倒是康老爷子的七姨太心直口快:「县长大人,我们慕名而来,可不光是来喝茶
的。」

  刘溢之笑道:「七太太真是风趣,如霜一路劳顿,不好意思以倦容会客,正
在梳妆打扮呢!让大家久候实在对不住啊!」

  康老爷忙道:「本是内子无礼,大人言重,大人言重了,呵呵!」

  一个漂亮的丫头出来脆声道:「席已设好。」

  刘溢之抬身道:「来来来,请随溢之至水榭用餐。」

  恰在此时,悠扬的古琴声如流水一般在不经意间淌了进来。

  随着琴声,众人来到内花园,内花园很有特色,就是一个小湖,水泊上面七
曲回廊,点缀若干小亭,湖面荷叶点点,葱绿可爱,即使在炎热的夏夜,也会是
凉风席席,神情舒爽。

  琴声便来自湖中央的凉亭,一位丽人端坐琴端,手抚古琴,纤纤玉指轻挑慢
拂,人琴合一如在无人之境,独自沉浸于超凡脱俗的意境和韵味之中。

  不论雅赏,皆为这绝美之声和绝美之景所醉,灵肉仿佛被某种圣洁的东西荡
涤过一番,说不出的舒坦。

  一曲终了,丽人方起身款款步了过来。

  待得移近,盛装之下的丽人方清晰可见,如同有一道光辉透出,瑶鼻樱唇,
细腰雪肤,明眸流盼,刚换上了苹果绿乔琪纱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腰以
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走动起来步步生莲,恰似瑶池仙子下凡,尽得倾国倾城之
妙。陪在她身边的漂亮丫头金宝与她相比那是微星之如皓月了。

  众人皆惊,再无一人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刘溢之颇感自得,引见道:「这便是我的太太冷如霜。」

  「罗薄透凝脂,当真国色天香哪。」康老爷子击节赞叹,胡乱拽文。

  司马南倒是附庸风雅:「刘夫人刚才那曲真是荡气回肠,不知何曲。」

  冷如霜含笑道:「不敢当此谬赞。适才所弹乃是高山流水中的一节《风摆翠
竹》,献丑了。」

  司马夫人奚烟上前拉住她的素腕,赞道:「好个冰清如洁的仙姑,有你在,
我在司马心目中怕是要跌了几分价啦,刘县长好福气啊!」众人皆笑。

  康老爷的七姨太自忖美貌,不服气新太太的艳名才硬要跟过来,此时风头抢
尽却唯有又羡又妨,哑口无言。

  还有一个不言语的是白天德,他已经呆了,而且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过于失
态,如果眼神是实体的话,一定会从刘溢之的新太太身上剜出肉来: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天下竟有如此绝色?如能一亲芳泽,少活几年也值得呀!

  就在白天德打着龌鹾主意时,新太太眼波流转,保持着矜持的笑意,已然从
每个人脸上略过了一遍,男人因为她的美貌而现出的丑态她看到过不少,但看到
白天德时,她无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从心底涌出一阵不安。

  这是这一天她第二次对陌生人生出感应。

  看到大家对自家夫人膜拜的神情,其中还包括以道学先生自居的康老爷子,
刘溢之不免自得,轻咳了一声,将人们的视线唤了回来,方缓缓说道:「正式介
绍一下,这一位是我的内子,冷如霜。」

TOP

0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第03章 绑票

  夜幕笼罩了三湘大地,海棠三人藉夜色掩护,再度潜回了城里,海棠独自行
动了一个时辰,方回来带上二姝。

  金花发现她们去的方向并不是保安团,不禁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救青红姐
吗?」

  海棠一直不作声,只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大宅的墙跟下,方道:「敌人势大,
不能明取,只好出此下策。」

  她指着院内:「这里是县长的私宅。」

  银叶恍然说:「我明白了,我们要绑架县长,以人换人。」

  海棠赞许道:「脑筋不错,不过不是绑架县长,县长绑了就没用了,我们要
绑的是他新太太的票,我们不是见过她了吗。我还打听到,县长下午动身去了省
府,而且为了在保安团设圈子抓我们,防守的卫兵还调走了几个,此地才真正是
松懈。」

