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魔法奇幻] 【江湖笑】(1--7)

0
写的不错 支持一下。 谢谢分享。。。。。。。。

TOP

0
文章写得太好了,好像有一种对人生和人世的拷问。

TOP

0
LZ写的很好 加油 顶LZ

TOP

0
楼主再接再厉吧,早日完成,实现你不自宫的诺言!

TOP

0
本文如果能够继续写下去,真的有媲美《十景缎》的实力!

TOP

0

恩恩

好~~~~~~~~~~~~~~~~~~~~~~~~~~~~~~~~~~~~~~~~~~~

TOP

0
好文章,描写细腻,不知后面情节如何,期待下文

TOP

0
7章以后的内容什么时候可以传上?期待着。。。

TOP

0
楼主再接再厉吧,早日完成,实现你不自宫的诺言!

TOP

0

广陵传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一章 少年轻狂

  岳航双手抓着尚未紮好的腰带子,焦急行出了翠云楼,全然不顾那楼里的鸨儿呼喝。这也是没有办法,岳家家教甚严,好不容易待到这个独个出游的好机会,如若这次回的晚了被柳姨娘抓到恐怕又要禁足半月,这可比挨一通戒尺痛苦的多了。

  正闷头走在街上,忽觉肩头触及一团酥软,紧接着“哎呦”一声娇呼传到。岳航只觉这声音娇懒异常,十分悦耳,不由又想起午间刚缠绵过的翠儿,只是又要比翠儿声音好听百倍。

  岳航正自神游间,伏卧在地上的女子可不乐意了,从地上悠悠爬起,对着岳航嗔道:“公子好生无礼,行路撞了人也不拉扶一把吗?”

  这怨怼之声本该含有怒意,谁知出自这女子之口却是没得半分烟火气,听得岳航仿如穿针引络,骨泰筋酥,直欲仙去,那里还敢拿出平时纨絝之色应对,忙自擂一拳,堆起笑脸答道:“真是对不起,岳航急着回家,行的匆忙,不想冲撞了小姐,真是罪该万死。不知小姐无恙否?”

  那小姐眼儿一弯,妩媚笑道:“身子倒是无甚大碍,既是无心,自然归罪不得,公子自去吧”

  岳航心里有事,自也少了逗弄心思,忙拱手一礼,匆匆离去。不多时候,终於行到自家门前,岳航擡头瞧瞧时辰,幸好还没有天黑,不禁心中一喜,心想:“这个时候回家一般是不会遇到柳姨娘,看来今日运道还是不错。”

  进得庭院,猛然间见一美妇人冷眉冷眼的立在前厅,正注视着岳航,可不就是那可怕的柳姨娘嘛。

  岳航心中暗凛“今日柳姨娘怎地这麽早便出了庵堂,怕是我又要遭了劫难了。”岳航心里愁苦,却也有些侥幸心理,慌忙转过目光,蹑手蹑脚的向偏厅行去。

  “航儿,你站住,怎地见了我不问好,反倒开溜啦,真当你姨娘是睁眼瞎子嘛。”柳姨娘满口促狭之意。

  本以为逃过一劫,谁知柳姨娘眼尖的很,那给他机会。岳航转过身来,朝着姨娘躬身一礼道:“姨娘安好,今日怎地这麽早出得关来,平日里可要理佛几个时辰哩,想见姨娘一眼都难得很。”

  “你不好好温习功课武功,又溜出去这麽长时间都做什麽去了?”柳姨娘兀自问道。

  听柳姨娘语气也不十分严厉,岳航心中暗喜道:“近日念书习武颇多苦闷,所以出去散散心,到镜湖游玩一番。”

  柳姨娘掩嘴轻笑“你这小猴儿又不老实,姨娘从小把你拉扯大,你心里有几道弯弯姨娘是一清二楚,别以为我足不出户就不知你在外面的荒唐事,那翠云楼的翠姐服侍的你舒坦吗?”

  岳航闻声大惊,支支吾吾道:“姨娘,您原来都知道啊,我……”他深知这个姨娘面善手狠,心想:“如今这麽大的事被她知了还不打断自己的腿!”

  柳姨娘瞧着他面色忽红忽白的,仿佛害羞又仿佛害怕,暗自好笑,自也强敛笑容发狠道:“叫你用功习文练武,你整日就知道独个游荡,对得起岳家祖先嘛!以後要是再见你在外胡闹,非要抽了你筋骨不可。”

  岳航心里叫苦连天,却哪敢顶撞半分,忙道:“我知道错了,请姨娘责罚!”

  岳航低着头,心里打鼓默默等着处罚,谁知等了半晌还不见姨娘说话,心里倍感煎熬。他平日畏惧柳姨娘,没得到她的原谅自是不敢离开,只得把头埋在胸口痴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没等来柳姨娘一句话。岳航站的腿肚转筋,头颈长时间低下,给弄得酸软难堪。不禁哎声长叹“本以为是打戒尺或是禁足,谁知竟是更加枯燥的站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淡月浮上夜空,照的前厅里一片晕黄,本该美好夜色,岳航却只觉心胸内一阵气闷。倒不是他心中怨恨柳姨娘,而是他从小坐下的毛病,每逢月圆之夜就倍感浮躁,总觉得身心里潜伏着什麽可怕的东西,尤以夜里子时望月当空时最甚,仿佛身体不受控制如今那种感觉再次降临,岳航哪儿禁的起这般消磨,一会功夫已是不成人形,只见他双手捧住心口,双膝着地,口中涎水直流,仿入疯魔境地,血红双眼布满血丝,嘴里呵呵有声,听来压抑沙哑,痛苦万分。

  忽听耳边传音道:“心有盈,则溢明经,血有亏,则由里而鸿补之,盈缺之道,在乎坤阴地气涨落之间。盈则散之维脉;缺则采而聚之明庭,过紫府,转金丹,方可提精练血,可达操魂练魄之大道。”

  那声音虚无缥缈,只萦绕在岳航耳边,反复诵读经文。岳航听的经文,慢慢平抚下来,盘膝坐於地下,双手自然搭在双腿之上,掌心向天,口中吐纳有声。一会儿功夫连呼吸也平稳下来,岳航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自心惊:“今次发作甚是厉害,若不是姨娘念诵经文,使我及早调息,恐怕後果不堪设想。”

  待到岳航感到身体以无大恙,才擡眼环顾四周,却那里还有柳姨娘的身影,心里想到:“本来还有许多关於自己身体状况的疑问想问问她,却一下子就不见了。”岳航四下搜索,也还是没有找到柳姨娘,渐渐的卷意上来了,他站了一个多时辰,自不是好受的,於是悻悻的朝自己屋子走去。

  月上中天,在院子里洒满了一片银色光华,垂柳摇曳间搅碎了片片光布,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树影,好一个静谧的月夜。

  岳航盘坐塌间,默诵经文,只感觉心里越趋渖静,仿佛又恢复往日状态。自从姨娘在他六岁时教他这经文後,每逢月圆之夜他必诵读几遍。说也神奇,只要一读这经文,满月之夜的狂躁心境马上就平复下来。这经文念一遍就通体舒泰,仿佛有万千道月光汇成溪流,洗刷每道经脉,运转周身後归聚於丹田气海,待得丹田内容纳不下,复又散至全身气脉,如此回圈不休,奇妙无比。

  岳航诵经完毕,拿起汗巾擦了把脸,瞧了瞧时辰,已经过了子时了,於是钻到锦被里准备就寝,这时门却被推开了,岳航擡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柳姨娘。

  “啊,是柳姨娘,这麽晚了还没有休息,是来看航儿嘛!”岳航问道。

  柳姨娘缓缓走到岳航身边,伸出秀气的柔荑,抚摸他的头发,温声说道:“航儿,身体可还有什麽不舒服嘛?”

  “没有了,只是还有些烦恶,也并无大碍!”岳航心中倍感温馨,心想:“这姨娘虽然严厉,对自己确是很在乎的”

  柳姨娘把岳航往里推了推,自己也坐在榻上,慢慢张开藕臂,把岳航环在胸中,满头秀发摩挲着岳航的头,脸上却泛起难以察觉的狂热摸样,低声道:“航儿啊,姨娘等了十多年,终於要等到那一天了。。”

  岳航只觉一股子成熟妇人幽香钻进鼻孔,真个如兰似麝,沁人心脾,心里没来由的欢喜坏了。他自幼被姨娘带大,虽然不是亲娘,平时又对自己要求苛刻,却也甚是依赖,尤其现时还这般温柔,怎能不叫他迷醉。

  “姨娘可真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想必这整个泽阳城是再也找不出一个能与姨娘相媲美的了”岳航心里赞着姨娘美貌,忽的又想起白日间撞到的那女子,眉目如画,肌肤胜雪,虽只一面之缘却也印象深刻,可不也是一样的妩媚可人麽。

  他兀自迷迷糊糊的瞎想,那里听得姨娘刚才说的什麽话。忽的瞧见眼前白腻腻的一片酥软,直把他看的目眩神迷,那两团雪般嫩物随着姨娘呼吸一起一伏,勾弄的他呼吸一阵急促,忙转开目光,不敢再看。

  柳姨娘自也察觉他的异样,缓缓松开双臂,似笑非笑的说道:“怎地了?看来我的航儿终於是张大了,可是该娶媳妇喽!”

  岳航倍感尴尬,搔了搔脑袋,嘿嘿傻笑道:“往日里只觉姨娘是个菩萨一样人物,今日却觉姨娘是个谪尘仙子,怪也怪你生的美貌,怎的好来取笑航儿!”

  柳姨娘听他耍赖撒娇,才收了调笑之态,微叹一声道:“航儿,你真的长大了,再过半月就满十八岁了。我岳家都是嫡长子传家,今辈就你一个独苗,可要好好争气,把岳家发扬光大!”

  “航儿知道,只是航儿对武事是一无所知,如何当得起这般重任。”岳航虽然从小也有习练武艺,却是无知的很,对这天下的形势,也就知道岳家在泽阳城是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其他小帮派小门庭径向依附。

  “傻孩儿,你不懂姨娘自然可以教你,男儿汉怎可妄自菲薄,不思进取!今夜就和你说说我岳家辛秘,下月姨娘再发函请来诸道同人,给你行冠带之礼,接我岳家传承。”

  “航儿,我岳家昔日为四大世家之首,虽然自你爹辞世後有些势危,姨娘我苦心经营十余载也还是有些声威的。但是将来你接管岳家可不能借着先辈威名便藐视天下雄豪。”

  听得四大世家之事,岳航精神一震,他平日在茶馆里听茶博士门常说“岳、李、许、胡”四家乃天下名门。不想着岳家就是指的是自己家,不禁心里得意。又歪着头问道:“那姨娘的武功一定是天下第一的!”

  “小猴儿不知天高地厚,你姨娘我那里算的上什麽高手,你没听过有句话叫“长生仙长长生仙,朔望盈缺月等闲,诗酒风流白自在,醉世疯僧穆天寒”嘛?这四句话里的四个人物那才叫是高手”柳姨娘点了点岳航脑袋说道。

  “这四句话听起来倒是挺顺口的,却不知道是说的那四个人物。”少年人就好论个第一第二的,岳航也对这个颇感兴趣。

  柳姨娘接着道:“这第一句话说的自然就是“长生仙”,这位老前辈是长生派的耄老。据说有200多岁了,姨娘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神仙般人物,据说他的“飞升妙法”以达天人之境。”

  长生派位於北方兴雪岭,映天池之上,据说派中人物各个身有异能,近些年来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岳航在茶肆里也有所耳闻,又听得姨娘这般说,不禁心里想到:“这长生仙活了两百年才当得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也不算厉害人物。”

  “这第二句说的是月神盟的盟主岳等闲,这人可是近百年来最神秘的顶尖高手了,可惜他却残忍好杀,不知屠害了多少武林同道。如今月神盟异军突起,势力庞大之极,无恶不作,已成为武林公害,若非正道还有四大世家与之抗衡,恐怕事态危矣。”

  “第三句说的是玄天剑门的掌门白自在,据说他剑法通神,以独门绝学“自在心”独步武林,天下学剑者大多以白自在为师,可见其在剑术上的造诣以及影响力。”

  “第四句说的是个浪荡僧人,也不知道出身如何,整日仿佛喝醉了酒般,却是半点道理都不讲,一言不合就妄开杀戒,手下也不知道染了多少罪孽。”

  岳航双手托着下巴,听的津津有味,见姨娘顿了下来,忙摇着胳膊央求道:“然後呢?武林中还有什麽趣事,都给航儿讲讲啊。”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二章 月下秘闻

  柳姨娘看他听的这麽起劲,不禁好笑,只拿那一双妙目嗔了他一眼,整理了下思路,接着说道:“航儿,姨娘和你说这些,就是要叫你对武林有个概念,这江湖具体什麽样还是要你以後自己闯荡才能有所体会。你也要成人了,姨娘需要把我岳家的事情交代给你,我下面说的话你可要听好,不能再像刚才一样当故事听啦”

  岳航听姨娘说的郑重,自也收起轻浮神态,端坐塌间说道:“姨娘你说吧,航儿一定谨记在心。”

  柳姨娘道:“你还记得我传给你的经文嘛?”

  岳航心中一凛,他正有疑问,忙回道:“当然记得,刚才还诵读了多遍。只是航儿有些疑问,这经文到底是什麽?我一念它,心里就平静下来,而且感觉全身舒泰,体内充满力量,端的神妙无比。”

  “这经书正是我岳家的家传绝学,能借月华之力淬炼己身,可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宝贝,自然威能广大,也正是我岳家最强的凭仗。”

  “怪不得我会觉得有如月光在身体里穿行”岳航恍然大悟,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发问道:“对了,姨娘,为何我每到月圆之夜都会这麽难过,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柳姨娘皱皱眉头道:“修练这功夫进境甚快,瞬息之间可抵平常几日之功,可这宝经妙则妙矣,却也有些欠缺之处,每逢月圆,则太华昌盛,人身经脉本就狭小,怎受的起如此充沛的天地坤阴之力,才会有反噬之像。所以练这门功夫必须勤练不辍,间断不得,待得身体经脉足够宽广时自然不在受这月蛊噬心之苦。”

  岳航惊奇万分,不想自己受的苦竟是由这经文而来,心中愤愤想到“这破经文可真是害人不浅,更可恨的自己恐怕以後都离不开它了……真是可笑!”

  柳姨娘瞧出他心思,不禁笑道:“怎地?怪罪姨娘教你这劳什子破经文啦?如若不是有这宝经,恐怕又要姨娘我动用戒尺逼你习武了。如今多好啊,我也没出什麽力教你,你也乐此不疲,岂不是两全其美。”

  岳航甚以为然,更是暗赞姨娘会偷懒。“你习练这经文已经整整十二年了,或许你还不觉有何威力,但单就内力而言,你其实以算的上是个高手了哦!如今你所欠缺的不过是招式以及临场对阵的经验。”

  “那好办嘛,姨娘武功这般厉害,你就教我些招式武功保管抵得上十个打拳师傅。”岳航最是不愿面对那些脸上都是褶子的老学究老拳师,心里算计:“叫他们教还不如叫美貌的姨娘教……”

  “姨娘这两下那里算的厉害,学了怕是要耽误航儿绝好的根骨。想我岳家历代家主,那个不是叱吒江湖的人物,自然有惊人技艺传承下来,却是传男不传女的,何况姨娘还是个外姓人,所以这岳家的真本事是一样也没学到。你要是要学武,自然要到家传的武库,自己查看就是。”

  岳航从小淘气,自家庭院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却是从没听过有什麽武库存在,疑惑道:“姨娘,武库在什麽地方?我从未见过啊!!”

  柳姨娘道:“武库是我岳家辛秘,族规规定只有家主之尊才能进入,姨娘只知入口却也从未进过呢!更何况是你。”

  岳航最是好奇,一听家里还有自己未踏足之地,忙道:“那入口在什麽地方?带我去看看吧!”

  “你可真是个急性,我今夜来此可不就是为了带你进武库嘛!”柳姨娘没好气的说道。说罢不等岳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岳航後襟,嗖的一下已闪出房去,瞬间消失於夜色之中。

  岳航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身後景物疾退,耳边风声作响,不一会功夫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屋前了,定睛一看,不正是姨娘礼佛的佛堂麽。这佛堂岳航是未曾进过的,因为柳姨娘说这里是岳家祖宗牌位所在,未行冠带之礼是不准进入的。

  柳姨娘轻轻推开正门走了进去,见岳航没有跟进来,忙回身拉了岳航一把道:“发什麽呆,快,进来吧,武库就在里面”

  见姨娘准许,岳航才迈步行了进去,只见这堂里装饰甚为古朴,四折飞檐内敛,盘云雕顶回旋,两侧皆有巨幅壁画,画里所绘多是仙女飞天之类,只是这仙女衣服穿的少了点……直看得他面红耳赤。正前方高案上供有如月般形状的硕大玉盘,在月光照耀下泛着碧油油的光华,颇显诡异!

  柳姨娘用手指了指月盘说道:“咱家的武库就在那月盘之後,进去之後你会遇到一女子,你向她表明身份,她自然就会把咱岳家的传家凭证给你。”柳姨娘仿佛颇为激动,伸出的手兀自颤抖不休。

  岳航三两下攀到案台上,转到月盘背後,果然见到一石门,这门甚是狭小,也就之能容得一人通过。岳航本以为开门要用什麽机关,谁知手刚碰触到石面就听‘喀吧’一声门就开了,可把他吓了一跳,埋怨道:“还是什麽隐秘之处呢,怎地一碰就开了!!”。迟疑片刻就朝着门内走去。。。。。。。。。。。。。。。。。。。

  柳姨娘瞧的门内的黑暗吞噬了岳航身影,才收回颤抖的手臂,脸上不经意间闪现狂热神情喃喃道:“终於等到这一天了!”。又沈默半晌,忽地身形起动,几个起落就到了後院塔楼之顶。

  一黑衣男子双手环抱立於高塔尖尖细顶之上,头上戴着银色狰狞鬼面,背後大黑斗篷迎着夜风猎猎作响,身形伟岸,不怒自威,颇有一股睥睨气势。

  柳姨娘立於飞檐一角,对这鬼面人躬身一礼道:“属下峨眉拜见盟主,盟主交待的差使属下已经完成,下一步该怎麽做请盟主示下。”

  那盟主身子一动不动,仿佛石刻般定定立着,一双血般的殷红的眸子有种望之不尽的深沈,慎人的鬼面一阵起伏,一串沙哑凄厉的声音道:“峨眉,这些年真是苦了你,如今就只差那一步你就可以完全解脱了。以後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来解决了,自己隐藏好自己就好了。盈月使正赶过来,等他到了自然就可以动手了。”

  “恭喜盟主,这广陵密卷终还是要归我月神盟所有,将来我月神盟在盟主的领导下必定能一统江湖。”峨眉赶紧恭维道。

  “你也不必说这些虚话奉承我,本座给你的承诺自然不会食言,等拿到了岳家的《广陵密卷》,自然就替你解了月蛊,以後你就自由了。”月神盟主不阴不阳的说道。

  顿了片刻,那盟主又说道:“底下那孩子你可还控制的住,他可是我们成事的关键环节。”

  “属下依着盟主吩咐给他也种了月蛊,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仿佛并不能发挥多大效用,几次月圆之夜,月蛊鼎盛之时,我也曾试着引动月蛊试探於他,可是他仿佛只是感到烦恶,却也没有月蛊噬心那般痛苦,若是及时调息则瞬间就可平复下来”峨眉低声说道。

  盟主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也曾暗中探过他的脉路,发现他身体里有什麽东西在抗衡月蛊的阴寒之力。不过没有大碍,他年岁还小,半分实力也无,构不成威胁,等拿到了密卷马上杀了他就是,免得留下後患!”

  “还是要杀了他嘛,哎!”柳峨眉听得盟主如此说,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哀。

  “明天朝花魔门的人就该到了吧,记得要先给她们点好处。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花魔门现在虽然有些危机,却也不容小觑,明日莫要慢待了她。”那盟主说完,不等柳峨眉反应,以飘身去了。

  柳峨眉轻应一声,也转身下楼。

  石门内一片黑暗,岳航颇感不适应,只觉脚下所处地面潮湿,略显狭窄,应该是一条甬道。又行了半晌,终於见到了光亮,岳航匆忙赶过去。出了这甬道,岳航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见眼前巨大的石室仿佛自己後院的演武场般宽广,四壁嵌着长明珠,映得室内一片润泽之色,甚是悦目。

  岳航行到里间,环顾四周,贴着石壁环放了一排高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岳航心想:“这个就是武库了,里面的书一定就是我岳家的家传绝学。”??走到一排架子前,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那书纸张好像经过特殊处理,看着看着居然还会变色。他出身贵族,当然知道这是种防虫防腐的药剂,想必是怕室内阴冷潮湿,伤了这些珍本。??这石室堪比书海,岳航左一本右一本瞎翻一气,见的大部分都是什麽《秧论》、《祥策》之类,这些书如若放到世间自然是稀世珍宝,可是对於他来说却无甚意义,本来也只是进武库来看看,一解好奇之心。

  “还说是什麽武库,也没什麽武功秘笈之类。”岳航随手翻看书籍兀自寻思,忽的见到这书页里居然有幅彩画甚是动人。上面绘的一裸体女子跨坐男子身上,螓首微仰,面色陶然,长发直垂到地上,半掩着酥臀,平添几分诱惑,尤其那交接之处着墨甚为严谨,半截阳根露出户外,居然连上面沾染的雨露也清晰可见,直引的岳航双眼勾直,猛吞口水。

  岳航正自神迷,耳边忽觉有微弱呼吸之声,可吓了他一跳,这才想起姨娘说过,这里有交接之人。忙转头寻找,却连个人影也没瞧见,忙高声忽道:“可有我岳家先辈於此!”

  这石室回音甚大,一句话说出音波跌宕不休,隔了半晌才平息下来,却是不见有人出来回话。岳航微感气恼,寻思:“这里虽然宽广,可也没有藏身之处,那里能有什麽人存在,想必刚才太过专注,才产生幻觉!”

  岳航又把目光凝在那本书上,连着翻了几页,竟都是些春图,一些姿势颇为生僻,绕是他早历风月也不免脸红心跳,不禁小声说道:“原来我岳家先辈也颇多纨絝呢,想必我是传了他们的道统衣钵”

  “你岳家何止颇多纨絝,简直各个卑鄙无耻,禽兽不如!”这声音颇显突兀,仿佛来自虚空般,淡淡的语气不温不火,岳航听了心里觉得仿佛有只手儿缓缓婆娑,痒痒的感觉让人难以自拔。沈迷片刻,方才觉出这话里可是对先祖甚是不敬,这才横起眉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去,只见石室顶端竟然悬挂着一团白乎乎的事物,形状仿如茧蛹,在长明珠光的映照下甚是吓人。岳航以为是什麽妖怪,一声惊呼,甩掉书本飞身向来时的甬道奔去。

  正跑着忽觉的身後一股凉风飘过,然後自己竟然双脚离地的飘起来,只是好像是向着’妖怪’的方向飘去,岳航惊的魂飞魄散,忙挣紮四肢以图脱困,只是那‘妖怪’好像力气甚大,自己跟本挣脱不开束缚,瞬间就又被拖拉回去,摔了个五体投地。岳航惊骇异常,忙闭起眼睛,扯开嗓子高声叫道:“咿呀,妖怪吃人啦,姨娘快来救我!”

  谁知喊了半天,却是不见那妖怪有甚反应,岳航大感侥幸,心里想到:“莫不是这妖怪吃饱了?”他满脑袋荒唐心思,憋久的了终於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冒出一双月白色鸳面绣鞋,端的小巧可爱。岳航心里甚是安慰,“原来是只女鬼,倒是比丑恶的妖怪强些。”

  脑袋往上微仰,方才看清着女鬼面目。只见这女鬼二十五六摸样,生的清丽脱俗,如同月下仙子,身穿织锦月白袍,腰上缠着鎏金玉带,微窄的裙裾堪堪裹住两条浑圆而富有弹性的腿子。脸上肌肤细嫩仿如精瓷一般,尤其是左眼角还生了颗美人痣,真真占尽天下风流,直看的岳航如坠梦境难以自拔。

  那女子见岳航狼狈倒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腰臀,不禁心生嗔意,扭转过身子恨声道:“你也是岳家子孙吗?功夫不济到也算了,都这般大了居然还惧怕鬼怪,没得丢了岳家脸面。”

  岳航见这佳人轻嗔薄怒的神态,心里没来由一阵悸动,却也瞧得清晰,这那里是什麽鬼怪,分明就是个美貌姑娘。想想刚才自己狼狈像全都落在佳人眼里,不禁红了老脸回道:“我叫岳航,刚才没看清楚竟把姑娘当成了妖怪,让姑娘见笑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可是岳家交接之人?”

  “我也没什麽名字可言,你……你就叫我月奴儿吧。” 那美人沈吟半晌方才说道。“至於什麽交接之人我是不清楚的,我只是守护这里的人。”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三章 幽室怜卿

  岳航见她神色缓和下来,忙又道:“可是柳姨娘让我来此,说要我接掌传家凭证。”

  月奴儿听得这话神色一变,说道:“休得在我面前胡说,岳家怎麽轮得到你这不中用的小子来做家主,岳家家主不是岳轻言嘛,难道他要退位了?”

  岳航听得父亲名号,心中一阵黯然,悲声道:“岳轻言正是家父,他老人家以归天整十五年了。”

  月奴儿听得这话,双眸瞬间血红,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岳航脖颈,发猛力把他抵在书架之上,仿如疯了一般一阵摇晃,兀自狂笑不已:“你说的是真?他……他……他真的死了?他就这麽死了?哈哈哈哈……岳轻言,原来你也会死……哈哈哈……真是天可怜见啊!!”

  月奴儿癫狂中那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岳航只觉的脖颈好似断了般,想要呼口气也是相当困难,本想说句讨饶的话,却那里说的出来,不禁心中悲苦,谁想到刚才还淡漠如仙的美人,转瞬间就变成了嗜血狂魔。

  岳航正觉窒息欲死,谁知月奴儿竟松开了双手,身形摇摇晃晃,兀自手舞足蹈的狂笑不止,红艳艳的小嘴上居然还挂着一串涎水,扭曲的五官颇显狰狞丑恶,甚是吓人。

  直笑到喘不过气,才将晶莹如玉的小手捧住小腹,慢慢蹲伏在地上,双肩还不时抽动,仿佛笑的意犹未尽,良久才平复过来。待到她再次站起,脸上已没了笑意,牙关紧咬,娇嫩的嘴唇竟然给咬的出血了还兀自不知,双眼红的仿佛咬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盯住地上的岳航,恶狠狠的走了过去。

  岳航本能的想远远躲开,可全身却像是被冰封了般那里动的了分毫。此时他真是欲哭无泪,心里惊恐万分,也只好闭目待死。忽觉鼻间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湿热气息不停喷在脸上,岳航再也闭不得眼睛。眼皮微睁,只见月奴儿一张芙蓉美面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竟然连上面细密的毛孔都清晰可见,那沾着鲜血的红唇倍感娇艳,仿佛正自绽放的骨朵,直引得的他想凑上去咬一口。可再瞧她那双恨火喷薄的赤目,又马上如坠冰渊,只觉一股寒意透入骨髓。

  就这样对视片刻,月奴儿方才恨恨道:“岳家都是该死之人,你既是岳轻言後人那就怨不得谁了”说罢抓住岳航後襟,一把提起,随手就摔在一面墙壁之上。岳航身体一触墙面,那石壁居然翻转过来,岳航叽里咕噜的就滚到着石壁里面,直摔的他仿佛散了身架,疼痛不堪。

  原来这石室里另有玄虚,石壁後还有这麽一间屋子,岳航离地起身,打量四周,只见这屋顶嵌有彩冥琉璃瓦,月光透过瓦片可以照到每个角落。屋里摆放着一座巨大玉床,玉床头供着香案,其上灵牌林列,想必都是岳家先祖。那玉床甚是独特,发出碧油油的绿光,倒好象和佛堂里的月盘质地一般无二。玉床上面烟气迷蒙,云蒸霞蔚,在月光照耀下更显迷离炫目。

  岳航瞧得出神,忽听石门再次叩响,想必是月奴儿要跟进来了,他忙舞动手脚,连滚带爬的像玉床跑去,那里雾气甚重,想来可以藏住身形。??月奴儿关闭石门,缓缓走进屋来,眸子一扫,就朝玉床直直走去。浓浓的雾气仿佛丝毫没有阻碍她的视力,瞬间就来到了岳航隐藏的床脚,一把就把抓住岳航,甩到玉床之上,然後跃身上床,一掌印在岳航胸膛。

  岳航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只觉身子仿佛结了冰般僵直不堪,口不能言,手脚都动弹不得,只得瞪着双眼瞧着眼前如仙的美人,却还是生不起一丝恨意。幸好身下玉床甚是温暖,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气游走全身,他到觉的颇为受用。

  月奴儿单手抓着岳航发髻,另一只手指着床前灵牌怒声喝道:“本想一掌杀了这小贼,却那里解的了我的恨意,非得叫你们这些岳家先人在地下也要觉得面目无光方才抵的我这麽多年来受的苦楚!”说罢,一把抓住岳航衣衫,发力一扯,一身云锦就变作的碎布。

  岳航如今只着一条短裤,大部分躯体裸露在美人面前,却叫他有些面红,奈何月奴儿还是没有放过他,叉开一双浑圆腿子跨坐在他腰上。岳航只觉她双股如棉,肌肤温软,一触之下尽感骨酥体麻,不禁露出陶醉神情。

  月奴儿缓缓伏下身来,把面容压的极低,几与岳航脸面相贴,双目也换作迷离神色,直媚的仿佛要滴下水来,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竟已触到了岳航的额头。瞧得岳航痴迷模样,月奴儿嫣然一笑,竟吐出了丁香般的小小肉芽,环着下唇轻轻扫舐嘴角的血渍。

  岳航那里受得了这般挑逗,下身立刻有了反应,竟然就直挺挺的抵在月奴儿股心,兀自颤抖不休。敏感处受了刺激,月奴儿自然有所察觉,忙提起翘臀向前拱坐了一步,稳稳的骑在岳航胸膛之上,转回手臂顺着身侧向他两腿之间缓缓摸去,忽然一把抓住昂扬之物,对着身下的人眨巴眨巴眼睛,幽幽说道:“这样可好嘛!”

  那巨物那承得住这般大力,直把岳航弄的龇牙咧嘴,疼痛中居然还有丝丝快美之感。奈何口不能言,却是回不了佳人的话语了。

  “你可知我是谁吗?”月奴儿温软的小手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抚摸,把小嘴凑到岳航耳边,明知道岳航口不能言,却还是自顾自地说:“你一定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没关系,只管享受就好了,想我这身子也不会太过辱没於你。”

  说罢收回身後都手儿,在自己腰间轻轻一拉,束腰的玉带子已脱落下来,身子一抖,外袍小衣皆已除去,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肚兜。只见她只手伸到白玉般的脖颈上摩挲片刻,手里已多了一个粉红色晶莹欲滴的坠子,那坠子作泪滴状,里面仿佛水波一般荡漾不休,却怎的也脱不出坠子外壳。她把坠儿晃了晃,又伏下身去低低喃呢道:“动不了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暖暖身子吧!”月奴儿把那坠儿含在口中,双手齐齐印在岳航胸膛之上,默默运转玄功。

  岳航只觉一股沛然之力瞬间游走全身,只把本来经脉里的寒气驱除的七七八八,那一掌之伤也渐渐平复下来,身体慢慢泛起暖意,过得片刻身子已经能够自由活动。

  月奴儿肚兜甚是窄小,只围的一双雪般硕乳高高突起,布料上两颗豆般大小的樱桃清晰可见,两堆雪肉间一条深深沟儿正自随着月奴儿呼吸一松一窄,只看的岳航垂涎三尺,那里还控制得了那深深的欲望,忙伸出手来,一把抓了,狠狠的揉捏起来。那娇嫩之物那堪这般粗鲁动作,月奴儿呜咽一声,收回抵在岳航胸膛的双手,发力拽住他双腕,不让他肆意忘形,伸出艳红的香舌,轻轻在他眉眼上来回舔弄几下,含糊不清说道:“刚能动就这般急麽,人家还事没准备好呢!”

