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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柔情] 【艳姬魅行极乐劫】(第一、二卷)作者:那一剑的情愁(一剑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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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南宫无心眼望地上,沉默着未作一语。头上大汗淋漓,脸上看来疲惫之极,
仿似刚和顾大先生之流的绝顶高手大战一场般,耗尽了浑身精气元神。

  安雁欣眼眸一转,旋又思及刚才被推开的一刹那,握在手中的粗热肉棒蓦然
的迅速软沓了下去,心中已然有些明白,柔声道:「你究竟怎么伤了那里,还有
方法治愈么?」

  南宫无心瞧也不瞧她,冷冷的道:「我南宫无心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这小小女
子来指手画脚,真是莫名其妙,不知自量!」他私隐骤然现与人前,不免有些恼
羞成怒。

  安雁欣却似是丝毫不以为忤,美眸深注,柔情万缕的道:「南宫长老,你无
须恼怒。其实很久以来,雁欣就已对你的英俊雄姿倾慕不已,暗中相许。只是一
直碍与彼此的身份地位,且因我一介女子之身,骤然说出此事不免为人耻笑,所
以从未曾表示过。但我情根已种,再难自拔,今日天可怜见,可怜我一片痴心,
得以和长老独处的良机,将心事表达出来。雁欣不管你有何隐疾,又或是否对雁
欣无动于衷,总之,雁欣已然将正颗心都托付给了长老,至于长老作何处置,已
非是雁欣理会的范围啦!」说罢,臻首低垂,作出一付听君处置的模样,神态楚
楚,动人已仪。

  南宫无心怔怔地望着这个和自己差了一倍年纪的娇艳女子,万难相信她竟然
早已对己芳心深许。一时之间糊涂起来,搞不清究竟是自己确有此魅呢,还是这
女子别有用心,故意说此讨好接近自己。但他的脸容却在不自觉中微微地舒展了
开来。

  安雁欣察言观色,知道他心中已动,立时打铁乘热,不给他深思的机会,否
则以此人一贯的老奸巨滑,定能窥破自己的用心。款步上前,姿势俏盈,仪态万
千,轻轻地坐在了南宫无心伸展开来的大腿之上,伸出纤手,在怔怔望着她动作
而不知所措的南宫无心的脸上抚摩着,柔情万斛,爱意昭然。

  南宫无心呆了片刻,旋即顺手搂住眼前这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子的杨柳
纤腰,默默享受着她温柔细致的服侍,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之中,良久长嘘一口气,似乎立下决心说出一切秘密,在不知觉中暗暗更改了称
呼道:「雁欣,你可知晓十三年前震惊天下,不但涉及庙堂朝野、宫廷隐私,同
时牵涉江湖恩怨家族情仇的两件大事么?」

  「你莫非是指申屠圣领导的铁官徒起义,以及南宫家族的望霞血案吗?」安
雁欣装做未曾注意到南宫无心对她称呼的改变,她言辞之间亦去除了尊敬疏远之
意,闻言略作思索,迟疑的道。

  南宫无心点点头,道:「正是这两件大事。申屠圣身为未央宫禁中侍卫首领,
却去领导刑徒闹事,此事在当时极为轰动,我虽身处同一时代,亦是殊为不解。

  后来知晓此事的人均为朝廷屠灭殆尽,如今不说也罢。而望霞血案中,我南
宫无心却是主角之一。就是在当年那使天地变色的一战之中,我为三叔千山公伤
了肾盂,缠延至今,不能全愈。「说到这里,他一片默然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震
惊之色,显然当年那一战的惨厉血腥,至今仍镌刻心底,心惊难已,提及时不能
遏制情绪的波动。

  安雁欣俏脸上现出怜惜的表情,柔声道:「雁欣曾听闻家师说及一些武林掌
故,但却语焉不详,雁欣并不韪得知事情真相。只知那是南宫家族最杰出的两代
人之间争夺家族大权的斗争,望霞山庄因此实力大损,多年来在三大世家中只能
敬陪末座而已,再不复当日威风。」说及此处,忽然惊觉失言,不禁掩住樱唇,
不好意思的瓢齿未露,浅浅一笑,旋即转移话题道:「那南宫千山既然身为叔父,
又为何会亲手重创你这侄儿呢?」

  「唉,奇宸道兄还为我兄弟保存颜面!其实,当涉及到权位势力、声威名望
之时,别说只是叔侄,纵是兄弟父子又能怎样,还不照样狠下杀手,毒辣无情。

  唉,你若熟知史例,当知我此言非虚!「安雁欣暗中冷笑不止,忖道:」你
还把我当作和你那女儿一样愚笨么?哼,人世间的斗争仇杀,说穿了还不都是围
绕一个字『权』罢了,没有人可例外。「

  南宫无心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清冷闪烁之色,润了润嘴唇,不理会她的问题,
自顾自的接下去道:「我南宫家族创立之初虽然也是一方豪强,颇孚人望,但因
受到秦汉两朝一直奉行不辍的打击宗族大姓政策的影响,受压之下发展缓慢,实
力弱小,就如当今江湖中的无数小门小派一样,挣扎求存,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
日。」

  安雁欣不由大感兴趣,眸光莹然,注视着南宫无心,似是催促他快讲下去一
般。南宫无心为她情态所动,伸出一手,在她娇艳明媚的俏脸上轻狂地抚了一把,
续道:「直至武帝之世,国势昌盛,卫青、霍去病两位大将军各统兵马,北击历
朝以来一直骚扰边境的匈奴。鏖战荒漠,煊戊当世。我南宫家族于这风云际会之
时恰巧出现了一位空前的奇材南宫随言。随言公跟随霍大将军一路凯歌,直入蛮
荒之地几近万里,终于在狼居胥山翰海沙漠大败匈奴左贤王。

  是役共俘获异族七万余人,为汉匈交战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捷,一时汉朝天威,
煊赫武功,震慑西域各个种族,再不敢对天朝不敬,纷纷上表臣服。随言公一战
成名,跟随大将军返回中原后,受到了朝廷的极力封赏,以后终于渐渐因军功一
路高升,终至前将军一职,由此奠定了我家族在朝廷的的地位。