  金花高兴了起来,一把抱住海棠,道:「真是梅神相助,棠姐,对不起,我
们还说你没信心了,其实你永远是我们最了不起的大姐头。」

  海棠冷峻了很久的脸上总算绽开了一丝微笑,只是有点苦涩,叮嘱道:「记
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绑架行动比想像的更容易,根本没人想到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会在太岁头
上动土,县长不在,有几个护卫也溜出去赌钱了,另外两个当班的护卫被银叶的
吹针和海棠的手刀放倒在地,内宅由此洞开无阻。

  晚饭后,冷如霜跟着七姨太去近郊的大戏园子看了一出当地流行的傩剧,刘
溢之派护兵来告知她去了省府开会,接她早点回去歇息,她正好无甚滋味,便婉
拒了七姨太继续打牌的邀请,带着金宝往家走。

  行至桥头,此时月朗风清,灯火阑珊,行人稀落,四周竹楼木楼错落有致,
好一派异乡风情景像。

  桥下静静地淌过一串排,沿江而下,船上几条精赤上身的汉子都拿眼往冷如
霜身上瞧,一个笑:「蛮子,有胆把桥上的美女抱下来。」

  叫蛮子的放排汉嘿嘿笑,还没说什么,远随在冷如霜身后的护兵冲上前哗哗
拉枪栓:「妈的,瞎了狗眼,不想活啦?」

  放排汉吐了吐舌头,沉默下来,消逝在远方。

  冷如霜颇不以为然,觉得放排汉的率真大胆可比这些护兵的狐假虎威可爱得
多。

  凄清悠扬的二胡声随风飘来,一位长衫老者正盘脚坐在了河边,迎着冷月拉
琴,神情孤高。

  冷如霜本是好乐之人,立时就被这个乐声打动,眼前展开了一幅幅的画卷,
皆是尘世间一切大悲痛之郁结,又如人之如宇宙苍天之下的孤独和无力,听得痴
了,不禁垂下泪来。

  老者琴声一收,点头叹道:「果然是祸水。」

  冷如霜一怔道:「先生在与我说话吗?」

  老者却合眼不言了,胡琴又咿咿呀呀地响了起来,这番变了一曲,老者哑着
声唱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金宝扑哧笑:「这老疯子。」

  洗漱完毕,冷如霜对镜梳头,还在琢磨那老者的话,金宝说他是这小城里出
了名的老疯子,一天到晚对别人说瞎话,命啊运的吓唬人,要她别信。

  冷如霜自嘲地一笑,许是自己太多心了罢。

  突然,镜中多出了一样东西,一支驳壳枪指住了她的头。

  冷如霜心下惊惧,面上却强自镇静,道:「什么人?」

  个子不高的蒙面女子道:「土匪绑票懂不懂啊?」

  另一女子低喝道:「快干活,少说废话。」

  土匪?来湘西之前早就听说有土匪一说,以为那是遥远的事情,没想到自己
来沅镇的第一天就遭遇了。

  她还来不及想更多就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冷如霜堵口反绑着装进了特置的木箱,金花银叶推着伪装好的独轮车,迅速
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只有几个被打昏的家人和护兵,还有一封指定两日后以人换人的信笺。

     ***    ***    ***    ***

  白天德正在把对冷如霜的欲火悉数发泄在了青红身上,可怜青红已是几度昏
迷,身子软软地平放在一张矮几上,四肢大开。

  以她此时的状态也没必要加任何束缚了,白天德粗大的肉棒插在青红的屁眼
里使劲做着活塞运动,下垂的头部也被一双糙手捧着,另一条粗大的肉棒挤开她
干燥的嘴唇,一直深入喉头,没有轮到的就捏奶子干瘾,几人干得倒是爽,只看
见青红白生生的大腿无力地在两侧晃动。

  待得白天德获知刘溢之的新夫人被绑票的消息,海棠等人早已逃进了茫无边
际的竹林海中。

  白天德恨得想杀人,最终谁也没杀,只是往青红的小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喝道:「兄弟们别玩了,把这婊子弄残了就交不了差啦!」

