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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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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二章 女大当嫁

      楚欢见得姐妹花脸上都泛着红晕,忍不住含笑道:“如此说来,那串腰链应该送给你们?”打量两人几眼,叹道:“只可惜你们是两个人,腰链只有一条,也分不匀,回头我再寻寻,帮你们找两条过来。”

      布兰茜撅嘴道:“我们才不需要。”

      珍妮丝想了想,终于轻声问道:“楚,我……我们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楚欢点点头,珍妮丝这才问道:“你说……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回到故乡去?”

      楚欢想了想,才道:“这事我会帮你们留意着。”顿了顿,凝视着珍妮丝,正色道:“珍妮丝,你们从西梁回来的路上,自己也亲眼见到过,无论是我秦国的西北一带,还是西梁境内,都并不太平。想要前往西域,西北和西梁境内是必经之路,以前还有商路,但是如今商路已经被切断,根本无法顺利通行……!”

      珍妮丝和布兰茜俏脸上都已经显出黯然之色。

      她们很清楚,洛安京城与她们罗兰帝国,路途已经不是以千里形容,就似乎是在天地的两极,她们也知道楚欢所言是事实,西北之地在秦国境内,楚欢大可以派人送出关,可是进入金古兰大沙漠,进入西梁境内,又将如何?她们甚至不清楚罗兰帝国在什么方位,且不说她们,恐怕连楚欢也无法找到一支护送她们回归故土的队伍。

      她们对于回归故乡,只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心中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却也明白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她们或许永远也回不了罗兰。

      楚欢见得二女神情黯然,知道她们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心,笑道:“你们也别多想,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回家。你们在中原,我会尽可能地照顾好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想要将气氛弄的轻松一些,靠在椅子上,道:“等到你们再大一些,实在不成,中原也有许多英年才俊,到时候你们若是有瞧上的,和我说一声,我来为你们做主,定给你们找个如意郎君,到时候也会给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

      布兰茜忍不住撇嘴道:“你是让我们嫁给你们中原人?”

      楚欢笑道:“布兰茜小姐难道不喜欢中原的男人?”

      布兰茜微仰着头,道:“前阵子夫人带我们上街去转了一圈,你们中原的男子眼睛都是不怀好意,一点都不懂的礼貌,我才不喜欢他们。”

      珍妮丝也是深有同感,微微颔首,楚欢哈哈笑道:“沙漠之中还有金子藏在里面呢,何况人,真要给你们找如意郎君,总是要精挑细选的。”

      布兰茜忍不住道:“可是我看到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比你顺眼,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好。”话一出口,感觉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对劲,珍妮丝也是瞅向她。

      楚欢见她俏脸上一副埋怨的神色,倒似乎是整个秦国没有好男人,见她一副颇有些委屈的模样,那张本就娇美的雪白脸庞此时更是显得楚楚可人,竟是忍不住调侃道:“布兰茜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总不会是想要嫁给我吧?”

      布兰茜雪脸泛红,白了楚欢一眼,道:“谁要嫁给你,你想得倒美!”

      珍妮丝眼神却有些闪烁,瞧了布兰茜一眼,终于问道:“楚,你……你说如果布兰茜真的想嫁给你,你……你会娶她吗?”

      楚欢一愣,他本是开玩笑,却没有想到珍妮丝有此一问,布兰茜已经是尖叫一声,叫道:“珍妮丝,你在说什么疯话?要嫁给他?你……!”一跺脚,气呼呼道:“你要想嫁给他,自己嫁去,我才不愿意。”

      楚欢有些尴尬,已经起身道:“我还有些事情,回头再和你们说话。”急忙离开。

      布兰茜见到楚欢离开,更是怒气冲冲向珍妮丝道:“珍妮丝,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混话,还当着他的面说,谁说过要嫁给他了。”

      珍妮丝幽幽叹道:“你先不要叫嚷,我问你,你觉得我们重回罗兰的可能性有多大?”

      布兰茜一怔,沉默一阵,摇了摇头,黯然道:“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

      “如果回不去,你是否想这样一直到老,然后死去?”珍妮丝苦笑道:“我们要明白一个事实,虽然我们现在很怀恋罗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对中原也会有感情,难道你不觉得这座府邸里的人们都很友善?”

      布兰茜不知道珍妮丝为什么说这些,但是见到珍妮丝十分严肃,却还是仔细聆听。

      “也许过了几年,我们会安于现状,会开始接受新的环境。”珍妮丝幽幽道:“楚说的不错,当我们无法离开,就只能学会接受,要在中原生活下去,我们是女孩子,就像他们说的,女大当嫁,终归是要嫁人,其实你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放眼大街之上,并没有比得上楚的男人,如果真要找寻归宿,你嫁给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布兰茜微启红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布兰茜,中原虽然很大,但是我的亲人只有你一个。”珍妮丝凝视着布兰茜那美丽的碧色眼睛:“所以我希望你过得好,楚不是坏人,我想你跟着他,应该会过得很好。”

      素娘抱着红木箱子回到自己的房中,这红木箱子本就做工精致,十分结实,价格不菲,此时就如同是素娘的百宝箱。

      里面确实有诸多昂贵的首饰,特别显眼的便是堆起来的胭脂水粉,包装也是精致无比,素娘打开了瞧了瞧,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薛夫人有意调教素娘成为贵妇人,所以少不得带着素娘前往一些高档地方,对于贵妇来说,上等的胭脂水粉铺子自然是必到之所,素娘这阵子还真是到过京城诸多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见识过诸多上等胭脂水粉,已经可以分辨出胭脂水粉的优劣,楚欢带回来的,乃是一等一的货色,价格昂贵,素娘如获至宝,欢喜不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素娘以前没有这条件,如今身份不同,最为紧要的是,薛夫人在素娘耳边灌输了不少东西,特别是提及楚欢的身份,日后身边会围绕着一大群女人,这让素娘已经生出危机感来,对她来说,楚欢就是她的天,她的唯一,她心里其实真的很害怕楚欢不会在意她,也正因如此,她对自己的外貌也就愈加的注重起来。

      薛夫人可是一再强调,想要让男人喜欢,第一自然是要有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第二却是要听男人的话,在素娘的眼中,薛夫人是真正的贵妇人,她经验丰富,所说的必然是至理名言,已经是将薛夫人的话牢记在心中。

      女为悦己者容,素娘一心想要美容保养,那可真正是为了楚欢。

      整理好红木箱子,素娘心头一阵发甜,倒不是因为满箱子的珠宝,而是这一箱子东西,是楚欢特地挑选,从外面带回来,这也让素娘感觉到自己在楚欢心中分量不轻。

      目光落到红木箱子中那条金色的腰链上,素娘又是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热,此时想到珍妮丝的话,她依然是感到脸红心跳。

      珍妮丝说这种腰链,是女人跳舞给男人看的时候所用,而男人最喜欢看到的,是女人光着身子,在腰间挂着链子跳舞。

      素娘心儿跳得厉害,心想蛮人姑娘就是不同,什么话都敢说,这样羞人答答的话儿也能说出来,在她眼中,兀自弄不清珍妮丝姐妹来自哪里,她只以为除了秦人,其他的都是蛮夷人。

      将那条腰链拉出来,看上去确实精致的很,素娘知道这条腰链的贵重,只上面吊坠的金叶子,就要耗费不少金子,虽然金叶子薄若蝉翼,但是腰链拿在手中,却还是有些沉重,素娘想到楚欢当时的反应,也不知道楚欢是不是故意装蒜,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腰链的作用?

      既然是二郎亲自挑选出来,怎可能不知道腰链的作用?他若是知道,为何要装作不知道?又为何要将这种羞人答答的礼物送给自己?

      素娘胡思乱想,脸上发烫,呼吸竟然也急促了不少,本就十分丰满的酥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十分壮观,她小心翼翼过去,将门窗关好,这才拿着腰链走到立式铜镜边上,对着铜镜子看着自己,镜子里的女人身形丰腴,胸脯高耸,腰肢却细,素娘对自己的身材如今倒是有了自信,薛夫人几次都说过,素娘的身材珠圆玉润,是男人都喜欢,素娘一直都是暗自得意,她忍不住将那条腰链挂在腰间,这腰链竟似乎是为她定制,刚好挂在腰间而不下坠,被那丰隆的臀儿托起,一时间腰间金光灿灿,素娘转了一个圈子,那腰链便清脆作响,悦耳动听。

      “这样也挺好看,为何要脱掉衣裳?”素娘瞧着铜镜内的自己,忍不住低声嘀咕:“难道脱光了衣裳,会更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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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三章 战士与刺客

      素娘正在想入非非,忽听得外面传来声音:“素娘,你在屋里吗?”

      素娘吓了一跳,她已经听出是楚欢的声音,心惊胆战,一时间甚至忘记自己已经拴上了门,只怕楚欢闯进来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她手忙脚乱将腰链收好,答应一声:“在呢,你等一下。”关好红木箱子,然后在铜镜前整理了一下,这才出了房门,过去打开了门,见到楚欢正在外面,心儿跳得厉害,楚欢见她脸上泛红,眼神飘忽,额头上甚至沁出一丝儿汗水来,不由很是奇怪,问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有,没……没有!”素娘有些拘束不安,“二郎,你有事吗?”

      楚欢也不说话,径自进了屋内,素娘没有立刻跟上,闭上眼睛,抬手在自己丰满的胸脯轻轻拍了拍,那是要自己平静下来,等她关上门进到屋内,只见到楚欢正坐在桌边,正在给自己倒茶,素娘急忙上前去,抢过茶壶,道:“我来我来。”

      楚欢任她将茶壶拿过去,等甄满茶,这才抿了一口,见到素娘小心翼翼站在自己旁边,看上去有些紧张,微微一笑,道:“坐下说话。”

      素娘见到楚欢和颜悦色,也不知道楚欢过来做什么。

      她和楚欢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但是暂时却还没有夫妻之实,楚欢也并没有搬到这个院子与素娘住在一起,之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会轻易过来,素娘也知道两人以前毕竟是叔嫂关系,虽然楚李氏做主成了夫妻,但是总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素娘在旁边坐下,她虽然淳朴,却绝非笨女人,见到楚欢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眸子却似乎藏着心事,忍不住轻声问道:“二郎,你……你还是在担心莫姑娘吗?”

      楚欢微一沉吟,终于问道:“素娘,你说……如果我要留住他,她是否就可以不进宫?”

      素娘还从未见过楚欢向自己请教问题,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既然是大老爷询问,她自然不敢马虎,想了一下,终于道:“二郎,其实……其实你拦不住的。”

      “哦?”

      “要她入宫的,是齐王。”素娘轻声道:“齐王喜欢她,要她入宫,你又怎能拦住?齐王是皇帝的儿子,你若是……若是阻拦,期望不高兴,皇帝也不高兴……!”她嘴唇动了动,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其实她想说要是得罪了皇帝和齐王,那一定是死路一条,但是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

      楚欢当然明白素娘的意思,其实他知道于公于私,自己都没有理由阻止,于公,齐王是君,自己是臣,于私,齐王对凌霜一见钟情,自己可没有。

      “她入宫之前,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楚欢想了想,终于问道。

      素娘终于想起什么,忙道:“你等一下!”过去拿了一双布鞋过来,这布鞋倒也稀松平常,不过上面绣花却是十分漂亮,“二郎,这是凌霜留下来的,是她亲手做的,她说她手艺不好,你不要见笑,还说官靴穿着不舒服,回到府里,穿上这种布鞋会舒适许多……!”素娘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想,“对了,她还说他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见得楚欢神色黯然下去,便没敢继续说下去。

      楚欢抬头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素娘想了想,摇头道:“二郎,你可以入宫,还可以见到她的。”

      楚欢叹了口气,道:“只盼她一切都好。”问道:“这里有没有酒?”

