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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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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一四章 迷雾


  楚欢的佛学知识很浅,其实前世的时候,他倒也似乎听过什么八部众之说,但也仅此而已,八部众是那些神怪,他却是一无所知了。

  也正因如此,他在饭馆之时,虽然对夜叉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并不知道夜叉便是佛教的八部众之一,至若乾闼婆,他更是茫然不知。

  此时听如莲这般说,楚欢才豁然明白,也难怪夜叉声称和乾闼婆出自同源,他们同属八部众,都是属于佛教的护法天神,自然出自同源。

  猛然间想到在忠义庄的蓝衫公子,他这几年来,倒是收集了不少石头和玉牌,从刘聚光、虎纹公子、阿氏多和太原萧晨的身上,获得了四块石头,至若玉牌,除了夜叉王这一块,在蓝衫公子身上也是得到了一块,只是这些东西他都妥善收好,并没有带在身上,心里想到那蓝衫公子既然有黑玉王符,十有**也是八部众之一,当下便向如莲请教。

  黑玉王符不在身上,楚欢只能将另一块王符上面的图案描述给如莲知道,如莲听完之后,也不急着说话,她进了自己屋内,片刻之后,竟是拿着一本佛经出来,翻到一页,递给楚欢,问道:“大哥说的可是这样的图案?”

  楚欢只看了一眼,立时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

  “这是摩呼罗迦。”如莲肯定道。

  楚欢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经过如莲应证,心里却还是吃了一惊,侏儒有黑玉王符,是夜叉部的夜叉王,蓝衫公子也有王符,那么照此看来,那位蓝衫公子就是摩呼罗迦王了,同属八部众之一的首领。

  那么早在几年前,八部中的摩呼罗迦王,就已经自尽死去,加上夜叉王,八部之中,已去其二。

  这是楚欢此前从没有听过的势力,但是现如今他已经明白,自己所经历的诸多诡异之事,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躲在背后的一股庞大势力,很有可能就是大心宗,大心宗已经完全渗透到中原,隐于暗处,正在图谋不轨。

  摩呼罗迦王当初在忠义庄行刺齐王瀛仁,楚欢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太子,毕竟当时齐王前往忠义庄,是秘密行事,而且是太子的吩咐,只有太子知道他的行迹。

  只是现在看来,这中间似乎是另有玄机。

  按照黑衣神相的说法,天网有一个计划,便是以琉璃接近太子,得到太子的宠爱,然后天网在暗中扶持太子继承大统,他朝再利用太子瀛祥打开白楼的档案,从中找出龙舍利的下落。

  他们要扶持太子登基,当然要除掉的敌手,而太子的敌手,除了汉王,齐王当然也在其中。

  天网被大心宗所控制,如果这个计划是心宗佛徒指定,那么就可以理解摩呼罗迦王为何会在忠义庄行刺齐王。

  摩呼罗迦王是心宗佛徒,而且应该也是那个天网组织的成员,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除掉齐王和汉王,为此肯定也在暗中一直注意着太子的对手,齐王跟随徐从阳前往云山,很有可能就被天网的人得到了消息,他们密切注意齐王的行踪,当齐王前往忠义庄之时,他们螳螂捕蝉,跟在身后,伺机刺杀。

  楚欢脑中画面连续闪动,想要将这些片段连接起来,如莲见楚欢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说话,担心惊动了楚欢。

  药谷地下石窟之中,楚欢从黑衣神相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他一直对黑衣神相的话相信一分怀疑九分。

  黑衣神相声称,西昌王曾经信奉心宗,膜拜大孔雀明王,他是中原最早信奉心宗的佛徒之一,而且地位尊崇,因此而得到了心宗赐予的六块佛玉,借六块佛玉,可以在死后进入佛窟,但是楚欢从媚娘口中也得知,所谓的佛玉,真正的名字叫做龙舍利。

  楚欢很怀疑,那六块龙舍利,起到的作用是否真的只是能够让人进入佛窟?

  如果说六块龙舍利果真只是进入佛窟的信物,因为信物遗失,西昌遗臣找寻不到,乞求心宗相助,心宗这才派出佛徒前来帮忙,找寻龙舍利的下落,楚欢道并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毕竟龙舍利本就是属于心宗,他们找回自己的东西,无可厚非。

  楚欢就担心龙舍利根本不是什么进入佛窟的信物,这只是谎言,这背后蕴藏着更大的阴谋。

  赠送信徒佛物,楚欢倒是相信,可是他却很怀疑,赠送西昌王的龙舍利当真有那般重要,竟然要派出八部众前来找寻。

  八部众在佛教的分量,楚欢从如莲口中,已经明白,作为最强大的护法天神,如果不是极其严重的事情,心宗当然不至于派出这样分量的人,能够让八部众远来中土,找寻龙舍利,楚欢很难相信龙舍利仅仅只是一个信物,轮到八部众亲自出马,这龙舍利必然是非同小可。

  楚欢甚至怀疑,所谓八块龙舍利,根本不是赐给西昌王,西昌王虽然是中原最早信奉心宗的佛徒,而且在当时地位不低,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地方诸侯,心宗赐予一些象征性的佛物倒是很有可能,怎可能赠出需要八部众亲自出马找寻的宝物作为礼物?

  可是如果龙舍利不是心宗赠予西昌王,那么黑衣神相为何要撒谎?他声称琉璃的父亲也是天网中人,也是为了找寻龙舍利,事情当真如此?如果龙舍利并非心宗赠与西昌王的礼物,那么六块龙舍利,又是如何流失到中原,被林元庆等人得到?

  楚欢越想脑子越是糊涂,线索似乎很多,可是顺着这些线索,却又很难分析出所以然来,他就感觉自己似乎身处一团迷雾之中,依稀看到了前面的影子,可是真要仔细看,一团迷雾却将眼前的一切遮挡起来。

  如莲见楚欢一脸苦恼之色,终是轻声问道:“大哥,你……你是不是有为难的事情?”

  楚欢叹了口气,终是问道:“小妹,你有没有听说过……龙舍利?”

  “龙舍利?”如莲一怔,随即摇摇头:“我知道舍利,那是得道高僧火化肉身之后,留下的佛骨,只是并无听说过龙舍利,大哥,龙舍利是什么?”

  楚欢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龙舍利是什么。正因为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才十分苦恼。”

  “大哥,那……那我再从佛经之中找一找,看看是否有关于龙舍利的记载。”如莲忙道:“等我找到了,再告诉你。”

  楚欢微微一笑,柔声道:“不用专门去做这事,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记载,你再告诉我……!”

  ……

  ……

  北山,丹阳城。

  丹阳县县衙,如今也变成了前线指挥所,甲州一战,北山军损失惨重,数万兵马,溃散到丹阳,便是被肖焕章视为北山之宝的北山骑兵,经此一战,也是损失了上千,如今已经不足四千。

  也幸好西关军打到梁子河之后,因为梁子河被破冰,难以渡河,所以并没有打到北山境内,只是北山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其惨重,数千人因为梁子河破冰,葬身其中,除了不少生生在河中溺亡,亦有许多是互相拥挤踩踏而死,虽然大战已经过去近十日,但是梁子河依然是一片狼藉。

  只是比起北山兵败,更让肖焕章悲痛的,却是肖静笙的战死,肖静笙在退兵之中,被一支乱箭射穿脖子,当场毙命,年过半百的肖焕章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连失两子,对他的打击当然是极重,等全军退守丹阳城,肖焕章就病倒下去,连续近十日,丹阳城在罗定西的指挥下,紧急加固城防,而且肖焕章在病中连续签发了数道命令,命令青州的士绅豪族组织家丁,储备粮食,随时与挥兵南下的西关军拼死一战。

  北山兵败的消息早已经传散开去,率先出现恐慌的就是青州,而心存最大恐慌的,无疑就是青州的那些世家豪族。

  青州豪族都知道楚欢在西关施行均田令,均田令中间,其中有一步就是检地,不但要将豪族的土地清点清楚,而且私下占有的官地,也将强制回手,这自然是让青州豪族心下惊恐,家门越大,门下的土地就越多,瞒报的土地也就越多,真要是施行检地,对豪门大族的利益损失将是致命的。

  而且肖焕章亲自口述,笔吏书写,向青州十多位可以左右青州局面的豪门大族去了信函,里面当然是将楚欢一旦攻下青州的严重后果详加分析,所以整个青州在一种惊恐慌乱的气氛中,大多数豪门大族还真是按照肖焕章的吩咐,组织起家丁,随时往丹阳城增援。

  他们倒未必是真心想要支持肖焕章,可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不会因为楚欢的进犯受到打击,他们当然要以肖焕章为主心骨,抗拒楚欢,而且舆论掌握在这些世家豪族手中,纷纷宣扬楚欢的残忍可怖,向百姓宣传一旦西关军真的打到北山,必将是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整个北山道,至少是青州,人心惶惶。

  丹阳县衙大堂,几十名文武官员聚集于此,肖焕章经过这近十日的调养,虽然身体依然虚弱,却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今日召集丹阳城内的文武官员,准备商量下一步对策。

  当众官员看到虚弱的肖焕章出现时,都是面面相觑,短短十日,肖焕章竟似乎一下子有老了十几岁,削瘦虚弱,似乎一阵风吹来,便能将这干瘪的小老头儿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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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一五章 和议


  肖焕章落座之后,抬手示意众人也都坐下,这才看向罗定西,问道:“罗统制,西关那边的情况如何?”

  罗定西起身拱手道:“肖督,最近这些日子,西关军倒没有往这边过来,但是就在前天,从朔泉运来了许多的物资,不知道是些什么……!”

  “应该是粮草了。”肖焕章叹了口气,“楚欢年轻气盛,咱们输了一阵,他们士气正盛,想必是已经准备进攻我北山了。”

  “肖督,您觉得西关军会打过来?”

  “他们这几日没有动静,自然是在养精蓄锐,筹备物资。”肖焕章忽然间剧烈咳嗽起来,从袖中取出一方黑帕,捂住嘴,众人面面相觑,听肖焕章咳嗽的厉害,最为紧要的是,肖焕章看上去全没有从前的精明之态,看上去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不少人心里暗暗发愁,心想西关军随时都要打过来,作为北山总督,肖焕章看起来却并无什么斗志,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真要是打过来,咱们也未必会输给他们。”罗定西沉声道:“肖督,咱们粮草充足,而且重新集结,兵力也不输于他们,更何况咱们的骑兵虽然略有损失,却还保留下来……!”

  肖焕章已经摆手道:“你所说的都不错,可是……不能再打下去了。诸位也都看到了,我军的兵士,大都是新募之兵,先前本督还以为可堪一战,可是现在看来,终究还是西关军老练。咱们这些兵士,刚刚经过一场大败,士气已经是最低点,要想恢复斗志,不是三两个月就能恢复过来……!”无奈摇头道:“楚欢手下的那些将士,每一个都像一头狼,咱们这些兵,那就是一群羊,就算羊再多,能斗得过狼?”

  众人闻言,更是黯然,其实经过这一战,大家心里也清楚,北山军无论是单兵作战素质和经验还是团体配合,都赶不上西关军,只是肖焕章当众如此明说出来,却也可见不但是北山将士的士气低落,便是这位北山总督经过这一战,也是对西关军忌惮有加。

  罗定西叹了口气,道:“肖督,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打的问题,您刚说过,他们可能已经从后方运输粮草过来,那显然是准备要进犯我北山,我们不想打,可是他们却想打……!”