  竹海深处,除了茂密的竹林,也有不少低矮的灌木和树木,山势连绵,利打
运动战,所以保安团虽花了大力气拉网搜山,对熟悉地形的海棠来说,逃逸甚至
反击一枪都是容易的事。

  几人灵活地在竹林间穿梭,换了海棠背着冷如霜,胸前高耸起伏,两条健美
的长脚在沟壑间跳来跳去,像一只美丽的灵鹿。

  返回居住的大溶洞已经是次日的早上,太阳挡在云层后面,一层薄雾拉起林
中,失水的竹林早就失去了海一般的气势,软软地垂下叶子,既便如此,此地也
还是如仙境一般的美丽。

  看到海棠等人平安回来,众人高兴坏了,虽然没能救出青红,但有冷如霜在
手,还是看到了希望。

  冷如霜从布袋里放出来时,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眼睛都看直了,如霜是大
家闺秀,出身于书香门弟,举止间自然流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与眼前这些乡下
土匪自有着云泥之别。

  留守的梅子悄笑着对金花说:「今天请回来的这位姐,可把我们大姐头比下
去了。」

  金花不屑道:「谁说的,不就是白一点嘛,要我看,还是棠姐漂亮。」

  银叶听到了说:「要我是男人,把棠姐和这位太太一起娶过来,就是莫大的
福气了。」

  「啊呸!瘌蛤蟆吃天鹅肉,羞不羞啊!」

  几个女人笑着一起啐她。

  银叶说的倒是大实话,海棠与冷如霜气质迥异,一个阴柔娇弱,一个高挑健
美,一个肤白如玉,一个黑里透红,一个如同密室中的水仙,一个恰似田野怒放
的山菊,但从体态到五官,无论谁的细节都经得起推敲,绝对都是万里挑一的美
人,能娶到其中一个委实已是莫大的福气。

  海棠装作没有听到她手下的调笑,一直待冷如霜很客气,解开绳子后请她一
起吃饭,冷如霜却是既厌恶又害怕,抱着肩立着不动,果是冷如冰霜。

  海棠无奈,便叫二喜子把她先关到内洞里去。

  上山之前,海棠已经托关系找到了康老爷作交换的中介人。

  说起这层关系很微妙,土匪抢劫了财物之后,一般都要有销赃的渠道,一般
势力大的多从黑道走,像当地匪帮的龙头榜爷,势力较弱的匪帮往往倾向于走白
道,通过正当经营的商人才不会有黑吃黑之虞,当然,双方的风险同样很大。

  海棠历经周折才搭上了康老爷这条线,可以说康老爷的家产有相当一部份就
是这么来的,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海棠从没出过面,都是通过神秘的第三方
在牵线,包括这一次。

  因干系太大,海棠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带着双姝几个潜下山去了。

  入夜,寨里众人也早早歇息。

  一条黑影偷偷溜入内洞,火把映过,正是当夜班的二喜子。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像二喜子本就是乡井无赖出身的二流子。

  二喜子当年欠了高利贷被人追杀躲进山中,生死攸关之际正巧被海棠所救,
从此上了贼船。他颇有点机智,下三滥的门槛精,黑白两道游刃有如。有了二喜
子的辅佐,海棠有如神助,声势大张,短短几年能从不到十人扩张到了二十多人
枪,所以海棠对他一直十分依重和信赖。

  不过二喜子有点毛病,好赌兼好色,但自从上得山来却收敛了不少,一则规
矩甚严,海棠对奸淫之事尤为痛恨,一向都是杀无赦;二则二喜子对海棠有了爱
慕之心,追随日久,此心越盛,幻想着有朝一日海棠被他打动下嫁于他,偏偏海
棠不知何故,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从不流露一丝感情,也就渐渐有些淡了。

  其实他也知道银叶对他一直落花有意,但有海棠比着,任他莺莺燕燕都直如
花草,只有流水无情了。

  毕竟是年青伢子,火气旺。冷如霜惊人的美艳让他目瞪口呆,在扯她的小臂
带她走时,那一下滑腻无骨的感觉,让他浑身发颤,差点当场出丑,整天都有点
失魂落魄。晚饭时梅子还关心他是不是病了,却没留意他精神上的反常。

