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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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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六四章 王者



  楚欢闻言,看向琉璃,见到琉璃眼眸子里闪动着惊骇之sè,知道琉璃肯定知道了些什么,问道:“夫人莫非知道此人?”

  琉璃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银甲武士看了片刻,终是轻叹道:“不可能……绝不会这么巧……!”向楚欢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情,只是……或许想错了。”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定是我想差了,应该不会是那样。”

  楚欢心下十分疑惑,不知道琉璃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但时间琉璃并没有说的打算,也就不追问,举着火把往前凑近,到了尽头山石前,一整面石墙挡住去路,皱起眉头来,奇怪道:“这里没有出路,总不至于这里还有机关吧?难道那些人只是为了追杀这名大力士?”

  “如果真的是追杀此人,为何他的遗骸还能保存的如此完整?”琉璃摇头道:“战斗如此惨烈,对方一定死了很多人,他们最后如果真的逼死了此人,必然是心存怨恨,不可能让此人的尸首保存的如此完整。”

  楚欢一想,琉璃所言大有道理,如果真的是死在敌人之手,敌人势必要砍下了这银甲武士的首级方可。

  “果然有问题。”楚欢退后两步,火把在石壁上上下扫了一阵,忽然蹲下身子,探出手指,“夫人且看这里……!”

  琉璃凑近楚欢边上,她那娇嫩的脸庞距离楚欢近在咫尺,楚欢微转头,就能看到她那吹弹可破的如玉肌肤,楚欢很奇怪琉璃夫人为何会将肌肤保养的这样好,水嫩嫩的,就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他身边的琳琅,肌肤也算是少见的细嫩,但是与琉璃夫人相比,似乎还差了许多,至少琳琅那细腻的肌肤,让人有一种抚摸的冲动,而琉璃的肌肤,却让楚欢担心自己只要呼吸重一些,气息都能够将肌肤吹裂。

  琉璃此时却是已经看到,在石壁的下方,有一道十分明显的裂纹。

  “这是……!”琉璃正沉吟间,却见到楚欢已经探手按在石壁上,听得楚欢低喝一声,就见到裂纹下的一块石头竟然缓缓向里面移动。

  琉璃柳眉舒展开来,碧眸中显出惊喜之sè,此时她自然已经明白,这里当然不是无路可通,在这下面,有一处可以活动的石壁。

  只是琉璃夫人却有些吃惊,楚欢看上去虽然结实,但远称不上强壮,这块石头虽然可以活动,但是体积不小,想要推动,实在不容易。

  她自然不知道,楚欢修炼《龙象经》之后,体质远非普通人可比,最为紧要的是,楚欢如今正在修炼宝象道,虽然尚未完全突破,但是与素娘交合之时,楚欢却是已经找到了修炼宝象道的法门,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一种巧合,他单独修炼,无论如何用心,却无法修炼下去,反倒是在与素娘交合之时,宝象道却是突飞猛进,而且每一次与素娘交合之后,身体的力量便大大增强,楚欢一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甚至一度担心是否出现了什么意外,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只要与素娘交合完,就感觉神清气爽,jīng力充沛,心知或许自己是无意之中,找到了修炼宝象道的最佳法门。

  如今他的力量早已经今非昔比,若是换做半年前,这块活动的巨石他是万万推不动,不过今rì却是想试一下,孰知竟果真能够将巨石推入进去,虽说他的力量今非昔比,但是推动这样一块巨石,楚欢还是使出了全身的气力。

  巨石缓缓移动进去,片刻之后,楚欢才抬起头,向琉璃道:“看来已经推进去了,里面是洞口!”

  这入口并不大,仅能容一人进入,而且弯腰都不可,高度极低,只能够爬入进去,楚欢和琉璃心知这必然是一处极为重要的地方,否则也不至于连一个门也不开。

  楚欢将火把探进里面照了照,石壁后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口,起身来,道:“夫人,后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既然打开,咱们好歹还是要过去看一看,或许就是出口也未可知。”

  琉璃微微点头,楚欢却是客气道:“夫人先进去吧。”话一出口,便觉得大大不妥,他本是女士优先,客气一下,但是觉得石壁后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否凶险,怎能让琉璃先进去,正要改口,琉璃已经道:“公傅帮我拿着火把!”已经将火把递过来。

  楚欢忙道:“夫人稍等,还是让我先进去,后面的情况不明……!”

  不等他说完,琉璃已经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傅以为琉璃胆子很小吗?可不许瞧不起女人。”她笑如chūn花,娇美脱俗,楚欢不由心头一荡,不等他多想,琉璃已经俯下身子,跪在洞口边上,往里面看了一看,随即已经是跪爬着往里面去。

  她身上有伤,动作很慢,楚欢举着火把,在后面轻声道:“夫人小心一些。”

  此时却看到那袍子包裹着美臀,勾勒出了美好的线条,灰袍掩饰不住那细弱柳枝的腰肢,因为纤细腰肢的衬托,更是将她臀部的线条勾勒的十分饱满丰盈,丰圆有质感,整个下身如同美妙的葫芦般,她的臀比不得琳琅那般丰满肉感,但是弧度优美,与她的身体形成完美的比例,既不肥大,却又显得饱满圆润。

  楚欢心头一荡,见到琉璃夫人已经没入了洞口之中,等了片刻,就听到琉璃那娇柔的声音已经从洞口传出来:“公傅,我已经进来了,这里面很黑,什么都瞧不见……!”

  楚欢再不犹豫,早有准备,已经钻入了洞中,不忘火把,这洞口并不深,否则楚欢也不会那么轻易便推开巨石,很快就从洞口进到里面,琉璃已经在洞口处接过火把,楚欢出了洞口,拿着火把起身来,这才发现,这洞口后面,并非出口,而是一处石室,失望之中,带着一丝惊奇。

  里面散发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就如同进入了一处尘封多年的古墓之中,楚欢往边上走了两步,忽听得脚下传来喀拉一声响,他和琉璃都是一惊,jǐng觉起来,琉璃已经拿着火把照过来,楚欢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踏碎了一堆枯骨。

  白骨累累,楚欢皱起眉头,琉璃却已经微微变了颜sè,两人都是举着火把,两支火把照耀下,室内大致可以看得清楚,见到室内情形,两人都是禁不住显出惊骇之sè。

  只见到这石室之内,到处都是白骨森森的枯骨,刀剑四散,这里面竟似乎也是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楚欢皱眉道:“难道那些敌人竟攻到了这里面来?”心中大是好奇,那洞口极小,一次只能容纳一人,如果这里面有人守卫着,外面的人还真是进不来,只需要两个人守在洞口,来一个杀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公傅,你瞧,那里还有一处小门。”琉璃抬起手,指向一个角落,楚欢瞧过去,果见到那角落边上开了一道石门,石门倒是没有关上,虚掩着,两人尽量不去踩踏地上的枯骨,小心翼翼靠到那扇石门边上,楚欢透过虚掩的石门缝隙往里面瞧了一眼,依然是一片漆黑,低声道:“夫人,你跟在我身后。”

  琉璃温顺地点了点头,楚欢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则是拔刀在手,小心翼翼从门缝隙中进了去,这小石室内死一般的寂静,火光照耀下,楚欢却是看到,这小石室虽然不大,可是比之外面的石室却是完全不同,里面竟然有玉床、玉桌、玉椅,都雕刻的极为jīng致,虽然已经是尘封多年,上面都蒙上了灰尘,可是却能够感受到很多年以前,这里面一定是十分的奢华。

  让楚欢震惊的是,在那玉床之上,竟然端坐着一具枯骨,虽然早已经化为白骨,但是骨架却是盘坐在玉床之上。

  鼻中忽闻到淡淡幽香,花香无此馥郁,麝香无此清幽,不用回头,楚欢就知道琉璃靠近自己身边,这种奇香,只有琉璃身上才能散发出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楚欢目光移动,却发现在那枯骨边上,竟然有一定冠帽,这冠帽与寻常人戴的冠帽大不相同,周边蒙上了一层灰尘,但是在火光照耀下,却已然是散发着金光,楚欢凑近几步,那冠帽还真是一定金冠,上面镶嵌了宝石,正中间是一颗极大的红宝石,只这一顶金冠,价值就极为了不得。

  楚欢凑近过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灰尘飞扬,金冠倒是显露出来,楚欢瞧见那红宝石的两边,竟然各纹有一只苍鹰,两只苍鹰都是面朝红宝石,就似乎是红宝石的左右护卫一般,这顶金冠的造型极其jīng致,做工不凡。

  “他是一位王者!”琉璃那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欢扭头看去,只见到琉璃正用一种肃穆的神情看着玉床上的那一具森森枯骨——

  PS:有书友找到我,忧心忡忡问我本书会不会太监或者烂尾,被我骂了一顿,太监绝不可能,烂尾也不至于,至少我会竭尽全力制造出一个尽可能完善的故事,该填的坑,也绝对会圆满填上,相信我撒,鄙视说本书太监的人,你太监本书也不太监,来,大家和我一起喊,打倒太监,拒绝烂尾,太监无良,烂尾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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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六五章 枯骨



  “王者?”楚欢凝视琉璃,“夫人知道此人吗?”

  琉璃幽幽叹道:“在外面见到刻有飞鹰的战甲,我就有所怀疑,现在看来,我猜测的并没有错误。”并没有立刻解释,目光流转,扫视屋内其他地方,楚欢紧随着也是扫视其他各处,却才发现,这屋内并不是只有一处床上一处枯骨,在玉床旁边,竟然另有三具枯骨。

  楚欢缓步走过去,只见到这三具枯骨相距并不远,其中一具枯骨靠在墙壁上,另外两具枯骨则是连在一起,而这两具枯骨,一具靠在玉床边上,另一具则是小得多,就像一个孩童的遗骨,坐在另一具枯骨身上,楚欢立时就能判断出来,这两人死的时候,那人是抱着孩童而死。

  楚欢皱起眉头,火把靠近,仔细观察,却发现这三具枯骨的胸口处,都有一把匕首,虽然只剩下累累白骨,皮肉内脏早已经腐烂消失,但是那几把匕首明显都是插进胸口,楚欢心下有些吃惊,琉璃在旁已经轻叹道:“这三具尸骨,看来都是自尽而亡……!”

  楚欢闻言,更是心惊,从进入甬道之后的点点滴滴看来,曾经在这里面,竟然发生过极为悲壮惨烈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来,药翁苦心将自己和琉璃引入此处,难道就是为了要告知琉璃这个秘密。

  琉璃小心翼翼从靠墙的枯骨之中取出了匕首,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楚欢,楚欢接过,只见到这把匕首做工也是十分的jīng致,匕首的刃上,竟然也是刻有图案,依然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

  琉璃并没有说话,娇躯袅袅,举着火把走到小石室的一面墙壁边上,在墙壁边,竟是放了一张古sè古香的木桌,上面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做工极为jīng巧的青铜香炉在上面,香炉里也是厚厚的灰尘,琉璃目光却是落在墙上,只见到墙壁上竟是挂着一副画,上面蒙有灰尘,一时也看不清到底画的是什么。

  琉璃弯下身子,竟是从自己的内裙裙裾撕下了一块丝巾来,随即轻轻擦拭着那幅画,上面的灰尘被丝巾擦拭干净,一副画工极佳的图画便显露出来。

  楚欢此时已经站在琉璃身后,看着画像渐渐显示出来,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眼眸子里显出了震惊之sè。

  孔雀!