  “和谈!”肖焕章微一沉吟,终于吐出两个字。

  在座众人都是一怔。

  “肖督,您……您是说要和楚欢和谈?”罗定西愣了一下,终于问道。

  肖焕章又是一阵咳嗽,“为今之计,只能和谈。本督现在不仅仅担心西关军会进犯北山,本督最担心的,是一旦西关军打进来,朱凌岳也会趁机从西面杀过来,那时候,北山必将不保……!”他气息急促,微缓了一些,才继续道:“继续打下去,对我北山固然不利,对西关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可是……肖督,楚欢现在正处在胜势,您……您觉得他会和咱们和谈?”罗定西怀疑道:“咱们率先发难,如今兵败,楚欢会就此罢休?”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肖焕章缓缓道:“今天我们和西关是敌人,但是明天我们也可以和楚欢成为朋友……楚欢不是愚蠢的人,他应该明白,就算我们此番在甲州之战中失利,可是他真想要拿下青州甚至是北山,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罗定西微微点头,道:“肖督,如果楚欢真的愿意和我们议和,为我们休养生息争取时间,倒也不失为良策。”

  “你们是否知道,朱凌岳的弟弟,已经与西北军甘侯的妹妹成婚。”肖焕章叹道:“我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这消息封的严实,可是却已经成为了事实!”

  在座众官员,十之**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事,听得肖焕章之言,都是悚然变色。

  “肖督,朱凌岳和甘侯结亲?”有人惊呼道:“这……这可是了不得,他们都是手握重兵,此前还以为有甘侯的西北军,朱凌岳无论做什么,都要顾忌几分,可是现在两家结亲,一旦这两家联起手来,那么整个西北……!”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少人的神色已经变的凝重起来,最近这几个月,北山的注意力放在了西关这边,甚至都忽略了天山,可是今日众人骤然缓过神来,西北最大的一头老虎,是朱凌岳,曾经北山一直避免和西关发生冲突,免得天山坐收渔翁之利,可是最终在肖焕章的筹谋下,双方一度想要避免的局面却偏偏发生,一场大战下来,北山这边固然元气大伤,实际上西关那头也未必得到了什么好处,反倒是天山在暗中已经与西北军勾结在一起,如此一来,无论是北山还是西关,都已经陷入危局之中。

  此时甚至有人在心里暗暗责骂肖焕章,本来北山和西关结盟,可以大致维持西北三足鼎立的局面,可是这老家伙却精心算计,最后将自己算了进去,造成今日北山这种极度危险的局面,北山有今日,全都是拜这位看似精明实则昏聩的总督所赐。

  肖焕章叹道:“所以楚欢现在也不会很好过,我们要和谈,楚欢也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肖督,和谈之策,倒不是不能试一试。”罗定西道:“咱们和楚欢再打下去,只能便宜朱凌岳,楚欢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咱们该派谁前往西关谈判?”

  肖焕章目光转向了肖恒。

  也在这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随着肖焕章一起移到肖恒身上,肖恒在北山倒是在吏部司当差,也是北山官员,却并无实权。

  此番甲州之战,自始至终,肖恒每日里都是焦虑异常,心神不宁,总感觉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只是在外人看来,他到似乎前途无量。

  在北山众官员眼中,肖焕章两个儿子都已经亡故,肖焕章当然不会将北山控制权交到别人手中,只会从其族人之中选择才俊之士接班。

  肖族虽然是个大族,但是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却并不多,而肖恒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比起其它的同族,肖恒与肖焕章的血缘关系更为亲近,所以许多人心里都以为,如果不出意外,肖焕章很有可能会在以后栽培肖恒,将其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肖恒,与西关议和,你有何看法?”肖焕章轻声问道。

  肖恒起身来,恭敬道:“肖督运筹帷幄,一切自然听从肖督示下。不过朱凌岳既然与甘侯结亲,这种时候,我们北山与西关再打下去,确实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议和确实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你和楚欢有过几次接触,以你对楚欢的了解,觉得是否有和议的可能?”肖焕章问道。

  肖恒犹豫了一下,才小心谨慎道:“楚欢虽然年轻,但是心机深沉,很难猜透他心中所想。此人喜怒不显于色,虽说和议罢兵对双方都有好处,可是楚欢心里又是怎样一番打算,实在是很难揣摸清楚,真要知道他的想法,只能派人前往和谈,探一探楚欢的意思。”

  肖焕章点头道:“本督也是这般想,无论如何,总是要派人往朔泉去一趟,摸一摸楚欢的心思,若是楚欢心中摇摆不定,自然要尽量说服他,双方罢兵息战。”顿了顿,才道:“肖恒,朔泉那边,你最为熟悉,你之前也与西关那边多有接触,此番也只能让你再去一趟了。”

  肖恒心中苦笑,他很清楚,和议之策摆上台面,和谈的责任,自然又要落到自己的肩头。

  其实他现在也对楚欢的心思捉摸不定,西关和北山已经是兵戎相见,互为敌人,这种时候前往朔泉,实在是十分危险。

  只是肖焕章既然当众点名,自己自然不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道:“谨遵肖督之命!”

  肖焕章见肖恒答应,微松了口气,随即才向罗定西道:“静笙的棺木是否已经派人打造好?”

  “回肖督,已经打造好,大公子的遗体可以入殓,随时运回俞昌。”罗定西肃然道。

  “肖恒准备一番,这两日就动身前往朔泉吧。”肖焕章有气无力道:“本督过两日,亲自护送静笙回俞昌安葬。”郑重向罗定西道:“虽然准备与西关议和,但是对他们却不能有丝毫疏忽,要小心他们进犯,在和议没有达成之前,必须继续围绕丹阳组织防御。”

  罗定西拱手道:“卑职明白。”

  便在此时,一名兵士来报:“禀报总督大人,夫人来到丹阳,已经进了城。”

  肖焕章和肖恒几乎是同时眼角跳动,肖焕章勉强起身来,看向肖恒,“肖恒,本督身体不适,你去迎接夫人过来。”

  肖恒立时答应,神情虽然镇定,可是心中却是颇有些激动,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肖夫人,更莫说有鱼水之欢,心中实在是想念的紧,实在想不到这兵荒马乱,肖夫人竟然来到了前线。

  肖夫人乘坐马车而来,带的随从并不多,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人,等肖恒在半道上碰上,肖夫人掀开车帘子,招了招手,肖恒靠近过去,看到肖夫人美艳成熟的脸庞,心中跳动,只是边上有人,自然不敢有所越轨,拱手道:“肖督派卑职前来迎接夫人,前线兵荒马乱,夫人怎地来了这里?”

  肖夫人幽幽叹道:“听说老爷在丹阳这边大病一场,我自然是要过来照顾的,恒儿,你叔父现在情况如何?可有什么事情?”

  “夫……叔母放心……!”肖恒还是喜欢喊肖夫人“叔母”,每次以“叔母”这两个字眼称呼,都能让肖恒的内心升起一种极其刺激兴奋之感,“叔父已经可以下榻,刚才还召集众官,举行了会议……县衙那边人进人出,女眷在那边有些不方便,叔父吩咐侄儿带叔母去另一处宅子,那是本地乡绅的宅子,已经打扫干净,叔母暂时先到那里暂住,叔父回头也会过去。”

  肖夫人轻柔一笑,风情万种,轻声道:“那恒儿带路,叔母跟着恒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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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一六章 无路可走


  肖恒所说的宅子,距离丹阳县衙门其实并不远,肖夫人带来的东西也并不多,宅子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本来这处宅子一开始就是为肖焕章准备,毕竟北山和西关交锋,交战之前,谁也不知道要打多久,一旦陷入僵局,肖焕章总是要往前线来视察军情,准备一处总督大人驻歇的宅院,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肖焕章抵达之后,便即亲眼目睹了北山军的溃败,退到丹阳之后,肖焕章并没有让人将他送到宅院,而是直接入住县衙,这里是前线指挥中心,他虽然进了丹阳便一病不起,但是前线形势严峻,却也是希望随时能够掌握西关军的动静,也随时可以召来部下商议,为此住在县衙门也就会方便许多。

  肖恒亲自带着肖夫人住进了院子,正院很大,虽然比不得俞昌城总督府,但是暂时住人,却还是十分宽敞。

  进门之后,肖夫人让人将随行物品放好,便即很随意地让自己带来的两名丫鬟先退下,肖恒早就等待这时机,一等两名丫鬟退下,四下无人,跟在肖夫人身后,看着肖夫人丰腴柔美的身段儿正扭动腰肢往屋内走去,邪火上来,上前去一把从后面抱住,呼吸急促,往肖夫人那雪白的颈脖之中直拱,就像一头多日不食的公猪一时间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肖夫人扭动腰肢,娇滴滴道:“恒儿,别这样,外面还有人……别这样……!”

  肖恒双手已经攀到肖夫人胸脯处,隔着衣物拼命揉捏,喘着粗气道:“叔母,你可终于来了,你可知道侄儿有多想你……!”

  “叔母知道……你先放开……!”肖夫人扭动身体,却不防这一阵扭动,那臀儿便在肖恒跨间摩擦,肖恒本就已经是**冲心,肖夫人那圆滚滚紧绷绷的臀儿这般一摩擦,更是让他欲火高涨,一只手从肖夫人胸脯拿下来,便要撩起肖夫人裙子,肖夫人拼命扭动,好不容易挣扎开来,有些气恼道:“恒儿,你再胡来,叔母可真生气了,你怎地这般不听话,将叔母当成了什么?青楼里的婊子吗?”

  肖恒一怔,见肖夫人那张成熟美艳的迷人脸庞带着气恼之色,倒是有些心虚,极力克制欲火,“叔母,是……是侄儿不对,你……你别生气,实在是……实在是侄儿太想念叔母,才会一时冲动……!”

  肖夫人扭动之间,衣裳有些凌乱,特别是胸口被肖恒那般揉捏,起了褶子,她将衣裳整理好,又将散乱的头发整理一番,这番动作,看在肖恒眼中,亦是那般的风韵迷人,喉头动了动,肖夫人见肖恒站着一动不动,瞪了肖恒一眼,随即婉约一笑,这一笑风情万种,让人迷醉,招了招手,肖恒急忙过去,又要伸手去抱肖夫人,肖夫人却已经伸手抵在肖恒胸口,柔声道:“不要心急,叔母既然来了,那老东西又病着,总是要让你……让你占便宜的……!”

  “那叔母……!”肖恒喉头蠕动。

  肖夫人轻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叔母现在允了你,这里人进人出,我刚过来,老家伙说不定马上也要过来,心急火燎的,咱们又怎能……又怎能好好地温存?你先老实一些,回头叔母自然会好好服侍你……!”

  肖恒看着肖夫人迷人的笑容,那甜美的声音,心神皆醉,虽然克制,却还是凑上前去,在肖夫人粉润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小坏蛋……!”肖夫人吃吃一笑,扭动腰肢,走到桌边,坐了下去,肖恒见她此时一身正装,坐在桌边之时,典雅端庄,再想到这妇人在床上的风骚放浪,简直是判若两人,只是这般一比较,想到这端庄夫人在床底间的媚态,更是让男人充满了刺激感。

  “叔母,不是侄儿心急。”肖恒叹了口气,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此番北山战败,西关那边磨刀霍霍,楚欢的心思,现在谁也猜不透,说不定今天半夜他们就会杀过来。老家伙经此一战,已经被楚欢打怕,他已经准备派人和楚欢议和,刚才还在县衙内商议此事,老家伙已经下令,让我这两日就启程往朔泉去,无论成功与否,等我从朔泉回来的时候,叔母想必已经回了俞昌,那时候再想找到机会,已经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能和叔母在这里单独呆一会,侄儿才……!”