  贼心早就有了,贼胆呼地一下也生了起来。

  二喜子心道,妈的,豁出去了,青红落在保安团手里肯定被玩残了,老子一
报还一报,玩一玩县长的女人,就当是为青红报仇,料想海棠看在自己出生入死
卖命的份上不会太为难自己。

  反覆思量之下,他终横下了一颗心,不顾一切也要占有这块天鹅美肉再说。

  他主动跟贵生提出替他值午夜哨时,贵生还颇有些感激。夜深人静之后,二
喜子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兴奋,确认大家都已深睡,便偷偷离岗溜进了
关押冷如霜的小洞。

  冷如霜一整天没有进食,坐在简易的竹板床边心乱如麻,忐忑不安。她是前
清高官的后代,正黄旗人,家道中落后移居长沙,置了些田产,作为掌上明珠,
父母对她期许甚高,读书识字、针绣女红、天文地理都有涉猎,使她兼具了新旧
女性的美德,秀外慧中。

  刘溢之世交子弟,却无纨绔之风,特别上进努力,两家结亲可谓门当户对,
水到渠成。新婚才数月便随丈夫从省府来到此地作官,还以为当地民风淳朴,哪
料想会有如此惊变。

  海棠等人虽为匪,却多是这等美丽的上乘女子,待她尚还客气,不像恶人,
但从他们的口风中听出是要拿她交换一个什么人,万一不成功,却也难保她们不
下毒手,恐怕性命都难保了。一时间愁肠百转,悲从中来,潸然泪下,连二喜子
到了身边也没觉察。

  二喜子涎着脸低笑一声:「别哭呀美人,知道你是想我啦,不急,哥哥今天
保管让你痛快。」

  他不敢多言,耸身而上便环抱住冷如霜压倒在床,「美人乖乖」地乱叫,嘟
起一张嘴巴就往她的玉脸粉颈亲去。

  冷如霜别说是悴不及防,就算来得及,以她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抵得往精壮之
虎狼呢,当下便压得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还有一股口中臭气喷来,心中大
骇,直觉天底下最恶心最羞耻之事降临在她身上,本能地扭动着身体企图逃开,
张嘴欲呼。二喜子早就防了此招,一条布巾当下塞了个满口。

  二喜子虽说兴奋得胯下阳物早就涨大了两倍不止,还是不敢大意,摸索着将
冷如霜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拿带子绑了起来,使她基本上失去反抗能力,才略抬起
上身,得意地欣赏着身下待宰的羔羊。

  衣裳绷得很紧,看得到柔软如鸽的胸脯在急促起伏。

  他抽出一只手来,隔着轻薄的绸衣,近乎虔诚地沿着那条绷得紧紧的优美的
曲线轻轻游走,享受着那股异样舒坦的感觉。

  真是尤物啊!他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声。

  冷如霜紧闭双眼,没有放弃挣扎的努力。

  男人觉得女人真是愚昧,明明是白费气力的事情还不肯认命,害怕动静太大
惊动众人,索性断了她的念想,一屁股骑到女人的小肚子上,从腰上摸出一把尖
利的匕首,横着在她修长的颈子上作势拖过,恶狠狠地说道:「还敢乱动就捅死
你,奸死你,再扔到山里喂狼。婊子!」

  冷冷的锋刃透出了浓厚的死亡气息。

  她的脑海嗡地一声。死的恐惧是如此强烈,如此迫近,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将深深的屈辱也暂时压倒在一边,无法抵挡。女人长长的眼睫毛一阵急颤,反抗
明显地弱了下来。

  二喜子无声地笑了,顺利地将她翻了个身,面朝下,匕首从背心小心划开,
几乎一点声息没有。

  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了出来,只剩下几根系着亵衣的带子,春光无限。

  体香扑鼻,中人欲醉。肌肤白得晃眼,像是一片光把这死气沉沉的洞壁都照
亮了。

  二喜子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被老天爷的慷慨赐予感动得想哭,寻思祖上许
是积了大德吧!

  冷如霜牙关紧咬,她想过嚼舌,却终于缺乏鱼死网破的最后那点勇气。曾经
以为自己多么贞洁,也曾经以为自己多么高傲,这意志只不过薄如罗裳,都在一
枚薄薄的锋刃和男人肆无忌惮的邪恶下一点点崩溃。

  伴随着背心一片冰凉,她的心头也一片冰凉,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眼看
即将失去,她真的能直面这残酷的现实吗?

