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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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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境

  “小子,不懂就不要装懂,还不快点给这位小姐道歉?”

  见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韦涵菲对秦风的不满,吕兵心中不由兴奋了起来,他想再添上一把火,让韦涵菲与秦风争吵起来,到那时候,就不需要自己出面驱赶秦风了。

  要说这些世家子弟们,还真是天生就善于玩阴谋诡计,如果换一个人,恐怕就要被吕兵算计的死死的,但是很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秦风。

  如果放在平时,对于吕兵的挑衅,说不定秦风就低头服个软,再向韦涵菲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次参加聚会,秦风是李然带来的,他的举动,将会直接影响到李然的脸面,本来穿衣这件事就是秦风的过失,他不想让李然因为自己,在这个圈子里脸面扫地。

  “你懂弹钢琴?”

  下了决心要维护李然之后,秦风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脸上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神色,看向吕兵,说道:“你装的像个大尾巴狼似的,要不你来说说,刚才她弹是什么曲子?”

  “我……我不懂钢琴曲。”

  吕兵被秦风说的一愣,但马上反应了过来,继续说道:“我不懂也没评价这位小姐刚才弹奏的曲子啊,倒是你在那边信口开河,胡乱点评,大家说说,让他道歉不为过吧?”

  “没错,不要不懂装懂,那是缺乏教养的表现。”见到秦风没再提和自己打架的事情了,陶军也乐得在旁边落井下石。

  “我说,你们两个既然不懂,凭什么指责我说的不对呢?”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两位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点吧?秦某不才,刚好就懂得一点钢琴弹奏的技巧,自问刚才说得也没错!”

  说实话,从跟随载昰学艺并且继承外八门传承以来,这世上能被秦风看得入眼的人,到目前为止,连一个都没有。

  至于胡保国李天远还有谢轩,那是秦风的半个亲人,而冯永康和朱凯李然等人,则是秦风的朋友和社会关系,但他们身上,并没有秦风值得敬佩的地方。

  人的眼界高了,身上自然有傲骨,秦风以前没展露出来,并不代表他就是个谦谦君子,眼下秦风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是让看人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为之一变。

  谁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气质,但穿着廉价山寨运动服的秦风,站在这些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的众人面前,隐隐像是还压了他们一头。

  “这小子,怎么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看着站在那里的秦风,孟林也有些摸不透他的深浅了。

  之前卷起袖子要和陶军打架的秦风,给人一种狂野不服管教的印象,而现在的秦风,那修长的身体里,却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息。

  “小子,挺会装的啊,我们不懂怎么弹钢琴,但这位小姐懂啊……”陶军看着秦风,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秦风气质的改变,也让陶军二人愣了一下,不过就凭秦风身上那几十块钱一套的衣服,两人也不相信他会弹钢琴。

  毕竟在九八年这会,一节普通老师教的钢琴课,就需要五十到八十块钱,如果是名师教的,从一百到几千也不定,更不用说一架钢琴也需要好几万了。

  所以能学得起钢琴的家庭,基本上都是比较富裕的,就秦风那穿地摊衣服喝二锅头的品味,要是会弹钢琴那才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呢。

  “这位先生,你说我弹奏的不对,还请指教!”对于秦风的指责,韦涵菲心中也是有点火气。

  韦涵菲从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到现在一共学了十六年了,从未有一日间断过练琴,自问对刚才弹奏曲目早已是炉火纯青了。

  而且由于家境的原因,韦涵菲的生活一直都是非常优越的,她的启蒙钢琴教师,是法国一位很著名的钢琴教育家,收费都是以一百英镑一小时起的。

  自幼打下的良好基础,让韦涵菲后来得到了享誉世界的著名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青睐,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拜在这位钢琴的大师门下成为他的学生。

  理查德.克莱德曼5岁开始习琴,6岁时指法已非常纯熟流畅,被誉为天才,后进入巴黎国立音乐学院学习,16岁开始演奏自作曲,得到学校音乐比赛优胜,以优异成绩毕业。

  克莱德曼擅长演奏肖邦、拉威尔、德彪西等人的作品,在古典音乐界是一颗明日之星,但是,他偶然间对通俗音乐发生兴趣,不顾周围人们的反对,毅然转变方向,

  这一改变,让理查德.克莱德曼以古典音乐为基础,将古典音乐与现代音乐溶为一体,乐曲朴实、流畅、优雅、华美,旋律悠扬、合声简洁、音色辉煌,充满了诗情画意,也为他赢得了浪漫钢琴王子的称号。

  韦涵菲自从拜在理查德.克莱德曼门下,钢琴弹奏技巧突飞猛进,在国际上的一些钢琴比赛中也获得一些奖项,眼下被秦风指责,能服气才怪呢。

  “你刚才弹奏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吧?”

  秦风看了一眼韦涵菲,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首曲子的意境吧?第一声长长的宇宙音,要像一颗流星般的划过天际,举头仰望夏日的夜空,然后用钢琴那细碎、清丽的声音,那一颗颗星星给点缀出来……”

  随着秦风的讲诉,在场内众人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幅星空璀璨的画面,即使现在没有钢琴声,他们也随着秦风的声音,进入到了那种意境。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这是我老师说过的话!”

  当秦风这番话的余音还飘荡在场地中的时候,韦涵菲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因为同样的话,她的老师理查德.克莱德曼也曾经说过。

  秦风看着韦涵菲,说道:“你觉得你进入到那种意境了吗?”

  “我进入了!”

  韦涵菲盯着秦风的眼睛,说道:“在我弹奏的时候,我就好像身处在星空之中,漫天的星光似乎都随着我的琴声而律动……”

  这首星空的曲子,是韦涵菲最喜欢的老师作品之一,为此她整整练了三年,直到去年的时候,老师才说她找到了这种意境。

  也正是因为这首曲子,韦涵菲去年在一次国际钢琴演奏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这也是她对秦风的批评心生不满的主要原因。

  “你的意境到了,但你的心境呢?”秦风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星空这首曲子,要做到当你失落的时候,它忧伤,

  当你兴奋的时候,它安静,

  当你高兴的时候,它欢快,

  当你的心漂浮不定的时候,它稳重……”

  秦风盯着韦涵菲的眼睛,说道:“你能让人跟着你的琴声,去体验自己的心境吗?在钢琴演奏中,指法只是一种技巧,但你要赋予曲目灵魂,那才是真正的大师!”

  秦风最初学习钢琴的时候,也是古典音乐的弹奏技巧,不过后来他听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演奏磁带后,顿时惊为天人,曲风也跟着发生改变。

  在这个世界上,是不缺乏天才的,有些人在音乐上碌碌一生,都没有任何成就,但也有些人,天生就可以赋予音乐灵魂。

  秦风就是这样的人,他仅仅学了三年的钢琴演奏,但如果出去比赛的话,相信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这个世界最高的钢琴演奏奖项。

  这……或许就是爱因斯坦所说的那百分之一天份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百分之一,纵然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事情也未必能做到圆满。

  “你……你说的没错……”

  听完秦风的解说后,韦涵菲忽然出人意料的对着秦风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你的指责是对的,我……我还没能做到那种让人随着琴声忧伤快乐的心境……”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秦风这一番话说出来,像陶军吕兵那样的货色,压根就没弄明白秦风话中的意思。

  只是韦涵菲和他们不同,她自小跟随的老师,都是当代很著名的钢琴大师。

  纵然自己还没达到老师们的成就,但是理论上的知识韦涵菲却并不欠缺,她知道秦风所说的那种将灵魂融入到音乐中的说法,是每一位钢琴家毕生所追求的目标。

  别的不说,单凭秦风能说出这番话来,韦涵菲就对他心服口服了,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也无法用语言将其阐释的如此明白。

  “哎,我说,你别听他胡言乱语就信了啊。”

  见到韦涵菲居然对秦风鞠躬道歉,吕兵马上跳了出来,嚷嚷道:“小子,光说不练假把式,吹牛谁不会啊,有本事你也上去弹一个?”

  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今儿要是被秦风这穷小子给压住,那吕兵和陶军日后真是抬不起头来了,所以无论如何,吕兵都要让秦风当众出丑!

  “光练不说,那就是傻把式了吧?”

  听到吕兵的话,秦风不由笑了起来,姓吕的和他讲这些江湖话,那简直就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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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两只老虎

  “那位同学,你要真的会弹,就给大家演奏一曲吧?”

  “是啊,他刚才说的我都想上去弹奏一曲了,那种心境,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秦风,上去弹一曲给我们听听吧?我也学过几年钢琴的……”

  秦风和吕兵的对话,终于引起了全场人的关注,现在场内总共到了二十多个人,几乎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秦风等人的卡座旁边。

  这其中有些人固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但更多的人,则是对秦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场内的这些人,基上从小都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包括孟林在内,甚至很多男人也都学习过弹奏钢琴,所以秦风刚才那番话说出来,也让许多人都在心底认可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想知道这个看上去像似贫家少年的秦风,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懂的一些理论搬弄出来哗众取宠的。

  不过这个圈子里的人,并不是都像吕兵和陶军那般不学无术的,相反,良好的家教让他们一般都很内敛,所以和秦风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比较客气和有礼貌的。

  “小子,别在那练嘴皮子,说的再好也没用,上去弹一曲才是真的。”

  见到众人都围了过来,吕兵不禁有些得意,吹牛不犯法,但吹过了的话,丢人的还是自己,吕兵就是想让秦风当众出丑。

  “弹给你听?你懂吗?那岂不是焚鹤煮琴?”

  秦风看着吕兵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成语不恰当。应该是对牛弹琴才对,你们俩懂得什么叫做音乐吗?”

  秦风原不是那种很刻薄的人,但吕兵刚才说起家教的事情,却是让秦风心中动怒了。

  家教不严自然是长辈管教不力的缘故。那一块是秦风心中的逆鳞,他不允许任何人指责自己的父母。

  秦风这一翻白眼,刚才身上所带的那股自己儒雅气质,瞬间就被破坏的一丝都不剩了。现在的秦风,看上去就像是个小流氓一般。

  这种变化,顿时让看在眼里的众人,都产生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一个人的气质怎么能如此快的随意变换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休息厅里,秦风宛然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

  不管他是嬉笑怒骂,还是娓娓点评韦涵菲弹奏的钢琴曲,几乎每一句话都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换句话说。秦风身上的气场很强。这也是一些上位者所独有的。

  “小子,你找死啊?”听到秦风的话后,陶军再也压不下去心中的火气了。学着秦风的样子也卷起了袖子,看那架势真是想动手了。

  陶军父母都在军队里。十岁之前陶军的xìng子非常野,长大之后也不喜欢学习,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二杆子,眼下对秦风的忍耐却是到了极限。

  “怎么着?不服气咱们练练?哥们就是打架打大的!”见到陶军想动手,秦风自然欢迎的很。

  “军子,说你听不懂也没冤枉你,那么冲动干什么?”眼看两人就要撕扯到一起去,在陶军身后响起了个声音。

  陶军此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回头骂道:“爷愿意,你管得着吗?”