  肖夫人媚眼如丝,轻声道:“原来是这样,恒儿,那你就要动身去朔泉?”

  “老家伙害怕的紧,明天不走,后天也要去的。”肖恒苦恼道:“这一走,只怕又要很久见不到叔母……!”长叹一声,道:“也不知道这次去往朔泉,能不能活着回来。”

  “你是说楚欢会对你下毒手?”肖夫人柳眉微蹙。

  肖恒道:“说不准。虽然楚欢打了胜仗,但是北山军是趁西关军撤退的时候发起偷袭,楚欢心里一定很愤怒,说不定已经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一想到此行凶险,方才被肖夫人点燃的欲火减轻了不少,握起拳头,恨声道:“每回有了烂摊子,老家伙都是丢下给我收拾……!”

  “恒儿,他们传回消息,说静笙战死,这事儿是真的?”肖夫人四下里瞧了瞧,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问道。

  肖恒点头,声音也放低:“撤兵的时候,他被一支冷箭射穿了喉咙,当场毙命,尸首现在还停在丹阳,老家伙的意思,似乎这阵子他就要返回俞昌,带回大兄的尸体。”

  肖夫人若有所思,随即蹙眉问道:“他一开始不是准备要和楚欢联手,引朱凌岳出兵,然后两路合击朱凌岳吗?怎地却变成如此局面?”

  “叔母,这便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肖恒已经压抑了许久,现在终于来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自然是将心中之事吐露出来,“你说肖静谦死后,肖焕章心里最恨的,应该是谁?”

  “自然是朱凌岳。”肖夫人轻声道:“他自己也说过,是朱凌岳派人害死了静谦,所以他才要大动干戈,准备引蛇出洞,为静谦报仇。”

  “但是他却没有那样做。”肖恒皱眉道:“楚欢给了他机会,如果他不出兵追击撤往甲州的西关军,也就不会中了楚欢的暗算,导致一场大败,如果说他真想引蛇出洞,要施行这项计划,楚欢撤兵,已经是配合了他,可他却毁了协议,反倒是对楚欢动手。”

  肖夫人幽幽叹道:“我知道这消息,也是十分诧异,这与他此前说过的计划,完全相反。”

  “有一件事情,还没有机会向叔母提起。”肖恒神情严峻,“在年前,楚欢曾经往俞昌去了一趟,而且暗中找到了我。”

  “啊?”肖夫人花容微微变色,“他……他说什么?”

  “他说肖焕章未必是真的将朱凌岳作为敌人。”肖恒眼中显出一丝惶恐之色,“楚欢说,肖焕章有可能是装模作样,他故意装作要和西关联合,实际上是想借用我为工具,去迷惑西关,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就是为了吞并甲州,当时我并不相信,但是如今事实证明,楚欢并没有说错。”

  肖夫人轻叹道:“原来楚欢早就防备肖焕章这一手。”

  “但是楚欢说的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肖恒苦笑道:“楚欢说过,如果肖焕章真的遵守协议,双方合力引诱出天山军,那么肖焕章确实是认定肖静谦是被朱凌岳派人所害,但是如果肖焕章撕毁协议,对甲州动手,那么肖焕章很有可能已经怀疑到我!”

  肖夫人娇躯一颤,“怀疑你?怀疑……怀疑你什么?”

  “怀疑肖静谦的死与楚欢有关,也与我有关。”肖恒握起拳头,“怀疑我和楚欢已经暗中联手,肖静谦之死,是我们所为。”

  “我们?”肖夫人蹙眉道:“我们是指你和楚欢,还是另有他人?”

  肖恒知道肖夫人心中担心,轻声道:“叔母放心,肖焕章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只会怀疑我和楚欢有牵扯。”

  肖夫人微一沉吟,才轻声问道:“如果肖焕章对你起了疑心,为何没有对你下手?”

  “此战之前,是为了用我迷惑楚欢,一旦对我动手,他害怕坏了他的计划。”肖恒眼角跳动,“本来北山大败,我以为他一定会对我下手,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肖夫人迷人的眼眸子微微一转,压低声音道:“恒儿,我知道他的心思,北山失利之后,他没有对你动手,恐怕就是为了和谈。”

  “我也是这般想。”肖恒点头道:“他觉得我和楚欢有交情,危难时刻,要去谈判,也只有我最合适,所以没有急于对我下手。”

  肖夫人道:“可是……一旦等和谈之后呢?”她身体微微前倾,“他如果真的对你已经起了疑心,那么此番谈判,无论是成是败,等和谈一结束,只怕老家伙就会……!”

  “叔母说的是,如果失败,他定然会找寻借口对我下手,若是成功,我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更不会逃脱他的毒手。”肖恒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惊恐,“叔母,侄儿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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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一七章 半夜幽会


  肖夫人若有所思,秀眉紧蹙,沉默一阵,终于道:“恒儿,静笙兄弟都已经死了,老家伙后继无人,他手下那些官员,可有什么议论?”

  “议论?”肖恒苦笑道:“侄儿倒也听他们说,他们兄弟死后,肖焕章的继承人,很有可能会是我,他们不明内情,不知道肖焕章已经对我起了杀心!”

  “你是说,那些官员都觉得你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肖夫人迷人的眼眸子微微闪光。

  肖恒点点头,轻叹道:“叔母,他们便是说破天,决定权都还在肖焕章的手中,肖焕章不可能将位置传给我,反而想要取我性命。”

  肖夫人凤目之中,划过冷厉之色,伸出手,握住肖恒的手,轻声道:“恒儿,你确实没有了选择,但并非无路可走,至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啊?”肖恒急忙道:“叔母为何这样说?”

  肖夫人冷笑道:“事到如今,只怕真如楚欢所言,肖焕章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恒儿,你甘愿坐以待毙吗?”

  “侄儿当然不甘。”肖恒反握住肖夫人那柔软的手儿,“侄儿要和叔母厮守一生,怎敢愿死在肖焕章的手中?叔母,是在无路可走,不如……不如叔母随我逃离,天地之大,难道还没有咱们容身之地?”

  肖夫人妩媚一笑,勾魂夺魄,“恒儿,叔母当然愿意和你浪迹天涯,如果真要有那么一天,叔母无怨无悔,恒儿到哪里,叔母也到哪里。”顿了顿,轻笑道:“可是现如今正有一个大好机会在咱们眼前,咱们不但不必浪迹天涯,还可以让你取肖焕章而代之,恒儿,你愿不愿意?”

  “取而代之?”肖恒一怔。

  肖夫人轻声道:“既然大家都觉得你是肖焕章如今理所当然的继承人,那么……如果这时候肖焕章突然死了,你是不是可以顺利成章继承他的位置?他们本就觉得你是合理的继承人,叔母在从旁相助,你必然可以坐上北山总督的位置。”

  肖恒皱起眉头,“他虽然患病,可是看他今日身体状况,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咱们就帮帮他。”肖夫人冷声道。

  肖恒心下一惊,见得肖夫人那迷人的脸庞冷峻起来,有些惊慌道:“叔母,你是说,咱们……咱们动手弄死他?”

  “不是他死,就是你亡,恒儿,他已经准备对你下毒手,你若不动手,就只能引颈就戮,你甘愿如此?”肖夫人低声道。

  肖恒双手握起拳头来。

  不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肖焕章既然动了杀心,那么自己前程灰暗,九死一生,可是如果真的能让肖焕章死在自己的前面,自己不但可以继承北山大权,而且可以将肖夫人这位美艳熟妇占为己有,权势和美人同时到手。

  肖恒双眸闪动,片刻之后,正要说话,忽听得脚步声响,急忙松开握住肖夫人的手,便见得一人到得门外,禀道:“肖大人,总督大人让你安顿好夫人之后,即刻去县衙门,有事交代。”

  “好,我立刻过去!”

  等下人退下,肖恒皱眉道:“他恐怕是交代前去和谈的事宜,叔母,时间紧促,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恒儿,你不用急,现在你就去见他,他说什么,你都顺他的意思。”肖夫人冷笑着,随即凑到肖恒耳边,低声道:“今夜过了子时,你偷偷到院子后门,到时候我去给你开门,那时候老家伙肯定已经睡着,咱们再作商议。”

  肖恒闻着成熟夫人身上那勾人的幽香,心下一荡,轻声道:“侄儿晚上过来,只是叔母要答应侄儿,要让侄儿一亲芳泽……!”

  肖夫人眼眸勾魂,妩媚风骚,一根手指点了点肖恒鼻子,才压低声音道:“到时候我会将下人都安排出去,你尽管来,叔母……叔母到时候叔母都由你,你想玩……玩什么花样,叔母都从了你……!”

  肖恒心下大喜,离开宅子,到了县衙门,众官员都早已经散去,到了后堂肖焕章正靠坐在椅子上,一身便装,看上去苍老虚弱,心下冷笑,暗想就你这糟老头子,又有什么资格享用叔母那样的美艳夫人,可知那妇人早已经在我胯下承欢,过阵时间,不但是她完全属于我,便是你的权势,也将尽落我手,但是面上却还是表现的谦恭异常,行礼过后,肖焕章倒是十分温和,示意肖恒坐下,问道:“已经安排好夫人了?”

  “是,叔母惦记叔父的病情,所以想过来照顾,已经安排妥当。”肖恒恭敬道:“叔父,恒儿待会儿送你过去,你好好保重身体。”

  肖焕章微微一笑,随即才肃然道:“恒儿,此行朔泉,你准备怎么做?”

  “侄儿正要向叔父请教。”肖恒恭敬道。

  肖焕章微微点头,沉吟片刻,才道:“楚欢处于胜势,就算心中想和谈,但是如果没有好处,也不会轻易答应。到时候你到了朔泉,他一定会提出一些要求,这一点我已经想到,我这边,也给你一些底线,尽可能让和谈达成。”

  “请叔父示下!”肖恒急忙起身。

  肖焕章按了按手,示意肖恒坐下,这才道:“我知道楚欢对于盐道被阻,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从西关到西谷关,沿途要经过青州两个县,你可以向他说,北山愿意将这两个县割让给他,给他一条入关的道路,除此之外,我北山可以和他们签署协议,自今尔后,双方互不攻伐。”

  “割让两个县?”肖恒一怔。

  肖焕章叹道:“没有一点甜头,楚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两县割让出去,或许可以达成协议,如此一来,可以保住整个青州,如若舍不得这两个县,那么整个青州只怕都要落入楚欢之手。”又是一阵咳嗽,肖恒急忙起身,走到肖焕章身边,轻轻帮他捶背,盯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抓起茶壶,狠狠砸在上面。

  “叔父要保重身子,侄儿此番前往朔泉,必定竭尽一切努力,促成和谈。”肖恒肃然道。

  肖焕章微微点头,长叹道:“恒儿,静笙和静谦都已经遭遇不测,如今叔父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你也瞧见了,叔父已经老了,撑不了多久,可是咱们肖家不能倒,北山更不能落入别人手中,此番你前往朔泉,等你回来之后,我会召开族会,由你继承肖族家主之位……!”