  随言公嗜武成狂,当日机缘巧合,从左贤王手中缴获一册《天都神煞》,精
研之下发现此种武学威力绝伦,玄微奥妙,不下中原各派传世武学。大喜之下苦
究不已,终于尽获玄奥,成为当世威震天下的大高手之一,南宫家族渐渐的被人
列入了当世三大世家,比后来崛起的京都王家和巴蜀卫家历史都早。「安雁欣托
腮凝思,只顾关注着南宫无心一张一合的嘴唇,未作一言,姿态俏然,极是可爱。
南宫无心盯着她那似若朝霞般艳丽的明艳脸庞,此刻似乎正散发着勾心摄魄的诱
人魅泽,只感平生虽见多佳人,但却未尝曾见如斯丽色,一时口角讷讷,竟不能
言。

  安雁欣嫣然一笑,似若百花绽放、香满人间,直让身旁的男人看得更是目瞪
口呆,不知所措。她暗暗得意,心忖寂心师叔所传的「素女媚」奇术果然妙不可
言,连南宫无心这样功力深厚之辈都能使之在不知觉中着了道儿。

  一直在男人脸上盘旋的纤手逐渐向下活动,越过脖颈、胸膛而至小腹、下身。

  蓦然一探,在南宫无心轻微地颤栗中伸手握住了他的肉棒,入手却发觉此物
依旧死样活气的,软绵绵的不在和力,恍若一条死蛇般不见半丝生气。

  安雁欣芳眉略皱,心中怒其不争,却仍未放弃努力,另一手抓住南宫无心搂
在她柳腰处的右手,将它慢慢地拉向自己高耸丰满的胸脯。那两只乳房此刻极其
诱人,一只虽仍旧隐于薄纱之中,但轮廓外形早匀称的勾勒出来,微颤的乳肉已
是清晰可见;另一只乳峰也已大半显露出来,洁白丰腴中一点嫣红,诱人之极。

  南宫无心眼中又燃起了熊熊欲火,下身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他早年原本
不是如此没有定力的人。想当初,少年意气风发,既出身于名门南宫望族,又复
学艺于大宗沧海一派,风流才子,显贵俊彦,惊才羡艳,一时不知是多少深闺少
女、江湖女杰的梦里之人!

  他本性亦是极为好色,浪荡不羁,素来为其父不喜,和兄弟南宫绝意沉闷的
个性完全两样。他流浪黑山白水的几年间,自己都不知道曾和多少女人上过床,
总之数之不尽的艳史情缘纠缠于身,当时南宫风流的名声几乎要盖过了四大异人。

  许婉容姐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义女,实则却是他和当朝大司马许嘉的独生掌
珠一见倾情,抵死缠绵,男狂女爱,竟然相继诞下二女。后来王家次女王政君进
宫,王家逐渐得势,许嘉为王凤所诬,辅政之位被其取而代之,从此京都王家完
全掌控了朝政,富贵天下,无人可比。

  许嘉失势之后殃及其女,南宫无心不顾而去,又使尽手段勾上了王家长女—
即当朝太后元后的姐姐王君侠。后来机缘所至,许氏姐妹得以认祖归宗,但却碍
于王夫人的淫威,不敢表露姐妹俩的真实身份,因此只作了义女了事。故而许婉
容姐妹都对此事怀恨在心,对南宫家族中人全无好感。这却是为南宫无心所不知
晓的了。

  南宫无心浪子之名遍于天下,棒下无赦,不知捅穿了多少名门闺秀的处子娇
躯,也不知让几许贞洁侠女放下矜持,在他体下婉转娇啼欲仙欲死。往日的威风
怎比得如今这般的落魄,多年以来的禁欲生活,几至不知女人身体为何物了。但
体虽难用,内心淫欲仍在,因此今朝竟经受不住安雁欣这般一个小小女子的色欲
诱惑、肉身布施。若在往日,怕不早将她就地正法,操得她骨酥肉糜,从此对他
死心塌地,生死以随。

  望着安雁欣希冀他续说下去的媚人眼神,南宫无心心中暗叹一声,彻底放弃
了对眼前美色的抵抗,一手游移在纤纤柳腰上,一手抚上高耸的酥胸,一把抓住
乳肉,掐捏揉弄起来,使得浑圆球状的肉团,在指下变幻出凹陷凸起的各种形状,
极是淫糜。

    口中回忆道:「随言公有三子四女,几世传承,至我父西山公一代,共有兄
弟四人。为争夺家主之位,十多年间四兄弟明争暗斗,最后终于大打出手,其中
二人因而互斗而死。西山公本欲息事宁人,为已大伤元气的南宫世家保留最后一
丝实力,但三叔千山公锋芒毕露,暴虐成性,存心歹毒,竟巧施暗狙,斩断我父
一腿。

    从此以后在望霞山庄惟我独尊,顺生逆死,家族势力大减,傅家几次进攻,
欲将家族逼出三大家族之列而取代之,幸好没有得逞。

  我迫于形势,只得娶了王君侠为妻,依附于日渐显贵的京都王家,多年来惨
淡经营,重振声势,方回复了今日望霞山庄在天下武林的地位。「说至此处,南
宫无心重重地叹了口气,显然当年那段黯淡的日子使他铭心刻骨、痛楚难当。他
心下沉重,但手中肉感盈然,忽然以两指捏住安雁欣两只渐渐膨大硬涨的嫣红乳
头,重重地一提,几乎把整座肉山从浑圆的球形拉成了尖尖的锥形。

  在安雁欣的娇吟呼痛声和白眼相加中,南宫无心惊醒过来,恍悟眼前娇娃可
不是十三年前那出手惊天动地的南宫千山,自己怎又在她娇躯上出重手?歉然的
望了她一眼,口唇微张,欲言又止。

  毕竟以他南宫无心的身份地位,有生以来还不曾有过向人赔礼道歉的经历,
纵然是在如今这种燕宛之私的甜蜜时刻。手上的动作倏然变为轻柔,手掌轻合,
盖住整座肉团,左旋右转,按压挤推,揉弄不休,使之泛上红艳艳的颜色。

