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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寒江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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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04章津河区


  「呯!」

  巨大的声响将门警吓得一激凌,这是他这几日站岗受到的第三次惊吓,估摸
着青老爷子又在砸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虽然严加封锁,可瞒不了他,事实上,市面上各行各界早已到处流传,老爷
子的爱女被神秘人物绑架,他还有更惊爆的内幕,偷听到青岚被胁迫拍裸照的消
息,老爷子发大火,想必也与此事有莫大干系。

  青岚他自然熟,天仙似的人,再风流也不是他这等下人祈盼得到的,真是便
宜绑匪那帮小子,艳福无边啊,早知道自己也要去入伙了。

  退一万步说,能看看青小姐的裸照也不错啊。

  门警不禁吞吞口水,门口有响动传出,他赶紧站直身体,恢复那副大义凛然
的标准像。

  矮胖的史议员陪面色灰败的警察局长出来,抚慰道:「宋局,老爷子心情不
好,可以谅解啊。」

  「可以谅解,可以谅解。」

  宋局连连点头,擦擦额头的汗,「请您转告议长,我们一定拚死维持青小姐
的周全。」

  史议员微笑着说:「放心,你们办事认真,我是知道的,这边有事我会担着
的。听说有了金龙堂这条线索?认准了就往里使劲查呀,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宋局感激地说:「史议员,还是您最知道我们下面弟兄的苦,一切尽在不言
中,我也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万事拜托,小弟我先告辞了。」

  「也拜托你啊,再会。」

  史议员胖胖的双手握着刘局的手,紧而温暖。

     ***    ***    ***    ***

  周文正在生闷气。

  好几日没找到要找的人,每天在这几条乱糟糟的街上窜来窜去,让那些流莺
以为自己是买欢客纠缠不清,那些吸毒的,贩私的也总是斜着一只眼睛看他,难
怪他会别扭不已。

  津河区算是C市独特一景了,这里是最老的城区,街巷阡陌纵横如同迷宫,
低矮破旧的房子,长年堵塞的阴沟,再加上横蛮的当地民风,先后试图改造几次
都以流血收场,从此再没有哪个人提半个字,干脆视同不见,不理不管,就像吸
附在城市身上的肿瘤,越来越大,越来越毒,三教九流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当然啦,最适宜在这种地方生长的自然是黑帮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帮派,械
斗事件层出不穷,政府和警界的态度是将他们全部限制在津河区里,只要不捞过
界,干扰正常居民的生活,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其自生自灭。

  这种鸵鸟政策自然是后患无穷,可当前那些只会花天酒地安于现状的上层人
士们可不会顾及这么多,何况,他们还有千丝万缕不可告人的利益在里头。

  周文也不会管,不是不管,而是管不着,他一个小小的小区治安警,无职无
权,人头不熟,手根本伸不到也不愿伸到这肮脏的地方来。

  他来,是找在这个地下世界他唯一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叫发二的以吧男为业
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件事,他早就忘记发二这家伙了,他就像地下世界的鼹鼠,无事
不知,且无事不能,条条门槛摸得溜熟。但是这家伙贼精,深谙枪打出头鸟的真
理,尽量躲在幕后做,除了极少数一些人,一般道上的弟兄根本不知道这个嘻嘻
哈哈没点正经的酒吧老男人有多大的能量,加上嘴巴严实,绝不泄露任何人的秘
密,所以城头大王旗变幻了好几茬,他老人家还活着挺结实。

  可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江湖走老了难免碰到鬼,几年前的一个雨夜,发二
终于被一伙外地来的仇家盯上了,一时间救援赶不及,只有自己跑路方为上策,
一路穷追猛打被堵到了周文管的小区,眼看就此老命呜呼,不料想老天开眼,让
周文给救了下来。

  那天周文本未有值班,但小区居民还是先报警给他,说有一伙凶神恶煞的黑
衣人在小区扰民,他二话没说就往现场赶,正巧迎头截到惊慌失措的发二,往日
避警察如猫的发二,这次抓着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周文顾不得那多,先救人再说,也不蛮顶,利用地形熟的优势带着发二东躲
西藏,那伙人也不是庸物,根本甩不开,好几次差点逮着,最危险的时候还是周
文替发二挡了一枪,好在未伤及要害,一直坚持到警笛大作,那伙人才恨恨地匆
匆离去,再看发二,早已溜之大吉,让周文着实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发二还算是条感恩图报的汉子,只是不愿去警局自找麻烦而已。

  摆平仇家后,他偷偷往周文的宿舍塞了封信,里面只有一枚古铜钱和一条便
笺,说只要拿着这枚钱到津河区找他办事,披肝沥胆他都要做到。

  对这些黑道上恩恩怨怨的把戏,周文本是付之一笑,铜钱也当好玩扔到了抽
屉深处,没想到真有一日他要借重于它,更没想到连接好几日都没抓着这家伙的
影子。

  难道这家伙知道他要来,在避他?

  又有几日了,周文的一腔雄心几乎要消磨殆尽,看了看在夜空中霓虹闪烁的
「KK清吧」的招牌,决心如果这次进去再找不到人就不再回来,另想办法。

  酒吧里并不「清」,而是混浊不堪,低俗的流行音乐段子没完没了地嘈杂,
反正也没人会听,人们围成一簇一簇的小圈子,搂着妖艳的女人,大声调笑,划
拳喝酒,周围的包厢里更是鬼影幢幢,一拔又一拔打扮怪异不知何方神圣的家伙
涌进涌出,低俗音乐,污秽空气,酗酒男人,卖笑女人,活脱脱勾画出一幅末世
模样。

  这鬼地方呆一分钟都难受。

  周文坐到吧台前,还在恨恨地想。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你发二不在吗?有日子没见他来过了,老板还在发
脾气呢。」

  吧台伙计认出了他,满面不快。

  周文更不爽,「不找人,喝酒可以吧。来一扎冰啤。」

  「先生,能请我喝杯酒吗?」

  浓烈的廉价香水味直冲入鼻,一个软乎乎的身子就挤了过来。

  周文皱皱眉,他从来不与这种女人打交道,向来是避而远之,他漠无表情地
买了单,有意无意地躲过那张浓妆艳影得过份的面孔,索性连酒都不要,起身走
人,眼角只留下一道紫罗兰的残影。

  风尘女不以为意,自行灌了一大口,点上一根烟,喃喃说:「怪人。」

  周文走出门外,足足深呼吸了一分钟,才觉得头脑清爽许多,苦笑一声,将
在手上把玩了几天的铜钱往空中弹去,铜钱翻了几个觔斗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叮」地落到地上,掉入乌黑不见深浅的阴沟中。

  夜风拂过,送来阵阵笙歌,触目所见,皆是光怪陆离,这原不是自己熟悉的
世界,这原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啊。

  他独在街头默立良久,在等候TAXI的当中,忽有一伙人吵吵嚷嚷地冲出
「KK清吧」的大门,从他身边涌过时酒臭刺鼻。

  周文忍不住厌恶地背过身去。

  却听其中一个女声哇地呕吐,那伙人便胡乱叫喊,「妈的,这婊子吐到老子
身上了。」

  「真恶心,好不容易灌醉了想好好玩玩的。」

  「老大,干脆,就在这里扒光她,出了这口鸟气。」

  「要得,连衣服都烧了,看这骚娘们有什么反应。」

  「反正是出来卖的,她会怕个屁,说不定水还流得多些呢,哈哈……」

  周文听不下去了,转眼看过去,果然见那帮混混开始撕扯中间一个女子的外
衣,那种无肩袖束腰装看上去很轻易就能剥下,实际上扣得特别紧,胸部丰满的
人只能解背后的裢扣才拉得开,有个家伙解得不耐烦,抓住后面的衣幅狠劲往两
边一分,只听得衣帛碎裂声,整个上身赤条条地坦露出来。

  混混们一阵欢呼。

  那女人看上去醉得厉害,摇来晃去地任凭他们折腾也无知觉。

  似曾眼熟的紫罗兰……

  「住手,你们这些混蛋!」

  周文怒吼着,无论是警察的职责还是良心,都不容许他对这丑行熟视无睹。

  「你是老几,哪条道上的?敢管爷们的闲事,啊?」

  周文懒得啰嗦,左手掏出警官证,右手摸出枪。

  混混们齐齐变色,再无一句多话,顷刻间星散无踪,留下半裸的醉女横卧街
头。

  周文皱着眉,试图扶起她,可实在醉得厉害,站不起来,嘴里还在乱七八糟
地说着呓话,衣裳也没法穿了,前胸让她自己吐出的秽物弄得臭哄哄的。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行人都躲得远远的,偷偷地往这边瞄。

  靠,今天真他妈衰到外婆家了。

  周文心下焦躁,从没处理过如此尴尬事,反正是流莺,索性老子把她往哪个
收容站一扔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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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05章我是个警察

  明晃晃的灯光,四周朦朦胧胧的,天国一样,好像还在那个长长的香甜的梦
里,真不愿醒来啊。

  这床好舒服,软软的,有男人气。

  身体,有点难受,咦,还是光着身子吗?

  浮出一张男人的脸,硬硬的,像在生气,又有点面熟。

  「酷老公,你还是要我啦,啊……」醉女无所谓地把裸露的玉臂从被子里伸
出来,打了一个长得夸张的呵欠,然后轻揉着痛得欲裂的太阳穴,还不忘抛一个
媚眼对面前板着面孔的男人。

  「放屁。醒来了?醒来了就赶快起来,赶快走人,我可是一宿没睡。」

  「对女孩子怎么这么粗鲁呀,老公,脱我衣服的时候你怎么……」

  「闭嘴,越说越不像话,搞清楚啰!第一,我是警察;第二,你喝醉了,是
我收容了你,没动过你一根指头。」

  周文没好气地冲到洗浴间,将一把脏臭的衣物扔到床前,「看……看,你的
衣服,没的弄坏了我的床。」

  醉女方从混沌中彻底清醒过来,也忆起了酒醉前一些依稀片断,没错,好像
是那帮灌醉她的家伙在扯她的衣服,然后眼前这个叫「警察」的男人出现了……

  醉女表情呆滞了,慢慢将手臂收回来,忽然扯过被子蒙住脸,整个身子卷成
一团,呜呜哭了起来。

  周文其实心中充满了怜悯。

  昨晚他矛盾好久,虽然他从不与烟花女子接触,也从心底看不起这些卖笑为
生的人,但真的面对这个潦倒街头随身可能遭到不测的弱女子时,他不忍心,也
做不出不负责任地抽身而去的事,最终脱下外衣包着她打的回了宿舍,一路上七
上八下,只怕熟人撞见。

  回来望着陷入昏睡的她再一次犹豫了,周围没有认识的女邻居,更不好叫别
的同事帮忙,只好咬咬牙脱掉她身上的残衣碎片,打一盆温水洗去脸上搞得乱七
八糟的脂粉和前胸的秽物。

  铅华去尽后,他禁不住一呆,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稚气未脱的清秀面孔,
长长的睫毛搭拉着,呼吸悠长,睡相甜美,也许在作好梦,嘴角弯起一个微笑,
如堕入凡间的天使惹人怜爱,只有那修饰过的细长的纹眉才隐约见着风尘,而那
一颦一笑,完全还像个天真的孩子啊。

  周文忽然心中一酸,想起了过早夭折的妹妹,如果活到今天年龄正好相仿,
命运真是残酷,同样的花季少女,一个魂归天国,一个沦落风尘。

  他的目光越来越温和了,就是在擦少女的身体时也不再有任何遐思。

  少女其实是个标准的美人,胸脯更是发育得非常成熟,白白鼓鼓的,像新煮
出笼的大馒头,腰肢则窈窕动人,脐沟深陷,只有稀疏的耻毛和淡红的阴阜倒还
能泄露出几分年龄的秘密,任谁看了都会心神俱荡。

  也许是缘分吧,在周文眼中,看到的只是妹妹的影子,而且除了薇,他的心
里再也走不进任何女人。

  周文将少女抱到床上,用薄被挡住诱人的胴体,坐下来看书,老是出神,两
个钟头也翻不过一页。

  从这一刻起,他对风尘女子的看法开始动摇。

  少女越哭越伤心,周文撑不下去了,拉开被头,果然是梨花带雨,被褥打湿
了一大片。

  周文后悔自己太粗暴,吓着了她,只好低声下气地连说别哭了,少女根本不
甩,好半天才收住哭声,哽咽着说:「这个样子你叫人家走到哪里去嘛?」

  「喔,是我不好,忘记说了,这是我女朋友的几件衣服,你换上不用还了。
还有点钱,你自己打车。」

  「我不想走了,陪你好不好?」

  周文正色道:「那可不行。如果你真是无家可归,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社保
署。」