  她吐出嘴里的坠儿紧紧抓在手里,握了片刻只见一滴粉红液滴从那坠间滴落下来,正正落来岳航胸膛之上,瞬间沁入皮肤消失的不见了。岳航只觉胸膛上什麽东西给人点燃了,瞬间就烧遍全身,阵阵燥热之意纷纷涌到身下,那本就昂扬之物暮的涨到极致,短裤的阻隔使他倍感疼痛,猛然间发力挣开月奴儿双手,把手伸到胯下拉掉了短裤。

  那巨物脱了束缚,猛然间一跳就拍打在前方那肥硕香臀之上,直打的啪的一声,甚是悦耳。月奴儿忽觉臀上一疼,一条硬挺火热之物逼了上来,直撩的她一阵酥软,脸儿好似火烧,全身好像被抽干了力气,只得把双手撑在岳航耳畔,撑支着身子喘息。

  趁着月奴儿瘫软,岳航撑起身子把头脸全都埋在那双肉丘之上,火热的舌头探入深沟之内,直欲把里面的香气全都吞噬乾净。

  月奴儿扬起螓首,圆滑的下颚抵在岳航脑门,张着小嘴急急喘息,乳间传来的酥麻之意越趋猛烈,身下浓重的男儿气息直熏的她头脑发胀,欲望渐盛。低头瞧瞧岳航已近迷乱,她甚感欣慰,目光飘向玉床前的牌位之上,悠悠道:“你们这些砸碎如若真的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吧,看着你们的後世子孙如何乱伦败德,看看我们姑侄如何颠鸾倒凤共赴巫山!”说罢,双眼闭了起来,一行清泪缓缓划过面颊,滴落在岳航脸上。

  岳航早没了心智,还那里听得到佳人喃呢些什麽,只是全副心神吸舔那嫩嫩美肉。胯下那事物涨的不成样子,却是发泄不得,只好一下下地急挺腰臀,直把那粉红的棒首往美人股心里钻,仿佛那里有甜美蜜糖,引得巨物贪婪采撷。

  月奴儿只觉私处给什麽热烫之物连连撞了几下,一下就软了身子,本想擡起股臀躲闪,谁知一时竟是提不起力气,只得凝眉苦忍那醉人的酥麻。那讨厌之物竟是如此执着,忽的一下正正抵在自己蛤口之上,仿佛知道找对了地方,再不离开,只是急急旋动棒首不住研磨,弄的月奴儿直欲仙去。

  岳航狠狠研弄几下,只觉隔着一层亵裙不甚爽快,口鼻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香软的双峰,双手顺着曲线缓缓滑下,停到软腻的臀肉上抚弄一阵,拉下美人下身遮羞之物。岳航扶住本已激动不已的玉茎凑了上去,一通挑弄,鸽蛋大小的肉菇已分开两片肉唇,挤进了一个温湿所在,只觉那玉蛤犹如火布般紧紧包裹,里面千层万褶的媚肉好像不适应异物进入,一紧一慢的缓缓蠕动,仿佛要把巨物挤出去,直爽的岳航阵阵抽搐。

  月奴儿虽已过了少女年纪,却是不曾与人有过这般亲密举动,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立刻使她迷失了自己,渐渐沈湎肉欲之中,只见她星眸凝幻,朱唇一张一合,似在叹息又似在倾诉,面颊烧红似火,胸前两团突起竟已经挺拔的不成样子,两只春葱似的手儿紧紧抓住男儿臂膀,不知不觉间指甲都陷到了肉里,迷乱中呻吟道:“亲我,亲……..亲我”

  岳航听得呼唤忙停住下边动作,擡头狠狠印住娇艳的唇瓣,只觉美人檀口津液涔涔,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要品尝一番,谁知刚到唇边就被一片香软的小肉芽给迎了进去,两条舌头痴痴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你我。

  岳航头擡的时间长了,颇觉疲累,张开左臂把月奴儿身躯搂在怀里,让饱满的双峰紧抵胸膛之上,右手向下环住她躲躲闪闪的柳腰,猛的腰间发力向上一挺,身下巨物一下就突破了一层阻碍,大半个棒身已陷在玉蛤之内。月奴儿正自吻的销魂,忽觉身下仿佛给那讨厌东西给贯穿的,直疼的她秀美微蹙,‘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岳航听得呼声,头脑方才清醒了些,看着眼前玉人玉渚横流的悲惨摸样,心中怜意渐起,忙停了下身动作,直起腰来,坐在玉床之上,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探到肚兜里面,揉搓这一双兔儿般的雪乳,再次吻上她的小嘴,细细呵护起来。

  月奴儿得了男儿抚慰,疼痛稍减,花茎也渐渐泥泞起来,丝丝雨露由交接之处洋溢而出,直涂的岳航棒身有如雨淋。月奴儿只觉身下那作恶之物尺寸甚是巨大,竟撑的自己私处一丝空隙也无,身子一动就牵得它在腔内一阵搅扰,即酥且麻,爽利异常。她尝了妙处,怎还耐得住,叉开修长美腿盘在岳航腰上,臀部轻旋,只想那巨物给自己更大的刺激。

  岳航觉出她的躁动,欣然提臀相就,双手下移,托起美人双股就是一顿起落,只觉那腔内仿佛有千百小嘴齐齐吸吮茎身,舒爽异常。这姿势不及深入,岳航觉得放不开手脚,於是翻身把月奴儿压在身下,双手捧起她双腿,跪坐其间,挺腰抽送,却是倍感快美,忍不住加快了速度,直抽的美人玉蛤红浪翻飞,汁水淋漓。

  月奴儿初尝人事,那堪得这般挞伐,只觉的阴内爽美之意点滴积累,竟已有些压制不住了,忙伸出藕臂圈住男儿脖颈,擡头献上香唇,直想就这样挂在男儿身上不在下来。忽觉得岳航这一记陷的极深,也不知道给碰到什麽地方,暮的身子僵直,急急的打起摆子来了。

  岳航瞧她这般销魂摸样,知道是采到了美人的蕊心,忙凝住腰身,直直的抵在那奇妙的嫩物之上缓缓的研磨,想细细品味美人蕊心形状,谁知那妙物甚是狡猾,躲躲闪闪的从不给正面捉到,偶有触到之时竟似火苗般瞬间灼的茎身欲化,爽利非常。岳航甚是苦恼,发起狠来猛地一挺,这次竟是整根都没入那玉蛤之内,一下就迫的蕊儿不能动弹。这下终於窥其全貌,只觉那物如果核般,似软实硬,其上还有一副小嘴,一张一合透出无穷吸力,甚是讨人欢喜。

  月奴儿花蕊被擒,直快美的香魂欲化,暮然间直觉阴内酥透麻透,再也忍耐不住,一股股花露自花心喷薄而出,竟似决堤的河水,即急又多。

  岳航正与那蕊儿逗弄的兴起,谁知那妙物突然张开小嘴,一下咬住自己马眼,急急的就泻出股股花蜜来,茎首给花蜜一淋,直烫的岳航想要仙去,忙下头,去瞧两人交接处,只见美人蝶翼般细密的茸毛柔顺的贴在耻丘两侧,上面还粘着几滴晶莹花露,瞧来甚是淫艳。平坦白皙的小腹一鼓一鼓的,节奏有如打鼓般急,暮的再也控制不住欲望,把腰一挺,就泄的一塌糊涂。

  月奴儿只觉一股洪流猛的冲到自己花心之上,打的花心微感疼痛。给那热流一烫,花心瞬间麻遍,不一刻连半边身子也给麻了,不禁啊的一声,螓首仰到极致,脊背挺直,又跟着泄了一次。

  两人这般泄了良久,直到都觉尽了兴,才平复下来,相拥倒在玉床之上,沉沉睡去……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四章 姑姑月奴

  天光放亮,阳光穿透彩冥瓦片,照得玉床碧莹莹甚是耀眼,石室里也没了月夜里的瘟蕴雾气,只把两个赤条条的白嫩身体裸露出来。

  岳航从梦中醒来,只觉胸口凉凉的,好像有水滴在上面流淌,侧过头脑一看,只见月奴儿双眼红肿,两条珍珠链般的泪线划出美好的弧度,缓缓滴落在自己胸膛之上。他瞧着不禁心疼不已,忙紧了紧手臂,把她拉到胸前,凑下头来,在她眼角那可人的美人痣上啄的一口,柔声抚慰道:“姑娘……你可是还感疼痛,待我一会去取金疮药来给你治伤吧,你这般摸样真是让人心疼!”

  得了男儿温言抚慰,月奴儿却恍如不知,只是用那微凉的小手细细摩搓岳航膻中位置上的红痣。说是痣,却甚是独特,外形好像是颗珠子,半颗嵌在膻中,半颗露在外面,外表光滑圆润,里边还有彩光流动,冷不丁的瞧去,仿佛是胸前佩戴的饰物。

  抚弄片刻,泪水出得更急了,呜咽道:“我记得你了,你是航儿……你是我的航儿,呜呜!我……我伤害了你……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岳航给她说的稀里糊涂,那里明白她说些什麽,只得顺着她说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你的航儿,一辈子都是你的航儿……你莫再哭了,我看的心疼。”

  “不是的,你不知道,我昨夜月蛊噬心,做了错事,这错事要是对岳家其他人做了也就好了,可是这人却是你啊。”月奴儿激动心情有所平复,转过身子对着岳航说道:“航儿,我和你说些事情,你听了一定不要激动……”

  “月蛊噬心?”岳航一脸疑惑之色,心里想:“除了那‘好事’,也没做什麽错事啊!”

  “航儿,你听我说,我昨夜太过激动,压制不住月蛊,失了本性才对你作出那……那事来,只盼你莫要放在心上。否则就是我粉身碎骨也抵不了我的罪过”月奴儿起身把岳航压在她身下,满含愧疚就的说道:“你可知我是谁吗?我本是岳轻言的妹妹,是你的……亲姑姑啊!”

  “你说什麽?这……这怎麽可能!我没有什麽姑姑,这不是真的!”岳航听得这噩耗,猛地想支起身来,却是被月奴儿狠狠的压下。月奴儿又流下泪来,说道:“这都是冤孽啊。航儿你先别激动,听姑姑说完,你自会明白”

  岳航最见不得美人流泪,忙停了挣紮的手脚说道:“你……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月奴儿见岳航不再激动,才收了手脚,缓缓伏在岳航胸膛之上,缓缓说道:“航儿,我岳家每代必要培养一个守护根基之人,看守这些累世来搜集的珍本。”“那你就是那守护根基之人吗?”岳航问道。

  “不错,我就是这代的守护之人。我七岁就被带到这石室里,到如今已经在这里呆了18年了。”月奴儿语气颇显落寞,直听得岳航一阵心酸,想道:“在这不见天日的石室里呆了这麽多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月奴儿目光暮的变得幽邃,仿佛在回忆过去,过得良久才说道:“我小时候只知道到处玩耍,仗着哥哥对我宠爱却也作下不少荒唐事。我记得我七岁那年,嫂子生下了个胖娃娃,我甚是喜爱,有一次趁着嫂嫂不在,偷偷把他抱了出去带到自己房里,然後就当成玩具来玩个不亦乐乎。那娃娃好玩极了,胸口嵌了块红玉般的痣子,下边还张了个……..张了个小鸡鸡……”说道‘小鸡鸡’,月奴儿脸红不已。

  岳航也颇感尴尬,却生了逗弄之心,翘起‘小鸡鸡’在月奴儿股心点动几下,一双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瞧着身上的人儿,直看得美人脸上红云烧起。

  月奴儿调整了下身体,避免和那硬物接触,脸上泛起温柔笑容说道:“现在想想那娃娃不正是你嘛。”

  “这麽说你真是我姑姑了。”岳航深感无奈,谁想昨夜还缠绵过的美人竟是自己亲姑姑,可真是造化弄人。

  月奴儿瞧他眉眼苦楚,心里想道:“是了,自己已经害的他够深了,可不能在叫他生出惭愧之想,白白受着摧残”忙把小嘴凑到岳航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说道:“这事怨不得你,都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把‘情人泪’滴在你身上,才使你欲念大作作出此事,你可不要太过自责了!”。她低头瞧瞧岳航神色,小声呜咽道:“其实……..其实男女之事也没得什麽,只不过是异性相娱罢了,你可莫要拘泥伦理纲常,死钻牛角尖…..”

  听得姑姑安慰之言,岳航倍感温馨。他本就是个混世的魔王,向来就不把纲常放在眼里,只是颇感意外罢了,这会早就放下微许的愧疚感,伸出手来抚弄诱人的双峰,瞧着那丰润之物在自己掌中变幻着各种形状,岳航倍感自豪。

  月奴儿禁受不住,忙推开作恶的双手,嗔他一眼:“真是没出息的小贼……好好的听我说话,小心姑姑一掌打的你成了冰坨,到时可不要来怨我!”

  岳航突地想起昨夜她那阴寒掌力,不禁打了个寒战,忙收回双手,随口问道:“那姑姑怎麽在这里呆了那麽长时间?都不出去看看侄儿,害得我今日才有机会一亲芳泽,真是恨死我了。”

  月奴儿听他说的闲惫,却再懒得理他,兀自说道:“後来你爹爹把我带到这个石室,教我练习《月神诀》,说让我看作岳家的守护人。我当时天真的可以,还为了此事甚感自豪。谁知那恶贼竟然包藏祸心,教我练的是月神诀里颇为恶毒的月奴之术。自从我练了这功夫,每到月圆之时必受月蛊侵蚀,痛苦难当。非得蛊主传气方能平复”她说着说着不觉就咬起碎玉般的牙齿。

  “对了,我知道月蛊的,自从我学了姨娘教我的经文,每到月圆之时也感到特别痛苦,非得念几遍那劳什子经文才能好起来,难道我练得也是月奴之术?” 岳航诧异非常,没想到姑姑居然有和他一样的症状。

  “你练的应该不是月奴之术,只要修炼月神诀就会有这种痛苦的,只是这月奴之术恶毒之处却不在於此。月奴之术筑基时蛊主要用自身真气洗涤月奴经脉,直到月奴对蛊主的真气产生依赖,那时月奴就再也离不开蛊主了,只得对蛊主言听计从,蛊主一个念头就能让月奴生不如死。”月奴儿气愤说道:“岳轻言那恶贼禽兽不如,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练成月奴,我稍逆他的意,他就用这蛊术折磨的我死去活来。”说罢泣不成声,伏在岳航胸前就不再起来。

  岳航自小对父亲没有印象,此刻听得月奴儿如此说,心里生起怨恨来“父亲也真是狠心,这麽美丽可人的姑姑竟然都狠心练成月奴,可真是丧心病狂!”他那里知道,月奴需要有绝佳的体质才能练成,月奴儿正是修炼此术的上上人选。那岳轻言痴迷《月神诀》,怎会放过实验的机会,这才把亲妹妹都给练成了月奴。

  岳航轻拍姑姑姣好裸背,温言道:“姑姑莫在哭了,都是父亲让你受了这麽多的苦,人都说父债子偿,我以後一定把姑姑照顾好,绝计不会再让你受到分毫伤害的。”

  听得男儿温柔语气,月奴儿心里好受些,自己抹了眼泪继续说道:“我说这几年月蛊发作不似那麽厉害了,本以为是修习《月神诀》有成,原来却是那恶贼遭了天谴,没人再来引动月蛊了……..”

  岳航听着身上佳人语气渐低,知道是昨夜荒唐过甚,身子疲累。忙拉过昨夜退下的长裙,给姑姑盖个严实,抚着她的长发道:“姑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以後自有航儿疼你。想必你也累了,先睡一会吧。”

  月奴儿毕竟初经人事,又饱受破瓜之痛,自然身体疲累,如今见岳航没什麽异常之处,心里也没了牵挂,伏在男儿胸口不久就沈沈睡去。

  岳航凝住身子一动不动,生怕扰了姑姑酣睡,直到听见她的鼾声,才缓缓把伊人放在玉床之上。此时已经将近正午,岳航害怕柳姨娘长时间不见自己担心,匆忙出了石室,向自己屋子走去。

  正值阳春三月,卵石铺就的小路落满柳絮,脚步起伏间带得绒雪纷飞,霎是好看。岳航刚偷了个美人,心里喜悦,哼着小曲快步走着。他浑身就只穿着姑姑的月白袍子,那袍子甚是窄小,他只好松了扣子敞出胸膛,形容颇为狼狈,幸好路上没有下人经过,要不瞧了自家少爷这般模样,还不惊得叫了娘。

  “奇怪了,每日里下人们各个早起扫撒,今日怎地一个人也没见到。”岳航心里嘀咕。忽然就听一稚嫩声音道:“呀,少爷,可找到你了,夫人要你去客厅去接待客人,都催了好一阵子了,婢子到处找你也不见踪影,原来却是跑後院去啦!”岳航忙转头一看,原来是侍候自己起居的婢女莹儿。

  那莹儿走到岳航跟前,瞧得自家少爷这般打扮,忙掩住小嘴笑道:“呀,少爷,您怎麽这般打扮啊?不会是又去……又去偷香了吧。”

  岳航皱起眉头,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小脑瓜,恶呼道:“该死的小丫头,那只眼睛瞧到我偷香了,尽跟着那些没羞的鬟儿学着污蔑自家少爷,看我不把你卖到楼子里去。”

  莹儿笑的更欢:“怎麽说污蔑呢,空穴来风可不是全无原由,就少爷你这身打扮,叫谁看到都会这麽说……凭啥就只把我卖到楼子里。”她服侍岳航多年,自知道这主子心软,才不怕他那些狠话,逮到痛处就狠狠挖苦。

  岳航也懒得和她瞎闹,忙吩咐道:“你先去给我准备身衣服,然後给我弄洗澡水,我先洗个浴。”

  “好的,只是少爷可要快些,夫人说客人快到了。”莹儿答应一声,就跑去了开去。岳航三两步走到浴室,脱下那紧窄的袍子挂在一边,展开手脚活动下筋骨,只觉腰椎酸痛,心里不觉一阵荡漾。昨夜他丢的精怕是比他以往无数次加一起还要多,幸而那处子元阴甚是补人,要不恐怕他此时还躺在床上动不得手脚呢。

  一会功夫,莹儿已打得一大木桶的热水,手里还拿了毛巾。她自幼就服侍岳航惯了,见到他那赤裸身子也不觉多难堪,只是推着主子催他快些洗浴。岳航懒洋洋的退下短裤,那粗巨的肉棒之上居然还带着零星血斑,样子实在淫艳。莹儿虽说年岁幼小,可是跟着个风流主子却也见识了多次,当然知道那是女子的元红,不禁拿着一双杏眼调皮的瞟了岳航一眼,低声调笑:“少爷还说不是去偷香,连证据都没清理乾净,嘻嘻……”

  岳航也倍感尴尬,忙跳下浴桶,紧着清洗几下。莹儿也甚是可人,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岳航脊背,忽然看到岳航锁骨上皮肤有几道淡淡血痕,想必是月奴儿乐极忘形时留下,心里一阵心疼,手上的动作也更轻柔了些。

  岳航乐得享受,把头枕在木桶边缘,对这小丫鬟问道:“可知来了什麽客人,为何非要我去作陪。”

  “听人说好像是夫人给少爷定的亲家来人啦,自然要你这正主过去才行。”莹儿边擦边说道:“夫人好像很重视这事,把所有的下人都叫去前厅布置些个彩带彩灯之类,瞧来甚是隆重呢!”

  柳姨娘从未说过什麽定亲之事,岳航颇感惊讶,心里还隐隐有几分期待,想知道与自己定亲的是那家的小姐。岳航又擦洗几把就急急起身,拿起莹儿递过来的衣服穿戴整齐,就朝前厅走去。

  不一会行到前厅,只见里面绸带虯结,彩灯遍挂,几排迎客案前摆满时鲜果品,丫鬟下人奔走其间,一片喜庆气氛。柳姨娘坐在主位,正拉着个女孩儿的手,不知在说些什麽,角度所限却是看不清女孩相貌如何。岳航忙整了整衣襟走了过去,对着姨娘躬身行了一礼道:“姨娘,航儿来的晚了。”

  柳姨娘见岳航来了,忙拉着他坐在身边,笑呵呵的道:“不晚不晚,姨娘刚把苏姑娘迎进来你便回来了,正说明你俩有缘呢,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在外面疯多久。”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五章 佳人如画

  柳姨娘明知道他去了武库,却竟给他瞎编排些罪名,岳航倍感郁闷。忙又转身对那小姐告罪道;“岳航今日有事回的晚了,没及时来给姑娘接风,还请姑娘原谅。”

  那小姐缓缓起了身子,对岳航颌首一笑,算是还了礼。这淡淡一笑,却是让岳航痴了。只见那小姐身材娇小,柳腰堪堪一握,双峰却甚是傲人。光洁的鹅蛋脸上生了双朦胧的桃花眼,眼波荡漾间尽显绵绵情意。鲜嫩的唇瓣随着呼吸微微开合,绽出优美的弧度。

  柳姨娘见岳航目不转睛的望着人家姑娘,暗道这小色鬼没出息,忙起身笑道:“呦,都站着干什麽,这可还没到相敬如宾的地步呢。哎,年轻人就是着急呢!”她这话说的甚是暧昧,岳航倒还罢了,那姑娘听了却是臊红了脸,拉过柳姨娘的下摆不依道:“柳前辈怎好如此取笑如画。”

  柳姨娘抓起那姑娘小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搓,笑着说道:“好好,是我说错了话,只是像如画这样的好姑娘,我可是巴不得立刻迎进门来呢,所以啊,以後莫在前辈前辈的叫,就叫我姨娘就好了。”。岳航这才知道了那姑娘名字,心里暗赞道:“如画,如画,她可真当得如诗如画这四个字呢!”

  柳姨娘拉着那姑娘坐在圆案边,又招呼过岳航说道:“航儿,这个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朝花宗宗主苏如画,苏姑娘,人家年纪轻轻就已是‘十杰’里的人物,可不像你这麽大了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你以後可要多多跟苏姑娘学些本事,知道嘛?”

  “航儿知道”岳航应了一声,又转身对苏如画说道:“久仰苏姑娘大名,今日得见芳容,真是三生有幸。” 他那里知道什麽朝花宗,只好顺嘴胡诌一通。

  苏如画听了对他淡淡一笑说道:“岳公子客气了,如画不过一普通女子,今日自荐上门,只要公子不看低於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岳航听的云里雾里,却怎麽也想不出‘自荐上门’是什麽概念,忙转头瞧了瞧柳姨娘。柳姨娘正拿着酒壶给三人倒酒,对岳航询问的眼神视而不见。倒好了酒,她提起一只玉杯,递道苏如画面前,笑眯眯说道:“来如画,尝尝姨娘专门为你准备的红泽酿,这酒可是皇宫里的贡品呢,今日若不是你来了,我可真舍不得开封呢。”

  苏如画接过玉杯,架在嘴边轻抿了口说道:“谢柳……姨娘”

  柳姨娘又递给岳航一只酒杯说道:“航儿,苏姑娘要在咱家住几天,姨娘整日礼佛,恐怕没那麽多空闲时间,你可要代我好好招待她。这泽阳城里名胜颇多,改日你带她去游玩一番,也好让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熟悉对方……”

  岳航应了声是,忙举杯又敬了几次酒,他生自大方之家,又常年混迹青楼酒肆,说起话来风趣诙谐,常逗得佳人掩嘴轻笑,席间倒是颇为融洽。酒过三巡,柳姨娘起身说道:“今日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如画你远道而来身子必然疲累,不如就到这里了,改日我再为你好好接风。”说罢,她又吩咐岳航道:“航儿,你代姨娘把如画送回房去,让她早些休息吧。”岳航应了一声,起身说道:“苏姑娘请跟我来!”说罢引路去了。两人行了片刻,岳航停在一间客房门前,轻轻的推开门,回头对苏如画道:“姑娘请到此间休息吧,有什麽事招呼下人或者直接找我就好了。”

  苏如画道:“有劳公子了”迈步走进房中,忽然她“哎呦”一声矮下身去。岳航以为她失了足,忙窜道跟前一把搂住她身子惊呼道:“怎麽了?姑娘你没事吧?”他仓促间用力很大,直搂的苏如画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只觉她胸前两颗乳儿硕大又有弹性,又仿佛水做的般,一受挤压里面的软肉竟然四溢滑动。他留恋这美好的触觉,竟再也松不开手脚,恍惚间还加重了几分力度,直要把那软肉揉到自己身子里去才好。

  苏如画被拥的死死的,一下羞红了脸,提起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岳航胸膛上一阵推拒,转开脸面幽幽说道:“公子,我喘不过气了,快放开我。”岳航这才觉出似乎过於用力,忙松开手脚,退後一步说道:“啊,苏姑娘,对不起,我刚才怕你摔倒才把你抱住,用力大了些伤了姑娘,真是过意不去,还请姑娘原谅。”

  苏如画脱了岳航怀抱,忽的咯咯笑了起来,那里还有刚才娇羞模样。“刚才人家只是假装摔倒试探於你罢了,外间人都说公子你风流好色,不想竟是真的。”

  岳航忙摆手辩解:“不是的,刚才真的不是有意的。”

  “公子不必解释,我俩关系可非同一般呢,我也不会太在乎这些事,只是想看看外界的传闻是真是假罢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呢……”苏如画说完了,急急把他关在门外,就没了言语。岳航在门外支吾半天,却没想到什麽能为自己开脱的言辞,不禁心里郁闷,暗骂道:“这女孩儿真是个勾人的狐狸精,没来由的叫我失了分寸。”他拂拂衣袖,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去。

  刚走出不远,就见柳姨娘拦在身前,拿着食指在他头顶一点,嗔声说道:“瞧你那色授神与摸样,怕不是被那小狐狸精给勾去了魂魄啦!”

  岳航听姨娘竟然也把苏如画叫作狐狸精,甚觉好笑,却不把她的嗔怪放在心上。“姨娘为我定了亲事怎麽不和我说一声,也好让航儿有个准备嘛!”

  “怎地?姨娘找个狐狸精来服侍你不好嘛?找个人来治你也省的你整日往那勾栏院子里跑。”岳航脸一红,忙岔开话题说道:“我昨夜见到武库里‘那人’了,她竟然说是她我的姑姑。姨娘可知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事我也不知原委,不过既然是守护武库之人,自然应该不会说谎。”柳姨娘柳眉一拧,沈思片刻说道:“她竟然是你的姑姑?真是始料未及呢。对了,那她可有给你什麽传家的信物?”岳航道:“我尽听她说些我小时候的事,竟然忘了问她要信物,等我下次去武库再询问此事吧。”他自是不敢把昨夜缠绵之事说与姨娘听,只好推托忘了。

  柳姨娘道:“不必刻意追问於她,她若要给你自会给你了,此事就随其自然吧。她既然是你的姑姑,你以後就多去看看她,没准她传你些武艺也是好的。今日劳累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岳航应了一声,快步离去……柳峨眉瞧他身形远了,幽幽叹道:“看来这事还是要盈月使来解决呢!……”

  华灯初上,偌大的庭院里甚是静谧,偶有微风穿过敞开的窗口,吹得岳航打了个哆嗦。他已经在床上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此时精神已恢复过来。忽的又想到刚刚偷到手的美丽姑姑,不禁暗恨自己糊涂。他午间走的匆忙,只囫囵的拿裙子给姑姑盖了,夜间风冷,可别遭了寒症。岳航再也躺不住了,急急穿戴好衣服,捧着床锦被就要出屋。刚踏出门口又想道什麽,忙叫过正打盹的小莹儿,吩咐她准备些酒菜,要是把他的好姑姑饿的瘦了,那可要把他心疼死!

  岳航提了食盒,抱着锦被,一会功夫就穿过甬道进了石室。他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姑姑还没睡好。恍惚间见正前方的书架旁立着一个姣好身形,双手拿个册子看的正自痴迷,可不就是月奴儿嘛。岳航生起逗弄之心,轻轻放下食盒锦被,蹑手蹑脚的走到月奴儿背後,正要伸手去捂她的眼睛,月奴儿却突的转过身来,手掌快如闪电的劈下。岳航只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刮在脸上仿佛要把他生生撕裂,惊恐大叫“姑姑,是我是我…..别打!”

  月奴儿瞧清他的脸孔,惊的张大了嘴巴,忙一抖手变了出掌方向,只听“轰隆”一声,旁边一个石凳以化为齑粉。岳航死里逃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暗道:“好险,这一掌如若打在身上还不粉身碎骨了。”他这才知道为什麽武库不是很隐秘也没什麽厉害机关了,有月奴儿这样的高手守护,自然万无一失,那里用得到那些。月奴儿忙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在他身上四下瞧看,直到确认并没受伤,才寒下脸来埋怨“航儿,你怎麽这般鬼鬼碎碎?我以为来了贼,险些就伤了你的性命。”

  岳航哭丧着脸道:“我只是……只是想给姑姑个惊喜,谁知道姑姑这麽狠心……”忽的一把把月奴儿搂了个结实,在她白皙可爱的鼻尖上啄了一口,眼中透出柔柔情意。月奴儿脸嫩,忙扭身挣紮,谁知身子一动,下身竟如刀刮般疼痛,不禁凑起了柳眉,流出两行清泪。岳航久经风月,自知道姑姑饱受破瓜之苦,心疼不已,擎起姑姑下颚,柔柔说道:“姑姑,都是航儿不好,给你带来这这麽多痛苦。”

  火热的气息打在脸上,闻言软语听在耳里,月奴儿心里泛起层层暖意。她独个在这密闭的石室里呆了十几年,那受过这般温柔对待,一时只觉给幸福包裹了全身。月奴儿眼波荡漾,伸出双臂环上男儿脖颈,痴痴道:“能得航儿如此看待,姑姑便再受十倍痛苦又算得什麽!”

  岳航听她说的深情,没来由欢喜坏了,拉过一个石凳,自己坐了上去,扶着月奴儿坐在腿上又是一阵轻怜蜜爱,说不尽的温馨缠绵。忽的瞧间姑姑手里的书册,一把夺了过来。“看看我的好姑姑在看什麽好书,竟然如此痴迷。”

  月奴儿瞬间就红了脸蛋,忙伸手去夺,可身子被人抱着,如何够的着,直急的她差点流下泪来,高声呼道:“不要看,哦……别看!”

  岳航那理这些,一下就翻开书流览了几页。看清里面的内容,却是呆住了,原来这书正是昨晚自己看的那本春宫。岳航暮的哈哈大笑道:“原来姑姑也爱看这个,只是姑姑不知,这画要是两个人一起看会更添情趣呢。”说罢就把这春画放在月奴儿面前,摆出要与她一同鉴赏的架势。

  月奴儿羞坏了,她本是去整理散落地上的书籍,无意间见了这书里的淫画,一时瞧的呆住了,才没觉出岳航的到来。此时却是给他误会自己偷看春画,可把她恼坏了,只想夺过那书本来砸在可恶的人身上,却是怎麽也伸不出手,因为岳航此时递过来给她瞧的这页也太不成样子。只见画里一对男女赤裸相叠,女上男下,女子倒坐身子正吮舔男子肉菇,把自己私处紧贴男子脸上,男子埋首桃源也不知在做些什麽。她那堪如此淫靡画面,忙转过头去闭起眼睛,两只小手不停捶打岳航胸膛,奈何不舍得用力,落在恶人身上不过是给他瘙痒罢了。

  瞧着姑姑可人模样,岳航心中一阵荡漾,低下头来轻轻叼住她粉嫩的耳垂,含糊说道:“姑姑,这画里的姿势甚好,呆会我们也试一下吧!”月奴儿听的一惊,直起身躯说道:“航儿你休得胡言,我俩是姑侄呢,以後可不能再做错事了…..”岳航听了这话心中揪痛,忙伸手制止她的话:“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夜夜都要你,才不管你是不是我姑姑。”

  听他说的如此露骨,月奴儿心软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羞羞说道:“好航儿听话,大不了姑姑以後随你亲亲抱抱好了,只是你可莫要在做那恶事……”

  岳航那里肯听她说完,朝着那嫣红的朱唇就吻了过去。月奴儿猝不及防,只觉一条火热的舌儿瞬间就突破了自己牙关,在自己嘴里乱转着圈子。月奴儿伸出鲜嫩的舌儿想要阻一阻,谁知与之一触浑身如遭电殛,只觉他舌面微糙,时而挑拨自己腔壁,时而卷住自己舌儿,直惹的她忍不住细心品匝。

  岳航偷袭得手,心里快美,手早滑到月奴儿裙下,未觉一丝阻碍就触到一团如膏的嫩肉。月奴儿竟然未着亵裤,就那麽光光的套着幅纱裙。岳航暮的红了眼睛,伸出食指,探了进去。只觉那腔壁甚是紧凑,层层褶皱缓缓蠕动,仿佛要把闯进来的指头给摩的化了。岳航心惊不已,昨夜他被‘情人泪’弄的欲火如狂,只顾发泄肉欲,根本未细细品味玉蛤妙处。今时略一探看,就觉姑姑的蛤儿大异常人。

  那蛤儿呈个梭形,进口处还算宽广,上面的脂肉松软如浆,越往里去越是狭紧,一圈圈的媚肉堆积起来,仿佛万千饥渴小嘴。岳航又忆起昨夜那烫的他魂飞魄散的顽皮蕊心,心里逐渐有了计较。他混迹青楼,常听那些有经验的鸨儿品说‘女珍’,自然认得出姑姑的妙物正是那传说中万里无一的‘赤玉梭蛤’。

  岳航不禁开心的乐出声来,这才放过姑姑香舌,把嘴探道月奴儿耳边:“好姑姑,你可知道嘛?你底下居然生了个天下无双的妙物——赤玉梭蛤呢!”

  “什麽?什麽嘛?”月奴儿还陶醉在那个吻中,迷糊中那听清是什麽东西。岳航把脸贴在她红的快要着火的脸上,底下做坏的指头用力抠挖了下,坏坏说道:“喏,就是这个喽,万里挑一的赤玉梭蛤呢!”

  月奴儿只觉那可恶指头尽往自己痒肉上触,直痒的她难以抑制,仰起螓首,“啊!”的呻吟出来。若不是亲耳听见,她真不敢相信刚才那麽淫荡的声音竟是出自自己口中。月奴儿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忙抓住那只可恶的手猛的拉拔出来,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死了,要死了,航儿,别闹了,姑姑受不了了!”

  岳航把刚才享受温柔的手指伸到嘴边吮了一口,挪揄道:“姑姑,你的东西可真是香甜可口呢”月奴儿那受得了这麽露骨的话,暮的身子一阵痉挛,泄了几缕密丝下来。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六章 月舞倾城

  岳航只觉大腿一凉,知道是美人姑姑小泄了一通,心里暗道有戏,忙抱起她颤抖不休的娇躯,放在玉床之上,随後自己也上床,一下压在她身上“姑姑,航儿好想仔细瞧瞧那赤玉梭蛤张的到底什麽样子,你可怜可怜航儿,让我遂了这个心愿。”说罢也不等她答应,一把把她的纱裙撩到雪腹之上。

  月奴儿只觉腰腹一凉,自己粉嫩臀股已经暴露在岳航那火辣辣的目光之下,羞急之下娇躯一阵扭动,怎奈高潮余韵犹在哪里有力气闪躲,呜呜咽咽呻吟道:“不要,航儿,不要,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你的姑姑啊。”

  岳航充耳不闻,只见那玉蛤两片肉唇正自蠕动,内里潺潺的流出乳白的液汁,细密的茸毛皆被花露打湿,乖乖的趴伏在蜜桃两边,指尖般大小的蒂子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岳航俯下身去,双手架起姑姑两条美腿,凑到那微肿的耻丘跟前,伸出舌头轻轻点了那蒂子几下,月奴儿就仿佛触电般轻颤,嘴里传出一串腻人的呻吟。

  岳航舌尖轻绕已点开花唇,缓缓的钻到红艳的肉缝里,酥软感觉再次袭来,只觉越到内里就越难前进,膣腔内缩紧之力揪的舌头打成个卷儿,竟微微感到疼痛。他不敢恋战,只得把舌儿抽出些,在腔壁的褶皱里细细刮舔。月奴儿美的心神皆化,瞧那小魔头在自己阴部又吸又舔的,想必是爱煞那里,不禁吃起醋来,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一个翻身把岳航压在身下,凑上两片红唇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几下,酸酸道:“它有那麽好嘛?你就这般喜欢它?”

  岳航嬉戏一笑,在她身下一撩。“它当然好了,据说只有仙人才生受得呢,不想却被我给遇了。姑姑你知道嘛,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如若硬是不让我把玩,那不是要熬死我了!”

  “珍宝麽!”月奴儿心里暖暖,“给你把玩却也可以,只是你以後可莫要腻烦姑姑,要是那样的话我倒宁愿把那什麽‘珍宝’永远封藏起来,也免得将来後悔。”

  “姑姑永远都是我的珍宝,航儿怎会腻烦!”岳航听她应允,欢喜坏了,拥住她吻了吻,两只手灵活游走,一会功夫两个人已经一丝不挂了。岳航坐起身来,捧住那羊脂般的娇媚身躯,火热的嘴直往那双早挺的如尖笋般奶瓜上招呼。月奴儿余韵犹在,身子特别敏感,只稍微撩拨已不成样子,臻首微仰,呜咽呻吟:“啊!航儿,你快……些……快给……姑姑,姑姑……难受死了……”

  岳航听得呼唤,暮的全身都烧了起来,把月奴儿放倒玉床之上,抓起两只胖乎乎软嘟嘟的足踝架在肩膀上,双膝分开白晃晃的两条美腿,对正位置猛的一挺腰,玉茎已尽根没入膣内。岳航只觉‘温、热、酥、麻’各种感觉纷至遝来,那极深处的媚肉一圈圈错落有致的缩紧再舒张,‘梭’尖处竟然掐的肉菇变了形状。忽觉一嫩美如鱼儿的小小肉牙从内里冒出头来,一下就把尖尖的嘴儿探到马眼里吸吮起来。

  那嫩物热度非凡,直灼的肉菇疼痛中又无比快美。直到此时岳航才知道这物为何叫做‘赤玉’,却是如团火一般。即使他游遍花丛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刺激,一波波快感急剧凝於龟首,仿佛快要爆发了。他怎甘就此败去,忙抽出阳物来退到蛤口略微休整,又急急刺去,这下却是不敢在贪恋那火般的蕊心,稍到深处就退出来,只是偶尔耐不住时煨上去图个爽利。

  岳航瞬间抽添了几百记,直弄的月奴儿淫性汲汲。月奴儿只觉那可恶的东西总是浅尝辄止,偶尔触及蕊心却不等与它缠绵就急急退去。她恼急了,幽怨呻吟道:“哦,啊……航儿,你再深入些,用力些,姑姑……里……里面好痒啊!”

  她这几声叫得淫媚入骨,直听的岳航心弦一阵急颤,那鸽蛋大的肉菇暮的又胀大几分。岳航急挺腰身狠插了几下调笑道:“姑姑急的什麽,长夜漫漫,自然要与你好好玩耍。”他渐渐的适应了那嫩蕊的惊人热力,肉菇便频频探去,时而撞得它歪歪扭扭,时而磨的它仿佛要碎成浆脂。直美的月奴儿香魂欲化,腰臀一顶一顶的迎合岳航抽插,臻首仰到极致,呻吟道:“哦,就是这样! 哦,好美……飞起来了……”

  岳航尺寸远超常人,耐力也好,几乎下下采的到花心,这一阵癫狂已近一个时辰,若非月奴儿宝器在身又习练武艺,恐怕早就软了骨头不醒人世了。此番正是良才遇美玉,战的不亦乐乎。

  月奴儿只觉阴内越来越酥麻,敏感的蕊心给那巨龟点弄的木了,仿佛已经不再属於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化去,忽觉那巨物直挺挺的挤压过来,蕊儿竟是无处可躲,一下就被擒个正着。月奴儿魂飞魄散,身子再也抑制不住酥麻侵蚀,急急的就是一阵痉挛…那花蕊暮的胀大几分又急剧缩紧,小嘴颤抖开合间,花蜜犹如洪水般倾泄而出,尽皆淋在肉菇之上。岳航给那灼热的洪流一煨,积聚良久的快意瞬间涨到顶峰,也顾不得身下人是否疼痛,直把月奴儿身躯压的折过来,双手紧紧抓定柳腰不让她有半分躲闪,马眼一张,一股股浓热的阳精激射而出。

  激情过後,岳航轻抚着姑姑光滑的脊背,啜着那晶莹小巧的耳垂,柔情蜜意层层泛起。怀里的玉人神色温柔,细腻的皮肤上布了一层妖异瑰色,指尖轻轻划过,现出道道惊心动魄的白痕。那双细长的涧水双眸正瞧着自己胸口的红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的岳航一阵心疼,忙紧了紧她身子道“姑姑,你可真是个害人精,刚才爽得我差点就死在你身上呢。”月奴儿拧了拧眉毛,嘟起小嘴撒娇:“哼,嫌我害人麽?看你以後再来碰我……”

  岳航连忙告饶道:“那不是要我生不如死?姑姑可不能这样对待侄儿呢?”