  安雁欣感受到他的款款温情,闭上美眸,似乎极为享受高耸乳肉被男人淫玩
的滋味,一脸的沉醉之色。南宫无心暗暗得意:嘿,我南宫无心当年的风流手段
还未遗忘殆尽呢。嘴角嗪出一丝笑意,又忽然转为一片黯然,沉默片刻后,沉声
道:「我兄弟俩见到父亲的惨状,当时锥心剧痛,仇恨满腹,彼不仁我不义当下
决定誓报此仇。但千山公是我南宫家族不世出的一代武学奇材,妙悟玄机,功参
造化,居然把家传的『天都神煞』练到了十八层,那可是我南宫一家除太祖随言
公外前无古人的境界啊,别说以我兄弟当时的功力,纵然是在如今,也万万不是
千山公的对手。唉,千山公本是我家族最有希望晋身当今绝世高手之列、与四大
异人比肩之人,却被我和绝意二人硬生生的毁了,唉!」

  他连连叹气,对当年之事显得后悔不迭。安雁欣纤指在他下身探索,樱唇轻
启,嗔道:「父仇不共戴天,你又何需懊悔当日之举呢?」

  南宫无心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喟然道:「人不到一定年纪是不会成熟的。你
有此想法,就和当日我兄弟二人一样,年少气盛,目光狭隘,只是专注于一己恩
怨,却无视家族的整个大局。」

  见安雁欣不服气的撅起了嘴,姿态俏然,不由心动不已,当下不欲再和她争
论,干咳一声,续道:「当时兄弟二人秘密聚会,计议之下决定不可力敌便以智
取。绝意假装爱上了嫂嫂君侠,暗中私通,却被我发觉,兄弟二人立时反面成仇,
大打出手。绝意于是假意投诚,一段时日后终于取得了千山公的信任,渐渐委以
重任,得到一部分家族的大权,暗中控制了一些隶属于家族的帮派势力。

  机会终于来了,阳朔三年,申屠圣集聚一批铁官徒起事,缚县长吏,攻燔官
寺,朝廷注意力遂被完全吸引过去,再无余力管制郡国的宗族大姓门中之事。

  我暗中或以利诱、或以力屈,奔波江湖几年,招合了依附于南宫世家的各门
各教、各山各寨,共计五十多个,趁着三叔无备之际杀入了望霞山庄。经过一番
拼死血杀,我们渐渐的占了上风,控制了山庄的大部。

  但此时千山公终于醒觉,从闭关参修『天都神煞』的密室中出来,立时扭转
了不利局面。我属下的帮会首领不但很多战死,且人心浮动,眼看落败在即,绝
意在此关键时刻突然反戈一击,千山公毫无防备,当即受到重创。但百足之虫死
而不僵,我和绝意不敢大意,两人联手,在十余个帮派首领的助战之下,将千山
公重重的围困了起来。

  但千山公眼见逃生无望,起了拼死之心,临危一击下势若狂雷,天地色变,
无人可以阻挡,相信纵使四大异人来临怕亦要避其锋芒。在此时刻,我忽然发现
三叔此击完全奔着绝意而去,想是恨极了他的背叛,临死亦要拉他下水。

  我当时无从多想,西山公就我和绝意两个儿子,绝意百般隐忍,曲意奉承伤
父仇人,所受的委屈在我这个兄长百倍以上,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丧身眼前而
不顾?「

  安雁欣凝耳倾听,随着南宫无心的述说而玉容变化,或喜或忧,表情丰富。

  听至此处忍不住插口问道:「你就是为了救你兄弟而遭到南宫千山的毒手,
落下这种伤势的吗?」一边说着,玉手一边在他软沓的肉棒上轻轻地一捏。

  南宫无心脸色一黯,旋即转为赫红色,显然误会了安雁欣之意,认为她是在
取笑他的无用。安雁欣玲珑剔透,立时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急忙表白道:「雁
欣不是认为你的作为不对,反是大仁大义的豪杰所为,值得敬佩!」说着,手中
动作变化,纤长的食中二指夹住肉棒顶端的龟头,拇指细长的指甲在马眼处轻柔
来回搔动,偶尔还试探着略略刺入其中。

  南宫无心近乎呻吟般的长呼一口气,在安雁欣言语行动的双重作为下,脸容
稍霁,横了她一眼,接下去道:「千山公拼尽全身神功的一击何等厉害,我当时
立即晕迷过去、不醒人事。

  后来才发觉三叔举世无双的『天都神煞』霸烈厉横的真气侵入体内,无论有
任何方法都驱之不离,渐渐灼伤肾盂,从此极难再行人伦之事!「提到这个十多
年来日日夜夜啃噬心灵的隐疾,南宫无心不禁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狰容尽露。

  安雁欣心中一凛,恍悟他适才为何会勃而不起、起又不坚、坚不持久,双指
用力,恨恨地一夹手中的肉棒,忖道:他若一直现在这般模样,纵是本人对我千
般上心万般有意,亦是有心无力。若果如此,我岂非是完全白费心机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摇头,芳心为难之极。南宫无心却不曾注意到她的玉
容变化和曲折心事,沉浸在回忆中道:「扫清了障碍后,我父西山公一系的人马
重新抵掌了家族的大权,我兄弟二人雄心勃勃,意欲整合家族势力,横扫武林,
重振声威,登上三大家族之首。

  我因看到王家以一女政君而家门富贵,一门五侯,显赫当世,无人可比,所
以决定效法王凤当日所为,行使美人之计。恰好当时淳于长将婉容姐妹送达望霞
山庄,我见到姐姐年龄正好,而且姿色俏艳,国色天香,不下于旧时西施,直有
倾城之貌,是以将她送入了未央宫,成为成帝的妃子。后来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久即已贵为婕妤,且陛下日益宠信,眼看距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

  不料就在此时机大好之际,我和绝意二人却又因谁执家主之位而起了争执,
心生隔阂,手足情深不复当初,南宫世家刚获新生,眼看却又要陷入了一场内乱。「

  他显然因和安雁欣的亲密接触而将她当作了自己人,又或多年来一直孤寂难
言,此刻竟然尽情地宣泄积压于胸的心事,把南宫世家的隐秘之事一件件的都吐
露了出来,让安雁欣心内大喜,暗中大呼不失所望。