      “二郎要喝酒?”

      “给我拿些酒来。”楚欢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多拿些酒!”

      素娘不敢违抗,出了去,过了片刻,已经亲自端着酒菜过来,几样精致的小菜,外加一壶好酒,楚欢皱眉道:“这一壶酒有何用?快些让他们拿两坛过来。”

      素娘见楚欢神情不悦,立时紧张,急忙出去,片刻之后,一名家仆一手抱着一坛子酒进来,放在桌子上,楚欢已经拿过一坛,拍开封泥,抱起酒坛,仰首便饮。

      素娘见楚欢如此,知道楚欢是借酒消愁,只能坐在旁边,楚欢饮了一大口,也不吃菜,看着素娘,道:“你来陪我喝酒。”

      素娘一怔,随即道:“可是……可是我不会……!”

      “少喝一点。”楚欢已经拿起酒壶,斟满酒杯,推给苏娘,“这些日子,府里辛苦你,我敬你。”抱着酒坛子,又是仰首痛饮。

      素娘拿着酒杯,轻轻嘬了一小口,见到楚欢看着自己,竟是不敢违抗,强忍着喝了小半杯,感觉到辛辣无比,顿时脸上发烧,吐着舌头,那样儿即使俏媚。

      楚欢笑了一笑,道:“少喝酒,对身体有益无害。”自顾自饮酒。

      片刻功夫,一坛酒便下肚,楚欢又拍开另一坛,他一口菜也不吃,心情不好,再加上喝急救,已经有了几分醉态,素娘看在眼中,不由心疼,劝道:“二郎,你别喝了,你喝了好多,这样会伤身体的……!”

      楚欢也不理会,饮酒如饮水,素娘又劝,楚欢已经摆手道:“不用……不用劝我,男人……男人醉酒,那是稀松平常……稀松平常的事儿。”他双眼已经有些发红,显然是醉了,“素娘,我知道凌霜不想进宫,可是……我不能阻止,你可知道,我费尽心思来到京城,跟随齐王,为的是什么?”

      素娘茫然,摇摇头。

      楚欢又是一大口,冷笑道:“什么皇帝,什么齐王,他们又算什么,我楚欢又怎能被他们驱使……可是,我现在……!”

      素娘听他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花容失色,看见门窗关好,急忙道:“二郎,你别乱说话,这叫人听去……那可……那可了不得……!”

      楚欢醉意酣然,笑道:“不要怕,无人偷听,若是……若是有人,我就知道,素娘,我……我其实比你想的要厉害……要厉害得多……!”

      素娘从未见楚欢这样子,心里有些害怕,楚欢却是喃喃自语起来:“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素娘,你知道……你知道战士和刺客之间的区别……区别吗?”

      素娘摇摇头,只怕楚欢说出更大逆不道之言,急道:“二郎,你醉了,我扶你去歇息,你……你别喝了,也别乱说胡话……!”

      楚欢盯着素娘眼睛,道:“战士……战士勇猛厮杀,敌手相见,拔刀出鞘,毫……毫不犹豫……不是敌死,就是……就是我亡……就算杀死敌手,自己……自己也是要付出代价,正所谓……正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可是刺客不同,刺客……刺客是忍耐的高手,他们……他们会等待机会,机会……机会如果不出现,就会一直等待……一直等待,等待着那一击必杀的机会……一击必杀……!”

      素娘听得有些迷糊,不知道楚欢到底想说什么。

      “战士光明磊落,刺客隐忍阴险……其实我很想做战士,可是……可是战士需要敌人,我他娘的……我他娘的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我……我做不成战士,就只能……就只能做刺客……!”楚欢盯着素娘眼睛,他似乎是将自己心里压抑太久的东西吐诉出来,“我也会等待,等待着我的敌人,等待……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双眼已经垂下,从安邑返京,一路辛累,回府之后,更无休息,知道凌霜已经进宫,他心情也是不好,再加上片刻之间如同饮水般灌下两坛酒,他此时只感到醉意和倦意同时袭来,眼皮子竟是慢慢垂下去,难以睁开,不由便趴在桌子上。

      素娘见楚欢趴在桌子上不动,忙轻声道:“二郎,二郎,你怎么了?”

      楚欢并不应答,素娘起身来,怜爱道:“你要是歇息,不能在桌子上,待会儿会着凉,你……你起来,我扶你……扶你去歇息……!”

      楚欢似乎听到,含糊不清道:“不用……我这里趴……趴一会儿就好……!”

      素娘叹道:“这不成,来,我扶你先到床上去歇着,我去让人给你做醒酒汤。”犹豫了一下,终是伸手去扶楚欢。

      她力气不小,将楚欢扶起,楚欢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素娘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妨,更何况她本就是楚欢的妻子,肌肤接触根本不违礼制,将楚欢胳膊架起来,扶着他往床边去,却还是觉得楚欢实在有些沉重,咬着牙好不容易扶到床边,却听得楚欢已经咕囔道:“你身上……身上好香……真是好闻……!”

      素娘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发烧,正要将楚欢放下,楚欢迷迷糊糊瞧见床铺就在前面,身体往下倒去,他手还搭在素娘的肩头,他倒下去不要紧,却已经是将素娘也带到床上,素娘虽然比之普通女子力气要大,可是怎能与楚欢相比,竟是身不由己被带下去,惊骇之间,她的身体已经正面朝下卧在床上,楚欢一条腿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已经抬起搭在她的腰间,那一条手,还兀自搭在她的肩头,就似是在抱着她。

      素娘心惊胆战,一扭头,却发现楚欢的脸庞近在咫尺,与自己脸庞不到一指之长,口中喷出来的酒气颇有些呛人,只可惜大老爷此时双目却是闭上,素娘咬着红唇,等着楚欢的脸,那是一张棱角分明带着坚毅的男人气息的脸,素娘从没有与楚欢离得如此之近,更是没有被男人如此抱着,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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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四章 好软,好香!

      素娘一动不敢动,虽然楚欢一条腿压在她的腰肢上,让她有些吃力,她却失魂落魄般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欢脸庞。

      楚欢呼吸均匀,那张脸上还真是显出疲惫之色,素娘等了片刻,见得楚欢并不动弹,似乎已经睡熟,这才小心翼翼抬起手,拉着楚欢的手,绕过自己螓首,将那条手臂拿开,她动作极轻,知道楚欢并不是有意要这样,只是醉后无意而为,拿开楚欢的手,素娘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将楚欢的手拿开之后,素娘很快就没了轻松之感,就好像失去一些什么,呆了一阵,只是楚欢的一条腿还压在她的腰肢上,她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起身,还没想好,楚欢却已经抬起腿来,拿了开去,素娘急忙翻过身,正要坐起来,谁知道楚欢那条腿又抬起压过来,素娘闪躲不开,她此时转正身体,躺在床上,那条腿顿时便压在她腹间,她忍不住嘟囔一句:“这么重的腿,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话声未落,大老爷那条被她移开的手臂也已经转过来,素娘目瞪口呆间,一只大手竟然是堪堪搭在了她胸脯上。

      楚欢大手搭在素娘胸脯上时,素娘全身就像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身上泛起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竟是忍不住去看楚欢,见到楚欢似乎睡的正香。

      素娘虽然与楚大郎有夫妻之名,但是成亲之时,楚大郎就已经躺在病榻之上,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肌肤之亲,在此之前,可是从无任何男人碰到她的身体,楚欢此时一只手搭在她鼓囊囊的胸脯上,让素娘头一遭生出那种特别的感觉。

      惊恐,害怕,紧张,却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她正茫然不知所措,就在此时,猛然感觉楚欢的手动了动,素娘惊愕间,竟是感觉到楚欢的大手竟然在自己的胸脯上抓了几下。

      楚欢此时迷迷糊糊,他只感觉鼻尖环绕着一股子极其好闻的香味,他迷糊之间,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他的手随手乱搭,就感觉放在一处软绵绵的地方,就像带着弹性的棉花枕头,那种手感很好,虽然并不清醒,却是情不自禁地用手抓了抓,感受那手感极佳的柔软。

      他甚至也感觉到,自己的腿似乎也搭在一处软绵绵的地方,枕着大腿十分舒服。

      素娘胸脯丰满,黄花闺女,那弹性不是一般的强,她又何曾被人如此亵玩,惊恐之下,几乎要哭出来。

      只是被楚欢抓了几下,她就感觉自己全身似乎都没有了力气,更可恨的是,从小腹间升起一股子热意,那感觉直接冲上胸脯,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胸脯上的樱桃就那么开始挺立起来。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想要抬起手将楚欢的手拿开,可是身边这个男人又不是其他人,他是自己真正的丈夫,如果说天下间还有一人有资格如此戏玩自己,那也只有身边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资格了。

      她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便是连耳根也发烫,她知道自己脸上此时一定很红,心儿跳得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随着急促的呼吸,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楚欢的手在她的胸脯上压着,也随之上下起伏,似乎是感受到这份柔软的美好,楚欢的手安静一下,很快又抓了两下,随即更是在胸脯上移动抚摸起来。

      素娘穿着窄袖青衣,衣裳并不厚实,里面有一层锦制的中衣,在里面就是肚兜了,如今的生活不同从前,从前穿着厚实笨重的衣裳未必暖和,如今轻纱丝锦虽然薄,穿着却暖和,但是如此一来,楚欢虽然隔着几层薄衣衫,素娘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大手上的热量。

      素娘甚至都怀疑楚欢是在装睡,因为楚欢的手在胸脯上抚弄几下,竟然已经透过衣衫的缝隙钻进去,直接进入了里面,只有最后一层肚兜挡着,那肚兜是真丝肚兜,薄如蝉翼,楚大老爷的手进去之后,就似乎没有了隔膜,那只大手拢在一只丰硕的乳.房上,楚大老爷此时竟已经是自然而然地揉捏起来。

      那纯属熟练的反应,楚欢呼吸愈加急促,两条腿情不自禁地并拢,她只感觉花生米粒般的乳.尖已经涨起来,樱红的嘴唇张开,陡然间楚欢两根手指已经夹住挺立涨起来的乳.尖,素娘感觉全身像是被电击一样,喉咙间竟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有些难受,却又有些舒服,素娘憋红了脸,虽然楚欢没有睁开眼睛,素娘却是羞臊无比,自己也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他……他迟早是要摸到这里,这里……这里总归是他要摸的,现在……现在摸就是……反正他是我男人……!”