  “你死了才好,免得……免得再来作践人家”月奴儿轻锤岳航胸膛,伸出鲜艳的舌儿轻扫那红痣,仿佛那是什麽好吃的事物,忽的竟合起牙关叼住那珠玉般的红痣,左旋右旋的乱摇起来。岳航也说不出是什麽滋味,瞧她深情专注的样子暗道:“姑姑喜欢什麽部位不好,偏偏去喜欢一颗痣子。”

  月奴儿自己耍玩了会,却觉得累了,张开檀口,用舌儿沿着胸膛直扫到岳航颈侧,最终停到耳边,略带喘息的轻吟:“好航儿,今儿个你也尽了性,就快出来吧,放在人家里面涨的荒呢!”说罢,那细软舌儿卷住岳航耳垂,细细的吸啜起来。岳航知她倦了,何况美人这般乖巧讨好,自也不该拂逆,支起身子,缓缓抽出茎身。肉菇刚刚退到蛤口,一股股浓白之物已从鲜艳的肉缝里溢出来,顺着柔顺的毛毛缓缓的流到她大腿内侧,瞧来淫艳异常。如此不堪情景都被自己侄儿瞧去,早羞得月奴儿别过脸去,再也不敢瞧岳航一眼。

  瞧她娇羞摸样,岳航忍不住调笑:“啊!怎麽才这麽少啊?我记得我明明出了好多的,都跑到那里去了?啊!姑姑,不会是你给私吞掉了吧!不行不行,我可得找回来,那可都是血肉精华呢……”说罢竟调皮的分开两片肉唇,把两指探入阴内一通抠挖。

  月奴儿本就羞极,见他这般摆弄自己,不禁恨死了他。只是身子没有力气,根本抗拒不得,竟急的掉下泪珠来。岳航忙抽出作恶的手,涎着脸安慰道:“姑姑别哭,只是逗你玩呢。”月奴儿哪信他,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岳航纵横风月,经验丰富,心眼一转已有了计较,顺手摘下月奴儿尚挂在足踝的纱裙,分开她白嫩的双腿。月奴儿以为他又要作恶,悲声求饶道:“好航儿,姑姑身子承受不住了,你就可怜可怜姑姑吧,改日人家再好好补偿你可好。”

  岳航自不理她,拿着纱裙在她下身仔细擦拭淫迹,待得每处都清理乾净,又折转纱裙,为她拭干身子。月奴儿把他温柔动作瞧在心里,心里只觉仿佛被蜜糖包裹了,忙抓住那只忙碌的手柔柔地说:“好航儿,刚才错怪你了,只是怎好让你个大男人帮我作这些事情。”

  见温柔手段见效,岳航心喜不已,伸出闲着的手在那鼓鼓的奶瓜上狠狠抓捏一把,涎着脸说道:“晚辈侍候长辈可是美德呢!你说是吧,好姑姑!”

  月奴儿轻呼一声,打开他的手,忽的瞧见他手里攥着的纱裙,惊呼:“啊,死了死了,你吧人家唯一的衣服也给弄脏了,让人家以後穿什麽啊!”

  岳航微感错愕:“你不会只有一身衣服吧!”

  “这里已经五年没人来过了。” 月奴儿一阵黯然,“这裙还是几年前的呢!”

  岳航恍然大悟,她常年在这密闭的石室里生活,去那里找新衣裳穿,思及美人苦楚,不禁心也酸了,忙丢下纱裙,把月奴儿重新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脸道:“姑姑,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你以後不如搬出去和我一起住吧,没得在这武库里憋坏了身子…..”

  “航儿体贴之意姑姑自然心领,只是我居於此地这麽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如若走出去还真不知如何是好。我看还是算了,你以後常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月奴儿倒是不太在意没有衣服穿,这石室里也没人,大不了也就是给那魔头看个光光,只是激情过後,又没衣服遮体,凉意袭身,颇感不适。她紧着往岳航胸膛里钻了钻“航儿你在抱紧些,有些凉呢”

  岳航拍下後脑,他来的时候带着被子来的,刚才只顾着欢好竟然忘记了,赶忙起身道:“姑姑你等着,航儿去取好东西过来。”

  一会功夫,岳航已提着锦被食盒回道玉床上,急急拥住玉人,又拿锦被裹住两人躯体。岳航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各色糕点、酒杯酒壶来,统统摆放在玉床之上,斟了杯酒递到月奴儿手里“姑姑,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只见那杯里酒液呈微红琥珀色,微微荡漾就散发出醉人的酒香,可不正是御用的极品——红泽酿。月奴儿接过杯子嗅了嗅,好奇问道:“这个……这个就是酒嘛?”她自小时就与世隔绝,从没见过酒。

  岳航差点笑翻,没想到这麽成熟妩媚个人居然连酒都不知道是啥。“当然是酒喽,好喝的很,你尝尝!”

  月奴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甘醇爽口,忙夺过酒壶连连喝了几杯,谁知喝的急了,竟咳嗽起来。岳航暗道她没有轻重,一把夺回酒壶,轻抚脊背为她顺气。月奴儿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却觉头脑晕陶陶的不听使唤,低低唤了几声就趴在岳航怀里不省人事。

  岳航後悔不已,本还想要缠绵些时候,谁知玉人一下就醉过去。他轻抚玉人眉毛,痴痴地想:“姑姑相貌果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呢。”忽地见她嘴角竟挂着一缕晶莹的涎水,真是可爱急了,忍不住用舌尖缓缓扫了去,直惹来玉人几声无意识的喃呢!

  此时已近子夜,皎洁的月光透过彩瓦,映出五色光辉,那玉床被月光一照又神奇的生起雾气来,缕缕雾气犹如条条白色的绸子缓缓蠕动,最终错乱缠绕在一起,再不分彼此。晕黄的月光透在雾气上倍显瑰丽,岳航身处其间不禁惊叹不已,直以为见了仙境胜景。

  雾气缓缓蒸腾,竟已升达室顶彩瓦之上。说也奇怪,雾气一沾到瓦片就不在游动,只定定的飘在那里,仿佛被什麽东西给束缚住了。过得片刻,那瓦顶下的雾气已经集结的甚浓了,远远望去竟似一面圆润光滑的镜面。

  暮的再生变化,只见那原本纯白的雾镜上慢慢生出色彩来,一丝丝的缓缓凝聚,最後幻成红、白、蓝三色人形。那三个人形先本就只有头手四肢,再凝得片刻,又生出五官来,竟是三个娇俏的美人。这三个美人生的一模一样,黛眉如烟,身形似柳,身披宫纱,手执长剑,竟在那雾镜里舞起剑来。

  岳航惊愕非常,揉揉眼睛寻思:“莫不是我纵欲过度产生幻觉了!”再睁开眼睛仔细瞧看,三个美人还在舞着,而且身形越趋清晰,连舞袖里露出的皓腕都清晰可见,岳航这才肯定不是幻觉。凝神看去,只见三个美人舞姿轻柔,身段仿佛没有一丝骨头,全然没有公孙剑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那般气势,挑扫击刺间尽显女子柔媚。”三人本舞作一团,你来我往颇和节奏,忽然那白纱舞姬竟放大数倍,顷刻占据了整个镜面。这时白纱舞姬舞的却与原来有所不同,一剑刺出犹如银龙现世,剑意森冷淩厉,直要吞噬面前一切,岳航不禁想起姑姑出掌时可不也是这般,突的心里冒出个想法:“难道这舞女竟是在耍练剑法?”

  岳航把熟睡姑姑平放在玉床上用锦被盖好,起身仔细瞧那剑舞,暮的白纱舞姬丹田处竟亮起一簇幽冷的白芒,随着舞姬转换剑势,光芒又转到气海,如此依次转过期门、天牖、风池、颈臂诸穴道最後凝在手中长剑之上。岳航仿佛被那光芒所迷,体内真气不自觉的跟着那白光轨迹运转起来,手脚也仿着舞姬动作舞动不休。

  这白纱舞姬舞完了全部剑式,雾镜又换上那穿黑纱的舞姬影像。她的剑式与白纱舞姬的完全不同,身上的光芒换作黑色,经由丹田,过神阙、期门、天鼎、极泉诸穴道後凝於长剑上。盘旋击刺时,真好如彩蝶飞舞,潇洒自如,完全瞧不出半分杀意。

  接着又换上红纱舞姬,她的剑式最为诡异,只把长剑藏於袖中,也不见她如何舞动。身上红色光芒出丹田,经中极、风门、维道、急脉聚於腿上。脚步错乱间,瞬息已从雾镜一面穿梭道另一面,端得神速。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七章 富贵如云

  岳航跟着那三个影像舞了几遍,基本熟悉了里面的招式。他内力虽有根基,却从没有像今次这般长时间运使,竟感到有些吃力,渐渐跟不上雾镜里舞姬的剑式,只好停下身来,一屁股坐在玉床之上大口喘息。

  此时已将近拂晓,月光渐渐淡了下去,那瓦顶雾气也仿佛脱了束缚,如抽丝般的飘散开来。又过得片刻,雾镜终於消解无形。岳航见奇景消失,自也失了兴致,抓起床上酒壶猛灌了口酒就钻进被子。他用尽了精力,疲意渐生,不一会儿就呼呼睡熟了。

  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岳航便转醒过来,擡头看看屋顶透明的彩瓦,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他昨天答应柳姨娘要陪苏如画去游泽阳城,自也不敢再懒床。瞧着身边月奴儿还在梦里,岳航不想扰她,蹑手蹑脚的掀开锦被一角钻出被窝。待得穿戴整齐後,俯身在月奴儿额头上一吻,朝石室外走去。

  晨曦初上,阳和方起,微风吹来,一阵阵清新花香合着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岳航只觉通体舒泰,体内真气竟是前所未有的蓬勃,显然有所长进。他回想昨晚奇景,心想:“莫非那乱舞的剑式竟是什麽高深功夫不成,怎地才一晚功夫,自己内力竟然增长许多?”

  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的一个灵感冲上心头:“何不试试里面的招式,看看威力究竟如何!”

  他摆个红纱舞姬的起手式,也像昨晚一样依次运转真气,双腿微热,步法已经启动。只觉身子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待到双脚再次着地时已在十丈之外。岳航惊奇不已,不想这步法竟如此神妙,似乎比柳姨娘施展轻身术时还要快上几分,忙提气再试。这次竟然没有掌控好方向,一下撞在路边碗口粗的一棵树上,直疼的岳航龇牙咧嘴。

  在额头上轻轻一抹,不想竟有血迹,岳航暗呼倒楣。受了教训,他再不敢随意试招,强自收摄心神运转内力,施展那神妙步法。用得几次後已运转自如,当下穿墙越屋几个起落回到了自己屋前,心里暗爽“有了这功法,以後偷哪家小姐再也不用辛苦翻墙了,只‘嗖’的一下,美人已在怀中。美哉!美哉!”

  推门进屋,小莹儿竟趴在圆桌上睡的正香,身旁还放了个盛水的脸盆。想必是昨夜她来侍候就寝,见自家少爷不在,在圆桌前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岳航心疼不已,轻轻把她拦腰抱起,缓缓放到自己榻上盖好被子。看这小丫头猫儿一样蜷着身子,岳航心里一片温馨静谧。

  岳航昨夜消耗颇多,此时却是觉得饿了,就这脸盆里的水洗漱一番,就准备去前厅用膳。这时传来叫门声:“岳公子,起床了嘛!”

  开门一看,正是苏如画。岳航颇感错愕:“苏姑娘,你起的好早啊!怎地不多休息会。”

  “呵呵,如画心急了,打扰公子休息,真是过意不去呢。”她往屋内探看,竟见到榻上的莹儿,转头对着岳航促狭道:“呦!她还没起啊,想必是昨晚累坏了!”

  岳航忙摆手辩解:“不是的,苏姑娘你误会了!”谁知一时竟想不出理由,只是支支吾吾的傻在原地,尴尬的他直想掐死自己了事。苏如画不想他太窘,伸手把他从屋里拉出来,回身关上门。“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玩。”岳航无奈笑笑,跟着她出了门。????泽阳城位於大河之阴,地处平原,物产丰富,又有大运河北上可直达京都,南下贯穿荆、扬,可达汶川,实乃国家枢纽之地。

  今日城中好不热闹,市集上摩肩接踵,可不正是商家发财大好机会。只见长街之上摊位接成个长龙,琳琅的货物摆满货架,小贩门各个唾水横飞,直要把自己的货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嘈杂的叫卖声中偶尔还传出几声骂娘的粗话,也不知是谁家母老虎发了威!

  苏如画进了集市,兴奋的不得了,点着脚左顾右看,时而拿起跟珠钗比在自己头上,时而抓起个布娃娃摆弄半晌,直看的岳航暗笑不已。谁想在姨娘面前乖的跟个兔儿一样的美人,一出门竟调皮成这幅模样。

  忽地苏如画停在一处成衣铺前,径直走了进去。她穿花般的游走,时而拿起一件在身上比比,仿佛颇喜欢这些衣服的样式。岳航识得这铺子正是泽阳城里赫赫有名的荣德坊,里间制的衣衫剪裁合体,样式新颖,城中贵族四季衣衫大多订制於此,就连他现在身上穿的雪荷锦文衫也出於此铺。

  苏如画拿个藕荷色的衣裙比在身上,跑到岳航面前转了个身:“岳公子,你看这身配我嘛!”岳航哪能不知她意思,抚掌赞道:“真真为姑娘定做一般。姑娘如果喜欢,就穿上吧,资费自然我来出。”

  苏如画听了直喜的弯起眉眼,忽的又低头扭捏:“可是这几件人家都很喜欢呢,真是难以取舍。”岳航心里暗汗,忙叫过老板,吩咐他除了那藕荷色的留给苏如画换穿,其他几件都包了送到岳府苏如画住处。想到月奴儿没有衣衫换穿,又悄悄叫过老板,交待了大致的尺寸,让他赶作几件送到自己房里。

  苏如画拿了那套藕荷色衣裙去内室里换好了,缓缓走了出来。这衣裙甚是合身,上身微紧,巧妙勾勒出她那傲人曲线,胸口处用淡色丝线绣了个含苞待放的尖荷,尽显少女娇嫩之色,又不会喧宾夺主,直衬的她自然晕红的脸蛋更加娇媚。袖口微微敞开外翻,上面点缀数颗米粒大小的银珠弹丸,阳光照耀下放出幽润的光芒,甚是抢眼。下身长裙淡淡的叠出几个褶儿来,简约中透出几分高贵。莲步轻摇间,一双粉色绣鞋交错探出裙面,偶尔还能看到衬袜盖不住的粉嫩足踝,直引人遐想连篇。

  饶是岳航见惯美人,不觉间也看直了眼,更何况这铺子里的其他人。一时间只见男人各个涎水横流,女人愧的掩面不敢直视,场面好不壮观。苏如画却仿如不见,挎住岳航手臂行了出去。

  两人就这麽肩挨着肩走在人群里,神态颇为亲昵,引来许多行人指指点点,大叹世风日下。岳航只觉如芒在背,想抽出被抱住的手臂,奈何美人根本不配合,却示威似的抱的更紧了,一对温软玉兔就那麽在他身侧厮磨,直惹的他一阵阵战栗。

  又行出几步,苏如画停下脚步来,拿手指了指眼前一座高楼道:“岳公子,你看这楼装饰颇好呢,不如我门进去歇歇脚吃些东西吧。”

  岳航正享受温柔,及不情愿的擡头一看,差点惊掉魂魄,只见那楼上高挂块喜红色的匾额,上书“翠云楼”三字。这地方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里面十个红牌有八个是她相好。若是平日里岳航自然愿意上去销魂,可此时佳人在旁,怎好漏了老底。

  岳航尴尬挠了挠头:“姑娘有所不知,此地乃污浊之处,不去也罢。姑娘如要吃东西,前面有家‘上青天’,里面的洞天乳酒泽阳闻名,不如我带你去尝尝!”

  “哼!我哪里都不去,就要去这翠云楼,凭什麽你能去依红偎翠我就进不得?”苏如画撅着小嘴,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装样子。岳航郁闷到极点,美人闹成这个样子他还能说什麽,只好跟着上楼去了。

  岳家在泽阳说一不二,谁不给他岳大公子几分薄面,所以他在这楼里人面甚广。一见他上来,几个纨絝纷纷摆手招呼,窘得岳航再不敢看苏如画一眼。待到几个纨絝看到岳航身边挎着的美貌女子,却再说不出话来,各个张大个嘴巴,涎水流到脚面还兀自不知。

  一个不知死活的纨絝凑过去满脸淫笑的对岳航说“岳兄身边的美人难道是这楼里新调教的红倌人嘛,不知岳兄可否转让於我,小弟自可多加些银两”

  岳航直想一巴掌打过去,只是这人平时与自己交好,也不好拳脚相加,只冷语回道:“余公子休得调笑,这人是我订婚的妻子。”众纨絝听了齐齐赞叹“你看你看,还是人家岳公子,未婚妻都能带到楼子里来销魂,不愧是我泽阳城的品花状元啊。”

  岳航红着脸面拉着苏如画急急行到靠窗的座位坐定,喊过老鸨儿叫了酒菜。老鸨儿心里气恼:“哪有到了青楼还带着姬妾的,偏偏还这麽美貌,这不是毁她的生意嘛!”只是这位少爷她可惹不起,也只好依着吩咐去了。

  苏如画瞧他窘的厉害,嘻嘻偷笑:“本以为你只是在楼子里有几个相好,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什麽品花的状元呢,真真小看了你!”

  “你怎麽好像对我的事都很了解哦,而我对你的事却一无所知。只许你抓住把柄嘲笑我,我却没有还手之力,真的好不公平啊!”岳航兀自抱怨。

  苏如画瞧他好像生气了,拉起他的手来轻轻摇晃,娇媚一笑“人家只不过是派人查了查你岳大公子有什麽兴趣爱好,将来进了你家也好……也好……也好讨好於你啊!”她说道後面几个字的时候,她早羞的低下头去,只顾在桌下摆弄岳航手指。

  岳航心中一荡,紧了紧她的小手:“还说什麽讨好不讨好的,你我若真有缘成了夫妻,自然要举案齐眉,哪能委屈於你呢!”这话她他倒是出自真心,自他见了这玲珑百变的狐狸精就颇为中意,要不怎地这麽在乎她对自己的看法。

  “讨好还是要的。”苏如画有些黯然,“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比人高贵,他们锦衣玉食、前呼後拥,自然不用为生计烦恼,只管逍遥世间罢了;而有些人为了能存活下来,却不得不放下尊严,甚至……甚至自己把自己卖了换银子花!”

  苏如画轻轻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道:“我朝花宗本也是天下名门,都怪我年幼不识经营之道,宗里又没有长辈照拂,银钱上甚为拮据,实在没有办法,才……去你家……自荐。”岳航本以为是自己风流潇洒外形俊美才引得娇花来投,谁知人家可是为了家里的钱财来的,心里没来由一阵沮丧。

  苏如画见他这般,忙温言抚慰:“其实……其实你也算得良配,龙章凤姿自不用说,待人也蛮温柔贴心,要不然我自然换过别家,何苦给自己找罪受,你说是吧!”

  岳航心里好受多了,向她投去感激目光。苏如画却掩嘴笑他:“还是个男人呢,却要人家去哄你,也不嫌臊。”又笑闹一会,酒菜上来了,两人逛了大半晌,早饭还没吃,早就饿了,就急急进补起来。

  要说天下最能容人之处,莫过於青楼妓寨。只要你付得起度夜之资,任你是和尚还是乞丐,都可汇聚於此。今日翠云楼上生意颇好,二楼待客的雅座竟然都坐满了,迎来送往的姑娘们直忙的不亦乐乎。那些坐上的嫖客各个怀拥佳人,左抚右弄的时时惹来几声娇喘呻吟。

  只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白衣公子却有些格格不入。他不招姑娘作陪,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手抓着酒杯缓缓饮酒,一手摇着摺扇纳凉,那扇面上书‘富贵如云’四个描金大字,瞧来甚是醒目。那双好如墨玉般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苏如画姣好的美背,完全不掩饰脸上贪婪神色。

  岳航座位正与那公子脸面相对,把他神情全都瞧在眼里。他此时早把苏如画看做榻上之人,怎能容忍他人如此亵渎,起身就要过去教训他,却被苏如画一把拉了回来按坐在座位上。

  苏如画轻抚他的手背,低声说道:“你别去惹他,这人相当危险,小心伤了你。”她这句话说的无异於火上浇油。岳航虽脾气温婉,却是也不愿在女人面前失了尊严,猛的挣脱了她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苏如画不想他竟为了自己这般冲动,心里仿佛吃了蜜糖。只是担心他的安慰,也起身跟过了去。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八章 长生帝女

  “这兔儿爷,竟敢打你岳爷爷女人的主意,看我不抽烂你的嘴巴。”岳航心中恨恨。此时他离那白衣公子已经很近,只见这人生的粉面朱唇,竟是说不出的丰神俊朗。岳航颇以外形自傲,谁知今日见了他竟然生起妒心来,恨意又浓了几分。

  刚要上前去拍他的桌子,只听‘哎呦’一声嚎叫,一个高大道人从旁边的椅子上一跃而起,铁钳似的大手扣住他臂膀“这是谁啊?走路不带眼睛啊!踩的道爷骨头都断了,可要赔我汤药费啊!”

  这道人头带九云岚风冠,身披真武缚魔袍,面慈目善,长须飘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摸样。只是脸上兀自堆着几个胭脂唇印,看起来颇觉滑稽。????只这一阻,後面的苏如画已经跟了上来,一把拦在岳航与那白衣公子中间“岳公子,你能为如画出头如画感激万分,只是这人是武林里一等一的高手,即便是姨娘来了也未必是他对手,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岳航心中一凛,不想这看着比自己还文弱几分的家夥竟然有如此恐怖实力。暗自庆幸没有过去,万一真的给人当着众人面放倒在地脸就丢大了。

  白衣公子仰头灌下酒水,摺扇一晃,“啪”一声合了起来。他缓缓起身走到苏如画身前:“我俩还真是有缘呢。怎麽,你这小贱货又发浪了?四处留情到也罢了,竟还妄想嫁入豪门!可真是可笑!可笑!哈哈哈….”

  苏如画听了也不理会,只拉着岳航手臂要往外走。岳航却听的清晰,不禁起了疑心:“莫非她俩认得?”忽的又看到那张可恶的俊脸,心里没来由一阵抽搐,暗自寻思“不会是旧相好吧”

  “怎地见了我就跑,可真是遗憾呢,本来还有许多情话要说。”白衣公子边说边笑,仿佛心里颇为爽快。岳航瞧得这般可恶嘴脸,哪里还忍受的住,从旁边桌子上抓起个酒壶就扔了过去,戟指叫駡“你这恶贼休要张狂,惹了我小心要你爬着出这泽阳城。”

  也不见那白衣公子如何动作,那酒杯已安安稳稳的落在手里“这位岳公子不必动气,想咱俩也是同命相连之人,何必为个贱女人起了干戈。”他眼珠一转接着说道:“不如我和你做个约定吧。早晚有一日这贱人会被我骑在身下,到时候如果你还有命在,就去看看她怎麽被我弄的欲仙欲死,辗转娇吟吧!哈哈哈……”岳航睚眦欲裂,挣紮手脚就要冲上前去。可那道人扣在胳膊上的大手分外有力,任他怎麽挣紮都难动分毫。岳航歪头瞧了瞧,只见那只手修长细腻,手背上青筋隐现,瞧起来甚是可怕,掌心纹理仿如刀刻,隔着层衣料竟也刮的他微疼。

  “小兔崽子,瞧什麽瞧,还不快给我汤药费,要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啊!别以为道爷年岁大了就好欺负!哼,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越发不懂礼貌了。”那道人长相慈祥,说出话来却是如此粗俗。白衣公子冷笑几声:“姓秦的,你也不必拉着他,我自不会跟个孱弱砸碎计较,只是你的诺言可千万莫要忘记。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啦。”说罢‘嗖’的一下窜到窗台,翻身下楼,消失的无影无踪。

  岳航长这麽大头一次被人这般欺辱,心里暗恨:“都怪我武功不济,如若早些日子肯用功习武也不至於此。”那道士还不放手,他不禁心头火大,却也无可奈何,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来递给他“银子拿去,赶快松手,少爷要走了。”

  道人收了银子立刻松开了双手,眉花眼笑的对这老鸨高声呼喝:“给我再来一桌酒菜,叫什麽红儿、翠儿的都过来服侍,道爷又有银子啦!”

  岳航意兴阑珊,狠狠瞪了苏如画一眼,‘哼’了一声就拂袖下楼去了。苏如画见情郎误会自己,心里委屈不已,凑起眉头,鼻翼微微扇动,眼圈里泪珠滴溜溜的打转,对这道人哽咽:“秦师叔你好狠的心,就看着如画被那李慕寒欺辱也不帮我出头嘛!”

  道人早收了无赖模样:“丫头,师叔……对不起你,这些年你一人支撑偌大个朝花宗,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师叔也想帮你承担些,却有心无力。哎,都是陈年情事累人啊!”

  “我不要听这些!”苏如画眼泪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前襟,“难道你真愿意看到如画被人拉到榻上去随意淫玩嘛!”

  秦道人心疼坏了,上前抚了抚她的头:“丫头,你放心,师叔早用神挂卜算过,你福泽深厚自不会沦落那般境地。再说就你那玲珑心思,怎会任人摆布,恐怕心里早有了算计,自然不必师叔操心。”

  苏如画秀足轻跺,晃晃脑袋躲开他的手“就你那破挂何时准过,师傅生前也不知被晃点多少次了,我再信你岂不是傻了。”

  “咳咳!天道浩渺,焉能事事皆在掌握,不过这件事我却是颇有把握的。”道人捋了胡须,颇觉尴尬“别看李慕寒说的狠,我看他啊……绝对没那个能耐……”

  “等你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耐,都不知道我要受多少罪了,这魔头都跟到泽阳来了,怎能让我放心。正好师叔在这里,侄女的安危可都交到你身上了,如果我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的,哼,如画一辈子也不原谅你。”说罢,苏如画再不理他,急急跑下楼去追岳航去了。

  秦道人瞧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怜惜之意。注视良久,他长叹一声,从桌下抽出个长幡走出翠云楼。那长幡迎风招展,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幅对联:某人一双慧眼,识遍人间帝王将相;客官几两纹银,得知今生祸祸福姻缘。

  时近正午,市集上人越来越多,岳航穿梭其间颇觉吵闹,他刚受挫折,心境不好,只想找个静谧之处散散心情。行得一会儿,不觉竟到了镜湖边。‘镜湖晓月’乃是泽阳胜景之首,自然是天下闻名,只是那月景只好夜间观赏,白天倒是少有人涉足此地。最多也就是几个骚人来此寻些灵感,好作那呜呼哀哉的鬼诗文。

  岳航找个树荫茂盛的地儿坐了下来,瞧着湖面上嶙峋波光和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发呆,不自觉的又想到苏如画来。与她半日相触,只觉这女孩儿处处与人不同,娇柔起来毫不作作,妖媚起来却也不显淫靡。仿佛她所认识的女子中除了月奴儿就再没有一个女子给他如此奇妙的感觉了。

  他此时到有些後悔就那麽拂袖而去,却也不好就这麽回头找她。他正不知道该怎麽好,忽听一柔美声音传来“这位哥哥救救小女子吧,有坏人要抢我去作妾呢,呜呜……”

  他一下就听出这是苏如画的声音,心中一喜,也不忙着转身,只装模作样的冷声道:“你还来找我做什麽,怎地不去与那小白脸逍遥。”

  苏如画走道河边,兀自抽噎:“哎,既然无人怜我,那我也只好跳湖以保清白了!”说罢作势预跳。

  岳航一步窜出,把她抱在怀里:“哼,这麽美个人儿跳湖了岂不是浪费,倒不如我抢回家去做个暖被的小丫头,岂不妙哉!”

  “呜呜,人家真的和那人没有关系的,是他硬要缠我。他欺辱了我,你还不听我解释就把人家扔到一边,呜呜……你真是坏死了,我怎地这麽命苦挑了你这个无情之人。”苏如画趴在他肩头,哭得仿佛要断气了,小拳头在他胸膛一通垂弄,却打的他心也酥了。

  岳航不想她真的哭了,滴在肩头的泪冰得他身子轻颤,忙在她温软的背上拍了拍闻言抚慰:“乖如画莫哭了,都是我不好,本事不济没能给你出头还道给你脸色看,我真是该死!”说罢甩手在自己脸上扇了几下,以示悔意。

  苏如画一把抓住他的手:“莫打,只要你肯听我解释就好。”她拉着岳航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幽幽说道:“那人叫做李慕寒,江湖人称‘富贵如云’,乃是四世家中李家家主,才双十年纪就已是‘十杰’里顶尖人物。”

  “原来竟是李家的家主,怪不得这般嚣张跋扈,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听柳姨娘讲过四世家的事,自是知道李家实力不在他岳家之下。“对了,你不也是十杰里的人物嘛,按说功夫应该不比他差吧,怎的还那般怕他。”

  “要单论武功我自然不怕他,可是这人背後的势力却是我惹不起的。他李家世代商贾传家,就财富来说,这一国两郡之内没一家比得上。天下的买卖生意几乎没有一门与李家无关。所以要是李家蓄意对付某一门派,只要发挥下影响力,就能轻易断了它的财路。”苏如画神色一黯“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提出的无礼要求,朝花宗现在才会如此拮据啊!”

  岳航哼了一声:“原来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我一定学好武功,以後遇见他就把他打趴下给如画你出气。”苏如画听了心里一甜,不禁紧了紧手臂道“你有如此心思自然好了。”

  “如画,这李家的恶贼又跟你到泽阳了,我看以後你我都要小心点,免得被这小人用奸计给害了。”岳航习惯以己度人,紧着提醒佳人。苏如画却轻哼了声“那魔头行事虽然骄横霸道,却也不会做些阴险之事。而且今次他也不是为我而来,他是来追求‘长生帝女’的。”“长生帝女?”岳航从没听过这名号,歪着脑袋好奇问道:“是什麽人物啊?很有名嘛!”

  苏如画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你呀,还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采世间花的涎惫人物,连‘长生帝女’都不知道嘛?她可大有来头呢。她本名颜水色,可是幽燕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呢,又做了‘长生仙长’的关门弟子,人也生也美貌……天下男人听了她名号个个都赞她是个谪尘的仙子呢!”

  岳航颇不服气:“切,不就是一郡国公主嘛!只不过是身份高贵些罢了。要说美貌,这世间还有比得过我的好如画的?打死我也不信呢!”

  苏如画心中一喜,嘴上却嗔道:“你就会说些好听话,哄骗人家。一会儿见了颜水色,你不要丢了魂魄我就烧了高香了!”

  “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去见颜水色?”岳航被弄的迷迷糊糊。

  “当然了,她来我大唐朝贡,中转驿站就设在泽阳。今日午时泽阳府尹大人将在镜湖岸天水楼摆接风宴呢,到时候那些爱慕颜水色的江湖俊彦必定齐聚於此。如此盛况我们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了”苏如画抚掌轻笑,活脱就是个爱热闹的小女孩儿形象。暮的在自己光洁的小额头上一拍“咿呀!我倒忘记了买礼物”说罢拉起岳航,又向集市跑去。

  苏如画拉着岳航在集市里逛了几圈,也没买到什麽中意的礼物,却见前面有个卖糖人摊子,那老板手里攥着一大把糖人,不时的分发给围在跟前的小孩子。她眼珠一转,心里已有了主意,拉着岳航道:“走啊!我们去吃糖人吧!人家好久没吃过了!”

  她蹦蹦跳跳的走到摊子跟前,大咧咧地道:“老板,你的糖人我全包了!”

  那老板道:“呦,这位小姐,您真是好眼光,我这糖人做的可是泽阳有名啊,某某名人小时候可是常来我这里吃呢!”

  老板还待自夸,苏如画却一把夺过了糖人:“好了好了,你去向这公子要钱吧!”说罢拿眉眼挑了挑身边的岳航。

  岳航无奈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锭银子递给老板。那老板正要找钱,却被苏如画阻住:“不用找了,就当本姑娘打赏你的”。她把头擡的高高的,一副骄傲模样,岳航看的心里好笑:“这丫头还真是赖上自己,从不跟自己客气倒还算了,居然还拿自己的钱来冲阔气。”

  他自也不在乎那点银钱,却是忍不住调笑:“哎!怎地就不知为未来的夫君大人我节省一点儿。我岳家有再多的钱,想也要被某不知柴米贵的大小姐给败空了!可悲啊!可叹!”

  苏如画听了捏紧攥着的小拳头,恶狠狠的凑到岳航面前:“可悲嘛?可叹嘛?人家只不过是给你点刺激,要你将来发愤图强,努力赚钱,要不你怎麽养的起本姑娘”

  岳航差点没晕倒在地,他真是拿这小魔女没有办法了,无奈道:“小姑奶奶,我服了你了,午时快到了,再不快点可要赶不上天水楼的盛会了。”苏如画瞧他愁眉苦眼的样子,忙放下拳头抱紧他的胳膊,只拿那双肥美的兔儿在他身侧狠着压了几下,羞羞笑道:“逗你玩啦!人家可是穷的怕了,好不容易有个阔少爷给我付账,我怎也得满足下自己的虚荣心嘛。以後不会这样啦!”

  岳航瞧她那可爱神情,只拿指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点弄了下,却是舍不得在说她,拥着她朝天水楼走去。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九章 天一生水

  天水楼,乃唐真宗时期所造,当时天下术士都言水德当兴,真宗崇尚道教,自然顺其意於泽阳镜湖造此楼。天水二字取易经里“天一生水”之意,以示当今天子水德昌盛。时隔两百多年,这天水楼早成了泽阳名胜,时有文豪墨客留句於此,更添几分风雅之意。

  岳航二人来到楼前,只见华盖云集,各色江湖人物俱都鲜衣怒马,意态潇洒自如。偶有相熟之人抱拳问好,互相恭维几句,也有的相拥而泣,追忆些昔日除魔去恶的往事,场面好不热闹。岳航竟觉羡慕起这些粗豪之人来,他虽出身武林世家,可整日与些纨絝膏粱为伍,那见识过这许多武林中人,心里暗叹:“原来这才是江湖!”

  他二人跟在人群後进了楼去。岳航环顾打量,只见这楼子四角六门,飞檐斗拱,里面碧瓦朱甍,雕梁画栋。正面一宽敞的圆台分两排摆满座位,空出中间方圆之地以供它用。岳航随着苏如画寻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坐了下去。

  此时两排座位大多已经坐满,场中宾客大约在百十来人,也不见人主持场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显得有些吵闹。过了些时候,主位後面的绸帘拉起,一宫装女子走了出来,场中顿时鸦雀无声。岳航瞧这情形,知道这女子必是‘长生帝女’颜水色,忙凝住双眼看去。

  这颜水色真如仙子一般,脸部线条极尽柔美,肌肤嫩白仿佛吹弹可破,两片薄唇上略微涂了淡淡一层胭脂,显得更加鲜亮。一双黑亮的眼睛仿如夜空中的星星,闪烁间绽放出道道睿智的光芒。头上挽了个宫鬓,如云的秀发直垂到腰腹间。半遮半掩的耳朵大小适中,泛着自然红润色泽,直看的人垂涎欲滴。她着的宫装甚为宽大,倒是看不出身材如何,只是单这面貌,已迷得岳航目瞪口呆,幸好场间男子大都如此,倒也没有出洋相。

  苏如画瞧身边色人这般摸样,冷哼一声,伸出手去在他大腿上狠狠掐捏一把“可不是被我说中了,涎水都流下来了。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的!”