  “嘿,长事了?和我称起爷来了,你再叫一声试试?”

  说话的孟林气极而笑,别说他陶军了,就是韦华这种老牌红三代,在自个儿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的,毕竟大家的辈分都是相同的。

  “哎呦,是林哥啊,您瞧我这臭嘴。”

  陶军一回头,也看到了说话的是谁,连忙一巴掌轻轻的抽在了自己的嘴上,忙不迭的说道:“林哥,您别和我这浑人一般见识,要不……我再赏自个儿两嘴巴?”

  孟林就比他们大了不少,在他面前,陶军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一向都很拘谨,甚至有些怕孟林。

  这中间也是有原因的,依仗着家里的势力,陶军这几个纨绔子弟三天两头的就会闹腾出点事来,不过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就是在长安街上倒车,交jǐng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后来几人一次喝醉了酒在酒吧殴打客人,落在了孟林的手上。

  孟林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将陶军等人拘留了五天,这才导致京城那些行为不端的家伙,见了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从心底就发憷。

  所以陶军现在做出这般姿态,倒是没人笑话他,谁都知道孟林腰杆子硬,惹到了他准没好果子吃,尤其是像陶军这样屁股不干净的人。

  “行了,你小子就不能出息点。”

  孟林摇了摇头,却也没追究陶军,虽然同是京城的红三代,但孟林此时的身份,已经远非陶军等人能比的了。

  “秦风,你要是真会弹钢琴,就来首曲子吧。”

  教训完陶军后,孟林转脸看向秦风,说道:“我小时候也学过几天钢琴,只是老师说我没那天赋,不过鉴赏水平还是有点的,怎么着,露一手吧?”

  “我也就嘴上说说,吓唬下这位大哥的,哪里真会弹钢琴啊?”

  听到孟林的话后,秦风连连摇头,孟林已经开口说话了,想必那两人也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秦风又不指望卖艺为生,没必要当众显摆。

  “藏拙是吧?”

  孟林闻言笑了起来,要说场内谁最了解秦风,无疑就是他了,秦风在入狱前的那些档案,被孟林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十遍。

  “是手拙。”

  秦风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因为只要是行家,都能从他那些点评钢琴的话中听出些东西的,他就是说自己不会弹奏,估计别人也不信。

  “你叫秦风是吧?”

  在旁边看出了陶军等人和秦风不对付的韦涵菲。突然开口说道:“秦风先生,您的那些评论,相信我的老师听了,都会很赞同的。我个人非常希望您能弹奏一曲……”

  眼神在陶军等人身上看了看,韦涵菲淡淡的说道:“如果有人不喜欢听,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相信爸爸也不会反对的。”

  韦涵菲此话一出。吕兵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原想用韦涵菲将秦风赶走,没成想这丫头居然开口赶起自己这些人来了。

  而那些不知道韦涵菲身份的人,也都是愣了一下,他们原来以为这弹钢琴的女孩是韦华从哪个音乐学院里找来的,谁知道却是韦华的女儿。

  “你是涵菲吧?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到这么大了?”

  场内这些人,也就孟林年龄稍长些,他是知道韦涵菲的。但时隔近二十年。他自己那会都还是小孩子。自然认不出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孟叔叔好!”

  韦涵菲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在场的这些人,基上都是和他父亲的同辈。所以韦涵菲来是不想参加这个聚会的。

  但生出了如此优秀的女儿,韦华却是想让她露露脸。这或许也是作为父亲的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吧?

  招呼了一声孟林,韦涵菲的注意力有放在了秦风身上,说道:“我在弹琴的时候,总是会感觉欠缺一点点什么,可能正是您所说的意境,还希望秦风先生能指教我一下!”

  说着话,韦涵菲居然向秦风深深的鞠了一躬,她从小一直生活在国外,思维也是有些西方化,她只佩服有事的人,对于什么身份地位,却是没有多少概念。

  “秦风,既然会,就弹奏一曲吧!”

  看到孟林和韦华的女儿对秦风都如此推崇,李然心里的得意简直无法言喻,秦风可是自己带来的人,他越厉害,那自己就越是有面子。

  穿的不好又怎么样?李然自然是知道的,秦风昨儿吃饭还花了一两万呢,又不是没钱,只是不愿意显摆而已。

  “秦风,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快点上去弹一个,把他们都震倒!”

  冯永康和朱凯也是眼睛发亮,自从来到这个会所,他们就一直感觉到很拘束,旁边那些人无视自己的目光,也让两人小小的自尊心感觉有些挫伤。

  尤其是冯永康,刚才还在心里庆幸没有把宋颖带过来,否则让宋颖看到自己如此没有存在感,那将会是件多没面子的事情啊。

  “那好,就弹一个吧!”

  看着冯永康和朱凯那殷切的目光,秦风不由笑了起来,今儿要是不给这哥儿俩长长脸,估计这俩人也让自个儿消停不了。

  “多谢秦先生。”听到秦风的话后,韦涵菲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说道:“大家让让,让秦先生过去……”

  “妈的,这小子真会还是在装啊?”

  秦风这一答应,让已经退回到卡座上的吕兵和陶军愣了一下,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如果秦风真的有料,那不就凸显了他们的不学无术了嘛。

  既然答应了下来,秦风也没客气,走到钢琴面前坐了下来,伸出双手虚按在了钢琴的琴键上,十指微动,几个音符顿时响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一阵让众人耳熟能详的旋律,从秦风的指尖传了出来,不过所有听到这个曲子的人,都长大了嘴巴,眼中露出了荒诞至极的神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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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旋律

  当两只老虎的曲子飘荡在整个大厅里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全都呆滞了,有些正抽着烟的人,一口烟吸进了肚子里,甚至忘了吐出来。

  刚才秦风装得像是个身怀绝技的隐士高人一般,如果他坐在钢琴面前,就算是弹出这个世界上最经典的曲目,众人都不会感到吃惊。

  但是秦风弹出来的,偏偏是这首“两只老虎”的儿歌,却是让所有人都几乎跌破了眼镜,大牙掉落了一地。

  要知道,别说是钢琴曲了,这首儿歌就是学过电子琴的幼儿园小朋友,都能用手指给敲出来了,谁也没想到,从秦风琴键下响起的,竟然是这个曲子。

  在这一瞬间,整个大厅除了那“两只老虎”儿歌的旋律在飘荡之外,再无一丝杂声。

  随着琴声不断响起,人们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精彩,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不可置信,还有人张大的嘴巴里,足足能塞进一个鸡蛋。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忽然打断了大厅里的寂静,是刚才那位抽烟的哥们呛到了,此刻正抓着杯水往嘴里灌着。

  “哎,小子,我说你会不会弹琴啊?”

  这下被陶军抓到了秦风的痛脚,也不管秦风的弹奏还在继续着,大声嚷嚷道:“就两只老虎这儿歌,老子用一个手指头也能敲出来,你小子别在上面丢人现眼了……”

  陶军这话倒不是吹的,他有段时间追一个幼儿园老师的时候,整天泡在幼儿园里,对这曲目是耳熟能详,反正来来去去就那几个键,他的确能敲个**不离十。

  旁边的那些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露出的鄙夷表情,显然对陶军的话很赞同。

  这些人大多都是不会弹钢琴的,但从小耳濡目染,一定的鉴赏音乐的水平还是有的,秦风拿出这么一个儿歌曲子来糊弄他们,未免太看低了他们的智商。

  “没看出来,你懂得还真多啊?要不我弹你唱?”

  秦风被陶军说得哑然失笑,停下了正在弹奏的双手,他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哥们就是个浑人,和李天远估计有得一拼,秦风也懒得和他生气,而是侧过脸看向了韦涵菲。

  “这位先生,不懂不要紧,但不要拿着无知当有趣好不好?”

  看到秦风的眼神,韦涵菲脸上一阵发热,她也没想到父亲的朋友里,居然有那么多不懂音乐的人,正像秦风所说的那样,自己刚才真是对牛弹琴,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对,如果不来的话,那岂不是就错过了这个认识秦风的机会?韦涵菲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顿时将怒火都倾泻到了陶军的身上。

  “你是说我的?”

  陶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韦涵菲是对自己说话,当他见到众人的目光都看到自己身上后才明白了过来,顿时大怒:“你说我……我无知?喂,我说大侄女,我这是在帮你出气好不好?”

  按照圈子里潜在的辈分,陶军这样叫是没错,不过韦华的爷爷可是当年的开国大将,他的爷爷只不过是个少将而已,无论是军衔还是其后的职务,两者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韦华给这些老人们面子,承认陶军等人的身份,但实际上韦华的爷爷比这些人的长辈都大出不少,就韦华而言,其实是和他们父辈论交的,陶军说出这话,实在有些托大了。

  “你叫谁大侄女?别没事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爸爸没你这样的弟弟!”

  更何况韦涵菲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根本就没什么身份辈分的概念,孟林比他大不少,喊声叔叔没什么,但陶军算是那颗葱?韦涵菲根本就没给他留这面子。

  “你……你!”

  陶军没想到这马屁拍在了马脚上,一时被气的满脸通红,指着韦涵菲还想说话,却是被身边的吕兵给拉着坐下了。

  “秦风,差不多了,你可以开始弹奏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圈子里还是有不少明眼人的,像是孟林现在就看出来了,秦风刚才是在试琴。

  每个钢琴的音色都是不同的,弹奏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同,世界上著名的钢琴大师,都有自己专业的调律师,在进行演奏之前,都会对自己使用的钢琴进行调音。

  钢琴调律师是一个很专业的工作,很多钢琴大师未必就会调律,所以一开始孟林也没反应过来,直到韦涵菲开口说话,他才意识到秦风的在调试音色。

  孟林话声刚落,韦涵菲也出言说道:“秦风先生,我这琴的音色刚刚调整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同度音和八度音有一点点瑕疵,需要一点细微的调整,你这有调试调音钉的工具吗?”

  “有……有,我给您拿……”

  韦涵菲点了点头,连忙从钢琴边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特制的小扳手,钢琴调音是需要经常进行的,几乎每个钢琴上都配备有这种工具。

  秦风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在几个调音钉上松松紧紧,这个过程很快,不过一两分钟就干完了。

  调音完毕后,秦风坐在钢琴前又弹起了那首“两只老虎”的儿歌,不过这次,却是没有人再敢笑话他了,谁也不想学着陶军再出次丑。

  听着秦风弹出的琴声,坐在孟林身边的华晓彤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这人的品味,真恶俗。”

  “晓彤,不要这样……”孟瑶推了把华晓彤,说道:“这纯粹是个人的习惯问题,和品味有什么关系?”

  “嗯?晓彤,怎么了?秦风不过在试音,有问题吗?”