      脑海之中竟然情不自禁想起薛夫人的教诲来。

      她与薛夫人熟络之后,薛夫人经验丰富,自然教她不少东西,哪怕是一些男女之事,那也是多有提及。

      薛夫人知道素娘与楚欢还没有圆房,而且也从素娘口中断断续续明白了两人从前的关系,薛夫人便教导过素娘,要做夫妻,不能只是名义上的,只有圆了房,才能算真正的夫妻。

      对于圆房,薛夫人更是偷偷告诉过素娘,想要拢住男人的心,第一次圆房实在是重要的很,必须要让男人充分感受到女人的温柔,薛夫人一再强调,圆房之夜,一定要对男人千依百顺,绝不能违逆,以免造成隔阂,只有听话,才能让男人心情愉悦。

      素娘对薛夫人一直很敬佩,她眼中的薛夫人,是个精明有学问的女人,对于薛夫人的传授,她记在心中。

      素娘不知道楚欢今夜会不会与自己圆房,她只是记得,一定要顺从,要听话,绝不能惹楚大老爷不开心,即使楚欢有几下揉捏的重了一些,素娘有些疼痛,却也不敢发出声音,她丰腴的身体已经轻轻颤抖起来,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起拳头,感觉到手心中湿漉漉的,显然手心中已经满是汗水。

      忽然间,楚欢的手停止了动作,素娘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小片刻之后,楚欢的手只是将她的柔软拢在手中,一直不动弹,素娘正想睁开眼睛,忽地感觉到身体一重,一惊之下,不由睁开眼睛,却发现楚欢竟然已经翻身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素娘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却听得楚欢含糊不清道:“好香……好软……!”他的头竟然已经枕在了素娘的胸口。

      楚欢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自己身下柔软无比,自己从前似乎从没有睡过这样柔软舒适的床,额头下的枕头,软绵绵的,而且那股子香味更加的浓郁,忽然间耳边传来一个柔软却又怯生生的声音,“二郎,你……你压着我了,我……我呼吸不过来……!”

      楚欢一开始还没感觉什么,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下,就看到了一张雪白娇美的脸庞,那张俏脸此时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香腮之上,满是汗水,楚欢呆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是漂亮,特别是嘴角边的那可美人痣,让眼前这张脸增添一股子媚意,大老爷两只手臂支在床上,身体微微起来一些,拉开了一些距离,似乎想要看清楚身下是谁,却见到素娘那一双迷人的眼睛也正看着自己,两只小手握着拳头已经横在自己的胸前,睫毛闪动,楚楚可怜。

      身下的娇躯香软无比,楚欢酒意未去,只觉得身上发热,素娘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竟是让楚欢觉得十分有趣,他见到素娘双臂横在胸前,似乎在挡着什么,忍不住皱着眉头,带着醉意道:“手拿开!”

      素娘见楚欢脸上显出不悦之色,不敢违抗,可怜兮兮地拿开手,那丰满的胸脯近在眼前,方才楚欢折腾了一阵,已经有些散乱,楚欢盯着素娘的脸看了一阵,似乎是自言自语般的道:“这是素娘,嗯,是我娶过门的老婆,可以碰……!”

      看着素娘那娇中带媚的脸孔,楚欢却是感觉到小腹间有一股热流涌起,他练武之人,即使疲倦,依然是有精力,压在素娘香香软软的身子上,酒意在身,已经有了很大的反应,素娘已经感觉有东西似乎正在慢慢顶着自己的小腹,她虽然是黄花闺女,但是年纪不小,熟透了的身子,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脸上发烧,忍不住扭了一些腰肢,楚欢已经皱眉道:“不许动!”

      素娘心下一紧,不敢再动,呼吸却是急促无比,楚欢见得她丰满的胸脯起伏,只是隔着衣衫看不真切,热意上涌,道:“衣服拉开,我看不到……!”

      素娘一时间没听明白,小心翼翼问道:“拉开……拉开哪里?”

      楚欢目光落在素娘胸口,也不说话,素娘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咬着红唇,两只小拳头发抖,此时不但手心,连手背上也都是香汗,楚欢说的太直接,竟是让她自己拉开衣襟,她终是黄花闺女,羞臊得紧,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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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五章 调教

      酒让人乱性,自古至今皆是如此,楚欢此时身上发烫,他瞧清楚素娘的脸,那怯怯的可怜模样更是妩媚诱惑,星眸似闭非闭,他心中有一丝丝感觉不妥,可是意识中却又清楚身下这个女人似乎是可以碰的,身上血气上涌,身下的俊俏小媳妇一副逆来顺受模样,竟是让楚大老爷感到一阵刺激,重复了一遍:“拉开……!”

      或许心底深处,本就对素娘有一股子恶趣味,喜欢看到她可怜兮兮顺从的模样,素娘胸口壮观巍峨起伏的胸脯,却是让楚欢充满激动,他本也可以伸手便将衣服扯开,一窥其中的春光,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想看到身下的小媳妇自己将衣襟撕开,若是没有饮酒,或许楚欢绝不会如此,但是此时头脑发热,竟是敢去做清醒时候不会做的事情。

      素娘听楚欢再一声吩咐,身体颤抖一下,两只小拳头紧了一下,却终是慢慢松开,手心里满是汗水,有些发抖抬起,拿到胸前,她眼睛看似闭着,实际上却留了一条缝隙,眼角缝隙瞅了楚欢一下,只见到楚欢正定在自己脸上,顿时不敢看,立刻闭紧,两只小手已经抓住了自己胸口两边衣襟,犹豫了一下,终是将窄袖青衣衣襟拉开,随即两只手又抓到里面的中衣,不敢睁开眼,却还是小心翼翼声音发抖问道:“这……这还要拉……拉开吗?”

      楚欢鼻中发出“嗯”的声音,素娘心中紧张无比,却又叹了口气,暗想便是再害怕也无济于事,身为人妻,这一关也是难免的,虽是如此,紧张惶恐之中,小心肝却又带着一丝儿期盼,不知道待会儿大老爷会如此亵玩自己。

      她颤抖的双手将中衣扯开之后,里面便露出了乳白色的肚兜,她胸脯本就丰满,刚被楚欢又亵玩片刻,早已经是涨起,比平常自然显得更是丰满许多,那乳白的的肚兜被高高撑起,如同两座小山,里面便飘出一阵女人的体香味,楚欢喉咙蠕动了一下,素娘此时就只有一条肚兜挡着胸口,俏脸上早已经如同火烧云,,桃花盛开,再一次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了?”

      楚欢此时终是探出手,拉着肚兜下面,用力往下扯了一下,那一对饱满雪白的峰峦顿时便生生弹出来,不安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素娘“呀”地叫了一声,条件反射般将两条手臂挡在胸前,失声道:“二……二郎,你……你要做什么?”

      她知道楚欢要做什么,但是当胸脯真的弹出来,惊恐之心达到极点,竟是情不自禁失声。

      “叫老爷!”楚欢恶趣味地看着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的素娘,方才惊鸿一瞥,他已经瞥见素娘那一对雪白如玉的胸脯,只是瞬间被素娘双臂挡住,不过饱满的雪肉却还是从双臂间溢出来,见到她俏脸上怯生生的惊恐模样,楚欢一时间感到十分刺激,想到往日里有些撒野的小媳妇柔弱紧张的样子,楚欢感觉自己心中有残暴的恶魔生出来,似乎身下这小媳妇越是惊恐就越有趣,有一种极为邪恶的快感。

      素娘看到楚欢因为醉酒有些泛红的眼睛,那眼睛光芒闪烁,就像一头老虎,似乎随时都要将自己吞下去,她两条腿此时夹得极紧,但小腹间那硬邦邦的东西盯得她小腹处一阵发热,苦着脸道:“老……老爷……!”

      楚欢满意笑了笑,命令式的口吻道:“手拿开!”

      素娘犹豫了一下,终是转过脸去,将两条手臂慢慢拿开,楚欢眼前陡然白的炫目,那一对形状宛若桃子般的丰满胸脯显露出来,虽然是躺着,但是黄花闺女非同寻常,弹性极佳,两团山峰依然倔强地挺立着,似乎要挽回一些尊严。

      楚欢此时才看清楚,虽然胸脯丰满,但是乳.蒂却是十分的精致,如同黄豆粒般大小,此时已经挺涨起来,粉红娇嫩,颤巍巍暴露在空气中,素娘此时贝齿咬着红唇,云鬓微乱,双目紧闭,脸上潮红一片,两只手重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都要陷入肌肤之中,楚欢已经低下头,轻轻含住乳.蒂,素娘全身一阵痉挛,一阵颤抖,“啊”地一声,诱人的轻吟从她喉咙发出,腰肢已经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楚欢抬起头,问道:“不舒服?”

      “没……没有……!”素娘不敢睁开眼睛,只是怯生生道:“没有不舒服……!”

      楚欢低头看着那一对雪峰,心想平日里看着小娘们,身材就前凸后翘,十分丰腴撩人,此时见得庐山真面目,那还真不是盖得,这身材果真是了得。

      素娘的全身一直在颤抖,红唇之中发出急促的呼吸声,高挺白嫩的胸脯也随着她的喘息一起一伏地拨动着,宛若白浪花,十分炫目迷人,天气虽然不热,而且她上身都裸露出来,可是她却因为惊恐紧张已经是满头大汗,额头上,脸颊上,甚至白皙的脖子上,都有香汗珠子流淌,肌肤的肉香和香汗珠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迷人的味道。

      楚欢目光移到素娘的脸上,她几绺青丝贴在脸颊上,被汗黏住,看上去娇美慵懒,那颗美人痣更是让她妩媚妖艳,风情万种,可是这小媳妇的脸上却偏偏是一副任人宰割如同要下地狱般的可怜模样,那一双桃花眼儿紧闭着,楚欢忍不住伸手,捏着素娘娇嫩的下巴,嘴巴凑了过去,亲在素娘的红唇上。

      素娘闭着嘴巴,不敢动弹,楚欢亲了她嘴唇,感觉到她双唇紧闭,不得而入,皱眉道:“张开嘴唇……你知道如何接吻吗?”

      素娘“嗯”了一声,但马上睁开眼睛,道:“不……不知道……!”她不小心睁开眼睛,见到楚欢脸庞与自己近在咫尺,心儿一紧,还要睁开眼睛,楚欢已经命令道:“不许闭上眼睛,看着我……!”

      素娘都要急哭出来,不敢闭眼,可怜巴巴看着楚欢,楚欢已经道:“张开嘴……!”凑到素娘耳边,低语几句,素娘为难道:“我……我不会……!”

      “学一学,试一试就会了。”楚欢轻声道:“不是让你学过吹箫吗?”

      “啊?”素娘桃花般娇媚的眼儿里显出一丝迷茫:“吹箫与……与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教过你,吹箫,要注意唇齿舌的结合,舌头要灵活,你明白了吗?”楚欢认真看着身下的小媳妇,细心调教:“你现在试试看!”

      素娘脸上一片潮红,虽然羞臊无比,可是她也知道闺房之中,男欢女爱不可避免,她没有经历过闺房之事,虽然懵懂间知道一星半点,但是闺房之乐如何具体实施,她却是茫然不知,不过在她看来,楚欢是极厉害的人,如今是朝廷大官,连国事都清楚,那么闺房之事自然更清楚,他说的,那一定是对的,而且薛夫人再三提醒,一定要顺从男人,所以素娘虽然有些不适应,却也不敢违逆,瞧见楚欢脸庞近在咫尺,心中虽然羞涩,却还是轻启红唇,将那小巧的丁香舌儿伸出来一小截子,见楚欢似笑非笑,心下一慌,又收回去。

      楚欢道:“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什么?”

      素娘无可奈何道:“听……听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我害怕……!”素娘酥胸起伏,睫毛闪动,怯生生道:“我要是做不好,你……你会不会生气?”