  岳航腿给掐的生疼,这才回过神来,见她生气了,忙抓过她的手来,放在自己手里一通揉捏,也不说话,只是拿一双深情的眸子望着她。苏如画耐不过他这般惫懒像,只得别过身子,不再理他。

  这时一身穿官服之人走到空场。“今日泽阳迎来幽燕水色公主凤驾,本府忝为地主甚感荣幸。水色公主才貌并称天下,本府也知必会招来各位武林俊彦前来拜谒,所以特此安排此次盛会,也好让大家有机会一睹天人风采。本府自知不识武事,此後事宜就全凭水色公主主持了。”说罢竟在一众随从簇拥下缓缓出了天水楼。这人正是泽阳父母王朗,官府一般都不愿与江湖人来往,他做到如此地步已经相当开明。

  颜水色优雅行到主座前,朝着在座宾客微微一福。“颜水色拜见各位英雄,我等俱都是江湖儿女,如今聚会於此自该舍了身份,各位莫再叫我公主了,只叫我一声颜姑娘就好。”

  众人见她语调平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齐声赞她平易近人,没得半点公主架子。

  “都说中原多俊杰,小女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劳烦各位远道而来,水色真是受宠若惊,就请大家同举此杯,饮罢我们就都是朋友了!”颜水色话语颇有感染力,岳航听了不自觉的就要举起杯子共饮,谁知杯子刚道嘴边却一把被苏如画夺去,耳边传来她酸溜溜的声音“不许你喝她敬的酒。”幸好此时大家都忙着仰头喝酒,没人发现他俩动作,要不他俩想看戏却是看不成了。

  岳航微感惊愕,不想苏如画竟会吃起飞醋来,无奈摇摇头,去瞧场中。这时,坐在右首第一的人缓缓走出列来。“颜小姐久居映天池之上,我等想要一睹芳容是难之又难,不想今日竟有如此仙缘,小生特备薄礼献上,希望小姐笑纳。”

  岳航见这人身长面白,虽不如何俊俏,却也显得谦和儒雅,不禁生出好感,心里暗想:“这人能坐在右首第一位,想必也是个知名人物呢”。他用眼神询问苏如画,苏如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探首到他耳边轻语。“这人叫柳仙川,也是‘十杰’里人物,江湖人称‘墨海飘香’,是白自在得意弟子呢!”

  “原来是柳师兄,那小妹在此先谢过了。”颜水色颔首微笑,令人去取礼物。柳仙川却挥挥手道:“我这礼物还没有完成,请小姐稍容片刻。”说罢招呼小厮拿来笔墨,摆於桌前,从袖里抽出幅轴卷。他抖手一甩,那轴卷竟飞上天去,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抓起案上的豪笔,沾饱墨後微一旋身,已经冲天而起,豪笔在那轴卷上挥、点、勾、挑不停,片刻後落回原地,手里展着画卷示众一周,才递到侍人手中,传给颜水色品鉴。

  众人无不惊叹,那本空无一物的轴卷上,已多了一个宫装美人。那画上美人神色从容,优雅如仙,恬静的笑容中蕴含一股子知性气息,可不正是颜水色嘛!

  颜水色瞧了这画,暮的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用笔纤细,墨蹟清丽艳明,却又不失质感 ,形神、气韵皆把握精确,好一幅以形写神之佳作。柳师兄瞬息成画,真乃神技也”

  柳仙川回到座位,抱拳一笑:“不过雕虫小技,本只是想博得佳人一笑,不料竟得了如此谬赞,仙川甚感惭愧!”

  岳航武功没学多少,可琴棋书画之类杂艺却颇有涉及,多是为了讨好那些风雅花魁。今日见了柳仙川作画他却只能暗叹弗如,心里对他的钦佩又加重几分。却听一人道:“柳师兄不愧为白仙师得意弟子,功夫字画都是一绝,小弟实在佩服。只是今日机会难得,怎可让兄专美於前。”

  岳航听了这声音,牙关猛的咬紧,这人可不正是那冤家对头----富贵如云李慕寒。只见他悠然走到场中,锦衫纹配,秀冠镂金,镶银边的鞋帮上绣着淡色牡丹,描金纸扇轻摇间尽显儒雅风流。场中颇多女子,见了这般俏郎君无不掩面低头不敢直视。

  “前几日於李某到钟山行商,偶然间竟寻得了一块温玉髓,便连夜请了工匠雕琢赶造了件神奇事物,今日借此良机献给颜小姐聊表心意。”李慕寒环视当场,从衣袖里拿出个翠绿盒子交给侍者。

  钟山玉髓那是天下异宝,随便一块就值万金,却不想被这李慕寒随便送人,众人无不叹服李家财力通天。颜水色接过翠盒,对李慕寒微微一福“这位一定是李家公子了,水色在映天池时常听师兄师姐们提起你呢,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水色在此谢过公子重礼了。”

  她出身宫廷,却也未曾见过这传说中多被皇家用来做玉玺的宝物,心里倒有几分期盼。一旋那扣锁,翠盒已经打开。她缓缓掀开盒盖,暮的双眼瞪直,本来矜持紧闭的小口一下张到极致,仿佛看了什麽可怕的东西被吓得呆住了。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手儿猛的一缩,把那玉盒丢到身前案上,那水滑的小脸一下红云满布,就连那本来淡定的眼神也显得慌乱不堪,胸口起伏不休,看来颇为激动。众人见她这般摸样无不暗暗摇头“看来这鲜花终究还是要被李慕寒采得”

  颜水色喘息好一会儿,终於恢复本来模样,吩咐下人把翠盒拿回後堂。李慕寒哈哈一笑“颜小姐怎麽样?这事物够神奇吧?李某不妨再告诉你个秘密,这事物啊,晚间品鉴会更有奇效呢!”

  “李公子休得取笑!”颜水色别过头去,竟是不敢看他。岳航惊奇不已,小声询问苏如画“那盒子里是什麽事物啊。真的很神奇吗?”

  苏如画也是小脸一红:“说不得神奇,只不过却羞人的紧,你休来问我。想知道就去把那姓颜的贱人偷到榻上亲自去问她吧!”岳航听她如此说,颇感郁闷,他倒想偷到手,可是竞争对手太多太强……估计是没什麽戏份……李慕寒献完宝後,众人也纷纷献宝,片刻功夫,颜水色身前已堆满些珍奇玩物。众人献完宝後纷纷落座,都等着颜水色再次发话,这时只听一娇媚声音道:“到我了到我了,人家也要给颜姐姐送礼物的”

  苏如画摇头晃脑的摆手高呼,倒好像怕把她给落下了,直惊的岳航半死,忙去拉她手臂,谁知她跟本不理不睬,竟快步行到场上吵嚷着要送礼物。

  众人见场上又多了个娇憨明艳的少女,心里暗叹今日真是吉日,竟然来个仙女大集会。却也有人认出她身份,高声惊呼“这不是朝花魔宗的宗主‘七情女’苏如画嘛!”

  颜水色略整容色:“水色何德何能,竟能劳动苏宗主大驾亲临,真是荣幸万分!”长生派与朝花宗乃是世仇,一见面就斗将起来,今日却来此地迎她,怎能不让她惊讶。

  “颜姐姐客气了,像姐姐这般神仙人物小妹自然乐得结交。”苏如画巧笑嫣然,忽的眼珠一转,“颜姐姐,人家这次来特地买了礼物来呢,你瞧!”她从背後拿出一把糖人来,在眼前晃了晃“喏!,就是这些小糖人喽,如画好喜欢吃呢,想必姐姐也会喜欢的。”这天水楼里甚是温暖,苏如画在里面久了,那些糖人都有些化了,一团团的粘在一起,瞧起来好不丑怪。

  “呀!都化掉了”她瞧了那化成团的糖人,小嘴巴一皱,像是要哭出来了“人家花了好多钱买来的呢,可不能浪费了,姐姐还是收下吧!”说罢狡黠一笑,手上做出个‘递出’的动作,那团糖人嗖的就朝颜水色飞去。

  穿糖人的签子又尖又细,如若被紮在身上哪还能有命在。颜水色端坐其间却未显慌乱,就在那签子快要触到脸面同时,一道剑光正正斩在糖人之上,只听‘啪’的一声,糖人连带签子都已化为齑粉。最妙的是那些粉末仿佛受什麽力量牵引一般都飘落旁处,竟是一点也没沾到颜水色身上。若要一剑碎石,有些修为的江湖客都能做到,可是这糖人乃是面粉制成,韧性颇强,若要击碎,就要很高的技巧和内力修为。众人正寻这剑光出处,一白衣道人提着长剑从後堂走出来,对着苏如画怒喝“朝花宗的小妖女居然敢对颜师妹无理,今日必叫你知道我长生派不是好招惹的!”

  “这位剑法这般厉害,一定就是鼎鼎有名的‘绝情生’冷锋喽,你怎麽能随便欺负人嘛,都把人家送给颜姐姐的礼物弄坏啦!”苏如画仿佛受惊的小兔,紧着退了两步,脸上委屈表情惟妙惟肖,看的岳航摇头不已。

  这冷锋也是长生派七代弟子中杰出人物,这些年来行走江湖闯下偌大名声,虽然没入选‘十杰’,但也无人敢小觑他的实力。他见苏如画装模作样装可怜却也不恼,只抱起臂冷冷看她:“这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苏妖女淫贱无耻,没想到却敢跑到颜师妹面前卖弄,难道不知道羞耻嘛!却不知你这妖女是如何入的‘十杰’?难道……是凭勾引男人的本事?哈哈……那可真是荒唐呢!”“我自然是没什麽本事的,只是颜姐姐可也在‘十杰’之列,想必勾引男人的本事要比我这小妖女要强好多哦!”岳航听苏如画这麽说,差点没乐出声来,心里暗道这小道士不知死活,竟然敢和她斗嘴。

  冷锋听了大怒“竟敢如此影射颜师妹,看我不削去你那两片贱嘴。”他挺直长剑,便要刺过去,却被颜水色叫住。“冷师兄,你也莫要与苏宗主为难了,这事就这麽算了吧,何苦起这些无谓争端。”

  “师妹,今日不教训这妖女,怕她以为咱们长生派是好欺负的。”冷锋甚是执拗,颜水色知道劝不回来,无奈地摇摇头:“那两位点到为止吧,千万别搅了众位英雄兴致。”

  苏如画连忙躲到岳航身後,双手在他背後轻推,仿佛怕的要死。“人家怎麽是你冷大侠的对手嘛,要比试自然是夫君大人来替我喽!”

  冷锋瞧了瞧身前的岳航,轻蔑一笑:“哼!原来有了新姘头,却不知是什麽腌臢人物,竟和魔教妖女搅混一起,如若不想丢丑,就赶快自去吧,免得到时断了手脚再来哭嚎!
第一卷 瞪眼不识江湖 第十章 血月影杀

  岳航听冷锋说话伤人,心里不爽,只是刚才看了他的剑法,还那里敢上前应对,转过头去看苏如画。苏如画只拿一双弯的跟月牙般的眼睛对他眨啊眨的,小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去就是,有我在边上看着,他伤不了你的。”

  岳航疑惑不已,也不知道苏如画在玩什麽把戏,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在下岳航,虽然功夫不济,却也看不惯那些只会欺辱女人的人,你有什麽计较就朝着我来吧!”

  “岳航?”冷锋微一沈吟,“却是没听过这个名号!今日就领教阁下高招了,阁下出剑吧!”他捏了个剑诀做个请的手势。

  “剑?”岳航挠挠脑袋,“我就不用剑了吧!”他平时练功时也就耍些拳脚,刀剑之类却从未动过,此时却傻了眼。

  冷锋直道他是看不起自己,不禁大怒“岳小子竟如此狂妄,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嘛。既如此我也不愿占你便宜,便用拳脚决个胜负吧”他把长剑收起,摆个架势,一指点出直取岳航咽喉要害。

  岳航惊骇欲死,哪里想到冷锋说打就打,根本不给自己思考时间。那指剑来的奇快,淩厉的劲道割的他颈部生疼,转眼间就到了跟前。他没有丝毫打斗经验,即便看清指剑来势,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只能瞪大着眼睛傻傻的站在那里。

  岳航以为自己非被打个头昏眼花不可,不想那指头刚触到肌肤即便收住劲力,曲指勾住自己领襟就没了动作。

  “我以为是什麽厉害角色,原来只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竟然连我一指也抵不住,也敢待人出头,真是不自量力呢”冷锋勾着领襟的手用力一扯,岳航上身衣衫尽碎,白晃晃的裸体就这麽暴露在众人眼中。

  场中暴起一阵大笑,羞的岳航直要钻到地底。见冷锋嘴脸尽显嘲弄之意,岳航那受过如此侮辱,双眼瞬间血红,抡起胳膊就朝冷锋砸去。他无意中运转了内力,这一拳虽看来全无技巧可言,却也力道十足,颇具威势。

  冷锋“哼”了一声:“还敢反击麽?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微一侧身,已让过岳航拳头,回身反扣住岳航虎口,另一手又去抓岳航咽喉。

  岳航刚才吃了亏,哪里还敢把咽喉暴露给对方,可是瞧着那伸过来的手却怎麽也想不出如何躲闪,正自苦恼,忽的想起雾镜里那三个舞姬乱舞的招式来。此刻不容他仔细思考,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胡乱的捡了那黑纱舞姬的招式使了出来。

  他按照黑纱舞姬的行气路径急急运转内力,只觉体内有股暖流从丹田流出,每经由一个窍穴,竟又粗大几分,最後汇聚双手之上,瞬间便冲开冷锋指掌。身形恢复自由,立即捏指成剑,舞出漫天指影,向冷锋伸来抓自己咽喉的手点去。

  冷锋本以为会轻松抓住岳航咽喉,谁知对方竟暴起发难,一时间仿佛真有万千只手指一同刺来,直看的他眼花缭乱,忙横起手臂格挡。那万千记剑指疾点在手臂上,好如冰刀挂骨般森冷淩厉,直打的他手臂发麻。他不敢怠慢,猛一个旋身退了开去,运气驱除手臂寒意。

  被岳航一招迫退,冷锋感觉失了脸面,稍微调整,又攻了上去,只是岳航剑指环绕身周,连绵不绝,无论他从什麽角度攻击都近不得他身体分毫。攻势已竭,不敢再恋战,抽身退守,可岳航并未跟进,只是在原地乱舞一气。

  冷锋趁此机会仔细瞧他招式,只觉得他动作颇和节奏,真好如舞剑一般柔美,只是脚步乱无章法,剑指舞动间并无明确目标,大多是胡指乱点,而且只守在那方圆之地,并不及远。他瞧得明白,计上心头,忽的高声大笑:“岳小子,比试就好好比试,你这是在跳舞嘛给大家看嘛?好!好!那就等你跳完了再和你打吧”

  岳航奇招见效,本高兴的不得了,此时却又黯淡下来。那招式使用起来很费劲力,如此不知节制胡乱使了一通,真气已现枯竭之象。冷锋在旁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再来攻击,他自不敢松懈,只得继续舞动。

  岳航心里越来越急躁。那冷锋狡猾的很,就在边上静静看着,他想上前去拼杀,只是脚步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守在这方圆之地。又过了片刻,岳航额头见汉,他自知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忙苦思良策,忽的心头一动:“不是还有其他招式嘛,何不用出来试试,也好过在这里等着出丑。”他换过红纱舞姬行气方式,瞬间步法启动,‘嗖’的一声身形窜到冷锋背後。

  这步法运用时速度奇快,旁人开看来只不过一条残影,冷锋正好整以暇的看好戏,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场中再也找不到岳航身影,他心中不禁打了个激灵,暗道糟糕。

  岳航也颇惊讶,这步法他还没练纯熟,今次使出来竟一下就到冷锋身後去了。看着对头整个背部毫无防备的暴露出来,他不再犹豫,用足力气一脚踢了过去。只听‘噗’的一声,冷锋喷出口一口鲜血,身子打旋飞了出去,直直撞到楼角木柱上才落地不省人事。

  “啊!冷师兄!”颜水色惊呼一声,飞身掠到冷锋身边扶起他的身子,双掌抵住他背後输气疗伤。过的片刻,知道他性命已无大碍,才松了口气,起身对岳航道:“岳公子是吗?师兄他出手辱你是他不对,可你未免出手太重了点,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呢!”

  岳航哪想到是这种结果,被这美人一说倒有些愧疚起来,擡手挠挠脑袋,“颜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谁知我一脚竟有如此威力,竟重伤了冷大侠……真是对不住了!”

  众人都被眼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不想刚才还不堪一击的岳航竟能有此奇招瞬间败敌,纷纷议论起来,却没有几个认得这俊美少年郎。这时只听一清亮声音道:“想不到岳公子竟有如此技艺在身呢!本公子早些时候却是看走了眼,倒想借此机会领教公子绝学呢!”

  说话之人正是李慕寒,他不紧不慢行到场中,从容的步伐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一双眸子寒光闪闪,那股子傲人气势直逼得岳航双腿发麻,竟不自觉的退了几步。岳航虽未见识过李慕寒出手,可一想他能跻身‘十杰’之列,想必是比那冷锋要强好多,心里起了惧意,又不愿就此失了脸面,一时只觉进退两难,傻愣在当场。

  “你堂堂李家家主,‘十杰’之尊,竟要胁怨报复一个力竭之人嘛!好不知羞耻呢!”苏如画忙起身拦在岳航身前,冷眉冷眼的嘲笑道。

  李慕寒见是她,眼神瞬间变得火辣起来,只定定瞧着那丰乳瑶臀,脸上不经意间绽出些许下流意味的微笑“好好!你说怎地就怎地,那就改天再去会这位岳公子吧!只是……只是你可要时时小心呢!不一定什麽时候本公子又盯上你,那你可要小心你自己喽!”

  “你不用去讨好那颜美人吗?恐怕是轮不到我担心了呢!”苏如画妩媚一笑,回身拉住岳航臂膀:“走喽,好夫君,回家去了。”

  岳航暗松一口气,跟着苏如画行出天水楼。此时他上身光着,被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抱起挣脱苏如画手臂,抱起臂膀来取暖。苏如画见他这般狼狈模样,掩嘴轻笑:“嘻嘻,冷了吧,谁叫你功夫不济!”

  “哼!你明知道我功夫不济还要我去当中出丑嘛?也不知你安的什麽心思。”岳航微恼,背过脸去不理她。

  苏如画再不敢取笑,轻步走到他身侧,螓首微探,畏畏缩缩道:“人家也是想要你受些挫折,也好激起你斗志,免得你整日厮混,要不将来人家去依靠谁来。”她忽的又撅起小嘴,“谁知你这坏人竟然有此绝技呢!这下你可要出风头咯,几下子就打的江湖上大大有名的‘绝情生’倒地不起!人家观察你这麽久,都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学的这一身本领呢,想必是故意瞒骗人家!”

  “我哪里有骗你!你可从没问过我。”不知怎地,岳航一见苏如画这幅乖乖模样就怒意全消,也不再追究,找个成衣店铺换了身新衣服,拥着佳人向家里走去。

  日薄西山,暮霭遍地,集市早已散去,街道上淩乱的摆放些杂物,瞧来颇觉萧条。这对壁人相偎徜徉,引来许多路人诧异又羡慕的目光,只是这归家之路却略显短促,不大功夫已到自家院内。岳航拍拍苏如画後背柔声道:“如画!今日走了一整天,想必累坏了你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在带你去别处游玩可好?”

  苏如画嫣然一笑:“好啊!那我就先回去休息拉,明天见!”迈着细碎的步子朝客房走去。岳航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望。忽然,她急急转过头来:“岳航!”双手捧在胸口,一幅紧张扭捏样子,引人极了。

  “哦,我在呢,你还有事?”

  “今晚……今晚你榻上可有……可有什麽人吗?”苏如画声音细如蚊蚋,纠在一起的小手不时紧张的曲张几下,看来是羞的不行了。

  “榻上?”岳航细细思量她话语里的意思,再结合她此时的神态,一时竟也红了脸:“没……没有……”

  苏如画听了这话,终於放下小手长叹了口气:“那你别睡的太早……我……我子时去找你玩吧!”她呜呜咽咽的说完,也不等岳航回话,转身跑的不见了。岳航傻傻愣在当场,一时只觉身在梦里,下身激灵灵的传来阵阵仿佛折断般的痛楚,忙低头去看,原来那事物早直直挺了起来,竟在裆部支起偌大个帐篷。岳航擡手在那巨物上轻打一巴掌,暗叹它太没出息……进了自己房间,岳航一下扑到床上。他今日逛了一整天,又和人打斗一场,消耗颇大,一会功夫就睡熟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敲门声把他从甜梦中惊醒,他起身开门,只见莹儿抱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对着岳航一笑“少爷,刚才有人送了这些衣裙过来,可是少爷你订做的?”

  “哦,对对,我竟给忘了,你放在桌上就好了。”岳航记起白日里是给月奴儿订了几身衣裙,心里不觉又是一阵愧疚,自昨晚欢好到现在还没去看看她。岳航看看天色,此时离子时尚早,拍拍脑门小声嘀咕“这会还有时间,不如去看看姑姑,也好拿这些衣服去讨好她,说不定她就不恼我了!”

  莹儿瞧他模样,以为他又打谁家小姐的心思,掩嘴轻笑:“哎呀,看来又要有些清白姑娘遭殃拉!”

  岳航拿指头轻点她额头:“小丫头,就不行闭上你的嘴嘛!取笑自家少爷算的什麽能耐嘛!”顿了片刻,又吩咐道:“今晚我倦了,就不用你侍候梳洗了,你也歇下吧。记得没我呼唤千万别来扰我,知道嘛!”

  “哦,知道拉,”莹儿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刚行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对着岳航坏坏一笑:“少爷,小婢有个事要提醒你呢。你们晚上做坏事的时候千万小声些。上次你抱到房里那位张小姐不知轻重,喊起来半个庭院都听的到,可吵的姐妹们小半夜都睡不好呢”

  岳航窘坏了,提着拳头就去打她,谁知那丫头见机的很,一转身就跑没影了,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他被取笑惯了,自也不再叫真,回屋简单收拾下服饰冠带,夹起桌上的衣裙急急向武库行去……进了石室,见月奴儿浑身只着了个亵裤,正点着小脚挂衣服。这次却不敢鬼鬼祟祟去抱她了,开口叫道:“姑姑姑姑,航儿来了”

  月奴儿听是他的声音,欢喜坏了,急急把些衣物挂好,一头紮进他怀里:“好航儿,你……你怎麽才来看姑姑,姑姑好想你啊!”她一双藕臂死死圈住男儿脖颈,仰头看着这个迷的自己丢了魂魄的俊脸,暮的柔情泛起,点起脚尖向他嘴唇狠狠亲去。

  四片唇瓣紧密结合在一起,再没有一丝缝隙。月奴儿急不可耐的伸出滑嫩丁香撬开岳航牙齿,只望男儿把自己的娇嫩之物含的再紧些,吮的在狠些。缕缕香津顺着舌尖流到岳航嘴里,引得他忍不住细细品咂起来。只觉她那舌儿又软又滑,不停蠕动纠缠,时而挑拨腔壁,时而扫舔舌底,直搅的唾液束不住的流出口来,一滴一滴的拉出细细丝线,断断续续的流到月奴儿胸前两团白腻之上。

  吻的良久,月奴儿气短,忙一把把他推开急急喘息,那两片被啜的有些发白的唇瓣张到极致,胸口一阵起伏,扯起波波乳浪。好些时候月奴儿才回过气来,却见男儿嘴角还兀自挂着丝明亮水渍,也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岳航的,伸出艳舌凑到他嘴角轻轻拂去,温柔道:“航儿,姑姑越发离不开你了呢,以後你要得闲就常来看看我好嘛!”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一章 极品销魂

  “姑姑,白日我要陪个客人才给耽误了,要不然早过来陪着你了。”岳航眸子深情的盯着美人娇靥,把那几套衣裙递到她手里:“我还特地给你订做了几套衣裙,你快穿上看看合身不!”

  月奴儿接了过来,一件件的展在玉床上。这些衣裙大多镶金衬玉的,瞧来华丽明艳,直映花了她的眼睛。女子天性爱美,何况月奴儿这般倾城美人,她头次见这麽多漂亮衣裳,一时欢喜坏了,竟不知道该先试哪一套好。

  “姑姑,这件淡紫色的很配你呢,你穿上试试!”岳航拿起衣裙一件件的给她穿上,摆弄她原地转了个圈子,抚掌叹道:“哎呦呦,这是何处仙娥落了凡尘了,耀的我睁不开眼呢!”

  月奴儿粉脸轻晕,提起绣鞋在岳航脚尖猛踩一脚:“坏蛋,胡说些什麽,就只会说些轻薄话,先帮我看看合不合身嘛”

  “好,好…我看就是。”岳航支起下巴仔细品鉴。

  “嗯,当然合身了,可是我亲手量的尺寸呢,嘿嘿,只是……”他语气一顿,一双色眼定定的看着那被勾勒的犹如峰峦一般的硕乳,“只是胸部好像紧窄了点,不过不影响美观的。”

  岳航做出惊讶神色,涎着脸道“啊,姑姑,才这麽短时间不见,你那里又变大了好多呢,快过来叫我好好看看那俩好东西有什麽玄奇。”

  月奴儿脸嫩,经受不起这些肉麻情话,拿着双媚的含水的眸子嗔了岳航一眼就背转身去,不再理他。岳航那能轻易放过厮磨机会,一步窜上去把她拦腰抱起,放到玉床之上。魔爪轻探,那肥美的乳肉已尽在掌握。

  掌心细细捻弄几下,那两颗樱桃粒大小的乳尖瞬间就充血硬挺起来,凸的仿佛要裂衣而出。他童心一起,隔着衣料夹住乳头,用力向上拉旋,直把那双肥美之物拉至尖笋状,方才放开手指。那乳肉极具弹力,缩回又弹起,反复多次才平息波浪,岳航看的涎水横流,忙又伸过手去狠狠揉捏。

  看着那乳肉在他手里变换各种形状,岳航欲望渐盛,胯下巨龙勃挺到极致,直直的抵在美人大腿内侧。那惊人的热度烫的月奴儿身体轻颤,嘴里抑制不住的发出些许淫荡的喃呢呻吟。不知何时,私处竟滑下丝缕花蜜,被沾湿的亵裤贴在温热的耻丘甚觉粘腻,月奴儿一声惊呼,双手推开身上的魔头:“航儿,别弄了……新衣服都揉皱掉了。”

  “皱了就皱了嘛,航儿在给你买新的就是。”到手的美肉飞走了,岳航颇觉恼怒,指着月奴儿初时晾在杆子上的衣裙:“你瞧你,那些衣裙都旧成什麽样子了,何必再去洗它,可别伤了你的手呢,都不知道有人心疼你嘛!”

  月奴儿听了这话魂都化了,嘤咛一声又投到魔头怀里,探唇在他耳垂上连连啄了几口,柔柔说道:“好航儿,姑姑知道你疼我,只是那身衣裙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送的,怎能不好好对待。”

  “哦,姑姑还是个重情谊的人呢。”岳航紧了紧她身子,“不过,那你以後不准在穿它了,只准穿我给你买的衣服,知道嘛!”

  月奴儿屈指轻弹他额头,咯咯轻笑:“你这小魔头好霸道呢,占了人家身子还要管人家穿什麽衣衫嘛。”顿了片刻,她扫扫鬓角乱发,双眼凝在岳航面前深情地说:“姑姑的一切都是属于航儿的,你说怎地就怎地……”

  岳航感动坏了,双臂环了她的腰身,紧紧把他勒进怀里,细细感受被人珍爱的温馨。岳航瞧见杆子上挂的衣服,心里疑惑,问道:“姑姑,那衣裙你怎麽洗的啊?这里有水嘛?”

  “当然有水咯,没水姑姑怎麽活过来的啊?你真当人家不食人间烟火啊!”月奴儿在他怀里拱了拱,“後面还有间石仓的,里面有泉水和果子….”

  岳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只是说到果子泉水,我却馋了呢。自从那日我尝了姑姑的‘果子’和‘泉水’就时时念想呢。”他手缓缓在月奴儿腿心豆蔻上揉按,歪头含住那晶莹耳垂,坏坏轻语“姑姑,你的果子都熟成这样了,再不吃可真要泉水泛滥了。”

  “啊!”月奴儿舒爽的闭眼呻吟,断断续续的求饶道:“航儿,先……先把衣服脱了吧,要不又要弄……弄湿掉了。”

  岳航听了欢喜坏了,双手翻飞,片刻过後两人已一丝不挂。看着身下峰峦起伏,玲珑有致的绝美胴体,他呼吸越显急促,暮的喉间发出低低的一串嘶哑兽吼,低头含住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粉嫩樱桃,牙齿轻磨,仿佛要挤出几滴奶水来喝。

  月奴儿乳头本已硬挺,此时给人不知轻重的不停咬磨,直疼的她呜咽出声,猛的一个翻身把男儿压在身下呻吟道:“航儿,你冷静些,都弄疼人家了!你可怜可怜姑姑,这次……这次让人家来吧,你就好好躺着,可别乱动了,姑姑害怕呢……”

  岳航被她痛呼声惊醒过来,也不再那麽粗暴,伸手轻柔的安抚两只敏感玉兔:“对不起,姑姑,航儿再不急色了。你觉得怎麽爽快就怎麽玩吧,航儿尽量配合,定把姑姑服侍的飞上天去。”

  月奴儿耳根羞红,低头瞧见那昂扬的巨龙正自剧烈的挺点,一下不落的尽打在她嫩白的雪腹之上,粉红的肉菇一贴她肌肤,沟冠边缘竟能扭曲旋动,正中马眼一开一合,仿佛要与自己亲吻。月奴儿一时只觉爱煞了这东西,伸出手指轻轻点它头部,又赶快收回,倒好象怕被那东西给咬到了。

  岳航瞧她模样,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舌尖轻挑她下颚促狭道:“姑姑,你小时候不就把玩过了,怎地这时还玩的这麽起劲!”

  月奴儿兰指轻旋,食指拇指成个圆环勒住沟冠,用力一掐,直把岳航爽的龇牙咧嘴,那巨物跳动的更加剧烈,竟一下震脱她的指掌,逗得月奴儿掩嘴轻笑:“你小时候哪有这般大啊,也没这般可爱呢!”

  她顽皮的啄了下男儿鼻尖,伸出那纤细的尾甲,缓缓探到马眼之内一通搅弄。岳航只觉那小眼要裂开了,舒爽中隐隐带着丝毫尿意,一时说不出是什麽滋味。那巨物受不住这般大的刺激,跳动幅度越来越大,月奴儿单手竟有些握不住了,忙又伸下另一只手去支援。

  岳航在她臀肉上拍了一下:“姑姑,我这东西就是为你生的,你想什麽时候把玩就什麽时候把玩,还用得着这般时时刻刻的宝贝着嘛!”

  “你休得说些好听话哄骗我,谁稀罕你这害人的东西。当人家不知道你是什麽心思嘛!恐怕一松开你,你又急着来糟蹋人家。”月奴儿撅起小嘴,就那麽用力握着,死活也不放开。

  看着男儿呼吸越来越急促,面目时而扭曲变形,月奴儿知他熬的太苦了,心里不忍,香软小手上下掳动,以求疏解他的欲望,偶尔还把那肉菇包在手心里仔细揉捏。只是她青涩无知,不识技巧,倒弄的岳航阵阵刺痛。岳航忙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上下掳动,教她怎麽服侍自己。过了一会儿,美人渐渐纯熟起来,轻重缓急间弄的岳航直欲升仙。

  他轻托姑姑乳廓,把那嫣红的樱桃送到嘴里吸吮,闭起双眼默默感受美人温柔服侍,喉间时而发出舒服的“呵呵”声。

  月奴儿忽的停了手上动作:“哼!你这小贼就只图自己舒爽,从来不知怜惜人家,前两次把人家弄得都快疼死了。”

  岳航不舍的吐出樱桃,嘻嘻一笑:“姑姑你不也很舒服嘛!要不怎麽会‘插深点’‘用力点’的叫个没完!”月奴儿羞坏了,把头埋在他颈侧不敢出来,轮着小拳头在男儿胸膛一通捶打,不依道:“胡说啦,人家哪有说过那些羞人话啊。”

  岳航听她否认,没好气的瞧她一眼:“真没说过?好,那今次再要你多说几次,看到时候羞不死你。”他猛的翻身把美人压在身下,双手精准的拿住那粉嘟嘟的脚踝用力一分,修长雪白的大腿已被摆布成个淫靡的‘大’字型。

  只见她外阴成个桃子形状,可能是前两次挞伐的太重,显得有些肿胀,两片可爱唇儿略微外翻,中间露出个红艳艳的肉缝,稀落的草丛杂乱无章的护在四周,偶有几根调皮的毛毛竟曲弯着粘到肉缝里面,直看的岳航欲念又重几分,手扶了那怒勃巨龙,自下而上撩拨开肉唇,微微揉挤,大半个龟首已陷入玉门。

  月奴儿门户一失,呜咽一声伸手推拒男儿胸膛,谁知一触那铁铸般的肉块,身子一下就没了力气,只好大声哀求:“航儿,你千万轻缓些许,别再让人家那般疼了。”

  岳航死死扣住姑姑柳腰,不让她有半分闪躲。“放心吧姑姑,你也不是初次了,不会再那般疼了,我若弄的轻了,一会儿保准你又来催我呢!”他腰杆一挺,偌大分身已没入膣内。那腔管太过紧窄,巨物突入竟把里面浆汁迫的飞溅而出,‘哧哧’的尽皆喷在他腰腹之上。

  岳航朝自己腰腹上抹了一把,又把那只粘腻不堪的手递到姑姑面前:“姑姑你看,你里面这麽多水水呢,滑的不得了!”

  月奴儿轻“嗯”一声,觉得这次确实不像以前那般乾涩痛苦了,肉冠挤刮到她阴内媚肉时也颇觉舒爽,不禁收紧围在男儿腰上的秀美双腿,足弓用力挺个比直,以图那巨物进的更深些。

  她正默默享受,谁知男儿竟把那沾满淫水的手指探到自己口中搅弄,正要扭头闪躲,忽的瞧见他那期待的眼神,心里顿时一软:“一定是这魔头喜欢看我那样!既然他喜欢,我还有什麽做不得的”唑嘴吮住手指,细软丁香仔细扫舔,直把那手指吮的亮晶晶的沾满口水。

  岳航不想她也能做出这般淫荡动作,胯下的巨龙又胀大了几分,忍不住剧烈抽添起来。那硕大肉菇洞穿层层褶皱,直透梭底,把那细小腔道撑到儿臂粗细,直到耐不住紧迫的揪抓,才急急退到蛤口,沟冠拉拔过猛时竟能翻出一段粉红肉糜,上面媚肉见了空气骤然间战栗抽搐,一股股体液不知从什麽地方急涌而出,瞬间就埋没深深的沟壑。

  岳航拉过旁边的锦被,抬起美人肥臀垫在下面,使她耻丘凸凸的正对自己插入角度,巨龙急不可耐的插进拔出。却见那跳跃的豆蒂粉亮诱人,忙伸手掐住搓捻拉拔。这下却摆布的月奴儿欲仙欲死,急急的耸挺柳腰去厮磨男儿耻丘,双手紧紧揪住锦被,闭目苦忍那醉人酥麻。

  岳航御女颇多,熟知怎样逗起女子淫兴,他缓了缓腰上动作,俯身啜住美人耳垂挪揄道:“姑姑,美的极了就叫出声来,何必这般忍得辛苦。”

  月奴儿本已快到尽头,谁知男儿竟不再配合,一时只觉阴内奇痒无比,忙挺腰狠狠煨上去,可那可恶肉棍又急急退去,偏偏就不肯给她记爽利的。熬得片刻,头脑竟然有不听使唤了,嘴里无意识的呻吟出声:“航儿,航儿,给我,给我,我要死了……死了!”