  孟林知道妹妹和华晓彤都学过七八年的钢琴,在钢琴上的造诣比自己强多了,或许能听出些自己不知道的问题。

  “问题倒是没问题。”

  华晓彤撇了撇嘴,说道:“一般的试音都是用贝多芬的《致爱丽丝》那首曲目,哪里有人拿儿歌试音?这个秦风是故意恶心人的。”

  “还真是,这小子,有点意思。”

  孟林闻言一愣,不由摇头笑了起来,如果刚才秦风弹奏那首由贝多芬创作,被理查德.克莱德曼带入中国的著名曲目,怕是陶军也不会口出恶言了。

  华晓彤说的没错,秦风就是在恶心人的,而且让秦风得意的是,还真把陶军给恶心到了,生生跳出来接受了一番韦涵菲的羞辱。

  不过凡事都要适合而止,秦风知道在这场合里,肯定有人能看出自己的意思,最起码就瞒不过学了十多年钢琴的韦涵菲。

  双手从琴键上抬了起来,秦风说道:“这位小姐刚才弹奏的是钢琴王子的曲目,那我也弹一个他的钢琴曲吧。”

  “谢谢秦风先生,理查德.克莱德曼是我的老师,我相信他会很高兴。”

  韦涵菲对着秦风做了一个西方的女士礼,笑着说道:“还有,我叫韦涵菲,秦风先生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知道秦风先生要弹奏的是老师的哪个曲子?”

  “叫我秦风好了。”

  秦风笑了笑,说道:“我弹的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希望这首曲子能将大家带入到秋天里的童话之中,去享受秋天里的温馨烂漫,在音乐的世界里,静静品着秋天里的一杯下午茶……”

  秦风那极其具有蛊惑力的声音还萦绕在众人耳边的时候,《秋日私语》旋律已然响起。

  和贝多芬的那首《致爱丽丝》不同,因为贝多芬本身就是一位伟大的钢琴家,他的曲子首先是由他本人来弹奏的。

  而《秋日私语》,则是法国作曲家塞内维尔和图森两人联合创作的,理查德.克莱得曼是原演奏者,他将这首曲子演绎的淋漓尽致,使其传遍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秦风的十指像是精灵般的在琴键上跳跃着,一段段美妙的音符响起,飘荡在整个大厅之中,一时间,人们都被他带入到了音乐的世界。

  此时的众人,仿佛已经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亦真亦幻的充满秋意的世界。

  在那里的天空中飘满了落叶,只有那美妙的旋律,在众人耳边回响着,那萧萧的秋意,宁静的日落,金黄的树林,都在此时,都在音乐之中挥洒得淋漓尽致!

  在众人面前,此刻像是出现了一条林荫小道,金黄的落叶铺出了一条金黄的地毯,踩在上面树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所有人都被带入到了这种意境之中。

  当最后一个余音响起的时候,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在仔细回味着那美妙的旋律,正当他们想睁开眼睛的时候,心脏突然猛的一跳。

  那是因为,秦风的十指又重重的敲打在了琴键上,一种和刚才截然相反的琴声响起。

  如果说之前弹的是两个恋人间的秋日私语,那么现在的琴声就像是疾风暴雨,一下子就变铿锵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似乎要把听众的心脏给挤爆掉一般。

  刚刚陶醉在《秋日私语》中的众人,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在现在的音乐旋律里,他们需要光明和大口的呼吸。

  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情形,是秦风那快到几乎看不到的十指,像是精灵一般的在琴键上跳舞,那令人心血澎湃的旋律,让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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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焦点

  “上帝,竟……竟然是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

  韦涵菲有些失态的尖声叫了出来,不过话刚出口,她就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一丝的声音,影响到秦风的演奏。

  学了近十六年的钢琴,韦涵菲自然知道,拉赫马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是世界公认的钢琴十大难曲之首。

  拉赫玛尼诺夫是俄罗斯人,也是二十世纪世界重要的古典音乐作曲家、钢琴家、指挥家,他所留下的第三钢琴协奏曲,也是所有钢琴家所需要挑战的难度极限。

  秦风所弹的这一段,正是第三钢琴协奏曲中第二乐章里的钢琴独奏,虽然没有和弦,单簧管、低音管等乐器配合,但秦风所展示的巧妙手法,却让人如痴如醉。

  那华丽并且慷慨激昂的钢琴旋律,像是一首狂想曲,让人忍不住的就兴奋起来,好像面前展开了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画面,将众人带入到了音乐的世界之中。

  秦风的手指快的已经让人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了,一段又一段的旋律不断敲打着人们的心脏,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一般。

  就在他们感觉到不堪重负的时候,秦风双手忽然停在了琴键上,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一片空白。

  在那如同疾风暴雨般的音符静止后,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静的连身边人粗重的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此刻,没有人愿意说话。短暂的空白之后,那些美妙的旋律又回到了脑海之中,就算是不学无术的陶军等人,也想多回味一下那美妙的体验。

  或许是过了一分钟。也或许是过了十分钟,不知道由谁开始鼓的掌,整个大厅里面,掌声雷动。就连不情不愿的陶军和吕兵,也是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音乐是世界的,秦风弹奏的《秋rì私语》,带给人们一种轻松的感觉。

  而其后波澜壮阔的第三协奏曲,却是让众人感受到了大海般的宽广,即使心胸再狭小的人,在此刻也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而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好!”李然一声叫好声,让场内的掌声变得更响了。

  尤其是孟瑶华晓彤和韦涵菲三个女孩。兴奋的脸都红了。使劲的拍着巴掌。她们都是懂钢琴的,自然知道秦风刚才那番演奏的难度。

  被称之为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到目前为止。只有最顶级的钢琴大师,才敢去挑战。他们无一不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钢琴演奏家。

  就算是学了十多年钢琴的韦涵菲,也不敢去弹奏这首曲子,在很多音节上她都无法把握,别说是像秦风这般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甚至没办法完整的弹下来。

  但是秦风刚才这番演奏,却是想行云流水一般,中间没有任何的滞碍,如果闭上眼睛去聆听,韦涵菲一定认为坐在那里的是某位世界级的钢琴家。

  掌声久久没有停歇,秦风站起身来,右掌抚在胸前,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绅士礼。

  虽然穿的仍然是那身运动服,但秦风的动作却显得那般的自然,就像是一位刚刚演出了独奏的大钢琴家在答谢观众一般,绅士范十足。

  “老弟,太棒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李然冲了上去,给了秦风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是秦风用手挡着,他都恨不得在秦风脸上亲上几口。

  “太美妙了,我第一次听到这种钢琴曲。”

  “是啊,比我在国外听过的那些音乐会强太多了!”

  “世界级的水平,绝对是世界级的,比那些大钢琴师也是不遑多让!”

  李然的举动让掌声逐渐停歇了下来,回过味来的众人,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一双双目光都盯在了站在钢琴边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场内的这些人,固然有几个不成器的纨绔,但更多地人,都是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很多人甚至都知道那两首曲子的名字,也知道其演奏的难度。

  他们虽然为人高傲,眼光挑剔,不太喜欢和圈子以外的人相处,不过却是很敬重有事的人,秦风用他的琴声,已经得到了这些人的尊重。

  从众人中间再次走过的时候,刚才那些不信任和鄙视的目光,此时都变成了欣赏,直到坐会到位置上,秦风仍然是全场的焦点。

  被李然拉着回到座位上,听着他问东问西,秦风不由苦笑道:“然哥,让我歇歇吧,那两首曲子不是一般的难弹。”

  “好,好,来,喝水,喝水。”

  李然殷勤的端了一杯水过来,不过马上用左手拍下脑门,放下水后拿起一杯红酒,站起身说道:“来,大家碰杯,为秦风刚才那出sè的演奏干一杯!”

  “好,值得喝一杯!”

  “来,大家干杯!”

  李然的话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即使坐在十多米外的一些人也纷纷站起了身子,端起酒杯对着秦风的方向遥遥相敬。

  “谢谢大家!”

  秦风也站了起来,用两指捏着了红酒杯的下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标准的无可挑剔,这可不是二锅头,喊着干杯就一饮而尽的。

  秦风的动作,也让陶军和吕兵将脑袋缩的更紧了,刚才还拿秦风喝二锅头的话说事,敢情秦风喝起红酒来,比他们还要讲究的多。

  “秦风,来,我敬你一杯,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当秦风坐下后,孟林端起了酒杯,对这个年轻人,他真的是完全都看不透了,也不知道秦风经历过那悲惨的少年时代,究竟是如何学得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钢琴弹奏技巧的?

  “多谢。”

  秦风淡淡的笑了笑,举起酒杯和孟林碰了一下。他能看出来,孟瑶的哥哥似乎对自己有些戒心,自然也不想和其多说什么。

  “秦风,你钢琴弹奏的这么好。怎么不想着去国外参加一些比赛啊?”

  华晓彤此时看向秦风的目光,似乎也有了些改观,以前的秦风在她心里,就是个嬉皮笑脸的无赖。但这一曲过后再看秦风的时候,他的头上似乎就多了个光环。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人的气场,是会随着身份和地位发生相应变化的。

  清朝的康熙皇帝喜欢微服私访,经常去到田间和老农聊天,开始的时候老农只当他是个富户,说话之间称兄道弟,甚至还把带来的窝窝头拿给康熙吃。

  但是当有一天老农知道了康熙的身份时,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改变。老农再看向康熙爷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真龙天子下凡。几乎都不敢直视了。

  秦风虽然只是展露了一点才华,但就凭这一手,他这辈子不借助任何人的帮助。都可以衣食无忧了,这也是让众人尊重的一个理由。

  “没事学的玩的。我不靠这个吃饭。”

  对待华晓彤,秦风的态度依然很淡漠,说实话,从出了周逸宸的事情后,除了李然之外,秦风对这些世家子弟并没多少好感。

  “秦风,那也可以去国外赢取一些奖项啊,让外国人知道,咱们也能弹奏出震惊世界的钢琴曲的。”

  孟瑶也开口说话了,和旁人不同,秦风身在她心里就充满了秘密。

  对于秦风刚才的表现,孟瑶虽然也震惊,但却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似乎像秦风这种人,天生就应该成为众人目光汇聚的焦点。

  “坏了!”

  听到妹妹的话后,孟林心里不由一突,他知道孟瑶最敬重有才华的人,而秦风露的这一手让他这个男人都有些欣赏,更不用说到了恋爱年龄的妹妹了。

  “我对出名没兴趣,话再说回来了,为国争光关我什么事啊?能过好自己小rì子就行了。”

  对于孟瑶,秦风同样也没什么好脸sè,看到孟瑶似乎还想争执,秦风摆了摆手,说道:“别和谈什么国家荣誉之类的东西,它或许给予你们很好的生活,但是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一手创造的,我不欠它什么,也不需要去为它做什么,就当是我自私吧!”