  清泪从凤目中无声地淌了出来。

  二喜子眩晕了片刻,很快又被更多需要征服的圣地所吸引,奶子,大腿,神
秘的三角区域,天哪,太奢侈了。

  他的手指颤抖起来,往下稍稍用力,新煮鸡蛋般雪白的双丘就像褪去云彩的
圣洁雪山,慢慢地,一点点地,剥露在他的面前。

  「呜……」冷如霜被堵住的嘴巴里发出了最后一声长长的悲鸣。

  「爹,娘,溢之,救我啊……」

  二喜之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在火光下显得那么狰狞。

  突然,一声钝响,二喜子脑后受到重击,整个身子委顿在地。

  背后,站着脸色铁青的海棠和金花。

  月色冷冷,烛火摇摇。

  冷如霜已换上海棠的衣服,脸色木然地坐在床边,脸冲洞壁,无悲无喜。

  刚才的打击就算对一般的女人来说都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没有最后失守,但
失贞的痛苦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棠只撂下了一句话:「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说罢提枪走出门外。

  二喜子被捆在一根大青竹上,面色仓惶,山寨众人都围在一旁,气氛十分凝
重。

  海棠走出去时,正好看到银叶冲到二喜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泪
水也止不住滚落下来。

  海棠要银叶退开,切齿道:「二喜子,我会给你多烧几柱香,念几卷经,好
让你到了阎罗爷那里能早点投胎。」

  二喜子嚎叫起来:「我在替莲香报仇哇!棠姐,二喜子为你出生入死,没有
功劳也有苦劳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奸淫之事,谁犯天条就是找死。」海棠
说罢,抬枪要打。

  银叶突然转到海棠前头跪了下来,扯住她的衣袖,哭道:「棠姐,都是自家
兄弟,一起流过血,共过患难的,放一条生路吧!」

  金花随即跪下,众人全都跪了下来:「求棠姐开恩。」

  海棠其实也是矛盾痛苦之极,她又何尝对二喜子没有兄弟之情,生死之义,
又何尝愿意自断膀臂,打击士气,恨只恨啊这二喜子不争气,自取灭亡,恨只恨
啊自己心肠太软,终难痛下杀心。

  海棠看着跪了一地的兄弟姐妹,不由得心中长叹,罢了罢了。脸上依然阴霾
浓重,厉声道:「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贵生,抽他八十重鞭,抽死活该,
抽不死扔到山下去,由他自生自灭。」说罢头也不回进了内洞。

  从洞口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二喜子受刑的场面,鞭抡得呼呼海响,血花四
溅。贵生纵然手下留了点情,八十鞭也不是一般人经得起的,二喜子很快成了个
血人,这家伙倒也硬气,咬着牙一直抽到晕死也没弄出多大动静。

  亲眼见着污辱自己的人受到了严惩,冷如霜心中总算好过了一点。

  海棠坐到床边,柔声说:「妹子,我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我也是个被男人
害惨过的苦命人啊!」

  她不管冷如霜会不会听,自顾自就把话匣子拉开了。

TOP

0

凤啼霜天【朱颜血·海棠】(全) 作者:寒江

                            第04章 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实叫安凤,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时,正值满清覆灭,军阀混
战,父母带着她一路逃难辗转到了湘西,投奔一房远亲,不料他们早已迁走,不
得已在沅镇的白家堡倾尽积蓄置了几亩薄田,就此安身立命下来。

  安凤打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生性好强,体质强健,对一些舞刀弄枪、
顽皮打架的事儿比男孩子还来劲,不过父亲对聪慧的女儿期许很高,一心让她读
书,日后好出人头地或嫁个好人家,好早早摆脱生活在下层的命运。在别人家的
孩子都在田间地头玩耍的时候,她就背着小书包,走十几里地到乡里上私塾。

  每天茫茫的翠竹海里面,总能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碎花衫子,斜挎着粗布
缝制的书袋,轻轻巧巧地跨过一道道山垄,穿过高耸林立的竹林,俊俏小脸上总
是荡漾着微笑,浅浅露出一双迷人的梨涡。