  岳航听了坏坏一笑,腰身狠一下耸动,巨物直捣到极深处擒住赤蕊,缓缓的旋动茎身,龟首厮磨捻弄。月奴儿只觉蕊首酥痒难耐,一会儿功夫整个蕊心都酥了,忙弓起身子,雪腹一阵抽搐,颤颤巍巍的丢起精来。

  岳航与她几次厮磨,早适应了她阴内的异热,那波波洪流冲洗棒身,他竟能勉强忍住射意。肉菇紧紧抵在深处,清晰的感到那嫩蕊鼓胀收缩的频率,那些奇烫花浆偶有透过马眼射进茎身,直到那巨龙实在吃不下了,又‘噗噗’的吐还阴内。美人的细小腔体如何容得下这许多汁液,顺着交接缝隙一股股的挤出阴外,沁得锦被都透了……

  月奴儿泄了良久,终于从高潮中平复下来,小嘴兀自喘息不休,尖尖双乳泛起不寻常的嫣红,揪紧被子的双手也瘫了开来,只是那双夹紧的长腿却怎麽也不舍松懈,纤细的足趾偶尔曲起又挺直,显然余韵犹在。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二章 赠君明珠

  岳航俯下身去亲了亲她挂满汗珠的脖颈,调皮道:“姑姑,这下美了嘛?”

  “好美…..”月奴儿闭着眼睛细细回味“就像是飞到极高处又突然掉下来,真的很神奇!”

  “这下你美了,可是航儿还没出来呢,这可怎么办?”他轻轻舔舐那浑圆的肩头,顺着颈侧舔至美人嘴角,拭去上面香甜的口涎。月奴儿恍恍惚惚的,哪知道怎么答他的话,只是嗯嗯哦哦的轻吟。

  见她情欲又起,岳航欣喜异常:“姑姑,咱俩再来一次吧,也好让航儿尽兴啊!”

  “那你……那你快些,人家没多少力气了”月奴儿闭眼轻哼。

  岳航缓缓退出分身,捏着她的瑶臀轻轻转过她的身子,使她跪伏床上,两瓣香臀高高翘起。他手扶着肉茎在蛤口微微捻弄,‘咕唧’一声已整跟尽入,这次却未遇一丝阻隔,只觉那阴内滑腻异常,仿佛连里面褶皱都消失不见了。

  月奴儿刚泄完身子,阴内异常敏感,一经插入身子就颤抖不休,螓首左右乱摇,口中禁不住的呦呦呻吟,肥硕香臀一下一下向后狠狠靠坐,去感受男儿强有力的撞击。

  岳航双手紧紧揪着臀上肥腻腻的美肉,用力向后拉扯她的身子,挺勃的犹如烧红铁杵般的肉茎急进缓出,一丝丝射意缓缓聚到龟首。这姿势最及深远,再加上他肉棒本就粗长,几乎下下都能触到蕊心,几次给那赤蕊烫的差点晕厥过去,却仍死不悔改频频探采。

  忽的见了美人紧凑的菊眼,心中淫念丛生,甩手在那暴露的玉门上掬起一把花蜜,尽皆浇淋在后庭,食指在那细密的褶皱上细细涂擦,待得入口充分润滑了,猛的一下插了进去。月奴儿只觉身子给什么东西给撕裂了,后庭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回手拉拔男儿作恶的手指,只是一时瞧不清后边境况,摸索了好一阵子也找不到物件,只得开口讨饶:“航儿,别……姑姑好疼,你……你绕了姑姑吧,真的承受不住了!”

  岳航指腹轻捻,把里面的褶皱尽皆摊平,隔着那薄薄一层肠衣,竟能清晰感觉出自己陷在美人阴内肉菇的形状,这感觉新奇刺激,岳航初尝滋味怎会轻易放弃,手指、阴茎紧着进出几下,温声抚慰道:“姑姑莫怕,航儿只玩一会儿就好了,我也……我也快出来了!”

  “那你快出来吧,姑姑和你一……”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已化为‘嗯嗯’的呻吟。她惊觉自己叫声是如此淫荡,忙叼起小手,挺直脊背闷声苦忍。渐渐的,后庭的疼痛与阴内的爽美点滴交汇一起,交缠冲击她的身体,使她再也分不清自己该去期待还是该去躲闪,心里只余一个念头越加清晰:“身后的爱人一定很舒服,那就足够让自己去承担一切了……”岳航巨龙上下翻飞,时旋时点,尽往美人极深处招呼,龟首每与蕊心接触一下就又木几分,待到整跟肉茎酥透了,忙凝住腰杆,肉菇与赤蕊贴的没有一丝缝隙,细细品味那喷薄前精关颤动不休的如潮快感。

  月奴儿整个臀股紧贴男儿腰腹,自然清晰的感到他身子的紧绷程度,就像是上了弦的箭,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她无力的回过身来“航儿,快出来吧,都射到姑姑里面!”

  岳航听了呼唤,瞳孔骤然放大,一股酥麻之意直透后脑,终于到了尽头,低吼一声,马眼阵阵鼓胀,阳精激射而出。月奴儿给那又浓又急的阳精一烫,花蕊抖动几下,也汩汩的出起精来。两人相拥激射良久,才软到床上。

  月奴儿身心愉悦,虽已两番高潮,却也不似新瓜初破时疲惫欲死,看着男儿脱力模样,母性泛起,瑶臀一摆,把那疲软的巨物退了出来,抓过自己的亵裤仔细擦拭乾净。又拉过锦被把两人裹了。谁知那锦被却冰的她身躯轻颤,原来是早被爱液给沁透了,看着上面满布的淫迹,不禁面红耳赤,嘤咛一声钻到男儿怀里取暖。

  休息片刻,岳航回过神来,紧了紧美人身子:“姑姑,此番你特别温柔呢,真是舒爽死航儿了!”

  月奴儿抚着男儿胸前肌肉,嗔声道:“也不见你用功上进,每次来了都急急的来榻上摆布人家,真是个没出息的小魔头!”

  岳航讨好一笑:“姑姑漂亮的跟个仙女似的,航儿血气方刚的怎么忍得住嘛!再说啦,我也有用功练武呢,白天的时候和一位长生派个高手过招,几下子就把他打得倒地不起。”他平生也没什么事蹟能拿出来炫耀,也只好拿此事来冲门面。

  月奴儿与他相处几日,对他武功内力已有所了解,此刻见他那般骄傲模样,不禁掩嘴轻笑:“就你的功夫还打的人倒地不起?不会是人家故意防水的吧!”

  “哼!不信嘛!待航儿耍两招来给你看。”

  月奴儿拦下作势欲起的岳航,促狭道:“你还是歇会吧,刚才耍的那么疯,现在还有力气起来嘛?”

  岳航那肯让她看轻,身子一挣已站了起来,急着运转内力,启动步法,嗖的一声身形窜了出去,只是这次急于在美人面前表现,又没控制好方向,肩头一下撞到石壁上,直疼的他哀声嚎叫。

  月奴儿被他狼狈像逗的捧腹大笑:“哟!这个就是咱们岳大侠的撞墙绝技嘛?果然神妙的紧!”

  岳航老脸一红,灰头土脸的钻回被窝拥住佳人:“航儿这个自然算不得什么绝技,但能博得佳人一笑也算有些用处呢!”

  月奴儿心中一甜,轻抚他略微有些肿胀的肩头,柔柔道:“航儿,你这招‘血月盾影舞’用的颇具模样呢,只是不识劲力收发转顿技巧才会伤及自己。”

  “血月盾影舞?那是什么啊?”

  “鲁残没告诉你嘛?”月奴儿大感惊讶,“这招就叫‘血月盾影舞’啊!”

  岳航搔搔脑袋,一脸迷惑:“鲁残?姑姑,你在说什么啊?都把航儿弄迷糊了!”

  “这招不是鲁残教你的嘛?那你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天下可没第二个人会用这招呢!”

  岳航略微思索,眉飞色舞道:“我是真的没见过什么鲁残,这招式是仙女姐姐教我的呢!姑姑,你知道嘛?咱们身下的玉床好神奇呢,昨天夜里竟会放出雾气,而且在瓦顶幻化出三个舞剑的仙女呢!”

  月奴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学自祖师本相,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她语气一顿,忽的眼镜绽出异样光彩,紧紧抓住岳航肩膀:“什么?你见了三个影像嘛?”

  “嗯,是三个一模一样的仙女,分别穿红白黑三色衣衫,一人舞一种剑势,真的很神奇啊!当时就想把姑姑叫醒一起看的,可你睡得熟,我不忍心打扰……”岳航说到这事就忍不住手舞足蹈,想要和情人一起分享如此异事。

  月奴儿听了猛的在他嘴上亲了亲,欢喜道:“嘻嘻,航儿,真想不到你这惫懒人物也能尽得祖师之意呢!看来人生际遇多在天为呢!即便自己再努力也未必抵的过别人一场机缘。”

  她她微微叹了口气,小嘴一撅:“那仙女舞的正是月神诀里的月舞术,月舞术共有冷月幽光舞、暗月翩跹舞、血月遁影舞三式,刚才你用的就是血月盾影舞。也不知你这小贼怎么这么好命,人家练了这么多年月神诀,也不过只见了那白衣仙女舞的冷月幽光舞,你却一次见全了,真是好没道理,哼!”

  岳航见她可爱模样,忍不住在她皱起的小鼻子上狠狠一掐“你若想学,呆会儿航儿把另两式耍给你看,不过你可要交学费呢!”他忽的又起逗弄之心,伸手在她下身一撩:“算了算了,学费就免了,下次欢好时姑姑记得叫大声点就行了”

  月奴儿娇媚轻哼一声,身子扭动躲闪,低头轻咬他锁骨含糊道:“谁要和你欢好,更不要学你的东西,人家见不到自然说明我现在还练不得,修炼月神诀步步惊险,我可不敢强求呢!”

  岳航得知自己无意中学了高深武学,心里高兴,一时间只觉倦意全无,继续刨根底:“姑姑,那仙女影像是怎么来的?”

  月奴儿缕缕头绪,悠悠道:“自然是出自我们身下的这玉床。具岳家典籍记载,这床叫做“氤氲碧游”,乃是月神娘娘从昆仑山上带下来的秘宝呢。此物最具传形聚影功效,当年月神娘娘在此床上坐悟月舞术,就用妙法印像于此,后世弟子如有资质绝佳者自可见到!鲁残当年不过五岁年纪,误入此地竟能见到祖师本相习得血月盾影,那可是岳家几世以来最杰出人物呢。没想到你比他更有机缘,一下就学到了三式剑招。”

  岳航高傲的昂起下巴:“我连姑姑这样的仙子都能抱在怀里轻怜蜜爱,可见我福泽深厚呢,小小三式剑招当然不在话下喽!只是不知这氤氲碧游有没有印下咱俩欢爱场景,要是有的话那就妙了,以后咱来多多温习,仔细研讨印证下得失,姑姑你说是吧?”

  月奴儿暮的小脸通红,拿着光滑的额头狠狠撞了下男儿胸口:“你当你有月神娘娘那般妙法吗?整日就想着那些榻上的事,十足一个大色魔,还什么深厚不深厚的,尽吹牛皮!”

  岳航尴尬的轻咳几声,忙转移话题:“姑姑,鲁残也是我岳家的人嘛?怎么我从没听说过他啊,你给我说说他的事吧!”

  “他是岳轻言大弟子,你应该叫他一声师兄呢。当年他也和你这般,缠在我身后姑姑姑姑的叫……烦人的紧呢。只是来守护这武库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那小家伙现在过的怎么样!”

  月奴儿神色一黯,用力搂了搂男儿脖颈低声喃呢:“航儿,是姑姑唯一的亲人了呢,你可不要突然消失了,”

  “姑姑放心吧,只要航儿还有命在,自然要时刻感念姑姑深情”

  嗅着美人醉人体香,感受着怀中娇躯不时传来的悸动,岳航幸福的直欲晕厥。两人相拥良久,月奴儿终于耐不住沉默,柔柔道:“航儿,你娶媳妇了嘛?要是有的话带来给姑姑瞧瞧吧!”

  “没……没……”岳航连连摆手,忽的又想到苏如画,犹豫片刻,“前几天倒是多了个未婚妻,只是这武库可是不准外人进入了,怎么能带来给姑姑看。”

  “哦对了,我到忘了这个了,那你替我转交个事物吧!”月奴儿探手在床边衣物里摸索片刻,拿出个晶莹欲滴的坠子递到岳航手里:“这是情人泪,就当是姑姑给她的礼物,也祝愿你俩百年好合……”

  岳航亲身体会过这情人泪的威力,忙一把夺过仔细把玩。月奴儿见他贪婪神色心中不禁一悔,忙吩咐道:“这情人泪一经内力催逼就能滴出液滴,极具催情功效,我送与你们想你们夫妻榻间多些情趣,你可莫要拿来害人清白。要是叫我发现你用它做坏事,定要严惩于你,你可知道?”

  听了如此狠话,岳航不禁打了个寒战,乖乖的把那坠儿挂在脖颈上:“航儿理会得!姑姑请放心吧!”那坠儿随他动作细微荡漾,泛起阵阵红霓光彩,倒与他胸口的红痣颇为合趣,辉映起来十分悦目,看的月奴儿脸儿一红,急急的把头颈贴在男儿胸膛,比起眼睛聆听蓬勃的心跳声。宁静温馨的气氛持续良久,她再也耐不住疲累,沉沉睡了。

  岳航凝住身躯一动不动,等着怀里佳人呼吸均匀了,才缓缓放下她的身子,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才起身下床。略微活动下筋骨,只觉骨头都比往日酥了几分,轻飘飘的不着力道,却不觉如何疲累,身子里仿佛有股暖流洋溢全身,说不清的舒畅。低头瞧了瞧那锦被难掩的玲珑曲线心里暗自销魂:“这美人姑姑缠绵起来还真是养人身子呢,果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宝贝。”

  他嘿嘿傻笑几声,忽的一拍自己脑门:“呀!忘了她的约会了!”仔细算了下时辰,离子时还有些时候,才松了口气,忙整理衣冠向外走去。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三章 姹女迷情

  岳航心系苏如花约会,不觉间用上了血月盾影的神妙步法,瞬间就到了自己屋前。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有细微响动,好像有人在抽嗒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他心里直发毛。刚要推门看个究竟,就听一幽怨声音道:“你怎麽还不进来,到底打算让人家等你多久!”

  岳航心道不好,忙推门而入,只见苏如画双手抱膝坐在榻檐,双肩兀自抽动,粉嫩小脸上挂着两条细细泪线,长长睫毛上珍珠般的泪珠晶莹欲滴,一双雾也似的眸子就那麽定定的瞧着他。岳航一时愧疚万分,紧赶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拉起她小手。

  “如画,你怎麽这麽早就来了,不是说要等子时嘛?”

  “呜呜!你没良心!人家本来要多歇一会儿的,可是一闭眼就想着你,就想早点过来,谁像你!”苏如画甩掉男儿火热手掌,恨恨擦去眼角含着的泪水,脑袋一扭不去看他。

  岳航瞧她哭得惨样,一颗心早碎成几瓣,忙搬过她双肩抚慰道:“如画,你听我说啊!我,哦,我是去後院练功夫去了”他一时想不出什麽合适理由,只好假充勤奋。“那李慕寒多次欺负于你,都怪我功夫不济,要是再不努力怎麽去给好如画你雪恨呢”

  苏如画晃开他双手,粉拳轻挥,雨点般砸在男儿身上。

  “你骗人!你骗人!练功能练出一身女儿香来?真当如画是懵懂无知的闺中少女嘛?呜呜!”。

  岳航于月奴儿厮磨已久,身上自沾染些许体香,此时给人一下拆穿谎言,惭愧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想搂住美人身子,却犹犹豫豫的总是伸不出手去,一时傻愣在当场。

  苏如画嘤嘤哭了半晌,渐渐住了声音,忽的一把抱过岳航腰杆幽咽道:“你若平时去找些女子风流我还能容忍,可人家早都约了你……你还……”那清冷的泪滴片刻就濡湿了岳航前襟,丝丝凉意漫延内沁,竟冰的他内心一阵抽搐,不觉的眼角也湿润起来。

  “如画,你原谅我这次吧!岳航发誓再不会有下次了”岳航双手捧起那张勾魂的粉靥,拇指轻轻擦掉上面泪珠。“好宝贝儿,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就是把我拆了卖掉也赔不起呢!”

  苏如画扁扁嘴巴,瞪了男儿一眼,抓起岳航前襟就往脸上一通揉擦,鼻涕眼泪儿一股脑都涂在他身上。看着男儿身上一圈一圈的湿痕,暮的绽出个悲惨的笑容。

  “如画人称七情女,每次人家都是让那些臭男人流眼泪摸鼻涕的,不想遇到你这没良心的,却害得人家这般凄惨。”

  见她终于止住悲声,岳航心里好受些,转身挤到榻上,把美人双腿由榻缘拉到内里,为她拉过被子裹好,柔声道:“如画最漂亮了,天下男儿哪有不倾心的。你都不知我都被你迷成什麽样了呢!晚上做梦都能见到你”

  “哼!油嘴滑舌的!也不知说的真话假话!哎,算了,早知你是个风流之人,也不来怪你这些!”苏如画稍稍整理的鬓间乱发,忽的想到什麽,一把掀开被子,把双腿飞快抽了出来:“咿呀!还没脱鞋子,可别弄脏了你的床铺。”

  食指抵住後跟微微用力拉扯,那双粉色的绣鞋已剥落下来。她把绣鞋整齐摆放床下,回身嗔了岳航一眼:“尽会说些好听话来糊弄人,也不见你对人家细心些,恐怕是把心思都用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还来理我作甚!”

  岳航讪讪一笑道:“那里有什麽别的女人,以後我细心些就是,定要把我们未来的岳夫人服侍的好好的。”

  “谁稀罕做什麽岳夫人,哼!害得人家把仔细描的妆都给哭花了,以後再也不来找你玩了。”苏如画吐舌做个鬼脸,一把拉过被来一股脑蒙在身上,不留一丝缝隙。

  看着那凹凸起伏的诱人曲线,岳航暗吞口水,忍不住伸手顺着她娇美的背部上下抚弄,最终停留在那两瓣犹如峰峦般的翘臀之上。薄薄的被子丝毫不减温软触觉,诱的他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不想手上一滑竟顺着臀沟探进了美人大腿内侧。

  苏如画嘤咛一声,挣着双腿子在岳航身上一通踢打,终于摆脱了那只魔手,不想一双玉足却冒出被来,上面宽松的衬袜大半滑到足尖,露出一截白莹莹的脚背。岳航见了如同着魔,猛的一把捧到眼前,低头衔住袜缘轻轻一拉,一双瓷娃娃般的嫩笋已暴露出来。只见那双莲足纤和适度,十指细长挺直,指甲用凤仙涂的嫣红,足弓完美的弯成个新月状,其上肌肤特别柔嫩,粉莹莹的皮肉仿佛水做的般,微一揉捏就泛起层层润红之色。

  岳航喉结上下呵动,急不可耐的伸出舌来卷住那肉嘟嘟的玉趾,在那细细的趾缝里贪婪蠕舔,却仍觉不甚过瘾,张口含住那幼细的小趾撮嘴狠吮。仔细品尝,只觉她那丫儿香甜中略微带有几分乳味,不禁让他怀疑现在吃的是女子乳头。

  女儿家私密处给人这般亵玩,苏如画如何还耐的住,“哎呦”一声轻呼翻身而起,双腿急挣扎,却没能脱出岳航掌握。还待再挣,却见男儿迷乱模样,不禁咯咯轻笑:“哪有你这般急色的,人家今日没洗浴呢,也不嫌个脏!”

  岳航不舍的吐出笋趾,把那双丫儿抬的老高,上下左右仔细品鉴。“如画,你这双玉足可跟蜜糖般香甜呢,我还想吞到肚去呢,哪里会脏啊!”

  “量你也不敢嫌我脏!哼!”苏如画臭美的一昂下巴,足趾轻曲弹弄掉上面挂着的缕缕口水。“人家这双足儿日夜温养,这麽多年来也未曾给别人看过,谁想今日却给你这般狎弄,可真是便宜了你呢!”

  “是啊是啊!如画这双丫儿堪称绝品呢!只是不知是怎麽温养的?”岳航也品过许多女子美足,却没一个有她这般细嫩香甜的。越发爱似珍宝,凑过鼻头在那莲瓣上仔细闻探,贪婪攫取其上温香。

  苏如画听他夸赞,心里一甜,也不再挣扎,只把足弓绷成个美美的弧度任他品鉴。“打很小的时候师傅就让我每日用新鲜奶水浸泡数个时辰,还有专门的嬷嬷帮我修指甲,板足形,也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呢!哼!不是我自夸,这天下也未必能找得出一双胜过我的,现在却便宜你去享受!你这小色鬼还真是好福气呢!…”

  “用奶水温养?”岳航嘴巴张到极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惊叹道:“你们宗里这是在养皇后娘娘嘛!乖乖不得了,怪不得皮肤这般细腻,味道这般香甜!”

  “你还别说,我有一位师姐就真的做了荆楚皇后呢!”苏如画神色一暗:“只是师傅去世後就不再理如画了,还帮着外人来欺负人家,哎!”

  岳航听她语气黯淡,忙抚抚她足背,温言道:“如画莫伤心,以後自有我爱护于你,绝对让你过的快活似神仙。”说罢坏坏一笑,伸出舌尖在她嫩白足心上来回扫舔,直痒的苏如花咯咯笑个不停,伤心往事都抛脑後去了。

  岳航舔了半晌也不见停歇,苏如画终于忍到极限,双腿猛的登直,一下就脱了男儿掌握。她用力颇大,足掌直直的踢了出去,正踩到岳航两腿间的巨龙之上,幸好她身材娇小,伸直了腿只不过刚刚抵到男儿胯部,落脚力道刚刚好,岳航觉来倒像是她故意伸来嫩笋轻轻拨弄自己巨物。

  硬挺巨龙触到一团酥软,暮的又胀大几分,颤着身子在那细嫩的足心上狠狠点弄,又惹的苏如画阵阵轻笑,却不抽足而去,反倒用温软脚掌上下擦动茎身,时而揪起指头来去抓那火热的肉菇,直爽的岳航龇牙咧嘴,忍不住仰头轻呵!

  苏如画看他模样,不禁起了作弄之心,脚指头抓着龙头,用力向下拉扯,把那本昂举向天巨龙按平压捻在榻上,掌心前後滚动,待到滑到沟冠,趾头又微微上翘。那巨龙脱了莲足束缚,一下弹跳而起,‘啪’的一声抽在岳航小腹上,疼的他差点掉下泪来。

  看着男儿痛苦神色,她心里不忍,忙又凑过莲足去抚弄巨龙,一双媚眼轻瞟男儿那挺挺的帐篷促狭道:“岳航,你的这东西是不是特别大啊!好像都要扎破裤子啦!”

  岳航给她作弄的狠了,微微有些恼意,没好气道:“你不是都摆弄一会儿了,还来问我。”

  苏如画小脸晕红,脚上力道更柔,嘻嘻一笑:“隔着裤子怎麽看的到嘛,光靠感觉可不准确呢!不如……你脱光了叫人家看看,人家还没看过真的……”

  “没看过真的?那是……什麽意思?”

  “以前师傅交过人家好多服侍男儿的技法呢!练习时多要借助角先生的!”苏如画缓缓收回脚儿来,眯起一双猫眼凑到男儿胯间,在那不停颤动的帐篷顶部吹了口热气“好郎君!你要不要试试啊!”

  “天哪!你这是什麽师傅啊,怎麽尽教你这些……”

  苏如画伸指在那巨龙上狠狠拧一把,虎着脸道:“不许你说师傅坏话,怎地这般不理解人呢!我宗里都是女子,将来难免要嫁人的啊,学些榻上的技巧将来免得失了宠爱。”气鼓鼓的一扭头,“哼!你到底要不要试。”

  岳航乾咳几声,做出一副不情愿表情:“既如此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咱俩点到为止,咳咳!”

  苏如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抡着拳头捶打男儿几下:“坏家伙,看人家一会儿不把你那话儿咬下来!”双腿一分,跨坐在男儿膝上,解开腰带子微一拉扯,绸裤连着短裤一起剥落下来。只见一巨龙忽的弹跳而出,竟有儿臂粗细,筋肉多作粉红色,错乱虬结的血脉勃的清晰可见,龙首上偌大个肉菇半含在包皮里,正中马眼犹如鱼嘴儿般开合不休,喷出股股火热气息。

  见了这妙物,她暮的眼前一亮,忙伸手握住茎身定住那点动的龟首,凑过唇去在上面轻吻一下,抬眼挑了男儿一眼道:“哇!果然好大的,又乾净又漂亮,可比那些角先生好玩的多了,怪不得那麽多女孩儿喜欢你了。”

  “哪里有别的女孩喜欢我拉,即便有与它有啥关系嘛。好如画,你快别玩了,都难受死我了”岳航欲火焚身,奈何那小魔女就是东拉西扯的不肯给他个彻底。

  “你急什麽嘛!”苏如画歪歪脑袋,在那巨龙身上拨弄几下“我听师傅说男儿的东西越大,就弄的女儿们越舒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双手把住茎身,探出一条粉色的舌儿紧紧抵在包皮边缘向里探动,待得舌尖深深探入包皮勾住沟冠内檐,舌底才缓缓下撬,就像剥荔枝般把那偌大的肉菇整个翻了出来。湿软舌儿绕着沟冠打几个圈圈,把里面深藏的白色粘津扫的一乾二净,她第一次吮舔男根,也不知是什麽味道,只觉舌尖有些温咸,细细品味倒有些像生鱼一般。忍不住张开小嘴把整个龟首全都吞入口中,细嫩腔壁仔细研磨,偶尔还用细碎的贝齿轻切沟冠深处,然後旋动螓首,把深沟里的褶皱尽皆展平。

  苏如画唇齿技巧颇高,把那敏感巨龟服侍的整粒酥麻,舒服的岳航仰头轻呻吟,双手紧紧捧住美人後脑发力一按,那肉冠擦着香舌挤到极深处,竟触到了那柔嫩的喉头。那喉头极似女人花蕊,肉冠点弄其上舒爽异常,岳航贪恋那酥软触觉,急急抽送肉茎频频揉按,忽的一下探的深了,肉菇滑过喉锁,深深探进了美人喉腔里,里边也不知是骨是肉,绵软中竟还带着几分刺硬,真好如幼鱼骨刺般刮的龟首又疼又麻。岳航凝眉苦忍片刻,直到再也耐不住了,急急的往外抽拉,谁知那喉头好如一颗肉钉子般卡在沟冠深处,用了好大力气才逆着力道拉拔出来,喉头刮的肉冠麻到极致,幸好他刚才已在美人姑姑身上发泄一次,不然恐怕又要一泻千里。

  苏如画喘不过气了,忙格开脑後男儿双手吐出巨龙,一下躺卧在男儿腿跟上,双唇张的极致一阵急喘。她平日拿着角先生练习吹箫技巧时也未曾入过如此深度,此时只觉喉间憋闷火辣,腔里禁不住的阵阵痉挛,竟潺潺的流出涎水来,涂到男儿肉袋晶莹水亮,淫艳异常。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缓缓睁开双眼,瞧着眼前兀自挺勃不休的巨物,羞羞一笑道:“要了我的命了,也不知怜惜人家,那麽大东西尽根塞进去,害得人家差点断了气。”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四章 吐蕊仙莲

  “乖乖好如画,刚才舒服的我差点晕死过去,你这口技好厉害呢!”岳航挽起那缎子般的青丝,一股销魂蚀骨的香气飘散四溢,直引的他淫兴汲汲,急不可耐的拉过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来放到自己肉茎之上上下抚弄。“只是这样好不公平呢,你看了我的,我还没看你的呢!不如你也把衣裙脱了叫我看看吧!”

  “才不要,人家还没玩够呢!”苏如画扭头叼住男儿肉袋,轻轻一唑那颗弹丸已无处可逃。她牙齿轻摩,甩着脑袋一阵摇晃,把那弹丸带的左窜右跳,直到那本缩成红枣般的卵囊被拉的尖锥状,才松了牙关,用力收紧口腔,把那颗弹丸从唇边缓缓挤出,弹回原状。

  “岳航你这东西可真好玩哈!”她轮换着招呼两颗弹丸几番,然後伸长红舌自肉茎根部刷舔至沟冠,轻绕几圈後停在马眼之上。那灵活的舌尖有如蛇儿一般,在那小洞里左探右探,忽的她竟把舌头打成个细卷,尖端空隙正对着马眼,就好像给瓶子灌水般一点点的泌起口水来。那细小的孔眼瞬间就被粘腻的唾液灌的满满的,溢流出来涂的整个茎身水亮耀眼。

  直到她觉得口干了,舌儿才缓缓舍了巨龙。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苏如画只觉非常有成就感,不管不顾男儿那仿佛要把她生吞了的灼热目光,又俯身把舌儿探到那浓密的森林之中,敏感的舌尖仔细捕捉每根毛发根部,待得探的一清二楚又急急的把舌儿移到小腹之上,在男儿腹肌轮廓线上轻扫一圈,最终点在脐眼之内。

  给美人这般悉心服侍,岳航一颗心早飞到天上去,眼睑低垂,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不自觉的呜呜呻吟。“如画……哦……如画……好乖……”

  苏如画恍如未闻,紧着在那脐眼里狠钻几下,又缓缓上移,灵活的舌尖点探转扭,只一会儿功夫岳航衣衫上的那排纽扣自下而上全被解开。在那裸露出得胸肌上亲吻几下,苏如画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媚眼儿邪邪的望着男儿,双手拉着他衣襟略微动作,男儿已全身皆赤裸。忽的把目光凝在那挂在脖颈上的晶莹坠儿,痴痴抓在手里翻看半晌,才惊叹出声“这坠儿,好漂亮啊!”

  岳航正愁不敢抱住小魔女肆意发泄,一见那她迷恋‘情人泪’,计上心头,满心欢喜道:“如画,这坠儿有神奇功效呢!待会我们仔细把玩这坠儿好不好?”

  苏如画抬头扫他一眼,那眼神里泛起炙热的光辉,闪烁间微微带着几分挪揄调侃意味,说不出的勾人魂魄。

  “把玩?”她把双腿张到极致,轻提腰臀把那火热巨物迫夹在两人小腹之间,小腿交缠男儿腰腹,一双小脚抵着他臀肉,耻丘紧紧的厮磨男儿囊袋。双手轻绕住他脖颈,红唇开合间股股香热气体尽皆吹在男儿口鼻之上。“嘻嘻!据说这情人泪乃月神娘娘坐化後宫头所化,极具催淫之效,可是塌间的至宝呢!你要和人家把玩这东西可是安的什麽心思呦!”

  岳航听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乾咳几声支吾道:“你……你都知道啊……咳咳……这个……”此刻肉茎终于触到美人身子,虽然隔着层衣物微觉不爽,但也兴奋异常,身子颤抖幅度渐大,在两人肚腹之间震荡不休。岳航再难控制那深深的欲望,抓着美人翘臀的双手不觉的大力几分,苦着脸讨饶道:“好如画,你快快遂了我的心愿吧,都被你给折磨死了!”

  “想要人家的身子就说出来嘛!干嘛要来骗我。哼!却不知我朝花宗供奉的就是‘朝花月神’,怎会连娘娘的神物都认不出来,你可真是傻的可爱啊……”苏如画轻笑一下,也听不出是何态度,只把光洁的额头抵在男儿额上,那双妩媚的眼眸凑近他眼睑:“把身子给你也是可以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别说是两件事情,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答应!”

  见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苏如花咯咯轻笑,在他面前吐了口香风妩媚道:“你也不用急着把话说满,这两件事可颇为棘手呢。”

  她眼珠咕噜一转:“这第一嘛………待会你破我身子时候可不要乱动,一切都要如画自己掌控,要不然会很疼的……”

  微一沉吟,见男儿没什麽特殊表情,接着道:“第二嘛,你可要记住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以後你可千万别来怨恨我。”

  不等她说完,岳航已张嘴衔了那两瓣香唇,把她後面的话统统变成呜呜一串轻吟。是才被这娇嫩嘴儿弄的魂都化了,现在怎麽能轻易放过。他撬开美人牙关,舌儿在那蜜腔里左勾右舔,终于捉住她鱼儿般的香舌。

  那舌儿颇为细小,与岳航的对比起来反差极大。岳航卷起舌头缠住她的娇嫩,缓缓的引到自己口中,猛地合起嘴巴猛啜,把缕缕香津点滴不剩的吞入肚内。吻了良久,苏如画喘不过气了,一把推开男儿,迷乱的晃晃脑瓜,待得双目再次聚焦,又急不可耐的凑过唇来狠狠的啄在男儿面颊之上,喉里兀自呻吟不休,也不知在说些什麽。

  “岳航……岳航……爱我……岳航……都拿去吧!哦……” 岳航仔细倾听,才分辨出她是在呼唤自己名字,一时如坠梦境,只觉股股暖意在心底点滴流淌,暮的整个天地都暗淡下来,只余美人身周寸许地方泛着粉红的光亮,那些彩线犹如实质,分毫的映射他瞳孔之中,竟让他生出淫糜感觉。

  他呼吸越趋急促,喉头急速上下滑动,捏着臀肉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大脑没做出任何指示,双手竟鬼使神差飞速上移,手掌准确的探到美人胸衣内侧,用力一扯,‘哧’的一声,整幅衣裙从中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羊脂般细嫩肌肤。

  岳航大舌紧跟其上,在那对淑乳间的深沟里来回刷舔,分的两团乳肉扁坦的垂在身子两侧。

  那细小的乳头极像一颗红豆,可爱的凸在雪梨般两团之上,其上纵横的细纹里泛着些许白浆,发出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岳航张嘴叼起一只细细品尝,只觉香甜可口,真好如新出的乳汁一般,诱的他忍不住用牙齿细细捻弄,谁知那红豆敏感异常,微受刺激就胀的跟个葡萄粒般大小,而且香气更浓。

  感受着怀里玉人阵阵不知是苦是乐的战栗,岳航头脑微微清醒,记起她刚才说过的话来,一时只觉愧疚万分,再也不敢用些粗暴动作,缓缓的松了牙关,把头凑到苏如画耳边柔声道:“如画,你可真美,我自知品性不佳配不上你,有幸得到你那是老天对我的眷顾,你放心吧,自此以後你我夫妻一体,我绝对不会怠慢你分毫!若违此誓,叫我下九渊旅幽穴永世不得超生!”