      楚欢道:“慢慢学,只要用心,总能做好的。”

      素娘想了一想,终是再次伸出小丁香舌儿,犹犹豫豫凑上来,舔在楚欢的唇上,她那舌尖刚刚碰上楚欢嘴唇,娇躯便一阵颤抖,已经感觉到楚欢一只手已经抓在她一只雪峰上,随即就感觉到楚欢竟已经将她的丁香舌儿含住,包裹进了嘴中。

      楚欢吸。允着素娘芬香的舌儿,一只手抚摸着滑腻如羊脂却又丰润弹手的酥胸,心中忍不住赞叹,这小媳妇不但身材好,这手感也是很好,酥胸看上去挺拔无比,可是入手却又如同水袋子般柔软弹手,当真是既好看又好用。

      楚欢先含着素娘的舌儿,片刻之后,又吩咐素娘反其道而行之,素娘生涩无比,又不敢违抗,只能勉为其难,不过当初楚欢教她学吹箫,倒也起了一点作用,素娘空闲之时,没有放下学习这门比较高雅的技术,所以小丁香舌儿倒是练的越来越灵活,她若真是放开,那就如同小蛇一般灵活,此时全身紧张紧绷,便显得有些僵硬。

      她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黄豆粒被楚欢用手指夹着揉捏,那种酥麻的感觉从胸脯传遍全身,而小腹处那根东西也是越来越坚硬,素娘小腹间的热意也弥散扩展开去,向下蔓延到两腿,便觉得那里有些难受,两腿紧紧并拢,却似乎还是难以阻止那里的感觉,有些痒痒的,麻麻的,甚至能够感觉开始有些湿润起来,她忍不住扭动腰肢,以此减轻那种难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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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八章 狗仗人势

      水涟悄声道:“这也倒是奇事一桩,玄贞道宗提到人鼎,圣上这边都来不及派人去寻,这雪花娘娘便已经送到了京城。楚大人,精忠候镇守河西道,从河西道武平府出发,前来京城,就算是一路上畅通无阻快马加鞭,那也不是三五日便能赶到,更何况雪花娘娘娇弱之躯,趁车而来,那速度就更慢了,怎么着也得大半个月才成……!”

      楚欢微微颔首,叹道:“看来精忠候只怕是真的做了一个梦,否则他总不能未卜先知吧。”

      便在此时,小太监已经端着参茶过来,楚欢谢过,接过参茶,水涟轻声吩咐小太监:“圣上那边如果有动静,赶紧过来报我!”

      小太监答应一声,退了下去,楚欢才问道:“公公,你是圣上的近侍,雪花内殿,难道连你也不能进去?若是如此,有大事要通禀,那又如何?”

      水涟眼中划过一丝怪异之色,语气中明显夹带着不满,低声道:“杂家虽然能在这光明殿畅通无阻,可是雪花内殿,却偏偏进不得,这雪花内殿,除了圣上和雪花娘娘,自然还有其他高人在……!”似乎感觉这句话有些不合适,笑了一笑。

      楚欢一时没有明白。

      水涟轻叹一声,道:“雪花娘娘入京,可不是只有她一人,她是斯拉夫族的夷蛮人,若是孤身而来,总会感到孤单,所以来京之时,身边还带了几个人。除了四名夷蛮侍女,还有两名夷蛮男子……!”说到这里,似乎感觉自己说的不准确,摇了摇头,道:“其实那两个夷蛮男子,也算不得男人了,他们……他们也和杂家一样……!”

      这个话题有些尴尬,楚欢已经听明白,知道那两名夷蛮男子也已经成了太监,却不知道是来京之前便是太监,还是入京之后才被阉割。

      “公公的意思是说,如今进入雪花内殿,是那两个夷蛮人?”

      水涟眼中显出欣赏之色,这楚大人一点就通,还真不必多废话,点头轻声道:“一个叫耶利辛,一个叫普辛,日夜轮值在雪花内殿,杂家现在有事要禀报圣上,便要先他们禀明,由他们前去奏禀圣上……圣上若是有旨意,大多时候也是由他们前来向杂家传旨。今日得到消息,楚大人你回京来,圣上前几日就对杂家说过,一旦楚大人进京,便立刻奏禀,所以杂家便奏禀过去,圣上便传下来旨意,让杂家连夜召楚大人进宫……!”

      楚欢点点头,水涟已经叹道:“只是刚才去奏禀圣上,那耶利辛却说圣上正与雪花娘娘在画画,杂家自然不敢催促,只能先委屈楚大人在这里等一等了。”

      楚欢含笑道:“圣上下旨,令下官十万火急从安邑返京,又连夜召见,下官本以为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水涟已经笑道:“楚大人莫担心,圣上对你可是夸赞有加的。楚大人前番好像呈上一道奏折,杂家那时候恰好伺候在旁边,徐大学士和门下中书几位大人也都在场,圣上便说楚大人这道奏折写得好,说你年纪虽轻,但是办事周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堪大用!”

      楚欢忙笑道:“实在过奖了,能为圣上分忧,是臣子的福分,敢不尽心竭力?”

      水涟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便在此时,却听得后面脚步声响,拿脚步颇有些沉重,楚欢忍不住回头望过去,就到台阶最上端,忽然出现一个人来,那人身材极其高大,比之左右守卫的近卫军武士还要高出一截子来,身形粗壮威猛,高鼻梁蓝眼睛,皮肤甚白,却是穿着一套内监的衣裳,手里也拿着一根拂尘,只是那一身服饰穿在他身上,却是显得颇有些不伦不类。

      楚欢皱起眉头,瞧见那人,一瞬间就想到夷蛮人,水涟此时也已经瞧见,压低声音道:“这就是那个耶利辛。”

      夷蛮太监耶利辛高高站着,却是从上俯视下面,正盯着楚欢,见到水涟已经匆匆起身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声音颇大:“水涟,你不在宫内伺候着,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汉话算不得很标准,但是却也能够让人听得清楚,楚欢听起来也不费力。

      水涟眼中划过不快之色,但显然也不敢得罪耶利辛,陪着笑道:“这位是刚刚回京的楚大人,杂家在这里嘱咐几句而已!”

      “什么楚大人楚小人。”耶利辛根本不将楚欢放在眼中,横了楚欢一眼,大声道:“水涟,你是伺候圣上的,不是伺候这些阿猫阿狗的,娘娘要喝奶果子茶,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你人,娘娘要是生气了,你不怕掉脑袋吗?”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很是嚣张,楚欢根本不去理会,手里拿着杯参茶喝着,水涟却是含笑迎上去,笑道:“耶公公,殿内伺候的孩子们多,随便召唤一个,也能准备奶果子茶的。娘娘喜欢奶果子茶,殿中一直备着,随便吩咐一个人,都可以拿到的。”

      耶利辛却已经顺着台阶悠然走下来,神情不悦道:“娘娘何等尊贵,是那些小人物可以伺候的?让你伺候,也是看得起你,你这还不愿意了?”

      水涟在宫里多年,从一个小太监慢慢爬到如今的地位,那可是资历极高,至少在宫内的太监宫女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这耶利辛进宫没多久,却如同训斥小孩子般任意训斥水涟,根本不给水涟脸面,水涟这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但是如今雪花娘娘蒙受皇帝恩宠,这耶利辛狗仗人势,终究是雪花娘娘的人,水涟不好撕破脸皮,陪着笑道:“耶公公说哪里话,杂家这就去取奶果子茶!”

      耶利辛见得水涟顺从,倒是十分的惬意,却瞧见楚欢坐在石阶上,背对着自己,也不回头,不由皱起眉头,走到楚欢身后,竟是用脚轻轻踢了踢楚欢的背,楚欢面不改色,转过头来,见得耶利辛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面无表情问道:“公公有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耶利辛眼中显出不屑之色:“这里是皇宫,圣上和雪花娘娘就在里面,谁让你坐在这里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坐着?”

      水涟见耶利辛冲撞楚欢,他正要去取奶果子茶,此时只能过来道:“耶公公,这位是楚欢楚大人,今日刚刚回京,是圣上下旨传召入宫,楚大人沿途辛苦,没能歇息,杂家让他在这里先坐着歇息片刻,喝杯茶,回头有了精神,也好面见圣上。”

      “喝茶?”耶利辛冷笑道:“这里是茶馆吗?要喝茶,滚出皇宫,大街上茶馆多得是,小小官员,也敢在宫里喝茶?”他瞥了水涟一眼,道:“这宫里没有规矩了?”

      水涟再三忍让,耶利辛咄咄逼人,水涟心下气恼至极,却见到楚欢已经站起身来,慢慢转过手,手中托着玉质茶杯,打量耶利辛两眼,声音平淡:“这与水公公无关,是我要饮茶,既然这里不能饮茶,那请你将茶收回!”说话间,伸出手,将那茶杯亮在耶利辛面前。

      耶利辛见得楚欢如此,似乎不将他放在眼中,他虽然入宫时间短,但是因为雪花娘娘之故,宫内上下对他都是十分忌惮,无人敢与他针锋相对,都是毕恭毕敬,便是那些入宫觐见的臣子,见到他这位夷蛮太监,那也是给上几分颜面,面带微笑,拱手行礼,今日这楚大人不但面无表情,连礼数也没尽到,这就让耶利辛大为光火,顿时便觉得找到了一个耍威风的机会,手掌一扫,已经将楚欢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楚欢眼角微微跳动去,却依然是面不改色,水涟却是吃了一惊,耶利辛已经指着楚欢,用还有些生疏的半吊子汉话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还不跪下请罪!”

      楚欢淡淡问道:“你是哪位?”

      “我?”耶利辛一怔,气道:“我是伺候雪花娘娘的侍从!”

      楚欢叹息道:“原来是侍从,我还以为是从市井溜进宫来的流氓。”

      “你说什么?”耶利辛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楚欢竟然敢这般放肆,“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是侮辱我,侮辱我,就是侮辱雪花娘娘,你……你是要砍脑袋的……!”

      楚欢平静自若,双眸犀利,盯着耶利辛眼睛:“我身为户部侍郎,位居尚书省,封爵忠勇伯,朝廷重臣,帝国伯爵,你不过是一名初入皇宫的宫人,没有寸功,本该尽心伺候圣上,可是现在却在这里借题发挥,侮辱朝廷重臣,更是逼迫重臣下跪,你这与市井流氓有何两样?你是流氓,我却是重臣,你让我下跪,你有什么资格?”

      耶利辛暴跳如雷,怒道:“我没有资格?你敢说我没有资格?你……!”他抬手指着楚欢,“你不要走,我这就去禀告圣上,禀告娘娘,告你不敬之罪!”

      “不敬之罪?”楚欢冷笑道:“你有何资格让我尊敬?你闭口是‘我’,张开是‘我’,既然身为宫人,难道连宫中的规矩也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我’,只这一项,便是无上无下,扰乱礼制之罪,扰乱礼制,那便是藐视礼法,动摇国基,亵渎圣上,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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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一章 直殿监

      楚欢百无聊懒地出了光明殿,心中对皇帝还是颇有诽谤,在家中正要与素娘圆房,却被生生打断召到宫里来,到了宫里,正事没办,反倒闹了个不痛快。

      他不知道皇帝这么晚宣自己入宫到底是何事情,心中疑惑,出得殿来,一阵清风徐来,心中却是思索着回府之后,是否还要往素娘院子里去,是否应该将没有办完的事情办成了。

      耳边听得惨叫声响起,瞧见不远处几名太监按着耶利辛,在水涟的监督下正在打板子,楚欢面无表情,听得水涟在那边叫道:“轻一些,轻一些,别伤了耶公公!”

