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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出云谷】【全】作者:a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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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儿(上+1)

  人是复杂又单纯的动物,正如我之前的二十余年生命,什么都不缺的时候偶
尔会去找自己麻烦的研究自己到底还需要什么。如今多了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又多了陌生的情感起伏后,我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没事找事干。

  明明理智上是清晰的——无论自身有任何变化,接受即可,想那么多做什么?
可还是钻了牛角尖,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变化?为什么偏偏是在那团肉的出现时有
了变化,那团肉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的问题还是那团肉的问题?

  生命中难得的思索不出答案的时刻,叫我格外的产生了兴趣。原来,在有了
某些情绪的时候,我也有了新奇的事情去让时间有了分分秒秒起来。

  很奇妙的,因为要思考,所以我应该一个人沉思,可理智却无法控制的每每
失控的飘向那一团肉,然后我的身体便会自发的闪到那团肉所在的地点,像个偷
窥狂一般的隐身窥探被数十个人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肉团。

  有时也疑问自己,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进去观看,不过是团肉嘛,可偏偏在
有人出现的时候,我的身体又很有自主意识的躲藏起来,叫我的大脑困惑,叫我
的思维混乱,我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只有在短暂的无人的时空里,才能悄悄的做贼一般的靠近那团肉,低
下头瞧瞧它小小的脸。它好小,脑袋看起来还不及我的巴掌大小,五官都是小小
的,眉毛淡淡的,看起来粉嫩嫩的像由面团捏出来的一样,要不是那小鼻子底下
还有鼻息,我会以为这个东西是个玩具。

  多稀奇的东西,居然会让我产生了情绪,因它而起的情绪。

  看着它,我会觉得很平静,很欢喜。偷看到它在其他人的怀里时,我会冒出
杀人的恼火,在看不到它的时候,我无法静心,甚至是有些烦躁和失落的。

  一个肉团,牵引出那么多的情感,让我自己都觉得越来越和书籍里描绘的普
通人人没什么不同了。原来,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做为普通人是好还是坏?我没有那么自大,自认为是所谓的超脱世俗的仙子,
我只是想研究出心里冒出的那么一团又一团由陌生逐渐转为熟悉的情绪。

  然后发现一个问题,当我与肉团远离,在目所不及的范围内,我的心竟然再
度死寂了,无论看到谁,无论得到什么,无论杀了谁还是救了谁,毫无波动。

  于是深深的夜,回到那团肉的身边,安静的黑暗被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芒所
驱散。撩袍落坐于肉团小床的旁边,低头瞧着它。数日不见,它的五官逐渐的立
体起来,开始长得像个人,光线在它眼窝和鼻梁下巴的另一侧勾勒出淡淡的阴影。

  不需要碰触,其实我已知道这个东西摸起来有多柔软,可思索了半天,还是
放纵了指尖的刺痒摩挲上了那柔嫩的肌肤。

  温暖的,粉嫩的,微弱的呼吸让我很平静,什么也不需要再思考,只是这么
坐着,凝视着他,就可以维持到天荒地老。不会生厌,不会无聊,只是宁静和喜
悦充斥在胸腔,味道很好。

  低低的,用长指去勾画它弧度优美的小耳朵,唇角噙出个笑,“我会把你养
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我会给予它我幼年时所没有的亲人,我会传授给
它我所有的医术和功夫。原来这就是有了个继承人的感觉,就是很迫切的希望将
自己所有的一切倾囊送出。

  下了这个决定,我浅笑的直起身,离去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确定却又
立即被抛之脑后的疑问:它……应该是儿子吧?

  不用吩咐,出云谷的长老已经准备好了为继承人发展的一切,一如我当初,
衣食无忧的同时,大量的教育全部在满月礼后全面展开,也不管那团肉是否接受
得了,铺天盖地的朝它扑去。

  让我骄傲的是,身为尉迟家的孩子,它从未出现过负面情绪,从出生到现在,
连小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第一次开口便咬字清晰,学会走路后,步子就不曾出现
过踉跄,简直就是完美无暇。

  更完美的是,当它见到我,便会用力的奔过来,投入我的怀抱,软绵绵的小
身子紧紧挨着我,嫩嫩的在我耳边喊着它学会的第一句话:“爹爹!”