  苏如画听了男儿言语,双目徒然清亮,再没有丝毫肉欲之色,伸手掩住男儿双唇:“岳航……你……你真是个好男儿呢!莫在说什麽配与不配的事情,如画自问除了这身子还算清白,其他那比得上郎君你无暇剔透,能把身子献于你也算我福气了,他日如画若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求你千万体谅……”

  她双手移到下身,把腰带子拉解开来,身子一晃,那破烂的衣裙尽都滑落身体,里边竟未着亵裤,白净无毛的光洁耻丘好如个肉馒头,上面裂开一条嫣红肉缝,两片紧闭的阴唇上兀自挂着几颗晶莹水珠,发出阵阵醉人香气。尾甲大小的阴蒂子不时调皮的轻颤,牵动镶在其上的一颗细碎宝石上下晃动,映出道道霓虹光彩,耀的岳航眼睛都直了,口中涎水直流,傻愣的盯在那嫩蒂之上,一时没了动作。

  男儿灼热目盯的她浑身不自在,苏如花忙曲起双腿掩住花阴,羞羞道:“我……我下边丑怪死了!你还是别看了……”

  岳航听了嘻嘻一笑,用腰杆挤开她合起的双腿,把那熟桃似的女阴完全暴露出来:“如画,你还是个小白虎呢……哈哈,好漂亮的,干嘛藏起来,快让我好好玩玩它。”

  苏如画粉脸通红,忸怩别过头去,底下双腿却不自觉的张的更开了,膝盖一挺,那花唇正正的对在男儿肉菇之上,却不急着坐下身子,只晃着瑶臀厮磨敏感肉龟。

  “你要玩就给你玩好了,只是……记得啦 可千万别乱动,如画会疼的……等……等我适应了自然任你施为的……”她嘱咐几句,自己却耐不住私处奇痒,急急分开两片花唇叼住男儿龟首。只觉那龟首奇热无比,烫的她身子忍不住的打了几个摆子,差点晃的她从男儿身上翻下去,她忙把双手探到男儿脑後,十指狠狠揪住岳航头发,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磨弄片刻颇感疲累,苏如画凝在半空的腰再也悬不住了,香臀微微下沉,大半粒龟首已陷入濡软肉壶之中,把两片花唇撑个浑圆,如同个紧缩的肉环般卡在沟冠深处。她奇嫩花茎初次被人进入,竟不觉如何疼痛,只略微有些胀麻。低头去看交接之处,那火热赤龙大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而头部却在花唇边缘处消失了,这景象颇为突兀,直看的她淫性汲汲,不禁又泻出几缕花液,顺着男儿沟冠濡濡挤冒出来。

  “好郎君,如画这就来了,你可要仔细体会哟,我这穴儿可是个好宝贝呢!保管要你飞上天去。”此时苏如画身心舒爽,不觉言语放浪起来,哦啊呻吟不停,时而吐着舌头轻扫男儿鼻头,时而挺着两点樱桃厮磨男儿胸膛,逗弄的岳航几近暴走。

  “那你给为夫说说你那穴儿怎麽个宝贝法,难道会咬人不成。”岳航腰杆一挺,肉茎又深入几分,终于触到那层薄膜。他再不敢强入,旋着龟首在花径缓缓捻弄,渐渐探清那层膜的承受能力,挺着肉菇在上面来回触碰,几次都在那薄膜将破未破时才急急松了力道。

  “师傅说我这穴儿唤作‘吐蕊仙莲’具体怎麽神妙法还要你自己品尝呢,人家又没试过!咯咯!”苏如画阴内给他玩的奇痒无比,渐渐的竟盖过了刺痛感觉,痒意点滴转化为更深层的空虚,折磨的她直欲晕厥。她再也耐不住了,猛的沉腰坠臀,‘咕唧’一声,肉茎已突破防线,一下钻到内里来。

  新瓜初破,即便她精通淫技也疼的她秀美微蹙,双手紧紧抱住男儿身躯不让他动弹分毫,‘哎呦呦’的痛呼良久才缓过劲来,低头看看身下那半显的龙身上沾着的丝丝血迹,张开红艳小嘴吐出一串腻人呻吟:“臭岳航,张的这般大干啥,弄的人家疼个半死!”

  “嘿嘿。一会儿就不疼了,你在忍耐些时候吧!”岳航嘴上哄着美人,身下肉茎也不闲着,细细品尝绝美花阴,只觉她阴内仿佛碧脂琼膏般,说它紧凑,里面却软绵绵的不着力道;说它宽松,里面的软肉却好如汁水一般与肉茎紧密胶合一起。全然不似月奴儿般紧迫抓人,却更添几分温柔味道。

  这感觉果然美的紧,岳航忍不住提臀挺进巨龙,想看看更深层会是什麽效果,可不管他怎麽用力也再难进入分毫。原来美人花茎奇短,只半个龙身已塞的它满满的,岳航不知深浅,直插的苏如画哀声大叫,一双藕足急着踢打,伸手下去握住龙根往外拉拔,谁知那沟冠提出时刮的阴内软膏酥麻难耐,一下就卸掉她全身力道,软绵绵的趴伏在男儿胸口。

  “你又不听话了,刚才差点撕裂我,呜呜,好坏!”

  岳航抚了抚她被汗水打湿的长发,把滑出的肉茎又缓缓赛进去,温柔道:“如画的妙穴比常人要浅好多呢,轻轻一弄就到底了,嘿嘿!只是怎地没捉到那蕊儿?你给藏什麽地方了啊?”

  “咿呀,听师傅说我那‘莲儿’极乐时才会出来呢,人家怎麽知道藏才什麽地方嘛!你若喜欢就自己去找吧……”

  “可以‘找’了嘛?可别在弄疼你呢!”岳航龟首在花穴尽头揉挤几下,试探美人反应,却见美人螓首微仰,双目迷离,小嘴开合间喷出阵阵火热气息。

  “找吧!找吧!不很疼了,里面好痒呢!”

  岳航知道火候已到了,缓缓把美人放倒榻上,抄起那双雪白浑圆大腿,肉茎剧烈抽添起来。进出间只觉她花阴之内泌液甚多,奇软奇滑,丝毫不显乾涩,水浆般的媚肉波浪起伏,在茎身上来回蠕动,真好如万千香软舌头轻动灵活。他享受片刻,又起寻幽之心,杵间在极深处点探,仔细搜索每个凹陷凸起,却怎麽也找不到花蕊藏身之地,一时恼的不行,大手发狠提起她一双足踝,把她双腿高高束的笔直,腰腹狠的一耸,整根肉茎都插进了那短细的花茎之中。肉菇顶端被迫的仿佛弯折过来,竟有半粒陷到花茎尽头密实滑腻的肉壁里。

  苏如画暮的圆睁双眼,瞳孔骤然放大,那本哦啊呻吟的小嘴急急的叼起青葱般玉指,生生忍住亢声高喊的冲动,螓首胡乱摇晃起来。被高束而起的长腿挣扎着曲起又舒张,阵阵不识苦乐的战栗从大腿内侧的丰腴肌肤一直蔓延到挂满细汉的笋趾,持续良久也不见平息。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五章 某算得酬

  瞧着身下美人娇媚模样,心里琢磨:“她这般敏感,倒很容易满足呢!”缓缓松了她一双腿子,把肉茎退到蛤口去感受那两片肉唇的紧束,俯下身子扫舔那铜钱般大小的粉红乳晕,含糊道:“可是极乐了嘛?蕊儿还没出来啊!”

  苏如画回过神来,吐出被衔的发白的手指。“快了!快了,再来几下想必‘莲儿’就出来了!”阴内极深处酥麻犹在,极想寻那物搔刮,可是那可恶的家伙尽贪恋她两片肉唇,好半晌了都只插至蛤口就抽了出去,弄了里面痒极了,急的她她双腿环住男儿腰腹,挺起耻丘去吞吐肉茎:“岳航,快!往里边一点,痒痒……”

  她声音本就甜美,此时颤巍巍的音调听起来更是淫媚入骨,岳航暗道销魂,又挺腰深入几记,只是那奇短花茎服侍不到整个茎身,一时难以尽兴,心里甚觉苦恼,忽的瞧见那双随着抽插动作晃来晃去的白嫩脚丫,一把抄了过来,双手分别握住两只脚踝,让一对藕足掌心相对,两个优美足弓合成个略扁孔洞岳航从蜜壶中抽出肉茎,急急的塞到她双足中间,微微调整她双脚迫紧程度,剧烈抽添起来。只觉她足心肉乎乎的极富弹性,两层薄薄肉皮绝鲜奇嫩,肉茎翻飞间竟扯的皮肉略微错离,幸好刚才在美人蜜穴里涂的尽根湿濡,才不觉乾涩拿人,即便如此岳航还是放缓了力道,生怕伤了这双可爱之物。

  苏如画脚心奇痒,脚丫挣扎半晌却没能脱出男儿铁钳般的双手,只得停了动作任他施为“郎君好贪心呢,刚才还嚷着要寻蕊儿,这会儿又来玩人家脚丫…..”

  岳航听了缓下动作来,坏坏一笑道:“乖如画,这算什麽贪心,等我再玩个花样,保管让你一辈子记住贪心到底是啥含义!”双掌顺势下压,把她双腿曲折平按,笋足放到花唇边,足弓间的孔洞正对着红糜肉缝。肉茎紧跟其後,穿过足心嫩肉直直刺入蜜壶深处。细短花茎加上嫩软足弓正好容下整根巨龙,龟首经过足心时感受的是迫紧厮磨,探到阴内又变作滑软湿糯,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感交杂缠绕,侵袭的他情欲渐酣。

  这姿势即便是院子里那些从小休习淫技的红姑娘也很少有能摆的出来的,双腿那般曲折肯定疼痛难耐,多半是没有快感的。幸好苏如画从小习武,身子韧性极强,又动情已极,做出这般高难动作也不觉如何疼痛,只是足上阴内俱都麻痒难当,咯咯的笑出声来:“坏家伙!果然贪心的很,竟两个一起玩。”

  岳航哪听到她说些什麽,只是埋头抽插,快意极速汇聚渐到尽头,刚想把抽到足心的龟首埋入阴内,竟忍耐不住如潮快感,‘噗’的一声激射而出。他反应颇为剧烈,腰杆颤动间龟首不觉抬高几分,奶浆般的浓精穿过足心尽皆射在她健美平坦的小腹之上。

  苏如画小腹一烫,从迷乱中惊醒过来,低头一瞧,只见那硕大的肉菇已扭曲得不成样子,正中的马眼张到极致,排出汩汩浓精,忽地又收紧小口,好像要憋回那些精液,却瞬间即被冲开缺口,如此反复多时,看的她目瞪口呆,心里寻思:“看来男儿也是水做的呢,这麽一根管子竟然容得下这许多浆液。”

  岳航射的脱力,松了她双足倒卧美人身侧,疲惫的眨着眼皮逡巡美人完美曲线,一时没了言语。苏如画难得见他乖巧,到觉得他就像个小小宠物,可爱极了,温柔的擦去他额上的汗水怜惜道:“出了那麽多精,累坏你了吧……傻瓜,也不知爱惜身子。”

  她伸手抓起小腹上粘腻的一团精白,搓起掌心仔细捻弄,却觉得这些东西似水一般,却又比水柔滑,里面好像有些颗粒状的东西掺杂其中,心想“这就是他的精嘛?很好玩呢……”张开十指抓住自己雪乳,把那些粘物通通擦在其上,双手上下抚弄均匀,一会儿功夫,乳儿已变成个晶莹水亮的鼓胀球体。她起身骑在岳航身上,媚眼挑视男儿面颊,拖着乳儿上下抖动,几粒精液急剧滑下,拉出几条淫靡丝线,尽皆滴在男儿胸膛。

  ‘妖精..这就是个妖精!’岳航心角急急抽搐几下,瞬间就被这淫媚动作点燃,那本已疲软的玉茎再次勃挺而起,茎身上模糊的粘着些花蜜、精液、元红的混合液体,瞧来倍显狰狞。苏如画在龙身上轻轻一弹:“又起来了吧!嘻嘻,人家‘莲儿’还没出来闹你呢,你可不能就这麽当了逃兵。”

  “谁当逃兵了!你若还有力气就再来喽,看到时谁去求饶…”岳航极好面子,怎会示弱,扶着茎身去寻蜜壶,却被苏如画一把夺了过来“郎君好好休息,还是让如画好好服侍你吧!”

  玉手环绕拉下包皮,胯部轻抬,把蛤口对正龟首,微一沉腰,已把半根肉茎吞入膣中,胀麻感觉再次洋溢身心,不觉的张开小口呻吟出声。她旋了旋瑶臀,让龟首在深处研磨一圈,终于解了里面的刺痒,羞羞想道“这感觉真好呢,哪痒就去搔哪!”

  她得了好处,不禁频频吞吐肉茎,把它送到急需抚慰的部位解馋。舒爽感觉点滴积累,阴内出蜜渐多,吞吐间‘咕唧咕唧’的淫声不断,听的她脸红心跳,却怎麽也不忍停了动作。迷乱良久,却觉麻痒尽去,只余一股激灵灵的酥意直透小腹,身子里莫名的一阵躁动,仿佛什麽东西急需宣泄,她暮的挺直脊背,断续呻吟道:“岳航,岳航,出来了……莲儿………啊!”

  岳航不须动作,只是枕起手臂默默享受。忽然,美人膣内密实的肉壁上竟然开了个偌大的口子,肉菇一下就陷入其中,只觉里面甚是紧凑乾涩,皮肉不时蠕动,拉扯的他阵阵刺痛。岳航哎呦一声惨叫,缩臀欲退,谁知刚刚挪动分毫,里面竟探出个水蛇般的东西,一下就钻到马眼里。

  那蛇儿头大身细,在马眼深处不停蠕爬,正中的小嘴透出无限吸力,抽的他差点丢精,岳航猛的咬紧牙关,浑身如触电般战栗不休,紧匝着美人柳腰颤声道:“这……这是你的蕊儿嘛!”

  “是啊!这个……这个……就是我的‘莲蕊’,妙吧?”见男儿反应激烈,苏如画竟清醒许多,专心致志驽驾‘莲儿’探他马眼,只是自己的莲儿也特别敏感,初次触碰异物禁不住的战栗酥麻,激的她头昏眼花,知道再也挺不了多久了,忙收摄心神,提气运功,过得片刻,脸上再也见不到肉欲之色,只余一抹媚人浅笑,她双手板起男儿下巴,使两人四目相对,压低喉咙轻轻呼唤:“岳航……岳航……岳航……”

  岳航被她唤的骨头都化了,精关一松泄出一缕精来,却被那贪婪莲蕊吞的点滴不剩。他不忍就此败去,擎起柳腰把肉茎退出蛤外,谁知那莲蕊竟跟着一起吐出阴外,死死赖在马眼里不肯出来,他不得喘息机会,酥意如巨浪般再难遏制,瞬间麻痹整个身子,弓着脊背泄起精来。

  一波波浆液离体而去,岳航疲惫欲死,直想就此睡去,忽见苏如画双眸里凭白的荡起层层水痕,一圈圈的涟漪波纹由内及外,搅扰的他心绪凌乱,想要避开她的眼神,却怎麽也别不过头去,不觉的深深陷入那粉红色的瞳窝里,渐渐的,他双目灰败下去,再难找到一丝光彩。苏如画一丝不落的吞下全部精液,身子也忍不住打了几个摆子,脸上的笑意又加重几分,对着男儿无神的双眸悠悠一叹:“你是个好男儿呢,如画也舍不得害你……但有些事情不想做也得做……”低头啄了下男儿嘴唇,流下一行清泪。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抚抚男儿头发,脸上没了悲戚神色,取而代之的是狂热凌厉“你既然生受了人家清白身子,自该拿些东西出来回报于我,我来你家就是为了广陵密卷,你若有就拿出来吧………”

  听了这般绝情言语,岳航却全无反应,双目无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身子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个人偶。沉默良久,才哑着嗓子回话“广陵密卷?”

  “是啊!广陵密卷!快给我吧”苏如花音调仿佛哄孩子,调皮里带着几分催促。

  “我从没见过广陵密卷!”岳航回答的乾脆俐落,不带丝毫感情,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苏如画听了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没关系,那画总有一天会到你手里的,记得到时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它拿来给我,知道了嘛?”

  “知道。”

  岳家,通往一处厅房的曲廊上,柳娥眉快步行走,神色颇为慌张。此时夜已深了,却不见她提灯探路,转折穿梭间身形直如鬼魅.过些时候,她停在一处厅前,曲指敲了敲门“属下娥眉,有要事禀报盟主,请盟主赐见!”

  阴森的窗格轻轻振动,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更显夜色深沉静谧,惨白的星光映的屋内鬼影重重,仿佛万千妖魔暗俯其中,等着无辜人类送上鲜美血肉。柳娥眉垂首静立,良久也不见回音,无形的压抑感揪的心脏突突抽动,她忽的叹了口气,颤着步子缓缓离去,这时,一低沉声音自门内传出:“有什麽事你就在外面说吧。”

  这声音乾脆俐落,没得半点拖泥带水,语调中自带着一股狂霸气势,听的柳娥眉身子一颤,猛的顿住脚步,躬身朝门一礼:“下属刚刚得到消息,盈月使于白城受人狙击,恐怕一时不能赶来了,属下怕耽误教主大事才深夜来朝,打扰了盟主休息,还请盟主原谅!”

  “喔?”那盟主颇为惊讶。“这天下还有人能伤的了他嘛?有趣有趣,你可知出手狙击的是什麽人?”

  “属下也是刚得到的消息,目前还不知是何人所为。”柳娥眉低垂眉眼,犹豫半晌才开口道:“不过属下发现前几日秦假仙曾再泽阳附近出现。”

  “秦假仙嘛?那就没错了,他还是有这个实力的,不过他也未必讨得好去,想来是用不出什麽手段了,哼哼……”

  柳娥眉见盟主没有怪罪她办事不利,心神一松,略微调整气息道:“朝花宗的小妖女今夜已经动手了,如今盈月使又到不了……属下担心会被她抢先夺去那画儿….”

  “哈哈哈哈!”那盟主放声大笑“娥眉啊娥眉,你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啊,怕她抢夺我还要她进门干什麽,她若能得到手就更好了,我们直接从她手里来抢可要容易的多了….就怕她得不到密卷,到时候就还要麻烦盈月使了”

  “盟主心机百转,属下自然不能全部领会!只是……”柳娥眉沉吟片刻,接着道:“只是属下不明白,盟主武功盖世,何不亲自进武库抢夺,为何偏要等那刚入盟没几日的盈月使呢?”

  “我亲自动手嘛?”那盟主声调忽然转悲,好像瞬间苍老几分“我……我若忍心何必等到今日……”说道最後竟长叹口气,说不出的落寞沧桑,柳娥眉听的心里突突一跳,不想主宰自己噩梦的可怕人物也有如此人性化一面,一时也呆住了。沉默良久,直到盟主开口让她离开,她才惊醒过来,匆匆消失夜色之中。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六章 砥砺青锋

  天光放亮,柔和的阳光透过轩窗照的榻上暖烘烘的,岳航舒服的翻个身子,不想身下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喃呢声,抬手揉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把个娇软身躯紧密压在身下,那硕大的奶瓜正自轻轻颤动,幅度虽然不大,却一样的动人心弦。

  岳航微微一笑,缓缓移开身子退到榻侧,仔细审视这勾魂美人。她脸上潮红犹在,小巧的鼻翼轻缓扇动,喷出阵阵醉人香气,柳叶般的弯眉时而皱起时而舒展,仿佛梦中正苦思什麽想不明白的事情,眼皮略显青黑之色,岳航知道这是纵欲的恶果,心里一阵抽痛,俯身吻了吻她布满汗珠的额头。

  见美人还在沉睡,他也不忍打扰,轻手轻脚的给她摆了个舒展的睡姿,想让她睡的更安稳些,刚摆顺了那双修长白腻的腿子,就被那光洁漂亮的耻丘深深吸引住,只见上面斑驳的粘着些落红、精斑,形容好不狼狈,两片薄薄肉唇扭曲张开,露出里面一段艳红嫩肉。

  岳航淫思蠢动,仔细回想昨夜悱恻情景,暮的头脑一阵眩晕,思绪成了空白,仿佛一切关于苏如画的画面都被刻意擦拭掉了。他抬起手掌狠狠砸的後脑几下,暗叹一声“都说白虎伤身,看来并非虚言呢!”收起旖念,揉按几下穴位,穿衣下床……

  出了房门,岳航轻呼一声,小莹儿鸟儿一般的跑到身前,象征性的一福:“少爷起来了!小婢这就去准备汤水,给您……和屋里的小姐洗漱……”

  岳航轻咳一声,到不在意被个小女娃打趣:“我自己会料理自己,你不用管我了,去把屋里的苏小姐侍候的好好的就行了。”又想到美人那肿成桃子般大小的光洁外阴,心里一阵愧疚,忙嘱咐道:“记得待会用温水给苏小姐擦下身子,然後做些温养补品给她进补,知道了嘛!”

  莹儿嘻嘻一笑:“小婢理会得,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些善後的事了……只是现今有些难度呢!”她皱起眉头“药库新来孙嬷嬷严厉的很,我再弄不来那许多金疮药呢!恐怕要少爷你亲自去求才行!”

  “金疮药?哦!”岳航沉思片刻,又敲了敲生疼的额头,“这个……这个还是别去孙嬷嬷哪儿领了,免得被姨娘知道。等会我亲自去买些回来吧!你先忙你的吧…”

  莹儿轻快的应了一声,跑去打水了。岳航微微一笑,也顾不得肚腹蛙鸣不绝,阔步向外走去….正值清晨,街上也不很热闹,只是些卖早点糕饼的商贩陪着笑侍弄食客,岳航被食物香气一熏,腹中饥火郁结,一时难耐,朝旁边的店铺叫了一碗豆浆,把热乎乎的一碗豆浆灌进肚腹,才觉身子舒服了些。他十足的纨絝高粱,平日哪儿吃过这般粗食,今日一试,竟觉得香甜可口,不禁抿嘴回味起来。

  付了食资,岳航匆匆离去,很快找到家药店。本想多买些金疮药已备後用,谁知老板却只卖给他一份,再多半分也不肯卖,岳航问他缘由,那老板说大唐临近荆楚边境将有战事,贩药品的商人都停了货,所以药品供应才会紧张起来。岳航对这些国家大事本没什麽兴趣,心中暗骂几声,悻悻离去。

  刚走到门口,却见对面街口上乱哄哄的围着些路人,指指点点的也不知在说些什麽。此时还早,岳航不想太早回家,就像去看看热闹,一路分开人群,选了个便宜位置踮脚探看。只见人群中间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拉着个高大道士衣襟拳打脚踢,嘴里幽咽有词“呜呜….该死的神棍假道学,怎麽这麽黑心,连我这般流落风尘的女子都忍心去骗!呜呜……”她哭的涕泗横流,直看的行人尽皆唏嘘,以为又见了痴心女子负心汉。有行人实在看不过去了,给那女子帮腔道:“小娘子你有何委屈自可说给大家伙儿听,如若真是这牛鼻子欺辱于你,我们定帮你扭他送官。”

  女子停下乱舞的手脚,擦了擦脸上鼻涕,悲声道:“大家给评评理,我混迹风尘二十年,厌倦了迎来送往生活,就生了从良之意,今日上街见这道人仙风道骨,就许了他二两银,求他给我算算姻缘!”

  她恨恨瞪了道人一眼“这道人神神道道的算了一会儿,说我姻缘马上即到,要我即刻北行,结果我走出北门两里地竟一个男人也没有遇到……他这不是骗人钱财嘛…….呜呜……”断断续续说完此事,又转过身来抡起钵般大小的拳头狠狠的揍了道人几下。

  道人哼哼几声,也不躲闪女人拳头,只不紧不慢的抚着手中的布番面。“哎呦呦,妇道人家说不清道理,只是你若想要回那些银子是不太可能了,刚才道爷用你那二两银换了汤药拉…咳咳….”他手上动作极其轻柔,到好像那烂布番子是个什麽宝贝疙瘩。

  “某人一双慧眼,识尽人间帝王将相;客官几两纹银,得知今生祸福姻缘!”岳航手点着番面上潦草的一副对子,一字一顿的念出来,旋的掩嘴大笑,心想“真是乱世出奸贼啊!这麽无耻的话也拽的出来…”仔细打量道人面庞,暮的打了个战栗,这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翠云楼里赖去他一锭银的老道士……

  瞧着道人无赖嘴脸,岳航心头火大,升起报复之心。他捏起下巴想了片刻,面上现出奸坏笑容,尖着嗓子喊道:“呦!这人不是臭南山、臭道观、臭老道的大弟子臭哄哄嘛!据说是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无良拍花子呢!也不知道给他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娃了!在场的姑娘媳妇可要小心拉啊!”

  他这话直如落地惊雷,人群里一下炸开了锅,这边喊着:“采花贼来啦!大家护好家人啊!”那边喊着:“大家散开拉,别给这贼人混入人群逃走了,马上去报官抓他!”一会儿功夫场中人逃了个一乾二净。岳航本想诬他个罪名,大家会来猛揍他一顿,谁想想像中的景象根本没有出现,倒是他自己反应慢了,没有逃开。

  没了人群掩护,他这挑事人愣生生给暴露出来,看着老道士乾巴巴的面容,岳航尴尬一笑,想说些什麽缓解气氛,却想不出话题,只好沉默下来。老道士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如潮散去的人群,抚掌大笑:“好啊好啊!原来这事这麽容易解决,早知这样何必如此受窘。”

  他瞧了瞧傻愣站着的岳航,一步窜上去拉住他手臂,面带感激的对岳航点点头“好小子,好小子,道爷能脱困可全靠了你啊!你说我该怎麽报答你呢?”他低头想了想,忽然一把拉过他手掌,捻平上面纹理,震声道:“就让我免费给你卜上一挂!指点下你生克运道。老道不是吹牛,我这先天神挂可是圣王一脉独传,就从来没准……哦,没不准过……嘿嘿!”

  这老道士明显没有认出岳航来,岳航也不点破,只乖乖的叫他看像,思索如何整治于他。只见那道士,指尖顺着岳航掌心纹路轻描,时而欢喜时而皱眉,好半晌才开口道:“哎呀呀!人气鼎盛,筋骨雄奇,何等俊才!只是……”他眉头凝成个波浪“只是孤阳失和,中宫晦暗,神庭赤红,此乃桃花煞气,哎……命不久矣!”

  他说的这几句话就最後一句‘命不久矣’岳航听的明白,一下就变了脸色,奋力挣开道士大手,戟指骂道:“臭道士不会说些好话,当少爷像无知妇孺般好骗嘛!痛快闭上你的臭嘴,小心少爷打掉你的门牙。”说罢捏起拳头递到道士面前,做恐吓状。

  那道士一下冷了脸,拉开面前的拳头怒吼“臭小子不知好人心,道爷好心提点你,你不知感恩到算了,竟还来辱駡本仙…….也好!也好!你不听我话,过几天保管你死无葬身之地.”攥着岳航手腕的手向旁边一代,就把岳航甩出老远,叽里咕噜的撞在街角石墩上。

  岳航被摔个头昏眼花,额角已见了血迹,一时怒火冲天,猛的挺身而起“臭道士…..少爷今日和你没完,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抡起拳头直奔老道心窝打去。他拳脚粗略,用的只是市井间斗殴的架势,只是他身形灵动,出拳还算迅捷,瞬间就攻进道士身边。

  那道士脸上泛起古怪笑容,也不如何惊慌,番杆微微一动,杆柄正正打到岳航手腕之上,这一下又快又准,番柄着肉并无拍击声响,而是生出粘缠力道,绕着岳航腕子打个转子,把他身子再次飞一般的甩了出去。

  岳航滚了几滚,火气更大,却不敢豁然再进。此时他心里已经明白这道人有武艺在身,而且肯定比自己要厉害,可他昨日偶然斗倒了冷锋,信心大增,别说是个混蛋道士,就是天下第一高手来此他也要与之一争,少年血性,无知者无谓…..仔细观察了下对手,岳航明白了自己劣势,那道士手里拿着这麽长的杆子,在老远处就能打的到他,自己却只得用一双拳头,这如何敌的过。晃着脑袋在身周查看一遍,拾起旁边面瘫上撑篷的用的竹竿,轮圆了向老道打去。

  老道嗤笑一声,不紧不慢把番布缠到杆子上打个结子,微一侧身让过岳航挥来的竹竿,番柄犹如蛟龙出海般直直探向岳航腹部。岳航大吃一惊,经过与冷锋一战後,他也渐渐懂了些实战技巧,急忙收回手中竹竿,窥准番柄来势奋力举高一架,把番柄架到头顶之上。

  他见招架住了这招,心里欢喜,对着老道士努努嘴“臭道士,少爷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打狗棍法!”把番柄架到一侧,一挥竹竿朝老道面门打来。老道士面带微笑,抬手轻描淡写的抓住了竹竿“这都什麽跟什麽啊!全无章法,你就不行使出个像样点的招式出来?….还要打的我满地找牙…..真是笑话!”

  听他耻笑,岳航面上一红,也发了狠劲,猝然用出了暗月翩跹舞,他手中竹竿好像有了生命般,回震几下脱出了道人掌握,暮的幻化出万千竹影,攒击老道胸前。老道惊叹一声,只觉眼前一花,竹子仿佛雨後春笋般急速的窜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环布岳航身周,情景好不壮观。他识得厉害,旋身退出岳航攻击范围“哎呦!这招还有点样子呢..嘿嘿待道爷来破你!”

  他却不急着攻进,凝眸仔细观察岳航招式,只见岳航步法看似混乱,其实腾挪间落点全有定数,仿佛周天星斗般运转有序,隐合河洛之像。看明这些,道人眼中绽出光彩,抚了抚长须小声嘀咕“果然是昆仑正宗呢,今日得见也不枉此生”番柄一伸,如见缝插针般轻松的探进岳航双脚只间。岳航还待动作,脚下却绊到番柄上,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

  道人手腕一翻,番柄已压在岳航肩上,不让他起身,微微一笑:“真是个蠢小子呢,你这招可阻八方来敌,端得玄妙呢。可惜你不识大体,既然已收到防御效果,何苦还在那儿舞动不休,如若对手精通玄学,瞬息即可窥破内中玄虚。”

  道人声音虽然不大,可听在岳航耳里直如黄钟大吕,心里渐渐冥悟:“可不是嘛!原来这招是用来防御的……用过後应该换成别的招式攻击呢…..”

  道人瞧着地上沉思的岳航,忽的收回番柄,笑吟吟道:“和个笨小子打架可没意思呢!还是不和你闹了。”转身欲走。岳航怎肯甘休,翻身站起,拦在道人身前“我只是一时大意了,有本事咱们再打过,这次一定叫你跪地求饶。”

  “是吗?那就来吧!”後两字还没说完,道人番柄已然扫到,岳航猝不及防,忙又用出暗月翩跹,仓促挡开老道攻势,这次却是一用即收,生怕被他寻了破绽,紧跟着,急急运转真息,换作冷月幽光舞,挺着竹竿刺向道人脖颈。

  道人微微一凛,只见这竹竿来如惊鸿,快似闪电,杆身白光流转,仿佛给镀了层冰雪,无形寒意自其上宣泄而出,竟冰的他打了个冷战,心中暗叹“岳家绝学果然神妙万方.”

  岳航第一次用这招式,不想竟如此凌厉,打的道人没了反应。此时收手却是晚了,眼见着竹竿洞穿道人身子,他心中立刻升起悔意。两人本无深仇大恨,他也只想教训这道人,谁想一竿子穿了个透心凉。“不对,受了如此重伤,怎的没有哭豪挣动!”岳航心中疑惑,眨眨眼睛仔细观察,却见那道人身子渐渐模糊了,最後消失无形。“这是……..”岳航把伸到道人原来的位置一阵搅动,却什麽也没找到,心中越发肯定“天哪!这是残影!……..”

  “小子!找什麽呢!道爷在你身後”老道鬼魅般的拍拍岳航肩膀,呵呵笑道:“臭小子这招厉害啊!竟能逼道爷用出缩地奇术!”

  岳航惊骇欲死,不想这道人竟如此厉害,自己整个脊背暴露对手打击之下,叫他如何心安,这情景不禁让他联想到当日的冷锋。忙回身又是一记冷月幽光,却还是只能刺中道人残影……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七章 仓惶冥焰

  缩地术乃是昆仑散修壶公秘传,传说修到高深处可瞬息万里,道人虽然未必能到那个境界,但就此速度已足够从容躲开岳航攻击。他身形快到极致,往往是残影未散,新影又生,场中一时多出了无数个似幻似真的道人影像,岳航一时竟不知到该向哪个出手才好。

  岳航累的气喘吁吁,无奈停下动作,呆傻良久,长叹口气,一屁股跌坐地上,他此时心里明了,看这道人身手气度,明显一个大大的高手,自己怎麽会是对手。他把头一偏,不去看悠哉踱步的道人,颓唐道:“原来你这般厉害,却是有心来戏耍我。”

  “嘿嘿!”道人停下步子,抓抓脑勺,嬉笑道:“小子!怎地不打了?瞧你刚才招式渐渐成熟了,搭配起来也颇具威力呢!如果能在速度上有所提升那可就更完美了…..”

  “速度!”岳航思索道人言语,渐渐领悟自己这三式剑招的用法,冷月幽光用来攻坚,暗月幽光用于固守,再加上速度奇快的血月盾影步法那就是个完美组合。想通此节,岳航不禁抚掌大笑“对了对了!原来是这样用的…”

  在地上歇息良久,他体力渐复,忽然噌的一声从地上窜起,挑起眉眼瞧了瞧正抚须微笑的道人“前辈送佛送到西,晚辈好不容易遇个您这般大大的高手,就请前辈再磨练磨练晚辈吧!”他心性剔透,已看出道人是在指点他武艺,如何还很放过如此良机。

  “好好!孺子可教,以你这般筋骨悟性,稍加磨练自可成才!”道人赞他一声,又横番来打。岳航知是练习,也不再惊慌,三式剑招从容应对,放对起来也能有攻有守。两人一样的急速身法,腾挪间兔起鹘落,少纵即逝,场中只余两道残影纠缠一起,又渐渐消散……..

  岳航剑法越趋熟练,一时间只觉心情激荡,直想仰天长啸,宣泄胸中快意。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乱哄哄的人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兄弟们快了啊,封锁个个街口,可别让拍花贼给逃走了!”原来是一群官差来此拿贼,约莫三十来人,为首一人缁衣配剑,正是泽阳捕首钟无厌。此人师成铁剑门,江湖上倒也有些名气,投身官府寻个出身,这些年来也破过几宗棘手要案……听人说成里出了拍花贼,便立刻提了人马来捉人。

  岳航吃了一惊,忙停了手脚,扭头看了看正全速赶来的众衙役,焦急道“晚辈顽皮,竟污了前辈名声,还请前辈快些走吧!落入公人手中少不得一阵罗嗦!”

  “无妨!无妨!几个差人奈于我何!”老道不慌不忙,把番布解开抗在肩上“岳小子,你我有缘,老道也乐得提点于你,只是老道有句话你可要记清楚了……”他上下打量岳航一番,暮的一声长叹“人生怎能事事皆如人意,它日如遇挫折,千万不要丧气,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旋即转身信步离去…….

  岳航从小失了双亲,平时姨娘又疏于教导,根本不知人情冷暖,尽养了些凉薄品性,不知怎地,瞧着道人伟岸背影,眼角竟也湿润起来,心里流过一股暖意,忍不住放声高喊“还没请教前辈高姓大名,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前辈教导大恩!”

  道人也不回头,只晃了晃那破烂番布“嘿嘿!小子有心了,老道士唤作秦假仙,也不图你报答,只求它日你叱吒江湖时看在老道面上,莫要做些放手屠戮之事!就此别过,後会有期…..哈哈哈….”

  岳航搔搔脑袋,只觉秦假仙话里句句隐含机锋,却一时领悟不出其中真意。“叱吒江湖??我??”岳航无奈摇摇头….“怪不得叫假仙,还真是假神仙呢!”

  正自神游,却听身後公人叫道:“岳家公子,快快拦住前面的贼人,可别让他逃了去,逮到了他兄弟请你去逍遥拉….”,说话之人正是钟无厌,他与岳航也是风月挚友,隔着老远就认出了老熟人。

  岳航打了个寒战,他此时可不想与这混人纠缠,回头拱手“我家姨娘要发飙,兄弟得赶快回家,钟兄自己去捉贼吧,回头岳航给你庆功!”抄个小路飞也似地逃开了……

  “哎!别走!”钟无厌还待再喊,岳航却转瞬没了踪影,他愤愤的吐口唾沫,“这脂粉公子果然腌臢,平日里混我吃喝,有事了就先逃开.,可恨的紧呢!”,却不敢耽搁,运起轻功飞出行列朝贼人消失方向追去。

  赶了片刻,却始终不及贼人速度,钟无厌气喘吁吁的顿下步子,心中暗恨“这贼人好快的身法,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会儿功夫甩下我这麽远距离!”此时那贼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了,只余番布还在迎风招展,上面斗大墨字清晰可见。钟无厌瞧清上面字迹,暮的张大嘴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回身朝众衙役吼道:“妈巴羔子!是谁说是拍花贼来的,是要存心害死老子嘛!”