  当年的入狱,让秦风错失了寻找妹妹的最佳时间,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因为秦风当时的确未满十四岁,是不应该受到四年牢狱之灾的。

  听到秦风的话后,孟瑶不由哑口失言,在这些都是官场后人的面前说这种话,场面不由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对秦风这种不靠天地靠自己的行为,别人也无法指责秦风什么,现在可不是五十年前,讲究个无私奉献。

  不信让在场这些人将身家都献出来试试,骂你个狗血喷头还是轻的,估计他们掏刀子捅人的心思都会有了。

  尤其是孟林,他知道秦风当年的案子判的有些牵强,或许就是当地执政者为了消除影响,才会做出这种判决的,秦风没有去仇视社会,这种心理就已经很健康了。

  “秦风先生,谢谢你jīng彩的演奏。”

  正当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韦涵菲拿着一杯红酒来到了卡座边上,对着秦风说道:“秦风先生,我想请您指导一下我的弹奏技巧,不知道您愿意吗?”

  “指导?”

  秦风看出了韦涵菲的想法,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指法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第三协奏曲你弹不出来。”

  韦涵菲有点西方人的xìng格,倒是没在意秦风说话的直接,而是皱起了眉头,说道:“为什么?我只是有些小节上过不去而已。”

  “韦小姐,说句不好听的话,第三协奏曲的演奏,只有男人才能完成。”

  秦风倒是有些喜欢这种xìng子,当下说道:“你应该知道,第三协奏曲的弹奏时间很长,需要很好的体力和长时间的注意力集中,否则一个瑕疵,就会破坏一场完美的表演。”

  秦风摊了摊双手,接着说道:“我不是说女人的体力不好,但是在综合因素上,还是男人更适合这首曲目,所以……我想,我教不了你什么。”

  秦风的这番话并不是虚言,现在虽然全世界都在提倡男女平等,很多原是男人工作的工种,也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一些行业中做得最顶尖的,仍然是男人!

  就像是女人每天都打扮,但最好的化妆师和发型师是男xìng,女人每天都下厨房,但最好的烹饪师依然是男xìng,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

  “我明白了,不过还是要感谢秦先生的演奏。”

  秦风所说的这些话,其实韦涵菲的老师也曾经说过,她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失望的神sè。

  “哎,瑶瑶,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弹奏的钢琴曲了。”

  随着韦华的声音,一行人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看到女儿站在那里,韦华离着老远就嚷嚷道:“你刚才弹是《秋rì私语》和《第三协奏曲》吧?我听着比那些世界级大师们弹奏的都不差了。”

  由于当年那位大将爷爷没有受到冲击,所以韦华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很好,对于琴棋书画都有涉猎。

  韦华平时也自诩为儒商,经常会出国去听一些名家的演唱会,所以还是有一定的鉴赏水平的。

  女儿有出息,这当爸爸的脸上自然有光,走到近前后,韦华向身后几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一直都在国外的,学的是钢琴专业,前段时间还拿了大奖呢。”

  “爸,别说了,丢死人了!”

  如果没有秦风在这,韦涵菲也会以为自己钢琴弹奏的不错,但刚刚听了秦风演奏的曲目后,她才知道自己与世界顶级有着多么大的区别。

  眼下再被老爸这么张冠李戴,韦涵菲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韦华此时看出了女儿脸sè有些不对,不由奇怪的问道:“菲菲,怎么了?”

  韦涵菲指了指秦风,说道:“刚才那两首曲子不是我弹的,是……是秦风谈的。”

  “不是你弹的?”

  韦华闻言愣了一下,看向秦风时,却不记得他是谁了,因为在李然带着秦风等人进场的时候,韦华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

  “秦风?”在韦华愕然的时候,被刚才进来的那帮人挡在最后面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嘿,熟人还真多。”秦风隔着人群看到了那人,脸上不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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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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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圈子可真小啊,没想到在津天遇到了,跑到京城还能碰到。”

  看着在韦华那群人最外围的蔡东,秦风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哥们在津天放了把火就跑了,害得自己差点被抓到派出所去。

  当时出警的那位周所长,现在已经被扒掉了警服,而看这位西装革履的蔡大少,显然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依然在他的圈子里厮混着。

  在秦风看到蔡东的同时,蔡东一样看清楚了,站在韦涵菲身前的那个大男孩,可不就是在津天常四爷那会所遇到的秦风吗?

  对于秦风,蔡东在牙恨得痒痒之余,也多了三分戒心,能让常四爷和津天公安系统的老大出面保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经历了那件斗狗风波,蔡东也不像秦风想得那样毫发无损。

  他的铁杆阿丁,在回京的第二天就被远在南方省市的老子给叫走了,这段时间打电话来的时候都是叫苦不迭,几乎每天都被他老子收拾。

  蔡东也没能落得好,在他回到京城之后,足足被禁足了一个月,直到前不久才解除了禁令,而且他在津天折了面子的事,也在圈子里宣扬开来,这段时间蔡东的日子很少不好过。

  不过这几年蔡东一直在给韦华帮忙,看在韦华的面子上,倒是没人提起这茬。

  今儿韦华会所开张,他一早就过来忙着张罗了,只是秦风等人来的时候,蔡东正好出去接人。两边这才没碰上,但山不转水转,现下两人却是遇到了。

  听到身后蔡东叫出了秦风的名字,韦华回头问道:“怎么?蔡东。你认识他?”

  “华哥,是在津天认识的个朋友。”蔡东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秦兄弟,没想到今儿在这见到你啊。”

  说实话。虽然在秦风手上吃了亏,但蔡东还真不想去招惹秦风,因为在秦风背后,显然有常四爷和胡保国撑腰,他纵然不惧,也没必要和其成为敌人的。

  识时务放得下,这也是蔡东家族逐渐式微,但自个儿在京城圈子里还挺吃得开的原因,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蔡东是很少去做的。

  “蔡先生。你好。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秦风似笑非笑的看着蔡东,对方既然不说破,他也没必要和其撕破脸。毕竟在被阴的时候,蔡东和阿丁并不在场。

  “刚才还以为是小女弹的琴。真是让小兄弟见笑了……”

  既然认识蔡东,韦华只以为秦风也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当下笑道:“小兄弟是哪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吧?刚才那琴声听得我都陶醉了。”

  “韦先生过奖了。”

  秦风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说道:“韦先生,我是京大的学生,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钢琴不过是闲暇时的爱好。”

  “哦?原来是和古玩沾边的,我说李然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韦华眼睛一亮,也没去再提钢琴的事儿了,他对钢琴的了解也就停留在能听出曲目的阶段,并不知道刚才秦风所演奏那两首曲子的难度。

  “今儿我还请了齐功老先生,他在别的地方休息呢,回头带你们见见……”

  今天来捧场的人实在太多,韦华在秦风这边聊了几句之后,就拉着女儿去到别的地方招呼人了,他们这圈子讲的就是一个面子,真是要做到面面俱到才行。

  秦风刚才虽然露了一手,让众人不敢再小觑于他。

  但就算是已经出名的艺术家,在这些人眼里也不过如此,身份自然和韦华没法比,韦华这一进来,顿时焦点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齐功先生来了,回头倒是要请教一下。”

  原本秦风对这会所已经没多大兴趣了,但是听到韦华的话后,又坐了下来,对于那位绝对称得上古玩界泰山北斗的人物,秦风还是很敬仰的。

  “诸位朋友,很感谢大家能来捧场!”

  在大厅里寒暄了一番后,韦华站到场地中间,说道:“各位还要等一会,下午四点的时候会所正式开业,还有几个客人没到……”

  “华哥,那么客气干什么,您忙您的。”

  “就是,这里好酒品着,还有侄女的钢琴曲,我们等等好了。”

  以韦华在京城的人脉,他的会所开业,是要有几位重量级人物来的,不过那些人公务繁忙,都是掐着时间出席活动,场内众人倒都能理解。

  “那好,韦某就失陪一会。”

  今儿来的客人有方方面面的,韦华将他们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休息,朝四周拱了拱手,韦华拉着不大情愿的女儿出了这个大厅。

  距离开业还有四五十分钟,韦华走后,一些关系好的人聚在一起聊起天来,原本跟着韦华的蔡东却是坐到了陶军他们那个卡座里。

  都是相熟的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忌讳,陶军给蔡东倒了杯酒,笑道:“东子,关禁闭出来了?你说你,在津天那地儿也能翻船?”

  “军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知道那位就是津天出来的人?”

  蔡东撇了撇嘴,故意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有本事你惹到那位,再从津天全身而退试试?”

  蔡东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失了面子就等于是失了身份,他自然不肯说是被秦风给逼到那份上,只能将津天的那位大人物搬出来说话了。

  要知道,那人虽然在今年已经退了下来,但虎老雄风在,就算这些人的父辈,在那人面前也是战战兢兢的,更不用提这几个不学无术的小子了。

  在场的这些人,无疑都是对政坛极其敏感的,津天出过什么人物。他们自然清楚的很,眼下听到蔡东的话后,眼中的那份轻视顿时消失了。

  “你小子真是没眼力介,惹上那位不是找难受啊?”

  调侃了蔡东一句。陶军低声说道:“几位,没见周逸宸那小王八蛋吧?告诉你们个事儿,那小子被踢到国外去了。”

  周家和陶军等人的家世相差不多,自然也是熟识的。不过周逸宸真的是被宠坏了,在这个圈子里也是飞扬跋扈,如果不是看他年龄小,早不知道被人算计成什么样了。

  就连陶军这些人,对他也不太喜欢,昨儿听到从周家女婿那里传出来的话,都是幸灾乐祸的多,没一个同情的。

  “别在这说,孟老大在后面呢。”吕兵碰了下陶军。说道:“咱们换个位置。去那边坐吧。想着坐在那小子后面我就不舒服。”

  吕兵他们现在做的卡座,和孟林秦风等人是背靠背的,说话声音再小也难免传到对方耳朵里。对于年轻一辈中混的最好的孟林,他们可没有胆子开罪。

  换了个座位后。吕兵说道:“军子,不会看上孟瑶了吧?那女孩确实不错,不像咱们圈子里的的有些女孩,不是整天泡吧就是往港岛跑。”

  “得了吧,孟家现在起来了,眼界可高着呢。”

  陶军摆了摆手,他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孟家看不上自己,岔开话题道:“周逸宸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自小和孟瑶订的娃娃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事儿我知道。”

  听到陶军的话后,吕兵说道:“听说是在京大惹到什么人了,事儿闹的还不小,他姐夫韩铭出面都没摆平,似乎还会对韩铭的前程有影响……

  这下韩铭不愿意了,闹着要和周逸宸的姐姐离婚,似乎周家几个女婿都看不惯那小王八蛋,最后是老爷子发了话,让周逸宸出国的。”

  吕兵和周家的二女婿关系不错,昨儿那小子兴高采烈的跑去找他喝酒,在酒桌上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几乎一晚上就传遍了他们这个圈子。

  “京大?”

  蔡东闻言皱了下眉头,说道:“现在的京大除了孟瑶华晓彤还有周逸宸,似乎再没别的人了吧?难道他惹到了李然?”

  “不是李然,李然还逼不走他。”

  吕兵摇了摇头,说道:“听说惹的是个新生,在军训的时候,被韩铭找人把胳膊打断了,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就不知道了。”

  事关韩铭的前程,连周家那两个女婿也不知道多少内情,更不要说像吕兵这些捕风捉影的人了。

  “新生,不会是秦风吧?”