      楚欢心想这水涟应该与耶利辛水火不容,有这样的好机会,怎地不好好整治一番,难不成这水涟还真怕耶利辛秋后算账。

      水涟在那头却已经瞧见楚欢出殿来,急忙过来,楚欢已经笑道:“圣上倦了,改日再宣,公公,我这就要出宫去了。”

      水涟已经道:“正宫门已经关闭,过了午夜,便不会打开,楚大人,杂家送你从侧门离开,你的马车,杂家已经让人通知到侧门等候。”

      楚欢知道这是公里的规矩,为了宫中安全,有些宫门却是要紧闭不开,当下笑道:“公公也是劳累的很,随便派人带我去就好。”

      水涟摇头道:“不成不成,杂家亲自送你。”不由分说,要带楚欢出宫,楚欢见水涟坚持,也不好推辞,当下随着水涟出宫,经过那耶利辛旁边,见到几名执刑的太监抡着木棍子正在行刑,只是这几名太监下手看起来并不重,耶利辛却如同杀猪般叫唤,心道这耶利辛莫非是想故意装模做样,惹来内殿中的雪花娘娘同情。

      走过之后,水涟回头瞧了一眼,嘴角划过得意之色,楚欢却是看在眼中,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轻声问道:“公公,这耶利辛是否在装模做样?”

      水涟嘿嘿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别人问起,杂家自有话应付,楚大人动问,杂家就只能对你说真话。楚大人,你知道这几个孩儿可是宫里专门执行杖刑的,跟了杂家有些年头,对杂家的话,还是听从几分的。”楚欢点头,也知道那耶利辛虽然仗着雪花娘娘的存在,在宫里看似威风八面,但是根基却远远比不上水涟,这宫中的太监宫女,便都是水涟的眼睛和耳朵,水涟看在雪花娘娘的份上,不敢与耶利辛撕破脸,但是真要斗起来,耶利辛未必斗得过在宫中根深蒂固的水涟。

      “这杖刑外人不知,真要是内行的人,那是大有门道的。”水涟一边领着楚欢出宫,一边低声道:“楚大人瞧见孩儿们下手极轻,所以觉得那耶利辛其实是在装模做样?”

      楚欢点头道:“不错。”

      水涟有几分得意道:“楚大人有所不知,这几名执刑的小家伙,本事可都不弱,那是练出一手杖刑的好手段。桌子上放一方豆腐,盖上一层轻纱,卯足了力气,抡起棍子打下去,不清楚的,还以为是拼了全力打在石头上,那打下去叫一个结实,但是等你打下三四十棍,将那轻纱拿开,保准豆腐一点裂缝都没有……!”

      楚欢“哦”了一声,水涟又继续道:“将干草塞进麻袋子里,放在地上,然后用棍子打上去,看上去只是碰了碰,等你打开袋子再看,干草都是根根折断!”

      楚欢明白过来,叹道:“这手段真是了不得。”

      水涟笑道:“身在一行,总有一行的门道。说起来,这些手段还不是从宫里发起,早些年是从地方衙门开始,据说那些行刑的差役为了得些份外银,专门想出了这些手段来。看上去力气都用足了,皮开肉绽,其实回去休养三两日便恢复如初,反倒是有些看起来是随意的打上几下,真要回去了,伤筋断骨,弄不好都要打残了。”

      楚欢含笑道:“如此说来,那耶利辛还真是在叫唤?”

      水涟冷笑道:“才到宫里几天,就目中无人,宫人们谁都瞧他不顺眼,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楚大人今日帮大伙儿出了口气,大伙儿心里可都是感激,这耶利辛,怎么着也要他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

      两人说笑之间,转过宫殿环廊,这边已经变得冷清起来,却也有卫队时而巡逻走过,忽瞧见车声响起,楚欢抬头望过去,便瞧见前面不远过来两辆板车,七八名太监正拉着板车过来,那车子还没靠近过来,楚欢就闻到一阵古怪的味儿,却瞧见水涟已经抬起袖子挡着鼻子,已经闪到旁边,让出路来,见楚欢没躲开,急忙道:“楚大人,这是直殿监的人夜里倒恭桶,别污了你!”

      楚欢一怔,但瞬间就明白过来。

      宫中有吃喝,当然也有拉撒,皇帝皇后及其下妃嫔宫女太监,那是上千人的吃喝拉撒,各宫的秽物少不得要清理。

      这直殿监自然就是清理恭桶打扫卫生的一群人,白日里不方便,如今夜深人静,却是要将宫里的恭桶全都送出宫去清理,瞧见板车上的恭桶都是堆起来,有许多侧倒,明显是从外面刚清理回来。

      楚欢也退到旁边,瞧着两辆板车从眼前过去,这些直殿监都是用黑纱蒙着脸,眼睛以下都是蒙着,见到楚欢一身官服在旁,都是不敢抬头。

      宫中太监宫女,数千之众,那也是分成十六个司部,有掌管采买器物的内宫监,有掌管依仗、帷幕、雨具的司设监,有管食用和玉宴席的尚膳监,有管袍服鞋袜的尚衣监,有管锆勅、印信、勘合、图书的印绶监,十六司部各安其职,每监都会设有一名总管太监。

      水涟隶属于都知监,就是伺候在皇帝左右,负责通事传召等,按理说并无多大权力,但因为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就非比寻常,宫人们瞧见,都是要给上几分薄面的。

      不过这直殿监负责宫中卫生,属于十六监最低贱的衙门,水涟却也是骨子里有些看不上的。

      眼瞅着两辆板车过去,水涟正要带楚欢离开,却听得楚欢忽然道:“慢着!”竟是盯着后面那辆板车。

      听到楚欢吩咐,两辆板车急忙停下,水涟不明所以,奇道:“楚大人,你这是……!”

      楚欢却已经笑着向水涟道:“水公公,劳您送到这里,这里距离西侧门也不远了,只怕圣上回头还要寻你,切莫耽搁了公公,您先请回,我让他们带过去就好。”

      水涟皱眉看了那些直殿监太监一眼,轻声道:“楚大人,这……!”

      “公公与我已是知交,您的心意,下官已经清楚。”楚欢叹道:“水公公待人宽和,下官感激不尽,实在不能再耽搁公公。”随手指向其中一名直殿监太监,道:“你领我去西侧门,带本官出宫!”

      水涟见楚欢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倒真担心皇帝回头招呼自己,自己若是不在殿内,反倒有些不妙,当下也冲着那太监招手道:“你过来,领楚大人出宫。”

      直殿监地位低下,此时楚欢召唤,领头的直殿监太监哪敢得罪,挥手道:“你快去领大人出宫!”

      那小太监有些犹豫,水涟已经恼道:“还不过来!”

      小太监无奈,只能过来,水涟这才辞别楚欢,径自往往光明殿返回,直殿监太监们也不敢耽搁,拉着车子里去,只剩下那小太监低着头站在旁边,楚欢瞧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也不等他领路,径自背负双手往前行,走出几步,见那小太监没跟过来,皱眉道:“还不跟上!”

      小太监一直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终是跟在了后面,楚欢顺着宫中的道路往前行,没过多久,远远瞧见前方出现宫墙,知道快要到了,此时四下无人,颇有些昏暗,那小太监步子却快起来,距离楚欢也渐渐近了。

      他终是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楚欢脑后,见到楚欢正气定神闲往前走,小太监眼中划过一道光,左右瞧了瞧,猛然快步上前,已经抬起一只手,横手成刀,身法轻盈,悄无声息地照着楚欢的脑后狠狠地切了下去。

      眼见他的手便要切在楚欢后脑勺,却见到前面身影一晃,楚欢竟是瞬间没了踪迹,这小太监随即便感觉身下劲风忽起,低下头时,却瞧见楚欢并不是消失,而是刚才突然矮下身子,此时已经转过身来,一只手探出,正往自己的腰眼抓过来。

      小太监想不到楚欢的反应竟是这般灵敏,吃了一惊,迅速后退,只是楚欢却已经如影随形,疾跟过来,小太监身法轻盈,楚欢贴过来,小太监脚尖点地,连续后退,寒光一闪,手中竟然已经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低声斥道:“你想怎样?”

      楚欢却已经站稳身形,背负双手,目光如炬,盯着小太监的眼睛,沉声道:“你问我想怎样?我还想问你到底想怎样?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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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二章 包庇

      小太监一双眼眸子冷视楚欢,握着匕首的手有些轻抖,却是冷声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少管我的事!”

      “这里是皇宫。”楚欢冷冷道:“我是朝廷命官,我来问你,你装神弄鬼,混入皇宫,是为了什么?”

      “与你无关。”小太监声音冷漠。

      “与我无关?”楚欢冷冷一笑,四下里看了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入宫行刺,是不是?”

      “你……!”小太监后退一步,“楚欢,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没有瞧见我,我也没有瞧见你。”

      楚欢叹道:“你好歹也是行走江湖多年,当真这般没脑子。如果你真想行刺皇帝,那么如此冒昧入宫,就等若是自寻死路。”

      小太监此时已经抬起头,他虽然穿着直殿监太监的衣裳,但是肌肤白皙,眼眸动人,眉清目秀,此时竟是不再理会楚欢,转身便要走。

      楚欢身形一闪,鬼魅般竟然已经拦在小太监身前,沉声道:“林黛儿,你当真这般不知轻重?”

      这小太监,竟豁然是林黛儿。

      林黛儿美眸之中,带着一丝愤怒,匕首前指,指着楚欢胸口,低声道:“你再不闪开,我便先杀了你。”

      楚欢摇摇头,肃然道:“你若想在往前一步,还真要先杀了我,否则我保证你再也前进不了一步。”

      “你……!”林黛儿恨恨道:“你真想死?你就这样甘愿做那狗皇帝的走狗?”

      “保护皇帝,是我应尽职责,但是我更不愿意看到你就这样糊里糊涂去送死。”楚欢轻叹道:“你这样入宫,没有半分机会。”

      林黛儿冷冷一笑,楚欢已经淡淡道:“你当我是危言耸听?我来问你,你知道皇帝在哪座宫中?皇宫有数十座宫殿,大小房间数千间,你是否已经知道他在何处?”

      林黛儿蹙起柳眉,楚欢又问道:“那你又可知道,皇宫大内,岂是普通人便可以随意走动。皇宫之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现在这身装扮,只是直殿监的一名小太监,你觉得你有资格在皇宫之中四处乱走?你当宫中近卫军护卫都是瞎子?”

      林黛儿握着匕首的手儿又紧了紧,楚欢苦笑道:“就算你真的知道皇帝在哪座宫殿,也可以躲过沿途的巡逻卫士,那么你又哪来的自信可以靠近宫殿?宫殿四周,禁卫森严,没有皇帝的传召,你觉得你有能耐堂而皇之进入殿中?切莫觉得自己有几分本事,能够潜入大殿,你该明白,轩辕绍手下的近卫军,那都是训练有素,被分派在皇帝身边的护卫,俱都是一等一的卫士,警觉性极强,而且武功都是不弱,你的本事虽然也不差,但是我倒觉得你没有任何机会进入大殿。”

      林黛儿冷笑道:“不过是一群走狗而已,你在这里又何必为他们吹嘘?”