  胸口底下跳跃的那个器官总在这个时候柔软下去,甜的滋味会慢慢的弥散开
去。

  若是知道有了个儿子竟然是这样的感觉,我想我大概会忍受与那些女人的接
触,早些的为生下它而做准备。

  看着它摇晃着小脑袋,跪坐在床上看着摆在身前的书本,看着它学习着扎马
步,看着它挥舞小拳头,看着它认真的聆听关于草药的描述,那感觉是多么的满
意又自豪,多希望它快快长大,好让我将所有的学识全部传授给它。

  周岁,举行了隆重无比的抓周仪式。

  我将装扮得粉妆玉琢的它亲自抱到摆放好了文房四宝、兵器、玩具木马、算
盘等事物的大殿正厅,轻轻将它放下,暗示性的推了推它的背,“去吧,选一样
你最喜欢的。”选择了什么便会正式规划下它的未来。

  不知道它会选择成为什么样一个人呢?不由得有些激动和有趣,我的儿子,
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它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大殿周围站着的长老们,再仰起小脑袋看看我,声音嫩
嫩的,“我喜欢爹爹。”

  挑起眉,我弯起好心情的笑,“我知道,乖,去选你喜欢的吧。”

  它大大的眼眸里闪过丝困惑,再度看了大殿里的人们和摆设及地上的物件,
最后很坚决的捉住了我的衣摆,认真又大声道:“我喜欢爹爹。”

  我开始沉思,作为抓周的仪式里,有把人列入选择的先例吗?这代表什么?
这个小东西喜欢男人?额上冒出些黑线,我蹲下身,与小小的它对望,“现在是
你的抓周,不许再胡闹,去选一件东西。”为了表示我的严肃,我将对着它的笑
容全部收起。

  它似乎被吓住了,怔怔的看着我,揪着我衣袍的小手没有丝毫松开。

  我拧起眉头,这是它第一次违背我的命令。怎么?难道我的指示有问题?垂
眸扫了眼它的捏着我衣服的小拳头,我冷下了声:“放开。”

  它连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突然的,晶莹的液体自那双漂亮的双眼里倏然滑落。

  晴天霹下一道雷一般,我震撼的瞪着不断自它眼里溢出的水液,心猛的被揪
了一下,微微的疼在心尖刺痛跳动着,让我在那一瞬间无法呼吸。

  小声的,它破碎的声音只让我听见:“我只要爹爹。”

  “荒唐!”低声呵斥,混乱的情绪让我无法思考,只是失控的拍开了它的手,
直起身,倒退一大步,冷酷无比的扫向周围面色大变的长老们,“你们是怎么教
导它的?!”不再看向它那张已满是湿意的小脸,我冷哼一声,飞身离去。


             我的女儿(上完)

  独自一个人离开出云谷去思考,甩不脱的却是脑海里那双湿湿的眼儿,无论
反复思索了多久,心情依旧是烦躁不安的。

  我在烦躁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不断的回忆到它,只知道一想到它眼里流
出液体,心很疼痛,很想杀人。去杀了人,十个百个千个,依旧得不到发泄,郁
闷充斥在胸口,无法找到出口。

  跟随在身边的四道黑色的身影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历代出云谷谷主
的贴身护卫,他们跟随着我,如影相随。回眸瞧着分立身后的四人,忽然起了好
奇,如果杀了他们,我是不是会有那么些好过?

  张开手掌,才要贴上青龙的胸口,就传来玄武的低道:“主子,长老来了。”

  眯了眯眼,收了手,偏头瞧着奔来的白胡子老头,冷哼一声。把我儿子教得
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敢现在冒出来找死?也许我该杀了这些老头才对!