  楚欢万万没有想到,墙壁上挂着的竟是一副孔雀开屏图,这幅图,他已经看过很多次,第一次是在西梁的地下石室之中,第二次则是在京城人贩子胡尔斯的书房之中,这是他第三次看到画在纸卷上的孔雀开屏图。

  西梁大德寺,京城胡尔斯,如今的石室,同一幅图,出现在三个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楚欢脑中千头万绪,却是根本理不出线索来。

  琉璃见楚欢眼中显出惊诧之sè,忍不住问道:“公傅以前见过这幅图?”

  楚欢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道:“夫人知道这位王者的来历,可知道这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公傅可知道西昌国?”

  “西昌国?”楚欢觉得十分陌生,但还是隐隐明白些什么,问道:“这西昌国,难道是当年十八国争雄天下的其中之一?”

  琉璃微点螓首,“不错,当年十八国争雄,仅西北就有五国鼎立,而西昌国便是其中之一,当年西北五国,鲁国的实力最强,西昌排名次席,而西唐则是位居第三。”

  楚欢目光移到那玉床上枯骨的身上,皱眉道:“夫人该不是要说,这床上的枯骨,是当年西昌国某位大人物的遗骸了?”

  “如果我没有猜测,那是西昌王的遗骸。”琉璃叹道:“那顶王冠,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门外的银甲武士,正如公傅所言,确实是天下罕见的大力士,他应该就是西昌国的护国大将军云鼎天!”

  “云鼎天?”楚欢依然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其实这也难怪,瀛元统帅大秦铁骑,南征北讨,所向披靡,诛灭其他十七路诸侯,问鼎天下,建立了大秦帝国。

  打从帝国建立的那一天开始,瀛元就严禁民间谈论当年的那些诸侯,而且残酷清剿十七国的残部,当年设立神衣卫,除了监视大秦的各级官员,另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用神衣卫去剿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十七国余孽。

  瀛元对敌人从不手软,禁令颁布之后,神衣卫潜入各处,不少人对禁令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少地方还是在谈论着当年群雄争霸的故事,甚至有说书人将当年的争霸之战编成了书,在酒楼茶肆说书,即使故事中对皇帝瀛元大加逢迎,但依然被皇帝严厉的惩处,无数人因此而身首分离,一阵铁血的杀戮,人们对当年的事情便讳若莫深,再也不敢谈起。

  瀛元当然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帝国,就不允许当年诸侯纷争的言论在民间流传,他当然担心会有诸国余孽借此造谣民心,对他而言,将一切的不测扼杀在萌芽之中,当所有人都不再谈起当初的往事,那些往事将也会随着尘土一起被掩埋。

  只有官方的史书,才对当年的战事做了描述,而且利用chūn秋笔法,对大秦和皇帝陛下有利的篇章大加的褒扬,而对那些不利帝国的往事,能改则该,能删则删。

  皇帝只希望后人记得他曾经征服过天下诸侯建立了大秦,并不想让人知道发生在诸侯国的许多事情。

  云鼎天这个名字,楚欢并没有听说过,但是他知道,琉璃能够说出这个名字,自然是对云鼎天有着一定的了解。

  琉璃看着楚欢,轻声道:“公傅莫非不知道,现今的西关道,有大半的领土曾经都是归属西昌国,包括越州,甲州以及金州的一部分,都是属于西昌国的国境。”

  楚欢苦笑道:“不瞒夫人,对此我还真是一无所知。”

  琉璃轻叹道:“这也难怪,毕竟当年圣上颁布了禁令……!”顿了顿,才道:“家父出生于甲州,当年也曾是西昌国的百姓!”

  楚欢顿时释然,琉璃的父亲是西昌国的子民,虽然皇帝禁令,百姓们不许讨论前朝之事,但是琉璃自幼在父亲口中听说一些陈年往事,那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令尊对西昌国的情况一定很了解了。”楚欢轻声问道。

  琉璃沉吟了片刻,终于道:“西昌王有一个弟弟,身患重疾,太医无法医治,在国内张贴求医告示,重金求医,家父也是前往应征,有机会见到了那位王爷,而且最后还治好了王爷的重疾……!”

  楚欢对此倒是深信不疑,琉璃能够被太子看重治疗腿疾,虽然楚欢觉得与琉璃国sè天香的容貌脱不了干系,但是她的医术想必也非比寻常,毕竟太医院云集了众多的名医都无法医治太子的腿疾,琉璃却能得到太子信任,不可能只是凭借容貌。

  琉璃的一身医术,都是其父所授,其父一生jīng研医术,自然是不凡。

  楚欢问道:“既然是西昌王,他的遗骸怎会在这里?而且……!”看了看那三具自尽的尸骨,皱眉道:“这里面曾经发生过惨烈的厮杀,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这是西昌王早就秘密建好的藏身之所。”琉璃碧眸闪动,若有所思道:“公傅自然知道,当年秦国南征北讨,圣上攻略中原地区,而西北之地,当时是交由风寒笑军团攻略,如今的义国公轩辕平章,当年则是与风寒笑互为双手。”

  “此事我倒是知道。”楚欢点头道:“当年风将军主要是率军攻城略地,而义国公则是主理后勤事务。”

  “正是如此。”琉璃颔首道:“义国公的几个儿子,都是在秦国征伐天下之时,战死疆场,其中一个儿子,就是跟随风寒笑冲锋陷阵,死在了西北战场,也恰恰就是战死在攻伐西昌国的战事之中……!”

  楚欢“哦”了一声,琉璃已经道:“当年风寒笑率领秦国铁骑攻打西昌国,西昌国虽然国力算不得强盛,但是他们有云鼎天作为统帅,西昌将士也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士,所以攻打西昌国的战事十分艰难,虽然秦国最终攻克了西昌国的都城朔泉,却也是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楚欢叹道:“西北子弟xìng情坚毅,想要征服,并不容易。”随即皱眉道:“大秦铁骑既然攻破了西昌国都城,怎地西昌王的遗骸却出现在这里,真是让人感到惊奇。”

  琉璃轻叹道:“只因为风寒笑攻破朔泉之时,西昌王就已经消失,据说当年秦军搜遍了朔泉城的每一个角落,一砖一瓦也不放过,就是没有找到西昌王的踪迹,不但是西昌王,而且西昌王后、月牙公主和小太子都是踪迹全无。”

  “西昌王后,月牙公主,小太子……!”楚欢陡然明白什么,目光立时落在自尽的三具尸骨身上,一瞬间就知道,这三具尸骨,很有可能就是西昌王后、月牙公主和小太子,抱着孩童尸骨的,十有**就是西昌王后,怀中孩童,自然是小太子,靠墙自尽的,想必就是月牙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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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七四章 普天皆神衣


  琉璃苦笑道:“当初我也一直很奇怪,父亲为何坚持要让我前往京城,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为了证明他后继有人,原来……!”轻叹一声,颇为惆怅。

  “宫闱之密,外人根本无法得知。”辛归元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身在皇族身旁的眼线,瀛祥是秦国的太子,他对宫中之事知道的自然不少,或许他就已经知道那块佛玉在何人手中,甚至可以利用他,得到宫中的那块佛玉。”

  琉璃摇头道:“殿下这些年对宫中的事情很少过问,他不会有心思去找一块佛玉。”

  “但是他为了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辛归元含笑道:“琉璃,其实我们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你入京之后的处境,我们都很清楚,瀛祥对你宠爱有加,我们可以断定,你只要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他可以做到,一定会满足你。”

  楚欢冷笑道:“所谓的保护,只不过是派人一直在监视夫人吧。”

  琉璃已经蹙眉问道:“公傅,你在朔泉的时候,就说过很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监视我,难道……!”目光移向辛归元,带着疑问。

  楚欢也是迅速想到了这一点,药翁通过奇怪的途径向琉璃传达消息,楚欢一度认为是有人在监视琉璃,所以药翁不敢派人向琉璃直接传达消息。

  难道那些人就是天网中人?

  但是这个念头立刻就被自己否决,因为于理不合。

  药翁本身就是天网的人,如果真的是天网中人在监视琉璃,药翁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他们本就是自家人,药翁又何必隐瞒。

  “药翁借楚大人向你传递消息,只因为确实是迫不得已。”辛归元叹道:“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他们至少两次潜入药谷,自以为很隐秘,其实早就被我们发现,这群人行迹诡异,连我们天网都无法得知他们的来历……我们知道事有蹊跷,很有人可能已经盯上了这边……!”

  “是神衣卫?”楚欢皱眉问道。

  辛归元摇头道:“我们并不确知,但是对方肯定是来者不善。”顿了顿,才道:“琉璃,此番你前来西北,我们本就打算将天网计划告诉你,因为天网计划已经开始急迫起来,我们需要你做一些事情,这才出此下策,将你和楚大人一起引过来。”

  楚欢立刻问道:“我很奇怪,你们又为何知道我会对卍字符很感兴趣?你们怎知我会知道卍字符的存在?”

  “楚大人当然不会忘记静慈庵,也当然不会忘记忠义庄!”辛归元嘿嘿笑道。

  楚欢身体一震,失声道:“他们果然都是天网的人。”

  “刘聚光死在静慈庵,忠义庄,我们又折损了两个人。”辛归元双眸冷冷看着楚欢:“楚大人,你当真是好手段,我天网的三名成员,都是死在你的手中。”

  琉璃十分惊讶,楚欢却已经笑道:“原来一切都是你们在搞鬼……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终是解了心底的谜团。”

  “他们都是天网成员,也都是心宗信徒。”辛归元缓缓道:“所有人的目的,依然是为了找寻佛玉。”

  “我很奇怪,既然是为了找寻佛玉,为何会行刺齐王?”楚欢淡淡道:“忠义庄设下埋伏,就是为了刺杀齐王,既然是你们天网参与,目的何在?”

  “除掉瀛仁,瀛祥才可能成为皇帝。”辛归元气定神闲道:“这一切,也都是我们为了配合琉璃的行动。”

  琉璃疑惑道:“配合我?”

  “不错。”辛归元点头道:“琉璃,你一人之身,却至少牵涉到三块佛玉。宫中的那块佛玉,需要你利用瀛祥打探出下落甚至是得到,轩辕绍那块佛玉,也需要借助瀛祥之力弄到手,还有风寒笑手中的佛玉,依然需要借助瀛祥之手,而能够利用瀛祥帮我们做到这一切的原因,只因为你。”

  楚欢道:“宫中那块佛玉,利用太子打探,我能够理解,但是轩辕绍和风将军的佛玉,又怎能借助太子之手?”他眼角微微跳动,“你刚才也说过,风将军已经死了,佛玉更是不知下落……!”

  辛归元不等他说完,已经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白楼!”

  白楼!

  楚欢神色微变,“白楼?你是说神衣卫的白楼?”

  辛归元笑道:“你当然也听说过白楼,白楼是神衣卫的秘密衙门,都说它是天底下最为神秘的衙门,这话并不假。”

  楚欢道:“我只知道,神衣卫白楼,除了神衣卫内部之人,无论是皇亲还是国戚,都是没有资格进入。”

  辛归元道:“风寒笑死后,处理此事的人,就有神衣卫参与其中,所以神衣卫自然知道其中更多的隐秘,或许风寒笑那块佛玉,就已经落在神衣卫的手中。据我所知,白楼之中,有各种秘密档案,风寒笑的档案,也必然在其中,佛玉的下落,十有**就记载在档案之中……。”

  “你觉得白楼会有风将军的档案?”

  辛归元很肯定道:“这一点不必怀疑,神衣卫可以利用各种手段得到他们需要的情报。天网成立之后,为了找回佛玉,在秦国境内活动,而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神衣卫,无论他们是否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都必须对他们有足够的了解,近二十年来,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有两个,一个就是找寻佛玉,而为了天网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们另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时刻提防神衣卫,只有对他们有足够的了解,我们才能够提防他们……!”顿了顿,发出古怪笑声:“最了解你的人,从来都不会是你的朋友,只有你的敌人,才会真正地了解你。”

  楚欢“哦”了一声,“如此说来,你们对神衣卫和白楼了解的很多?”