  南宫无心一手揉弄着身上女子的乳峰肉山,另一手从柳腰处渐渐转移阵地,
来至了安雁欣滑腻隆挺的圆臀处,忽然大力地拍了一掌,立时可见薄纱掩映下的
白臀上显出了条条红痕,诱人之极。

  安雁欣骤遭侵袭,忍不住娇躯颤抖,口中痛呼出声。南宫无心却不理会她的
反应,自顾自的道:「因我身有隐伤,极难人道,夫人王君侠独守空闺,空虚无
奈下竟然引诱绝意上床,被我当场抓住。淫妇竟然振振有辞,而绝意亦无丝毫愧
色,原来当日为骗取三叔信任所定之计,二人竟然假戏真做,真的有了私情。我
有苦难言,大受打击,加上不忍见到家族重蹈覆辙,又陷入父辈那一代的四崩五
裂之局,心灰之下重返师门,多年来索居剑宗,再未曾踏入望霞山庄半步。

  其实我亦不是有意和顾长风过不去,家族多年的争权夺利还不够么,何需把
剑宗这清净之地搞得乌烟瘴气呢!但顾长风此人委实令人讨厌,虚伪做作,心计
深沉,时时要搞些阴谋出来,极力安插亲信,妄图将剑宗变为他医家一门的天下。

  哼,我看不顺眼,偏和他过不去,他亦无奈我何,哈哈,此事真令人爽快啊!「

  安雁欣这才明白南宫无心和顾大先生两人为何总是过不去的原因,竟然只是
一场义气之事吗?她不由糊涂起来,看着言罢一阵豪放的大笑、似乎颇为惬意的
南宫无心,再弄不清这个她自以为已经全然控制在手的男人的心事。

  安雁欣在南宫无心目光紧盯之下,不敢露出丝毫心意,反而显得极为同情,
伸手按在在自己臀部活动的大手上,安慰道:「想不到你夫人和二弟竟是如此之
人,完全不顾夫妻兄弟之情!」忽然话题一转,似乎极为好奇地问道:「那静竹
姐姐呢,是否你夫人亲生?」

  南宫无心闻得女儿之名,阴狠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温柔之色,点头道:「是的。

  当年我未受伤之时,和君侠恩爱异常,成婚半年即已有了静竹。这孩子从小
即温柔敦厚,聪慧伶俐,虽有些多愁善感,却极为缠粘我这父亲,我向来就钟爱
异常。「说到此处,忽转厉声道:」此番她受到这般委屈,我若不为她讨回一个
公道,真是枉为人父啦!奈何现下没有余暇理会此事,只能留待日后再作处置。

  哼,婉容竟敢不顾姐妹之情,暗夺乃姐之爱,实是胆大妄为,若不重惩,我
南宫世家的家规岂不荡然无存!「正自因怜惜爱女而怒火勃发,兀自发狠之际,
安雁欣突然惊喜地娇声唤道:」你看,你看,它有反应啦!「

  南宫无心闻言一怔,旋即马上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下身竟然在不知觉中坚
挺了起来,一棒冲天,硬韧有加,在安雁欣温热的柔软手掌中抖颤弹跳,极是威
风。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南宫无心心中惊诧的瞬间,肉棒又迅速地软化了下去,
直如先前那般死蛇模样一般无异。

  望着安雁欣从炽热希冀的眼神转为满是失望和惊疑之情,南宫无心亦感殊为
不解,沉思适才的情形,猛然间浮起一念,忖道:「我下身之伤乃是『天都神煞』
造成。因当年功力不及三叔深厚,而且同源异流,以致神煞以霸烈称最天下的阳
刚之气滞留肾盂,百般驱化不得。从刚才情状看来,莫非是因我心中存有暴虐残
狠之念,以烈制阳,引动神煞,那股异气竟灌流下体,充填徘徊进退不得而使之
硬挺吗?若是果真如此,我伤势岂非尚有恢复之日,且能因祸得福,从此百战不
疲坚不下垂么!」

  想到此处不禁大喜若狂,只要可以让委软多年的下身重振雄风,就让他拿一
切去交换亦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更别说还有可能大胜往日呢!

  南宫无心自从离开望霞山庄,七年来一直索居沧海剑宗,因心中存了彼处失
意此处获得之念,意欲在别处重展大计,不让兄弟专美于前,是以一直积极布置
安插心腹亲信,和同具野心的顾大先生明争暗斗,一决雌雄,此外便潜心武学,
参悟天地之秘。

  想沧海剑宗集三教九流于一堂,奇材异能之士比比皆是,几百年的经营,几
乎汇聚了各派武学的十之五六,藏剑楼收藏之丰于当今之世号称第一,纵然是与
长安长乐宫里的皇家禁中武库相比,怕亦是不遑多让。

  南宫无心长年处此环境,撷取便利,耳濡目染,涉猎百家学识技艺,修为日
渐广博,比之昔年大是不同,再不是那个只念着怎样与美女上床的南宫风流。所
以此刻潜心思索下,灵机萌动,恍然明悟了困扰自身多年的顽疾。

  他虽然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毕竟这只是一己之思,尚未得到验证,
贸然表明后如果无效,岂非又要让安雁欣这女子暗中耻笑么!