  安家有女初长成,出落得眉清目秀,美人胚子。远近乡里提亲可不少,其中
还有白氏宗族族长白敬轩的宝贝小儿子白富贵。白福贵年纪与安凤相仿,却成日
好吃懒做,仗着老子的势,带着一帮坏小子尽干些鸡零狗碎的勾当,欺压良善,
横行乡里,乡下百姓也唯有忍气吞声,避而远之。安凤的父母可不愿把好端端的
鲜花插到牛粪上,又不敢开罪白家,只是告诫女儿离他远远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安凤的美貌在这一带可算出了大名,白富贵哪能不
知,只是在乡里都是熟门熟脸的不敢太放肆。

  那一日正是十月金秋时节,安凤终生难忘。她偷偷进山采山药,想卖点钱作
老师的节俸,不料让那帮坏小子逮个正着。一伙人围着安凤不让她走,起哄要白
富贵抱着安凤亲嘴,安凤当然宁死不从,两人扭成了一团。

  白富贵娇生惯养,年纪虽比安凤大一两岁,力气不见得比自小在山路上锻炼
的她大了多少,偷鸡不从还让安凤扇了个嘴巴,众人一阵哄笑,这下挂不住了,
涨了个鸡冠红,指挥兄弟们一涌而上按住她的手脚动弹不得,他摆出一副征服者
的姿态,大摇大摆骑坐在安凤柔软的小肚子上,模仿偷看到的阿爸的行为,掀开
她衣裳下摆,将手插进了安凤的裤裆里,摸到了尚在发育中的少女温玉般光秃滑
嫩的阴户。

  「光板子,光板子!」白富贵怪声怪气地叫起来,众人下流地哄笑。

  安凤狂怒了,娘说过,女人的身体是金,别说摸,就算让男子看了一次就变
了铁,变得连木石都不如。虽然还不懂得男女之事,也深知让男人摸到下体是极
耻之事,盛怒之下,她激发出神力,挣开了压制她的众人,白富贵猝不及防,在
混乱中撞下了山崖,下身重重地撞在半截老竹墩之上。经救治性命无大虞,命根
处却被创甚重,请来的不少名医都摇头表示失去了生育能力。

  要白家断子绝孙!

  这一罪名可大了,让安凤一家大祸临头。白敬轩将他们锁拿在宗祠,直嚷嚷
要杀人。

  数日后,乡长当着众乡亲的面宣布了家法判决结果,将安凤永远发配给白富
贵为奴,安家的土地财产尽归白家所有,安家两老为白家充当雇工谋生。

  安凤的娘当场就晕倒在地,在父亲泪眼滂沱嘶哑的呼喊声中,小安凤被几个
大人抓着,扒光了裤子,脸冲下腰肢弯折在一条长凳上,小小的臀部高高翘在空
中。

  「兹兹……」一缕青烟升起,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地印在白嫩的臀肌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凤躺在白家的柴房里,高烧不退,痛醒又昏迷,反覆几
次,在生死边缘来回走了几遭,竟然命大挺了过来。

  从此,在那本是女人最可骄傲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一生也磨灭不掉的、如同
烙进心底的深深屈辱一般烙进了肌体深处的「白」字,那一块两寸见方、翻出了
鲜红的肉块的疤痕,带给她的是幸福的毁灭,是屈辱的见证,更是一生悲剧的开
端。

  从此,白家堡少了一个活泼灵动的安凤,换之以一个满面悲色形容憔悴的小
凤奴,她弱小的身子承担起了伺候白家老小生活起居的重担,挑水、干活、劈柴
样样要干,无尽的责骂和殴打,她都默默承受了下来,真正不能承受的却是从肉
体到灵魂的变态摧残。

  白富贵就不用说了,伺候祖宗一般,吃喝拉撒都要叫她服伺,夏天打扇,冬
天暖被。所谓暖被就是每天夜里,她都要光着身子先钻到被子里,把冰冷的被窝
睡暖和,才让小少爷睡进去。心情好时就会放她到柴房去,心情不好或是邪性上
来了就会留下她,在她的身子上乱踢乱抓,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摸嫩乳抠下
身更是家常便饭。更邪性的是,坐完马桶还要安凤给他擦屁股。