      “你若是觉得我吹嘘,我也没法子。”楚欢轻叹道:“宫中的近卫军卫士,你不在乎,那么神衣卫的人,你觉得好对付?莫非你觉得这皇宫之中,除了那些在明处护卫的卫士,就没有神衣卫的人在暗中护卫?皇帝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心怀叵测之人想要行刺皇帝,莫非你觉得神衣卫的人不会在暗中保护皇帝?如果皇帝这么容易便能刺杀,他恐怕早已经死了千百回。”

      林黛儿樱唇微启,却没有说出话来,她知道楚欢所言并非虚假,诚如楚欢所言,皇帝如果这般容易就能被靠近刺杀,恐怕早已经死了千百回。

      皇帝当年南征北讨,灭国无数,树仇也是无数,普天之下,想要杀皇帝而后快的人多如牛毛,但是皇帝陛下却依然好好地活着。

      忽听得脚步声响,楚欢斜眼望过去,竟瞧见不远处正有一队近卫军巡逻至此,那一队人马排成一队,前后有八人,长矛在手,钢刀在腰,正往这边过来。

      林黛儿眼中划过一丝异光,握着匕首的手不由更紧,楚欢闪身挡着那边的视线,担心那便瞧见林黛儿握着匕首,双目严肃盯着林黛儿,沉声道:“还不收起来,你当真想死在这里?”

      林黛儿犹豫了一下,楚欢忍不住低声骂道:“你这蠢女人,脑子进水了吗?都什么时候了……!”

      林黛儿听他骂自己,更是恼怒,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迅速地收起了匕首,楚欢低声道:“什么话都不要说,低头往宫外去,不要管其他……!”

      林黛儿有些犹豫,她好不容易混进宫中来,就这般离开,心中实在有些不甘,那队巡逻卫兵说到便到,瞧见这边情景,带队的卫兵已经过来,瞧见楚欢官服,倒也知道身份,拱手道:“这位大人,子时过后,宫中不可随意行走,你们这是……!”

      楚欢含笑道:“圣上召见,刚从宫内过来,正宫门已经关闭,所以派了人带我出去。”

      那卫兵瞥了林黛儿一眼,只见到林黛儿低着头,看上去带似乎很是恭顺,点头道:“大人需不需要我们相送?”

      楚欢摇头道:“你么你们尽管巡逻,好生护卫圣上的周全,我们这就出宫。”

      那卫兵点点头,挥手带着众人离开,走出几步,却还是回头看了看,却瞧见那直殿监的小太监已经领着楚大人正往宫外行去。

      林黛儿自宫门而入,自然也知道从哪里离开,在前面带路,片刻间便到得宫中小侧门,这里兀自有守卫,见到小太监领着一名官员过来,有人上前盘问,楚欢亮出身份,众人对楚欢身份并不怀疑,自然更不可能去怀疑一个领路的直殿监小太监,林黛儿领着楚欢出了宫门,远远就瞧见马车在前面等候,林黛儿出了宫门,一言不发,就要离开,楚欢却已经身前,已经拉住林黛儿手臂,不等林黛儿说话,扯着她就往马车过去。

      林黛儿怒极,正要反抗,楚欢已经低声道:“你只怕已经被神衣卫盯上,老老实实跟我走,你若是想自寻死路,回头我也不拦你,只是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想做什么,如果你连性命都没了,那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林黛儿一怔,夜色之中,楚欢很快就到的马车边,孙子空已经和车夫在等待,见到楚欢过来,忙迎上前来,不等他说话,楚欢已经沉声道:“回府。”竟是拉着林黛儿上了马车,车轮子很快嘎嘎响动起来,转头往府中回去。

      楚欢与林黛儿在马车上相对而坐,两人大眼瞪小眼,林黛儿眸中含怒,楚欢却是淡若如水,车轮子碾压着地面的声音嘎嘎作响,许久之后,楚欢才轻叹道:“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林黛儿在太原城不告而别,那时候身体尚未康复。

      “不用你管。”林黛儿语气不善,冷笑道:“楚大人,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了包庇叛匪之罪,若是我向人揭发,你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到头了。”

      楚欢苦笑道:“你这人怎地这般不知好歹,你若真要去告,尽管去就是。”

      林黛儿微翘着圆润的下巴,冷笑道:“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

      “你一心要做狗皇帝的走狗,迷恋权势,贪图富贵,一旦狗皇帝知道你这条走狗背叛他,你觉得他还会重用你?”林黛儿咬着红唇,死死盯着楚欢的眼睛:“只怕你连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看来你对我还是没有好印象。”楚欢嘴角泛起笑容,“你若实在看我不顺眼,现在便下车去告发我吧。”

      林黛儿道:“那你让他们停车,我现在就下车。”

      楚欢摇摇头。

      “你不敢?”

      “那倒不是。”楚欢含笑道:“半夜三更将你放下车,我不放心,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放心你会去告发我,只是不放心你会贼心不死,还回去自寻死路……我既然包庇你,当然就知道你不会告发我的。”

      “你倒是很自信。”林黛儿似笑非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告发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楚欢轻叹道:“你这人看起来倒也不是绝情决意之人。”

      林黛儿一怔,随即脸上瞬间泛红,显出怒色,低声骂道:“你这个混账……!”抬起手,照着楚欢打过去,楚欢却已经探出手,一把将林黛儿的手握在手中,林黛儿吃了一惊,想要收回手,却被楚欢紧紧握住,又羞又恼,低声斥道:“你……你放开……!”

      楚欢却是盯着林黛儿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轻笑道:“等到了府里,我自然放开……林黛儿,想不到你打扮成小太监,也是清秀好看的紧。”

      林黛儿听他出言调笑,更是羞恼,见到楚欢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不知为何,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是心里一阵慌乱,别过脸去,竟是不盯着楚欢看,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情愿,低声道:“楚欢,本姑娘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本姑娘……本姑娘一刀捅死你……!”

      楚欢看着林黛儿,轻笑道:“捅死我?是从脖子下刀,还是从肚子下刀?我看真要杀我,从肚子下刀比较合适……!”

      林黛儿蹙眉道:“为什么?”

      “肚子下刀,衣服挡住,什么也看不见。”楚欢轻叹道:“从脖子下刀,未免难看了些,我虽然长得不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却也不难看,实在不想死后的样子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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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三章 日夜惊心

      林黛儿见得楚欢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奚落道:“你长得不难看?楚欢,你从哪里来的自信?”

      楚欢眨了眨眼睛,奇道:“莫非林姑娘不这般认为?”

      林黛儿冷哼一声,见得楚欢还在抓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挣,楚欢这次倒没有用力,任她挣脱,林黛儿收回手,这才等了楚欢一眼,马车车厢的角落里点着一盏挂灯,所以车厢内倒也不昏暗,楚欢瞧她瞪自己的时候,娇容秀美,灯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却也是秀美动人。

      林黛儿感受到楚欢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有些难为情,蹙眉道:“你看什么?”

      楚欢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我在想,天宝大将军是否也是你这般英气逼人!”

      林黛儿神情本来十分冷淡,听得此言,娇躯一颤,花容顿变,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楚欢盯着林黛儿那一双漂亮的眼眸子,看到那眼眸子中显出惊骇之色,淡定自若道:“你没听到我说什么?那我重复一遍,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与天宝大将军林庆元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黛儿眼中已经显出戒备之色,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京中当年发生一场惨案。”楚欢缓缓道:“当年西唐的天宝大将军,后来的十二卫军右屯卫大将军,莫名其妙获罪,也莫名其妙死去,据我所知,这位林大将军并不是像一般的获罪官员那般被押赴刑场处斩,至今死因都有些古怪,就在林大将军出事那天,林府几乎是满门被斩,但是却有一群忠心于林大将军的部下,竟是杀出一条血路,硬是救出了林大将军的后裔……!”

      林黛儿双眸已经泛红,冷声道:“莫要再说了。”

      楚欢看到林黛儿全身发颤,轻叹道:“你是不是就是林庆元大将军的女儿?”

      “你是从何得知?”林黛儿盯着楚欢的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

      楚欢苦笑道:“你以为很隐秘吗?歃血会是在林大将军死后不久才创立,创立者,叫做林崇谷……这人你当然认识,当初你们在云山府劫法场,就是为了救出林崇谷和鲁天佑等人。”

      林黛儿呼吸微促,冷冷一笑,“你知道的看来并不少,只是知道又如何?你现在便可以拿住我,交给朝廷请功。”

      “我若是要用你请功,你早就进了囚牢,甚至已经人头落地,也没有机会和我在这里说话。”楚欢凝视着林黛儿,“你意图行刺皇帝,当然是因为他与你有杀父之仇。”顿了顿,轻叹道:“其实我后来也打听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林庆元有一妻一妾,他是当年西唐的驸马,他的正妻,乃是西唐国的公主,他有两子一女,一子一女是正妻西唐公主所处,另一子是妾室所处,林将军的女儿,依照年岁,与你差不多。”

      林黛儿贝齿咬着红唇,她一面盯着楚欢,却有一只手还是握着匕首,对楚欢充满了戒备之心。

      “当然,其实林将军真要算起来,并不是只有三个儿女,他还收有两位义子,待若亲生。”楚欢若有所思,缓缓道:“这两位义子的父亲,曾经都是林将军的部将,当年风寒笑风大将军围攻西唐城,两军苦战数月,秦军损兵折将,而西唐也是死伤惨重,那两位义子的父亲,都是当年在西唐保卫战中战死的将军,他们当年与林将军亲若兄弟,所以林将军后来将他们的遗孤收为义子,传授武功,待若亲生。”他的眼睛亮起来,“鲁天佑,便是其中之一。”

      林黛儿愤声道:“不要再提这个人的名字,他不配成为我父亲的义子,我父亲没有这样的义子。”

      楚欢心下顿时使然,他之前也不敢确定,只是怀疑,此时林黛儿这般说,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的父亲,是西唐天宝大将军,而她的母亲,正是西唐公主。

      楚欢也终于确认,林黛儿非但不是普通的江湖女匪,而且还是血统高贵的西塘皇族后裔,她的身体内,还留着西唐王族的血液。

      楚欢知道林黛儿心中对鲁天佑的痛恨,轻叹一声,才问道:“林姑娘,我很好奇,当年林将军到底是出了何事?”

      林黛儿反问道:“你不是都很清楚吗?”

      楚欢摇摇头,苦笑道:“其实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林将军的血案,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无论是你还是鲁天佑,那时候年纪似乎都不大,但是林将军一案,事到如今,都是讳言莫深,并无人提起,就好像当年并无发生那件事情,甚至有许多人都忘记,右屯卫大将军曾经姓林!”

      林黛儿眼圈泛红,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楚欢提起当年事,却还是让林黛儿显出悲痛的情绪,她眼眸子身处甚至已经隐现泪花,却强自忍住,声音冰冷:“如果父亲早知道是后来的结果,当年就不会与秦国议和,就算国破身亡,也好过寄人篱下,听从瀛元那狗贼的调遣。”

      楚欢身体微微前倾,很有兴趣,“那林将军到底是怎样遇害的?”

      林黛儿撇过脸去,并不看楚欢,也不说话。

      楚欢只能靠坐在车厢内,轻叹道:“我听过林将军当年的一些事情,对他十分佩服,他似乎也是一位顾全大局的精明人,确诊是那般的下场?据说当年林将军还是被当做叛贼处决……!”