  他抚在安雁欣隆臀上的手渐渐用力,夹起一块丰腴柔软的白肉,使劲地挤捏
起来,脑中却尽想着往年血杀江湖、搏命黄沙的惨厉情景,心里渐渐地充满了一
股暴虐之气。

  安雁欣见他忽然目光转冷,面容凄厉,一时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
露了马脚,让他知道了自己接近他的不良用心,臀部虽然越来越痛,却隐忍不感
言语,依旧笑颜若花,暗中思索着对策。

  南宫无心不敢分心去关注自己下身是否有所变化,只是想着一件令己终生难
忘的残暴之事:十三年前自己密谋反攻望霞山庄时,属下的洛郢帮主田终术因帮
下一女弟子与儒家名士夏侯胜相恋,被他抓住处以帮规,首先令数十人轮奸一日
夜,后来又斩去她一双脚掌,再以铁剑钉双掌于木桩,割舌、剜眼、削鼻,一边
乳房被削去一半,另一只则被锈针刺满,涂蜂蜜于下阴,引动无数蚁虫爬行其间,
最后置于路侧,为饥民所烹食。

  田终术狂暴狠毒的叫嚣声似乎此刻又在耳旁响起,挥刀猛剁女人的四肢时鲜
血溅面、凄厉血腥的脸容又现眼前,南宫无心此时不但再感受不到当年的作呕之
念,反而一阵阵的兴奋,似乎自己变成了田终术,而那哀号翻滚的女子变成了腿
上的安雁欣,随心所欲地尽情折磨着她。

  安雁欣见男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狂暴,心中不安之念渐起,突然南宫无心骤
然狠命地在她酥乳和高臀处抓挤,再忍耐不住痛呼出声。一阵挣扎,意欲摆脱南
宫无心的魔爪。

  感受到手中女子的动作,南宫无心蓦然从空想中惊醒过来,见到娇颜失色的
佳人不由大感怜惜,慰声道:「我刚才想起一事,和我这伤势有关!一时入神,
竟然弄痛你了吗?真是对不住!」轻声细语,好言安慰,其深情处完全不似个名
望尊崇、辈分极高的一代大豪。

  安雁欣欲语无言,只是以幽怨的眼神怨恚地深深注视着他,南宫无心大感不
忍,正欲再柔声道歉,忽然神色一动,转首朝紧闭的门户望去。

  安雁欣稍稍落后一步察觉异样,但亦是紧随其后,俏目闪光地扭转臻首。南
宫无心不由心中一动:这小妮子的修为竟然这般深厚,耳目聪慧处不于我数十年
的火候呢!奇宸道兄身兼阴阳和道家两门绝学,果然大有门道,往日我倒是小觑
了他哪!

  他正以眼角余光瞥着安雁欣之际,门外传来淳于长的声音,道:「主上,辰
光已然不早,再不起程,今晚怕赶不到山脚的落扬集啦!」

  房中二人闻得此言,齐齐转目看望窗外,这才发觉经过刚才的一番纠缠,门
外早已阳光普照,晨际的浓雾渐渐被驱散,天地间呈现一片清朗的景色。

  安雁欣立时从南宫无心身上轻盈地跃起,双手掠了掠鬓发,巧笑盈盈地立在
一旁,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南宫无心。

  南宫无心报以一笑,亦随即站起身来,朝门外扬声道:「知道了,我正和安
姑娘商议静竹之事呢!马上就来,你先去吧。」

  安雁欣怨恚地望着他,嗔道:「好不容易雁欣才含羞忍辱向你表白心意,本
指望从今以后你我比效鸳鸯再不分离,哪知你却毫无心肝,丝毫不体谅雁欣的心
意,马上又要舍雁欣而去!究竟是何等重大事情,你竟然不顾多年恩怨,亦不理
会雁欣的情爱,这般匆忙的回望霞山庄啊?」

  南宫无心静静地听完她这番如泣如述的言辞,轻轻抚摩她哀怨欲绝的清秀脸
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亦是被逼无奈呢。南山豪杰安硼宗趁此风云乱世
之际,集聚一帮饥民、刑徒和绿林中的不法之徒,起事叛乱。因南山乃是京都门
户,事涉社稷安危,长安的那批达官贵人恐慌已极,此时天下叛乱多如蚁数,汉
室已无余力自己清剿这家门口的危机,于是派出特使赶赴冀洲,要求我南宫家族
出兵摆平此事。

  但安硼宗一代枭雄,早为今日之事作出完全准备,多年来沟通郡国,交结豪
杰,势力遍于天下,不同于苏令、樊并等流寇之身,岂是易与之辈!

  他打出为民请命的旗号,我南宫家若是带头清剿,虽则有朝廷皓命,名正言
顺,但必然与天下豪杰结下仇怨,于我家族发展大计大是不利,非智者所为。

  且当今朝政腐败,民不聊生,成帝已然尽失人心天命,文武盛世在不可见,
眼看覆亡在即。我南宫家族岂能再为其卖命!

  绝意对此复杂局势不敢自作主张,便想到了我这多年未曾谋面的兄长,日前
传书过来求我看在同是南宫一脉的面上,值此家族兴亡的重大关头,不念往日旧
恶,立即返家商议。还说届时若我有意,他情愿让出家主之位呢!「安雁欣心下
震惊,既喜父亲苦心经营多年今日果然得到群雄的拥戴,又复为他身受各方势力
压迫的境地而担心,接口道:」那你真的就忘得了你二弟对你的不义之为吗,回
去后你怎么面对旧日妻子、今朝弟媳的王君侠啊?「

  南宫无心被说到了痛楚,一时哑口无言,长叹一口气,坚决的道:「家族大
计面前,个人恩怨情愁又算得什么!」

  安雁欣闻言亦是一阵哑然,想不到南宫无心表面看来是个狠辣无情之人,却
实是多情多义的性格,竟把家族看得如此之重,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虽然南宫
无心有心不与南山为敌,但防患于未然,谁知到在这乱世之中,以后会有什么变
数呢!她是绝对不能让实力庞大的南宫世家,在这个关键时刻作出不利于父亲的
决定的。

  只看巴蜀郡的郑躬在卫家的暗中支持之下,如今已几乎控制了整个郡国,三
大家族的实力威势可见一斑。南宫家族虽然经受多年内斗而大伤元气,实力威望
均不及煊赫庙堂的京都王家,以及独霸郡国的巴蜀卫家,但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
息,如今虽然锋芒不露,但潜势力隐然又成规模,任谁都不敢小觑于它!