  一个冬夜,白富贵让尿胀醒了,外面冷得结冰,不愿钻出热哄哄的被窝,于
是踢醒了卷缩在一头的安凤,叫她直挺挺地跪到床榻前。安凤迷迷糊糊的,不知
道他又想起什么折磨人的鬼主意了,直觉得光身子被冷空气包裹着,冷得直打哆
嗦。白富贵叫安凤张开口,从被子里把小鸡巴拖出来塞到她嘴边。

  一泡热腾腾的黄尿冲了出来,洒得安凤满面都是。

  安凤惊惶失措地逃开来,无论这小子怎么骂都不肯再过来,抱着肩躲在角落
嘤嘤地哭。

  第二天,白敬轩以安凤抗命为由,把安凤的娘抓来毒打了一顿,当晚,安凤
一动不动地跪着将白富贵的尿液喝了个一干二净。

  以后多年,喝尿成了惯例。

  「我崽还真是个天才。」白敬轩高兴得这么夸儿子。

  白敬轩当然更不是个好鸟,表面上的道德文章,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无时无
刻不在惦念安凤白生生的身子,一看到她就两眼发光,趁她一个人做事的时候猥
亵她,那双骨节粗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身子上倒腾的感觉真叫安凤作呕。只是畏
惧家中凶悍的母老虎他还不敢过于放肆。

  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令安凤备感煎熬。她学会了一件事,什么也不说,再痛
也不叫,咬着牙忍受着上天的不公。

  又是一日,白富贵带着她,还有那帮坏小子来到当日的那处山崖,人相似,
花相同,境遇却已是天差地远。

  白富贵俨然像个皇帝,喝令安凤自己脱光下身,跪在地上,屁股朝天,让那
帮小子看那个印在屁股上代表着权属的「白」字,还允许小子们一个个轮流来摸
她的「光板子」。

  每一个摸完,安凤都要颤抖着声音大声地说:「谢谢XX哥玩了安凤的光板
子。」

  那一刻,曾经心高气傲的安凤彻底驯服了,照做了白富贵下的每一道指令。

  当一双双肮脏的手肆无忌惮地插入她圣洁的禁地时,刚强如她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大哭了起来,

  那无法忘却的一幕成了她永生的噩梦。

  在她的心灵深处,也植下了对白富贵无法克服的恐惧。

  几年后,安凤长大了,饱受摧残的她并没有在暴风雨中枯萎,反出落得愈发
楚楚动人,丰满如玉,像一颗艳光夺人的「黑珍珠」,直叫人感叹天生丽质不自
弃,梅花香自苦寒来。

  然而磨难也接踵而至,白家堡里无好人,一双双淫邪的色眼开始盯住她日益
饱满的胸脯,都在企图占她的便宜,没有谁把她当人看,只当作白家的一条狗。

  安凤的爹妈受不住这磨难,抛下了孤苦的女儿早早谢世。安凤失去了唯一的
慰藉,日子更加难过了,在没有尊严,没有羞耻的地狱中苟活着。

  白富贵自小落下的病根一直都没好,无论怎么兴奋也勃不起,成了无用的太
监,越是懂得了男女之事,他越是痛恨安凤,变着法儿虐待她,拿鞋抽打她的下
身,针刺红豆大的乳头,怎么让她疼痛难忍怎么折磨她。

  白家堡彻夜回荡着安凤凄厉的尖叫。

  次日,总有些无聊的人拿安凤来打赌,等安凤步履蹒跚地出来干活,便在路
上堵住她,非要她展示昨晚哪个部位受了折磨来决定胜负。安凤往往一言不发,
埋着头想冲出去,又被人群挡回,一次又一次,你一捏他一摸趁机揩油,众人嘻
嘻哈哈淫笑不断,当成了这一天最好玩最香艳刺激的游戏。