  “神衣卫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一群身在地下的幽灵,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们对他们充满了恐惧。”辛归元冷笑道:“而为了建立神衣卫,瀛元当年也确实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很多人一直都不知道神衣卫究竟有多少人,其实这个答案并不困难,他们也许只有几百人,但也许有几万人……!”

  “这是什么意思?”楚欢疑惑道。

  辛归元道:“经过我们多年的了解,神衣卫除了他们所谓的卫督,其下是四大千户,十二大百户,能够在白楼有档案可查的神衣卫,或许真的只有几百人,但是……神衣卫的眼线,几乎可以说是遍布天下,很多人一直都是神衣卫的眼线,只是他们自己或许都不知道。”

  楚欢听得有些模糊,似懂非懂。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你们可知道,就算只是神衣卫校尉,他们每一个人也都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眼线,这些眼线都是被他们控制的普通人,也许是商贩,也许是泼皮无赖,也许是青楼娼妓,神衣卫会利用这些人得到许多他们想知道的消息,只是被他们控制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就是神衣卫的其中一部分。”

  楚欢叹道:“如此看来,神衣卫果然是遍天下。”

  “封疆大吏,地方要员在白楼都有档案可寻,更何况风寒笑。”辛归元不无嘲讽道:“他可是所谓大秦帝国的四大上将军之一,这样的人物,无论生死,神衣卫都会十分关注……!”

  “我好像明白了。”楚欢若有所思道:“你们利用夫人,想要夫人从太子身上获取情报,白楼你们根本无法接近,可是里面又有你们极想要的东西,所以你们需要一个能够进入白楼的人。皇亲国戚无法进入白楼,可是有一个人,却能够洞悉白楼的一切,那就是……掌控白楼的皇帝!”

  辛归元笑道:“楚大人果然很聪明,不错,能够对白楼了若指掌的,自然就是掌控他们的人,而白楼一直效忠于所谓的皇帝,如今效忠的是瀛元,可是瀛元总有死的一天……!”

  琉璃此时也终于恍然大悟:“你们是说,圣上驾崩,太子登基,就可以掌控白楼。”

  “瀛元死后,整个江山都要交给新皇帝,更何况只是一处衙门的白楼。”辛归元道:“等到瀛元死后,白楼神衣卫自然会效忠新的皇帝,而新皇帝,当然有资格得到白楼里所有的档案……!”凝视着琉璃,道:“所以我们要想知道风寒笑携带的佛玉下落在哪里,甚至是其他几块佛玉的下落,都有可能从白楼之中得到答案。”

  楚欢亦是明白过来,“所以你们才派人在忠义庄刺杀齐王,目的就是为了扫清太子的障碍,你们所谓的天网计划之中,自然是计划着要让太子能够登基上位!”

  “你说的确实不错,天网计划,瀛祥是其中的重要一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接近白楼,就只有这样一条途径,虽然很复杂,也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可是如果真的能够利用这样的方法得到佛玉,一切就都值得。”辛归元叹道:“琉璃,现在你该明白,你对天网计划有何等的重要。”

  “为了西昌王的遗嘱,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二十年如一日,布置周密,辛国相,这一切当真值得吗?”琉璃苦笑着摇头。

  辛归元声音变得极其严肃:“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琉璃,不要忘记,你是天网中人,你的使命,本就不该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琉璃幽幽叹道:“你告诉我们这些,是让我继续进行天网计划?”

  “不只是你。”辛归元目光移到楚欢身上,“还有楚大人,楚大人既然被卷入此事,当然不能独善其身,从我和你们说第一句话开始,楚大人也已经是天网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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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七五章 两头押宝



  楚欢却是哈哈笑起来,反问道:“辛国相似乎很自信我会加入天网计划?只是辛国相或许忘记了,本督乃是大秦的官员,天网计划,事涉皇族,你觉得我会与你们走在同一条道上吗?”。

  辛归元却是不急不躁,笑道:“如果没有自信,又怎会将这些绝密之事让楚大人知道?我辛归元虽然不人不鬼过了二十年,可是脑子却没有糊涂,楚大人也不是笨人,如果没有把握,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这些隐秘?”

  楚欢冷淡一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过,我们需要做一笔交易。”辛归元道:“楚大人应该没有忘记,现如今你身处绝境,没有我的帮助,你绝对没有可能离开这里。”

  楚欢“哦”了一声,却不言语。

  辛归元叹道:“楚大人,其实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并不算为难,我并不是让你起兵造反,只是让你协助我们心宗一起找寻佛玉而已。”

  楚欢摇头道:“辛国相只怕看错人了,我是在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辛归元道:“楚大人是一道总督,位高权重,虽然西昌与秦国是大仇,但是天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报仇雪恨,只是为了找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凝视着楚欢,道:“楚大人不要以为天网是我所控制,天网是由心宗所控制,一rì不找回佛玉,心宗的势力,也就一rì不会退出中原……!”叹道:“心宗为了找回佛玉,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若是长时间留在中原,对中原也未必是好事。”

  “哦?”楚欢笑道:“辛国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我很奇怪。”

  辛归元凝视着楚欢,道:“楚大人是否以为,我们西昌人与心宗不分彼此?”

  “难道不是?”

  辛归元摇头道:“知道大王临去之前,除了嘱咐我们找回佛玉,还叮嘱过我们什么?”

  楚欢摇摇头。

  辛归元回头看了西昌王的遗骸一眼,苦笑道:“大王皈依佛宗,修习佛法,慈悲心肠,他临死之前,更是嘱咐过我们,万不要存有复国之念。”

  楚欢有些诧异,辛归元却是严肃道:“这是大王亲口所言,而且要我们立下誓言,绝不可存有富国之心,因为复国就意味着流血,秦国势大,想要复国的西昌人,也必然是西昌的忠贞之士,大王不想看到这些人会因为复国而流血牺牲。”

  楚欢看着那骸骨,叹道:“看来西昌王真是懂得了佛法的含义。”

  “大王的旨意,我们不能不从,如果没有大王这道旨意,我们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离去。”辛归元声音微微发颤:“所以我们唯一的任务,就只是找回佛玉。心宗来到西北,与我们建立了天网,虽然目的都是为了佛玉,可是这些年下来,天网现在已经是被心宗控制在手中,他们如果不撤出中土,我相信终究会带来一场更大的灾难。”

  “灾难?”楚欢皱眉道:“难道心宗还另有图谋?”

  “天网建立之初,人力和物力主要依靠我们西昌人。”辛归元缓缓道:“建立天网的时候,东来中土的心宗佛徒就曾立下过誓言,只要佛玉到手,他们就会带着大王的遗骸立刻离开中土,不会参与中土的任何是非。”

  琉璃蹙眉道:“那现在又如何?”

  “心宗既然对着孔雀明王菩萨立下誓言,就绝不敢违背。”辛归元声音低沉下来:“可是你们不要忘记,西梁人以心宗为国教,据我所知,他们的国师,就是心宗佛徒……!”

  楚欢眼角微跳,琉璃却已经听明白,“你是说西梁人有可能利用天网在中土兴风作浪?”

  辛归元道:“更准确来说,是利用天网中的心宗弟子。风寒笑死后,当天下人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我们天网却是很早就知道了消息。秦国当然不想让人知道风寒笑已经死去,他们竭尽全力想要隐瞒这件事情,甚至连当时的西北军都被蒙在鼓里……但是西梁南院大王肖天问却在最短的时间就率军南进……!”

  楚欢神情凝重,“难道你以为西梁人得到消息,是天网的人传递过去?”

  “不错。”辛归元道:“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怀疑。西梁人一直不敢南进,其实也正是因为对风寒笑太过忌惮,肖天问没有胆量和风寒笑正面厮杀,如果不是知道风寒笑已经死去,西梁军也不可能大举南进……他们既然南进,自然是知道了消息,可是当时就连秦国人都不知道风寒笑已死,他们又怎会知道?”

  “也许是西梁人本身在中原就有别的jiān细。”琉璃轻声道:“未必就是天网的人所为。”

  “我也希望如此。”辛归元叹道:“但是后来我察觉到的许多蛛丝马迹,让我越来越怀疑就是心宗之人泄密……。”

  楚欢道:“这样说来,天网本身,已经出现了问题?”

  辛归元淡淡道:“心宗和西昌的联手,本就是有共同的目的,即使今时今rì,心宗和西昌的目的依然相同,只是我并不希望天网除了找寻佛玉之外,会变成其他的用途。”

  “你实西昌的亡国之臣,按照常理,应该希望秦国越乱越好,如此才能让你心中的积怨得到消解。”楚欢盯着辛归元的眼睛,“但是听你现在的意思,到似乎害怕心宗扰乱中土。”

  “我忌惮的不是心宗,而是西梁。”辛归元肃然道:“你莫忘记,我是西昌人,也是中原人,对秦国,我恨之入骨,可是对西梁人,我更是势不两立……!”他的双拳握起,冷笑道:“秦国当年攻灭我西昌,虽然抢掠残暴,但是比起西梁人,至少不至于赶尽杀绝,可是西梁人……!”说到此处,辛归元眼中竟然显出冷厉之sè。

  楚欢叹道:“如此说来,辛国相是担心西梁人会利用天网在中原霍乱天下,尔后卷土重来?”此时竟是想到,他离开西梁之时,西梁正在发生内乱,摩诃藏兄弟为了争夺西梁王的位置,兄弟相残,而且还有一个艳若桃李却狡猾异常的古萨王妃。

  西梁和中土难通消息,楚欢却也不知道西梁内乱如今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如果只是摩诃臧兄弟相争,楚欢很确定摩诃臧便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是多了一个古萨王妃,西梁的局势就是谁也说不清楚了,不管如何,西梁内乱必然会导致西梁国力大损,楚欢也相信在数年之内,西梁人绝没有力量南进犯秦。

  但是他却没有忘记,西梁人野心勃勃,从没有放弃过征服东方的野心,而摩诃臧更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物,一旦内乱平定,下一步定然是南进,西梁利用心宗,做好下一次南进的准备,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辛归元点头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担心。我并不在乎秦国是否会灭亡,但是西梁人兵发中原,必然要先行征服西北,而这里的许多的子民,都曾是我西昌的子民,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再一次遭受西梁人的屠戮。”

  琉璃一直都是很少说话,此时轻问道:“辛国相,照你这般说,找回佛玉,不但只是为了西昌王,也是为了中原?”

  “在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能够让大王的遗骸进入佛窟。”辛归元沉声道:“可是对楚大人来说,你如今既然是西关总督,就必须为西关的老百姓考虑,早rì找到佛玉,就能够让心宗子弟按照当初的誓言,早rì撤出中土,这对西北来说,有益无害。”

  楚欢叹道:“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终究还是希望我成为你们天网的人,帮助你们找寻佛玉。”

  辛归元很直白地道:“这确实是我的目的,但也是事实。你既然自称是秦国的官员,那么早rì让心宗子弟离开中土,对秦国也未尝没有好处。”

  楚欢淡淡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是西关总督,利用你的地位,在西北找寻佛玉的下落,当然可以帮助我们天网许多。”辛归元盯着楚欢的眼眸子,“当然,最重要一点,因为你和瀛仁走得很近,你是齐王党的人,瀛仁对你很信任。”

  楚欢双眸冰冷下来,“你是借助我,然后利用齐王找到佛玉?”