  既然不便明言劝阻南宫无心插手南山之事,安雁欣当下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随同南宫无心回返望霞山庄,竭尽全力去阻止南宫家族形成和父亲正面为敌的态
势。

  她当下使尽浑身解数,极尽魅惑娇婉之能事,软语相求南宫无心携她一同起
程。当然表面上的理由还是片刻也舍不得和南宫无心这新觅的心上情郎别离,同
时还可帮助搜寻南宫静竹的踪迹。

  南宫无心人近中年,分外吃不住她这一套小儿女的撒娇痴缠的手段,或许深
心处亦极为迷恋这具人间至美的诱人胴体,以及她动人心魄的媚艳风情,略作考
虑下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着她快快收拾一些路途所需的衣物,随后悄悄赶至
凌云峰下的落鹰峡与己会合。

  在安雁欣大喜的连声答应声中,南宫无心在她粉颊之上拧了一把,微笑着走
了出去。

  望着他消失门后的雄壮背影,安雁欣露出得意之极的娇笑,迅速取出纸笔,
画了条龙舞云天的形象,小心安置在隐秘之处。

  这是她安家独特的联络方式。安硼宗早已在剑宗第三四代弟子中布下了连她
也不知晓准确数目和身份的眼线,作为和女儿联系的途径。

  终南山脉向以秀丽明艳称绝天下,山势连亘,峰峦起伏,林深树高。山峰耸
峙而不险峻,峰峦叠嶂,连绵不断。

  时而流泉倒挂,岩石玲珑,人行其间,不觉山行之累。偶有蔽不见日的丛林,
里面却是自成世界,竟然毫无潮湿腐朽的积味,野草没径,闲花处处,时而麋鹿
逐奔其间,鸣禽宛转于林梢,令人流连而乐,忘却尘世的喧嚣,产生出一种遗世
独立的感觉。

  南宫无心一行五人纵骑绝尘,跃马疾驰于凌云峰通向山脚落扬集的青石道上。

  这条全由齐整的青色碎岩铺就的山道宽约三丈,依循山势而建,蜿蜒缠绕,
九曲十弯,难见尽头。

  此路虽然不是什么显大的浩繁的工程,但凭沧海剑宗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
有此作为。百年前宣帝之世时,因感于崇儒之策推行过激,虽然得到了士族阶层
的的鼎力支持,然而同时也得罪了历史可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源远流长的各家
奇材异能之士,显然对刘家的一统江山十分的不利,为收豪杰之心,乃派发民力
于短短三月间就修筑起了这么一条在险峻山势中硬生生开辟出来的山道,从终南
山脚直达最高峰——沧海剑宗所在的凌云峰。

  此举果然大收成效,那些桀骜不逊、素来恣意妄为的俊杰异士对朝廷恶感大
减,虽不至于由此而顺服于汉室的统治,但反抗活动却大大的减少了。沧海剑宗
更是感恩图报,尽心劳力地为刘家江山暗中扫清各种障碍。例如阳朔年间的起事
的申屠圣,便被沧海剑宗宗主、四大异人之一的的程守虚大宗师所降伏,造福苍
生,消弭了一场祸乱。

  安雁欣驰马落在一行人的最后面,美眸流转,肆意浏览着风丽秀绝的奇山异
水、沟壑怪石。她此刻看来轻松已极,挥马扬鞭,指点山水,垂扬的黑发衬着洁
白飘飞的白色罗裙,姿态飘然欲仙。

  南宫无心虽然疾驰在前,但却不时的向后面投来一个关切的目光,安雁欣总
是报之以嫣然一笑,媚眼频传,宛若真的情深似海一般。

  其实她此刻心中极为焦灼,临行前明明留下暗记,到现在将近过了大半日,
怎还不见父亲踪影啊?若是等到这一行人过了落扬集,马上就可驰出南山范围,
路途逐渐平坦,那时父亲纵欲追赶怕亦来不及啦。

  难道是传信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么?不会吧,虽然自己并不清楚哪些人是安家
的眼线,但从以往来看,这些人办事极为稳妥,从不曾误事过。这次该不会是个
例外吧?

  正自沉吟焦虑之际,道侧一丛浓密的枝林忽然传来一阵吟哦声:「虽有形而
不彰,徒有能而不陈。何穷达之易感,信美恶之难分。时悠悠而荡荡,将遂屈而
不伸。天道微哉,吁嗟阔兮!人理显然,相倾夺兮。我之心矣,哲已能忖。我之
言矣,哲已能选!」

  此人吟颂的是当朝盛行的词赋《悲士不遇赋》,言辞激越,悲壮慷慨,哦声
跌宕,将未遇明主、抱负难施的愤懑之气尽皆表露了出来,回荡于群峰山谷,听
来极居气势。

  这一行人除了安雁欣,南宫无心外,还有他的长随淳于长,以及两个弟子。

  他们对安雁欣的骤然加入似乎毫无准备,不时拿眼偷瞄这剑宗里出名美貌却
甚少接触的美艳女子。几人似乎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瞧出了师傅和安雁欣的关系
大不简单,常常地互相暗中使个眼色。安雁欣心中尴尬,却也无可奈何。此刻骤
然听到这阵吟哦声,不由大喜,悬挂着的一颗芳心终于有了着落,当下抬眼望向
那处密林。

  南宫无心似乎心情沉重,一个劲地低头猛赶,蓦然闻到异声,知道此人实为
冲己而来。否则荒郊野岭的,天色又已入暮,哪还有人有此雅兴在此吟弄风月?

  当下勒马停住,扬声道:「何方高人,在此等待我等,不知有何见教?」

  随着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声,林荫深处蓦然转出一条人影来。这是一个豹头
环眼的彪形大汉,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满布的落腮胡子
给他平添了许多威风;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的眼睛。

  左眼之上赫然带着个黑色眼罩,此人竟然是个独眼龙!但他另一只眼神光炯
炯,精芒闪烁,令人不可逼视,加上两道浓眉异样的粗长,看来英武不凡,丝毫
不比正常之人逊色。

  南宫无心一见此人立即眉头紧锁,脸露奇色,诧异的道:「安硼宗!」

  只见那人仰天一阵大笑,豪气冲天地道:「南宫兄何故此时才至,害得安某
人好等?」

  安硼宗眼光淡淡地扫过安雁欣惊喜之色一现即隐的脸庞,宛似一个毫不相干
之人,丝毫不动声色,朝着飞身下马的南宫无心抱拳道:「南宫兄,自从长安一
别,你我十多年来就再也未曾谋面!今日道左相逢,见兄风采依然,安某人实是
喜慰之极!」