  一差役畏畏缩缩行出列来:“钟头,真的是拍花贼,城中好多百姓来报案的”

  “你他妈瞎了眼睛嘛!没看到那番上写的什麽字???”钟无厌抬手扇了衙役一个耳光,“连宇内三仙中的秦假仙都认不得还来当什麽衙役!早晚一日给你这们这些无知蠢厮害死!”说罢正了正剑柄,悻悻离去。

  天气有些闷热,秦假仙慢下步子来,挽起袖口擦了擦额头汗水,看看阴郁的天空:“要下雨了,看来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呢!”看着旁边一座冷清的茶肆,忽的嘿嘿一笑“真好真好,原来到地方了。”

  他行进茶肆,向侍儿要了壶铁观音悠然喝起来,缕缕茶香入腹,只觉体内乱窜的真息好像也安份了很多。正自享受,忽的胸口一阵气闷,他急忙伸手掩嘴,可惜动作慢了几分,还是没有阻住喷洒如雨的鲜血。

  秦假仙自怀里掏出个手绢,拭去嘴角的血渍。看着泛起点点猩红的茶杯,惨然一笑:“好一个‘仓惶冥焰炼青锋’,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真是流年不利……”忽然,一冷冷声音自身後传来“你……你竟然受伤了?”

  秦假仙回头一看,来人锦衣玉带,粉面朱唇,好不俊俏,正是那富贵公子李慕寒。他呵呵一笑:“只是些小伤,还死不了人,只是你不是一向准时,怎麽今日晚了些时候?不会是又与哪个名门淑媛缠绵榻上忘了时辰吧!哈哈……”

  李慕寒面无表情,把摺扇插进後腰玉带,缓缓走到秦假仙身後,双掌轻轻印在秦假仙後背之上,搬运内力为他平复伤势“受了这麽重的伤还有心说笑,当真是个疯子…..”

  秦假仙知他意图,也不抵抗,只让那股阴冷强劲气息顺着经脉肆意奔流,以便疏导体内散乱真气。异种真气强灌入体,只觉经脉仿佛刀刮,疼的他不紧皱起眉头,面部肌肉不时抽搐,良久才缓过劲来。

  “几日不见,你的‘坤元功’又有长进呢!”阴冷真气在身内运转一周,秦假仙觉得伤势好多了,脊背一晃,甩开李慕寒双手,拉过条凳子递给他,温柔一笑“你娘在天之灵如若见到你这般上进一定很欣慰!”

  李慕寒凝着冰一般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受了这麽重的伤还去指点个不相干的小坏蛋….你可真是热心肠呢!如若坏了我的大事,定叫你不得安生…….哼!”

  秦假仙乾咳几声:“故人之子,理当照拂,略微提点也算进点心意!”

  “故人之子?”李慕寒沉默半晌,却没再问他这些不相干之事。抓起茶壶饮了口茶,悠悠道:“是谁这麽厉害,居然把你伤成这样!难道…….难道是白自在亲临?”

  “白自在?白自在可没这麽凌厉!伤我的还不就是你让我去拦截的盈月使喽!”他摊开双手,无奈一笑。

  “盈月使??难道月神盟一个小小的护法使者就能敌得过‘四圣三仙’之流?”李慕寒大感错愕,焦急的搓搓手掌“如若月神盟实力如此恐怖,那我还谋算什麽广陵密卷,乾脆找个地方躲起来逍遥一生算了。”

  秦假仙见他面泛颓色,心有不忍,拍拍他肩膀轻声安慰“你也不必灰心,‘广陵’不过是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何必如此在意。再说了,我也是一时轻敌才受此重伤,如若无半分保留,和他对成平手还是可以的……”

  李慕寒稍微整理情绪,忽的撅起嘴来:“臭道士就是不济事,平时把自己夸成天下第一,一到用你之时却半点忙也帮不上。”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绵绵细雨,忽的狡诘一笑“你答应我的这第二件事没有办成,却是不能算数的,记得以後再补给我才行!”

  “什麽!姓李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秦假仙猛的一拍桌子,没想到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势,竟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我拼的半死去狙击盈月使,虽没能伤他分毫,却也用阵法困住了他,谅他一时可脱不出身来,怎麽到了你这儿却半分功劳也无。”

  李慕寒一甩袖子“臭道士休得混赖,我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你等着我再来通知你下件事情吧!哼!”说罢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茶肆……秦假仙张大个嘴巴,不知该说些什麽好,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暮的摇头一笑,小声嘀咕:“撒起泼来还真有些嫣妹年轻时模样。”

  雨渐渐大了起来,丝丝串串飘洒地面,激起‘滴滴’水声。岳航拭去额间雨水,暗叹晦气,不觉加快了脚步。过了半晌终于进了自家庭院,他也不想惊动他人,轻手轻脚的来到自己屋前,推门而入。

  小莹儿正端着盆清水,小心翼翼的给苏如花拭汉,见到少爷回来了,忙停下手中活计,伸出一指挡在唇间嘘声道:“少爷轻声些,苏小姐正睡着呢!”

  他向榻上一看,见苏如花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细密悠长,显然睡得正香。“她一直在睡嘛?”岳航也学莹儿一般细声细语问道。

  “没,刚才醒来了,我帮她擦了身子,又喂她喝了些粥,见你没回来就又睡下了。”小莹儿瞧见岳航手里的药包,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少爷,这小姐可不简单呢,自己身上带着药呢!可让你白忙活一阵了,嘻嘻。。”

  岳航听了心里没来由的轻颤,思及这小妖精平时妖媚言行,身子竟也飘飘然起来。在榻侧静坐一会儿,心里却总是痒痒的,想要摸摸美人身子,却又怕扰她睡眠。他抓耳挠腮苦忍片刻,再也呆不下去了,嘿嘿一笑“莹儿,你在这儿帮我照看着,千万别饶了她休息,少爷我出去溜达溜达……”也不等她答应,抄起墙上挂的油伞快步向外走去….

  细雨如幕如帘,溅在伞顶激起迷蒙水雾,感受身周的湿润,岳航一时心绪荡漾。他很喜欢雨,很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所以他常在雨天里散步,常去感受这些舞动的精灵奇迹般的润泽之力。就这样漫无目的走了良久,不知不觉的竟走到後院武库,当岳航看清身在何处,不禁哑然失笑,这几日他流连姑姑春色,一得空闲就来与她相会,没想到竟养成了习惯。

  想起美人姑姑,岳航又起漪念,半日不见她,心里甚是思念,迈开步子行了进去。

  进了武库,却不见姑姑踪影,岳航心里奇怪:“这石室就这麽大的地方,姑姑能在哪呢?”又仔细看遍每个角落,却还是没找到,这下他可慌了神,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姑姑怎好给弄丢了,忙高声呼唤:“姑姑!姑姑!你跑哪去了?快出来啊!航儿来看你了!”

  “咿呀!你鬼吼个什麽,我知道是你来了,你且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了。”

  听到姑姑应声,岳航才放下心来,遁着声音去寻找佳人踪影。绕过玉床,终于在那高大的灵台後面找到个半敞着的石门,里面传来细微的水声,岳航心中一荡:“姑姑不会正在洗浴吧?”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八章 广陵遗恨

  岳航坏坏一笑,踱步进门。这是一间极其宽广的石室,与外面的陈书室有天壤之别,里面没什麽陈设,四壁上爬满了翠绿的藤子,隐约可见藏在其间的颗颗朱果,中间一个烟气蒸腾的潭子,发出阵阵凛冽寒气。走进潭边,只见潭水清稠好如酒醴,渊深不见潭底,岳航伸手入潭,想掬一捧水来,谁知刚刚触到水面,竟被那水冰的激灵一下缩回手来。他大吃一惊,不想这潭水竟如此寒澈,指尖麻疼感觉犹如尖锥刺骨,激的他止不住的掉下眼泪来!

  “嘻嘻,真是活该你这小魔头受罪,进来也不问问人家就随便乱动……”月奴儿手里搓着衣裙,头也不抬的与他说笑,“这潭水冷的很呢!不适应一段时间恐怕是不能轻易触碰…”

  岳航把指头伸进嘴里暖了暖,急着向前走两步,分开氤氲水汽,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美姑姑,正蹲在地上就着潭水洗衣服呢。没看到美人出浴,岳航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只是哪里敢表现出来,快步走到姑姑身前拉起她一双冰凉的小手道:“是啊!姑姑!这水好凉啊,你怎麽还用它洗衣服,也不怕冰着手嘛?”

  感受着男儿手里传来的暖意,月奴儿心如饮蜜:“人家可早都习惯了呢,也不觉得如何冰冷。”瞧见男儿手里的油伞,随口问道:“外面下雨了??哎….好久没有看到雨了呢!”

  岳航捕捉到她语气里的一丝落寞,心中怜意大起,替她整了整鬓间垂下的几丝乱发:“好姑姑,这里如此苦闷,你不如随我出去吧,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花红柳绿,气象万千,何苦日日对着阴冷墙壁。”

  月奴儿痴痴看着他的眸子,良久绽出个甜甜的笑容:“姑姑早就不属于外面的世界,也不想再被一些伤心俗事纠缠……就让一切淡淡消逝吧,只要姑姑心里装着你就足够了!”

  岳航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在她顶心的发窝上吹了口气:“姑姑……我们……永远不分开……”他真的想不出什麽情话来说了,只好说出了这最最老套的一句话,但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句是他有生以来最最真心的一句话,足以抵得过任何华丽的语言。

  两人都不言语,默默享受这亲情与爱情完美交汇的温馨气氛。直到身子麻木了,月奴儿才挣开男儿臂弯,水灵灵眼睛轻瞟男儿面靥嗔道:“坏家伙,就会耽误人家正事”她抖了抖手里的衣裳:“瞧瞧,要不是你来了,人家早把衣服洗完了。去去,自己上一边玩会,待我洗完了再去找你…….” 把男儿推开几步,又埋头洗起衣服来。

  被美人赶淘气的孩子般哄走了,岳航一阵丧气,却也没放心上,心知这美人怎麽也逃不出自己怀抱,也没必要急色,迈着步子在屋子里游逛起来。这屋里空间甚大,岳航踱的半晌才走到一边墙壁,又不舍的瞧了瞧身後,可水汽凝聚起来视线颇受阻碍,离老远只能看见个玲珑身形。

  岳航凝望良久才会过神来,却见墙上隐现的朱果娇艳欲滴,漂亮极了,伸手摘了一颗凑到鼻前嗅了嗅,阵阵甜腻果香弥漫腔管‘姑姑就是以这个充饥嘛?’塞进口中慢慢咀嚼,汁水四溢,果然清甜爽口。岳航食指大动,又摘了几颗全都祭了五脏庙。

  附近显出来的果子都给他吃个精光,仍绝不太解馋,只是这藤叶特别茂密,找了半晌也只摘到几颗,可急坏了他,忽地瞧见旁边一个石桌子上供满了一盘子的朱果,红艳艳的好不炫目。岳航一拍巴掌,几步窜了过去,抓起一把美美咀嚼起来。

  “有这甜果裹腹,看来姑姑在此倒是饿不到的!”他小声嘀咕一句,抬目瞧去,只见那靠着石桌的一段墙壁上并无绿藤,岩面给凿的光滑整洁,上面挂了幅画,青色画轴,画布镶银,边角处浮凸的显出些许凤纹,装裱的华丽异常,颇为醒目。

  岳航也是爱画之人,贴身上前仔细观看,却一下看的呆了,这画上画着个绝色美人,身形窈窕,黛眉苍翠,星眸顾盼间尽显倾城丽色,可不正是他从碧玉氤氲里见的‘月神娘娘’。她身披桃色轻纱,鬓云乱洒,半掩的酥胸隐约可见,左手执剑,右手擎杯,仿佛正在忘情醉舞,神情狂浪中隐显几分含蓄婉约,直看的岳航心头猛跳,暗道销魂…。

  画底还标了一行朱砂小字,字迹颇为潦草,岳航凝眉细看,才看出上面写的是‘丽色倾城,广陵遗恨’八个字。他念了两遍,也没明白是什麽意思,旋的一笑,“等等问问姑姑就是了……”

  正转身欲走,却觉心头有什麽熟悉的东西跳跃着,不停叩击心弦,却模模糊糊的总是把握不住,他不禁低头沉思,头脑越是思考就越是飘忽,最後竟化成阵阵刺痛。岳航双手抱住头脑,紧着摇晃几下,暮的转过身来,定定的去看那画,过了片刻,才嘶哑着嗓子低吟出声:“广陵遗恨…….广陵遗恨……..”他眼中绽出一道妖异光彩,又急急灰败下去“广陵…….广陵………这是….广陵啊!.”

  岳航嘴里不停说着‘广陵’二字,手脚极不协调挣动攀扯,仿佛正经历摔落深渊前的垂死挣扎。过了半晌,终于沉静下来,歪头侧肩,嘴角流涎,双目空洞没有聚焦,极像一个破败人偶,歪扭扭的伸出手去摘下那画卷,也不知卷起画轴就呛啷着步子朝门外走去。

  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莹儿在房里无所事事的转了几圈,推开窗子看了看,却仍不见少爷身影,嘴里嘟囔几句,又转身坐到榻缘去打盹。眯眼片刻却怎麽也睡不踏实,这时,被窝里的苏如画不安的翻了个身,一张粉靥正对着莹儿方向,双唇开合轻吟几声,却没有醒过来。莹儿笑了笑,拿手绢擦了擦她额头的香汉,心里寻思“我要是张这小姐一样的美貌,保管迷的少爷天天舍不得出门…….”

  小丫头迷迷糊糊的痴想一通,脑袋瓜里还真的出现了少爷坏坏的抱住自己不肯撒手的场景,她‘哎呀’一声,拿着掌心狠敲几下脑门:“我怎麽尽想这些羞人事!”脸儿一热,急急把头藏在帐帘之後不敢出来。

  她正害羞不已,忽听苏如画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身子一挺已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她起的甚极,连被子都给掀出老远。莹儿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害羞,一把扶住眉头紧皱的苏如画,在她光滑如玉的後背上轻抚几下:“苏小姐,你怎麽了?发恶梦了?”

  苏如画长睫跳动几下,眸子终于聚起焦来:“没,没事……只是……怎麽这麽快就找到了?”後面一句话显然不是对莹儿说的,莹儿听的稀里糊涂,她知道眼前的小姐将来可是要成这屋子正牌主子的,自是不敢怠慢分毫,忙讨好道:“苏小姐,您没事吧?不如我去喊少爷过来陪陪你吧!”

  苏如画沉默半晌,又急急抓起莹儿一早预备在榻边的一套新衣裙套在身上“我没事的…不必叫他”待她穿戴整齐,立刻下床出屋,连伞也没带一把,就匆匆离去了。

  苏如画焦急间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运起轻功腾身而起,趾间轻点翻过间间房舍,直奔城南柳林行去。她在雨中极速穿行,身上却不沾点滴雨水,清风吹得她裙带翻飞,秀发乱舞,老远看去直如凌波仙子。

  进了柳林,她在一棵粗巨柳树下停住身形,环顾四周,见没什麽异常,轻声低唤道:“李公子,你出来吧……” 她嗓音本就不大,再混以连绵雨声,就更显微不可闻了。

  半晌没有回音,苏如画皱起眉头,思索片刻,也不再言语,寻了一处乾爽地方轻轻坐了下来,双膝弓起,手臂环抱胸间,下颚抵在膝头之上,双眼定定的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什麽东西出现。

  就这样坐了片刻,却听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声响“你太急了,有人跟踪你你都没有发现!可真是失误呢!”这声音虚无缥缈,只是嗡嗡的环绕耳边,良久才渐渐消散。苏如画知道这是有人在用传音术提醒她,心中一凛,神色却一变不变,运功束起音波回传过去。

  “是……我焦急了……只是这事太突然了,我本以为他要过了冠礼才会得到《广陵密卷》,可我刚才明明感应到他已经拿到了密卷,岳家之内太危险了,所以我招他来此相会,相信一会儿就会到了。”她略微有些失神,接着传音道:“可是岳家人跟踪我?”

  “不是岳家人,这事你不必管了,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有我伏在暗处,谅那人也讨不了好去,哼!”

  两人终止了交流,都默默等待那期待已久的事物的出现。等待是一种煎熬,可对于只能在生存与感情只间挣扎徘徊的苏如画来说却是最好的处境,这可要比让她违心的伤害一个人好多了。她真想让时间停顿,就这麽等一辈子,可是事与愿违………

  不远处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形,步子一摇三晃的,趟的地上积水飞溅,双臂摆动极不协调,看来颇为可笑。苏如画看着他渐渐靠近的身影,身子禁不住的轻颤,眼角不觉的湿润起来,嘴唇蠕动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揉揉膝盖缓缓起身,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迎了上去…..

  岳航满身衣裳皆被雨水濡湿,松垮的黏在皮肉之上,上面溅满泥点,披散的头发随着他的步伐乱甩,拉出条条水线,模样瞧来肮脏邋遢,活像地域里爬出的死尸。他停在苏如画面前,抬起僵硬的手臂,把手里的一幅画卷递了过去。

  这画布也不知是何质材,雨水落在上面就像落在飞鸟翎毛上一般,统统滚落下去,却是半点也没被沁湿。苏如画接过画来,展平开来看了半晌,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广陵遗恨…….果然是广陵密卷呢!”,她缓缓卷起画来,抬手拨顺岳航额前湿发,看着男儿青紫的唇儿,心中没来由一阵抽痛“真是…..辛苦你了…..”

  岳航交出画卷,就像卸下了万斤巨担,扭曲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些许,身子也没那般僵硬了,喉头滑动几下,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声响…..苏如画鼻间酸楚,一把把男儿环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抚着男儿冰凉的脊背轻唤“对不起……对不起……..”她那本来乾爽的衣裙瞬间就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被勾勒的清晰可见的一双峰峦兀自轻颤,也不知是给雨水冰的,还是太过激动………

  忽然,柳林里发出一声尖响,苏如画惊醒过来,她松了手臂,抬头看看声响传出的方向,只见一道妖艳蓝光冲天而起,升到半空中又炸散开来,飞舞的蓝焰瞬间聚成个弓月形状,持续良久才被细雨冲淡消散..

  “月神盟!!!”苏如画眉头一皱,把岳航拉到身後,全神贯注的瞧着焰火方向,攥着广陵密卷的手不觉紧了紧,高声喊道:“月神盟的哪位高手于此?请现身相见。”

  “哈哈哈哈!如画果然好手段呢!终究还是让你得到了这《广陵密卷》。”柳娥眉举着柄油伞,分开雨幕摇摇而来。停在苏如画身前不远处,微微一笑笑,不温不火地说道:“如此甚好,也不枉姨娘守株待兔这麽长时间呢!”

  “原来你早知道我心思,唉……如画竟然还自视聪明,真是可笑呢!”苏如画把广陵密卷举在身前,示威似的看了一眼柳娥眉“只是这画既然到了如画手里,你若再想拿回去恐怕是颇为不易呢!…”

  柳娥眉悠哉的转了转伞柄,甩掉挂在伞缘的水滴:“就是就是!只如画一个姨娘已经应付不来,要是那位暗处的李公子再猝然出手,那我不是要小命不保!”她拍了拍胸口,作出惊骇神态“哎呦呦,不得了,李家公子还是出来吧,我老人家腿脚不灵便,可玩不起躲猫猫呢”她年岁也不算大,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显然有恃无恐。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九章 神剑惊魂

  「柳娥眉,既然知道我在此地还敢过来聒噪,不怕少爷一剑剐了你嘛!」李慕寒冷哼一声,从苏如画身后的树冠里显出身形来,轻轻一纵,如鸿毛般纷纷飘落地面,摇开手中摺扇遮在头上,端的俊逸如仙。「你们月神盟还真是耳目聪明呢!这么一会儿就发现我们的行踪。」「耳目聪明是谈不上的,不过别人会用的伎俩我们也会用,李公子你能知道我盟盈月圣使行踪,我们自然也可以得知你与苏狐狸相会之地,一样的道理嘛!」「原来是奸细!好!好!看来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先除去你这祸根呢!」李慕寒双目神光冷的仿佛要凝出冰碴来,身上万千道阴寒气机喷涌而出,尽皆锁定柳娥眉要害部位。柳娥眉却全然不觉,好像听了什么笑话,掩起嘴巴轻笑起来:「我自然怕的要命,所以刚才不是放了焰火求援了!盟中高手想必一会儿就到了!你俩要害我可要抓紧时间呢!」李慕寒皱起眉头,给了苏如画一个眼神,旋既转过头来哈哈一笑:「既如此那就先留你性命,我和如画可要先走了呢!……」他回身拉起苏如画手来,作势欲走。苏如画自然领会他意思,把画收入袖中,淡然一笑:「是啊!既然画到手了就别再耽搁了,我们走吧。」「骗了我家的宝贝,就想这么安然离去嘛?未免太过小瞧我月神盟!」柳娥眉不再说笑,缓缓收起伞来,自腰间抽出把软剑,剑芒吞吐间仿如灵蛇吐芯直指李慕寒后背。她正待出手截击,忽见苏如画抬掌击在李慕寒胸膛之上,接着,李慕寒身子就好如闪电一般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旋冲到身前。她暗道糟糕,忙转腕横剑抵挡,却怎么也扭不过剑身,原来剑尖不知何时已经给人牢牢钳住。

  柳娥眉行走江湖多年,猝然被袭击虽觉惊愕,却没有慌乱,果断的松了剑柄,侧过身子让过扑面而来的阴森冷气,抬掌向那团模糊的身形拍去……只听「啪」的一声,双掌对在一起,乱溅的气劲激的雨水飞洒,连身后的巨柳也跟着颤了几颤。

  李慕寒知道她身手不弱,即便和苏如画联手强攻恐怕一时也难以伤她,到时她援手来到,两人就难以脱身了,所以假装欲走,再借着苏如画劲力急速近身缠斗,以图瞬间毙敌。见柳娥眉被逼得比拼内力,他嘴角绽出个难以察觉的得意笑容,下身一稳,内力如潮水般攻了过去。

  柳娥眉一触实对方手掌,只觉一股气流自掌缘攻了过来,那气流阴冷如冰,穿行经脉之间就好如冰刀剔骨,痛苦万分。柳娥眉咬紧银牙,正待运转内力驱除寒劲,半身子却不听使唤起来,低头去瞧那条木了的手臂,不禁到抽一口凉气,自己那纤纤的手指竟然结了薄薄一层白霜。

  她心中恼恨,颤着牙关一字一顿道:「好一个『坤元诀』。」心知不能再与李慕寒接触,强提体内残余真气统统聚在手臂,一下把他迫了开去。柳娥眉遭了暗算,已是强弩之末,怕对方追击,忙飘身后退。

  她站定麻痹的身子,调整了下体内混乱的真气,见李慕寒没有跟进,不禁长出口气,忽然,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柳娥眉警觉的看看身侧,「不好……苏如画不见了!」身子还没做出反应,就觉背后一只软绵绵的手掌贴上了脊背。本以为这一掌会是雷霆一击,谁知却全无半分力道,沾身即退,她心中疑惑,转过头来去瞧背后,苏如画正笑盈盈的立在不远处,仿佛从没动过。

  瞧着她动人心魄的笑容,柳娥眉头脑一阵恍惚,只觉有股压抑不住的躁动不停撩动心弦。又过了片刻,她身子竟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暮的喷出口鲜血,败絮一般委顿倒地。她艰难的转转眼珠,恨声说道:「『七情真息』……好卑鄙的功法……」没等她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染的她前襟尽赤,瞧来触目惊心……『这魔女功法好生霸道,看来可不能小觑呢!』李慕寒如是想着,却不敢耽搁分毫,伸掌虚空一抓,地上的软剑仿佛有了生命般飞掠入手,冷声道:「柳娥眉,黄泉路上独个走好!」足尖点地飞身而起,挺直软剑刺向柳娥眉咽喉要害。

  剑尖急速前行,瞬间就触到了喉间肌肤,看着那双不甘又无奈的眸子,李慕寒冷淡一笑,心知这一剑必然建功!忽然,只听『呛!』的一声剑鸣!一道白光丝毫不差的点在剑尖之上,一股沛然之力传过剑身,丝毫没有停滞就攻入手臂经脉,气劲过处就像钢针入体,虽不如何狂霸却胜在凌厉,体内真气与之一触即刻崩溃,根本构不成任何防御。

  李慕寒虎口震裂,再也握不住剑柄,软剑飞旋着钉入柳娥眉身侧地面,剑身犹自震动不休,发出声声悲鸣!柳娥眉本忖必死,谁知那剑却在千钧一发的一刻偏了出去,她死里逃生,心中狂喜,知道必然是援手到来,眼中立刻放出虚弱的光彩,正要发声求救,喉咙却传来一阵碎裂般的疼痛,呜咽几声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一时焦急,手脚并用的乱挥起来!忽觉后襟给人拿住,然后一下就离地而起,等她回过神来,身子已在十丈之外。

  柳娥眉强压伤势,伸手捂住咽喉,五指轻按片刻,发觉喉骨只是轻微的损伤,还不至于失声,这才放下心来,扭头一看,只见身边立着个高瘦文士,身穿青色儒衫,神情俊冷,面白无须,清臒的脸孔透出丝丝酸腐气息,若不是手中握着长剑,活脱一个私塾先生。柳娥眉双眼暮的睁圆,撕着嗓子哽咽半晌才断续出声:「您……您是……盈月……圣使!您终于赶来了……咳……咳。」文士没有应声,甚至都没看柳娥眉一眼,提着她后襟的手一松,任由她身子委顿在地,缓缓走上前来,长剑虚指天际,冲着苏、李二人淡然说道:「两个小辈痛快交出广陵密卷,否则休怪某人辣手无情!」苏如画没有言语,望向身旁的李慕寒,却正正看到他那只藏在身后兀自颤抖不休的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紧了紧裹着广陵密卷的袖口。她深知李慕寒实力,能在一招之间把他伤成这样的恐怕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然而历数江湖上绝顶好手,却没有一个与眼前文士相符,心里暗想:「这人到底是谁,怎地从没听过月神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李慕寒脸色煞白,傲气神情却丝毫不改,一双俊目盯住文士握剑的手,冷冷说道:「你就是那盈月使嘛?剑法真是厉害呢!怪不得能把秦假仙那无用道士伤成那副模样!」文士冷哼一声:「无知小辈,若不是秦道人用阵法消磨我五成功力,此刻你已是一具死尸,还有什么资格嗤笑别人无用!识相的就赶快交出广陵密卷吧,你我也无冤仇,看在秦道人面上饶你们性命也无不可!」李慕寒抽出背后犹在滴血手掌,惨然一笑:「是啊是啊!看来打是打不过你呢!也只好舍了这画卷来保命了!」转过头来,对苏如画点点头:「如画,把画给他吧!」苏如画微微颌首,缓步走到文士面前,袖子一张,广陵密卷滑落手中:「瞧尊驾身手气度,一定是位武林前辈呢,如画眼拙却是看不出前辈来历,还请前辈赐下名号,也好叫我俩知道今日是败在谁手里呢!」手腕轻转,把画递到文士面前。

  文士见这女孩娇媚客气,心生好感,收起剑来和声道:「某人只不过一个爱剑之人,贱号炼青锋,倒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你年岁小,不识得我也是正常。

  这广陵密卷牵涉甚广,我劝你们别再谋算,免得惹祸上身危及性命!」说罢伸手去取苏如画手中的画。

  苏如画乖乖一笑:「嗯嗯!这就给您了,您可要接好哦!」手臂一扬,那画『嗖』的一声飞上天去。炼青锋没抓到画卷,恼怒万分,瞪圆眼睛厉喝:「小丫头莫再使诈!某人可不想伤你性命!」他心系密卷得失,当下旋身而起,直奔空中的画掠去!

  李慕寒见他身子腾空,心中一喜,大喊一声:「动手了!」抓起地上的软剑,飞身向炼青锋刺去。炼青锋何等人物,瞬间就看清飞速袭来的剑势,忙挥剑下劈回攻过去。两人剑器交接一起,发出一声刺耳脆响,又急速弹开。炼青锋身在空中无从发力,饶是他功夫卓,绝仓促间接了李慕寒蓄势良久的一剑也颇感吃力,身子一下给弹出老远,轻颤的长剑上结了一层霜雪,一股股凉气自剑上传过经脉,握剑的手竟麻痹起来。

  李慕寒一剑建功,却不敢给对手喘息机会,又提剑急速攻上。炼青锋暴怒,内力运转,瞬息就驱除体内肆虐的寒气,对着飞掠而来的身形冷哼一声:「来的好!看我这招『麟趾七出』。」长剑一挺迎了上去。

  本以为炼青锋会退守,不想他却不退反进,长剑好如毒蛇般朝自己剑身刺来,李慕寒微觉错愕,猛提坤元寒气聚在剑身,只等双剑交接,再像上次般侵蚀对手经脉。软剑刚刚接触长剑,李慕寒却『啊!』的惨叫出声,只觉那长剑仿佛一根巨大铁锤,一下就砸的他气血翻腾,凝聚的真气瞬间就涣散了。

  长剑『锤』了一下还不算完,紧接着又『噔』『噔』连续六次,力道速度尽皆一般大小,落点集中整齐,李慕寒手中软剑禁受不住这偌大力道,竟给硬生生震碎开来,然而那七道剑气却不曾势竭,仍然飞速射向他身子。

  李慕寒劲力用尽,根本无从躲闪,慌忙间抽出腰间摺扇,急速展开遮在身前,七道剑气转瞬即至,齐齐撞在扇面之上,一下把他身子推出丈许距离,贴着地面滚了几滚,方才卸去无匹力道。

  他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看扇面上排列成梅花状的七个小孔,一时竟呆傻住了!这摺扇非比寻常,骨架乃北海寒铁铸成,两面均有开刃,切金段玉不在话下;扇面由西域铁蚕丝织就,韧性绝强,一般刀刃难伤分毫,炼青锋所持也非利器,只凭着剑气冲击就能穿透扇面,可见他剑法之凌厉。

  瞧着呕血失神的李慕寒,炼青锋冷冷一笑,也没再理他,俯身去拾地上的广陵密卷,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风飘过,一条桃色长绦曲弯弯的蔓延而来,瞬间就缠在手腕之上。炼青锋立生感应,知道是一旁苦等战机的苏如画出手了,也不敢怠慢,在她未发力之前挥剑斩断了绦带,飞速抓起画卷即便冲天而起,也不刻意去找苏如画所处位置,回身一剑劈出……苏如画向来谨慎,刚刚的一击只是试探,见绦子给斩断了,哪还敢在原地停留,飘身就要退到侧面,双足刚刚离地,却见炼青锋这一剑如同白链一般递了过来,剑光暮的放大,瞬间就分开地面泥土,犁出一道深深沟壑。她在毫厘之间避过这惊鸿一剑,心里暗自庆幸,如若她刚才冒然跟进,还不给劈成齑粉……!!

  炼青锋落回地面,却不再看苏、李二人一眼,展开画来凝眸看了看,过了片刻才拉长声音说道:「果然是广陵密卷!费了偌大力气,终于还是得到了!」他沉默片刻,缓缓走到柳娥眉身前:「如今你有伤在身,这画交到你手里怕你再有闪失,不若就由我亲自交给你们盟主吧!」柳娥眉强支身子,颤着嗓子道:「如此有劳盈月圣使了」她扫了苏、李二人:「只是这两人都是盟中对头,圣使不若趁此机会大展神威,除去祸害,到时盟主定然欢喜!」炼青锋冷哼一声:「他欢不欢喜干我何事!我只答应帮他抢广陵密卷,杀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去作吧!你同伴马上就到,应该可以护住你性命,我也就不再操心了,告辞!」拂了拂衣袖,转身阔步离去。柳娥眉愕然当场,真的不敢相信盟中还有人敢对盟主这般不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油然生出些许敬意……
第二卷 江湖就是江湖 第十章 琉凤幽蝶

  苏如画呆了半晌,直到炼青锋失去踪影,才无奈笑了笑,摇头自语「付出了这麽多到後来还是什麽也没有得到嘛?」瞧瞧旁边痴傻瘫软的岳航,心里愧意更深,忍不住又去抚他面靥。李慕寒瞧在眼里,心中火起,低声骂道:「小蹄子!瞧你平时蛮玲珑的个人,此时怎地犯起花痴起来。月神盟的人马快要到了,还不快随我离去!」

  苏如画抚的更柔了,彷佛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浓翘的长睫上水光闪闪,让人看了心疼。李慕寒妒意大盛,支起伤疲身子走了过去「那无用的绣花枕头真的就有这麽好?看我不捏碎了他,也免得你总是这副模样!」刚迈了两步,却觉眼前一花,苏如画身後不知何时竟多出个水蓝身形,溶在迷蒙的细雨里直如一团水雾,弥漫而悠远,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那身影速度极快,无声无息的已到了苏如画身边,李慕寒心脏紧着抽动几下,双眼圆睁,暮的发声大喊「危险!小心身後!」话音刚落,那团蓝影中忽然伸出只白腻腻的手掌,五指捏绕成个兰花形状,不紧不慢的拍向苏如画姣好脊背,他想赶去救援,却是来不及了。

  苏如画『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好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射开去。那蓝影却没有停留,鬼魅般的窜了过去,却没有再攻击苏如画,兰指在空中一通舞动,那本飘散空中的血水涓滴的汇聚到她指掌之间。片刻过後,蓝影返身回到岳航身边,手里多了个晶莹的水球,水球里面浮着一团猩红,可不正是苏如画喷出的鲜血….

  李慕寒紧赶了几步,护在苏如画身前,也终於瞧出那蓝影原来是个体态窈窕的蒙面女子,她身穿一身水蓝衣裙,上衣领口甚为开阔,露出一片细腻丰润的肩锁,下身纱摆重重,裙带上绣着几只细小的蝶儿,瞧来空灵淡雅。头上青丝盘旋束起,升到高处又散成两片蝶翼形状,遮面的蓝纱直掩到胸间,倒是看不出相貌如何。

  苏如画被她偷袭,倒不如何恼怒,缓缓从地上爬起,拍掉裙上挂着的尘土冷淡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却是因何因何伤我?」

  女子晃晃手中的水球「我与苏家妹妹自然没什麽冤仇,只不过是要借妹妹几滴鲜血一用」她声音极其幼细,仿类童音,却又少了几分青稚多了几分甜腻,听来亲切喜人,叫人全然生不出敌意!

  李慕寒不觉放缓了语气「刚才跟踪苏如画的就是你吧,你到底想做些什麽?就赶快划下道来吧!」

  女子面纱一阵起伏,独特的音质再次飘出「是啊!淋了好半天的雨才等到刚才那个好机会呢!」说罢不再理会苏、李二人,迳自从衣袖里拿出个瓷瓶,剥开瓶塞放到鼻间嗅了嗅,自语道:「嗯嗯!百黎木芯、酥油草粉,都是拔秽良品呢!再加上这新鲜的蛊母鲜血,应该可以了吧!」她把水球移到瓶口上方轻轻挤迫,鲜血点滴滴落瓶内,瓶里骤然滋滋乱响,飘逸出丝丝白气。

  苏如画面色骤然涨的通红,不可思议的瞪圆双眼,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女子「你….你怎麽知道…」。女子瞟了她一眼,没有理她,迳自扶起地上的岳航,一手捏开他僵硬的下巴,一手竖过瓷瓶,把里面的液体灌了进去。

  「不要!!!」苏如画挣扎挥舞,无力的大喊一声,却也来不及阻拦,看着岳航鼻腔里不断溢出的粉色血污,泪珠禁不住的劈啪滚落…….

  待到粉血流尽,岳航身子犹如坚冰解冻般柔软下来,脸上也泛起些许嫣红。又过了片刻,他虚弱的『哼』了几声,眼帘轻颤转醒过来……..