  “正是这个意思。”辛归元道:“虽然我们一直希望瀛祥可以顺利登基,但是皇位之争,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结果,瀛元有四个儿子,长子早就死了,三子已经疯了,能够承袭皇位的,只能是瀛祥和瀛仁,瀛祥那边有琉璃,瀛仁这边有你楚大人,无论到时候谁能够登基,我们都可以得到白楼的档案,获取佛玉的下落。”

  楚欢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才终于明白天网为何会让自己这样一个本是局外人的人卷入进来,他先前也一直疑惑,辛归元为何会将天网计划如此隐秘的事情当着自己的面全都说出来,此时终于明白,对方果然是将自己也完全计划了进去。

  天网或许一开始将宝压在太子瀛祥身上,所以不惜动用琉璃这样的绝sè美人,但是正如辛归元所言,皇位之争,谁也猜不到最终的结果,所以他们两头押宝,不但是太子瀛祥,也想利用自己在齐王瀛仁这边押上一注。

  无论最后谁登基为帝,天网显然都是最后的赢家,为了佛玉,天网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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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七九章 接气


  楚欢为了尽可能地在水下行动方便,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留了一条长裤,裸着结实的上身,如果不是因为琉璃,楚欢甚至想着**全身入水。

  琉璃在水中看到楚欢赤着上身,结实的上半身充满着男人特有的力量感,急忙转过头去。

  楚欢将琉璃脱下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卷在一起,包成一团,就是连靴子和血饮刀也都包在里面,准备妥当,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水潭边上,瞥了琉璃一眼,虽然四下里十分昏暗,但是琉璃那欺霜赛雪的雪白**在水中依然是极其显眼,晶莹如玉。

  下了水中,楚欢一手拿着包裹,向琉璃道:“夫人,你先准备一下,咱们潜入水中,一口气便要出了去,中途可没有换气的机会,你……能否支撑?”

  岸边的火光撒设在水中,水面上波光粼粼,那淡淡的火光从水面投shè在琉璃的脸庞上,点点波光似乎也在琉璃那美丽的脸庞泛动,那美妙的水纹竟似乎映在琉璃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泛着奇异的光泽,她本就是绝世的美人儿,此时更是秀美无双,天下绝伦。

  琉璃嫣然一笑,明媚妖娆,“公傅不用担心,咱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此一条路,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的。”

  楚欢点点头,笑道:“潜水之后,夫人跟在我后面,水下可能看不清东西,但是你可以感觉到我的水波,我不会离你太远,就在你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我在你身旁。”

  琉璃点头“嗯”了一声。

  楚欢再不犹豫,两人相视一笑,随机都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同时深吸一口气,楚欢已经率先潜入了水中。

  琉璃已经用丝巾将自己一头秀发束好,也不犹豫,潜入了水中。

  楚欢一只手拿着包裹,另一只手拨动潭水,两腿拨动,尽可能制造出大的水波,让身后的琉璃能够感觉到。

  虽然潭水清澈,但是水下却是昏暗一片,越是到得水深处,所见就越模糊,也幸亏楚欢习练过《龙象经》,不但能够长时间屏住呼吸,进入假死状态,而且其视力也是远远强于普通人,饶是如此,所见也是模糊不清,好在记住了那水下通道的所在,只往那里过去。

  楚欢并不担心自己的气息接不上,他只担心琉璃支撑不住。

  他相信琉璃完全可以支撑到那条水道的入口处,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条水道到底有多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水道出去。

  如果水道并不长,撑一撑倒也无妨,顶多喝几口潭水而已,但是如果水道太长,就只怕琉璃要在水中活活溺死。

  他只觉得水下既然有这条水道,而且被辛归元发现,那么在自己和琉璃之前,自然是有不少人从这里出入过。

  他们既然能够活着离开,想必这条水道也并不会太长。

  而且楚欢也明白,这是唯一出去的道路,并无选择,如果不去试一试,那就只能在山窟之中活活饿死,从水下通道一搏,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敢尝试,连最后的一线生机也都不存在。

  楚欢不敢速度太快,只怕跟在后面的琉璃失去了方向,他此时也只能靠水波的波动来感觉琉璃距离自己有多远,一旦水波的波动太弱,他就知道琉璃距离自己远了一些,更是放缓速度,等到水波稍微大一些,才敢继续向前。

  靠近到水下通道之时,已经是在水底极深处。

  水潭四周主要是岩壁,这条水下的道路,就是在岩壁之上打通,楚欢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不过这条通道也算不得狭窄,足够容纳五六人人同时进入,即使两人同时进入,依然会十分的宽阔。

  水道呈圆形,是一个洞孔,水道之中的岩壁十分的光滑,明显是经过人工雕凿而成,到底为何会有这样一条水道出现,恐怕已经难以找到根由了。

  两人此时都在水道洞口边上,相距极近,楚欢靠近琉璃边上,与琉璃面孔不过一指距离,他视力极佳,依稀看到了琉璃的眼睛,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也不知道琉璃是否看的清楚,见到琉璃微微颔首,便知道琉璃竟也是看到了自己的手势,心下欢喜,又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现在就进入水道之中。

  琉璃点点头,楚欢再不犹豫,率先进入了水洞之中,琉璃曼妙的娇躯如同一条美人鱼儿,柔软的身躯如同在天界遨游,跟在楚欢的身后,飘进了水道之中。

  水道里面,被潭水充满,没有一丝空隙,楚欢擅长潜水,再加上气息不存在问题,所以即使有一个大包裹在手中,也不会对他形成多大的障碍。

  虽说水道不算狭窄,但是身在其中,依然会让人有一种压迫感,只是片刻后,楚欢就感觉到琉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楚欢心叫不好。

  这条水道,一时半会显然根本不可能出去,而琉璃速度慢下来,也就表明她的呼吸定然是出现了问题。

  算算时间,普通人距此时间也差不多少,而琉璃是一个柔弱女子,恐怕支撑的时间会更短。

  他心下焦急,转过身去,原路游过去,琉璃果然落在了后面,楚欢靠近过去,伸出一只手,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太多忌讳,拉住了琉璃的一只小手。

  琉璃并没有挣脱,任由楚欢拉着自己的手,她显然也知道只靠自己,很难通过这条水道。

  楚欢一手拿着包裹,一手则是拉着琉璃芊芊玉手,只能依靠双腿向前。

  此时求生要紧,心无杂念,而且水下无法说话,根本无法交流,他知道琉璃已经出现呼吸问题,不能丝毫耽搁,拼足了气力,带着琉璃往前。

  他只盼能够迅速地出了这条水道,否则琉璃真的有可能活活溺死在水下。

  他心中十分焦急,忽然感觉到被自己抓住的玉手突然一紧,楚欢心下一惊,随即感到那滑腻的玉手越来越紧,死死握紧了自己的手指。

  楚欢此时已经明白,琉璃显然是坚持不住了。

  她现在肯定是在拼命忍耐,虽然琉璃毅力惊人,但是身体的反应有时候连意志也无法控制,她的手越来越紧,只能证明她已经是忍耐到极点。

  看不到出口,琉璃却几乎窒息,楚欢没有思索的时间,用力一带,将琉璃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拿着包裹的那只是手,已经环上琉璃的腰肢,将她抱住。

  琉璃身体显然不知道楚欢为何如此,娇躯挣扎起来,楚欢此时已经无法用说话去解释,事急从权,已经凑上去,嘴唇吻在了琉璃那樱唇小口之上。

  琉璃大吃一惊,娇躯挣扎,但是她气息已弱,连气力也是用不上来,而且楚欢知道她一定会挣扎,所以一只手臂紧抱住她纤细的蜂腰。

  琉璃已经是呼吸困难,无法换气,几乎要窒息,楚欢吻住她的香唇,她一开始心中惊骇,条件反shè抗拒,只以为楚欢是趁机轻薄。

  但是她毕竟是聪明的女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楚欢长大嘴巴,将琉璃的香唇完全覆盖,这明显不是接吻轻薄。

  胸腔憋闷至极,琉璃再也忍耐不住,小口吸了一口气,竟是借助着楚欢的嘴唇保护,不可思议地换了一口气。

  这是这一下,琉璃便感觉那种窒息感大大缓解,楚欢显然感觉到琉璃已经换过气,并不犹豫,嘴唇离开了琉璃香唇,继续拉着琉璃小手向前。

  琉璃此时确定楚欢是在帮助自己,换了一口气,便又能支撑一段时间。

  两人如同水下的两条鱼,在水道之中穿梭。

  水道显然比楚欢想的还要长,琉璃从楚欢口中借到的气息,终不能与空气相比,只是片刻之后,那种窒息感再一次涌上来。

  楚欢依然是再次将琉璃拉过去,这一次琉璃不再抗拒,楚欢嘴唇贴过来,琉璃那粉嫩的樱唇也已经凑上去,再一次在楚欢口中换气。

  这水下换气不同寻常,她每一次在楚欢口中换气,楚欢口中的气息便大大消耗,三次之后,楚欢口中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如果没有琉璃换气,楚欢可以撑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三次下来,楚欢也已经感觉自己的胸腔开始憋闷,知道再不出去,不但是琉璃会在水下溺死,就连自己恐怕也无法活着出去。

  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速度都已经慢了下来。

  琉璃一开始只是感激,但是看到楚欢速度也渐渐慢下来,终于明白过来,她聪慧异常,而且本就懂得医术,这时候明白,楚欢每一次帮助自己换气,其实就是用他自己的生命在延续自己的生命,她能够感觉到如果楚欢不顾自己,即使这条水道再长一些,他也完全可以活着离开,可是自己三次接气,就等若是将楚欢口中储存的气息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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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八零章 月光美人


  看着楚欢握着自己的手竟是也微微紧了一些,琉璃心知楚欢此时也已经到了极点,他的气息,也支撑不了多久。

  便在此时,却感觉楚欢的动作忽然快起来,琉璃知道必然是有了变故,很快,却发现前面似乎亮了一些,虽然依旧是昏暗,但是依稀有了一丝儿光亮。

  琉璃立刻明白,在这危急时刻,上天保佑,竟果真是到了出口。

  琉璃心下欢喜,身上似乎便有了一丝儿气力,拨动皓白玉臂,两人卯足了最后的气力,拼命向前游动,果然片刻间就出了水道,四周仿佛亮了起来。

  两人蹬动双腿,齐齐往水面上浮过去,听得“哗啦”一声响,两人同时浮出水面,一时间也顾不得到底是什么地方,四面八方一阵清新的空气涌过来,两人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在这一刻,两人真正感觉到了空气是如此的珍贵。

  空气连绵不绝,等到气息顺畅下来,两人都是情不自禁看向对方,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琉璃轻启红唇:“公傅,咱们……咱们活着出来了?”