  “叔父……!”肖恒立刻跪倒:“侄儿何德何能,怎敢担当如此大任?叔父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实在不行了。”肖焕章叹道,“你不用多管,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恒儿,就算他朝真的出现变故,保不住北山,但是咱们肖氏一族却还是要保下去……!”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肖恒拿过水,肖焕章饮了两口,缓和一些,这才有气无力道:“你先准备一下吧,楚欢那边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我也猜不好,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就是,只要条件不是太苛刻,一切以和议为重。”

  肖恒拱手道:“叔父放心,侄儿一定尽力而为。”

  肖恒离开县衙门,回到自己住处稍作整理,便等着夜幕降临,他既想着和美艳的叔母尽享鱼水之欢,更想着与肖夫人商议如何除掉肖焕章,夺得北山大权。

  时间流逝,他却是度日如年。

  一直等到子时时分,肖恒这才换了一身极其普通的衣裳,从后门出去,偷偷摸摸到了肖夫人所住宅院,他黄昏时分倒是得到了消息,肖焕章已经从县衙门转到了这处宅子,却也不知道如此深更半夜,老家伙是不是已经入睡。

  他到了宅子后门,并没有立刻敲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敲了敲门,连续敲了三次,听得“嘎吱”一声响,后门打开一条缝隙,一人从门缝向外看,随即门缝拉开,楚欢便看到了肖夫人那张迷人的脸,肖夫人拉开一道缝隙,肖恒闪身进门,肖夫人关上门,刚刚回身,就被肖恒一把抱住,急不可耐往她脸上亲吻。

  肖夫人气息急促,轻声道:“恒儿,别急,等……等一等,嗯,先别急,叔母……叔母带你进去……!”

  肖恒在肖夫人丰腴性感的身体上轻薄一番,这才松手,低声问道:“他已经睡了?”

  “睡下了,下人也都已经睡下,不过还有看夜的。”肖夫人牵着肖恒的手,“恒儿,你跟我来……!”

  肖恒跟着肖夫人,看着肖夫人成熟婀娜的身姿,心下痒痒,心想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尝到这美艳妇人的滋味,今夜可要好好享受。

  肖夫人牵着肖恒的手,悄无声息到了一处院子内,随即进了屋中,屋内早已经点着一盏灯火,火光跳动,四下里一片寂静。

  肖恒进了屋内,顺手关上门,又要去抱肖夫人,肖夫人却是妩媚一笑,轻声道:“莫急,我带来一套好看的衣裳,现在进去换给你看,你等一等,好不好?”她俏脸妖媚,声音酥软,肖恒嘿嘿一笑,低声问道:“衣裳?那恒儿等着,叔母穿好之后,我再进去……!”

  肖夫人双手摸着肖恒的脸,凑上去,在肖恒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才进了房内,关门之前,探头娇滴滴道:“恒儿,你可不许偷看哦?”

  肖恒被这美艳熟妇挑逗的心痒痒,在堂内等了小片刻,便听到屋内传来肖夫人那酸软的声音:“恒儿,你进来……!”

  肖恒正急不可耐,二话不说,上前推门而入,四下看了看,一时却瞧不见肖夫人身影,只当肖夫人是和自己捉迷藏,轻声叫道:“大美人,好叔母,你在哪里,侄儿今夜可要喂饱你……!”他声音嘎然而止,目光盯着地上,脸上瞬间苍白,充满了惊骇之色。

  只见到在地面上,肖焕章穿着便服躺在地上,四肢摊开,可是在他的胸口处,分明有一把匕首刺在上面,肖恒大惊失色,浑身发颤,靠近一些,见到肖焕章毫无声息,胸口到处都是鲜血,蹲下去,伸手探了探肖焕章鼻息,随即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整个人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

  肖焕章毫无气息,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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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一八章 凶案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肖恒呼吸急促,全身发软,瘫坐在地,脑中一片空白,他本以为屋中等待他的是香艳玉体,何曾想到竟然是一具死透的尸体。

  呆呆地看着肖焕章的尸体,肖恒宛若在梦中,片刻之后,他才微微动弹,靠近一些,盯着那把短刀,那短刀十分的精致,一看就是不菲之物,短刀正插在肖焕章的心脏处,肖焕章双目圆睁,到似乎是死不瞑目。

  只是看着那把短刀,肖恒却觉得异常熟悉,凑近一些,看到刀柄上的刻字,一时间魂飞魄散,他竟是发现,这把短刀,竟然是自己的随身配物。

  这把短刀本来一直是佩戴在身上,可是已经遗失很长一段时间,肖恒自己都记不清是何时遗失,更不知道遗失在何地,后来也曾找寻,终究没有找到,虽然这把刀价值不菲,但也算不得必不可少之物,肖恒也就忘记。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遗失的短刀,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杀死肖焕章的病情,一瞬间,肖恒全身骤冷,如同堕入冰窖,他此时已经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这把刀自然不能留在肖焕章的身上,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拥有这把佩刀,如果被别人看见,自己就与肖焕章的死脱不了干系。

  他虽然早就想肖焕章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此番却并非他动手,看到肖焕章的尸体,他有的只是恐惧。

  “叔母……!”肖恒猛然间想到什么,肖焕章既然被杀,却不见肖夫人的踪迹,难道肖夫人也遭遇不测?

  他猛地站起来,四下张望,低声叫道:“叔母,叔母,你在哪里?”

  目光陡然落在屋角的一面屏风处,那处颇为昏暗,有一面山水屏风阻隔,他却依稀看见,那屏风后面,似乎有一道身影。

  他靠近过去,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梦瞧见一声凄厉的尖叫:“不好了,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叫声之中,肖恒便瞧见从屏风后面猛地跑出一人来,衣裳凌乱,下面一条长裙,上面一件乳白色的肚兜,发髻凌乱,披着一件紫色绫罗,正是肖夫人。

  肖恒见肖夫人无恙,急道:“叔母不要怕,是我,我是恒儿……!”

  肖夫人却如同疯了一样,肖恒靠近,肖夫人理也不理,拼命跑出门,大声叫道:“快来人啊,老爷被杀死了,救命啊……!”

  肖恒心想叔母平日冷静异常,怎地现在却这般糊涂,肖焕章被杀,此时应该好生商量对策,怎能大呼小叫,惊动了别人,那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

  他见肖夫人冲出去,心下大急,急忙跟上,沉声道:“叔母,不要喊,不要喊,你疯了吗?”追了几步,到得门前,伸手扯住肖夫人上衣,听得“刺啦”一声响,绫罗撕裂,露出肖夫人光洁的背脊,肖恒手中握着残缺的绫罗,已经听到“砰”的一声响,院门被重重踢开,便瞧见一群人已经涌入进来,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夫人别怕,卑职在此!”正是罗定西率人冲进来。

  肖恒目瞪口呆,罗定西一群人却已经冲上前来,“呛呛呛”之声连续不觉,七八人都已经拔出刀来,刀锋指向肖恒,罗定西已经吼道:“肖大人,放下凶器,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

  “不……不是……!”肖恒脸色苍白,魂飞魄散,急忙摆手:“罗统制,不是,你误会了,不是我,肖督……啊……!”

  罗定西看起来异常冷静,“肖大人,这是肖督住的院子,你为何会在这里?为何又要手拿兵器?”

  肖恒急道:“我……那个……!”他平日里也算是伶牙俐齿,可是此刻却不知如何辩驳,看向肖夫人,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叔母,你……你告诉罗统制,叔父……叔父是被谁所害?”

  肖夫人梨花带雨,珠泪落下,她上衣碎裂,露出大片光洁细腻的肌肤,环抱双臂,掩在胸口,香躯轻颤,上前两步,悲愤看着肖恒,颤声道:“肖恒,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他不但是总督,也是你的叔父,你……你怎忍心下的了手?”

  肖夫人的话,就如同利箭一般射入肖恒心脏,他眼前一阵晕眩,如同当头雷击,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伸手扶住门框,这才稳住身体,双眸盯着肖夫人,这个让他迷恋无比的美艳熟妇,这一刻,却是让他刻骨地仇恨。

  他本身并不愚蠢,只是迷恋肖夫人,在这美艳妇人的万种风情下,色令智昏,可是这一刻,他却陡然明白了不少。

  “你这个贱人……!”肖恒心中的迷恋瞬间转化成怨毒,抬手指着肖夫人,“你这个婊子,你……你竟敢陷害我……!”

  罗定西沉声道:“肖大人,事情未明,一切都不要太冲动,肖督现在在哪里?”

  “罗统制,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这个贱妇所为……!”肖恒厉声道:“肖督之死,与我无关,我没有杀他。”

  “你放心,我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罗定西神情肃然,走近过去,“肖大人,你先带我去看肖督,我自会找人过来查明真相,如果你是被冤枉的,谁也诬陷不了你。”

  肖恒见罗定西目光坚毅,立刻道:“好,罗统制,你一定要查明真凶,还我清白……肖督的尸体,就在里面,我带你去看……!”

  他转身便要带罗定西进去,罗定西走到他身后,却猛然一拳击出,肖恒武功本就不是罗定西对手,罗定西这一下子又是从背后偷袭不备,肖恒便感觉自己的背脊似乎被铁锤重击,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前奔出几步,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挣扎转过身来,罗定西一只脚已经将肖恒手中的刀踢开,瞬间便又踩在他的胸口,长刀刀锋抵住了肖恒咽喉,冷声道:“肖恒,你好大的胆子,吃里扒外,看来肖督所言,果然不差,你早就已经和楚欢勾结在一起!”

  “罗……罗定西,你……你血口喷人……!”肖恒被罗定西踩住胸口,呼吸困难,一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两手抓住罗定西脚踝,想要摔开,只是罗定西孔武有力,那只脚就如同桩子一样钉在肖恒胸口,肖恒难以撼动分毫。

  此时已经有人找来一件外套,给肖夫人披上,肖夫人双手握住胸口衣襟,似乎害怕露出一点儿春光来,走到堂内,成熟迷人的脸庞一脸凄然,珠泪如雨,哀怨道:“肖恒,你明知老爷半夜已经睡下,却还要借故前来求见,不走正门,反要从后门而入,我只当真的有什么急事,可是……可是想不到你心存禽兽之念,竟然趁着老爷熟睡,想要……想要非礼我……!”

  肖恒双目怒凸,肖夫人迷人的脸庞在他眼里,此时宛若恶鬼,狰狞可怖。

  院中那几名武士将肖夫人的话听得明白,都是面面相觑,心想这肖恒竟然这般胆大,不过细细一想,却也并非没有可能。

  肖焕章已经是患病在身,而大家都觉得肖恒会是肖焕章的继承人,他朝便是手掌北山之权,这肖夫人虽然念过三旬,但是美艳迷人,风情万种,比起那些青涩的小姑娘,更能勾起男人的**。

  “你说等老爷走了之后,你就是北山之主,威逼我要顺从你,否则……否则他朝要让我生不如死……!”肖夫人声音发颤,悲伤欲绝,“老爷对我又再造之恩,我又怎能丢了清白,屈从于你,你要用强,却不想惊动了老爷,你……你见事败,便……便……!”说到此处,抽泣起来,并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众人却都已经知道肖夫人的意思。

  毫无疑问,肖恒自以为肖焕章命不久矣,垂涎肖夫人美色,半夜借故过来,却是要威逼肖夫人顺从,肖夫人不从,惊动了肖焕章,肖恒怕事情败露,将肖焕章杀死在此。

  肖恒此时五脏俱焚,怒声道:“贱人,荡妇,你……!”感觉喉头一紧,却是罗定西已经踩住他喉咙,便说不出话来。

  罗定西皱起眉头,向门外道:“你们先都出去,没本将吩咐,谁也不得擅自进来,此案本将亲自审理!”