  默了一会,少女抬起头来,却是破涕为笑,「傻瓜,逗你玩呢。」

  她并不知道周文一晚上饱受了多少煎熬,但善于察颜观色的她早就看出这个
男人虽然表面凶巴巴的,其实并不坏,而且这男人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正气,让她
那些挑逗男人的手段全然派不上用场,不知怎的,她还觉得亲切,温暖,有安全
感,就像大哥哥一样,卸掉了她强撑的伪装,恨不得扑到怀里大哭一场。

  周文啼笑皆非,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看着她可爱的笑脸,终于也露出了微
笑。

  「我不会谢谢你,因为没人教过我。」

  「没有关系。」

  「我叫梅子。」

  「我记住了。」

  梅子走到门口,户外还是漆黑,不过已能在东方见到破晓前的一抹白光。

  她返过头来,欲言又止。

  周文奇怪地问:「怎么啦?」

  梅子缓缓地摇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帮你一个忙,也不知道人家
怪不怪我,唉,不管了。」

  周文看着她。

  梅子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直视,「我不能说,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来。」

  借助微弱的光线,周文跟随着梅子在津河区贫民窟的小巷胡同里左右迂回,
印象中到处都是垃圾,接雨水的废油铁筒,还有到处乱窜浑不怕人的大老鼠,周
文几次被地上的杂物绊得差点摔跤,反倒是梅子蹦蹦跳跳的轻松得很。

  终于,他们钻进了一间充满霉味的小屋子,一个木乃伊一般的老太婆坐在黑
暗中,一动不动,梅子同她耳语几句,老太婆拉开靠里墙的一张秘门。

  在梅子的示意下,满头雾水的周文走进秘室,门关上了,一片漆黑。

  「嗒。」

  打燃的火机点起一盏油灯,火苗幽幽地跳动着,映出一张鬼魅般的脸,在火
光中飘动。

  「发二?!你怎么躲在这里?」

  周文着实吃了一惊。

  发二的脸比以前明显的憔悴了许多,胡鬚拉杂,不过气色还行,笑了一笑,
「梅子这小家伙终于还是把我出卖了。」

  他抬手虚按了按,阻住周文说话,「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在找我,也知道你
要找我做什么。」

  「喔?」

  周文觉得不可思议。

  发二不回答,漫声说:「你来对了,也来错了。」

  「此话怎讲?」

  「你问的事,碰巧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会告诉你,谁叫我还欠你一条人命
呢?可是你不该知道啊,你知道这里面有多深?有多黑?远远不是你能想像得出
得啊。」

  「我不认为我来错了。」

  发二眯缝着眼,看着周文,半晌,幽幽地说:「凭良心说,你如此执着,是
为公心还是私仇?」

  「我有什么私仇?」

  「江湖上说,哪里栽倒的就要在哪里找回来,这次在你眼皮底下丢了人,失
了面子,要自个干,争回这口气?」

  周文怒了,「放屁,我是个警察,把职责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什么面子不面
子。」

  其实发二还是目光如炬的,说周文破这案子存有私心还真没太冤他,但那也
是之前,说完这话之后,周文觉得有一股浩然之气在胸口激荡。

  「像你这样的好警察是越来越少了。」

  发二叹道:「我痴长几岁,托大做个兄长总可以吧,听哥哥一句掏心窝子的
话,这事,你最好罢手,好好做个小区治安,过些时日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你话里有话啊,什么意思?」

  「看到我的下场了吗?你以为我躲在这里干什么?逃命啊。说不定明天就横
尸街头了。」

  发二如果真了解他,这句话就不会这么说了,一句大实话反而燃起周文这头
倔牛将此案追究到底的斗志,将整件事寻思了一遍,他越发觉得不简单,更加不
会轻言放弃。

  不过他越着急,发二这只老狐狸越是打迷踪拳,跟他绕来绕去地尽讲些题外
话,无非是劝他退出,为了加重份量,他甚至透露这事可能与白道包括警局高层
有关联。

  真是骇世之言,周文根本无法接受这是事实,他其实并不真正信任发二这些
人,来找他也只是摸摸门道碰碰运气而已,说不定发二是在砌词维护同道中人也
说不准。

  虽然没有发作,看到周文不耐的神色,精明如发二自是知道该点到为止了,
苦笑道:

  「周兄弟,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难怪,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家伙打屁经常连
自己都不信。可是我们也有原则,正是这些原则才让我这颗狗头保到了现在,我
想你不一定真明白。刚才我的话实际上已经违背了原则,足以让我人头落地,你
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一句话,不要再像这几天一样在街头乱问了,这里不比
你那,敏感的人多,让人打了黑枪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让人点破了心事,周文不禁面有惭色,不过他是君子之风,马上坦然承认,
「对不起,是我错,能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很感谢了,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我也
要说一句话,我不会走,这件事既然开了头,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人我一定要
救出,真相我也一定要查出来。就是这样,再会。」

  发二独自在灯下枯坐良久,神情古怪,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有一桩大心事
在搅腾得他心神不宁。

  梅子悄悄蹩进来,坐在发二身边,像做错事的孩子,把脸放到他的膝盖上。

  发二抚着她光洁的秀发,叹道:「小家伙,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带来,是害
了我,更是害了他啊。」

  华灯初上,周文匆匆往剧团赶,该是接薇下班的时候了。

  冷静地过滤一遍,发二还是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的,只是,独自去查无头
绪,向上报告无凭据,徒然落人耻笑,念及受处分时警长和同僚们的嘴脸,他心
里不禁堵得慌。

  青岚案真的涉及到了警界高层吗?

  真的如发二所言放弃?

  不放弃又该怎么走下一步?

  小剧场里正在排演新剧目,《天鹅湖》改编成的现代舞剧,观众席只有前排
坐了几个人。

  周文悄悄地在中间找了个座位坐下,凝精会神地看。

  正巧轮到薇饰演的白天鹅独舞,背景是一片柔和的湛蓝,优美的音乐舒缓地
升起,追光灯开,薇从匍伏于地慢慢伸展开颀长的肢体,站起,旋转,在周文眼
中,宛如真有一只白洁的天鹅张开修长的羽翼,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倒映
着白天鹅高贵清丽的身姿在湖面上翩翩起舞,那一刻,大自然也为之倾倒,鱼儿
欢跃,鸟儿鸣唱,天地间一片灿烂。

  突然,远方遥闻一声惊雷,白天鹅思念起久别的爱人,她的羽翼不再轻盈,
舞步也充满着忧伤,远方的爱人啊,你可还记得有一个憔悴的人儿在痴心守候,
在梦中呼唤……

  周文触动满腹的心事,感动得眼泪盈眶。

  卸妆出来,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周文,薇惊讶地问:「你怎么啦?」

  周文搂住女友纤细的腰肢,望着那剪穿秋水的眸子,心中爱煞,愁绪化为春
水流去无踪,幸福的感觉将两人轻轻围住。

  他不好意思说是被舞姿陶醉,胡乱找话岔开。

  「这几天你跑案子,我知道是你的本职,可不知道怎的,心里头总是有些担
心。」

  薇将头依到周文的肩头,长发散开披在周文肩膀上,发香袭人,周文不由得
心神一荡,也没仔细咀嚼话里的含意,只是说:「为了你,我会小心的。」

  22点45分,独自在家的周文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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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06章两个人的战争

  郊外,人烟几近灭绝,空气中热浪袭人。

  周文和一个穿灰色衬衣的年轻男子伏在小土堆的桔树下,汗水将后背湿了个
通透。

  「到底是不是这里啊,晒了半天太阳,鬼都没有一个。」

  小个子趴不住了,将望远镜挪开了一直监视的那幢看上去久无人烟的废旧别
墅。

  「应该是,」周文耐心地说:「你看,还是有古怪的,窗户都挡得密密实实
的,门前丢着新的烟盒子,不正常。」

  「冲进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周文笑笑,他知道这个小个子老友赵心阳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搏命的事
从来没他的份,这次还是他软硬兼施,好说歹说才把他拖了来,还不敢说是绑架
案,只说有个小案子,请他一起帮帮忙。

  这时候不妨透露点实情,「他们大约有4、5人,我们只怕不是对手。」

  一听这话赵心阳果然脸色发白,「那还是报告局里派人支援吧。」

  周文忙道:「不行,消息没证实前不能惊动局里,也怕打草惊蛇跑了。」

  赵心阳赌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不奉陪了,太阳晒得实在是受
不了,反正也只是监视,这样吧,我先回去,太阳下山后再来接你,有消息打电
话。」

  「也好,你把枪留给我防身。」

  赵心阳迟疑了一阵才勉强答应,「好吧,你可不能乱用,万一出了事我担当
不起,上有老下有小的。」

  「行啦,啰嗦,老朋友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倒霉就在和你交朋友了,袁大头将我打入冷宫至今没得重用……」

  一路低声唠叨着,小个子赵心阳猫着腰,穿过矮篱而去。

  周文端起望远镜,看着纹丝不动的窗口,想起昨天晚上发二突然给他打的那
个电话。

  发二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有活命之恩,此生此世也许只有这个机会才能报答
了。

  他说,愿意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但有两个条件:第一绝不能转告警
方,因为警局有人与绑匪串通一气,与他与周文都不利;第二任何情况下都不能
说出有发二这个人存在。

  在周文郑重答应后,他才合盘托出,话语低快,听得出是在一个非常环境中
打的电话,周文想起了那间黑暗小屋。

  周文终于知道了这次绑架案的主匪姓陈,别人都叫他陈先生,是本地口音,
但从没见他在这里混过,包括他手下那些人,神神秘秘的,通过密线找到发二负
责搞枪和食宿,没想到出了纰漏,那些人便扬言干掉他。

  惊骇的是这次竟没有老大级的人物肯出来为他说话摆平,使他意识到这伙人
来历绝不寻常,只有先躲藏起来,周文找他之后,他下定了出逃的决心,同时告
诫周文不可冲动,因为他听说有不少人在插手这件事,但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清
楚。

  眼前这幢旧别墅是发二提供的最有价值的消息,他不敢肯定,只说有可能青
岚就囚禁在这里。

  日头快偏西了,还是没有动静,周文也有点怀疑起来,摸摸腰间,枪硬梆梆
的让人踏实。

  他硬拉赵心阳来不是为了壮胆,就是看上了他的枪,他直觉地感到,枪在这
件案子中会起到决定作用。

  周文突然直觉中一激凌,汗毛都倒竖起来,别墅窗帘竟然无风自动了一下!

  像有人在往外窥探,又过了许久,大门开了一条窄口,两条人影迅速闪出,
分成两路离去。

  发二所言不虚,果真在此!

  如果是上次看到的四个人,那么屋里只有两名绑匪了。

  一对二,有没有把握呢?

  周文只觉得心头一热,颇有点后悔放赵心阳走了,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胜
算。

  报警?

  想起发二的话,他犹豫再三。

  那么是近前先摸摸情况?

  紧闭如初的别墅大门象怀春少女一样诱惑得周文的心呯呯直跳。

     ***    ***    ***    ***

  别墅内。

  青岚依然赤身裸体,狗一样四肢趴在地上,温驯地舔着陈先生的脚趾,她做
得非常仔细,也非常专业,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男人从心底由衷地感到舒服,所以
在温润的舌尖舔过趾间缝时都特别加上一些力道,哪怕肥厚多汁的脚板散发的异
味令她阵阵作呕。

  陈先生果然发出满意的哼哼声,双目微闭,面带轻笑。

  比起前几日,青岚的境地并没更糟多少,也许是她的服从,也可能是事情进
展顺利,陈先生的两个手下总是在日落时候出去,午夜回来,与陈先生汇报时也
是窃窃私语,只有一次以为她睡着了,大声了一点,让她听见「议会特别会议」
几个字,议会特别会议与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父亲会特意开个会来谈怎么处理她的事吗?