  听到吕兵的话,蔡东情不自禁的向秦风那个方向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就认为那个新生就是秦风。

  “不会吧?”旁边的陶军和吕兵吓了一跳,他们两个刚才可是把秦风得罪的不轻。

  “有可能……”

  蔡东面色凝重的说道:“那小子在津天很有背景,能和那位扯上关系,如果说是京大的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

  “东子,你不会就是在他手上吃的亏吧?”陶军和吕兵虽然纨绔,但反应却是很快,在这个圈子里厮混,没一个脑袋瓜不好使的。

  “和他有点关系。”蔡东没承认也没否认。

  吕兵“军子,先别找那姓秦的麻烦,等这事儿打听清楚了再说。”

  吕兵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他知道陶军心眼不大,今天被秦风落了面子,还不知道在心里打什么主意呢。

  “我明白,你放心吧,这小子是有些古怪。”

  陶军点了点头,他为人虽然骄横,但并不是没脑子,能把周逸宸逼出京城的人,陶军自问也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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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冷落


  “喂,韩哥,我是军子啊!”

  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陶军拿出手机拨通了韩铭的电话,刚才听到吕兵的话后,他心里有些不安,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怕是要平白结识个仇家了。

  这些京城的纨绔,看着一个个横得似乎鼻孔朝天,其实谁能惹谁不能招惹,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万一不小心惹到了厉害的人,他们也会马上进行补救。

  “军子,什么事儿?我现在忙着呢。”

  韩铭的确挺忙,虽然昨儿他的坚持让周家妥协了,但丈母娘和媳妇那一关却不太好过,总归是他把周家那位少爷给弄出国的。

  今儿一天媳妇都板着脸,韩铭是买菜做饭外加打扫卫生,正在家里忙得不亦乐乎,这会正用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脖子上讲电话呢。

  “韩哥,小逸那边是怎么回事?”

  陶家和韩家也是有亲戚的,韩铭的大姐就嫁在了陶家,是以陶军也没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儿来参加华哥会所开业的典礼,遇到了个叫秦风的小子,韩哥,我听说他和小逸那件事有关系?”

  “秦风?”听到这个名字,电话那端沉默了下来。

  电话里半天没声音,陶军不由有些着急,说道:“韩哥,我今儿惹到那个秦风了,到底有没有这事,您给我交个底啊!”

  “军子,给他陪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应该就能过去。”

  韩铭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用在人多的地方赔礼道歉。你私下找个机会就行,军子,别怕抹不开脸,这人很狠。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想到在孟林那里看到的秦风资料,韩铭还是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然就敢手刃五人,这得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

  更让韩铭不想招惹秦风的是。在坐了几年牢之后,秦风整个人变得更加内敛和深不可测了,自己和周逸宸的那些算计,早就被秦风不动声色的给识破了。

  再加上张大明的遭遇,韩铭明白,秦风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不是韩铭见机快,上门赔罪并且答应了秦风的条件,怕是那段录像早就送到警备司令部去了,而自己在军队的仕途。也必将就此终结。

  “韩哥。我知道了。谢谢您啊!”

  听到韩铭的话后,陶军后背冒出丝丝冷汗,要知道。韩铭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是个狠角色,眼下却说出秦风更狠的话来。可想而知秦风是个什么人了。

  挂断电话后,陶军在洗手间里站了半晌,用凉水冲了把脸后,这才走了出去,他可不想因为得罪秦风,而被家里给送出国去。

  这会差不多已经四点左右了,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众人正往外走着,会所开张是有一个简单仪式的。

  看到秦风走在后面和两个年轻人说着话,陶军凑了过去,说道:“秦风兄弟,能借一步说话吗?”

  “军子,你还想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李然听得陶军的话后,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是华哥会所开张的日子,闹出事来你担待的起吗?”

  “然哥,没事,我和军子哥聊几句。”秦风停住了脚步,说道:“军子哥也是性情中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多个朋友就少个敌人的道理,秦风比谁都清楚,来参加个聚会就招惹一帮纨绔,那对秦风压根就没任何的好处,看到陶军有化解的意思,秦风当然不会拒绝了。

  “秦风兄弟仁义……”

  秦风的话让陶军听得十分舒服,连忙拱了拱手,说道:“刚才是我胡言乱语,当年小时候,我们不也是喝二锅头嘛……”

  “那好,改天我请客,军子哥您一定要来啊。”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这些纨绔子弟也不全无是处,至少能装得起逼的同时,也能拉的下来脸,对付这种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老弟请客我一定去。”陶军拍起了胸脯,说道:“你既然好这口,回头我去二锅头的酒厂给你搞点原浆去,一准让你喝的尽兴……”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陶军先示好,秦风再给台阶下,两人这一寒暄,刚才的事情就像是没发生过一般,有说有笑的往会所门口走去。

  这一幕,也让不少看到之前陶军和秦风冲突的人大跌眼镜,很多原本以为秦风只是钢琴弹的不错的人,此刻心里也明白了过来。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算有争执不和,基本上也不会完全撕破脸,说不定过几天就坐在一起喝酒了,但这只是局限于他们这个圈子内被认可的人。

  如果是外面的那些地方官员、商贾或者是没有背景的人得罪了他们,那下场就会很惨,这些纨绔子弟们成事不足,但败事却是绰绰有余的。

  眼下陶军摆出的那副架势,让众人很容易就明白了过来,纵然秦风没有他们这种官场的背景,但一定有其让陶军忌惮的地方,不是易于之辈。

  再看向秦风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神中的那种倨傲和优越感,也就消失掉了,再也没有把秦风当成一个学生或者是钢琴师了。

  对于这种改变,秦风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也没再刻意做出那副草根的模样,言谈举止间变得也和周围这些人相差无几,说笑着往开业的地方走去。

  会所开业的场所,自然不会放在楼道里,一行人坐着电梯下了楼后,在古玩城的大门口,已经是摆满了花篮,地上还铺着红地毯,搞得十分隆重。

  “很高兴诸位能来参加《思雅轩》的开业仪式!”

  韦华红光满面的站在了古玩城的门口,拿着麦克风说道:“感谢王局长、刘馆长、赵司长几位领导还有齐功老师能在百忙之中,能来小店指导工作……”

  在古玩城最不缺的就是同行。听着韦华宣读的名字,围观的一些古玩行的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那几位可都是与古玩行息息相关的人物。

  王局长就是国家文物管理局的大局长。刘馆长则是故宫博物馆的一把手,至于齐功,更是享誉海内外的国学以及古玩界泰山北斗的人物。

  这几人联袂前来参加一家古玩店的开业仪式,可想而知这家古玩店的背景有多深厚了。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此次的开业仪式上,几乎集中了全京城的官场子弟,另外还有一些很知名的藏家,只是身份不及那几个人没有上台而已。

  在几位领导分别讲了话之后,又进行了剪彩仪式,到这里会所的开业典礼就算是完成了,一行人拥簇着几个领导上电梯去到了会所。

  这个过程让秦风感觉有些无趣,他原本以为能近距离接触下齐功老师,就古玩修复的几个问题向其清缴一下。但在这么乱的环境下。他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喂。秦风,你怎么老是走在人后面啊?”正当秦风吊在人群最后等着电梯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韦涵菲的声音。

  “后面清净。”秦风笑着开起了玩笑。说道:“我和那些当官的又没什么关系,不用去拍马屁的。”

  “嗯。你和别人不太一样。”韦涵菲点了点头,说道:“秦风,你能告诉我一共学了多久的钢琴吗?”

  “四年!”

  看到韦涵菲张大了嘴一脸震惊的样子,秦风叹了口气,说道:“韦小姐,我之前就说过,这是需要天份的,而且女人在这上面的成就,真的很有限……”

  从钢琴出现到成为世界公认的乐器之王这个过程中,出现过无数的天才,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少年成名,这也说明秦风的天才论并不是妄言。

  “我知道,我就是太喜欢钢琴演奏了。”

  韦涵菲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以她的身世家产,自然不需要靠这个去谋生,一直支撑着她学习钢琴的动力,真的只是爱好。

  “算了,不说这个了。”韦涵菲摇了摇头,笑道:“秦风,以后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些钢琴演奏的技巧吗?”

  “当然可以,只要我有空,随时都行。”

  秦风笑着答应了下来,对于这个性格有些西方化的女孩,他并不反感,不过秦风也没有和她过多接触的打算,他平时忙的很,基本上没空。

  秦风话中的潜意,自然不是韦涵菲能听得出来的,见到秦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女孩很是高兴,和秦风说着话进了电梯。

  “几位领导,我准备了一些茶点,大家过去品尝一下吧。”

  韦华对孟林招了招手,说道:“林子,帮我招呼下几位,我和齐老师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好,华哥,放心吧,这边交给我就行了。”孟林点了点头,招呼王局长等人往休息室走去。

  别看在外面王局长等人赚足了面子,但是进到会所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很谦卑的很,因为这里几乎集中了京城所有的世家子弟,随便哪个的父辈官职都在他们之上。

  安排走了那些前来捧场的人,韦华也松了口气,将坐在入门处休息的齐功搀扶了起来,说道:“齐先生,这里都是我这十多年从海内外收集到的一些藏品,今儿还要麻烦您给鉴定一下……”

  “韦小姐,失礼了,我得去学习下。”

  出了电梯刚来到会所的门口,秦风就听到了韦华的声音,不由眼前一亮,向韦涵菲告了声罪,能亲眼见到大师鉴定物品,这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难道我还没那个老头子有吸引力吗?”

  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被追捧的人,但看着秦风匆匆离去的背影,对古玩一窍不通的韦涵菲,还是有一点点被人冷落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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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二章 瞒天过海(上)

  除了那些前来捧场的人都离开去了休息室之外,门口处还有十多个人。

  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是京城真正玩古董收藏的行家,今天除了参加开业典礼,更多的还是想见识一下韦华的藏品。

  作为京大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学生,冯永康和朱凯这哥儿俩,自然也是跟着李然留了下来。

  往rì他们都是远远的听齐功讲课,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眼下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几人都有些兴奋,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将齐老先生围在了中间。

  “小韦,我听说你这几年经常参加国外的一些拍卖会,将流失在国外的文物收购回来,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功德无量啊……”

  看着面前的几个展厅,齐老爷子心情大好,他这辈子最痛心的就是祖宗不肖,数次被外敌欺辱,将国家诸多珍宝掠到了国外。. .