  众人心中明白,这毕竟是肖家的丑事,知道的人太多当然没有什么好处,罗定西显然是想让众人避嫌,而且肖家父子全都身死,唯一的继承人肖恒是嫌疑犯,如今莫说整个丹阳,便是整个北山,罗定西的话当然是一言九鼎,由他亲自审理,倒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退了下去,带上了院门,罗定西这才伸手,一把掐住肖恒的脖子,将肖恒临空抓起,肖恒四肢乱抓,几乎要窒息,罗定西径自走进房中,肖夫人跟在后面,到了房内,罗定西用力一丢,将肖恒丢在了肖焕章的尸体边上,肖夫人进屋之后,顺手便将房门关上,拴上了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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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一九章 媾和


  肖恒重重摔落在地上,抹着脖子,一阵剧烈咳嗽之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见到罗定西已经走到肖焕章尸身边上,似乎在观察什么。

  他立时看向肖夫人,只见到肖夫人扭动腰肢,缓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斜躺在椅子上,那姿势本是极度的诱人,可是看在肖恒眼中,却是觉得说不出的厌恶,缓过气来,才道:“罗统制,你……你好生查看,一切都是那荡妇……!”

  他话声未落,罗定西一巴掌打过来,一声清脆响声,肖恒半边脸顿时便肿了,罗定西冷冷道:“说话小心点,你有什么资格侮辱她?”

  却听得一阵吃吃笑声响起,肖恒看过去,只见到肖夫人一只手背挡着红唇,正咯咯娇笑,花枝招展,那随意披着的衣裳散开,乳白色的肚兜显露在外,丰满的酥胸在肚兜之下上下颤动,波涛汹涌,令人目眩,可是肖恒此时却已经是瞳孔收缩,看了看吃吃发笑的肖夫人,再看了看冷冷盯着自己的罗定西,猛然间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这一下子用了全力,甚至比罗定西扇他的一巴掌还要重。

  肖夫人咯咯娇笑道:“哟,我的好恒儿,下手怎么这么重,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肖恒眼中满是懊恼之色,长叹一声,道:“荡妇,原来你早就和罗定西媾和在一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此时脑中一片清明,瞬间明白了一切。

  罗定西盯着肖恒的眼眸子,忽然间笑起来,道:“你肖恒也不是蠢人,只是明白的太晚了一些,肖大人,我是不是该向你道谢?”

  肖恒忽然间不知道身上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跳起,骤然向肖夫人冲了过去,肖夫人花容微微变色,罗定西却已经闪身上前,听得一阵骨骼碎裂之声响起,当肖恒再次落地之时,四肢的关节,竟然都被罗定西拗断,剧痛钻心,肖恒痛不欲生。

  罗定西冷冷一笑,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肖夫人却已经起身来,摆动腰肢,走到罗定西身旁,那丰满的臀儿一屁股坐在罗定西的大腿上,轻轻捶了捶罗定西胸口,娇嗔道:“下手怎地这般重,他终究是我的侄儿。”

  罗定西拦住肖夫人的腰,微笑道:“莫非你还眷恋和他的几度春风?”

  “哎,你这没良心的,人家将身子给他,一切都不换是为了你。”肖夫人楼主罗定西的脖子,腻声道:“你心里明白,人家心里只有你,人家喜欢你强壮的身体,喜欢你男人的气概,喜欢你对人家粗鲁时候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你,人家才不会让他碰一根手指头。”

  罗定西哈哈大笑,伸手在肖夫人的胸脯上用力揉了几把,这才看向肖恒,道:“肖恒,你能够和夫人春风几度,就算是死,也该知足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肖恒恨不得将眼前这对男女碎尸万段,只可惜他现在动不得对方分毫,反倒是对方随时可以将自己碎尸万段,“原来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一切?”肖夫人睫毛闪动,迷人的眼眸子春水汪汪,娇声道:“恒儿,你说的一切是指什么?叔母听不明白。”

  “你们是什么时候媾和在一起?”肖恒心知难以幸免,可是他若不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真是死不瞑目。

  “媾和?”肖夫人轻叹道:“这话怎地这般难听?该是你情我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整个北山道,真正称得上是男人的,只有定西一人,打从进了肖家的门,第一次见到定西,我一眼就看中了定西……!”她含情脉脉看着罗定西,“好在定西对我也有意,后来他又成了禁卫军统制,深得肖焕章信任,能够自由出入总督府,和他见面的机会,自然不少……!”

  肖恒恨恨道:“那时候,你们就准备篡夺北山大权?”

  “那倒没有!”肖夫人轻叹道:“那时候只是喜欢定西,虽然不能嫁他为妻,但是能够时常在一起,也已经心满意足。我和定西第一次在一起,那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天下还没有大乱,肖焕章也还是大秦的总督,本以为只能永远和定西在暗中相会,可是天助有情人,昏君无道,盗贼丛出,西北动荡,肖焕章想要独霸一方,从那时起,我就想着让定西取而代之,只有定西这样的男人,才有资格成就大事。”

  肖恒冷笑道:“事情当真就如此简单?”

  “哦?”肖夫人美眸流转,“那你觉得会是什么?”随即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你都是快要死的人,告诉你也没有干系,不错,一开始看上定西,只是想让定西帮我做一件事情,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定西为人……!”

  罗定西一手环着肖夫人的腰肢,一手摸着粗粗的胡须,道:“所以你一开始只是多番试探,看看我是否对你有意?你该知道,打从你进肖家大门的那一天,心中垂涎你美色的男人多如牛毛,那时候我心里便喜欢你,心里想着,只要能和你有一夕之欢,死而无憾……!”

  “你嫁到肖家之时,肖焕章当时还只是北山吏部司主事,罗定西北山禁卫军的一名卫将……!”肖恒冷笑道:“那时候你罗定西和肖焕章关系甚好,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打肖焕章老婆的主意……!”肖恒发出刺耳的笑声,“可叹肖焕章后来还提拔你为禁卫军统制,老家伙当真是瞎了眼。”

  “那倒也怪不得肖焕章。”肖夫人妩媚一笑,“肖焕章成为总督之前,我虽然心仪定西,却也并没有在一起,等到肖焕章成为总督,要任命禁卫军统制之时,是我在肖焕章耳边提到了定西,那时候肖焕章对我言听计从,而且定西和他的关系也确实很好,所以定西成为禁卫军统制,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肖恒一怔,肖焕章是七年前成为北山道总督,那时候肖夫人已经入门数年,不过老夫少妻,倒是深得肖焕章宠爱,他实在想不到,罗定西成为北山禁卫军统制,竟然有肖夫人从中起了作用。

  “定西后来知道是我在肖焕章耳边吹了风,对我自然更是不同。”肖夫人抚摸着罗定西粗犷的脸庞,“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后来我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他都是竭尽全力。”

  罗定西握着肖夫人柔软的手,“我能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能为你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定西对我一直以礼相守,我记得那天肖焕章派你护送我回娘家看一看,途中遇上大雨,没有办法,就只能在半道上歇息一宿……!”肖夫人幽幽道:“我记得你半夜到我门前,问我是不是冷,听你那般说,我心里暖暖的,等我开了门……!”她咬着丰润的嘴唇,嗔怪地盯着罗定西,“本以为你外表粗犷,却是个彬彬有礼的人,谁知道那天……你就像一头猛虎,人家被你折腾的疼了好几天……!”

  罗定西哈哈笑道:“我等了那么多年,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那天晚上你打开门,穿的那般单薄,我又怎能错过……!”

  肖恒见他二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到喉咙,又生生吞也咽了下去。

  “恒儿,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嫁给肖焕章?”肖夫人迷人的眼眸子里开始显出怨毒之色,盯着肖焕章的尸首,“本来我已经定下了亲事,对方也算是青梅竹马,那天到市集去买水粉,碰上了这个老东西,没过几天,老东西便让人过来说媒……!”

  肖恒只知道肖焕章的正室死后,没过一年多,便娶了肖夫人入门,当时都传肖夫人是当地少有的美人儿,出身也是小吏人家,至若如何结成了这门亲事,肖恒道并不知道详情,一直都以为是肖夫人的家人想要攀上肖焕章这棵大树,所以才将貌美如花的女儿嫁到了肖家。

  不过他倒是听说,肖夫人择婿的眼光很高,许多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便出阁,肖夫人却是过了二十岁的时候,还待字闺中,算是出阁极晚的,但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儿,倒不愁嫁不到一个好人家,此时听肖夫人这般说,倒是奇怪。

  “我年过双十,兀自待字闺中,许多人只以为我眼光太高,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他。”肖夫人双眸带着一丝光彩,显然是回到了往昔,“他在边关卫戍,一直没曾回来,我只能一直等着他,当他回来之后,两家立刻定下了亲事,再过两个月,我便要出阁,恰恰是在那时,碰上了肖焕章……你当然不会知道,肖焕章为了迎我入门,制造了冤案,让他生生在狱中死去……!”

  说到这里,肖夫人娇躯轻颤,眼眸中带着愤怒,又带着惊恐。

  “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肖家断子绝孙。”肖夫人冷笑道:“我嫁到肖家,一直没有生下孩子,你以为当真是老家伙没用吗?老家伙那时候每天都在折腾我,我几次怀上了他的孩子,都被我瞧瞧打掉,他是我的仇人,我怎能为他生下孽种?”

  肖恒心下一寒,看着肖夫人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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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二零章 最毒妇人心


  肖恒心中发寒,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的叔母是个端庄温柔的妇人,却想不到她的心肠却是如此歹毒,为了报仇,竟然连自己肚中的孩子也不放过。

  “难怪你一直蛊惑我,让我除掉静笙兄弟,我愚蠢地以为你是为了我的前程,原来你是想要报复肖家……!”肖恒喟然长叹,他本来无心与肖氏父子为敌,可是与肖夫人勾搭上之后,在**艳语之下,却不知不觉中成了肖夫人的工具。

  “报仇当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是要让定西掌握北山大权。”肖夫人艳丽的脸上泛着光彩,“定西要想控制北山,仅仅除掉肖焕章并不足够,必须先要断了他两个儿子的性命。肖静笙掌握财权,肖静谦手握兵权,他手中的兵马比之定西还要多,如果想要肖焕章的性命,轻而易举,他早几年就已经死了,可是除掉他之前,必须要先剪除静笙兄弟。”

  肖恒心中明白,肖夫人是肖焕章的枕边人,如果真的想要取肖焕章的性命,以这女人的心机和手段,确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肖焕章若死,对罗定西未必有什么好处,肖静谦一直想着将北山所有兵马掌握在手中,只是禁卫军一直控制在罗定西手中,难以得到,若是肖焕章毙命,肖静谦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夺了罗定西的兵权,那时候罗定西势必要直面争斗。

  罗定西虽然在禁卫军中很有威望,但是整个北山,还是肖家实力最强,罗定西一个禁卫军统制,实在难以和整个肖氏家族抗衡。

  所以肖静笙兄弟不死,肖夫人和罗定西就绝不敢对肖焕章轻易动手。

  “这样说来,那次在古水寺,楚欢和我们达成协议,你是正中下怀。”肖恒心中一片明朗,“当时我还只以为你是因为形势所迫,实际上你当时就想借着楚欢的力量,除掉静笙兄弟……亏我还以为你是在为我考虑,我实在是太愚蠢了。”他懊悔不已,死到临头,他此时反倒没有恐惧之心,有的只是深深地懊恼和愤怒。

  “不错,肖焕章也是条老狐狸,要除掉肖氏父子,定西若是轻易动作,只怕就会被老家伙看出破绽来。”肖夫人冷笑道:“老狐狸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定西十分信任,可是却也时刻提防,否则为何会将州军全都交到肖静谦手中?定西离他太近,固然有好处,可是却也有坏处,做事要十分小心,稍有疏漏,很可能就要被老狐狸看出,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为难以找到机会下手。”肖恒冷笑道:“正当你们苦等机会的时候,我却一头撞了上去,给了你们天大的机会。”

  肖夫人妩媚一笑,充满成熟女人的独特味道,轻声道:“你可还记得那方锦帕?”