  不会的,以父亲那么高傲的人是绝不会让家丑外扬的,就算不是最宝贝的女
儿,他也绝对会以最低调最快速的方式来处理事情,满足他们,麻痺他们,然后
再消灭他们。

  长期待在父亲身边的青岚自然深谙父亲这种霹雳作风。

  可是几日过去了,除了她的屈辱在加深,一点动静都没有,本该着急的陈先
生也像没事人一样,反而显得很满意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青岚迷惑了,但是她除了用她身为女人的傲人本钱来尽可能满足这些贪得无
厌的男人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曾经令她无比骄傲的性感皙白的大腿如今只是这些卑劣男人的下饭菜,想怎
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这种不由自主的命运实在令她痛不欲生。

  「看着这婊子的骚样,再多几日也不会无聊啊。」

  留下来的短发绑匪说,色色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青岚清瘦紧小的屁股随着身体
的起伏摆来摆去,「就是屁股太小了,比起上次老子找的那个鸡婆的大屁股差远
了。」

  被男人肆意贬低自己的身体,还拿来与下等的妓女比较,青岚又羞又气。

  「乡巴佬,你懂个屁,现在的女人流行瘦,小屁股就像是瘦肉型猪,才叫好
呢。」

  「还是老大高明,品味高,呵呵。」

  短发绑匪厚颜无耻地笑。

  被短发绑匪撩起陈先生捉弄身下女人的兴头,他令青岚盘膝坐下,大腿极度
张开,女人的羞处坦露无余,奸淫次数太多,紫红的蚌肉都翻露了出来。

  陈先生依然要青岚捧着他的一只脚吸啜,而将本搁在女人背上的另一只脚收
回来,抵在毛茸茸的阴户上,大脚趾插入层峦叠户的阴洞中搅动,在柔软的嫩肉
包裹下进退自如。

  「湿了,湿了,被老子的脚趾玩还会湿,妈的,艳冠C城的千金大小姐果然
就是这等下贱模样。」

  他恶毒地用两根脚趾夹住阴蒂,将那小块嫩肉用力夹起,稍放松,更大力夹
起,游戏般重复着这个动作。

  「呜……」被堵住嘴的青岚激痛得泪水迸出,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无声
地悲鸣,上身还得像若无其事似的地保持挺立的姿式,舌舔的节奏和力度也不敢
有明显改变,为了减轻下身的痛苦,青岚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即便如此,
还是忍不住颤抖,悲苦万分。

  「又一天了,他们该行动了吧。」

  陈先生终于放过女人,冲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突然,他把女人踢倒在地,一跃而起,低声吩咐短发绑匪,「有响动,你到
门口看看。」

  两人都摸出枪,短发绑匪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侧耳听,什么也没有听到,不
禁疑惑地摆摆头。

  蓦地一片巨响,碎裂的玻璃四处飞溅,女人惊声尖叫,一个人影从背后飞身
跃入,大喝不许动的同时,一颗充满仇恨的子弹先下手为强,向惊惶失措的两人
洞穿而去。

  陈先生反应迅捷,闻得异响,下意识就闪躲到短发男子身后,只听得呀地一
声惨叫,短发绑匪中枪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任何喘息之机,第二枪又至,这一次周文和陈先生几
乎是同时出枪,失去掩护的陈先生胸口溅起一片血花,枪械掉落,周文则闷哼一
声,捂住肩头。

  这一切事件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其间的火爆。

  陈先生眼见大势已去,凶狞的眼睛恨恨盯了周文一眼,没有片刻犹豫,立马
乘周文将枪换手之际破门夺命而逃。

  周文正待追击,惊见短发绑匪还在地上蠕动,担心人质的安全,只得捡起陈
先生丢下的枪,走向惊恐未定的青岚。

  青岚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非常女子,很快就明了了状态,自己是被这个似曾
相识的警察救了。

  她抹抹脸上被玻璃溅伤的血污,也不介意自己还是让周文面红耳赤的天体,
就这么站起来,表情与刚才截然不同,冷静至冷酷,对周文说:「把枪给我。」

  周文迟疑地说:「这……」

  「快点,把枪给我。」

  无庸置疑的口气大有乃父之风。

  提着枪,青岚走到短发绑匪的身旁,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子踢成仰面朝天的
躺姿,把他的两条腿大大分开,拉开裤裢,用冷冰冰的枪管掏弄出那根软绵绵耷
拉着的丑物。

  短发男子根本意识不到她在做什么,胸口的血一股股往外涌,在生死线上无
力地抽搐着。

  「这就是你最喜欢的模样吧!」

  青岚冷笑着,笑得咬牙切齿,然后双手举起枪,瞄准那阳物一枪轰去,血肉
横飞,第二枪,第三枪,直至匣内的子弹射完,男人的下身已打成了若大一个血
窟窿。

  青岚丢掉枪,跪下来,抱着肩膀放声大哭。

  周文起先目瞪口呆,后来明白了,怜悯地看着这个坚强而脆弱的女子。

  刚才的一切于他也是梦境一般,只在机缘巧合,起先本是想探听一下情况,
从屋里隐约的淫词浪语中确认只有两个匪徒,而且没有戒备之心,于是设下一个
声东击西的计,不曾想竟真的会一击成功。

  影响深重的一桩大案,就这么轻易地让他给破了。

  陈先生临走前的恶毒的一眼,让他想起了丰田车前两人的对峙,隐约感到,
战争还在继续,而且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

  天,完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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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07章你是真君子

  周文成了大英雄。

  独挑匪穴,击毙歹徒,勇救佳人,这种现实生活中几近罕见的传奇故事自然
成了各类传媒的最爱,也在民间坊里广为流传,一时间,周文风头无两。

  奇怪的是周文并没有因此受益多多,除了上头不尴不尬地口头表示要升他的
职外,到医院来看望他的弟兄都没几个,似在有意无意躲开他。

  至于媒体,在刚开始喧嚣一气后也迅速归于沉默,仿佛这么大一件事没有发
生过一样,不免让渴望了解真相的普罗大众们不满,后来有传言说是青议长打了
招呼,自然没有哪个家伙敢不知趣。

  大家想想也是,本来这事就是越描越黑的,青议长脸上无光,怎会不大动肝
火。

  最难堪的莫过于警界高层了,手下一个停职警员破的案并不能掩饰他们指挥
的无能,他们被误导彻查当地一个小帮会金龙堂,就算在有人提出过江龙作案的
可能时还是固执地坚持原来的方向,面对各界一连串的质问只有一个个灰溜溜地
躲起来,周文的壮举无异于往他们虚胖的脸上掴了狠狠一巴掌,又气又恨,可还
得强装笑脸,个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种种奇妙心理的作用下,倒有许多人希望尽早恢复平静,最好是忘掉整件事
情。

  于是,真的平静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这期间,只发生了几件不太引人注目的小事,一是在政界,有几位要员悄然
辞职,其中尤以史议员的引退让人议论纷纷,其二是各大帮派不约而同地收束手
下,纷争和罪案减少了许多,让整日焦头烂额的警方不免大大松了口气。

  没有人由此预测到不久之后的大惊变。

  周文一直呆在医院里养伤,还是在各方面条件俱佳的单间,对普通警员而言
算是格外优待了。

  虽然伤势并不重,但一住就是两个多月未免也太长了一点,他一再请示出院
复职,可上头含含糊糊的没有明确指示,袁大头更是讲得干脆,安心养伤,百事
不问。

  周文的心情渐渐从破案时的亢奋低落下来,好在有薇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只
要下班就赶到医院,很晚了才走,不过也许是错觉吧,周文总感到她像有什么心
事没有表露出来,强颜欢笑背后有那么一丝忧郁,问她也不说,轻轻避了过去,
反弄得两人无趣。

  这天晚上,薇回去了,赵心阳来坐了会,相较于周的升迁,赵则失意许多,
尤其是借枪一事遭到袁元痛斥,还给了个停职处分,同事们也耻笑他将个立功机
会白白送给别人,很不开心。

  周文没料到事情会弄这样,深感负疚,一时间也无从排解,就这么闷闷地坐
了回,赵便告辞而去。

  周文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薇,自己的事一直都瞒着她,说不定她也是如赵一
样对他有误会,思前想后,写了封长信,将整个事件的经过连同对她的思念全部
写了下来,从医院旁边的邮筒里塞了进去,祈祷明天就能让薇看到。

  注定这是一个多事之夜。

  零点过后,喧嚣的城市逐渐宁静下来,周文还是杂念纷呈,怎么也静不下心
来,不知怎的眼前一忽儿就浮出青岚白皙的裸体,在他面前走啊走,那么性感,
那么迷人,怎么也挥之不去,令他越发燥热难安。

  「呸,周文,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周文骂自己。

  门外还真有人接话,「我说你是真君子。」

  是个甜润的女声,当他想起这女声的主人是谁时,惊出一身冷汗。

  来的果然是青岚,款款走了进来,一身休闲打扮,低胸吊带装,七分热裤,
穿在她身上既俏皮又感性,头发剪短了,脸上回复了光洁,眼睛依然明亮,嘴边
挂着微笑,整个人散发出风情万种的迷人气质,只有在那深邃得无人看透的眸子
深处,掩藏着无法排逝的忧伤。

  「怎么,不欢迎美女的降临吗?」

  「不敢不敢,请进吧。我这里乱。」

  周文慌忙起身,他好像在做梦,怎么也无法将眼前打扮入时的阳光女子与那
天冷酷在扣动板机的赤裸女人联系起来。

  屋里并不乱,只是小。

  青岚看也不看摆在床边的椅子一眼,大大方方地落坐到床沿,臀部绷出一条
优美的曲线,清淡而不散的体香不绝于缕地送入周文的鼻中,与薇的幽香大相迳
庭,特别舒服,周文这穷小子自是不知,青岚用的自是昂贵得让薇不敢问津的的
巴黎高档香水。

  「青,呃,青小姐……」

  「叫我的名字,青岚。」

  周文无奈地笑笑,这么晚了,她一个孤身女子来这里干嘛?

  向他感谢救命之恩吗?

  青岚敏锐的目光洞察了他的肺腑,直接了当地说:「我不是报恩的。」

  周文汗颜,随口答道:「我知道。」

  青岚眼波流转,戏谑地说:「你知道?」

  周文大汗,「不,我不知道。」

  青岚嫣然一笑,有如春花绽放,「难道,你同你女友说话,就是这么没头脑
吗?」

  忽而,眼神又黯淡下来,幽幽说:「我真羡慕你的女友,聪明,漂亮,还有
个这么好的男人在她身边,听说她是出了名的美人,你看我有她漂亮吗?」

  说话间,她越挪越近,近到了危险距离之内,呼吸间吹出的如兰气息都拂到
了周文脸上,周文避无可避,尴尬得要命,又不由得心猿意马,那个冶艳的裸体
女人又一次浮现眼前,心跳快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
下的生理反应让他脸红。

  看到周文的窘困相,青岚再次笑起来,立起身来,反锁房门,关大灯,开台
灯,光圈打到她的窈窕身线上。

  周文呆呆地,「你要作什么?」

  「我要你好好坐着,好好看。」

  青岚轻抬皓腕,投手间优雅非常,也不知怎么弄的,转眼间单薄的上衣就飘
落在地,没戴胸罩,浑圆挺拔的乳房颤巍巍地跳现于眼前,嫣红的乳头像两粒小
小的红樱桃点缀在白洁的山丘上,素手接着划过纤巧的腰肢和深深的脐窝,解开
了紧身长裤第一颗纽扣……

  「不要,你……」

  周文强咽下唾液,伸手要阻住青岚的疯狂,青岚后退一步,纽扣应声弹开,
转瞬间长裤也脱离开美好的身体,同样没着内裤,女人最羞涩最隐密的花园就这
样直率地奉献在周文眼前。

  青岚不愧是艳压C城的大美女,作为女人性征的部位更是突出和丰满,与无
可挑剔的长腿雪肌共同勾描出一具令男人疯狂的绝妙胴体。

  周文虽然曾见过青岚的裸体,但那时尽是血污和伤痕,慌乱之下哪得今日之
真切感性,魔性的引诱力越来越强,呼吸也越发困难,思维陷入停顿,眼前只有
白晃晃一片。

  桔黄色的光线下,青岚曼妙的胴体明暗起伏,柔软的腰肢左右扭动,花瓣若
隐若现,像一具迷情的雌兽,彻底发散出女性肉体的光泽和无尽的诱惑力,这时
的她才是真正传闻中的尤物,无论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发狂,迷乱,陈先生费劲心
机也无福目睹艳光四射的青岚,而得到的只是一具抽掉了灵魂任其摆布的躯壳而
已。

  然而他得不到的,却让一个小警察轻易得到了。

  周文本性纯良,即便身在情欲之网中勉力挣扎,忍不住动情,却没意乱,眸
子里闪动的还是清亮的光彩,这一点让青岚很是感到温暖。

  「漂亮吗?」

  甜润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天外飞来,周文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想要吗?」

  周文迟疑着,这是一个令他痛苦的决择,理智与感性在内心激战,最终,缓
缓而坚定地摇摇头。

  青岚张开双臂,抱住周文,丰满肉感的胸脯紧紧挤压着他的脸颊,「这是天
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你为什么不要?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给你,真的。」

  周文艰难地说:「青小姐,我不是圣人,我真的也想……可是我不能。」

  一颗凉凉的液体掉到他颈子上,「你看不起我。你以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浪
妇。」

  「不,我发誓,我从心底尊重你。如果我们做了,我会恨自己,对不起薇,
也……对不起你。」

  周文慌乱地说着,模样实在可怜,只敢把手使劲撑在床沿上,生怕一接触青
岚的肉体就会无可挽回地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真的,从小到大,我都不会骗
人,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相信我。」

  青岚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凄然一笑,「不用证明了,我相信。我没看错
人,你的确是个真君子。」

  她温柔地捧住他的头,在他脸颊上印上香香一吻……

  周文胡乱喝了口茶,和衣躺下,发现全身已汗湿,拒绝投怀送抱的美女竟比
面对敌人的枪口更艰难,如果可以,他绝不愿意再来一次。

  忽然又想起,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为何对梅子没有如此惊慌失措呢?