  楚欢脸上也是欢喜之sè,用力点头,道:“看来老天爷还不想让咱们死得太早,哈哈哈……!”他欢喜之下,看着眼前那倾城国sè,劫后余生的兴奋,让他情不自禁凑过去,不等琉璃反应过来,已经吻在她那柔软的朱唇上。

  琉璃呆了一下,却并没有抗拒,感觉到楚欢一只手臂已经环在自己的小蛮腰间,在水下的寒意,在这一抱之间,竟似乎全都消失,柔软的娇躯一阵温暖。

  楚欢吻上琉璃朱唇,柔软芬香,但是只一瞬间,他脑子便即冷静下来,心下有些吃惊,暗想自己怎地竟是如此失态,只怕琉璃恼怒,但是却并没有感受到琉璃的抗拒,反倒是感受到琉璃竟似乎也在迎合着自己的亲吻,一条玉璧,竟也是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两人都是劫后余生,经过生死,此时心情自不相同,许多的顾忌在一瞬间被激动所冲淡。

  抱着琉璃柔软的香躯,她的身体玲珑紧致,肌肤滑腻,曲线起伏,那樱唇小口之中芬香四溢,充满弹xìng的柔软香躯贴在楚欢身上,楚欢裸着上身,而琉璃除了那件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得轻纱,就只有一件丝锦抹胸,被水浸泡之后,丰满胸脯的轮廓完全显露出来,酥胸起伏,亲吻之间,琉璃呼吸微促,那丰满酥胸紧紧地顶在楚欢**的胸口,饱满而弹xìng。

  楚欢得到琉璃的迎合,环在琉璃腰间的手,不自禁向下移动,尚未碰到琉璃的翘臀儿,搭在楚欢肩头的玉手忽然用力,将楚欢推开,楚欢不敢用强,被琉璃挣脱开去,柔软的娇躯从怀中离开,楚欢便觉得有些失落。

  琉璃与楚欢拉开一些距离,一时不敢看楚欢,只是低着头,水波荡漾,她雪白的娇躯在清澈的水面之下若隐若现。

  气氛旖旎之中带着一丝尴尬,楚欢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两人相拥接吻,只是劫后余生的一时情动,此生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如此接触。

  他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与琉璃置身在一处湖泊之中,此时竟然是深夜时分,一轮明月悬挂在天幕之上,月光静静洒在琥珀之上,波光粼粼,四下里一片寂静。

  湖泊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这是一处被树林笼罩的湖泊,终是打破尴尬问道:“夫人,这是什么地方?”

  琉璃终是抬起头来,四下里看了看,笑道:“咱们已经到了药谷的后山,我记得这是药谷后山的湖泊。”轻叹道:“原来出口通到这里……!”

  正是夏季,山窟之中虽然yīn冷,但是出了水面,虽是深夜,依然是暖意融融。

  “夫人,咱们先上岸。”楚欢瞧见岸边就在不远处,向那边游动过去,“田统领他们应该还在找寻我们。”

  琉璃曼妙娇躯跟在楚欢身后,楚欢率先上了岸,回头看时,见琉璃在水中,并没有起来,伸手正要拉琉璃上来,琉璃摇摇头,两只玉臂抬起,将自己的秀发拢到了后面,她这动作异常的优美,月光之下,就如同仙子出浴一般。

  楚欢想到什么,虽然出了洞来,却知道有了为难的事情。

  先前为了死里求生,许多忌讳只能放在一边,但是如今劫后余生,许多规矩也就来了。

  两人没有一件干衣服,穿着水淋淋湿漉漉的衣服回到药翁的木屋,自然是不方便,可是如果在这里点火将衣服烘干,那也有大问题,田候他们必然还在药谷四处找寻,看到火光,也必然过来,到时候看到两人这番模样,自然会有大大的误会,楚欢倒无所谓,但是琉璃显然是十分顾忌的。

  “夫人,泡在水里可不成。”楚欢想了一下,“咱们先找个地方,等得衣服干了才好……!”

  琉璃微点螓首,楚欢又道:“只是点起火堆,恐怕他们都寻过来,我倒是无妨,只是他们看到夫人这样……!”没有继续说下去。

  琉璃轻笑道:“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里面点上火,不会被人看见。”

  “哦?”楚欢欢喜道:“那真是好极了,等到衣服烘干,咱们再穿上衣服过去,现在咱们都没穿衣服,被他们看见,总是不好……!”

  琉璃美目流盼,嗔怪道:“公傅不许胡说,谁……谁没有穿衣服?”

  楚欢一拍脑袋,尴尬笑道:“失言失言。”

  “公傅转过身去,我指路,你在前面带路。”琉璃轻声道。

  楚欢点点头,拎着包裹,背过身去,听得身后水声响起,知道琉璃从水中起来,脑中不自禁划过琉璃那起伏有致玲珑曼妙的xìng感身段来。

  楚欢想到这一点,忽然意识到,琉璃的身上,却是结合了东西方最优质的的亮点。

  琉璃的身段,比之纯种东方女子,更具有立体感,拥有着淋漓尽致的女人曲线美,无论是胸脯还是翘臀,比东方女人更有立体感,却又不似西方女人那般太过夸张,介于两者之间,曲线也就更是带着迷人的质感,而她的气质,却是典型的东方女子的内敛温柔,兼具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媚和西北女子的坚毅。

  在琉璃的指点下,两人穿过树林的一条布满荆棘的小道,想到琉璃衣裳不多,楚欢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小心,这里都是荆棘,莫被它们划伤。”

  琉璃轻笑道:“我对这里很熟悉,公傅不用担心。”

  到得一片布满茂密草丛的石壁边,琉璃轻声道:“公傅,就在这里了,多年前我在药谷采集药材,经过这里,草丛后面有一处石洞……!”轻叹道:“许多年了,这里的草丛又茂密了许多。”

  楚欢取过血饮刀,砍掉了比人还高的草丛,果然发现后面有一处洞口,一时忘记琉璃还没穿上衣服,回过头去,笑道:“夫人记xìng真好,这里果然……!”声音戛然而止。

  月光透过树梢,就似乎是被树梢敲碎,落下点点月光,撒设在琉璃雪嫩的娇躯上。

  她婀娜多姿的**展现在楚欢面前,丰隆的胸脯,纤细的蜂腰,修长的**,被湿漉漉的轻纱包裹着,那湿漉漉的轻纱贴在琉璃曼妙迷人的**上,将她本就充满质感的身体轮廓完全勾勒出来,月光洒shè在她美妙的**上,如雪般的肌肤似乎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琉璃目光此时正瞧向一旁,听得楚欢声音戛然而止,扭过头来,见到楚欢竟是回过头来,怔了一下,随即条件反shè般双手环抱在胸前,掩住了丰满的胸脯,恼道:“公傅,你……!”

  楚欢急忙回过头去,尴尬道:“夫人,我……我不是有意的,真是对不住……!”竟是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暗想自己也算是久经阵仗的人,怎么瞧了琉璃这一眼,心就跳得如此之快。

  没听见琉璃说话,楚欢只能道:“夫人,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去?”

  琉璃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楚欢这才进了石洞之内,琉璃犹豫了一下,抱住胸脯的双臂依然没有放下,跟着进了去。

  里面十分的昏暗,好在今夜月光甚好,温柔的月光从洞口洒shè进来,洞口一开始有些狭窄,只走了一小段路,里面便豁然开阔起来,只是十分的漆黑。

  “夫人,我先出去寻些木柴,将火堆点起来。”楚欢放下包裹,拿着血饮刀出去,砍了些可以燃烧的木柴进来,又找了许多的干草,拐到石洞里面点起火堆,不好再去看琉璃,出去看了树枝,然后回到洞中架起来,当做晾衣架子,将湿衣裳挂好,这才背对着琉璃坐下来。

  石洞之内,一时之间便显得十分寂静,气氛颇有些尴尬。

  片刻之后,听得琉璃在自己身后幽幽叹了口气,楚欢寻到时机,立刻问道:“夫人怎么了?”

  “公傅,谢谢你救了我xìng命。”琉璃轻声道:“若不是你,琉璃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楚欢忙道:“夫人说哪里话,如果不是你,辛归元不会告诉我们出口,是夫人救了我才对。”

  琉璃幽幽道:“琉璃虽然愚笨,可是知道,在水道之中,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溺水而死……公傅,你如果不借气给琉璃,很容易就能出来,可是……哎,难道你不怕我牵累你,都溺死在水中吗?”

  楚欢轻笑道:“咱们共患难,既然是一起进去的,自然要一起出来,如果夫真的要溺水,我陪着你一起就是。”

  “你……哎,你真傻!”琉璃轻叹道:“公傅,这值得吗?”

  “你可以为我将龙蛇丸服下,我又为何不能陪你一起溺水?”楚欢亦是轻叹一声:“不管怎样,那时候我们是生死与共,我不能丢下你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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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八一章 毒王殇



  “不会丢下我?”琉璃似乎是在喃喃自语,随即又是一阵沉默。

  楚欢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问道:“夫人回到朔泉之后,是否还要继续找寻你的叔父?咱们忘记了向辛归元询问他的下落。”

  琉璃轻叹道:“其实我当时已经准备向他询问,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为何?”

  “我不知叔父是否也是天网的人。”琉璃苦笑道:“如果他也是天网中人,辛归元也不会告诉我他的下落,如果不是,我又何必将他牵连进来,辛归元为了找回佛玉,无所不用其极,若是知道我牵挂叔父,只怕还会连累叔父。”

  “原来如此。”楚欢若有所思,轻声道:“这样说来,夫人也不准备继续找寻令叔父?”

  琉璃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只怕辛归元会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我,如果我继续找寻叔父,他们未必不会找到叔父加以控制,用来要挟我。叔父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会没有事。”

  “可是找寻佛玉,实在困难。”楚欢担心道:“我只怕夫人会出现危险。”

  他不知是否该将那八字箴言告诉琉璃。

  楚欢很清楚,林庆元既然知道佛玉的秘密,其他携有佛玉的人,未必会对佛玉一无所知,只要他们知晓一些东西,必然对自己拥有的佛玉十分的重视,琉璃若是轻易打听佛玉的下落,只怕会招来天大的麻烦。

  旁人不说,只说轩辕绍,他手中有那块白sè佛玉,辛归元既然数次派人想要从轩辕绍手中抢得佛玉,以轩辕绍的jīng明,即使还不知道佛玉的秘密,也定然知道手里的佛玉不简单,如果被他知道琉璃对佛玉产生了兴趣,定然会盯死琉璃夫人。

  被轩辕绍盯上,想必不会很舒服。

  辛归元说宫中至少有一块佛玉,他猜想的确实不错,那块佛玉当初就在皇后手中,只是后来被皇后送给齐王瀛仁,而齐王瀛仁又当做定情信物般转送给了莫凌霜。

  六块佛玉,楚欢至少已经知道了四块佛玉的下落,他自己手中一块,轩辕绍一块,莫凌霜一块,另有一块,则是在辛归元手中。

  剩下的两块佛玉,按照辛归元的估算,至少有一块是在风寒笑的手中,风寒笑死后,那块佛玉也就不知下落,辛归元却是准备从白楼档案之中获悉那块佛玉的下落。

  琉璃轻声一笑,道:“公傅,你相不相信宿命?”

  “宿命?”

  琉璃幽幽道:“我以前听人说,一个人从生下到死亡,都已经被上天计划好了他的一切。我以前并不如何相信,可是现在却信了几分。”

  “夫人为何这般说?”

  “我从未想过,父亲会是心宗佛徒。”琉璃轻叹道:“我也没有想到,父亲当初让我进京,却是已经为我安排好了自己的使命……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又怎能违背他的意愿?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我自己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难道不是宿命?”

  “那我和夫人同生共死,是否也是宿命?”楚欢忍不住问道。

  琉璃沉默了一阵,终于道:“我想与公傅在一起的时光,也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如果找不到佛玉,那又如何?”楚欢叹道:“他们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找寻佛玉,到现今只得回了一块,难道夫人也准备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都放在佛玉之上?”

  琉璃苦笑道:“否则我又能如何?我只是觉得rì后会利用上太子殿下,心里觉得对不起他。”

  “夫人是否真的喜欢太子?”楚欢鬼使神差问道。

  琉璃显然有些错愕,许久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幽幽道:“公傅为何这般问?太子殿下对我十分关乎,他……!”

  “是因为他的关乎,夫人所以喜欢他?”楚欢叹道:“夫人究竟是感激太子,还是喜欢太子?”