  肖恒当然记得。

  那方锦帕他一年多前在总督府花园拾到,视为珍宝,日夜贴身携带,见到锦帕,就如同见到肖夫人,那方锦帕,也陪伴着肖恒渡过了几百个难免的夜晚,只是那方锦帕如今却已经落在楚欢的手中。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日肖焕章让他在府中饮酒,正是夏日之际,酒宴摆在了后花园,肖夫人当时也在场,后来肖夫人不胜酒力,提前离开,临走之际,肖恒作为晚辈,再加上心里本就一直对这位美艳的叔母心存爱慕,所以客气地送几步路,也恰巧就看到了肖夫人无意间落下了那方锦帕,他趁机捡起,上面还带着肖夫人擦拭汗水过后的香汗味道,自此便留在身边。

  肖夫人此时突然提起,肖恒心中一惊,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失声道:“难道……难道那方锦帕,也是你故意……!”

  “不错。”肖夫人妩媚笑道:“你该知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对一个女人有了心思,那么女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你每次看到我,眼睛闪动,说话也不正常,我又怎能看不出你的心思?丢下那方锦帕,我知道你一定会藏起来,而且一定会带在身边……!”

  肖恒越听越心惊,这女人洞悉人性,对自己的所思所想了若指掌,自己被她玩弄于手掌之间,却也是天经地义了。

  “男人啊……哎,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当做宝……!”肖夫人勾住罗定西的脖子,凝视着肖恒,“我虽然知道你对我起了心思,却也不能轻易让你得逞,用一方锦帕便可以拴住你的心,越是让你得不到,你的心就越会在我身上……!”

  罗定西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很是平静,只是环着肖夫人那柔软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偶尔间隔着衣物轻轻在肖夫人平坦的小腹抚动,一双眼睛却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带着戏虐之色瞧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肖恒,肖夫人说话之时,他也很安静。

  肖恒苦笑一声。

  “你等了一年多,才在古水寺……!”肖恒叹道:“这一年多来,你还故意装作不知道我的心思,每次见到我,都是嘘寒问暖,还装作关心我的亲事,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你是想让我陷入进去……!”他闭上眼睛,轻声道:“你得逞了,我确实陷了进去,这一年多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你……!”

  罗定西冷冷一笑,肖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随即娇柔一笑,“你若是不陷得太深,以你的性情,又怎会为我铤而走险?”

  “不错,一年多的苦思,让我将你刻骨铭心,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不加考虑。”肖恒淡淡道,“从古水寺回来,你就急着找我设下了圈套,知会了楚欢那边,诱使肖静谦中计,借了楚欢的手,除掉了肖静谦,这当然是你的第一步!”

  “错了,如果真要说是第一步,那真正的目标是你。”肖夫人幽幽叹道:“要找寻一个最合适的替死鬼,选来选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为此,我也等了一年多,知道你对我死心塌地,我才在古水寺成全你……也就是那一夜,第一步棋才真正成功,只是我没有想到,楚欢竟是给我送来意外之喜,他突然出现,更是让你铁了心要除掉肖家父子。”

  “楚欢如果知道他被你这女人利用,只怕也会大骂自己愚蠢。”

  “楚欢当然不会愚蠢。”肖夫人淡淡道:“其实到头来,我和他都只是多了你这个利用工具而已,他没有损失什么。”

  “不错,到头来,最大的蠢货只是我而已。”肖恒哈哈一笑,“除掉肖静谦,你接下来就要对肖静笙动手。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肖焕章为何会对西关发起进攻,他难道真的知道肖静谦的死,与楚欢有关?谋杀肖静谦,计划也算是滴水不漏,他又是如何知道?”

  “我的乖侄儿,你怎地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肖夫人轻笑道:“肖静谦被杀,一开始的时候,肖焕章也难以弄清楚到底是谁下手,他既怀疑楚欢,也怀疑朱凌岳,暗中也派人去调查……他所谓的诱敌之计,从一开始,本就是进退自如,既可以真的与楚欢联手,引出朱凌岳,也可以顺势对西关发起进攻,这本就是老狐狸情急之下想出的花招,只是该怎么发展,那就要看他查出的真相了。”

  肖恒皱起眉头。

  “肖焕章集结兵马往丹阳,这中间准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完全可以加以利用,用来调查肖静谦被杀的真相。”肖夫人靠在罗定西怀中,“只是他当然不会怀疑我,他虽然老奸巨猾,却从没有想过我会卷入其中,所以如果我告诉他,静谦之色,是你和楚欢联手而为,你说他会相信吗?”

  “什么?”肖恒全身一颤,“你……是你告诉他?”当真是匪夷所思,“你……你告诉他什么?你自己才是策划者……!”

  “我说了一些实话,也说了一些假话。”肖夫人幽幽道:“我告诉他在古水寺的时候,你想对我动手动脚……我也告诉他,那时候你喝醉了酒,酒后吐真言……!”

  肖恒怒道:“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你醉酒之后闯到我屋里,还说你瞧不上静笙兄弟,说肖家如果落在他们手中,一定会败亡,我还说你和楚欢关系不错,楚欢甚至说要助你成为北山之主。”肖夫人嘴角带着浅笑,十分动人,“我只说了这些,并没有说是你害死静谦,但是肖焕章怎么想的,你应该知道了。”顿了顿,轻笑道:“我还劝肖焕章,说这些都是你醉后胡语,做不得真,但是肖焕章想必一定当真。”说到此处,瞥了肖焕章尸首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肖恒明白过来,“原来北山和西关这一战,就是你几句话挑起来的,难怪肖焕章会计划攻打西关。”

  “男人做错了事情,就会赖到女人身上。”肖夫人轻叹道:“难道我说错了?肖静谦被害,莫非不是你和楚欢狼狈为奸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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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二四章 你三千来我一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北山和朔泉两边的使者络绎往来,极其频繁,若不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战事,会让人错以为两道亲善和睦如兄弟。

  阳春三月,西北的冬季已经过去,但是天气还兀自有些寒冷。

  入春之后,双方终于就和议达成了最后的共识,北山割让了丹阳、高陵、雁塔三县交由西关控制,此外再赔付六万石粮食。

  虽然楚欢也想多从北山捞取一些粮食,罗定西也确实想以这次机会,名为赔偿实为赞助给予楚欢一些支持,好让他抖开手脚去与朱凌岳拼杀一场,但罗定西毕竟不是冤大头,打着肖焕章的名义,能够提供五万石粮食已经是相当不错,纠结了许久,最终添加了一万石,便再也不增加一颗粮食。

  楚欢的心思,罗定西虽然不能完全摸透,但是他也很清楚,北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除非楚欢真是铁了心要打下去,否则绝不可能在这样优惠的条件下,还要兵戎相见,而且北山虽然囤积了不少的粮食,但终究不是大水打来的,罗定西也不可能将北山的资源敞开了向楚欢送过去,他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给予楚欢一定的支持,让西关和天山拼个两败俱伤,并非真的想要让楚欢强大起来,而且还要以掏空北山作为代价。

  西关方面提出至少要赔偿八万石粮食,被罗定西拒绝,双方使者往来磋商,最终以六万石的粮食达成了最终的协议。

  按照双方的协议,北山先行送出三万石粮食,这批粮食直接送到青唐城,粮食抵达之后,青唐城将会只留下少量驻军,西关军南线主力将撤往后方的甲州城,与此同时,北山军也将在西关军撤退之时,也只留下在丹阳留下少量驻军,主力后撤。

  等到双方按照约定撤军之后,剩余的三万石粮食,再行交付西关。

  至若青州割让的三县驻军,罗定西本来提出在两个月之内撤军,交由西关军控制,但是楚欢对于这条入关走廊的需求实在是太迫切,坚决要求北山三县驻军务须在一个月内全部撤离,西关将会排出少量的驻军前往接受,同时向三县派遣官员。

  由于楚欢态度坚决,罗定西最终同意,但是他当然不会在割让之地给楚欢留下什么物资,吩咐三县兵马撤走之时,能带走的财物务须带走,至若三县的大户富户,也必须迁徙到后方。

  双方虽然达成了协议,但是这些协议,自然不能以书面公布于众,道理很简单,无论是楚欢还是罗定西,在名义上也都还是大秦的臣子,并没有举旗自立,而西关道和北山道,在名义上也都还是大秦帝国的领地,罗定西割让土地,楚欢接受土地,从律法上来说,已经等同于拥兵自立,割据谋反。

  有些事情可以做的,但是却说不得。

  楚欢和罗定西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名义之上,双方达成和议的那一天,两道使者同时对外宣称,之前双方因为一场误会,兵戎相见,经过查明,杀害北山村民的凶手并非西关兵士,而是土匪乔装打扮,双方经过友好协商,化干戈为玉帛。

  同时因为北山盗贼横行,北山总督恳请西关道出兵协助平乱,将三县之地的平乱之事,交由西关道协助处理。

  为了表达对西关道的友好,同时感谢西关将士出兵剿匪,地主之谊自然是要尽到的,提供一些军粮马料,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西关道得了实惠,而且对百姓们没有丝毫损伤,自然是拿来戏谈,但是北山百姓却多少有些怨声载道,特别是三县的富贾,本来在当地作威作福,可是一纸书文下来,却要强迫迁徙本土,这对他们的损失着实不小。

  官员富贾大批迁走,留下了破落坛子丢给西关人善后,楚欢少不得要与公孙楚紧急商量,选派官员即刻去三县赴任,临行之前,楚欢再三对派赴的官员强调,到了当地,第一要务是要安定民心,要让老百姓不会因为官员的人事变动生出反感之心。

  为此,楚欢特地定下了十三条律令,严格规范西关将士和官员在北山三县的行为,楚欢也知道想要消化这三县,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除了选派一批能员干吏,也一再提起,西北民风剽悍,西关官员赴任北山,势必会引起百姓的抗拒,想要消化三县,最紧要的,便是让三县的百姓形成一种归属感。

  楚欢深知,对老百姓来说,要让他们产生归属感,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却要对症下药,黎民百姓,图的就是风调雨顺,太平无事,能吃饱吹暖,楚欢不是神仙,自然保证不了风调雨顺,但是却希望通过吃饱穿暖来让三县百姓产生归属感。

  楚欢和公孙楚选定的这些官员,其中有一部分都是随着公孙楚一起在西关施行过均田令,楚欢知道北山那边为了不至于让西关的到得太多的便宜,竟是让三县的豪门大户大肆迁徙,却不知楚欢对此正中下怀,他心知一旦在三县施行均田令,贫苦百姓必然会欢喜鼓舞,消化三县归根结底就是让三县百姓能够融入到西关的政令之中来,均田令能够取得百姓的好感,一旦实施开去,让百姓得到真正的实惠,他们必然会迅速对西关的政令产生归属感。

  本来楚欢还担心在三县施行均田令,当地的豪门世族必然会起逆反心理,甚至因此而大动干戈,但是罗定西打着自己的算盘,却是弄巧成拙,倒是帮着楚欢先行清理了三县的诸多大户,让楚欢的均田令在三县施行起来更为容易。

  三县有影响力的豪门大户迁走,虽然还有一小部分士绅留了下来,但是势力微弱,已经难成气候。

  双方一切都按照协议施行,罗定西固然不希望多生事端,楚欢这头也希望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不久之前还在沙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的双方,在协议具体落实的问题上,倒配合的十分默契。

  西关的驻军和官员进入之后,楚欢也没有放松南线的警戒,肖焕章的死讯没有公之于众,楚欢自然不清楚罗定西已经将精力放在控制北山的事物之中,心中提防着肖焕章这条老狐狸玩花样,所以轩辕胜才依然留守在甲州,但是却率先从甲州先抽调了三千兵马赶赴西线贺州增援。