  只因为看她年纪小吗?

  就这么胡思乱想,在迷糊中沉沉睡去。

  他没有听到暗夜恶魔羽翼张开的扑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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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08章希望就像肥皂泡

  就在这个晚上,青议长被刺杀。

  这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多年以来,青议长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高度的警惕心,身边的警卫
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绑架案后,警卫力量更是翻了一倍,先进的监控设备无懈
可击。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没有人知道真相,只有人听到短暂而密集的枪声,在
警方的绝密档案中,只记载着惨绝人寰的现场,所有的警卫和仆役都被凶残地杀
害,青议长倒在卧室的门旁,身中十多枪,血流成河。

  血腥之夜。

  本是风暴圈外的周文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竟也处在险恶的漩涡中心。

  一具赤条条的女尸趴在他身上死去,一把长长的尖刀从她的下阴捅了进去,
刺穿肠脏,血流了满床满地。

  女尸竟然是青岚,昨晚还鲜活冶艳的青岚!

  这是噩梦吗?

  他根本意识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脑袋剧痛,口中冒着酒气。

  天哪,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岚明明走了,怎么又会死了呢,还是这等惨状死
在他的床上,而他竟一点知觉也没有。

  他失魂落魄地坐着,听见门打开,有人尖叫,器皿砸地,又听见零乱的脚步
声,他被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粗暴地按倒在地,反铐上手铐,戴上头套,推掇着
往门外走,过去他对疑犯用过的手段一一按标准不走样地在他自己身上重演了一
遍,他没有反抗,反觉得好笑,就像在看一部蹩脚的后现代主义电影,充满反讽
和不真实。

  这是怎么啦?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靠在冰冷的囚牢的墙上,他还在苦苦思索。

  又是爆炸新闻,周文的被捕与青议长的被杀同时上了媒体的头条,从某种意
义来说,由于青岚案更香艳更刺激,吸引的眼球更多,而且再也没有谁来横加干
涉,报纸、电台、电视台放肆渲染报道,甚至变本加厉地将上次的绑架案也从头
说起,整个C城乃至全国都被一桩桩血腥的事件带得沸腾了。

  「变态警察救人又杀人,疑是蛇鼠一窝」「红颜女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屡遭
残虐香销玉殒」……

  条条耸人听闻的报章头条,像利箭一样,射痛着躲在小兰家中久不敢出门的
薇的眼睛,小兰告诉她,警方经现场鉴定,确认青岚死前曾受到狂暴的性侵害,
手段令人发指,残留在里面的精液正是周文的,刀柄上也只有周文一人的指纹,
而且医院有不止一个目击证人证实曾眼前青岚独自一人进入周文的单间,再没见
过她出来。

  换句话说,青岚被周文先奸后杀已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没有想到周文竟是这样一个畜生,当初我们都走了眼了,好在受害的不是
你。」小兰愤怒地说,想到竟同这样一个凶残的杀人魔交往了这么久,不禁又十
分后怕。

  「我不信,周文不是这样的人。」

  薇脸色苍白。

  「难道警察会说谎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

  薇捧住头,痛苦欲绝。

  薇看着天边血一般的残红。

  青岚案发生后,警察和记者都在疯狂地找寻她,她的精神几近崩溃,日见消
瘦,好友们担心她的身体,秘密送她到小兰的家中静养。

  「对了,我从团里把你的一些邮件拿来了,你看看吧。」

  整个晚上,薇都在看一封信,反覆地看,看得泪流满面。

  次日,薇打扮整齐,神态安祥。

  面对小兰愕然的表情,平静而坚定地说:「周文是冤枉的,我要救他。」

  拘留所。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周文看上去像老了几十岁,满面毛发,神态颓唐,薇禁
不住珠泪涟涟。

  「不要哭,薇,不要哭。」周文柔声说,见到薇的喜悦早已压倒了满腹的冤
屈和愤怒。

  他将手掌覆盖在分隔开两人之间的厚玻璃上,如同抚摸着薇雨后梨花的脸。

  「薇,我没有做过他们说的那些事。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他一再地重复着,焦虑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此刻,薇已是他心中唯一的精神
支柱,无数个恶梦中,只有想起薇才会给他带来片刻的宁静和温暖,他无法承受
也不敢设想,失去薇是否会崩溃。

  「我信你,文哥,我信你……」

  薇哽咽着,也一遍遍地重复着,「如果不信你,我就不会来了,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帮你打赢官司。」

  薇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哭,周文抑在眼眶中强忍没有滚落的泪珠,颤动了她心
底最脆弱的那根心弦,习惯了受保护的她在那一刻蓦然明白了,她是多么需要周
文,周文又是多么需要她,她要坚强地站起来,为保卫自己的爱人,为保卫自己
的爱,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奋斗到底。

  话说出口倒是容易,可是几乎没有社会经验的薇面对千头万绪无从下手,但
她不气馁,干脆辞了工作,拿出所有的积蓄四处奔波,找证据,请律师,可是大
多数的律师在看完案卷后都是大摇其头,一再推托,有的答应了却只为垂涎薇的
美色,想藉机轻薄,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位既肯帮忙又比较有经验的
张姓律师,不过他也表示没有信心,只能尽人事而已。

  秋风初起的时节,青岚案开庭了,真是万众瞩目啊,还有电视台申请直播,
一大早法庭里就人头攒动,都想亲眼看看昔日的英雄今朝的囚徒到底是何模样,
也想听听一些不为人道的细节来满足他们阴暗的兴趣。

  周文在法警的押送下出场了,换了新衣,刮了胡子,英挺的外貌不免让习惯
以貌取人的家伙微感失望。

  果然不出张律师所料,一开始控方便以强大的攻势压了过来,控词做得义正
辞严,滴水不漏,辩方最大的弱项在于没有有力的证人和证据,只能在一些微不
足道的疑点上做文章,根本不是准备充分的国家机器的对手,旁听席上起先窃窃
私语,既而议论纷纷,嘈杂声压过了台上的声音,法官几次发怒,强制肃静也无
济于事,纷乱中,一声槌响,休庭。

  第一次法庭辩论就在一边倒的惨淡局面中结束。

  张律师叹着气整理文件,薇暗淡地目送着周文消失在甬道里,最后一瞬,周
文突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明亮,真挚,就像一股暖流注入到薇几近绝望的心
底,然而,那一丝丝温暖很快就在冰冷现实的巨大悲恸中淹没了。

  「如果找不到对周文有利的证据,恐怕是无力回天哪。」张律师坦率地对薇
说。

  「您认为结果如何?」

  「最坏的估计,是死刑。」

  薇脚下一软,「谢谢你,张律师,我……明白了。」

  人潮散尽后,薇一个人落寞地走出审判庭,高跟鞋一下,又一下,迟缓地敲
击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卡卡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廊里飘荡,她突然觉得好冷,心
冷。

  有人在等她。

  「赵心阳?」

  对于周文的这个朋友,薇所知不多,只在几次公众场合见过,对于这个时候
来找她,而且神情看上去还颇为紧张更是迷惑不解。

  在一个僻静的小酒吧包厢里坐下后,赵心阳一言不发,只是一口接一口把红
酒往口里灌,不多时,两瓶酒就下了肚,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潮。

  薇眼见他已有醉意,不得已起身告辞,赵心阳拖住她的袖口,泪水刷刷就流
了下来,说道:「我对不起文哥啊……」

  薇终于知道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是赵心阳偷偷在周文的茶杯中下了慢性
发作致人昏睡的药,而且亲眼见到他喝了一口才离开,所以他能确认在警方推断
的青岚死亡时间周文还处在熟睡当中,根本不可能杀人。

  至于为什么要陷害好友,赵心阳羞愧地说着,由于环境的窘困,他被迫离开
警队,这时候有人找到他,只要能帮他们做好这点小事,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
钱,但没透露为什么要做,那个人当场就大方地付给他首期。

  他当时一则利欲熏心,再则从借枪事件后,对周文心有记恨,也料想不到后
果会如此严重,就真的照人家的吩咐下手了。

  眼见周文被弄到如此境地,日日坐立不安,今天旁听完一审后,良心的谴责
逼迫他站到了薇的面前。

  薇愤怒地说:「你知道吗?你下的是毒药啊!」

  赵心阳没听懂她的意思,可怜兮兮地解释说:「我试过了,不是毒药也不是
迷幻药,真的是安眠药。」

  薇冷静下来,想起眼前不就是一个绝好的人证吗,说不定他手里还掌握着其
他证据呢?

  「你找我只为说出这件事?」

  「文哥平时对我那么好,不说出真相,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那好,如果你真想帮文哥的忙,就把刚才的话上庭再说一次给法官和陪审
团听。」

  「这……」

  赵心阳迟疑着,他想起那个黑衣人对他说的话,出卖我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就是死!

  说话时那种从头顶凉到脚心的感觉他清晰记得。

  值得吗?

  他再三犹豫。

  薇不顾羞涩,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说:「文哥的一条命就在你的手里了。」

  滑腻柔软的触感令赵心阳心神一荡,抬眼看着清丽无双的薇,忽然腾上一团
邪火,酒劲上来了,晕乎乎地憋得难受,冲口就道:「如果你今晚肯陪我,我可
以考虑考虑。」

  薇羞怒得俏面通红,想也不想,一个巴掌狠狠扇到赵心阳的脸上,起身就要
走。

  赵心阳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往怀里一带,薇猝不及防,和身倒在赵心阳身
上。

  赵心阳红赤着眼,哼哼哧哧地撕扯薇的衣裳,薇惊怒交加,拚命挣扎,可是
纤弱的薇哪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对手,扑腾半天还是被制服,压倒在榻榻米的酒台
上,胸口凌乱不堪,露出一抹雪胸。

  男人更急于推高女人的长裙,白嫩健美的大腿肉已让赵心阳如痴如狂。

  突然,薇停止了所有抵抗,双眼直视赵心阳,冰冷彻骨,赵心阳心底一寒,
动作迟缓下来。

  店主适时地冲了进来,「干什么?啊,玩强奸啊,小姐,要不要报警?」

  薇慢慢摇摇头,看也不看赵心阳一眼,整理好衣裳走出门去。

  吓清醒的赵心阳方才觉出面孔的火辣,捂着脸哭丧道:「我不是人啊,陆小
姐,我是个浑蛋……我答应你,一定上庭作证。」

  然而,上天没有再给赵心阳一次赎罪的机会,次日凌晨,清洁工在下水道中
发现了他的尸体,泡在臭水中,眼睛瞪得老大,额头正中一个圆圆的弹孔。

  希望,就像肥皂泡,一个接一个破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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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09章处女血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


  秋天,驱赶掉最后一丝夏日气息,终于大张旗鼓地进驻到了C市。

  青议长生前提议召开的特别议会如期举行,出人意料的是被废黜的史议员成
功击败对手,当选为新一任议长。

  此后,政界警界不动声色大换血,走马灯一样来回穿梭,眼花缭乱,唯一能
让人们看清的是以史议长为主导的时代来临了。

  似乎是精心组织的一出造势戏,盘踞在津河区多年的黑帮,开始纷纷粉墨登
台,势力慢慢扩张到其他街区,其中尤以一个新成立的帮派「小川堂」的扩展最
令人侧目。

  据说此帮有极深的白道背景,又有层出不穷的狠辣手段,一夜之间,平步青
云,大量吸纳帮派游离分子和闲散人员,兵不血刃地接受了津河区一些小帮派原
有的地盘及「丽歌大舞台」等物业,实力膨胀速度之快一时无两。

  为首的是个人人敬称为陈先生的神秘人物,不过他深入简出,很少有人能一
睹其真容。

  就在一片秋雨飘零的气氛中,C城形同陷落。

  薇无心理会外界之事,青岚案的第二次开庭日近,而收集证据的事情没有任
何好的进展,似乎有人在尾随他们,监视他们,只要偶有一丝希望就会马上被泯
灭。

  每次面对周文眼中燃烧的希望的光芒,薇都负疚得得心在绞痛。

  「看,你都瘦成这样了,生死有命,成事在天,不要再操心了,放弃吧。」

  周文也在心痛,望着玉人的日渐憔悴。

  薇执拗地摇摇头,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这么多日的奔波不仅没能消磨
她的意志,反而更加坚定了拯救爱人的决心。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天,张律师忽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我了解了,要救人唯一的希望,就
是找到这个人。」

  薇按照张律师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间古朴的欧式小别墅,院内林木森森,小径
通幽,显示着主人高雅独特的品味。

  这里面住着谁,姓什么她一概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真能在关键时助她一臂之
力吗?