  长老恭敬的弯下腰去,对我阴沉的脸色回避的低垂着眼,“主子,少主一直
在哭,您能不能抽空回去看看?”

  哭?那些液体就是书上描述的眼泪?更加的心烦意乱了,“既是男儿身,还
哭什么?你们自己去处理!”没看到长老脸上的诧异神色,我转过身,闭上眼,
忍住心口的疼痛。

  它……一直在哭,是因为我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此疼惜它的我,竟然会让它第一次哭泣了,便无法
停止?

  虽然很想立刻返回谷,但一想到先前它选择抓周的结果,不得不狠下心。如
果是它自己发展成喜欢男人的程度,那么我无所谓,可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它
喜欢上男人,那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立刻觉得作为父亲的我是如此的伟大起来,原来儿子的幸福对于自己还是很
重要的。

  为了去研究一下所谓的龙阳之好,为将来在它真有可能喜欢上男人时有话可
说,我命玄武去找了不同类型的男人过来。

  花了整整3 天的时间,只得出一个结论——本人非常的不好此道……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碰触还是被碰触只给我一个感觉——恶心。

  低头瞧一下上天给我的男人的天赋,如果这个东西至少还可以被药物刺激起
来,那么谷里那个小东西的存在就值得怀疑了。

  又想起它,它还在哭吗?眉一皱,吩咐起程回谷。

  不允许让任何人将我回来的消息传递给它,独自去了它所在的宫殿,隔着远
远的距离,看到那圆圆的小脸消瘦了很多,看到它泪汪汪的大眼,看到它时不时
抹泪的情形,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揪住般的疼。

  “主子,少主子……”十步之外的长老惶恐的瞧着我铁青的神色。

  斜过眼瞥他,“它该习惯。”我的成长不也没有父母的存在?为什么我的孩
子会如此娇贵?难道真是我先前过于宠溺?甩袖转身,“我会留在谷里,但不允
许它知道,堂堂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长老迟疑了一下,嘴巴动了动,可在我锐利的目光下,还是深深的弯下身去,
没有说什么。

  我大概猜得出他想说什么,他大概想提醒我,它还是个比婴儿大不了多少的
小孩,但无论它是不是个孩子,它都该早点学会独立和自强,如果我的存在是它
成长的障碍,那我不会再出现在它面前。

  长老恭顺的发问:“少主子将取个什么名呢?”

  背对着他,弯唇而笑:“逍遥。”

  愿我的孩子无忧无虑,逍遥若天空的鸟儿,可以无拘无束尽情的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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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儿(中)

  时间流逝,一年又一年,我发现自己的心情是越来越无力,从遥儿的身上,
深刻体验到什么是事与愿违。

  为了它的将来着想,我刻意减少与它见面的次数,甚至是不见面。

  结果换来的是它六岁以前的哭哭啼啼,六岁以后则日渐淡漠的凉薄个性。

  说实在,我是满高兴它将注意力不再集中在我身上,可矛盾的又开始厌恶这
样的状况,毕竟我是它的爹爹,它却不需要我,那么我在它心目中的地位,是不
是一如我的爹娘在我心目中,那样除了个头衔,连印象都没有的东西?

  而且,看得出来,它不快乐,很不快乐。

  我为它取名为逍遥,却成了讽刺,它的不快乐,无论在任何时候我看到它都
感觉得出来。

  “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呢?我的遥儿。”深深的叹息着,我坐在它的床边,爱
怜的轻抚着它的脸。不担心她会醒来,因为每晚侍侯它的人都会再我的授意下,
点燃一种让它睡得更沉,对身体无害的香,只为了让我在深夜能更好的与它相处。

  如果,它知道我对它的希翼,如果,它知道我每一个夜都会陪伴着它直至天
明,如果它知道它的一举一动都被仔细汇报给我,如果,它知道我有多心疼它现
在的不快乐,如果它知道,它的不快乐让我也跟着很不快乐……