  “这没有分别。”琉璃轻声道:“他对我好,不计较我的出身,无论我对他是什么感情,总是要陪在他的身边。”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我的命运,如今也由不得我,如果有一天殿下觉得我利用他,我体内的龙蛇丸毒xìng,总能给他一个交代的。”她声音有些凄然,语气之中,对前途一片茫然。

  楚欢叹了口气,心中却是想着,辛归元利用龙蛇丸控制琉璃,只是希望能够琉璃帮助找寻到佛玉,如果自己将那块红sè佛玉送给琉璃,用这块红sè佛玉与辛归元交换解药,辛归元未必不会同意,他们花了二十年时间,才得到一块青sè佛玉,如果再有一块红sè佛玉出现,天网中人必然会欣喜若狂。

  反正那块红sè佛玉对自己来说,似乎并无太大的用途。

  他正沉思,琉璃听他没吭声,忍不住轻声问道:“公傅在想什么?”

  楚欢几乎要将红sè石的下落脱口而出,但是一瞬间,想到什么,双眉一展,转身去拿自己的衣裳,琉璃有些奇怪,道:“以上还没有烘干……!”

  却见到楚欢从木架上取下自己的衣裳,在湿漉漉的衣裳翻找了片刻,手中很快就多出一个白sè的小玉盒子,玉盒做工jīng致,半只手掌大小。

  楚欢侧着身子,不敢去看琉璃,琉璃只怕楚欢会突然扭头过来,所以双臂抬起,环抱丰满胸脯前,却瞧见了楚欢拿出的玉盒,有些疑惑道:“公傅,这是什么?”

  “真是该死,我差点都忘记了。”楚欢眼中闪烁着光芒,“夫人,辛归元说龙蛇丸只有他能配出解药,倒未必是假,可是有时候,毒药未必需要解药才能解毒。”

  琉璃睫毛闪动,雪白的脸颊上还有青丝贴面,发梢兀自带着水滴,蓝眸盯着楚欢的手,楚欢正在打开玉盒,动作极其轻柔,小心翼翼,听得楚欢低声嘟囔着:“可别被淹死了,差点都忘记你们了,小宝贝们,可千万不要有事……!”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就如同和自己最挚爱的恋人轻说着情话,那轻轻的“小宝贝”叫出,异常的温柔,琉璃竟是禁不住脸上一热。

  楚欢打开玉盒,往里面瞅了瞅,轻轻晃了晃,随即眉头更是舒展,再一次往琉璃看过来,笑道:“夫人,它们没死。”

  楚欢这一次真是无心看过去,见到琉璃一双**向左边横放着,左腿压在右腿上,那坐姿竟然如同传说中的美人鱼儿一般,火光之下,**隐约可见,朦胧唯美,琉璃一双粉嫩的玉臂环在胸口,楚欢瞧了一眼,立时便收回目光。

  “什么没死?”琉璃狐疑道:“公傅说的它们是?”

  “夫人,你体内的毒素是否能解开,就只能靠他们了。”楚欢正sè道:“它们叫做冰心虫,不过……我喜欢叫它们毒王。”

  “冰心虫?”琉璃更是狐疑,显然没有听过这名字。

  “解毒越早越好。”楚欢没有解释,“这个时候,正是它们活动的时候,若是天亮了,它们可要休息了。夫人,不知你现在是否方便解毒?”

  琉璃疑惑道:“公傅是说,那盒子里的……唔,冰心虫可以解毒?”

  “我也不敢确定。”楚欢心里倒真是没底,“不过这可是好东西,这天下间,似乎还真没有它解不了的毒。”却是想着,除非是催情的chūn药,但是这话自然不会说出口。

  琉璃将信将疑,楚欢又道:“毒xìng在体内多留一刻,对身体就多一分伤害,夫人,咱们现在就试一试,你看成不成?”

  琉璃犹豫了一下,终是“嗯”了一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楚欢想着不好转身,犹豫了一下,才道:“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伸一条腿出来就好。”

  “腿?”

  “夫人不要误会,完全是为了能够给夫人解毒。”先前几次都有误会,楚欢只怕被琉璃将自己看成是轻薄之人,“冰心虫需要接触肌肤……!”

  “那……那你背身过来。”琉璃轻声道。

  楚欢这才起身顺着琉璃所在的方向往后退了几步,听得琉璃说好,楚欢这才停下,蹲下身子,背对着琉璃,“请夫人伸腿!”

  琉璃显然是犹豫了一下,终是慢慢伸出一条修长雪白的**来,**修长而笔直,不但雪嫩,而且充满着活力,带着弹xìng。

  楚欢知道琉璃出身并不高贵,只是这几年才进京,所以当然不似宫中的一般女人那样虽然雪嫩,却没有活力和质感。

  火光之下,美腿泛着淡淡的光泽,特别是那只白玉般的小脚,jīng致秀气,足弓秀美,线条轮廓极是jīng致,白葱似小脚上的十根脚趾甲都点着淡淡的牡丹红,艳而不俗,十分诱人。

  紧致圆润充满弹xìng的雪白美腿就在楚欢边上,楚欢定了定神,从玉盒之中,小心翼翼取出了一只冰心虫,琉璃在后面瞧见楚欢手中那小小的碧sè虫子,眼中划过惊讶之sè,听得楚欢轻声道:“夫人莫怕,这虫子不会伤害你,得罪了!”不再多言,将那一只冰心虫放在了琉璃那条雪白柔美的长腿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楚欢很清楚,此时正值深夜时分,也是冰心虫最为活跃的时候,冰心虫是古萨大妃所赠,确实是世所罕见的宝物。

  对于毒药,冰心虫十分的敏感,它们很敏锐地就能察觉出毒xìng所在,而且毒药对它们来说,乃是最好的食物,一旦察觉到琉璃体内有毒素,它们就会迅速爬动,进入到人体之内,贪婪地将毒素带走。

  冰心虫异常的敏感,对于毒素之躯很容易判断,它们只需要碰到肌肤,就能够通过肌肤中的毛孔,感觉出人体之内是否有毒素。

  “夫人千万不要害怕,无论它们做出什么,都不会伤害你。”楚欢轻声解释着,他见过冰心虫的动作,只担心冰心虫察觉到琉璃夫人体内有毒素,就会迅速爬到琉璃的口鼻之处甚至是其他可以通入体内的地方,尔后进入人体之内清毒,到时候会吓着琉璃。

  琉璃显然对楚欢还是颇为信任,轻声“嗯”了一声,那碧sè的冰心虫在雪白的大腿上异常的显眼,楚欢死死盯着冰心虫,倒是盼着它迅速爬动起来,只要它自己进入琉璃身体之内,也就表明琉璃所中的龙蛇丸之毒可解。

  冰心虫落在那雪嫩的肌肤之上,并不似以往首先会一动不动安静片刻,落在肌肤上之后,冰心虫便立刻在那雪白的美腿上爬动,并非与楚欢所期望的向上面爬去,而是迅速地往下爬,冰心虫的速度奇快,竟似乎显得十分惊恐,眨眼之间,已经从琉璃腿上爬开,而是落到了地面上,脱力了琉璃的身体。

  楚欢皱起眉头,却见到那冰心虫落在地面之后,一开始迅速移动,拉开与琉璃的距离,但是眨眼间速度就慢下来,只爬出不到半米远,便不再动弹。

  楚欢大是惊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状况,琉璃显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公傅,它……它怎么了?”

  楚欢没有说话,走近过去,俯下身子,死死盯着冰心虫,那冰心虫一动不动,楚欢眉头紧锁,用手轻轻拨动两下,冰心虫毫无反应,楚欢心下大是吃惊,仔细凝视片刻,这才看向琉璃,声音沉重:“它……好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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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八四章 北巡



  山洞之外,田候咬牙切齿,四五名护卫面面相觑,谁都看出田候的心情很不好,都不敢说一句话,怕惹恼了田候。

  田候站在洞口外,看着洞口,一双眼睛满是怨毒之sè,两只手握成拳头,咯咯作响。

  众护卫心里都是吃惊,他们看得出田候充满了恨意,却不知道什么事情竟然能让田候反应如此剧烈。

  忽见到田候转过身,大踏步走到一棵大树前,刀光闪动,一棵人腰粗的大树在刀光闪动之间,已经是断成两截,上半截子嘎啦啦倒下去。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殃及池鱼。

  田候咬着牙,回头看了看面带惊恐之sè的众护卫,沉声道:“都给我滚回去,到屋子那去等着。”

  众护卫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纷纷离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边出现鱼肚白,才见到楚欢衣裳齐整出来,很快,琉璃亦是从里面出来,呼吸着晨曦的空气,楚欢表情看上去很愉悦,也不看旁边虎视眈眈的田候,瞧见那棵被砍倒的大树,摇头叹道:“夫人,你瞧,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讲好好的一棵树砍断。”忽地想到什么,转头这才看向田候,故作惊讶道:“难道是田统领砍倒?唔,当我没说,本督只是想没有想到田统领会有如此雅兴……!”瞧了瞧田候腰间的鬼刀,笑呵呵问道:“田统领,本督有一事请教,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本督?”

  田候面无表情,冷冷道:“什么?”

  “这棵大树当然是你在外面等得无聊,所以才将之砍断。”楚欢摸着下巴,赞叹道:“这刀法真是好啊,肯定没有用第二刀,对了,田统领,本督想问你,你腰间这把刀,是杀的人多一些,还是砍的树多一些?”

  田候显出恼怒之sè,握紧拳头,琉璃抬头看了看天sè,轻声道:“咱们走。”

  三人先是回到了药翁的木屋,祁宏等人还在找寻,琉璃派人去将祁宏等人寻回,见到楚欢安然无恙,祁宏这才如释重负。

  楚欢二人落入机关之后,祁宏和田候分成两路人马,将药谷一分为二,一队负责一边,已经是找了一天两夜。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谁也不敢多问,楚欢令众人收拾一番,也知道在药谷多留无益,当下一行人出了药谷,再不拖延,往朔泉城返回。

  途中不止一rì,回到朔泉,楚欢一行人将琉璃夫人亲自送到行辕,正准备送琉璃夫人入院,却见到行辕前一人飞奔上前来,跪倒在地,恭敬道:“卑职见过夫人!”

  琉璃旁边的田候见到那人,皱起眉头,问道:“赵权,你怎么来到西北?”

  楚欢不识得此人,但是琉璃夫人和田候却是认得,这人也是太子府上的侍卫,位居田候之下,田候是太子府侍卫统领,其下则有两名侍卫副统领,田候来到西北之后,太子府侍卫也就交给赵权统领,却不想此人竟也是来到了西北。

  赵权并无多言,从怀中取出一份封蜡的信笺呈给琉璃,解释道:“夫人,这是殿下令卑职交给夫人的急信,卑职快马加鞭送过来。”

  琉璃蹙眉道:“发生了何事?”

  “殿下说了,夫人看过信之后,一切都明白了。”赵权依然跪在地上,恭敬道。

  琉璃急忙拆开信件,楚欢倒是很自觉地与琉璃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是太子送过来的急信,楚欢虽然也很想知道所为何事,但是不好靠近观看。

  琉璃扫了几眼,秀眉紧蹙,将信笺收进衣袖中,向田候吩咐道:“田统领,你现在就让大家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回京。”

  田候一怔,随即眼中划过一抹喜sè,道:“卑职遵令。”瞥了楚欢一眼,快步往行辕过去,边走边吩咐道:“都赶快收拾一下,夫人要启程回京。”

  楚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琉璃已经转过身来,看着楚欢,轻声道:“公傅,殿下来信,我要立刻赶回京城……!”