  当初南线战事随时爆发,而朱凌岳按兵未动,楚欢只能先以南线为主,制定了西阻南战的战略,甲州这边,集结了将近两万兵马,实际人数也达到了一万七千兵马,如今南线战事既定,达成了速战速决的战略目的,而且双方达成了协议,自然不必继续在甲州驻守太多的兵力。

  反倒是西线的气氛日益紧张,楚欢只能从西线调兵增援贺州,贺州裴绩手下,加起来不过八千人马,其中一千五百人还在狼娃子的带领下,进驻了葫芦山,贺州的实际战力,只有六千多人,实在是太过薄弱,楚欢只能先做试探性地从甲州调出三千兵马。

  北山军虽然从丹阳撤军,但是显然也对西关心存顾忌,近三万人马大半还驻留在青州,当知道甲州调兵往越州,北山这边也立刻做出反应,手笔比楚欢更大,从近三万人马之中,直接抽调出一万人马,紧急调往北山信州玉田防线。

  楚欢担心朱凌岳的西线攻势,罗定西虽然相信朱凌岳必然会拿楚欢先开刀,但是战争之事,风云变化,他不是朱凌岳肚中的蛔虫,朱凌岳最后到底会采取何样的军事策略,他也不能打包票,说不定朱凌岳就有可能从西线先杀到北山来,而北山在玉田县一带布置防线,北山主力调到青州之后,玉田防线不到万人,而且这万人的战斗力,与西关驻守在贺州的六千人相比,无论战斗经验还是素质都是远远不如,所以对北山来说,西线的压力同样很严重。

  如今和西关息兵,楚欢率先调军而去,罗定西自然是松了口气,也立刻往玉田增兵,加强西线的防线,他想着让楚欢和朱凌岳拼个你死我活,在此之前,自然是要先保住北山为要,楚欢调兵离去,显然是已经将矛头指向朱凌岳,那么北山眼下的策略,自然是竭尽所能,守住西边的防线即可。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双方就开始进行了这种宛若游戏般的调兵行动,这边调走三千人,那边调走一万人,这边调走两千人,那边再调走五千人,等到南线这边最后只剩下六千兵马之时,北山军在青州也只留下了一万兵马,楚欢调走一万人马增援贺州,罗定西这边调走近两万人进入信州。

  轩辕胜才最终只带领着三千兵马镇守甲州,其中五百人驻守青唐县城,而另外三千人,则是驻守在青州三县。

  楚欢一面关注与北山的协议落实情况,一面却是严密主意西线朱凌岳的动静,而西线的情况,情势也确实不容乐观。

  虽然却是达成了速战速决解决南线困境的问题,避免西关陷入两面作战,但是西北形势变幻,稳住了北山这头狼,朱凌岳却又多出了如同虎一样的西北军作为盟友,实际上这样的形势,比之当初面临的天山和北山两线进攻,还要严峻得多。

  相比起北山军,甘侯麾下近四万西北军,当然更为凶悍,也更为让人恐惧。

  裴绩先后派人连续来报,朱凌岳的兵马虽然没有兵卒过境,但是已经向两道交界之地集结了兵马物资,谁都知道天山军和西北军联手之后,必定会有所行动,而朱凌岳如今倒似乎是财大气粗,他无论是在兵马数量还是在钱粮装备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向边境调兵,并没有遮遮掩掩,倒似乎是以这种方式给予西关施加压力。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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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二五章 军威


  西北甲州之战,北山和西关先战后和,此事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河西道,河西道总督冯元破虽然对此事很清楚,但是却无暇西顾。

  武平府城北二十里地,联营驻扎,连绵的营地却是飘荡着不同的旗帜,这是夷蛮十三部族的兵马,驻扎在明湖之畔,明湖是武平府城以北最大的一处淡水湖,大秦在河西总督冯元破的建议下,最终是应允了夷兵入关,十三部落,每部族出兵两千人左右,总计两万五千兵马,分成数批进入了河西境内。

  十三部族的酋长,都已经被冯元破安置在了武平府之内,冯元破很清楚,夷兵是一把双刃剑,既能伤敌,可是一不小心,也能伤了自己。

  冯元破当然不希望这把利刃伤到自己的身体,所以对这两万夷兵,也都是有着妥善的安置,除了将十三部族酋长软禁在武平府城内,作为一种控制夷兵的手段,而且已经下令,将两万夷兵分成几部,编制到河西军中。

  河西军不属于边军,与关内的军制相同,是以河西禁卫军和地方州军结合而成,河西下辖云、武、应三州之地,云州处西北侧,与安邑道接壤,应州居南,过了林谷关,便是河北境内,而北面便是武州,武平府城便座落在武州境内。

  不过由于要应付北方的夷蛮各族,所以河西三州的州军编制数量都不少,河西禁卫军加上三州州军,军力达到将近三万人。

  无论是河西禁卫军统制还是三州千户,对冯元破自然都是惟命是从,而且因为作为北方屏障的缘故,比之其他各道总督,冯元破对州军的控制也是名正言顺,三州千户,也都是冯元破一手提拔起来。

  冯元破一身甲胄,骑在骏马之上,身后跟着一群武将,除了河西禁卫军统制,三州千户也都跟在其后。

  河西禁卫军统制也姓冯,但是却并非冯元破的亲眷,五百年前算是一家人,不到三十岁年纪,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之感。

  此人十多岁的时候,就跟随着冯家父子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后来也随着冯家父子归顺了瀛元,南征北讨,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冯家父子被委派到河西镇守北方,此人也跟一直跟从效命,可说是对冯家忠心耿耿,他如今的名字叫做冯破虏,乃是冯元破之父为其取了这个名字,名义上那是要破除北方夷虏,而冯元破等其父过世之后,接替了父亲的官位,登上了河西总督之位,立马就将冯破虏提拔为河西禁卫军的统制,更是与冯破虏私下结为了义兄弟。

  冯元破坐上河西总督之位,对北方夷蛮恩威并用,分化挑拨,数次出兵漠北,冯破虏都是他手下先锋,所向披靡,杀敌无数,冯破虏的名气在秦国未必有多响亮,但是在河西甚至在漠北夷蛮诸部,那却是声名赫赫,被誉为冯元破麾下第一杀神。

  几十人的骑兵队伍,以冯元破为首,在夷蛮营地穿梭。

  冯元破治军严格,令行禁止,麾下的兵马,但凡有丝毫差错,必然受到严厉的惩处,所以河西军上下严守军规,号令严明。

  只是这夷蛮人却显然没有如此觉悟。

  夷蛮十三部族,每隔一段距离驻扎一步,绕着明湖一圈,刚刚入春,天气还十分寒冷,但是明湖之内,一大帮夷蛮兵士赤身**在湖中游弋,大呼小叫,至若营地之中,夷蛮兵三五成群,有的围城一群,喝着冯元破拨过来的美酒,大声喧哗,有的则是聚在一起,正在叫嚷着下注赌博,更有的则是赤着上身,就在营地比试摔跤。

  夷蛮十三部族的兵马,装束却也各有差异,虽然被秦国人统称为夷蛮诸部,但是诸部的风俗习惯却都有些差异,便是在发型之上,有些部落都不尽相同,有的留着长发,额头用一根皮质的带子裹在额头上,任由长发飘飘,有的虽然留着长发,却将头发编成几十个鞭子,有的干脆只在头顶处留一撮短发,四周光秃秃的。

  至若兵器,也都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但是夷蛮人的战马,却是颇为健壮。

  “冯都,这帮人真的能帮咱们打仗?”云州千户卫庵看着一片狼藉的夷蛮军营,禁不住皱起眉头来。

  河西军和夷蛮人打过太多的仗,虽然夷蛮人人高马大,凶悍残暴,但是在河西军的手下,却是败多胜少,河西军这群将领几乎都与夷蛮人有过交手,虽然承认夷蛮人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弱,但是整个军队,却是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可言,河西军上下,也都从骨子里瞧不上夷蛮兵。

  实际上这次夷兵入关,不但许多朝臣心中反对,便是在河西军内部,也都是有些不解,毕竟他们觉得这干手下败将,实在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

  “你们听着,这里有两万兵马,除了禁卫军之外,你们三州军中,各从这里挑选八千人,编入你们麾下。”冯元破缓缓道:“你们要做的,便是让他们令行禁止,不再是一盘散沙,用你们训练河西军的手段,将他们也训练成一支虎狼之师。”

  “冯都,这群人未曾开化,愚蠢的紧。”卫庵皱眉道:“只怕编到咱们军中,起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会给咱们带来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你训练不了他们?”冯元破淡淡道:“那好办,你现在交出兵权,本督可以另选别人来训练他们。”

  卫庵不敢再言。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响起,从旁涌出十几名夷蛮兵来,走路都是摇摇晃晃,酒气冲天,众人一见,便知道这帮人定然是喝醉了酒,这些人瞧见一队人马过来,竟然拦在马队前面,勾肩搭背,挤在一起,对着冯元破一干人指指点点,随即又是一阵哄笑。

  冯元破面上显出冷峻之色。

  他在河西多年,主要就是和夷蛮人接触,这帮夷蛮兵叽里呱啦满嘴夷蛮话,冯元破自然是明白他们话中意思。

  这帮夷蛮兵显然是醉了,直说河西军是一帮无能之辈,更是秦国人都是一群废物,国家内乱,需要仗着他们夷蛮人前来平乱,他们显然并不认识冯元破一干人,迷糊之下,还以为这只是一群河西普通兵士,对冯元破指指点点,说怪不得河西军需要请求夷蛮支援,如果都想冯元破这般弱不禁风,那河西军确实没有什么能耐。

  忽见得一名人高马大的夷蛮兵竟然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冯元破的衣甲,竟似乎是要将冯元破从马上拉下去,口中大呼小叫,冯元破身边几名将领也是听得懂,那夷蛮兵竟是要让冯元破脱下甲胄送给他。

  冯元破身为河西总督,甲州自然是十分精致,而夷蛮兵上下,罕有身着甲胄者,大都是以皮革为战甲,对精铁所制的甲州,自然是十分垂涎。

  那夷蛮兵用力拉扯冯元破,但是冯元破骑在马上,却如同一座山一般,夷蛮兵卯足了气力,却扯不动冯元破分毫。

  禁卫军统制冯破虏见状,眼中已经显出杀意,催马上前来,已经拔刀在手,挥刀照着那夷蛮兵头上便要砍下去。

  冯元破却已经沉声道:“不要动!”

  冯破虏一怔,大刀在空中,便不敢砍下去,冯元破却是抬起一脚,踹在那夷蛮兵胸口,那夷蛮兵惨叫一声,翻倒在地,本来其他夷蛮兵正勾肩搭背指指点点,见得同伴被一脚踹倒,顿时都大喝起来,酒意之下,纷纷拔刀,便要冲上来。

  “拿下!”冯元破沉声道。

  身后众骑一拥而上,这些人都是河西军中以一当十的勇将强兵,片刻之间,便将十几名夷蛮兵控制住,冯元破沉声道:“将图尔乞部的军团长找来!”