  南宫无心冷冷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容,面无表情的道:「你我未必有那般
交情吧?而且你能忘得了那夺爱之恨吗?」

  安硼宗独眼中光华大盛,却是满不在乎的道:「昔日少年情怀,血气方刚,
如今安某人也已年过半百,那等情情爱爱之事早不萦于怀,想兄亦是何等心胸宽
阔之人,亦能不再见怪小弟当年的冒犯之举吧?哈哈!」

  南宫无心闻言终于不再板着面容,脸露微笑道:「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正
是你我如今写照!哈哈,安兄既能忘却天大委屈,我南宫无心怎还好意思再耿耿
于怀呢!」

  安雁欣在一旁静静听着,眼光不住在二人身上流转,忖道:「听他们说来,
父亲和南宫无心当年在长安有过一段情爱纠纷,且是南宫无心夺得美人归,不知
究竟是何等美貌佳人,竟能使如这两人一般的英雄豪杰之士同时倾心,互相成仇?」

  南宫无心看着隐约掩在暮色中的远山群峰,嘿然道:「安兄如今贵人事忙,
怎还有空闲专门在此等候我这闲云野鹤,不知究竟有何要事?且请直说!」

  安硼宗假装听不懂他言中的讽刺之意,谦卑地道:「南宫兄身为沧海剑宗的
长老,名尊天下,何人不敬,安某人一介山野匹夫,怎比得上南宫兄的声势,目
前虽略微有些作为,还要请南宫兄多多关照呢!」

  见南宫无心渐露不耐之色,当下亦不再遮掩,话锋一转道:「我有一件关于
南宫家族命运的大事需要密告南宫兄,不知南宫兄可有兴趣觅地与安某人一述离
情?」

  南宫无心闻言愕了一愕,转头扫视了身周四人一眼,沉吟片刻,见安硼宗笑
吟吟地一付气定神闲、不愁他不答应的表情,不由好奇心起,忖道:「我倒要看
看你有何手段,嘿嘿!」

  当下无言地朝安硼宗略一点头,安硼宗心下大喜,脸上却纹丝不动的微微颔
首,一眼不看疑虑不安、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安雁欣,转身向来时的密林处
投去,青影一闪即逝,迅若鬼魅,似乎当地根本不曾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一般。

  南宫无心暗暗点头,心道这安硼宗确有几分本事,难怪可把偌大的一个汉室
江山闹得鸡犬不宁,再非是自己印象中那个长安城中鼠鸣偷盗的无赖小贼。他朝
淳于长吩咐道:「我去看看此人有何鬼门道,你们在此歇息等候,待我归来!」

  一个叫柳风的弟子不安的唤道:「师傅,当心安硼宗不安好心,布下陷阱暗
害师傅!」

  南宫无心摇摇头道:「安硼宗能创下今日这等局面,非是使这等下作手段之
人可办到的,且我亦不是省油的灯,当今之世能够神鬼不知暗算我的人怕不超过
二三人而已,你等无须担心。」

  言罢,朝安雁欣打了个着她安心的眼色,向众人微一摆手,腾身掠起,以丝
毫不亚于安硼宗的迅捷身法穿入密林,瞬间隐去身形。

  安雁欣朝适才安硼宗站立之处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长长地嘘了口
气,念道:「但愿父亲大人此番能够劝服南宫无心,使南宫世家置身事外,不理
南山之事。但南宫无心见事极有主见,怕不会轻易为人所动哪!」

  心念电转,但来来去去的全是父亲英姿雄发、悲情豪壮的气概,一时不由痴
了。淳于长走至她身侧,微微探身道:「安小姐,请下马歇息一会吧,主上怕一
时半会回不来。」

  安雁欣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此人一贯待人冷漠,似乎世间一切丝毫不能引起
他的注意,这会儿怎么这般主动和自己近乎呢,莫非他知晓了自己在南宫无心心
中的地位,有意讨好吗?但他看来不是这样的人啊!一时之间不由对这冷漠异常
的男子大感兴趣,芳心决定一定要探出他的底细。

  「南宫兄对当今局势有何看法,不知可否见告小弟,以使开阔眼界呢?」安
硼宗席地而坐,脸向距离五丈许的南宫无心问道。

  南宫无心微一沉吟,断然道:「我身在沧海剑宗,就如离开尘世之人一般,
早已远离庙堂社稷之事,安兄闻及此事不是问道于盲么,哈哈,可笑之极!」

  安硼宗不已为忤,反而一阵附和的大笑,在南宫无心有些怒意的目光注视之
下方才顿止,耸肩道:「南宫兄何以竟出此言?想南宫兄不但身为朝廷在江湖草
莽中的代理者——沧海剑宗里执掌日常事物的长老会一员,而且又是三大世家之
一冀洲南宫的家主南宫绝意的亲生兄长,若说能逃开世事的纷扰,怕谁都难以相
信吧!哈哈,此番南宫兄急返望霞山庄,不就是应兄弟的邀请返回冀洲处理家族
事务吗?」说罢,又是一阵豪放的大笑,声动山林,惊起大片宿禽,一时鸟鸣虫
叫,好不热闹。

  南宫无心心头大震,自己此趟行踪甚是隐秘,纵是剑宗中人,除长老会外知
者亦是不多。安硼宗竟然能得悉一切,他果真有如此神通吗?看来自己一直小看
了此人啊!

  当下亦不否认,奇道:「我家族大事当然需我在场,纵使我再无欲无求,也
不能置家族利益于不顾吧?只是奇怪的是安兄从何渠道竟能得知小弟的行踪,令
人殊为不解?」

  安硼宗只作未曾听到一般,显然不欲不再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沉吟片刻,
忽然道:「当今陛下即位以来二十余年,灾异群起,交错为象,多于春秋所书。

  内则为深宫后庭,有骄臣悍妾,醇酒狂悖卒起之败。北宫苑囿街巷之中,臣
妾之家之处有徽舒、崔杼之乱。外则为诸夏下土,将有樊并、苏令、郑恭等奋臂
之祸!大汉二百余年的江山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日暮穷途,南宫兄还不醒悟,莫
非欲以家族为这支离破碎的刘家朝廷陪葬吗?「

  南宫无心不有勃然大怒,喝道:「我南宫家乃世袭的朝廷重臣,安兄竟敢在
我面前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莫非自恃武力,看准了南宫某人不能把你怎样吗?