  楚欢皱眉道:“为何这般匆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琉璃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圣上北巡,太子监国,殿下来信,让我借到信之后,急速回京。”

  楚欢诧异道:“圣上北巡?”心下有些吃惊,暗想如今东南有天门道作乱,河北有青天王起义,其他各道也都是动荡不安,作为一国之君,这种时候,更应该坐镇京城,却为何要在这敏感时候北巡。

  琉璃看出楚欢的疑惑,“我知道的也不多,殿下在信中并无多言……公傅,我……我要走了……!”最后一句话,声音轻柔,竟带着一丝惆怅。

  楚欢凝视着琉璃迷人的蓝眸,拱手道:“既然是殿下来信,夫人一路顺风……!”想到琉璃回去京城,也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她此番回京,不比从前,拥有了天网的身份,要找寻佛玉,rì后必然多是非,竟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道:“夫人回去之后,一切都要多加小心,要……要多多保重。”想不到分别竟然是如此的突然和匆忙,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琉璃瞧见众人距离有些远,身边并无他人,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这次与公傅在一起,琉璃……琉璃很开心……!”说完这句话,却是脸颊微红,却没有低下螓首,而是看着楚欢,神情温柔,国sè天香。

  楚欢心弦一动,脑中瞬间划过与琉璃在一起生死与共的画面,感慨道:“只盼夫人一切都平安,今次没能帮上夫人的忙,实在惭愧,rì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夫人……夫人不要客气。”

  琉璃嫣然一笑,千娇百媚,柔声道:“公傅rì理万机,公务繁忙,此番打搅数rì,必然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公傅去处理……咱们……咱们就此辞别!”

  “好……!”楚欢只觉得心中有些失落,有些恍惚道:“咱们……咱们就此辞别……!”

  琉璃盈盈一礼,这才往院中过去,楚欢看着那美好的背影扭动腰肢走到院门前,见到琉璃快要入院之时,忽然停了一下,只是略略几秒钟,终是没有回头,进了行辕里去。

  楚欢看着琉璃婀娜多姿的倩影消失在眼睑之内,轻叹一口气,转身上马,拍马领着祁宏等人径自回府。

  总督府前,守在府前的护卫见到楚欢一行人回来,立时有人迎上来牵住了马,更有人急忙回府去通禀,楚欢下马回到院子里,一切并无改变,口中干渴,进了大堂,立刻吩咐上茶来。

  茶水没有上来,却见到一个身影进来,楚欢抬头一看,却是裴绩,急忙起身,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裴绩神情看上去十分肃然,道:“二弟,你终于回来了,我昨rì就回城,一直等你回来……!”

  “发生了何事?”楚欢知道必然是发生了大事,否则裴绩决不至于丢下禁卫军独自回城等候自己。

  裴绩腿脚不便,坐了下去,道:“二弟可知道,京城那边发生了大事?”

  “是……圣上北巡?”楚欢立刻想到在行辕听到的消息。

  裴绩一怔,奇道:“你知道了?”

  楚欢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摇头道:“只是在行辕那边听了一句,具体发生什么,并不知晓。”

  裴绩也不多问,他很清楚,该告诉他的事情,楚欢不会隐瞒他,楚欢不说的,也就是没有必要告诉他。

  “我也是前rì才得到消息。”裴绩道:“皇帝已经准备往北疆巡视,这件事情,宫中之前就有过风声,但是一直都没有确定,就在不久前,此时才确定下来,如今正在准备皇帝北巡事宜,不出意外的话,皇帝很快就会离开启程,起驾北巡。”

  楚欢奇道:“大哥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裴绩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在京城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还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原来如此。”楚欢愈发觉得自己这个结义兄长莫测高深,“大哥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圣上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准备北巡?是了,北疆是在河西道冯元破的地面上?”

  裴绩点头道:“正是如此。二弟应该知道,冯元破在河西道大兴土木,要为皇帝修建一座所谓的仙宫。”

  楚欢想起当初在铁血园的时候,那是第一次见到冯元破,冯元破向皇帝敬献了一副美轮美奂的宫殿图,而且声称不要朝廷一文铜钱,仅以一道之力,为皇帝按照宫殿图修造一座仙宫。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不过当初那幅画的内容,楚欢至今还记得颇为清晰,只因为那幅画确实太过美轮美奂,让人震惊。

  当冯元破声称要为皇帝修造如画卷上一样的宫殿之时,当时众人便是吃惊之余带着怀疑,毕竟画卷太美,很难想象在世间可以建造那样的宫殿。

  冯元破更声称仅凭一道之力就可以兴建宫殿,这让大家更是怀疑,谁都知道,即使能够将画卷上的宫殿搬到世间,却也要花费令人吃惊的庞大钱财,冯元破自信满满,臣子们狐疑,但是皇帝显然对冯元破的豪言十分欣赏。

  朝廷免除了河西道的所有赋税,全部用于兴建宫殿群,这事情楚欢一直很清楚,不过却并没有太多去想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大哥是说,圣上北巡,与仙宫有关?”

  裴绩抚须道:“据说河西修造的仙宫,除了主殿之外,另有三十六座辅殿,三十六座辅殿围绕着主殿为中心,按照八卦方位修造,主殿已经修造完工,皇帝北巡,仙宫定然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楚欢狐疑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裴绩目光敏锐,轻声道:“恐怕是东南战事出现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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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八九章 苦恼



  古萨黑云一脸惊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没有想到楚欢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楚欢靠坐在椅子上,轻笑道:“大礼官可不要见怪,本督也是迫于无奈。大礼官说的不错,秦国和西梁确实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刀兵已息,而且打开你我两国的商贸,对彼此都有好处。”

  古萨黑云纳闷道:“既是如此,驸马……驸马为何不卖给我们盐?”

  楚欢拍了拍自己的座椅椅把,叹道:“就是因为这把椅子,大礼官,你应该不会忘记,本督现在可是西关道的总督啊。”

  “正因为驸马坐镇西关,古萨黑云这才过来恳求。”古萨黑云道:“不管怎么说,驸马毕竟也是我西梁那史部族的驸马,看在绮罗塔兰格的面子上,还请三思啊。”

  “我确实欠了绮罗很多。”楚欢肃然道:“但是你们西梁欠西关百姓更多。大礼官前来朔泉,一路上应该也看到了,许多的土地荒芜一片,百姓们都是面黄肌瘦十分孱弱,本督虽然竭力想要恢复西关往rì的繁华,却也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够完成,这一切,也都是拜你们西梁人所赠。”

  古萨黑云尴尬道:“驸马,这……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如果你我两国想要安享太平,就应该忘记过去。”

  楚欢道:“大礼官可知道这世间最难遗忘的是什么?恨比爱更能让人铭记。本督明白,你我两国打开贸易,本督知道其中的好处,可是老百姓会知道吗?特别是西关道,西关道四州之地,当初被你们西梁军占了三道有余,西关百姓死伤无数,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有亲眷死在你们的铁骑弯刀之下,如今你大礼官要本督将食盐卖给你们,不错,本督一句话,确实可以向你们提供食盐,但是大礼官可有想过后果?”

  古萨黑云嘴唇微动,眉头微紧。

  “本督好不容易才让西关的民心安定,这种时候,如果被他们本督为了银子,向你们提供食盐,你觉得老百姓会安生地不说话?”楚欢淡淡道:“你们西梁人与西北军交过手,不错,你们确实一度占了上风,但是你们也不得不承认,西北人剽悍勇武,骨子里坚韧要强,当他们知道本督向他们的仇敌提供食盐,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想着冲进我总督府,将本督生吞活剥了。”

  古萨黑云恼道:“一帮愚民而已,他们又怎知道什么是国家大事?驸马难道会被他们左右自己的决策?”

  楚欢耸了耸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是水,他们可以让本督在水上安然航行,却也能够掀起风浪,让本督粉身碎骨啊。”

  古萨黑云没有听过这个俗语,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起身来,竟是“噗通”跪倒在地,楚欢双眉一紧,忙问道:“大礼官这是什么意思?”

  “驸马,虽是困难,古萨黑云求您再三思。如今摩诃臧和古萨大妃的兵马,都是扼守要地,并不主动出击,他们是打定了注意,等着我们食盐断绝,内部出现动乱。”古萨黑云神sè凝重道:“我们为了拿下瀚海,死伤无数,瀚海却依然是在叛军手中,这样下去,摄政王……摄政王这边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出发的时候,摄政王……摄政王已经吩咐下去,连他自己的饭食,三天……三天才放一次盐……!”

  楚欢皱起眉头,怒道:“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为何不早说?”

  古萨黑云苦笑道:“摄政王吩咐下来,过来是与驸马谈判,不是乞求,所以……!”

  楚欢伸手将古萨黑云拉起来,这才问道:“也就是说,古萨大妃知道你们盐荒,所以并不与你们正面交兵,只想困死你们?”

  “那个狠毒的女人……!”虽然是出自同族,但古萨黑云与古萨大妃势同水火,他咬牙切齿道:“咱们西梁最强的是骑兵,摄政王麾下的摩诃部、那史部、青坦部都拥有众多勇敢优秀的骑兵战士,草原决战,叛军必败无疑。正因如此,他们一直没有与我们决战,而是封锁我们的资源,一开始封锁军械来源,西梁的矿石,主要产自古萨部的天狼山和藏图拉部的鹰山,这两部都已经叛变,黑水朱拉部放弃黑水,迁到了鹰山附近,与藏图拉部在鹰山布防,那里易守难攻,骑兵难以发挥威力。”

  楚欢心想这肯定是古萨大妃在背后谋划的对策。

  西梁原本有两支最强大的军队,巴白图和塔里克,小王子摩诃罗的巴白图卫队,在黑山之役几乎是全军覆没,败军大都已经被摩诃臧收复重新编制,所以西梁最强的骑兵军团,如今只剩下摩诃臧的塔里克卫队军团。

  西梁国土面积不小,分布着山脉、海域和草原,而草原则是占了主体,威震天下的西梁铁骑,主要就是依靠草原军团。

  西梁的大草原,分为三个部分,那史族的古拉沁大草原,青坦部的莽哈大草原以及摩诃部的青罗大草原。

  三大草原,一马平川,拥有着骑兵力量,而叛军所处地区,要么是山区,要么是海域,论起战斗力,与摩诃臧自然是无法相比。

  西梁的骑兵,经过西北战争,已经是得到了大大的锻炼,如果叛军正面与摩诃臧的军队决战,后果不想自知。

  如今叛军并没有与骑兵正面对决,而是充分地发挥自己本土区域的优势,无论是山区还是海域,骑兵都不能形成绝对的威胁。

  古萨黑云在楚欢的示意下才,重新坐下,苦笑道:“鹰山和天狼山封锁矿石,摄政王倒并不放在心上,我们手中并不缺乏军械,可是叛军随即封锁了盐道,那就是掐住了我们的命脉。迟延部虽然在黄金九部之中,实力并不算强,可是他们却有着我们西梁最大的海师,庞大的瀚海,就是迟延部水师的天下。”

  楚欢若有所思,问道:“罗刹海的罗刹部,应该也有水军?”

  “罗刹海是淡海,几乎不产食盐,即使勉强有一部分食盐,也不足以供应他们本部族,所以罗刹部也一直是依靠瀚海的食盐。”古萨黑云轻声道:“摄政王也曾命令罗刹部的水师出战,水陆并进,夺下瀚海,可是……罗刹部忘恩负义,不发一兵一卒,从开战至今,一直是按兵不动,我们也曾想过想打下罗刹部,然后再以罗刹部的水军去夺下瀚海,但是摄政王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楚欢“哦”了一声,古萨黑云苦笑道:“且不说罗刹部的战士本就是能征善战,而且一旦对他们动手,罗刹部必叛,到那时候,黄金九部就有五部叛乱。最为紧要的事,罗刹部处在东边的罗刹海,若是罗刹海出现变故,东边还有夷蛮人,他们一直对我们西梁虎视眈眈,只是因为罗刹部镇守着罗刹海,他们才没有机会侵入,如果罗刹海那边乱了,夷蛮人说不定就会趁虚而入,所以罗刹部也一直以此为借口,说是为了地方夷蛮人,他们不能轻易出兵。”

  楚欢微微颔首,叹道:“看来摄政王真的已经到了绝境。”

  古萨黑云再次学着中原人的礼仪向楚欢拱手道:“正是危急时刻,还请驸马出手相助。如果摄政王这边顶不住,被摩诃罗和古萨大妃取胜,他们必然会秋后算账铲除异己,那史部对摄政王最为忠诚,到时候那史部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那时候,绮罗塔兰格只怕……!”