      “你住口!”寒光一闪,林黛儿手中的匕首锋刃已经顶在楚欢胸口,她一双眼睛寒冷如冰,盯着楚欢眼睛,“你若是再有一句亵渎他,我便刺进你的心脏。”

      楚欢苦笑道:“林姑娘,我以为你很讲道理,看来我还是看错人了,我何时亵渎过林将军?我说得很清楚,是别人这般以为,我却从未下过定论,只因为我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清楚,对于我不知道真相的事实,我也素来不轻易下定论……!”

      林黛儿缓缓收回匕首,终于道:“你可知道,当年西唐为何会与秦国议和?为何会归附秦国?”

      “据说林将军是为了保全西唐王和西唐城内的百姓。”楚欢若有所思道。

      林黛儿冷笑道:“当年西唐城内,粮草断绝,可是父亲并无降伏之心,本想与城共存亡,但是风寒笑派人射了一封书信入城,父亲得到书信,呈给了西唐王,风寒笑在信中劝降,提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只要西唐王出城,献玺献户册,向风寒笑行礼,那么风寒笑便可以保西唐皇族不死,而且会善待西唐城的百姓。”

      楚欢皱眉道:“林将军同意了?”

      “父亲当然不会同意,父亲说过,西唐王出城,还要向风寒笑屈服,那是天大的耻辱,宁可死战,也不会让西唐王受此侮辱。”林黛儿缓缓道:“只是当时形势岌岌可危,西唐王却是有心要出城投降,父亲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向风寒笑提出,西唐王受辱,绝不可行,他可以代替西唐王出城投降。”

      “风将军答应了?”

      “没有。”林黛儿摇头道:“瀛元给风寒笑下令,除非西唐王出城,由风寒笑代替他瀛元接受西唐王的臣子之礼,否则拒不受降,而且还要风寒笑攻破西唐城,砍下西唐王的人头。”

      楚欢皱起眉头。

      “当时西北十之**都已经在秦军手中,西唐城算得上是一座孤城,瀛元的大秦铁骑也在关内横扫天下,所以他以为天下间无人能违抗他的旨意,便是要投降,也要按照他的想法投降。”林黛儿冷笑道:“他自以为雄韬武略,其实只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屠夫而已,父亲自然不会屈服在屠夫的屠刀之下,坚守西唐城,硬是又撑了一个多月,秦军损失也极为惨重。”

      楚欢微微颔首,听得林黛儿又道:“虽然西北当时都已经在秦军铁蹄之下,但是西唐城久攻不下,风寒笑的重兵都被拖在西唐城,那些之前降服秦国的势力便又蠢蠢欲动,而且已经有不少亡国残党开始重新集结,风寒笑自然知道西唐城久攻不下会产生的后果,所以最后再次要和西塘议和……!”

      楚欢叹道:“这一次条件自然不会再苛刻了。”

      林黛儿微点螓首,“风寒笑承诺父亲,不但保证西唐王的绝对安全,而且他还声称已经得到瀛元的同意,会在洛安京为西唐王修建王府,以亲王之礼相待。城中的百姓,也会秋毫无妨,父亲得到了风寒笑的承诺,这才开门归附。“

      “洛安京城有西唐王府?”

      “西唐王府,只存在了不到五年。”林黛儿冷笑道:“风寒笑虽然说瀛元不会对西唐王下手,但是父亲却是很为忧虑,他后来跟着风寒笑在西北平乱,建下许多战功,并非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为了用战功表明西唐的归附,以此来更加稳固地保护西唐王。”

      “即使如此,那后来林将军为何……!”楚欢皱起眉头,心存疑惑。

      “父亲是西唐旧臣,而且当时西唐国的不少旧将还在父亲的统帅之下,再加上西唐王在洛安京安然无恙,你说瀛元那狗贼当真会放心吗?”林黛儿粉拳握起,“母亲当初就说过,父亲经常在半夜惊醒,他害怕瀛元忌惮西唐王的存在,有朝一日会对西唐王痛下杀手,所以他一直严厉叮嘱当初那些西唐旧将,在京中一定要小心谨慎,低调做人,绝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免得连累了西唐王。”说到此处,林黛儿的身体轻轻颤抖,“可是,父亲的担忧,最后却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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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四章 血案

  瀛元的性情,楚欢并无真正的定论,但是从瀛元的点点滴滴以及目睹耳染,他知道瀛元骨子里是个杀性很重的人,如果是立国之前纵横天下充满了霸者气概,在立国之初也曾有明君迹象,但是后来发生的诸多事情,却渐渐让瀛元骨子里的残暴显露出来。
  
  瀛元性情之中带有暴戾之气,而且颇有些反复无常,曾经许多开国功臣,便因为一不小心触怒瀛元,便被瀛元毫不留情予以铲除。
  
  但是楚欢隐隐觉得,皇帝并不是一个鬼迷心窍之人,他设下惊天大局,诛灭安国公一党,以风雷之势扫平朝中一大势力,计划周密,干净利落,这当然不是老迈昏庸之人可以做出来。
  
  楚欢甚至觉得,瀛元诛戮臣子的目的,并不是心情暴虐喜怒无常,他一度怀疑这只是瀛元故意披上一层暴虐的衣裳,实际上却是在为稳固自己的权势痛下杀手,他是开国之君,手底下的臣子来自四面八方,有从一开始便与他一同马踏天下,患难与共的嫡系旧臣,也有后来投奔其下,更有那些降臣降将。
  
  能够共患难,却未必能够共富贵。
  
  瀛元的嫡系臣子,自以为从龙出世,少不得生出骄横傲慢之心,皇帝看在眼里,心中未必舒坦,而对那些降臣降将,瀛元自然更是忌惮。
  
  楚欢此前对林庆元的事情并不算很清楚,但是林黛儿此时缓缓说来,楚欢心中便有些感叹,他甚至已经意识到,林庆元之死,与西唐王恐怕有着莫大的干系。
  
  “瀛元狗贼虽然故作仁慈,但是他的心肠却是毒如蛇蝎。”林黛儿眼眸冰冷,“西唐王身在洛安京城,其实也已经与世无争,并不想再动干戈,只想好好度过晚年。”
  
  楚欢轻叹道:“西唐王是当年西唐国的国君,他一日不死,就等若西唐国没有真正覆灭,更可怕的是,你的父亲林将军当年乃是西唐国天宝大将军,是西唐国的擎天人物,君未死,臣未亡,再加上你刚才说过,当年西唐国的降兵降将不少还在你父亲的麾下,如果换做你是皇帝,你觉得你会泰然自若吗?”
  
  “瀛元当年本就想找寻机会削弱西唐兵马。”林黛儿道:“当时的和议条款之中,也已经对西唐兵马的善后做出决议,那时候西唐尚有数万兵马,秦国同意拿出抚恤银,解散西唐军队,让他们耕作土地,只保留一部分军队,调防在西北镇守。但是军队尚未解散,西北就发生了大乱,西唐城未破之时,西北便有不少反秦势力开始集结,特别是鲁国太子率领的鲁国残部,纠集起来,再加上其他诸国的残余势力,人马不少,当西唐国归附秦国之时,鲁国太子率领军队突袭了秦军的后方,而且连下数城,风寒笑手下的秦军与西唐激战数月,损失不小,士气低迷,瀛元那时候便下了旨意,西唐军并不解散,归由风寒笑统帅,在西北平定鲁国太子的叛乱。”
  
  楚欢“哦”了一声,叹道:“令尊自此便跟随了风将军?”
  
  “是。那时候鲁国太子还曾派人秘密找寻过父亲,让父亲与鲁国军队内外联手,将风寒笑一举歼灭。”林黛儿轻声道:“只是当时已经与秦国有了和议,父亲信守承诺,并不违背,而且瀛元担心父亲另有心思,所以让风寒笑将西唐王送到了瀛元身边,父亲率领西唐军跟随风寒笑,便在西北平定叛乱,我只知道最后是父亲亲手斩下了鲁国太子的首级,但是平定过程,似乎很困难……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楚欢点点头,听得林黛儿继续道:“西北平定之后,风寒笑本意是让父亲留在西北,在他麾下一同镇守西北,但是瀛元担心父亲在西北的威望,所以将父亲调到了京城。父亲在京中小心翼翼,也数次遵从瀛元狗贼的旨意,出京平叛,立下了许多功劳。在京中数年过去,父亲一开始很担心瀛元会对西唐王秋后算账,见几年都没有动静,也就觉得瀛元心胸宽阔。直到有一次,京城发生一场厮斗,闹出了人命,事情开始变得严峻起来。”
  
  楚欢奇道:“厮斗?”
  
  林黛儿微微颔首,神情变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是在……是在那种地方,两帮人为了一名歌妓……!”见楚欢认真听自己说话,神情严肃,本有些尴尬的神情缓和一些:“他们争风吃醋,就在妓坊相斗,打死了一人,你可知道被打死的是谁?”
  
  楚欢摇摇头。
  
  “打死的那人,本身并不算什么,但是他背后的主子,是安国公黄矩。”林黛儿冷笑道:“你既然是京官。自然知道此前武京卫西城总旗张斗利!”
  
  楚欢一怔,点点头,此人他还真是记得,他初到京城之时,在武京卫待过一阵子,那时候的武京卫指挥使是黄天都,武京卫是京城的治安部队,洛安城分成四城,城中有坊,几乎每一坊都设了武京卫的卫署,而四城之中,西城是市集云集之所,所以西城的油水最多,西城总旗的位置更是肥缺,当初楚欢就知道张斗利能够坐镇西城总旗之位,定然是指挥使黄天都的心腹。
  
  不过通天殿事件之中,安国公一党逼宫,黄天都率领武京卫中的心腹精锐在通天殿谋反,张斗利是黄天都的心腹,背靠黄家,又是武京卫中仅次于黄天都的总旗,那次谋反也是参与其中,只可惜最后安国公一党被皇帝粉碎,张斗利也落个事败身死的下场。
  
  “张斗利当年只是黄天都身边的一名护卫,他的兄长张福利,也在黄天都身边办差。”林黛儿回忆道:“妓坊斗殴,被杀的就是张福利。”
  
  楚欢皱着眉头,问道:“死的是张福利,那杀人的是?”
  
  林黛儿苦笑道:“杀人的叫做丘合,这人的名字,你不会听过,他当年是右屯卫军的一名都司,是我父亲手下的将领……!”顿了顿,缓缓道:“不过他也是当年西唐国的旧将!”
  
  楚欢眉头顿时锁的更紧。
  
  “父亲知道此事之后,立刻亲自绑住了丘合,将他送交刑部。”林黛儿神情淡漠,美丽的眼睛却是轻轻闪动,这些都是她藏在心中的往事,如今说来,却是清晰明了,这么多年过去,并没有一丝遗忘。
  
  “这本是一场偶然的厮斗,双方在妓坊中都喝多了,而且丘合当时也并非有意杀人,他对父亲说过,是他失手错杀。”林黛儿神情严峻起来:“父亲担心有人借此事借题发挥,而且张福利的主子是安国公黄矩,黄矩当时在朝中势力极大,而且瀛元狗贼对他十分的宠信,父亲知道事情不好办,他最害怕此事会牵累到西唐王,所以为了西唐王,他想将此事大齤事化了,便亲自前往了黄府,向黄矩解释此事。”
  
  楚欢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时当深夜,街道之上十分安静,马车左转右拐,在城中穿梭,车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甚至能盖过两人的说话之声。
  
  “黄矩当时还笑言只是下面人的过失,安慰父亲不必多想。”林黛儿唇边挂着冷笑,“那老狐狸说一套,做一套,父亲没有偏袒丘合,将丘合送到刑部衙门,可是……父亲却不知,正是这一举动,却给了对方机会。过了几日,父亲忽然得知,丘合在刑部大牢畏罪自尽,他临死之前,却写了一份供状,甚至按了血指印。”
  
  楚欢心顿时吊起来,他知道,后来的惨案,恐怕就发生在那张供状之上,轻声问道:“那份供状,都说了些什么?”
  