  夷蛮十三部族,冯元破此时巡视的是其中的图尔乞部营地,十三部族的军制各不相同,称呼杂乱,夷蛮兵入关之前,冯元破就已经下令,各部族前来中原的最高统兵将领,全都称呼为军团长。

  只是这边人还没有过去,营地已经有一队人马迅速赶来。

  冯元破今日前来夷蛮营地,算是突击检查,事先并没有向各军团长通报,但是他们来到营地的消息,自然很快就被禀报上去,图尔乞部军团长得到消息,立马带人赶过来,小杂兵未必识得冯元破,但是这位军团长却是认得,在夷蛮人眼中,冯元破与恶魔是同一个意思,对他都是心存畏惧,远远瞧见冯元破,军团长心下就有些突突,见到河西军用刀架在十几名夷蛮兵的脖子上,这军团长更是身上发寒,知道出了变故,飞马上来,翻身下马,迅速走到冯元破骏马前,按照中原礼仪,跪倒在地:“图尔乞部军团长莫伊那贺,参见总督大人!”

  冯元破手握马鞭,居高临下俯视莫伊那贺,淡淡道:“这就是你们图尔乞部训练出来的士兵?”

  莫伊那贺不明情况,硬着头皮道:“不知他们如何触怒总督大人,还请总督大人责罚!”

  “本督准备将你们图尔乞部编制到云州军,所以如何惩处,交由云州军千户处置。”冯元破淡淡道:“卫庵,你向莫伊那贺发号施令吧!”

  卫庵走到莫伊那贺面前,将众夷蛮兵触怒冯元破的原因说了一遍,随即才冷声道:“既然要编入河西军,就要受河西军的军规,河西军的军规不多,但是每一条都不允许触犯,这第一条,便是绝对服从军令,以下犯上者,杀无赦。”

  莫伊那贺额头冒汗,他曾经和河西军交过手,知道河西军比起夷蛮人来,其冷酷残暴不在之下,只能道:“是,听从命令!”

  “召集图尔乞部将士,本将要当众亲自砍了这些人的脑袋。”卫庵神情冷峻,“本将要让你们明白,在河西军中,什么叫做军规!”

  莫伊那贺也不敢求情,急忙称是,便在此时,从远处两骑飞来,众人看去,两骑片刻间便已经靠近,一人翻身下马,到得冯元破边上,凑近过去,冯元破弯着身子低头聆听,只听了两句,脸色微变,眼中显出冷厉杀意。

  “卫庵,这边交由你处置。”冯元破沉声道:“破虏,将夷兵编制进三州军,交由你和卫庵他们一起处理……!”并不多言,调转马头,向南飞驰,众将面面相觑,见冯元破如此,知道定然是发生了紧急之事。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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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二六章 好事难成


  居仙殿东殿之内,皇后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到皇帝,而且皇帝下旨,无论是皇后还是雪花娘娘,都必须留在居仙殿内,不得随意走动。

  皇后只能在居仙东殿等待,不能出东殿一步。

  已经是阳春三月,窗外的几株树枝已经偷偷冒出了芽尖儿,天气也变的稍微暖和了一些,但是东殿之内的冷清,一如既往。

  皇后其实并不如何适应北方的天气,前几日身体便微有小恙,好在有随行御医,前来为皇后诊断了一番,只说是水土不服,稍微调养一番也就可以好转,这几日皇后在殿内调养,本以为皇帝知道此事,也会前来探视一番。

  皇帝所在的居仙中殿距离皇后所在的居仙东殿并不远,只是让皇后失望的是,从她身体不适到如今,皇帝竟然没有显身。

  她实在不清楚,皇帝为何会如此冷漠,就算他真的宠爱雪花娘娘,但是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也不能说丢就丢吧。

  东殿的宫女们每日看到皇后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知道皇后来到河西之后,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有些贴身的宫女甚至担心,长此以往,皇后的身体不但不能调养好,只怕会越来越深。

  皇后每天中午都有短暂的午休时刻,要睡上大半个时辰,宫女们也都不敢打扰,但是今日皇后正在午休之时,躺在软榻上,依稀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皇后虽说每天都要午休,但是却很少真的睡着,似乎是身处河西之地的不适应,让她的感觉十分的敏锐,听得脚步声,微蹙柳眉,慵懒问道:“是谁?”

  后面并无传来声音,皇后微蹙柳眉,从软榻上转过身来,便瞧见一道身影正站在距离软榻三四步远地方,正轻抚长须,那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身体打量,看到来人,皇后先是一怔,随即眼眸中微显惊喜之色,急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上前来跪倒在地:“臣妾参见皇上……!”

  她淡妆素裹,并无化妆,披着浅白色的长纱,乌压压的秀发也只是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来,此时少了几分端庄典雅,却多了几分慵懒妖娆。

  皇帝已经露出笑容,伸手便要去扶,皇后已经向不远处的宫女责问道:“皇上驾临,为何无人通禀?”

  皇帝已经抢先道:“不怪他们,是我……是朕让她们不要惊动皇后。”向后挥手道:“你们先都退下吧,朕要和皇后说话,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要过来打扰。”

  “等一等……!”皇后见宫女们要退下,立刻叫住吩咐:“摆些瓜果点心上来……!”

  宫女们答应一声,都退下去准备,皇帝已经轻声道:“朕只是过来瞧瞧皇后,不用太烦劳,听说皇后身体有恙,朕……朕这些时日事情太多,没能过来,皇后可不要见怪。”他四下里瞧了瞧,见到无人,伸手便要过来牵住皇后的手。

  皇后却似乎没有注意,走到中间的黄梨木桌边上,拉开椅子,“皇上,您先坐下吧,臣妾知道你最近繁忙,不如臣妾陪你下棋,放松一下……!”

  “放松一下是可以的。”皇帝为难道:“只是下棋么……!”

  皇后含笑道:“皇上以前不是最喜欢和臣妾下棋吗?您可是说过,政务繁忙之时,只要和臣妾下棋,就能驱散疲劳。”

  “哦?”皇帝苦笑道:“朕这样说过啊?朕太累了,都记不得了……!”

  此刻那些宫女倒是迅速将瓜果点心摆了上来,冯元破对居仙殿这边的供应倒是十分的卖力,山珍海味珍馐美食成批成批送到仙宫,居住在仙宫的皇帝和群臣,倒是美酒佳肴不断。

  “先都退下吧。”皇帝挥手道:“朕和皇后说话,不要进来打扰!”

  众人推下去之后,皇帝才叹道:“朕今日不想下棋了,皇后,朕有些困倦,你先陪朕躺一会儿……!”起身便要往床榻那边走过去。

  皇后关切问道:“圣上是龙体不舒服吗?臣妾去请太医过来……!”

  “不用。”皇帝忙道:“朕已经宣过太医,并无什么事情,只是疲累一些,好好休息便成,皇后,先陪朕歇息片刻,朕可有好阵子没有和你躺在一起了。”他走到软榻边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向皇后招了招手,一双眼睛却在皇后的身上四处打量,瞳孔之中闪着光芒。

  皇后见皇帝下旨,轻步走过去,只是皇帝那一双眼睛在他的身上四处游动,这让皇后感觉颇有些不自在。

  虽说皇帝和皇后是夫妻,但是以前的时候,皇帝也很少用这种目光打量皇后,那目光倒似乎是饿急了的饿狼找上了鲜美的猎物,皇后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瞧皇后走近过来,皇帝已经伸手,握住了皇后一只手,皇后年过四旬,但是贵为国母,保养自然非比寻常,她本就是天生美人,稍作保养,却也是不显衰老,肌肤依然光滑,身段儿依然是柔美,却又比之年轻姑娘多了几分庄重成熟的韵味,这样的成熟贵妇,宛若熟透了的蜜桃儿,皇帝喉头蠕动,恨不得一口便将这熟透的蜜桃儿吞了下去。

  皇帝拉着皇后,便要将皇后抱入怀中,便在此时,却听得一个声音传过来道:“启禀圣上,臣有事禀报。”

  皇帝听到声音,微微一惊,竟是松了皇后的手,咳嗽两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臣轩辕绍拜见圣上。”一人从外面轻步进来,远远地跪下。

  白发如雪,长弓在背,轩辕绍单膝跪地,却是抬着头,远远瞧着皇帝。

  皇帝正襟而坐,咳嗽两声,这才抚须问道:“原来是轩辕……,唔,你有何事启奏?”

  “启禀圣上,臣是为护卫一事请奏圣上。”轩辕绍虽然单膝跪地,但是背脊却是挺直,宛若劲松,“玄真道宗和那群阴阳师的意思,天宫是修道圣地,不该存有兵器,臣调来一百名近卫军,护卫在居仙殿四周,但是因为要守仙宫的规矩,他们都是手无寸铁,臣想请圣上示下,这一百名护卫,是否能够恩准佩戴兵器?”

  “这个……!”皇帝皱眉道:“玄真道宗他们不是说不可以佩戴兵器吗?既然这里有忌讳,又是朕的道场,自然是不能佩戴兵器的。你们都是大秦最强的武士,就算赤手空拳,也没有人是你们的对手,而且仙宫之外,还有驻军,通往仙宫的各处要道都是被封锁,自然是没人能够过来。”抬手道:“此时就这般决定,不必再报,轩辕,你先下去吧,朕倦了!”

  闻着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女性特有的独特芬芳,皇后心神悸动,只盼轩辕绍早些滚蛋,不要打扰了自己的好事。

  “圣上,臣既然是护卫统领,就有责任保证圣上的安全。”轩辕绍竟似乎没有退下去的意思,“臣知道,仙宫之外的道路,都被官兵封锁,闲杂人等难以靠近仙宫。可是这仙宫还有众多的宫殿没有完工,那些宫殿也都在修建之中,人员繁杂,那是有上万人,臣担心其中会有别有居心之辈,擅自偷偷溜到这边来……所以臣以为,这边还是要加强警备,如果众护卫确实不能携带兵器,那么臣以为,还需再调遣一百人来加强居仙殿的守卫。”

  “这个……!”皇帝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道:“此事等朕考虑一番,轩辕,忠国公是大大的忠臣,他对河西的情况最为熟悉,有些事情,朕觉得还是可以多和忠国公商量,至若京城随朕而来的官员将士,切不可因为是朕身边的人,就觉得比别人高人一等,在这里决不可胡乱生事,好了,你先退下吧。”

  轩辕绍再次道:“圣上,还有一桩事情,居仙殿这边虽然有互为保护,但是朝廷的大臣们居住在其他各殿,距离此处有一段距离,距离最远的,更是有十多里路,臣不知是否应该派些护卫前往保护,以免那边有紧急状况,这边就算派人前往,一时也救援不及。”

  皇帝皱眉道:“轩辕,难道你觉得这里会有很多刺客?怎么动不动就是保护这个保护那个,朕倒以为这里太平无事,安静得很。”

  轩辕绍正色道:“臣受圣上隆恩,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圣上的安危,便是天下人都觉得太平无事,臣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懈怠。”

  “皇上,轩辕统领忠心耿耿,他这些话若如不是忠心,也不敢如此多言。”皇后柔声道:“轩辕统领既然觉得有必要增加护卫守卫,圣上不如就准了轩辕统领所请,这也都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顿了顿,蹙眉道:“前番皇上来仙宫的途中,就有刺客意图行刺,皇上,咱们不得不小心……!”

  “这个……容朕想一想,容朕想一想。”皇帝忙道。

  “对了,启禀圣上,前日的时候,周庭周纳言和几位部堂大人想要求见圣上,只是圣上前日闭关修道,臣只能让他们先回去。”轩辕绍肃然道:“不知圣上今日是否可以召见他们?臣这就派人去将他们召来,他们似乎有急事觐见……!”

  皇帝忽然起身来,皱眉道:“朕想起来了,快要过午时了,朕还要进丹,今日先不召见,改日再说吧。”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朕回头再来瞧你……!”也不理会轩辕绍,快步离开了居仙东殿,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微蹙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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