  「陆小姐吧,我家主人在等您,请随我来。」

  一位漂亮文雅的女侍打开门,有礼貌地请她进去。客厅里没有人,甚至整幢
小楼都静悄悄的感觉不到人烟。

  薇矜持地坐下,却见女侍手里捧着一叠折好的浴巾和浴袍出来,「对不起陆
小姐,我家主人有洁癖,来访客人务必请先行沐浴。浴后您还是可以用原来的衣
物。」

  哪有这等待客之礼?

  薇心中暗暗恼怒,但女侍彬彬有礼,无一差池,处处现出大家风范,着实讨
人好感,想起她来的目的越发犹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许这家主人确实与
众不同呢。

  许是自己多虑了,她思虑再三,还是无奈地随着女侍往浴室走去。

  薇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华贵精致的浴室,小至喷头大至装饰风格无不体现着欧
典名家设计的精到,浴缸就像小小的游泳池,碧绿的水面上飘浮着新鲜的花瓣,
整幅墙的豪华落地银镜倒映着乳白色的浴室全景,纤毫毕见。

  「盆浴?还是淋浴?」女侍请示她。

  「淋浴吧。」薇羞涩地说,不是女侍殷勤地为她打开龙头,还真不知该怎么
弄这些洋玩意。

  她急于出去办事,等女侍轻轻合上门,就除下套装往水瀑中走。

  一入水瀑,她就舒服得禁不住轻唤了一声,这套进口的淋浴设施是最新智能
型的,可以侦测人体最适温度自动调节水温和水速,还能从不同的角度喷溅出水
柱、沐浴液帮助人清洗难以企及之处,蒸出的水汽中好像还含有某种化学物质,
让人舒缓神经,消除疲乏。

  薇渐渐陶醉得进入忘我境地,很久没有这样舒服地洗一个澡了,也许是职业
习惯,不论做什么动作,都像她的舞姿一样优雅,此刻,就像在舞台上一样,尽
情舒展开双臂,挺起胸来,让温暖的激流从她盈盈一握的双乳之间冲刷而下,汩
汩流过她优美的腰线和修长的双腿,水流更像奇特的饰品,将一具本已完美无暇
的胴体装点得流光溢彩,散发出迷幻般的魔力。

  穿过薇面前的玻镜,竟是一个隐秘的房子,陈先生坐在沙发上,尽情地欣赏
着面前的女人沐浴时的曼妙风姿,透过那面双面镜,无知无觉的薇就像裸露的孩
子,单独地放肆地为这个男人表演着。

  「值,真值。」男人喃喃说。

  刚才的女侍正跪在他张开的胯间,拚命吸啜着粗涨的阳具,搅拌烂泥似的令
人脸红的啧啧声不绝于耳。

  「比我们强吗?」女侍娇嗔道,刻意作出妖媚模样。

  陈先生心情甚好,拍拍女侍的脸蛋,「我已很少见到像她这样让我心动的女
人了,你们,嘿嘿,和她没法比啊。」

  穿着齐整的薇走进书房,新浴后的肌肤泛出潮红的光泽,就像春风吹动下青
草萌动的气息,令人迷醉。

  陈先生背向而坐。

  「请坐,林小姐。」

  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

  薇却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在黑暗中冲她狞笑的眼睛。

  「啊,你是,你是……」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是的,是那双曾让她多日不敢入眠的狞恶的眼睛,是他
就是他劫持了你,就是他陷害了周文,快逃,快逃,一个声音在催促她。

  刻骨的恐惧重新流回到她的身上,力量在迅速逝去。

  陈先生有些愕然,转而笑了,「你认出我了?!聪明的女孩,看来我们更好
谈话了。」

  「魔鬼,我不会与你打交道。」薇鼓起勇气,往门边退去。

  「站住。你就眼看着周文死吗?」声音不大,听在薇耳中如同晴天霹雳,她
再也迈不动脚。

  「不,不。」

  「如果说世界上唯一能救他的只有我,你信吗?」

  「不信。」

  「不,你相信,只是害怕,害怕我拿不出足够的诚意。」

  薇不语,魔鬼那双锐利的眼睛将她一眼看透,是的,她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却绝不相信他的诚意,他有什么理由来拯救他的仇人呢?

  「不要紧,」陈先生大度地说:「我可以先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让你亲手将
周文从死囚牢里接出来。」

  「于你有什么好处?」

  陈先生就等着这句话,眯眯笑中闪动着淫欲的火光,「那就涉及到我们之间
的一个小交易了。」

  一周后,法庭再次开庭,令人目瞪口呆的是,整个形势与上次完全颠倒,原
本慷慨陈词的控方一下子变得证据不足,证人也纷纷翻供,说是受了警方的收买
和唆使,更劲爆的是,警方的尸检人员作证说精液和指纹在现场根本没有,都是
后来做的手脚。

  法庭秩序顿时混乱,人群大哗,控方和警方狼狈不堪,在座相关人员纷纷掩
面离场。

  法官宣判,周文强奸杀人证据不足,当庭释放。翻供的那些人则因伪证罪被
法警立即逮捕,那些人也坦然相受。喧嚣尘上的青岚案就是以此等令所有人目瞪
口呆的丑剧告一段落。

  入狱出狱,如同一场儿戏,周文再一次走在自由的日光下,感到的只有茫然
和失落。因为他最心爱最牵挂的薇,从开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

  薇,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记者苍蝇似的拥集着他,闪光灯打个不停,无数个话筒凑在他的嘴角,无数
个问题一涌而至。周文却是傻傻的,眼神无焦点地环顾着,站在人潮中心似是那
样的孤独。

  街角一台奔驰车上,茶色玻璃缓缓摇起,戴着墨镜的薇无力地靠到皮椅上,
眼中噙着晶莹的泪花。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搁在她光洁的大腿上,薇颤抖的手抓住
企图伸进裙内的禄山之爪。

  陈先生不为己甚,得意地看着眼前已逃不脱魔掌的美丽艳兽,笑道:「怎么
样,没骗你吧。什么狗屁国家机器,不过是我陈某人的一个玩物,要它卖身它不
敢自慰,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在百步之内,相恋之人不得相见,命运之魔在这种时候显得分外残忍。

  轿车静静驶入欧式别墅……

  同一时刻,周文满街满巷疯狂找寻失落的爱人,手指颤抖着拔下一个又一个
号码,双腿疲倦地冲进一个又一个地方,得到的只有同一个答案,不知道。

  连最应知情的小兰也说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她的踪影。

  失望,紧接一个失望。

  薇,你在哪里?

  周文站在警局门口,一位旧同事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又疑惑地返过身来,「周
文?真的是你,你来干嘛?喔,对了,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在你拘禁期间,上峰
发了正式文件将你除名了。」

  「什么理由?」

  「说是损害了警队的声誉吧,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要找袁大头说个明白,凭什么。」

  「别找了,找天王老子也白搭,袁大头就是因为帮你讲了几句好话,早就发
配到交通组去了,换了个新头,谁还再敢吱声哪。跟你说句实话,如今哪,兵不
兵,匪不匪,早就不是过去那世道了。」

  旧同事喟叹一番,左右看了看,便匆匆作别,临走还在嘀咕,「想不到袁大
头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周文心力交瘁,瘫坐在台阶上,茫然望向天空。

  黄昏,天边血一般的红,如处女的血。

  透过轩窗,薇正在看那几抹残红。

  罗裳尽解,曼妙尽致的胴体就像初生的婴儿,平展在宽大柔软的水床上,每
一寸肌肤光泽动人,完美无瑕,精巧挺拔的峰峦微微起伏。

  脸色,没有红潮,只有异常的苍白。

  她的手脚呈大字状锁在床的四角。

  本来,陈先生也是如对珍贵名器一般想用温柔手段共度这来之不易的浪漫之
夜,尤其是在发现她竟是处女的时候更是欣喜若狂。

  然而,薇断然拒绝他对身体的触抚亵玩,只想尽快完成这笔肮脏的交易,熬
过这个不眠之夜色,根本不会有任何配合和激情,结局也可想而知,陈先生如同
周文几次尝试过的那样,在那个紧小干燥的洞口厮磨良久也不得其门而入。

  陈先生发狠,老子不信你真是个性冷感。

  他才不会顾忌薇的感受,说干就干,耳垂,腋下,肚脐……

  女性各个敏感部位他都要摸到舔到,已是哀羞之极的薇自然不肯轻易就范,
不顾当时立下不反抗的承诺,拚死挣扎,让陈先生动了真火,索性粗暴相待。

  如此,陈先生便在那具张开到极点血脉贲张的胴体上放肆所为,不虞有任何
后果。

  女人柔软滑腻富有弹性的美肉竟让他因溺爱而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造物主
造出了如此美艳至骨的女人,又慷慨地赐予给他陈某人,实在是他陈某人的天大
福气啊。

  然而,无论他使出何种挑逗手段,女人始终咬着牙忍着,就是不动情。

  难道要用药才能达到目的?

  陈先生实在不愿第一次就用在薇身上,那实在是暴轸天物。

  指头滑到菊肛。

  娇躯突然一震,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陈先生哪里会轻轻放过,在洞口紧一圈松一圈地揉搓,女体的反应越来越明
显,薇美目紧闭,慌乱道:「不,不要啊。」

  身体却逐渐不听使唤,在魔指的挑逗下,不仅菊肛带动整个臀部,接着是整
个下半身轻轻颤动,乳头也开始坚硬,淡淡的红晕飞上了面颊。

  一探前庭,竟有了湿意。

  陈先生大喜,「靠,原来要玩屁眼,你才会出水啊。」

  薇此时恨不得死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从来洁身自好,对性的所知都不是太多,根本想像不出菊肛会是她的性感
带,男人手指玩弄那里时,她本来以为会恶心,不料却有一股电流从下身击入大
脑,邪恶的快感以那处为始点向身体各处源源不绝地散开,越来越强烈,与精神
痛苦形成巨大反差,交织折磨着她快陷入瘫软的神经。

  天哪,为什么会是这样?

  陈先生欲彻底粉碎她的自尊,冷笑道:「不信吗?给你看样东西。」

  他将手指从她下身抽出,抹在她的红唇上,凉凉的,带点腥味的液体,她体
内第一次示于人前的爱液。

  在花园深处,爱液以不可阻挡之势,滋润着即将被开垦的土地。因滋润而鲜
艳的花瓣,悄然开放。

  陈先生并不放过她,几根手指同时在两个洞口之间熟练地来回搓动,时紧时
松,时轻时重,另一只手则在胸乳各处的肌肤上轻抚,放松她的紧张情绪。

  防线一旦破裂,就加速度崩溃,春潮从下身漫向脑海,又从头顶席卷回来,
连一直几乎都找不到的阴蒂都剥露出小豆。

  女体不停地试图扭动,起先是因为哀羞,后来就变成了不自觉的颤抖,口中
呻吟出声,陈先生敏锐地感觉到女体的变化,不失时机地在小豆粒上用指甲连弹
几下,同时加重力道狠狠摩擦充血的唇壁。

  呀……薇带着惊恐地长呼,宣告着女人生平的第一个高潮,竟是在恶魔般男
人的手指狎弄下,就这么倾泄而出了。

  眼泪,一颗一颗,一串一串,无声滚落……

  陈先生擦擦满头的汗,得意地大笑,昂首吐信的巨蟒,从容迫近不再设防的
圣地。

  处女血,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艳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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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0章在男人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性器

  冬去春来,又一桩血腥的凶杀案象春天的惊雷,震掉了C城每个老百姓的魂
魄。

  金龙堂堂主一家满门遭到血洗,无一幸免,而且年轻女性均有被奸的痕迹。

  从计划的周密到手法的残酷与青议长被杀案惊人相似,青议长一案在上峰和
舆论的双重压力下警方最后还能找到几个小混混顶罪,金龙堂主的被杀却无根无
底,无迹可寻,警方无奈只得用「黑道仇杀」来敷衍。

  人们不禁哀叹警察的无能。

  人们在为自己明天的命运忧虑,没有人注意到C城的街头出现了一个蓬头垢
面的年青浪人,目光呆滞,走走停停,饿了到快餐店捡点剩饭,渴了在街边喝点
自来水,像一只漫无目的漂游的蜉蝣。

  他,就是曾经轰动一时的前警察周文。

  开除公职后,他一心找寻失踪的薇,无心抗争,也谢绝了一些朋友的帮助,
四处打探薇的下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对爱人的思念象慢性的毒药,一点点
将意志吞噬,他开始学会抽烟,酗酒,像烂泥一样趴下去,又从烂泥中爬起来,
渐渐地,他不明白自己该干什么,活着有什么意义,正如他和薇都曾预料到的,
失去薇,他人生的唯一支柱开始崩溃。

  醉眼朦胧中,前面好像有一幅新的巨幅海报,一个身着白色舞裙的窈窕背影
以优美的立姿在湖边伫立,「大型舞剧《天鹅湖》全新献演,绝代佳人陆薇倾情
奉献。」

  等等,「陆、薇」,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背影。

  薇,是薇吗?