  林黛儿贝齿咬着红唇,沉吟片刻,终于道:“供状之上,对杀死张福利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被交到刑部衙门之前,丘合对父亲说过,是醉酒之后,为了争夺一名歌妓才大动干戈,而且是失手杀死了张福利,但是供状之上,交代出来的却完全不同。供状之上,双方动手并不是因为歌妓!”
  
  “那是因为什么?”
  
  “谋反!”林黛儿冷笑道:“供状上说,丘合一群人正在密谋谋反事宜,却不巧被张福利听见,而丘合发现了张福利,立刻出手,张福利身边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赶过来,但是他们到达的时候,张福利已经被椅子将脑袋砸得稀巴烂,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首……!”
  
  楚欢叹道:“刑部既然拿出了这份供状,丘合又畏罪自尽,想要翻案过来,并不简单。”
  
  “父亲也没有想到刑部会拿出这样一份供状,也想不到丘合就那般死在大狱之中。”林黛儿冷笑道:“父亲知道事有蹊跷,便要求刑部将丘合的尸首交出来,看看丘合到底是如何畏罪自尽。但是刑部却并没有交出尸首,而是说丘合的同党劫了刑部大狱,将尸首夺走,尸首下落不明,那名看守刑部大狱的狱官当即就被下令处死……!”
  
  楚欢眼眸闪动,轻声道:“他们是计划周密,林将军只怕是难逃一劫了。”心想按照后来的结果看,皇帝早就对林庆元心存忌惮,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明面上是林庆元和黄矩争斗,但是黄矩背后,便是皇帝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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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零五章 天宝殇

  林黛儿道:“瀛元从一开始就从没有想过让西唐王好好活下去,只是他假仁假义,一来担心天下人说他背弃誓言,二来也是想要利用父亲等一干西唐旧将镇压叛乱,所以迟迟不曾动手。后来天下已经太平,他已经用不上父亲,心中却又对西唐君臣心存忌惮,找到了这次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楚欢皱眉道:“因为丘合的案子,西唐王自然也是受到牵连?”
  
  “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西唐王和父亲。”林黛儿缓缓道:“这件案子尚未完结,瀛元狗贼就下了旨意,将西唐王贬为西唐公。不到三日,再贬为伯爵,刑部一直在绞尽脑汁构织罪名,有十多名西唐旧将都已经被牵连到案子当中,父亲四下奔走,可是这是瀛元狗贼背后操纵,如何能够翻案。刑部最后甚至拿出构织的供状,声称西唐旧部密谋造反的原因,是西唐王有过暗示,西唐王的爵位最后被完全剥夺,而且被拘押下狱……!”
  
  楚欢叹了口气。
  
  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年这桩血案为何知者甚少,一来是高层的暗箱操作,知道内情的人本来就不会太多,二来这等案子,其实中间破绽百出,疑点重重,朝廷自然不会公之于众,只会竭力隐瞒,随着时间的流逝,本来就是讳言莫深的案子,自然是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脑海中。
  
  他心中甚至感到一阵凉意。
  
  如果林黛儿所言是真,那么瀛元骨子里却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当年他因为形势,答应西唐的条件,收服了西唐国,但是多年以后,却一直将西唐当做心头刺,最后利用一场大案对西唐旧君旧臣秋后报复,这却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由此可见,皇帝瀛元骨子里便不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似乎并无多大的容人之量。
  
  “祸从天降,西唐王也清楚所谓的丘合谋反一案,肯定是瀛元在背后操纵的戏码,他是堂堂西唐王,当年归附秦国,本就是奇耻大辱,如今身份被一贬再贬,甚至被贬成庶人,而且还被拘押下狱,这样的耻辱,他又怎能忍受……!”林黛儿娇躯轻颤,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忧伤,“西唐王不堪这样的耻辱,就在大狱之中,撞墙自尽……!”她的声音此时已经哽咽。
  
  楚欢心中叹息,林黛儿是林庆元的女儿,其母则是西唐公主,那西唐王,便是林黛儿的外祖父。
  
  车厢内沉寂一阵之后,林黛儿声音才慢慢响起,“父亲知道此事之后,心里已经明白了瀛元的歹毒心思,那天夜里,宫里忽然派人传召父亲入宫,传召的太监说,瀛元狗贼听说父亲有一把宝刀,所以让父亲带刀入宫,想要观赏宝刀……!”
  
  楚欢心里一沉,见到林黛儿神情有几分凄婉,她眼角甚至已经带着泪光,“父亲沐浴更衣,穿上了曾经在西唐做天宝大将军时的铠甲,带上了他的宝刀,骑马入宫,而那……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没到天亮,我家府邸就被团团围住,他们说父亲入宫意图行刺瀛元狗贼,要将我们林家上下逮捕入狱……!”林黛儿凝视着楚欢的眼睛,淡淡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你现在已经听得明白,瀛元狗贼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必我多言了吧。”
  
  楚欢若有所思,微一沉吟,才问道:“你们是在当夜杀出来的?”
  
  “其实那一阵子,西唐旧将连续被抓,就连西唐王也在狱中自尽,许多人都知道瀛元下一步就是要对付父亲。”林黛儿缓缓道:“二叔一直劝说父亲早日离开,但是父亲却说,他要当面询问瀛元,为何要背弃誓言,二叔劝不住父亲,只能在暗中集聚了一批人手,只想着最后拼个鱼死网破……可是父亲在宫中遇害,二叔救不了父亲,只能带人厮杀一场,硬是从重围之中杀了一条血路,当时损失极为惨重,逃出来的人并不多,二叔在京城事先找好了藏身之所,我们一直藏在那里,躲过了搜捕,最后找到机会才出了京城……!”
  
  “随后你们便创立了歃血会?”
  
  “父亲和西唐王都遇害,当年西唐旧臣知道瀛元是要背信弃义,他们中间许多人遇害,却也有不少人逃过了一劫。”林黛儿解释道:“二叔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创立了歃血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死狗皇帝,为西唐王,为父亲,也为那些枉死的西唐旧臣报仇。”
  
  楚欢这才终于明白歃血会的前因后果,真正明白了当年那场血案的始末,林黛儿对皇帝深恶痛绝,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也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可是你们歃血会后来为何会与天门道走在一起?”楚欢皱眉道:“你对天门道又了解几分?”
  
  “想要刺杀瀛元狗贼,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林黛儿道:“我们想了很多法子,都以失败而告终。天门道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派人前来联络我们,开始几次,我们并不愿意与他们混在一起,但是我们数次刺杀都失败,没能伤到瀛元狗贼分毫,二叔知道仅凭歃血会自己的实力,恐怕难以达成报酬的愿望,只能借助其他势力相助。天门道不厌其烦找到我们,最后二叔亲自去见了天门道的天公,终于答应了可以与天门道合作……!”
  
  “林崇谷见过天公?”楚欢眼睛闪动。
  
  林黛儿淡淡道:“你想从我口中知道天公是谁?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楚欢只是笑了笑。
  
  “天门道也是要杀狗皇帝,只要以杀狗皇帝为目的,即使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将他们当做敌人。”林黛儿平静道:“而且就算是二叔,虽然去见过天公,却也没能见到天宫的真面目,二叔后来说过,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见到的是不是天门道的天公,天门道只是答应会帮助我们对付狗皇帝,如果有朝一日拿到瀛元,会交给我们歃血会来处决,他们甚至派了一名道使在我们歃血会,监督我们的行动,其实已经是将我们歃血会当成天门道的部众。”
  
  “道使?”
  
  “不错,你应该见过他。”林黛儿道:“他在泾江那次的时候,已经出现,擅于弓箭,据说是天公门下的亲传弟子……!”
  
  楚欢微微颔首,问道:“他后来没有在你身边?”
  
  “你应该比我清楚。”林黛儿眼中重现显出怨怒之色,“当夜袭击町谷石场,不是你们所为?”
  
  楚欢有些尴尬。
  
  林黛儿当夜在山崖边上,看到歃血会被官兵屠杀,她也亲眼瞧见了楚欢为了阻止官兵屠杀老弱妇孺,挺身挡在那些老弱之前,也正因如此,她内心深处,才对楚欢没有那般的怨恨。
  
  “如此说来,那位道使当夜也是死在了那里。”楚欢轻叹道:“林姑娘,那你可知道,天门道有六道之分,你们又属于其中哪道?安邑的时候,你似乎……并不知道木将军?”
  
  林黛儿粉拳握起,沉吟一阵,终于道:“天门道一直在利用我们,我们……并不知道天门道还有六道之分!”
  
  楚欢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天门道是从来没有将你们真的当做是他们的人,那位道使,也是安插在你们身边的钉子而已。”
  
  “我们也从没有想过真的投入到天门道的门下。”林黛儿淡淡道:“他们想利用我们,我们也只是利用他们而已。”
  
  楚欢微微颔首,沉默一阵,终于问道:“林姑娘,有一件事情,其实……其实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林黛儿微蹙柳眉,盯着楚欢眼睛。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绑架过我,在那座古庙之中……!”楚欢小心翼翼问道。
  
  林黛儿淡淡道:“你提那天做什么?”似笑非笑道:“你楚大人那天还英雄救美,救了那女人离开,真是了不起啊。”
  
  楚欢听得林黛儿语气有些古怪,也不纠结,只是轻声道:“我记得当日你好像要找寻什么东西,还诬陷是我拿了你的东西,你是要找什么?后来可找到了?”
  
  楚欢这是明知故问,当日林黛儿要找寻的明显就是那块红色石,被楚欢藏起来,林黛儿无功而返,如今红色石还在楚欢手中,楚欢当然知道林黛儿不可能找到。
  
  他对那些石头一直充满了疑惑,那就像一个巨大的迷窟,楚欢想要一探究竟,却始终找不到道路,但是林黛儿自然是一条道路,此前一直imei有机会,今次有这机会,楚欢便想着是否能够从林黛儿口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黛儿眼中立刻显出狐疑之色,盯着楚欢眼睛,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此事如此感兴趣?”
  
  楚欢耸了耸肩头,若无其事道:“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林黛儿目光深邃,似乎想要看透楚欢的用心,“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你为何如此上心?那件事情对你似乎并不重要……楚欢,你老实说,我那块石头,是不是被你拿去了?”她眼眸子中,已经带着一丝恼意。
  
  楚欢面不改色,只是轻叹一口气,林黛儿有些奇怪,问道:“你叹什么气?”
  
  “林姑娘,你……你不明白我的心吗?”楚欢苦笑道:“其实安邑分手之后,我一直在担心你,想着以前和你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只可惜咱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能够让我回忆的事情并不多,那次在古庙的事情,我是记忆犹新……!”
  
  林黛儿神情本来有些冷漠,听得楚欢这样说,俏脸绯红,竟是不敢看楚欢,低下头,道:“你……你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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