  那么它会不会至少露出个笑容?天知道,我有多少年再也没见到过它的笑,
那样灿烂温暖的笑容,惟独只给我的笑。

  看着它在睡眠中无意识的偏过脸蛋磨蹭我的手掌,我垂下眼,满是矛盾。

  俯低下头,在它光洁的额头印上疼惜的一吻,“遥儿,我的遥儿。”这么个
小小的家伙,如此的牵动我的心,在看到它独自默默落泪时,我的心都揪起来,
恨不得将它用力的拥入怀里,告诉它,我是关心它的,我不是不要它的……

  可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暗处看着它,只能在夜里触摸它,仅此而已。

  为什么当一个爹是件这么困难的事?用食指勾勒着它精美小巧的五官,细细
的眉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粉嫩嫩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家伙怎
么怎么看怎么长得娇嫩欲滴的像个女娃娃?

  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知道自己长得比较起其他的男人是要俊美些许,可也不
至于生出的儿子长得完全不像个男的吧?难道它继承的是它娘的面容?可从它的
眉眼里看起来,还是像我的多……

  难道是岁数太小的缘故?

  我没想到这个疑惑一直跟随了我很多年,在它十多岁,接近及冠的岁数时,
它的模样愈发的漂亮,也愈发的让我担心。只要是个男的,长成这样,一定内心
觉得耻辱吧?因为我的缘故,它已经很郁闷了,再加上它这面貌,它会不会想不
开?

  平生第一次,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在胡思乱想,明明是没有理由的,也担
忧不已,到最后,甚至开始反思我自己的容颜是不是也太俊美了,才导致出它的
目前悲惨境界?它会不会因此憎恨我这个爹?

  有些恐慌,立刻决定,去找些加强男子汉气概的药来偷偷灌它喝,好让它不
要把自己过于漂亮的外貌归咎于我的身上。

  才想完,就听见外头传来长老焦急的大喊:“主子,不好了!少主子晕倒了!”

  猛的起身,我飞身往它的居所而去。

  “怎么回事?”才入门,就见长老们聚集一堂,堵在遥儿卧室的外厅,不让
我过去。担心和焦急让我的口吻很恶劣,遥儿自幼就用各类药物养着,身子百毒
不侵健健康康,从不曾染过任何小疾,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长老们互相对望一眼,突然齐唰唰的跪了下去。

  剑眉一扬,眯上了眼,怎么回事?

  “少主子,少主子没事。”为首的长老哆嗦着身躯低垂着脑袋道。

  “滚开。”有没有事我都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现在的我没心情和这群老
头子面面相觑。

  长老们惊吓得身体都趴下去了,颤抖着小声道:“少、少主子只是、只是、
只是……”

  开始思考要不要一脚踹飞他们。

  “只是葵水来了!”终于有一个胆子大的吼了出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们在说什么混话?

  “主子,少主子只是葵水来了,身子虚了些。”口齿突然伶俐起来,长老们
一个接一个道:“少主子是个女娃娃,来葵水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少主子即
将成年了,真是恭喜主子了。”

  用力闭一下眼,我咬了咬牙,眯眼瞪向前面这群不知死活的老头们,“给、
我、滚!”

  不用我再说第三遍,身后四条黑影整齐一致的抽刀声让一群老头以着完全不
是老头的速度逃窜离开。

  挥袖大步踏入屋内,直接走到遥儿的床前,看着它苍白的小小面孔,我犹豫
了一下,竟然伸不出手去探它的脉搏。难道是因为它的身体从不出任何状况,而
让我从不曾帮它把脉而忽略了它的性别,还是因为我太自大的一开始就定位于它
是个儿子?

  无论它是男是女都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不太接受得了这么多年下来认定的
“儿子”突然变成了“女儿”……会不会是那群老头找死的在骗我?