  这些年齐功联合了许多古玩界以及学术界的知名人士,想将流失国外的珍贵文物回购回来,只是因为资金短缺的缘故,成效一直不是很大。

  “齐老,这是每一个有能力的国人都应该做的事情,相比您老对国内文物界的贡献,我还是差多了。”

  韦华能让孟林去陪那几个级别不低的官员,但是在齐功面前,他可不敢表露出丝毫的傲气和怠慢,老人虽然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其实却是一身的铮铮铁骨。

  曾经有一个空军的高级将领,去到齐功家里求字,对于这样的事,老爷子一向是来者不拒的,不过刚好那天他家中有事,就告诉来人。过几天再来取字。

  谁知道那位将军不乐意了,非要老先生当场给他写,齐功顿时就怒了,说你不是军级干部吗,派空军来轰炸我啊,搞得来人很没面子的悻悻离去。

  这几年齐功年岁大了。一般很少出席私人活动,也就是韦华将他的诸多藏品拍成了照片给老先生看,这才将其请到现场的。

  “我?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是不如你们……”八十多岁的老先生思维非常敏捷,听到韦华的话后,不由长叹了一声,神sè间有些萧索。

  就在去年的时候,国外曾经拍过一副楷书四大家中赵孟頫亲手所著的文稿《松雪斋文集》,齐功闻知后立即联合多个部门。准备将其拍下。

  只是《松雪斋文集》太过出名,最后齐功等人仍然因为财力不济,这部价值连城的文稿,被港岛的一个富豪收入囊中。

  一旁的李然是知道齐功这番心事的,当下开口道:“老师,港岛已经回归了,现在很多东西被那边的人拍下来,也等于是回到祖国了。您不必那么介怀。”

  李然在京大已经呆了四五年了,再加上他的家世身份。于前年的时候就已经拜在齐功门下学习书画玉石鉴赏。

  李然的这种弟子身份,是和秦风等人在课堂上听课所称呼的老师是完全不同的,他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老先生的住所去探望请教。

  “唉,都说子孙不肖,我这是祖宗不肖啊。”

  老先生摇了摇头。他对外从来不承认自己清皇室的身份,但今儿却是连说了两次,可见因为那些珍贵文物流失所产生的深深怨念了。

  “对了,李然,上次你拿过去的那块玉。我给带来了。”

  看到李然,老先生想起了一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玉蝉,说道:“这玩意儿是现代作假的,不过手艺很好,足能以假乱真了……”

  前不久李然淘到了块古玉,拿去给齐功鉴定,刚好那会有人求字,老先生就让李然放在家里了,这次想起来就给带了过来。

  “是假的?”

  伸手接过齐功手上的那块玉蝉,李然眼中露出愕然的神sè,说道:“老师,这块玉,可是我从《奇宝斋》店里收来的,他们也卖假货了?”

  最近京城出现了一些品相很不错的古玉,李然花了八万块钱才买到手的,更重要的是,京城《奇石斋》一向不卖假玉,这可是砸招牌的事情。

  “《奇石斋》的人可能也看走眼了,这玉的沁sè有问题,绝对是新仿做旧的,而且时间上,恐怕不超过三个月……”

  齐功摇了摇头,说道:“这枚玉蝉上虽然刀法简洁,但却有一种雄浑博大、自然豪放的意境,矫健、粗野,锋芒有力,应该是失传已久的汉八刀,他们应该就是在这一点上看错的。”

  “汉八刀?现在还有人会吗?”

  李然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说道:“老师,这刀法要是和汉八刀无异,我那八万块钱花的倒是也值了。”

  “汉八刀”的代表作品,就是为八刀蝉,形态通常用简洁的直线,抽象的表现其形态特征,其特点是每条线条平直有力,像用刀切出来似的,俗称“汉八刀”。

  汉八刀工艺品是国内玉器史上的代表之作,具有很高的工艺水平和艺术价值,在玉器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汉以后不再觅有此风格的玉器。

  “假的就是假的,不过这工艺倒也有些收藏的价值……”

  看着李然手中的玉蝉,齐功说道:“据我所知还是有几个人会的,不过活到现在也应该有一百岁的,很可能是他们的后人……”

  说道这里,齐功叹了口气:“这些人啊,就是不肯不出来,否则一个工艺大师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nǎinǎi的,还真是人老成jīng啊,这样都能看出来?”

  围观的众人,权当这是一次老师指点徒弟的现场鉴定,但秦风看在眼中,心里却是震惊不已,因为那枚玉蝉,正是出自秦风之手。

  这枚玉蝉的原型,就是秦风盗墓所得的那九窍玉中的口含。

  那个口含本身是仿汉八刀的手艺,但是经过秦风之手。却是弥补了雕琢手法上的一些不足,使其从唐玉变成了真正的“汉玉”。

  但是秦风怎么都没想到,他在津天做的这些物件,如此之快就流入到了京城,而且这还是胡保国之外他所见过的第二枚了。

  对于齐功,秦风此时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对他的仰慕了。这老爷子说话一针见血,要挑这块玉唯一的毛病,那就是沁sè,这却是因为时间太短而造成的硬伤。

  “齐老,我这也有块玉,是前几天津天市的一位朋友店里买的,您老要不也给我掌掌眼?”

  韦华原本是想请齐功帮他点评下各馆的藏品,眼下见到李然的那块玉,不由见猎心喜。从腰间取下了一块手把件。

  这个手把件是一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的,有婴儿巴掌大小,四周圆润,中间则是镂空雕琢出了一个卧佛,形象惟妙惟肖、刀工jīng湛之极。

  “靠,哥们一共就做出了二三十块玉器,这么快就见到三件了?”

  见到韦华手中的物件,秦风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手把件虽然和那玉蝉稍有不同,但也是出自秦风之手。

  “好嘛。这正主还没看到,就先开始了?”齐老先生闻言笑了起来,接过那块手把件后,说道:“这年龄大了,腿脚不利索,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对。对,咱们到茶室去。”

  韦华连连点头,扶着老先生去到进门左侧的茶室,这里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只能坐下七八个人。而秦风那些年轻人,自然就是站在旁边听讲了。

  坐下之后,韦华才看到宝贝女儿也跟进了茶室,不由愣了一下,说道:“菲菲,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吗?”

  虽然韦涵菲在国外经常帮着韦华参加一些艺术品拍卖,但是韦华知道,她每次都只是去举牌子的,对这些死人把玩过的东西却是不怎么喜欢。

  “我进来听听的,爸,您别管我,让齐爷爷开始鉴定吧。”

  听到老爸的话后,韦涵菲的那张俏脸微微一红,偷眼看向了秦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就跟在秦风的身后走了进来。

  “嗯?难道女儿看上那小子了?回头要找李然问下那小子的来历……”

  韦华是何等眼sè,女儿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目光在秦风身上打了个转,韦华将注意力又放在了齐功的身上。

  “这是唐玉的风格……”

  接过别人递来的放大镜,老先生一边看一边解说道:“虽然和田玉从秦汉之前就有过开采的记载,但是到唐朝才形成规模,所以唐玉中和田玉的品质是最好的……”

  韦华对玉器也颇有研究,当下插口道:“齐老,这块玉的玉质纯净,沁sè自然,包浆浓厚,以我个人的看法,这应该就是一枚传世的唐玉……”

  前文曾经说过,一般的古玉,最少早过一个朝代,并且经历三代人的把玩盘磨,才能被称之为传世玉,而传世古玉的价格,远非刚刚出土玉器所能相比的。

  韦华这块把玩件被津天那店家收入后,将其当成了镇店之宝,要不是韦华身份特殊,根本就买不来,即使如此,他也花了整整八十万人民币。

  “嗯?看这玉质包浆和沁sè,应该是块唐玉。”齐功看了许久,虽然心里有点膈应的慌,但终究是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唐玉是唐玉,不过传世古玉就未必。”

  听到老爷子的鉴赏,秦风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未免有些得意自己那瞒天过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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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三章 瞒天过海(下)

  “秦风,你说这不是传世古玉?我看倒是很漂亮啊,爸爸每天都带在身边把玩的……”

  和旁人都将目光关注在齐老先生身上不同,韦涵菲却是对那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了秦风的身上。

  加上和秦风又站在一起,所以即使秦风说话的声音很小,也被韦涵菲给听到了,她是个xìng格直爽的女孩,心里不明白,自然当场就问了出来。

  茶室虽然面积不小,但一直就是那么两三个人在说话,韦涵菲这一出声,众人顿时看向了她和秦风二人。

  “哎呦,这姑娘怎么一点都不懂人之常情啊?”

  听到韦涵菲的这声追问,秦风不由在心中叫起苦来,他却是不知道,韦涵菲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咦,秦风,你是京大文物鉴定与修复专业的学生吧?”..

  听到女儿的话,韦华不由一愣,他刚才随口问了一句李然,知道这个专业是今年新开的,也就是说,所有这个专业的学生,都只不过是大一的新生。

  要是在这个专业学习过几年的老生,韦华或许会很在意秦风的看法,但入学才刚刚一个月,即使在天才的人,也是无法掌握文物鉴定中的一些技能的。

  秦风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是,前几天我才听了齐老师的课,老师的课对我跟有帮助。”

  “秦风啊,我看你应该去学钢琴专业,学古玩鉴定有些屈才了啊,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得会的……”

  韦华陪着女儿在世界各地听过不少名家的音乐会,他听得出来秦风在钢琴演奏上的天份很好。甚至要强过学了十多年钢琴专业的女儿。

  而学习文物鉴赏,这需要一个知识经验积累的漫长过程,并不说是见到几件实物,就能辨别出赝品的。

  这个行业和中医的xìng质差不多,那是越老越吃香,别的不说。就算从大街上随便拉一老头子和秦风坐在一起参加现场鉴宝会,怕是也没一个人愿意拿物件给秦风去鉴定的。

  所以韦华的这番话,的确是出于好意提醒秦风,与其在古玩这行业里厮混,他感觉秦风在音乐上发展更有前途。

  秦风尚未开口,齐老先生却是说道:“小韦,你知道今年有多少人报京大文物鉴定修复专业的吗?”

  “不知道。”韦华摇了摇头,京大有多少人上这专业,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共只有八个!”

  齐老先生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也说明。我们这些老古董不在了之后,来填补我们空缺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顿了一下,齐功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就这么八个人,你还要小秦换专业,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气老头子我的啊?”

  “我哪儿敢啊,齐老,您可千万别生气。您可是国宝,气坏了我没法向国家交代。”

  韦华闻言连忙做出一副求饶的样子。他知道面前这位老爷子为人豁达,平时也能开得起玩笑,如果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话,老爷子反而不喜。

  “什么国宝?这人啊,别太拿自个儿当回事……”

  老先生撇了撇嘴,指了指头上。说道:“我个子没天高,心胸没地广,就是一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

  齐功的话让场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从这话中,他们都能听出老人那宽广的胸襟。联系到自个儿身上想想,可不就是……他们有时候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齐功向着秦风招了招手,说道:“年轻人,来……说说看,你凭什么说这块玉不是传世古玉啊?这没上手就下断语的习惯,可是不好啊!”

  虽然是在批评秦风,但老爷子却是将手中的把玩件递了过去,在圈子里他一向以脾气温和与喜欢提携后辈为名,就算秦风提出了和自己相悖的意见,老人依然是笑嘻嘻的。

  齐老话声刚落,李然也开口说道:“秦风,你这没上几天课,又没老师教过,不懂可别乱说啊。”

  李然知道老师在专业上要求很严格,生怕秦风乱点评让老师生气,一边说话一边却是对秦风眨巴着眼睛。

  “然哥,看看也没什么吧?”