  真是薇回来了吗?

  周文撒开双腿往海报上写的演出地址——国家大剧院狂奔,飞速穿越一条条
街巷,浑然不顾来往穿梭的汽车,好几次差点给撞飞,在一片混乱和叫骂声中,
他终于赶到了剧场口,演出刚散。

  保安理所当然地将这个乞丐模样的家伙挡在门外,不论他怎么恳求甚至发怒
也无济于事。

  推掇间,有人叫,「陆美人出来了!」

  在一群彪形大汉的簇拥下,一身素装戴着墨镜的薇从通道口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么美,不,是更美,较之过去的清纯,她完全褪尽了最后的一丝青
涩,高贵了,成熟了,性征部位饱满起来,柔嫩的肌肤更富有女人特有的光泽。

  她几乎不笑,优美的唇线总是冷冷地绷着,但摄影记者更乐意将这种冷淡视
为COOL和冷艳,「冰山美人」「性感女皇」「第一美人」的美誉如同鲜花和
掌声潮水般地淹来,没有谁会抱怨这些家伙彻底忘却了曾经狂捧的C城第一美人
青岚,这就是现实,是从来只有新人笑,无人听到旧人哭的冷酷的世界。

  「薇,薇……是我啊,我是周文啊……」周文在人群后面,在几个保安的挟
持中撕声竭力地喊。

  薇似乎听到了,脸稍稍往这边侧了一下,很快又转过去,漠无表情地沿着保
镖挡开的路走进小车。

  周文赤着眼,发狂地往这边冲,几个保安围住他,拳打脚踢,消失在人群背
后。

  车上,陈先生等候已久,将所有的一切早看在眼里。

  「见到老情人了,怎么这么狠心不打声招呼啊。」

  「我身上脏,配不上人家。」薇淡淡地说,然而内心是如此激荡,强忍着才
没让自己哭出来。

  陈先生老奸巨滑了,薇脸上只要残留着的一点痕迹,都能让他敏锐地捕捉下
来,他冷笑道:「跟着我就脏,就委屈你了吗,安?呸!不知好歹的臭婊子。」

  他粗暴地将手插入薇的胯间,拉开丝质情调内裤,指关节夹住女人的几缕耻
毛撕扯着。

  「不要动!」薇突然发怒了,猛地夹紧大腿,将陈先生的手推开。

  其实这种举动对陈先生来说家常便饭,经过长期的调教后,往日比这还出格
的,譬如在车里全裸口交的暴虐行径,她都顺从忍受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再次
见到周文,她的心情变得很焦躁,很羞耻,无颜再苟活于这人世。

  只要一想起与陈先生做的魔鬼交易她就内心绞痛,后来知道了,其实陈先生
从绑架案的那一天起就盯上了她,一直念念不忘,只要不死,迟早会落到这个恶
魔手中,可她还是觉得是罪魁祸首是亲口答应的那个肮脏交易,是自己出卖了自
己。

  只要春风一度就能救出周文。

  多简洁明白的几个字,却彻底葬送了她视为珍宝的贞洁,那本应女人最幸福
的一刻,她却心甘情愿地躺在别的男人而且是仇人的怀抱里宛转呻吟,真是终身
也洗刷不掉的莫大耻辱。

  可她不悔,亲眼见到爱人无恙,亲耳听到陈先生的毒誓保证不再加害于他,
她已不悔。

  她有的只是恨,恨陈先生这头贪淫无度的恶狼,食髓知味后,不再放过她,
索性将她囚于秘室,用尽各种非人的手段降服她成为百依百顺的性奴,恨自己软
弱无能,在强暴面前屡次抗争未果,只有无奈选择顺从,反而遭至一次比一次强
烈的耻辱。

  她不敢与周文相认,不仅是以玷污之身无脸与他相见,更怕由此让周文再度
引起陈先生的注意,挑起新的毒念,群狼环伺之下,周文只有死路一条。

  忘了我吧,文哥。

  薇闭上双眼,等待着马上就要加诸于她身上的狂风暴雨,对抗陈先生是什么
下场她亲眼见过很多,也亲身体验过很多,正是如此,她的恐惧才会那么深重,
深重到成为她头上的一道紧箍,无能反抗。

  陈先生料不到一贯柔顺的薇反应会如此激烈,怒极反笑,「不错,越来越有
出息啦,老子现在要带你见一个人,没空睬你,如果待会儿要还是这副死相,彪
子,阿贵,由你们来伺候她。」

  司机阿贵笑得流口水,「放心吧陈先生,陆小姐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咱们兄弟
对她的好呀。」

  坐在助手席的彪子绷着脸,留着一道吓人刀疤的左面颊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薇脸色刷白,她永世也洗刷不掉那次给她的屈辱。

  那天,也是由于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陈先生要求的羞耻行为,惹得他勃然大怒
叫阿贵和彪子把她拖到贫民区。

  在一间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一群丑陋猥琐的小流氓紧紧围着她,扒光了所
有衣物,无数只肮脏的手,同时摸向她全身的每处,手指插进她每一个柔嫩的洞
口,插不到的就在肌肤上又捏又掐,每个男人都在用一只手自慰,还强迫她轮流
握住他们的肉棒套弄,腥骚的精液喷向她精致的五官,整个脸颊几乎都被那恶心
之极的粘物淹盖。

  一晚,整整一晚,她躺在发霉的地板上,受尽了人间最无耻最下流的狎玩,
直至麻木,几近晕厥。

  只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不动手也不作声,也是这个人在气氛达到高
潮,有些人失去控制要强奸她时,他开了一枪,吓退了所有人,将她背了出去,
他就是彪子,一个让薇无法看透又难忘的男人。

  那一次,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薇都饱受摧残,很久都难以复元,也让她
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在男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漂亮一点的性器或便器而已。

  陈先生对她说,再有下一次,她面对的将不再是一般男人,而是那些性病、
麻疯病、精神病人,他要让她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不用下一次,她已经体会到
了,在陈先生的身边,每一天她都是生不如死。

  小车驶向高尚住宅区,半山住的都是政商两界的要人,进入小区还要盘查证
件。

  「妈的,明年老子也要住进来,盖一幢比哪个都高级的别墅。」陈先生极不
平衡,咬牙切齿地说。

  薇望着窗外的风景,默不作声。

  在她眼中,陈先生是个精神分裂的狂人,一方面他品味高雅,博读群书,有
着常人难及的思考力和行动力,另一方面却行事粗野,性情狂暴,恶行于他是随
性而至的常事,所以,听到这个穿着高档西装的家伙经常蹦出粗俗的字眼实在是
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不知道陈先生来带她见什么人,反正不是好事。

  自从被驯服以来,她成了陈先生手中的一颗绝妙的棋子,偶尔出没于一些秘
密的场所,供隐隐藏藏的男人们寻欢作乐,不仅是她绝世的容貌,还因为她身上
天使般脱俗的清纯气质深深地迷醉着那些男人,令他们如附骨之蛆,叮着不放,
陈先生也通过她顺利地达到他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妓女,这是她对自己的唯一评价。

  驶进一个富丽堂皇的小院,陈先生和她在管家的带领下见到了主人。

  「史公,久违了。」陈先生一反常态,亲热而恭顺地与倨傲高坐于厅中的矮
胖男人打招呼。

  「是陈昆啊,这么久不来,我以为你有点成绩就翘尾巴了。」

  「哪能呢,小弟我就算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成绩,还不全是您的栽培吗?」
两人虚情假意地相对大笑。

  「史公,我可真没忘记您老,您看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陈先生闪身指向含羞忍辱的薇。

  此时的薇已在车上按陈先生的要求更换了服装,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米黄色
的丝绸半统装和浅褐色长筒丝袜,半透明的材质,将没有任何内衣遮掩的玲珑身
段映衬得若隐若现,充满了惊人的诱惑力。

  既贞洁又淫荡,既高贵又风流,这是陈先生叮嘱她要特意表现出来的形象和
气质。

  其实薇一进门,史议长的一双贼眼余光就没离开过她,饥渴之色一闪而逝,
但他是深谋老成之人,绝不会轻易让人看出心思,再说,他早已事先知道了所谓
礼物的份量,并作了准备。

  「好好,我们进茶室谈,进茶室谈。」史议长打了个哈哈,领头先走。

  「老狐狸。」陈先生低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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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1章往事哪堪回首

  茶室里,壁炉里的火苗旺旺地跳动。

  三人相对跪坐在日式榻榻米上。

  春寒料峭,室外的空气湿冷,令衣着单薄的薇不停地打寒颤,走进温暖的茶
室就像进了天堂,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陆小姐穿得这样单薄,可怜啊,陈昆你也不懂怜香惜玉。」

  也许是暖气催发了史议长的情欲,他不再像刚才那样人五人六,进门就直勾
勾地将眼睛扫在薇衣裳下贲起之处,老色棍面目一露无余。

  陈先生笑道:「好好,反正我是恶人了,索性恶人做到底。」

  他目向薇,「还装什么斯文,快趴到这里给我们当酒桌。」

  薇羞耻得银牙咬碎,还是依言除去那件不是衣服的衣服,四肢着地跪趴在两
个男人中间,放平身子,陈先生果然在那莹白光滑如缎的玉背上摆上两个酒杯,
一个小壶,一碟小菜。

  「今日我也学古人附庸风雅,酒色双全,陪史公好好喝个痛快。」

  史议长一直笑咪咪地看陈先生如何摆布女人,深感适意,兴致大发,「好,
喝。不过喝要喝得有名堂,不能白喝。」

  「史公的意思是……」

  「让风华绝代的陆小姐给我们当酒案不免唐突佳人,为了赔罪,我们喝酒可
不能忘了她。」

  陈先生突发灵感,嘻嘻笑道,「史公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这酒要喝得有意
思,我有个主意,来,史公,听说你家有好酒……」

  他扯着史议长走到门外窃窃私语,只听得史议长放声大笑。

  薇屈辱地趴着,惴惴不安,不用说男人一定在寻思戏弄她的淫计,然而身不
由己的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久,男人回来了,在她的眼皮底下摆上另一个精致的壶和几个小酒杯,斟
满,酒气四溢,还有几根细长的小圆胶棒,白色的棒面上像是涂了一层油质物,
油光发亮。

  陈先生说,「陆小姐,现在你面前这几杯酒,我保证不勉强你喝。我和史公
喝酒时会讲一些故事,这些故事也许跟你和周文都有关系,如果你想听下去,在
我们讲得停顿的时候,你就主动喝一杯酒,然后将一根小棍子塞进你那个漂亮的
小屁眼中去,如果你不干,我们就谈别的,那么你以后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相了,
如何?」

  史议长微笑,眼中放着光,只有陈先生知道他对女人的后面的那个部位有特
别的嗜好,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包括他本人在内,虽然淫戏无数,但都没有真正动
过薇身上最后一块处女地,就是留待今天奉献给这个权倾一方的大人物。

  薇垂着头不作声,长长的脖颈像濒死的天鹅一样无力地弯曲着。

  陈先生不理会她,和史议长干一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摆龙门阵一样开
始讲述往事。

  其实整个事件从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那时的青议长还只是政界一个叫青鹏
的不起眼的小人物,然而他很有野心,全心培植自己的势力,排除异己,陈昆和
史议员当时都是他的亲信,陈在黑道,史在白道,一左一右辅佐青鹏打天下,陈
昆主要负责组织一帮弟兄在暗中除掉那些不好对付的人,就这样,青的势力越来
越大,挡在前途的障碍越来越少,作为一颗政坛新星,他开始受到上层的瞩目。

  就在关键时候,陈昆不小心铸下大错,在一次无谓的争风吃醋中,年轻气盛
的他失手杀了一个公子哥儿,不料想那是上层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佬的爱子。

  事情很快追查到青的身上,青鹏面临着两难决择,保住陈,就保住了兄弟之
情,但政治生命就此沉没;放弃陈,他被许了个光明的未来。

  青鹏终于选择了后者,向警方提供了陈昆躲藏的地址,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是
什么想法。

  陈昆极度愤怒,生生咽下了被兄弟出卖的苦果,他很快被宣判发往不到两年
就必死无疑的重刑犯集中营鬼哭岛服无期徒刑。

  那里果真是地狱般的生活,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诅咒和祈祷,发誓只要
有朝一日能够生还,他必定百倍千倍地还诸到出卖和伤害他的人身上。