  挣扎了一下,还是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搭上了它细细的手腕上。

  无言的闭上双目——我一直以为的儿子是个女儿……之前我到底都在做什么
啊?以为自己是世界最疼爱孩子的爹爹,却连自己的孩子的性别都没弄清楚,遥
儿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原谅我的!

  “爹爹……”轻轻的叫唤扬起。

  我几乎是慌乱的掀开眼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怔了怔,猛的抽开手,转身
疾步走开,不行,我接受不了它憎恨伟的目光,如果它真的讨厌我了,那我一定
会难过得要命的!

  快速走在半路上,心头的绞痛让我低吟一声,停步捣住胸口。

  这么多年我做了什么啊,如果遥儿是女娃娃,那么它喜欢我,喜欢男人是正
常的性别选择,我居然自大的错误认定了这件事,还刻意的疏远了它这么久,它
一定是恨我的,一定是恨我的了!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要是遥儿是儿子就好了……”是儿子,就不
会导致现在的情形,就不会让我如此懊悔羞愧又憎恨自己,怎么办?我竟然让遥
儿委屈了这么多年,我没脸见它了……

  “主子,您还好吧?”身后是玄武他们担心的低问。

  苦涩一笑,我怎么会好?我竟然让我最宝贝的遥儿难过了这么多年,她若是
真的恨我,我也绝无话说,因为我的太过愚蠢。

  深深的厌恶着自己了,太自我,太骄傲,又太自信。这样的我,无地自容啊,
我怎么可以再去见遥儿?再让它见着它这个愚昧到极点的爹爹?它一定是以我为
耻,一定是无比的怨恨我了……

  我的遥儿,我无法再原谅自己了,也再也没脸去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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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儿(中+1)

  心是苦楚的,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人儿会被我一相情愿的认定为是儿子?

  深深的夜,我依旧是个只敢在无人的时候才来看看心头上的宝贝的爹爹。坐
在柔软的床沿,借着温和的夜明珠的光线,看着遥儿精致的面孔。如此精美的五
官,想必是任何人见了都心动不已的赞叹是个倾城佳人吧?

  偏偏就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了的,说她是儿子。

  食指慢慢的抚摩过她嫩嫩的面孔,刺刺的痒让我垂下眼,一点也不意外的觉
察到心里涌起的那股渴望。那股当她还是儿子时,我就产生了的渴望。

  那时,告诉自己,遥儿是个儿子,再如何,我都必须把自己牢固锁住。如今,
得知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娃娃,凶猛的渴求再无法禁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个儿子呢?至少我还有理由能让你幸福平安的成长,
而不是会受到亲生爹爹窥视,心里产生畏惧的孩子。

  嘲讽一笑,全天下会对自己孩子产生欲望的人,也最失败的人就是我了。

  现在该拿她怎么办?光是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我的身体就开始咆哮着要挣脱
理智的枷锁。才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心脏已经加速跳动,血液在脉搏里沸腾,
平日死寂的欲流无声呐喊着要找个出口。

  多想尽情的拥抱这具小小的身体。

  可我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因为她会因此鄙视我,憎恨我。

  而我,如果面对了她憎恨的目光,恐怕,会比死还难过。

  此时竟然很荒谬的希望她真的是个男儿身了。若她是个男子汉,恐怕我也不
会如此挣扎得如此痛苦,更不会看着她就全身发烫的想成为野兽。

  人世间,竟然真有东西会让我动心,甚至动情动欲。

  这个东西,恰恰是我的女儿,尉迟逍遥。

  甩袖而起,转身踏入夜色,让夜的清冷稍微消散掉身体的灼热。我不曾品尝
过什么是真正的情欲快乐,却先清楚了解了什么是忍耐到极限的痛苦。我知道正
常的步骤是什么,可我无法去找任何一个女人来发泄,一想到我要碰的女人不是
我的遥儿,我就想杀人。

  好想好想碰触她,亲吻她,若真的能肆无忌惮的让我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寸肌
肤,寻找每一处秘密,聆听她娇软的嗓音,会是件多么甜蜜到极点的事!