  白富贵的老娘地主婆知道了,颇不以为然,一方又面心疼儿子的身体不能熬
夜,再也觉得此事有损白家的颜面,强行命令安凤晚上回柴房睡。

  这下可给了白敬轩这老狗机会,趁老婆子搓麻将的机会,摸进了柴房,硬是
将熟睡的安凤生生奸污,圣洁的处女血散开在黑暗的地狱,从始至终,再痛苦她
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咬着牙关,双目圆瞪着天棚,没有泪,只有恨,无穷无尽
的恨。

  破处之后,白敬轩食髓知味,几次偷食都得了逞,终于在除夕之夜让地主婆
抓个正着。老太婆又气又恨,不怪色心不死的老头子,迁怒到无辜的安凤头上,
骂她狐狸精,骚货,下流种,把她吊到门前的老槐树上剥光衣服拿大皮鞭抽,上
上下下没有一块好肉,打得她奄奄一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看不是打死就是
冻死。

  迷糊中她让人抱了下来,匆忙披了一件单衣,在她的耳边叫了声「快走」。

  她还来不及看清恩人是谁,就衣不遮体地逃出了白家堡,慌不择路之下逃到
了断头崖边,身后星星点点的火把向她在围拢,再无去路可言,她心下一横,跳
下了悬崖。

  也许是老天见怜,命不该绝,安凤让当时的一个土匪头子黑虎救走,入了匪
帮,改名海棠,才算找到新生之路……

  后面一截海棠语焉不详,更没有说起她在若干年后,是怎样掌到匪帮大权,
率部血洗白家堡的事情,但冷如霜已是听得泪流满面,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世上会
有如此凄惨的生活,如此丑陋的现实,如此悲苦的命运。

  不知不觉,两个身份悬殊,却同气相怜的女人的心已渐渐贴到了一起。

  翠竹海山下的桐溪边,在康老爷子的主持下,开始交换人质。现场双方的代
表是梅子和李贵,海棠与白天德本人都没有露面。

  白天德早已经布置了大批人手,只要冷如霜一脱险就向匪帮发动无情攻击,
当然,海棠一方也是高度戒备。

  冷如霜向路都走不稳的青红走去,搀着她送了回去交给梅子,看着她们消失
在莽莽竹海之中。

  枉费心机的白天德不明白冷如霜为何要维护匪帮,不敢当面指责冷如霜,反
而殷切作势要扶她上轿,边打听海棠的长相和匪窝的情况。

  冷如霜冷冷地拒绝了他,只说了一句:「累了,回吧!」

  小轿远去,受到了羞辱的白天德眼冒凶光,站立了半晌,方一跺脚,心里发
狠,妈个巴子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海棠、冷如霜,小娘皮们就慢慢等着大
爷来收拾吧!

  匪帮里面,大伙对苟活下来遍体鳞伤的青红境遇之惨无不痛入心肺,大骂出
声,纷纷提抢要杀下山去,誓杀无人性的白天德。

  海棠一面派金花接一个老中医上山救治青红,一面阻止了部下的盲目冲动,
要他们等待时机,再决死战。

  她也问起青红同样一个问题,白天德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他不是人,是畜生。」青红一提起那个恶棍就珠泪涟涟,断断续续地把她
的遭遇讲了个大概。

  海棠突然莫名其妙地自言道:「莫非不是他?」

  不久,可怜青红病情反覆,一直高烧不退,终因伤势过重,回天乏术,如季
未的青红般凋零,随风逝去了。众兄弟姐妹围在她的身边举枪悲鸣。

  枪声如同凄厉的哭嚎,划开山谷的沉寂,久久回荡。

  此后两个多月风平浪静,刘溢之一听到太太被绑票的消息,次日就从省府连
夜赶了回来,正巧接着了平安获救的冷如霜,心有余悸,把没有尽到保护之职的
白天德痛骂了一顿。

  白天德不免又生了一场闷气。不过此事涉及面不大,包瞒得紧,除了当事人
心知肚明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过去了。

  唐老傩在一个午夜里跳进沅水河自杀,死得静悄悄的,除了债主几乎没谁会
惦记。尸体泡了几天,面目全非,让人拿破草席卷了扔进了乱葬岗。

  数日后,获释出狱的唐牛拿老父的衣裳埋了个小坟,叩了几个响头,孤身一
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山。

  复仇的种子于无声之中在疯狂滋长,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6 1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