  他的祈祷见效了,奇迹般地在里面挺到了第三年。

  史议员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协助他秘密逃狱,不过条件是立即远走高飞,到
某处潜心发展,培植实力,不论多么报仇心切也不能回来,直到史召唤他。

  陈昆在牢狱中也是元气大伤,足足休养了五年方能重振雄风,在这期间,青
鹏也如愿以偿,爬上了权力巅峰,C市成为一人之天下,黑白两道都要仰其鼻息
无人敢捋其锋。

  志得意满的他逐渐骄横自大,即便知道地下有反对他的暗流正在形成也不放
在心上,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料到真正的危机会随着远方异地的一彪人
马杀回老家而来,更料不到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就是他身边最信任的史议员。

  为了一击成功,史议员设下一计,周文只是意外撞入这精心设计的棋局中的
一粒棋子而已……

  说到这里,陈先生有意停顿下来。

  好一会儿薇方明白该她有所表示了,她知道就算不喝,他们也会想出别的法
子来羞辱她,还不如拼却一时的脸面换取个明白,说不定今后有机会还能对周文
有所帮助。

  她咬咬牙,端起一个酒杯,一口抿干,似是普通的红酒,却夹杂着腥臊味,
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下一个动作更让她脸红,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一根胶棒,从胯下伸过去,摸
索着自己的肛门。

  越是羞怯越是找不到入口,越找不到洞口越慌乱,因为高难度动作,女人必
须还要兼及尽可能保持身体的平衡,才不会将玉背上的酒器打翻,女人的羞窘两
态极致地满足了男人变态的心理,看得兴味盎然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在史议长的「帮助」下才找到菊肛,好在推进去比想像的容易,虽
是从未开垦的处女地,胶棒上充足的润滑剂还是保证了这异物没有遭到太大的阻
碍。

  又是一股电流窜入脑海,薇禁不住轻声呻吟了一声。史议长看在眼里,痒在
心头,催陈先生赶快继续开讲。

  青议长毕竟势大财雄,护卫众多,硬撼他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史议员想到了
特别议会,如果能组织足够的多数在特别议会上公开罢免议长,除掉他光上的光
环,保护伞将自动消失,同时陈昆在暗中策应,削弱他在黑道的势力,双管齐下
青鹏必定死路一条。

  可是青鹏深沉多智的人,耳目众多,往往在你动手前他已先下手了,只有让
他自乱阵脚,自毁长城才有可乘之机,于是史议员设下绑架青岚一计。

  掌上明珠的失踪果然让青议长慌了手脚,他对女儿的关切程度超过了史议员
和陈先生的想像,一步步地按照敌人的设计踏入陷阱,虽然第一时间就答应了绑
匪的要求,但陈先生显然志不在此,反而狮子大开口,一再提高价码,扣着青岚
不放,还不停地用青岚的受虐影带刺激他,激得老家伙狂怒,失去理智,四方责
难,得罪了一批本是忠心的手下。

  与此同时,史议员把握他无心政事的机会,操纵政局,拉拢人心,与陈昆密
切合作重现青鹏当年夺权的一幕。

  本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不料周文的出现差点毁掉他们的全部成果,这个傻
小子警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竟然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不但让猝不及防的陈先
生差点当场毙命,还救走了青岚,青岚的获救让老家伙回复了清醒,也猜到了敌
人就是当年的仇人,虽然情况紧急,但在有力的回击下,史议员他们不得不收敛
撤退。

  青鹏虽然老了,却没老到忘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这句格言,他
凭直感意识到史议员的危险,开始发动无情反击,眼看多年经营化为乌有,伤重
的陈先生不甘心,与史议员密谋后,决定倾尽全力,背水一战,于是就有了那个
血腥之夜的大屠杀。

  「可是,周文后来没有妨着你什么事啊,为什么要陷害他。」

  薇含着泪道,在陈先生讲述期间,她又喝掉了两杯酒,换了两根胶捧,全身
发热,脑袋也晕晕的难受。

  陈先生冷冷地说,「说得好,原因很简单,我是个爱记仇的人。」

  于个人来说,当胸一枪就足以让陈恨之入骨,于大事来说,不是周从中破坏
他们也不至于耗费若大的人力物力,死伤那么多弟兄才获得回报,所以周文早已
成了这些匪徒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说到这里,陆小姐你得感谢我,不是我拚命拦着,你男人早成了陈昆枪下
之鬼了。」

  史议长说的倒是实情,他不赞同大局未定前先泄私愤,但却保证陈先生在功
成之时留住周文和陆薇任他处理。所以才有了史议长暗中收买赵心阳下药事件,
下药是为了防止周文闻讯逃脱,便于在昏迷中将他绑架,青岚的出现则完全是在
意料之外。

  青岚私会周文,侥幸避开大劫,不料一举一动还是落入了史和陈布下的眼线
当中,从医院出来正巧被杀红了眼的陈昆逮个正着,拖到僻静处又是残酷蹂躏,
青岚受虐不过,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此时的周文早已陷入昏睡。

  陈昆是个喜欢变本加利复仇的家伙,本不欲以一枪让周文落个便宜死,正好
让青岚启发他想出了另一条毒计。

  他们通过医院内线的接应溜进周文的病室,迫使青岚与熟睡的周文交合,青
岚死也不从,陈昆便使人捉住青岚,握着周文的手一刀捅进了青岚的下身,伪造
出强奸杀人的现场。

  「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史议长不以为然地说。

  「敢对抗我的人,死只是便宜他了,要让他生不如死。像青老鬼,不是彪子
手快给了他一枪,我还要多留他几天狗命,好好让他享尽人生富贵,哼哼。」

  陈先生的恶咒像一阵冷风吹进秘室,不仅是薇,就是连气同枝的史议长也没
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陈先生自悔失言,心中暗恨,一腔怒火转嫁到薇身上,对着她的粉臀狠击一
掌,薇痛得全身弹动,酒具悉数打翻在地,雪肌上现出五个鲜红的掌印,薇又恨
又怕,伏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史议长爱怜地扶她坐起,帮她抹干梨花带雨的脸,肥手就势就捏在了盈盈一
握的柔胸上,口中啧啧出声,「说你粗鲁还不承认,这么嫩得出水的皮肤经得你
几下打呢。」

  难怪他会爱不释手,薇的肌肤白嫩滑溜得出奇,像鸡蛋清一样,乳房小巧却
很圆挺,隐隐地能见到静脉的青线,乳头更是细得跟红豆似的,还是淡红色的,
有着少女的体姿却无少女的青涩,有着成人的风韵却无成人的世故,如此极品不
由得这个色中老鬼不想大嚼一顿。

  陈先生冷眼旁观薇受人玩弄,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其实从绑架案那天起,一向眼光甚高的他就对薇念念不忘,只是迫于情势才
暂时舍弃,他用那么费劲的方式去报复周文,实际上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薇。

  是他要操纵了一切,又让张律师在薇面前提起他,要薇来哀求他,主动就范
服从他,把这块璞玉经他亲手琢磨成绝世美玉,变成他陈某人跟前百依百顺又富
有情趣的小母犬,他感到这才是成功男人的最高境界。

  如果不是实属无奈,他现在还达不到凌绝之顶,他才不会如此甘心将薇送到
别人的怀抱中。

  此时薇已开始幻视幻听,口干舌燥,全身发热,特别羞耻的是肛门里骚痒得
厉害,如果不是还有一线理智在,说不定她真会用手去使劲抓挠,史议长的猥亵
举动她感觉不出了,红云上脸,呻吟失声。

  史议长察言观色,得意地笑道:「嘿嘿,舒服吧,你可有福啊,喝了我们给
你特制的鸡尾酒,知道那里面加了什么料吗?老夫的陈年老尿和欲火焚身之大补
丸,胶棒上也抹了烈性春药,看看,湿了没有……唉呀,春潮泛滥啊,好好。」

  他探手摸至薇的后庭处,果然连同下体一起湿漉漉的,手指轻轻一顶就插了
进去。薇想吐,吐不出来,只有在淫荡和痛苦控制的意识下颤动着身体,臀部左
右摆动。

  陈先生坐不下去了,起身强笑道:「史公,我看是告辞的时候了。您好好乐
乐,明早我再来接人。」

  「好好,你走吧。」

  陈先生出门前,看到史议长已将整张老脸埋进了薇的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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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2章整个世界的重量全压在柔弱的身子上

  周文要死了。

  身体冰冷,没有一丝血色,不停地打着剧烈寒战,虽然压了好几床厚厚的被
子,他还是痛苦地呻吟,冷,好冷。

  喂了药,意识还是极度迷糊,看不出一点成效。脸上的血迹虽然精心擦干,
但多处青紫的伤痕依然触目惊心。梅子一筹莫展。

  是她凌晨下班回家时在臭水沟边发现瘫软如泥的周文的,他已是寒冻和伤痛
中煎熬了不知有多久,她求人送到医院,医生讲他必定死,除非奇迹发生。于是
不肯收留,开了些药就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梅子无奈只有背回自己那间小屋,热水擦洗身体后,周文略有清醒,旋即又
一忽儿高寒,一忽儿高热,备受煎熬。

  冷啊,冷啊……

  周文失血的嘴唇翕动着,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意识的深处拚死挣扎。

  除非是奇迹,必定死必定死必定死……

  医生如是说。

  梅子的眼泪流了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吗?所有的被子都盖上了还是冻得受不
了,也许,只有她的身体?

  梅子掀开被褥,裸裎着身体俯下去,贴着周文的身子,一股凉意窜了上来,
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咬着牙强忍着开始将身体上下滑动,光洁的胴体像一条蛇,
盘在男人身上,竭力挑逗起男人的生命之火。

  也许是受到刺激,男人的手突然搂住她的裸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    ***    ***    ***

  欧式别墅中。

  陈先生坐在沙发上看报。

  「我回来了。」薇静悄悄地进来,略施粉黛的脸上掩不住憔悴之色。

  「嗯?是这样说的吗?」

  薇顿了顿,咬着牙说,「我回来了……主人。」

  「过来……我是叫你像狗一样爬过来。」

  陈先生一把揪起跪立在他胯间的薇的长发,强迫她抬起脸,狠狠两个耳光抽
过去,扇得嘴角流出了鲜血,「臭婊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老子只叫你跟那老鬼
一个晚上,你竟伺候了他两天,妈的,想死吗?」

  薇禁不住流下了泪,她真不明白世上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魔鬼,明明是他送
她当礼物送给别人玩弄,现在反过来责怪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的命运不是掌握在
自己手中的吗?

  陈先生双手一分,薇的上衣从中间整个裂成两半,半个身子裸在空气中。

  陈先生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靠,老家伙真是变态。」

  难怪薇会如此痛苦,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布满了针痕和烫伤,双乳
更是青肿发亮,一块块瘀斑布在其上。

  「把屁股翘起来让老子看看。」

  「我不……」

  薇痛苦地说,然而在陈先生的拨弄下还是露出下身,趴在地上,臀部高高挺
出在男人眼前。

  果不出陈先生所料,薇的下半身灾情更是严重,薇从末经过人事紧小收束的
菊肛口此时就像一扇破损的门,凄惨地豁出一个合不拢的口子,还可以窥见腥红
的肠道,大腿处血迹斑斑自是想像之中了。

  整整两天,史议长就肛虐了薇整整两天,这个菊肛爱好者和施虐者完全迷恋
在薇的肠道和粪便之中不能自拔,如果不是陈先生一再催促,也许今日还舍不得
放人。

  薇看不到,这时刻陈先生内心微震,对眼前凄惨的肉体竟然掠过一丝同情,
眼神渐渐柔和。

  然而,一闪念间,他马上又对自己刚才的动摇产生了更大的震撼,天哪,这
是为什么?

  十年磨难,他早已心硬如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让他曾有过丝毫怜惜,同样
美艳动人的青岚他也可以毫不手软的虐杀,可是,今天心软了?是因为自己对薇
的占有过程中搀杂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情感吗?

  警惕啊,警惕啊,陈昆,这将成为你将来的致命之处,说不定你将成为第二
个青鹏!