  “主子。”是朱雀的声音。

  “恩。”双手背后捏成了拳,掌心在刺痛,叫嚣着要去抚摸那若水的凝脂娇
躯。

  “少主子尚未知晓情欲,只要主子稍加诱惑,少主子一定会任凭主子怜爱…
…”话到一半中断,整个人被我一掌拍出去,撞塌了院子西面的花墙。

  微微眯上眼,我转过头望向身后另外三个黑影,“你们也认为我生下遥儿只
是为了取悦自己?”手掌浸透出紫的光,他们哪个敢乱说一句,我定出杀招!

  青龙的声音轻若叹息,“属下们只是不愿意见主子情动得如此难受。”

  低下头,看着掌上跳跃的紫色火焰,许久不曾说一个字。

  我知道,现在的我就像被封锁在一个放在火堆上炙烤的坚固盒子一般,找不
到出路,只能活生生的受着煎熬……可我知道,我心甘情愿。

  轻轻的叹息了,“我怎能强加我的感情在她身上,她是我唯一怜惜的人儿哪。”

  若能让她欢笑,我愿意捧上天下所有的珍奇珠宝,若能让她快乐,我也可以
杀光天下所有的人,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忧郁呢?

  我已经逐渐的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天知道,我多希望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她,
可每次都要反复思考很久,能以着什么理由去看她,而非像个贼似的,借着沉睡
的香和夜的掩护才能接近她。

  到最后,只有大年夜,我才出现。

  和她共坐在一张圆桌边,我都清晰的觉察到自己的心跳如鼓。

  她越来越漂亮了,我很怕多看她一眼,就会让她看见我眼里的痴迷。只得匆
忙的出现,匆忙的离开,就怕被她发觉我的心思,被她厌恶甚至憎恨。

  我不认为对遥儿产生的欲望是什么肮脏的事情,我认为这感情很美,她是唯
一能触动我心房的人,我想要她是正常的渴望。

  我不在乎什么亲情血缘的牵绊,可我在乎她。

  万一她不接受,万一她认为这份感情是龌龊的,那我该何去何从?

  我已经犯了一次过错了,我不原因再让遥儿多一个恨我的理由,那我只能将
这份感觉埋藏,深深的埋藏,惟有在漆黑的夜,小小的放纵自己,去感受她的馨
香。

  多柔美的小人儿,那完美的面容,纤细的躯体,白皙至嫩的肌肤啊……

  轻轻的触摸,不敢加上任何力量,就怕在那水嫩的纤滑上留下粗鲁的印记。
些微的冰凉,滑腻又柔嫩,摩挲在指腹上的味道是如此惊人的甜蜜。

  忍不住俯下身,亲吻那嫣红的唇,薄薄的唇瓣和我一模一样,是这么的柔软,
吐纳的细细呼吸又是如此的香馥,好想将舌探进去,寻找那最甘甜的源泉。

  可我不敢,就算确定这沉睡的香会保证她的不被惊醒,我也不敢。

  我不相信自己的欲望一旦真的冲破牢笼,会乖乖的再回到理智的枷锁下服役。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亲着她光洁的额,她细美的眉,她合拢的双眼,她小小的
鼻子,她温暖的面颊,她美丽的唇,她优美的下巴。

  最多,我会允许自己端起她的下颌,反复吻舔上她细小白嫩的雪颈。

  每一寸肌理都透着香甜,诱惑着我去纵情,让我甜蜜又痛苦。

  每一个夜,我都如此的让自己一步步沉迷更深,快乐又那般的折磨。白昼里,
我只能远远看着她优美的身影无言的散发着犹豫。

  到底要我怎么做呢?这么多年了,我再也不曾见过她的笑容,甚至不曾近距
离的望入她的双眼,好好看看她那双明媚的双眸。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天底下,情字真的是能逼疯一个人的。我知道,为了遥儿,我已然疯狂了。

[ 本帖最后由 紫月天使 于 2008-8-11 15: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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