  秦风眉头一挑,如果李然不说这番话,他或许会打个哈哈承认自己胡言乱语,将事情给带过去,但李然话中涉及到了他的老师,这就让秦风不得认真了起来。

  秦风一直都相信,师父如果愿意入世,以他胸中所学,成就怕是要比面前的这位老人,还高出许多。

  但摆在面前的事实,一位是万人敬仰的大师,一位却是孤死山村的无名老人,所以在齐老先生面前,秦风也有一点想为师父鸣不平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这块“古玉”就是出自秦风之手,里面有什么玄妙,怕是世上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用手指在那把玩件上摩挲着,秦风心中生出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这块玉不过是他几个月之前雕琢出来的,上面似乎还带有他的体温。

  “嗯?小秦,赶紧说说看。”

  见到秦风手指从玉石上划过的这个动作,齐功眼前不禁一亮,因为只有盘玉的老手,才能将这动作做的如此自然。

  而且齐功一直也感觉这块玉有些不对,只是他没能看出什么破绽,眼下却是想听听秦风有什么见解。

  “齐老师,这玉是古玉不假,不过却不是传世玉!”

  秦风一张口就让众人一愣,在场的都是行家,这枚玉包浆厚实,沁sè自然,看这品相,最少经过一两百的把玩了,怎么可能不是传世玉?

  只有齐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如有所思的表情,想了一下后。说道:“小秦,你的意思是老玉新工?”

  老玉新工是古玩界的行话。

  要知道,古玉价值非凡,动则上万,所以仿古玉的生意从宋以来一直随着太平盛世而兴旺起伏,而仿古玉中用老玉来仿老玉是仿古玉中最难鉴定的。

  在宋代的时候。就有用汉玉中的边脚料来仿汉玉的,一般行家打眼或者失手,绝大部分都和老玉新工的手法有关,这种现象已有近千年了。

  听到秦风和齐老的对话后,韦华皱起了眉头,说道:“小秦,可是这块玉上面,玉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韦华在玉石鉴赏上,也算是个行家了。他知道,一般老玉新工的鉴定,最简单的就是从玉纹上入手。

  玉纹是玉石在几百万年前甚至与地球同时的岩浆喷shè流动中形成的,一层一层的,边线很明确。

  一般来讲,从夏商周老三代到明清,都是用质地纯净的玉种,几乎不用有天生玉纹的玉料的。做玉时首先就要去掉,这块把玩件上。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我说的老玉是指在成品玉上进行再加工的。”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块把玩件,应该是件有损伤的古玉,被人经过巧妙的手法加工之后,制成的现在卧佛的样子……

  韦先生您刚才说的玉纹是没错,但是老玉老工老沁这个顺序却是错了。一件玉器都应该先有此玉料,再有玉工,再有沁生对吧?”

  没等韦华回答,秦风就指着古玉,继续说道:“这块玉却是不然。从这个地方,你应该能看出跎工和沁sè的剖面,我也是刚刚过发现的……”

  东西是自己做的,秦风自然了解的很,那一点瑕疵只有针眼大小,而且还深藏在镂空的内壁上,就算再挑剔的鉴定师,恐怕也很难看得出来。

  这块古玉,原本是一个表面上有个飞天舞女的浮雕把玩件,造型非常的独特,如果品相完好的话,价值要远远高于现在这块玉。

  只是在地下埋的时间太久了,这枚玉器似乎接触到不止一样的矿物,使其正面出现了大量的黑斑,有些地方渗入很深,即使盘磨,也无法让其显露出原先的模样来了。

  古玉之所以稀少珍贵,就是因为有些沁sè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不过这枚玉除了中心部位之外,周边的玉质品相却是非常好。

  秦风思考了良久之后,决定将这块玉给做二次加工,这在古玩行中上是很普遍的。

  就像是有些人将一些品相不好的玉圭切面,分割做成一枚枚玉佩,原本只能卖个千儿八百的东西,这一分割,价值立马就上翻了百倍千倍。

  秦风用的就是这种手法,他将被沁sè破坏掉的地方用jīng湛的雕琢手法完全镂空,出现了一个卧佛的样子,不过此时这块玉的浆体却是被破坏掉了。

  秦风为此着实废了番功夫,他让谢轩花了六千多买了一只小牛,在牛屁股厚皮处开了个口子,将这古玉放了进去,然后让李天远没事的时候赶着牛在院子里走。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那些新工的位置已然是包浆浑厚,宛若隔世,这也是载昰教给秦风的独门秘法,用这种手法做出来的包浆效果,一年足可以抵得上一千年。

  再加上这块玉的用料本身就是古玉,如果秦风不说出来的话,恐怕在还真没有人能看得出他这瞒天过海的手法,齐老爷子看不出来,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妈的,老子真是嘴贱,没见过有造假的人当众揭穿自己的手法的。”

  解说着这块玉的作假之处,秦风脑中不禁有种荒谬的感觉,别的制假人都要千方百计的去掩饰,他到好,生怕众人看不出来这是块老玉新工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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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四章 渊源(上)

  “小秦,快点拿给我看看。”

  听到秦风的话后,齐功眼睛一亮,他也曾想到过老玉新工这一块上,只是验看的时间太短,并没有发现秦风所说的瑕疵。

  “不行,看不出来,这人老了眼睛就不好使了。”

  接过秦风递来的放大镜和那个把玩件后,齐功摇了摇头,说道:“小韦,再拿个倍数大点的放大镜来。”

  齐老先生一直都有眼疾,到了八十以后,眼疾变得越发严重了,这也是他现在很少出席一些活动的原因,甚至连字写的都比较少了。

  韦华的这个古玩会所,其实就是个变相的古玩店,只不过定位的档次比较高,不像潘家园似地全国各地的游客都能去闲逛,他是针对性的接待客人。

  既然是古玩店,自然就不缺鉴定古玩的各种工具,韦华吩咐了一声后,马上有人拿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大小六个倍数不同的放大镜。

  “没错,小秦说的没错,怪不得我心里一直不得劲呢!”

  拿着倍数最高的那个放大镜看了半晌后,老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小秦的观察力那么细致?”

  “齐老,真的是块假玉?”

  一旁的韦华脸色有些难看,花了八十万人民币是小事,关键这打眼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未免扫了他韦老板的面子。

  “怎么能说是假玉呢?”

  齐老爷子看了一眼韦华,摇了摇头说道:“玉是真玉,上好的羊脂白玉。而且有四种沁色,算得上是古玉中的极品……”

  “那……那不是新工吗?”

  韦华还是无法释然,像他这种人往往喜欢追求完美,稍微有一点瑕疵。心中就像是堵了一根刺那般难受。

  “新工?我看这新工做出来,要比原件更加值钱。”

  齐老爷子仔细打量着这块卧佛挂件,说道:“老玉新工,那也要看雕琢手艺的。这个挂件镂空雕刻的水准之高,在现今的雕刻界,怕是无人能及……

  而且他所用的手法非常巧妙,将沁色加入到发梢以及衣摆处,看上去非常的自然,小韦,这东西要是让我定价的话,没两百万是拿不下来的!”

  齐老爷子并不是妄言,在古玩行里。仿制做旧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的普遍。但并不是说仿的东西。价值就一定不高。

  就像是近代有位叫做张大千的大画家,他在早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临摹唐宋明清几朝著名画家的著名画作。

  张大千作假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他所临摹出来的画作,几乎都被人当成真品给收藏了。直到很久之后张大千自己说出来,那些人才知道他们收藏的,不过是张大千临摹的作品。

  但是由于张大千画工精湛,本身的艺术造诣极高,就算是临摹的作品,也被众人追捧起来,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临摹作品价值高过原作的情况,也是书画界的一个趣闻。

  而这块老玉新工的物件,就和张大千作假有些相似,因为它本身也具备了很高的收藏价值。

  像李然送给齐功鉴定的那块玉,是新料新工,虽然雕琢手法也很不错,但先天的条件,决定了它有限的价值。

  但这块古玉不同,它有着良好的玉质,大师级的雕工,天然的沁色和足能以假乱真的包浆,将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它的实际价值,或许已经超出了原先的那块古玉。

  “齐老,这么说,我……我还捡了个漏?”

  这会韦华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原本以为失了面子,没成想被老人这么一说,他好像还占了便宜一般。

  齐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说捡漏也不为过,就凭这镂空的手法,都值个几十万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份眼力真毒。”

  齐功的话让秦风暗自心折,这块玉把件是他耗费时间最长制成的,仅是雕琢就花费了秦风三个通宵的时间,其后的包浆更是费劲了心思。

  其实秦风本来是想将这块玉留着自己把玩的,再有了一两年的盘磨,他估摸着那点不自然的沁色也会给消磨掉,日后一准能卖出个好价格。

  只是那段时间秦风没日没夜的在赶制古玉,做好这块之后随手就放在了一边,谁知道小胖子谢谢不知道这块玉的特殊性,连着和那些玉一起给廉价卖掉了。

  知道这事儿之后的秦风也是无可奈何,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就被给谢轩说,没想到事情过了几个月,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

  “小秦,你是怎么知道这块玉有问题的?”

  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块玉欣喜的把玩了一会,韦华才想起了这个问题,刚才秦风离着玉还有三四米距离的,要是隔那么远他都能分辨出真假,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我开始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只是随口说说的。”

  秦风看了一眼韦涵菲,说道:“拿到手上之后我才看出来的,那瑕疵很不显眼,算是我运气好,一眼就看到了。”

  韦涵菲也是非常聪明的女孩,知道刚才是她给秦风带来了困扰,现在听到秦风的话后,吐了吐舌头,连忙说道:“秦风,我……我不知道你是随口说的。”

  “没事,也是碰巧了。”秦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韦涵菲的性格,让人很难对她生气。

  “碰巧了?”

  齐老爷子一脸深意的笑了起来,俗话说人老成精,在秦风刚一开口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秦风似乎知道这块玉是假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老爷子也不愿意当众说破,当下开口说道:“小秦,我看你玩玉的手法很老道,对玉石的见解也很透彻?不知道你师从何人呢?”

  “盘我的道?”

  秦风在心中笑了起来,他其实一直都很好奇,齐功和师父同是出身前清皇室,这二人不知道认不认识。

  “我是跟人学过一点文物鉴定的皮毛。”

  念及此处,秦风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说起我师父的名字,恐怕您老一定不认识的,我师父有个名字叫做夏四海……”

  说出这个名字后,秦风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齐功,他所说的这个名字,是载昰当年在江湖上所用的化名,他入狱之后也是用的这个名字。

  “夏四海?没听说过……”

  齐老爷子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自嘲道:“江湖之大,奇人众多,像我这样的在俗世折腾的,怕是已经落了下乘了。”

  听齐功说不认识,秦风稍稍有些失望,不死心的说道:“齐老,我师父还有个名字,叫做载昰!”

  “载昰,载昰,这个名字好奇怪,怎么这么熟悉呢?”