  楚欢冷笑道:“大礼官这是威胁我?”

  古萨黑云忙道:“不敢,驸马误会了。”

  楚欢摆摆手,道:“本督是朝廷命官,公私分明,我确实担心绮罗,但是……本督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国家大事。”

  古萨黑云失望道:“驸马的意思,那是不肯售盐?”

  楚欢靠在椅子上,并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椅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古萨黑云在旁一声不敢吭。

  许久之后,楚欢才叹道:“大礼官,你说的不错,摄政王把我当做朋友,而绮罗……绮罗是我的妻子,我也不能置之不顾……!”

  古萨黑云面显喜sè,忙道:“驸马的意思是……愿意帮我们?”

  “先不要这样说。”楚欢苦恼道:“大礼官,我现在真的很为难,摄政王和绮罗有难,按照私人之情,我就算送些食盐,那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这样,必然大大伤害了西关的百姓,我是他们的父母官,不能这样做。”

  “我们可以购买。”古萨黑云道:“我们可以用数倍的价钱购买。”

  楚欢摇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金钱交易,更会让百姓心生怨恨……!”他苦笑道:“大礼官,你也是一位智者,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现在可是真的想不出好办法了。”

  “办法?”古萨黑云有些愕然。

  屋内一时寂静无比,古萨黑云若有所思,楚欢则是气定神闲,片刻之后,楚欢终于道:“摄政王大难在即,我不能坐视不顾,而且事关你们西梁数百万百姓的存亡,这……!!”顿了顿,才道:“不过要让西关的百姓接受,你们西梁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可以,只有你们付出代价,百姓们或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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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九零章 趁势欺人


  古萨黑云立刻道:“有什么条件,驸马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够做到,将会尽量满足驸马的需要。”

  楚欢笑道:“大礼官这个态度,就让事情容易解决了。”想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大礼官,银子还是不能用的,百姓们不知端底,在他们看来,一旦使用银子进行贸易,这些银子的去路,就会有问题,他们一定会觉得本督有中饱私囊之嫌。”

  古萨黑云有求于楚欢,楚欢说什么,他只能点头称是。

  楚欢微微一笑,引导道:“所以本督觉得,既要让你们能够得到食盐,又能够让西关百姓满意,最好的办法,是你们能够拿出一些东西来交换,当然,虽然咱们不用银子交易,可是你们可以拿出一些既值钱又能够让大家一目了然的货物……!”

  古萨黑云毕竟不是普通之辈,脑子还是灵活的,楚欢这般说,他立刻脱口而出:“驸马难道是要我们用战马交换?”

  楚欢神sè不变,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大礼官是说你们准备用马匹交换?这个……大礼官不愧是大礼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古萨黑云急道:“驸马,我不是……!”

  楚欢却已经打断道:“大礼官,你可是全了我忠义之心。马匹有数目,百姓可以怀疑本督将银子藏在家里,这马匹可藏不了……!”竟是拍起手来,“好主意,好主意。”随即摇头叹道:“就算是这样,本督恐怕也要担负起一些骂名,不过……摄政王当初对我还是颇有恩德,这一次本督总是要尽一些义气的。”

  古萨黑云无奈道:“驸马,这战马……哎,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战马……!”摇头叹道:“西梁建国虽然不过百年之久,但是也经过了数代圣主,第二代圣主当初就已经下过旨意,不许向中原贩进一匹战马,若是谁敢私下以战马交易,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楚欢“哦”了一声,起身来,道:“大礼官,你千里迢迢来此,路途辛苦,可是本督却不好留你在这里。我这就派人给你准备一百斤食盐,就当做是送给你的礼物,你一路顺风。”叫道:“白瞎子!”

  白瞎子在门外守候,听到楚欢声音,立刻推门而入,拱手道:“大人!”

  “准备一百斤食盐,然后派几个人护卫古萨大礼官出关。”楚欢正sè道:“务必将大礼官送出雁门关……!”回头向古萨黑云拱手道:“大礼官,本督还有公务在身,不能相送,你一路顺风。”

  古萨黑云见楚欢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变sè道:“驸马,这……这是何意?”

  “一百斤食盐,说多不多,但也是我一番心意。”楚欢微笑道:“西梁缺盐,寸盐寸金,这个礼物,大礼官应该不会推辞?”

  古萨黑云额头冒汗,着急道:“驸马,我还没有准备离开,你这……!”语气带着恳求之意,“驸马,凡事咱们好商量,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楚欢摇头道:“大礼官不觉得咱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吗?”。

  白瞎子已经知道楚欢用意,故意道:“大人,我现在就去准备,然后派几个得力的弟兄护送大礼官出关。”转身要走。

  古萨黑云抬手急道:“且慢。”无奈向楚欢道:“驸马,马匹交换,那个……也不是不可以谈的。”

  楚欢皱眉道:“贵国的圣主不是下旨不许与中原有马匹的贸易往来吗?”。

  古萨黑云勉强笑道:“中原有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那是多年前的事情,如今形势不一样,现在治理西梁的是摄政王,规矩是人定的,所以……!”

  楚欢微笑道:“原来如此。”挥挥手,白瞎子这才退下,重新带上大门,楚欢抬手客气道:“来,大礼官坐下说话。”

  等古萨黑云坐下,楚欢开门见山道:“如果大礼官没有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西梁出马匹,我这边向你们提供食盐。当然,你们不能带着马匹入关,我会在雁门关外设立一处贸易战,你们送来多少马匹,我们就会提供相应价值的食盐。”

  古萨黑云犹豫了一下,才道:“据我所知,最早的时候,西北的食盐,一斤大概在二十五文至三十文之间,不过……不过战后这边的价格就贵了许多,最高的时候,达到两百文一斤,那已经是价格最昂贵的时期。驸缕造出新盐之后,价格调了下来,在西关四州,价格统一在四十五文一斤,设在北山和天山的盐行,则是定价在七十文一斤……!”

  楚欢微笑看着古萨黑云,心里也很清楚,古萨黑云这一次既然是专门冲着食盐过来,自然会对食盐的价格进行了解。

  新盐的贸易,如今掌握在楚欢的手中,实际cāo作者是由杜辅公和琳琅打理,杜辅公负责货源,而琳琅则负责经营整个销售网络。

  市场的价格,楚欢并无过问,是由琳琅和杜辅公商议出来结果,然后禀告了楚欢一声,楚欢想也没想,就同意这样的价钱。

  见楚欢笑盈盈看着自己,古萨黑云微微坐正身子,继续道:“西北这边,以前也曾是产庐地,普通的马匹,价格是六十两至九十两之间,能够上阵的战马,价格则是在一百二十两左右,不过那时候西北有两座大马场,马匹不少,所以价格难免会低一些,现如今那些马匹的价格比起从前,只高不低。”

  楚欢点头笑道:“现在是有价无市,二百两银子,只怕都难以找到一匹好马。”

  古萨黑云见楚欢和颜悦sè,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露出笑容,点头道:“驸马所言极是。”顿了顿,小心翼翼道:“驸马也知道,咱们西梁的马匹,如果比起价钱……!”

  不等古萨黑云说完,楚欢已经道:“西梁战马天下闻名,西北马与你们西梁马相比,远远不如。一匹西梁战马,在中原地区,三百两银子都会有人抢着要。”

  古萨黑云激动起来,摆手笑道:“驸马言重了。驸马相助我西梁,我西梁当然不能以那样的价格来衡量,按照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匹算,我想并不过分。”

  楚欢笑了笑,却不说话。

  “按照其他地方的盐价,七十文一斤,如果按照三倍来算,我西梁就需要那处两百文才能买到一斤盐。”古萨黑云的算术显然很不错,“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五斤盐,一匹战马一百五十两,也就是七百五十斤……驸马,不知道我又没有算差?”

  楚欢点头笑道:“按照常理来算,并无错误。”

  古萨黑云听出楚欢话中有话,忙道:“当然,为了让西关的老百姓能够接受,我们可以出到五倍的价钱……!”想了一下,才道:“一匹战马,可以换得四百五十斤食盐。”

  楚欢却是似笑非笑看着古萨黑云,并不着急说话。

  古萨黑云看到楚欢那笑容,本来轻松的心情顿时又悬了起来,小心翼翼问道:“驸马,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这样约定,今rì我便返回西梁……唔,此番前来,摄政王派了两百名骑兵护送我前来,虽然很小心,途中却还是死了几匹马,如今还剩下不少,我们可以先交易一百匹马,那些马匹,如今就在雁门关外,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良驹,就是在我西梁,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他一脸期待看着楚欢,却见到楚欢若有所思,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道:“一匹马,四十斤,这已经是我力所能及。”

  古萨黑云一时没听明白,又或者觉得自己听差了,问道:“驸马说什么?”

  楚欢竖起四根手指头,“四十斤盐……!”随即收起三根手指,留下一根,“一匹马,这是我开出的价码,没有商量的余地。”

  古萨黑云失声道:“驸马,你这是敲诈。”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顿时大为尴尬,但是却也颇为愤慨。

  楚欢淡淡笑道:“本督先前说过,要让本督向老百姓能交代,你们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一定要达到让老百姓都说不出话的份上,本督思来想去,只有这个价码,才能让他们接受。”

  “驸马,这绝不可以。”古萨黑云语气中已经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驸马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楚欢笑道:“摄政王手握三大草原,战马如云,当初西梁十万铁骑进犯中原,据说骑兵就不少于五万……能够组成如此庞大的骑兵军团,恐怕也只有西梁有如此能耐。你们不缺战马,缺的是食盐。现在的情势,你们的战马太多,而食盐太少,我们是食盐充沛,而战马不多。可是你们缺不得食盐,我们对战马却是可有可无……大礼官,你是个睿智的人,我的意思,你是否听得明白?”

  古萨黑云恼怒道:“既是如此,也不能趁势欺人。”

  楚欢叹道:“趁势欺人的手段,出自你们西梁。你们不正是趁着风寒笑将军遇害之时,趁势欺人吗?”。摆手道:“这些话就不说了,咱们是在谈交易,如果不是看在摄政王和绮罗的情分上,这笔交易根本没有开始,本督是个讲情义的人,所以给你们这个机会,选择的权利在你们,我绝不会强迫。”

  古萨黑云霍然起身,一脸恼怒,便往门外去,楚欢笑道:“我答应送大礼官百斤食盐,绝不失言。”

  古萨黑云大踏步走向大门,行出数步,脚步越来越慢,距离大门还有三四步距离,终是停下来,一直没有回转身,许久之后,古萨黑云才苦笑道:“驸马,你的条件太苛刻,我无法做主,必须回西梁禀明摄政王,由摄政王裁决。”顿了顿,缓缓转身,盯着楚欢,“不过那一百匹马,我可以做主,驸马准备四千斤食盐,我交给你一百匹战马……不是四千斤,是四千一百斤,驸马说过,要送我一百斤。”

  楚欢长身而起,笑声爽朗:“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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