  嘿嘿!安兄也太小看我南宫无心啦!「他看上去声色俱厉,其实颇多羞恼之
意。成帝喜好文辞,溺于宴乐,沉湎酒色,虽则善修仪容,升车正位,尊严若神,
极具天子派头,其实却懦弱不堪,当不得大事,以致朝政尽为母后一家所把持,
刘氏宗姓几乎成了王家的天下。

  南宫无心当年雄心勃勃,意欲和王凤一争短长,投成帝之好将自己的私生女
许婉容送入未央宫中,如今许皇后淫逸为媒,惑乱禁中,竟与侍卫勾搭成奸,素
为民间所嘲笑。

  安硼宗适才所说就有此事,虽然未必有存心嘲讽之意,南宫无心却也有种被
人指着鼻子大骂的感觉,羞愧恼怒下不禁冲着安硼宗发作起来。

  安硼宗气定神闲,似乎根本不把南宫无心的怒气冲天、似欲择人而噬的模样
放在心上,自顾自的道:「当今天下,天子昏庸,权臣持政,水旱螟虫,民人饥
瘦,盗贼不禁,刑人满市,直是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南宫兄可认同安某人此说
么?」

  南宫无心压抑心情,将一腔怒火尽力的平服下去,倾听安硼宗还有什么说法。

  此刻听闻此言,确是概括了如今的社会景况,无以否认,只得点头同意。但
却辩解道:「王凤大人一代英杰,胸有山河,治政手段虽有待商榷,但对朝廷、
陛下、太后却是忠心耿耿,生平鞠躬尽瘁,劳心劳力,欲求重现文武盛世,却是
谁也否认不得的!」

  安硼宗闻言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不屑的道:「王凤执左道而乱朝政,
倾覆国家。试看当今庙堂草野,天灾疾疫、赋税豪强、贪官苛吏、酷刑严法,商
纣夏桀时的乱世景象,竟然无一缺失,天命昭示,江山需要另换真主,以解困乱!」

  南宫无心一时无言以对,他虽然常年索居于凌云峰,但偶然亦会下山行走于
江湖,路途所见,惨相毕呈。民众久困连年流离,嫁妻卖子、父子相弃的人间悲
剧屡见不鲜,而豪强大姓蚕食无厌,兼并田地使无数农人流亡,流散冗食,饿死
于道,疲困之下或至相食!

  此虽不至于安硼宗所言桀纣之世,但相距亦不远矣!

  安硼宗望了低头沉思的南宫无心一眼,续道:「安某知道南宫家族与京都王
家是姻亲关系,但王氏一门如今煊赫庙堂,富贵朝廷,未必将身处草莽的南宫世
家放在眼内。南宫兄想必会有切身体会!是以无须在安某面前故做大度地为王凤
开脱,哈哈,安某向来直言无忌,南宫兄深知小弟性格,想来不会怪罪小弟的狂
妄吧?」

  南宫无心怒意一现即隐,摇头道:「安兄所言虽不失事实,但太过偏激啦!

  何况我南宫家族世代沐受皇恩,引领冀洲一地,不但当今皇后娘娘出身于我
家族,且与大司马一族并列显赫世家,荣极富贵,在此汉室危难之刻,怎可独善
其身,置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于不顾呢?我知道安兄今日秘会的用意。无需多言,
南宫一族是不会背叛朝廷的!看在你我往年一场交情的份上,我亦不与你计较适
才叛逆之言,你这就去吧!「安硼宗想不到南宫无心会如此愚顽,对垂死的刘家
朝廷如此死忠,既然他执着于家族利益,那自己就以南宫世家的说辞来打动他。

  安硼宗看着一脸决然的南宫无心,微一摆手,道:「南宫兄稍安毋躁,且听
小弟道来。虽然南宫世家握有冀洲一地,淄临京师,地位显要。但如今盗贼浸多,
岁以万数。巴蜀郡的郑恭在卫家的暗中支援下窃号自立,攻杀长吏,盗府兵,求
党与,经历郡国几十余,声势最为浩大;

  东郡仕平的侯毋辟兄弟五人,亦得到南宫家族最大的对手傅家的极力支援,
劫掠令丞,蹈籍名都大郡,不可小视;

  此外,颖川的梁子政、山阳的苏令、琅岈的师丹、阳陵的任横等等,无不有
各地的豪强宗族在暗中支援,攻城掠地,劫夺府库,为他们夺取各种暴利。

  反观南宫世家,据地自守,令弟继任家主之位以来,守成有余而开拓不足,
在三大世家中名望最低实力最弱,连东郡的傅家都大有赶超取代之势,南宫兄身
为家族一份子,尚未存有危机感么?「

  南宫无心脸色大变:想不到天下局势竟然如此巨变,自己蜗处山居,眼光早
已落后局势啦,早不仔细思量,南宫家族在这时代乱局中只怕迟早要被淘汰,为
新兴势力所取代!一时心乱如麻,不知怎样作为才好。

  安硼宗察言观色,以气壮山河、舍我其谁的豪雄意态道:「小弟眼见民生疾
苦,心有不忍,想我大好男儿,既生于世,自当有所作为,方不负来这世上走一
遭。是以在乱世中于南山一隅之地略有一番作为,南宫兄若是有意,两家连手,
小弟情愿将这点基业拱手相让,共创一番流传后世的盛举,以不让郑躬等辈专美
于前!」

  南宫无心默默无语,眼中神光暴射,冷然地望着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的安硼
宗,一时林中静默下来,不闻片语之声,似乎鸟禽都为两人的杀气所惊,觅地躲
藏,不敢再如刚才般聒噪不休。

[ 本帖最后由 scofield1031 于 2011-8-3 23: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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