  齐功听到了这个名字,脸色顿时一变,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眼睛忽然瞪大了,一把抓住了秦风,说道:“是载人的载,上日下正的昰吗?”

  “没错,齐老认识我师父?”

  秦风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齐功竟然真的认识师父,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整整相差了十岁,在载昰离开京城的时候,齐功不过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

  “认得,自然认得。”

  齐功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小韦,你那鉴定物件的事放放再说,我有些话想和这位小友聊一聊……”

  “好,鉴定什么时候都行,齐老,你和小秦先聊着。”

  场内这些人都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他们自然看得出齐功似乎和秦风有些渊源,当下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就连有些不明所以的韦涵菲,也被她老爸拉出了茶室。

  “秦风,你……你是载昰他老人家的弟子?”

  见到茶室的门被关上后,坐在椅子上的齐功有些激动,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说道:“他老人家现在可还好?可……可还世上?”

  也难怪齐功要把众人给请出去,否则就他这番问话,就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的,以齐功的年岁和身份,对其都要称呼一声“老人家”,秦风师父的那得是多高的辈分啊?

  “老爷子,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秦风的脸色有些黯然,说道:“两年前去世的,走的很安详,他老人家享年九十三岁,也算是高龄了。”

  “早该想到的,他老人家比我还大了十岁,就算康健,也熬不过这岁月啊?”听到秦风的话后,齐功眼中两行热泪已然滚落了下来,显然载昰的死,让他陷入到悲伤之中。

  秦风知道齐功眼睛不好,连忙劝道:“老爷子,不要这样,师父走时没什么遗憾的。”

  “别,别喊我老爷子,我当不起啊。”

  齐功擦拭了下眼泪,说道:“从你师父那里算,载、溥、毓、恒、齐,我整整差了他老人家四个辈分,要是论起来,我得称呼你一声老爷子了。”

  虽然齐功对外从不肯承认自己前朝皇室的身份,但宗亲辈分都是有宗谱的,而且也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脉关系。

  加上老辈人都特别讲究传承辈分,所以在秦风面前,年过八旬的齐功,丝毫都不敢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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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五章 渊源(下)

  “这个……咱们各论各的吧。”

  听到齐功的话后,秦风挠了挠头,面前这位都八十多岁了,要是喊他一声老爷子,秦风怕折寿啊。

  齐功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就叫我名字吧,我也叫你名字。”

  齐功是越老越单纯,不过他也不想想,秦风要说在外面敢直呼其名,恐怕李然就要第一个和他翻脸。

  “那恐怕也不行。”

  秦风却是知道这肯定不妥,闻言苦笑了起来,想了一下之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按照年龄来论,您年长我,我还是叫声老爷子吧……”

  “那好吧。”

  齐功并不拘于这些小节,当下答应了下来,说道:“其实你跟着他老人家,哪里还用我教什么呀,我能有如今所学,还都是拜他老人家所赐啊。”

  齐功也是八旬老人了,想到六七十年前的往事,不由唏嘘不已。

  齐功这一生也是经历过许多大的变故,载昰的名字原已经埋藏到了记忆深处,一旦被翻了出来,往事如同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看到老人陷入到沉思之中,秦风心中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出言打扰,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后,等老人睁开眼睛,这才问道:“老爷子,我师父在张勋复辟之后就去了津天,按道理说他和您应该没什么交集啊?”

  张勋复辟是在一九一七年发生的事情,那时的载昰已经十五岁了,而齐功不过是五岁还在穿着开裆裤的毛孩子。他们俩发生交集的可能xìng并不是很大。

  要知道,当年清朝覆灭之后,留下的遗老遗少何止上万人?王孙贝勒更是数不胜数,那会都是各顾各的。谁也没闲心去cāo别人家的事。

  “要说我认识你师父,那还真是件巧事……”

  齐功回忆道:“那应该是在一九二七年的事情了,我那年十五岁,认识他老人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和我都是宗室一脉的……”

  随着齐功的讲诉,六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展现在了秦风的面前。

  原来,齐功有位长辈是开棺材铺子的,当然,那位长辈也是前清的黄带子,可见当时那些遗老遗少们都混成什么样子了。

  齐功幼时家境十分不好,但为人很勤快也很有眼sè,经常在那棺材铺子里帮忙。在二七年夏rì的一天。他遇到了载昰。

  载昰和齐功的长辈相熟。这次却是要订一口上好的棺材,他见到齐功为人很是聪颖,当时曾经起了收徒之心。

  不过载昰似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听闻齐功的那个长辈认识齐白石之后,就写了封推荐信。让载昰拿着去找齐白石拜师。

  在二三十年代,白石老人在京城可谓是大名鼎鼎,尤其是在六十三岁大病和六十四岁父亲亡故之后,他的字画创作就变得很少了,许多名人都是一字难求。

  齐功开棺材铺的长辈,当年只不过是帮齐白石家里打了个棺材,和齐白石并没有多少交情,所以齐功能拜入白石老人门下学画,全是靠了载昰的那封推荐信。

  从那一年开始,齐功才算是时来运转,通过白石老人先后又认识了京城诸多的书画名家,可以说,从那时起,他才算是正式进入到了艺术的殿堂之中。

  在后来rì军侵华之后,载昰曾经有过一次京城之行,不过他来去匆匆,当时留给了齐功一大笔钱,并且教了载昰一些物识别和鉴定的知识后,又离开了。

  载昰或者是无心之举,但一向rì子过的很清贫的齐功,却用这些钱度过了当时的难关,加上荐师之恩,齐功一直将载昰记在了心中。

  但是从那次相见之后,齐功再来没有听闻过载昰的名字,建国后他也多方打探,不过载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

  给秦风讲诉了这段压在心里五六十年的往事后,齐功笑道:“秦风,其实算起来,你我都能称得上是师兄弟了,可是我跟他老人家只学了一个月,时间真是太短了啊。

  对了,你把结识他老人家的前因后果给我说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以为他早就过世了呢……”

  虽然只比载昰少了十岁,但齐功提到他时都冠以了老人家的称谓,可见对其的尊敬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师父一身所学,的确是博大jīng深……”

  秦风点了点头,当下将他自己的一些遭遇以及如何与载昰相识的经过,都告诉了面前的这个老人,秦风相信,齐功不会到处宣扬自己那些往事的。

  “秦风,你……你的命运原来如此坎坷啊?”

  听完秦风的讲诉,齐功有些惊奇的看向了他,秦风命运之颠簸,比他尚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齐功都有些无法想象,当年八岁的秦风,是怎么带着妹妹生存下去的?

  “习惯了就好了,师父以前的经历,怕是更加的惊心动魄,只是他不说罢了。”

  讲起自己的那些苦难,秦风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看得齐功心头都有些凛然。

  在心中想了一下,齐功犹豫着说道:“秦风,我……我知道他老人家还有些事,不会都传给你了吧?”

  “哦?老爷子,我只是从师父那里学到了物鉴赏还有钢琴演奏,别的他没教我啊。”秦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齐功,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可以,但没要说出来的。

  “没教最好……”齐功显然不信秦风的话,叹了口气说道:“秦风,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当年齐功初见载昰的时候,他带着去长辈棺材铺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就是浑身刀伤死去的。死状很是凄惨。

  而齐功第二次见到载昰时,载昰自己却是一身伤痕,甚至胳膊处还有一个枪眼,就算载昰jīng通药理。也足足在齐功家里调养了一个多月,治疗好伤势才离开的。

  加上载昰平时流露出来的一些话语,齐功心里明白,这位宗亲长辈。应该是一位江湖奇人,后来交给他的那些金银器,怕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此刻看着秦风,齐功就像是面对当年壮年时的载昰。

  在秦风和载昰所表露出来的气质中,似乎都有一种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草莽气息,只不过隐藏的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秦风知道老人在担心什么,当下笑道:“老爷子,我知道的。现在不是安安稳稳的在上大学吗?”

  齐功想了一下。说道:“对了。你缺钱用吗?我那里还有十万,回头拿给你!”

  老人对钱从来都没有什么概念,帮人写字也从来不收什么润笔费。还是前段时间整理自己的书籍时发现了一张十万的存折,于是就想着要送给秦风了。

  “哎。老爷子,这钱您自己留着,我可不缺钱花。”

  秦风连连摇头,他没将出狱之后的事情告诉齐功,就是怕这老爷子生气,要知道,前几年在石市假造翡翠,今年又做了些假玉,这些事情在古玩行里可都是忌讳。

  “也是,你怎么可能缺钱花呢?”

  齐功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有意无意的笑着说道:“那块古玉的把玩件,应该是出自你的手笔吧?我可是记得,他老人家一手北派雕刻的技艺,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

  “哪块古玉?我不知道您老在说什么?”秦风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但嘴上却是咬死不承认。

  “不得了啊,怕是他老人家当年,也没有你现在的造诣。”看到秦风的样子,齐功哪里还会猜不出来?

  不过想想秦风那凄惨的身世,老爷子也不忍心指责于他,而且古玩作假从千百年前就有之了,做的拙劣的叫赝品,以假乱真的,那也是能称之为是艺术品的。

  “老爷子过奖了……”

  秦风嘿嘿笑道:“在古代物修复上,我还欠缺一些实物的锻炼,咱们能不能走走后门,让我参与到这次故宫物的修复工作中去啊?”

  秦风脑袋里装满了各种理论,但是在实践上就差了许多。

  他上大学的目地,一来是将脑海里的那些知识给分类整理,第二就是想接触到更多的古玩物,从而充实下自己的动手cāo作能力。

  “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齐功闻言也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秦风,说道:“我学习物修复的基础,还是你师父给打下来的,有你在,故宫里的物件能多抢救出来一些了。”

  “成,老爷子,那咱们可就说好了。”秦风看了下手表,说道:“咱们爷俩这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了,也该招呼他们一声了。”

  秦风能想象的出来,被关在门外的那些家伙,怕是早就好奇心爆棚了,不过这些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很多,还是不能让他们知晓的。

  “哎,我说秦风,你和老师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果然,门一打开,守在外面的李然就嚷嚷了起来,因为他怎么都看不出来,秦风这刚刚大一的学生,能和齐功有什么渊源?

  “问那么多干嘛?你在学术上的造诣,能有秦风一半强就不错了……”

  齐功瞪了眼李然,给秦风解围道:“小秦和我的一位长辈有些渊源,他过几天来我的项目组工作,李然你给安排下!”

  “是,老师。”

  听到老爷子说起工作的事,李然顿时正经了起来,而冯永康和朱凯,则是一脸羡慕的看向了秦风,能跟在大师身边学习,那是何等难得的机会?

  见到齐功的脸sè有些疲倦,韦华走过来说道:“齐老,今儿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我看还是送您回去休息吧,等有空了再帮我看那些物件……”

  “嗯,有秦风在,我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齐功点了点头,指着秦风说道:“小韦啊,你的那些东西,就让秦风给你看吧,他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什么?”

  齐功此话一出,场内众人顿时都石化了,就算齐老要抬举秦风,但是这话说的未免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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