  寻思至此,陈先生的目光愈发凛冽,再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将对自己的恼怒
悉数转嫁到薇的身上,凶光四射,口里恶狠狠地骂,「小贱人,看着老子就一脸
死相,看到别人就浪成这样,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将薇双手反缚起来,颈上戴上项圈,一手将银链牵在手中,一手执着一根
皮鞭,暴风骤雨般啪啪地朝薇大腿和臀部抽去,本是瘀伤累累的嫩肌上又暴出几
多血痕,薇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惨叫声哀求声不绝入耳,可是头部被牵住,根本
无法逃脱,只有原地转圈,无力地摆动,试图减轻鞭笞的痛苦。

  陈先生本不真想打她,只是要借此发泄一番怒气,同时加深薇从心底害怕他
的程度而已,眼见效果达到,便放缓节奏,边打边问:「知错了吗?」

  「知错了,主人。」薇流泪。

  「妈的,还见到别的男人就发浪,淫水直流吗?」

  「不敢了,主人。」

  「不敢什么?」

  「不敢发浪,不敢流……淫水了。」

  「不要以为你现在红了,俨然也像那么个人样了,就有什么想法,就想飞,
实话告诉你,老子花这么大的本钱让你重返舞台,为的就是抬高你的身价,卖个
好价钱。既然敢把你放出去,就能把你收回来,既能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下
地,你可记清楚罗。」

  「记……记清楚了……」

  「说,你喜欢什么?」

  「最喜欢主人的大鸡巴,最喜欢主人干我的小穴,最喜欢吃主人的精液。」

  这一句是陈先生过去强迫薇背熟的,薇也无论重复多少遍也无法习惯,违心
说出时,心头总是一阵苦痛。

  陈先生却甘之如饴,经过这一番前戏,他早就兴奋得一柱擎天了,放开薇,
给个暗示,薇会意地爬到陈先生脚前,香口轻轻咬住男人的裤裢拉下来,又口舌
并用将那根硬梆梆的厌物叼出来。

  阳具实在太粗,薇的樱口无论怎样努力也只能吞下半根,既便如此,她的整
个口腔都胀得满满的变了形,就服务水准来说,她不如青岚来得有技巧,会懂得
按男人的状态进行调整,但陈先生就喜欢她那股不适应的青涩味,往往是她的毫
无技巧的吞吐让他按捺不住爆发的欲望。

  此时,他又快控制不住了,但不甘心就此完事,急急抽出来,静脉缠绕的阳
具上闪动着香唾的光泽。

  「快,作个金鸡独立。」薇面红耳赤。

  他所谓的金鸡独立就是像舞蹈演员经常上的形体课那样,双手扳住左脚从身
后翘上来,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形,脚板贴到头顶,右脚独立支撑着身体。

  这个动作本是造型极具观赏性,极能凸现女性身体曲线美,可一但在裸露的
情况下便具有了特别淫秽的意味,因为女性的下体性征也在肌肉的极限绷张中更
加突出,陈先生偏偏就喜欢这个,来了兴致了叫薇做出这个造型观赏。

  本来,以优秀舞蹈演员著称的薇完成这个动作只是小菜,可是今日却困难之
极,下体受创,走路都很艰难,就像抬得起,双手被缚也无能为力。

  陈先生却说:「我来帮你。」

  他强行把薇的一只脚抬了上去,薇痛得一迭声地惨呼,几次调整后还是让陈
先生用蛮力架高腿,就猴急地上前一步,搂紧女人的的纤腰,竟要强行性交,将
肉棒硬捅进鼓绷绷的下身。

  也许是薇太紧张收缩,或是阴户肿大了,还是这个姿式根本不适合交合,反
正陈先生就是进不去,胡乱插戳中,陈先生自己反而下体发热变痒,真要控制不
住了。

  无奈之下,陈先生只得改变姿式,要女人一条腿站立于地,将一条腿高高架
在沙发背上,上身俯下,依然保持大开大阖的姿态,用狗交式将粗硬得发涨的肉
棒捅进阴户,一顿狂风暴雨式抽插,女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抚弄,身体也不自觉
地变热变湿,分泌出大量体液,神经末端的反覆刺激和充实带给身体的快感让她
暂时忘却了羞耻,呻吟出声。

  「再说一遍说,你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主人的大鸡巴,最喜欢主人干我的小穴,最喜欢吃主人的精液!」

  女人在失神的状态下脱口而出。

  肉棒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抽出,捅进女人饱受摧残的菊花门,突如其
来的巨痛如同整个世界的重量一下子全压在她柔弱的身子上,眼前一黑,晕死过
去。

  女体瘫软的瞬间,陈先生达到高潮,纵情长吼一声,一泡浓精深深地注进薇
的子宫口。

  不管怎样,在陈先生心中,薇要重于其他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如果不是那
件事发生,他依然还是会把薇视为自己的禁脔,偏偏,那件事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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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堕黑暗(全) 作者:寒江

         永堕黑暗第13章有些东西永远放不下

  浓重得化不开的乌云将天地裹得桶一般漆黑,狂风卷集着幕天席地的暴雨肆
意摧毁着周遭的一切,在狂怒的宇宙之力面前,任何生命都脆弱得可笑。

  除了一个人。

  披着雨衣立于路中央的男子,立了很久,姿式都未曾变过,坚定的如一块磐
石。

  奔驰小轿车的灯光划开雨幕投射到他的身上。

  他恍若未见。

  奔驰冲这个不识相的家伙低吼几声,横卧路上的大树彻底粉碎了它冲过去的
念头,无奈地滑至跟前停了下来。

  阿贵颇感讶异,在C市敢明目张胆挡住陈先生车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白痴,
另一种变成了死人。

  驾驶盘旁的挡板已弹开,手枪触手可及。

  「彪哥?」

  灯光下,阿贵终于看清了雨中人面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摇下车窗冲趋
近的雨中人笑道:「原来是你呀,刚才还真吓我一跳。」

  雨中人低头看到阿贵身边影影绰绰坐着一个人,低沉含糊道:「接到了?」

  「在车里呢,老板交待的事谁敢出错啊。」

  「好。」

  好字刚出口,惊变徒起,雨中人闪电般地出手,准确地揪住阿贵的头发将头
拖出窗外,另一手化掌为刀砍到颈动脉处,这几下电光火石只在呼吸之间,阿贵
还来不及反应就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

  雨中人拉开车门,将尸体抱起扔到路畔的树林中,迳直坐上驾驶席,点火,
掉车,拐入另一条陌生的小道。

  奇的是坐副席的那人自始至终没有惊慌,甚至悠闲地点上根烟,火光中闪现
出一张姣美无匹的女性面容。

  薇虽然心里也暗暗吃惊,但并不奇怪,在陈先生身边,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可
能出现。彪子也许只是奉陈先生的命令改送她去某处而已。

  可是路越走越陌生,而且彪子的表情也严肃得过份,不时往后看,握着方向
盘的手紧张得青筋都暴了出来。

  不寻常的举动不禁让薇开始疑窦丛生。

  「你要带我去哪里?」薇故作轻松地问。

  彪子绷着脸,置之不理,只管埋头开车,雨下得更大了,刮雨器已经基本失
效,挡风玻璃上水濛濛地几乎无法辨识方向。

  薇越发觉得不对劲,她与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合同实际上只持续了三天,周文
出现后,陈先生为防意外,就把她带在身边不放,除非外出应酬。

  这天,陈先生留在夜总会和朋友应酬,就叫阿贵负责先把她送回来。彪子如
果不是奉令那是为了什么,救她?

  不可能,彪子是陈先生最忠心的手下,虽然津河区的耻辱之夜是彪子的那一
枪将她从深渊拉了回来,但她决不相信他会为她贸然背叛,彪子也不是个好人,
其凶狠残忍她曾亲眼目睹,找不出任何理由救她;那么是为了她的美色绑架她?
这未免更可笑,换成阿贵倒说得过去。

  她开始头疼,索性不想了,听凭这台不祥之车带着她滑向何方。

  车突然停了下来,四周黑影幢幢。

  彪子的脸色忽青忽白,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这里是津河区与城郊
的结合部,沿着这条路笔直走十分钟,你能看到一个灰白色的三层小楼,记着大
门口帖了个倒的福字,三楼顶左头,周文和一个女人住在里面。陈先生也知道,
很快就会找到你们,你找到周文就赶快远走高飞吧。」

  「你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在我没改主意前,快走。」

  薇的心潮剧烈激荡,星眸异常明亮,手搭到了车门把手上,自由和幸福近在
咫尺,只要一触手就能摸到。

  然而,久久没有动静,彪子奇怪地看过去,薇泪流满面,眼中的光芒一层层
黯淡下去。

  「你不知道,我是走不了的。」静默,死一般的静默,只有女人悲愤的啜泣
声。

  一声霹雳炸响,电光将半边天空映得失血般惨白,小车已消失在茫茫雨幕之
中。仅距五百米远的小屋里,周文不知道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与他交错而过。

  「该吃药了大懒虫。」

  梅子端着一碗中药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走,眼睛被炉火的烟熏得泪汪汪的,楚
楚可怜的样子。

  周文倒早就坐了起来,倚在竖立的枕头上。

  全身还是无力,人也瘦了好几圈,不过比起前几日来精神倒健旺了许多。

  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他自然明白是谁的功劳,对面前这个俏皮的女孩子
打心底感激,「谢谢你。」

  梅子笑了,脸上笑出两个可爱的旋涡,「怎么谢呀,是以身相许呢,还是来
世作牛作马呀。」

  周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禁脸红了一片,「以身相许」几个字让他想起了两
人肌肤相亲的时刻,他原也不是迂腐之人,也是在非常情况下,不过与薇以外的
女人发生关系毕竟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梅子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也不禁羞涩起来。

  「实说了吧,我妈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要我做个好人,多做好事。你帮
我一次,我帮你一次,算是互不相欠啦。」

  梅子忽然又说:「你信不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

  「我不知道,应该是不信吧。」

  「我妈信,信得要命,她自己就是个滥好人,可惜和我那个短命老爸一样,
早早病死了。继父在我14岁那年,把我强奸了,又怕后娘骂,索性把我赶出了
家门,现在他们在另一个城市,听说生活得挺滋润的。所以呀,什么因果报应,
都是他妈的狗屎。」

  梅子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脸上没有一丝悲色,连脏字都没有几个,很随口
讲来,只有笑容收敛了,大大的眸子深处,浓黑得不见一线光明。

  周文无言,这个世界的不平实在是太多了,可笑他刚警校的时候,还曾热血
沸腾,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现在方才明白,最不公最有害的就是天,有权有
势的人才是真正替天行道的人,至于小民,如同蝼蚁一样,不想逆来顺受就自取
灭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恨不得现在能有一只巨手,掀起撼天巨澜,
把这片不平的天砸个粉碎。

  可是,痴人说梦啊,你能与天斗,你能逆天吗?

  无能的痛苦远甚肉体的折磨。

  梅子见周文表情难受,反倒来开导他,「我不是要你同情我,这么多年,我
早想开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不恨谁了,没有那些事,说不定我也还是会走
上这条路,命是如此,谁能说得清呢。只要人活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周文摇摇头,「我做不到,有些东西,是永远放不下的。」

  沉默了一会,梅子注意地看着周文纠结的眉心,那里聚集着浓得化不开的思
念和愁绪,轻轻叹道:「你是对的,有些东西,想放也放不下。」

  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远方。

  梅子转过话题,「其实,是干哥哥说过要我帮你的。」

  「哪个干哥哥?」

  「就是发二呀,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喔,我忘记说了,他老想做我干
爹,可我认他做我干哥,嘻嘻。」

  提起发二,梅子脸就放晴了,开心了不少,看得出他们之间也许还存在着别
的神秘的关系,远不是干哥干妹那么简单,「干哥哥说,你是个好人,也容易冲
动,受坏人陷害,要我在可能的情况下帮你一把。我还不信,说堂堂警察还会要
我这个做……做那个的帮忙?不想还真让他说中了。不过,你这么惨,我倒是宁
愿他说不中。」

  周文一阵汗颜,想起与发二对话那日,自己年少气盛的模样恍如隔世。

  梅子轻轻地说:「如果一切能重来,你会怎么作?」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啊。」

  周文眼神黯淡,「梅子,我想求你件事。」

  「这么客气干嘛,说吧。」

  「我求你帮我找一个人。」

  「是一个叫薇的女人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每天在梦里,你都在无数次地叫这个名字,有一次你喊得太大声,我怕有
人听见,干脆把你的口堵住了记得吗?」

  周文心中刺痛,「是啊,是啊,薇,她是我的最爱。可是现在她失踪了。」

  「我要到哪去找呢?」

  「在我昏迷的前一天,我在国家大剧院看到了她,我拚命叫她,她不理我,
有很多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

  周文的心慢慢被回忆浸透,显得语无伦次,「你问她的名字,她叫陆薇,也
许她现在还在那里演出,你找到她就告诉她……不,如果她不愿理我你就别说我
在哪了……」

  「陆……薇,就是那个跳舞的陆薇?」

  周文黯然点点头。

  梅子突然起身说:「我出去一下。」

  她马上跑出去,不理周文诧异的目光,重重地关上门,背靠在冰凉的墙上,
心潮澎湃,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天哪,原来周文性命相系的爱人,竟然就是舞后陆薇!

       几天前那龌龊的一幕慢慢浮现到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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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6 1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