  酥油小雨丝丝润在额间,阵阵清爽之意传遍全身,岳航舒服的伸个懒腰,终於睁开了双眼,一片淡淡的蓝色充斥眸间,不禁让他以为还在梦境。晃晃生疼的头脑,凝眸再看,原来是个女子…….眉心上嵌的冰蓝珠玉发出妖艳的光芒,刺的他不敢直视,忙低下头来环视自身「奇怪….我不是在姑姑处嘛?怎麽……怎麽跑这里来了!……」他沉思片刻,却怎麽也搞不出个所以然,头脑又是一阵刺痛,不禁双手抱住後脑摇晃起来。

  「你醒了?」女子嫩如羊脂的一双手小手欢喜一拍「这下好了,终於大功告成!」

  「这声音好熟悉啊!」岳航抬头去瞧她面容,却被蓝纱掩盖的严严实实,他挠挠脑袋也没想起这人是谁,疑惑问道:「姑娘是谁啊?我…….我怎麽会在这里?」不等女子回话,眼角忽的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画!你…你也在这儿嘛?」刚想迎上前去,却见李慕寒面目狰狞的挡在身前,正冷着眸子瞪他。心里突突跳动几下,没来由的泛起酸意,一拧眉毛恶呼道: 「如画,你怎麽和这坏人在一起!快…..快过我身边来!…..」抬步要去拉人,後襟却给人提住,回头一看,正是那蓝纱女子。。。。

  「你这小呆瓜,费了好大力气才救你出虎口,你却不知好歹的急急送上门去!当真要女色不要性命麽?」明明互不相识,这女子却说的好如姐姐教训弟弟般自然。岳航挣了几下,那女子却怎麽也不放手,心里着急,急忙解释「她是我媳妇儿,怎麽会伤我性命!定是这位小姐搞错了!..」

  柳娥眉见岳航醒过来,眼珠一转,发声喊道「航儿!千万别过去,这两人阴狠毒辣、狼狈为奸,都是来抢咱家的宝贝来的」岳航遁声望去,只见一人气息幽弱,浑身浴血,形容狼狈的趴伏地上,仔细一看才看清楚样貌,可不正是自己姨娘,大吃了一惊,猛的一轮膀子,竟把衣衫给扯碎了,一刻不停的奔了过去。

  看着手里的一块碎步,蓝衫女子无奈摇摇头,身法启动,寸步不离的跟了过去。

  「姨娘!啊,你怎麽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岳航扶正姨娘身子,用还算整洁的内袖子给她擦了把脸,焦急探看伤势!

  柳娥眉瞧瞧岳航身後的蓝影,一皱眉头,旋即指了指苏如画「姨娘瞎了眼睛,花了天大的价钱竟然请了个小狐狸进门。苏如画她勾结李家妄图染指我家广陵密卷,刚才还狠心伤了姨娘,航儿快快帮姨娘出气,去杀了她俩!」

  「什麽?怎麽会呢!如画她不是对我很好!」岳航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呆了半晌,又晃了晃脑袋抓狂似的大叫出声「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不会这样的!」

  「呆瓜!对你好能用『迷情术』来蛊惑你嘛!那可是噬人心魄的妖邪功法呢!若不是我来医你,你还浑浑噩噩的像块木头!」蓝衫女子拍拍他脊背,像是要安慰岳航,又像是要点醒「那苏如画只不过是利用你找出广陵密卷!不信你自可仔细回想过往,是否觉得有部分记忆缺失的现象!如果有的话可不就是迷情术恶果!」

  岳航抱着脑袋想了想,却只能记起零星片段,朦朦胧胧的越来越不清晰,记忆果然有些断条之处。他安静了一会儿,暮的转过身来「如画!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双眸子无助的盯着那张让他无比痴迷的娇靥,几丛湿发蔓延爬过脸面,却丝毫掩饰不住哀求神情!

  苏如画胸部一阵急促起伏,巧妙的避过眼神的交汇,默然无语。李慕寒冷哼一声接过话头来「说你是傻子还真是一点没错,你也真够可怜的,别人说什麽就是什麽嘛?别以为你那姨娘会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月神盟的走狗吧了!能养你这麽大恐怕也是为了那广陵密卷,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保准她一脚把你踢开!」

  「胡说霸道!什麽广陵密卷!我不管…我不管」岳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如画「如画!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说…你不是在利用我,他们都是在胡说!…..你说啊!」

  苏如画眯了眯眼睛,倏的吸了口气,彷佛做了什麽重大的决定,细碎着步子走上前来「没错,这些都是无可逃避的事实,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过是利益促就的,我到你身边确实是怀着得到广陵密卷的心思,但…….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此刻的她优雅如仙,淡定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凄迷的决绝,嘴角挂着残红更添几分惊艳「人活着总会有所追求,而我别无选择,只能去追逐利益的灯盏,如果你不能接受只忠贞於利益的感情,那我也没有办法……..」

  「只忠贞於利益吗?」岳航出奇平静下来,眼睑垂了垂,吞下几滴盘旋的泪珠「是啊!这天下的事尽皆如此,利益永远在第一位!」苏如画冷淡的说着「既然你不能接受,那就只好说一声珍重了……」

  柳娥眉有些不耐烦,急声催道:「航儿,莫要在被这狐狸精迷惑,天下比她美的女孩儿多的是,何必在乎她一个,如今她俩受了伤,正是为姨娘雪恨的好机会!」

  岳航却恍如未闻,十指不安的紧握,旁徨的眸光尽皆投在苏如画身上……这时,远处显出一片蒙蒙暗色,一群黑衣人正朝这里疾驰而来,人数大约在三十上下,全都时紧身短打,腰身挎剑,面蒙黑巾,为首一人身形魁梧,毛发丛生,胸前绘这幅银狼啸月图案,瞧来诡异万方。

  柳娥眉被激烈的破空声引过目光,她扭头探看,心中一喜『炼青锋说的没错,狼牙果然赶来了!』

  李慕寒瞧瞧飞速赶来的人群,皱起眉来,拉了拉苏如画的袖摆「莫再与这废人罗嗦!月神盟的爪牙来了,再不走恐怕你我性命堪忧!」

  「要走了嘛!」苏如画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失落情绪,身子不受控制的挣开李慕寒的手臂,瞧瞧兀自哽咽忍泪的男儿悠悠说道:「岳航…….好好活着,别总是在别人安排好的樊笼里徘徊……」倏然转身,偕着李慕寒飘身离去………

  泪水终於决堤而下,而隐在泪水下的绝不是凄美……..岳航心疼的直欲晕厥,却怎麽也闭不起那双充斥着娇好背影的眼睛,直到她消失在茫茫柳色之中,才颓然倒地…….

  狼牙掠至柳娥眉身畔,望了望远去的苏、李二人焦急问道:「娥眉!广陵密卷可在那二人身上?」

  月神盟崛起不过数年,行事隐秘,着实聚养了许多人物,自盟主岳等闲以下,盈缺护法、四时四相都是响彻南北的狠角色,只是这些人大多身份隐晦,江湖上多是只闻起名不识其面,狼牙与娥眉同为『四相长史』,分司竟陵、泽阳两地事务。两长史本就唇齿相依,今次夺广陵密卷,狼牙也被请来助拳。

  「广陵密卷在盈月使手中,他会转给盟主的,那两人都是我盟对头,而且受了伤,你快去追击!」柳娥眉差点丧命,心里恨极了苏、李二人,急急的劝着同伴。

  「既然东西到手了就别再节外生枝,盟主还等着我们去复命」瞧见蓝衣女子与岳航,疑惑道:「这二人…………是你手下?」岳航是月神盟主精心布置的,狼牙自然识得,只是此时岳航衣衫褴褛,乱发遮面,所以一时难以分辨。柳娥眉一怔,心神骤然揪紧,赶忙回到「是…..是的!」

  「喔?…….」狼牙捕捉到她眼里的一丝慌乱,缓着步子走近仔细审视「怎麽我没有见过?」走过岳航身边,终於看清他面容,不禁轻『咦』一声「这……..」他迟疑半晌,眼里忽的放出异样光彩,回头对柳娥眉说道:「这个不是你家的岳航?」

  「哈哈!娥眉啊娥眉!想不到你竟然还敢回护於他,盟主不是有过严令说得到广陵密卷即便宰了这小子嘛!」他握剑的手缓缓抬到头顶做了个手势,身後一众黑衣人迅速窜了过来,把蓝衣女子和黯然失神的岳航围在正中「既然你舍不得下手,那就让我来代劳吧!他首级到了我手里怎麽说也算得一件功劳!」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一章 镜月龙华

  「不要!别杀航儿!」柳娥眉哀鸣一声,挣紮欲起,无奈伤重,最终还是跌坐地上哭嚎:「别!狼牙,求求你,我会亲自向盟主说的………别!」

  狼牙对她的哀求不理不睬,挥手抽出长剑残忍一笑:「小子!怪就怪你没投好人家!」见岳航失神,以能够轻松杀死,所以没考虑什么技法力道,手腕轻转,长剑如斩鸡般缓缓递了过去。

  剑刃触体的刹那,一道蓝影闪过,剑身被一股柔劲牵引着偏向岳航身侧,劈的泥土飞溅,却没伤到岳航分毫。狼牙知道有人作怪,抽回长剑劲运全身,凝神戒备,阴戾的双眸环扫一周,最终把目光定在蓝衣女子身上:「想不到还是个高手呢!不过还是奉劝小姐莫要多管闲事,惹了我月神盟可没什么好下场呢!」

  「这天下可不是你月神盟一家独大!」蓝衣女子冷淡应了一声,身形连闪,空中顿时掌影飘飘,几个想偷袭岳航的黑衣人呕血倒地。

  「有我在,他的性命你别想收去!」击退黑衣人,她返身回到岳航身边,抓着他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不忍看他颓然摸样,替他拨开乱发,拍了拍惨白的额头柔声道:「铮铮男儿汉,失去了再夺回就是,何必做些女儿姿态,徒然让人看低!」

  岳航哽咽几声,却怎么也挥不去心底深藏的身影:「她骗我!她骗我!她怎么可以骗我……」

  「活该你被人骗!谁让你好色无行,都不知道动动头脑嘛!」蓝衣女子恨恨嗔了他一句,叹了口气接着道:「她啊!还算好了,你那好姨娘骗了你十几年,如今宝贝到手了可是要收你性命呢!不知你作何感想!」

  「我知道!我知道!」他刚才也听到了狼牙与娥眉的对话,只是刚才失神没有细想,此时蓝衣女子点醒,心里已经明悟,擡眼向柳娥眉望去。

  「她……说的没错!原来我真的只是活在梦里!」岳航睚眦欲裂,双拳紧握,狠狠的砸在泥水之中,污水惊溅四射,瞬息模糊了双目,待他再次开眼,天地间只余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连绵的雨水冲淡不了分毫……

  柳娥眉被他血目盯住,身子不禁打了寒战,羞愧偏过头去,倏尔惊觉,又急急喊道:「航儿!你……你快走吧!等以后姨娘再和你解释!……快!!快走……姨娘求求你!」

  「哼哼!想走脱嘛?那可要问问大爷手里的剑」狼牙旋转剑柄,步子一探,剑尖已经递了出去,直取月航颈项。狼牙早年乃是纵横大漠的大盗,自悟一手狂沙快剑,向以击剑速度与惊人气势响彻天下,这一剑刺出快若霹雳确实有风雷之势。

  几乎同时,蓝衣女子腾身挡在岳航身前,十指展平,双掌穿花拍出,层层气劲交错缠杂织成一张韧网,牢牢锁住袭来剑身,微一扯带,把剑拉到身侧,旋即贴剑窜到狼牙身畔,「噼啪」爆出一片掌影,直如惊散的蝶群乱人心智。

  狼牙倒抽一口凉气,猛的一个铁板桥,堪勘避过连绵不绝的绵劲,接着一个侧滚避了开去,起身站定,前襟已给撕开大片,裸露的胸膛上错落的浮着几个青黑掌印。

  「这女子好厉害,以这般身手,说不定也是‘十杰’人物,我可得小心应对」狼牙抚了抚伤处,再不敢轻视,一声轻啸,几个黑衣人聚拢过来,一齐围攻。蓝衣女子也不以为意,鬼魅般穿梭游走,双掌纷飞,倒显得游刃有余。

  余下的黑衣人见首领震住了女子,统统围到岳航身边,十几把长剑寒光闪闪,耀的岳航血目微眯,缓缓站起身来。良久,他终於从柳娥眉身上移走目光,对着一众黑衣人冷声说道:「你们想要我的命嘛!」蓦地踏前一步「那就快来拿吧!」声音尖嘶,犹如野兽威煞,一众黑衣人不觉的退后几步。

  岳航嘴角倏尔绽出个冷峻弧度,伸舌扫了扫金纸般的薄唇,身子一倾,血箭似的飙了出去,下一刻已出现在一人背后,掌上劲力狂发,黑衣人后脑迸裂,溅血倒地。岳航快速拾起地上的长剑再次用出「血月遁影」,瞬息冲进人群,幽光剑影潇洒斩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七、八个给斩的支离破碎。

  长剑指天,岳航仿佛浴血魔神,赤眸掠过尽皆残肢断臂,浓郁的血腥气息熏人欲呕。黑衣人惊悸后退,再不敢近身半分。蓝衣女子早知此间动向,却是不闻不问,悠闲四下躲闪,任由岳航放手杀戮。

  「不是要来杀我嘛!来啊……」岳航戾声高喊,倒拖剑柄快步朝柳娥眉冲去。黑衣人慑於他吓人气势,纷纷退到两侧,让出路来。岳航一路行来,拖出一条艳红血线,最终停在柳娥眉身前,紧咬钢牙,挤出一串凄厉声响。

  「姨娘!把航儿养这么大可真是辛苦你呢,航儿真不知道何时何日才报答得了如此恩情」他言语里再无半分恭敬之意,那双兀自颤抖的手艰难的递了过来,剑刃略微垂下,直直的插入柳娥眉如云鬓际。

  剑刃微侧即可夺取性命,柳娥眉双目圆睁,惊恐说道:「航儿,姨娘对不起你,可姨娘只是想得到广陵密卷,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啊!」

  「闭嘴吧!」岳航猛的一声大吼,接着剑身一撩,削去她几丛黑发「此时此地你还要欺骗我嘛?」

  柳娥眉抱住岳航小腿,哽咽说道:「没有!没有!航儿,姨娘真没有骗你的,你和我回去,我向盟主求情,一定能保住你性命!」

  岳航瞪着脚下妇人,蓦地一声惨笑「我自己的命还用得到去求别人嘛!」腿上用力一蹬,甩脱纠缠,狠狠掷出长剑,转身走向柳林深处。

  柳娥眉软弱的伏在地上,没再哭嚎,此刻她也明白,一切都是枉然,看着那个曾经腻在自己怀里撒娇男孩渐渐远去,悲切中竟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欣慰…….

  岳航没有哭泣,也没再回头,身后的一切已经没有意义,看着渺茫的雨路,冰冷的心却仍觉茫然「失去了一切,我要为什么而活?」姑姑甜美的俏靥浮上心头,他不禁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不对,我还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个爱我的姑姑…………」岳航不再踟蹰,阔步向前走去………

  蓝衣女子见他走了,也不再纠缠,发力逼开黑衣人,纵身赶了上去,忽觉天地暗了下来,仿佛所有光线瞬间给什么东西抽个精光,下一刻一个空旷声音传到「生如镜花水月,至死方显龙华,既然活的苦楚,何必偷生於世!」

  天地倏尔放亮,十数道白芒自虚空喷涌而出,交缠蠕动仿佛怒蛟,一丝不落的射到岳航身上,岳航猝不及防,喷口鲜血倒在地上。蓝衣女子惊呼一声,急速窜至身前,把他护个周全,凝眸去瞧,只见前方一人身姿雄傲,玄衣鬼面,胸襟上一轮满月宝光隐现炫目非常。

  「你是……难道你就是月神盟主岳等闲?」蓝衣女子语气淡淡,柳眉却不自觉的皱起来。

  狼牙、娥眉等人见了来人,赶忙跪伏在地,齐声道:「恭迎盟主圣驾!」

  岳等闲挥挥手没有言语,有如实质的阴森目光在蓝衣女子身上扫视一遍,方才冷冷说道:「‘幻影惊蝶掌’可是媚魔仙独门绝技,瞧姑娘用的这般纯熟,想必是媚魔宗的高足了」

  「晚辈董书蝶却是出身媚魔宗,久仰岳盟主大名,今日得见,万分荣幸!」

  当今武林邪道五大宗门,以月神盟风头最劲,可若论传承底蕴,却是比不过邪道巨擘「万元宗」、「媚魔宗」等,其中媚魔宗与月神盟同是隐伏暗处的大派,利益纠葛最大,私下里明争暗斗不停,双方对彼此也颇为了解。

  岳等闲鬼面微垂,擡手指了指地上的岳航说道:「这小子今日必死无疑,你也别在阻拦,如若错手伤了你,恐怕你我两宗又要起些争执!」

  岳等闲名列‘四圣’,江湖上倒很少有人见他出手,但只看他刚才一击之威,董书蝶已明白自己绝非对手,那敢无礼,谦卑应道:「他只不过一个不思进取的混赖小子,岳盟主成名数十载,怎好跟他一般见识,不若卖我宗个颜面,饶他性命吧!」

  岳等闲摆手打断她的话语:「你不必再说,痛快离去,否则休怪本尊辣手!」

  董书蝶身子倏然绷紧,双掌在身前摆个架势「师命在身,小辈说不得要搏一搏了!」

  地上的岳航冷哼一声,一拉董书蝶裙摆:「我的命不用你来求!」擦掉嘴角鲜血,挺身站了起来,对着岳等闲恨声说道:「你凭什么摆布我的命运!」

  「凭什么?」岳等闲哈哈大笑,「就凭我比你强!」右手高举,掌心向天,突然,天地元气一震剧烈波动,四周的光线漩涡般的聚到手心,一会儿功夫就凝成个圆盘大小的满月形状。蓄势良久,岳等闲终於停住笑声,戾声说道:「受死吧!」指掌急速倾覆过来,手中月盘掷饼般的投向岳航方向……

  月盘在空中滚了几滚,蓦地碎裂成数道光布,幻化条条银色长龙雷霆般撕空长啸,天地霎时风雷涌动,声势仿佛天崩。岳航连番遭受打击,早把畏怯丢再脑后,此刻他血目微眯,对袭来的龙像视而不见,嘶声大叫道:「去你妈狗屁盟主……去你妈的狗屁江湖!」步子一弓就要冲将过去。

  董书蝶惊骇绝伦,忽地忆起师傅讲述岳等闲时提过他有三式神技,各个都有惊天动地之威,要她见了一定要远远躲开,瞧着这招声势,哪儿还敢正面相抗,情况危及,也顾不得男女之妨,一把将岳航搂在怀了,足尖紧点避往旁处。

  顷刻间数条龙像自身边呼啸而过,撞断排排柳树方才隐入虚空,落地站定,却觉足踝一阵碎裂般的疼痛,一个站立不住跌倒地面,幸好有岳航垫背,不然可要摔的不轻,她揉揉伤处,只觉那处已肿起老高,忽听身下男儿急急喘息,却是给自己撞的不轻,当下强忍疼痛站了起来。

  岳等闲幽火森森的双目盯住岳航,负手信步行来,狂霸气势仿佛千重巨浪,潮涌般迫向二人……

  「好累人呢!」月奴儿一声轻唤,悠悠站起身来,把洗好的衣裙逐件挂在杆儿上,稍微喘了口气,在裙上擦了把手,却想起岳航来,四处看了一遍,不见他身影,心中一阵疑惑:「那小魔头怎么这半天没有动静?平时可没这般乖呢!」

  「航儿!航儿!……哪儿去了?姑姑洗好了!」叫了几声仍不见有人答应,月奴儿微恼,以为他又要与自己作怪,碎着步子在屋里仔细探看,边走边嗔「哼!多大了?还要玩躲猫猫嘛?看姑姑逮到你不揪掉你耳朵!」

  搜索片刻还是不见踪影,她心中焦急,倏地见到供桌上空空如也的供盘,不禁莞尔一笑,「小馋鬼在这儿偷东西吃,一定就躲在附近了!」擡头一看,「啊!」的一声惊叫:「密卷………密卷不见了!」

  看着光洁的岩壁,月奴儿一阵恍惚,忽地眸光一闪,心里想道:「会是谁呢?」咬紧红艳的嘴唇一阵思索,却仍然毫无所得,蓦地转过神来,自供桌上抓起一把连鞘宝剑,快步走去。她仔细搜索每个角落,却仍不见岳航踪影,不觉的已搜到了武库出口……

  伸手拉开石门,几道光线射在她娇美面庞之上,却让她一阵目眩,擡手遮住眼帘,心中泛起踟蹰:「那东西……丢就丢了,我早已放下!可……航儿他……怎么不见了?」

  月奴儿一只足儿探出门槛,却又急急收回,如此反复几次却仍无决断,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无异於深渊大狱,一旦沾染世俗也许就再难回头。但一想起起男儿痴缠模样,心意却越趋坚定她蓦地一甩裙带,决绝叹了口气「不行!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能没有航儿!」步子一踏,已出得们来,月奴儿睁开双目看了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看了看迷蒙凄美的雨景,心里又觉茫然「要去哪儿找他呢?」

  「对了,他吃了好多‘追魂香’的,应该可以感觉的到大概位置!」猛的功聚鼻间,嗅觉立刻升到极致,「有了有了!这个是航儿的味道!」她欢喜一呼,一刻不停的向城南方向行去……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二章 情陷九幽

  追魂香果的汁液多被用来制作香料,也有善于追踪者利用它幽凝的香气来辅助追踪,月奴儿十几年来以之充饥,对它的气味特殊敏感,即使雨水冲刷良久亦能捕捉到丝毫头绪,只一会儿功夫,已经追出城外。

  柳林里雾气弥漫,寻找起来颇为费力,月奴儿停下脚步来仔细嗅了嗅,却觉追魂香的气味越趋浓烈,点头自语道:「嗯!看来应该就在附近呢!」忽然,风雷大作,柳林深处传出声声龙啸,听来骇人心魄,月奴儿扭头看去,只见前方光华隐现,几道虬龙般影像盘旋错动,瞬息又遁入虚空,她双目蓦地睁大,嘴唇微动吐出几个颤音:「这是……」沈吟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这是……『镜月龙华』……」不知怎地,双腿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片刻方才恢复,她咬紧薄唇,紧了紧手里的宝剑,向光华出处行去。

  急掠良久,终于看到几个身影,只是水汽太重,视线受阻,却是看不真切岳航是否在内。又靠近几分,终于看清形势,一玄衣鬼面男子缓步走向地上卧着的一对男女,手掌高举,正作势欲劈,地上的男女显然有伤在身,根本无力躲闪,只畏缩在一起,眼看就要伏诛。

  从追踪开始到现在,此地的追魂香味道最为浓郁,月奴儿凝目望去,那地上的男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那酷似的身形判断,应该就是岳航,她心中一喜,此刻形式危及,也容不得她细想,轻喝一声拔出长剑,飞身窜了过去。

  岳等闲刚要下杀手,却觉身後传来劲力破空之声,忙回身招架,侧掌一拨,剑尖已偏过肩头,蓦地沈声大喝,发掌拍向来人,连串动作瞬息完成,攻守转顿间全无滞怠。

  月奴儿一击不中并不慌乱,快速立起剑身,人虽在空中身子却陀螺般旋转起来,剑刃刮到肉掌,发出几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接声响,可见月等闲掌力之强足撼利刃,幸好她旋劲擅于卸力,又仗着剑器之利,终将岳等闲铁掌荡了开去,落地後又是一轮剑光暴起,尽皆招呼对方头脸。

  岳等闲身子忽地矮倒,单手支地一个後翻从容躲过锋芒,飘身退出老远,站定後仔细打量来人,身子蓦地一抖,握紧的拳头默默瘫软开来,就连本来阴狠的眼神也不觉柔和,静静的呆立当场。

  月奴儿一颗心思全在岳航身上,对旁人反应全不上心,急急携起地上的岳航,分开他脏乱的头发,却见到一张惨白的面孔,心头忽地一阵抽痛,忍不住凑过红唇在男儿额上连点几口,哭丧说道:「航儿!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姑姑。」鼻间飘过熟悉的幽香,闭目待死的岳航一下就来了精神,睁眼一看,姑姑果然守在身边,心中大喜,却没来由一阵委屈,热泪汩汩而出,哽咽道:「啊!姑姑,姑姑!……你来了……」「好孩子,快别哭了,姑姑在这儿哩!」月奴儿心疼死了,一把搂住男儿身子,轻轻顺抚他僵冷的脊背,「快告诉姑姑是哪个欺负你了,姑姑给你出头。」「果然该死……」瞧着二人忘我情态,岳等闲身子竟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十指劈啪作响,负气甩手,一棵柳树应声折断。

  月奴儿被响声惊醒过来,扭头去瞧岳等闲,冷冷说道:「你是什麽人?可是你伤了我家航儿?」「我嘛?」岳等闲忽地仰天大笑,只是音调悲怆惨戾,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你我可是老相识呢!只是不知你还记得我否!」月奴儿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希望你别再伤害我家航儿,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那混账小子是岳轻言亲子,怎地你还对他这般好!难道这麽多年受的苦楚统统给忘了?」岳等闲身子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硕大的鬼面却丝毫掩饰不住他激动的情绪,默然良久,蓦地仰面对天,振臂高呼道:「为什麽!!!!!!……。为什麽!!!!」「五年前我跪在武库外求了三日三夜,你都不肯出来见我一见,如今却为了这孽种自违誓言……却是什麽道理……你说……你说个清楚!!!!」月奴儿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良久才反应过来:「你……是你………」「没错,就是我!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去图那广陵密卷,当年就该杀了他了事!」岳等闲缓步踏上前来:「今日他必死无疑,你也护不了他!」杀气弥漫,月奴儿不禁打了个寒战,急忙把岳航护在身後,擎剑凝神戒备:

  「不行!你不能杀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哼!看你护他到什麽时候!」说罢双掌一分,十指抚琴般的撩动几下,身周气劲澎湃涌出,霎时凝成个气链,绵长好如花絮,穿绕着袭向月奴儿。月奴儿挥剑抵挡,谁知那气链软绵绵的全无半分力道,一触便柔顺的缠绕剑身之上,仿如蛇虫般盘旋探进,竟是越过月奴儿直取身後岳航。

  月奴儿大吃一惊,剑身给缠个牢靠,想回剑救人却是有心无力,无奈只得弃剑转身,迅速窜到岳航身前,仓促间提聚真气布了一道气墙。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岳等闲已回气定身,月奴儿却颓然倒地,嘴角溢出一丝暗红。岳航扑到姑姑身前,却见美人容颜黯淡,被鲜血染红的红唇正轻颤,蓦地眼神一厉,扭头对着岳等闲说道:「你敢伤我姑姑,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一把拾起地上的宝剑,血月影杀猝然发动,片刻已冲到身前,抖手便是一记冷月幽光。

  岳等闲眼中徒然一亮,低声道:「果然是个祸害!」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影却模糊起来,朦朦胧胧仿佛隐在镜里。岳航哪知利害,只徒一味猛进,剑尖刺到胸前却像击中铁板,『呛』的一声脆响剑式已给定住,倒是觉不出是否伤到敌人,忙又加了几分力气,只图一剑刺穿这可恶之人。

  僵持片刻,那团模糊的身影仍然全无动静,忽然,剑尖处惊爆出道道彩光,岳航顿觉一股巨力倒袭而来,身子好像没了重量,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直直撞到颗柳树上才止住势头。

  「啊!航儿!」月奴儿一声惊叫,强支身子掠到岳航身前,却是不顾自己伤势,赶忙给他输气疗伤。

  「他到底有什麽好!才不过认识几天却让你这般痴恋,为了他你连性命都不要了嘛!」岳等闲妒意如狂,快步向二人迫去。

  岳航得姑姑真气疏导伤淤,伤势立时缓解,又呕出几口鲜血,却是没了性命之忧。月奴儿哽咽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竖,对着岳等闲说道:「是你逼我的!」单掌托至胸前,劲力狂涌,片刻过後,一个满月状光碟已聚在手心,正是刚才岳等闲刚刚用过的镜月龙华,只不过此刻她用来倒没有那般运转自如,架势支持一会儿已经身摇体晃,额间隐隐显出青筋。

  岳等闲依然快步向前,手掌一张,月轮现在掌中:「姑姑啊!这些年长进不少呢!居然也练成了这招式,且让我看看威力如何?」话音刚落,身子已化作一道残影,一束银龙呼啸而出。与此同时,月奴儿龙华术也出手袭去,两团光布相撞,轰的一声炸响,天地骤然一亮,四下树木无风自动,柳叶如雨般飘洒而落。

  月神盟一众人等离得较远,却没受什麽波及,而董书蝶与岳航却没那麽好运,生生给劲力推出好远。董书蝶怕岳航伤势加重,强忍足踝疼痛,凑过身去,把他护在身後,却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趴伏着的月奴儿,手臂伸展像是要抓住什麽,却仍然徒劳……光幕散去,岳等闲负手而立,低头凝视脚下的美人,良久长叹一声:「我可以一辈子没有你,可……可我绝对不能容忍你被别人夺去!」拳头捏紧,一双恨火喷薄的眸子又朝岳航瞄去。

  月奴儿挣扎抬起鲜血淋漓的面孔,一把抱住面前的大腿:「就算姑姑求求你,别伤害这个孩子!他若死了,姑姑也不要活了……」岳等闲没有说话,拔腿又欲上前,却给月奴儿死命抱住,怎麽也动不得分毫,裤脚上一片湿濡,也不知是鲜血还是眼泪。

  「姑姑啊!你这样真的让人很是心疼!」月奴儿道:「你饶了他吧!我可以和你走,只要你保证不伤害他,我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岳等闲闻声一颤:「一辈子嘛?」他摇头苦笑:「我日夜想着的一句话却这麽容易就得来了嘛?可笑啊!可笑!不管如何付出仍然逃不出利益纠葛!看来天下情感不过如此!」岳等闲低头扶起美人身子,长袖轻抚,擦去她脸上遍布的血污,缓缓说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发誓永远不再见他………」「永远嘛!」月奴儿黯然低下头去,眼中不觉的又浮起支离破碎的缠绵片段,男儿火热的目光,已极那让人心跳脸红的赤裸胸膛,柔柔笑了笑,心里的甜蜜一时竟盖过了离别的酸楚。

  默然良久,月奴儿抬头望了望岳航,却见男儿也正自痴恋的瞧着自己,慌忙别开目光柔声道:「航儿!姑姑要离开你了!你……你以後要照顾好自己……」话音刚落,热泪已蜿蜒而下,瞬间濡湿如花娇靥。

  「不行!不行……姑姑……不要离开航儿!」岳航挣开董书蝶身子,哭嚎着爬滚向前:「我宁愿死了,姑姑……不要……」月奴儿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航儿,你以後好好活着,放心吧,不管离的多远,你永远在姑姑心里装着……」「够了!」岳等闲提过月奴儿衣领,揪着她转身离去,几步已隐入一众黑衣人当中。

  「姑姑……」岳航喃喃自语,看着心爱之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针刺,双拳猛击地面,一下站起身来,想要追去,却是再没力气提步。他手抚心口,钢牙咬得吱吱作响,蓦地嘶声大喊:「岳等闲!有朝一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身子一阵剧烈战栗,哇的喷出口鲜血,倒地不醒……董书蝶落下遮面的蓝纱,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白腻俏脸,不知何时,那给涂成淡蓝的长翘睫毛上已经沾满晶莹水滴,忘着月奴儿消失的方向,幽幽叹道:「好痴情的女子!」怔了片刻,拾起地上的长剑,以之支地跳脚行至岳航跟前,架起岳航缓缓离去。

  热闹一时的柳林终于又归于平静,只余淅沥的小雨还在下着,点滴钻入土地的心扉,而埋在泥水里的种子很快将要破土而出……茫茫大漠上风沙滚滚,天地一片昏暗,岳航艰难的拔出深陷沙窝的腿脚,另一只脚又没入更深的沙窝之中,真的好疲惫,舌儿卷动,濡了濡乾裂的嘴唇,抬头茫然四顾:「我这是要去什麽地方……」忽的风沙中分开一道光幕,终于现出几片淡淡的云彩,云彩上一女子手执戒尺,正寒着脸面对着自己厉声喝骂,虽然没有声音传到,但岳航心里清清楚楚的浮现出一句话……「快去念书!」岳航不自觉的笑了笑,张嘴就要回话,谁知那女子眨眼就散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个娇憨明艳的少女,正自张着只雪腻指掌笑盈盈道:「刚才买的糖果还没给钱呢!」「如……」岳航刚要呼唤,却见她已嘟起小嘴,瞪眼嗔道:「你不给嘛?那我找别人去…。哼!」「我给!我给!」岳航赶忙去摸钱袋,一下愕然当场,原来那里早已空空如也,赶忙抬头欲要解释,云彩上却又换了个温柔女子,正自凝着双雾也似地眸子痴痴的望着自己,岳航大喜,张臂高呼:「姑姑你来了嘛?我好想你呀!快让我抱抱!」姑姑笑了,笑的很凄惨,缓缓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身形渐渐模糊。

  「姑姑别走!等等航儿!」岳航抬步欲赶,沙窝里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拉着他往地底陷去,狂翻的沙土瞬间就没至嘴角……「不要!」岳航一声惊叫,猛地直起身来,双臂还兀自挣扎摆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缓缓睁开沈重的眼皮,却哪儿有什麽大漠飞沙,不禁长舒口气:「原来是在发梦!」鼻间传来一股浓重的药香,岳航皱皱眉头,环顾身侧,却见一蓝衣女子端着个药碗,正瞪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呢!岳航捶打几下晕忽忽的头脑,低声问道:

  「小姐是谁?这儿……是什麽地方?」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三章 初入江湖

  女子眨眨眼睛,轻抚胸膛「岳公子你醒了!我叫董书蝶,这是在马车上!」

  岳航仔细聆听,果然有淡淡的车轮滚动声响,心里寻思「果然在马车上,怪不得老是摇摇晃晃的!」擡目瞧去,这车厢甚是宽敞,前后拉着丝帘,隐约的瞧见车外往来的车马行人。四壁巧雕精镂,顶悬温香熏炉,屡屡檀香飘逸而出,嗅了不禁心旷神怡。

  身下是个锦屏绣椅,董书蝶正曲着身子坐在边缘,还是那身蓝衣装束,只是少了那条遮面的蓝纱,那柔美的容颜一览无余,但见她弯眉秀细,明眸盈皓,两侧眼角淡蓝的睫毛蜿蜒上翘,极类蝶触,说不尽的霞姿月韵,岳航心里暗赞「这女子好美!」却见她冰腻的薄唇上猩红点点,好像正自流血,惊呼道:「啊!董小姐,你受伤了?」

  董书蝶缓缓放下药碗,掏出个蓝底碎花的帕子拭掉嘴角残红,妩媚一笑「没!只是破了点皮,刚才喂你喝药,却不小心被你给咬到了。」

  「我咬的?」岳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忽的觉出嘴里确是有些腥咸,不觉红了老脸,畏缩发问:「你……你用嘴儿喂我喝药啊?」

  「是啊!」董书蝶鼓鼓桃腮,斜着美目嗔了他一眼「伤的那么重,一连几日昏迷不醒,不这般喂你,怎么吃得下药!」又低头看了看药碗,柳眉不禁皱了起来「这些药好苦的!你醒了可太好了,也免得我再受罪!」

  「董小姐大恩,岳航感激不禁!」岳航尴尬挠挠头,却不敢直视女子仙姿佚貌。

  董书蝶美目流转,忽地嫣然一笑「谢什么!你醒了,我也该好好歇歇了,这几天可把人家折腾的半死!」自台阶上缓缓擡起一双修长的美腿,身子一侧,已挤到椅上,自枕雪臂,眯起眼睛假寐起来。

  这躺椅虽然宽巨,可两个人同卧其上仍觉拥挤,肌肤几乎触在一起,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瞬息就盖过车里的药香与檀香,岳航熏然欲醉,急忙坐直身躯,向里挪了挪腿脚,忽地瞥见一抹晃眼的白腻,却再也转不开眼睛,原来女孩儿领口甚为开敞,这一躺卧,衣裳略微滑落,正正露出半幅浑圆肩头。

  岳航不觉顺着浮凸的肩锁曲线一路看去,目光最终停在沟壑的尽头,一对兔儿正安静的趴在胸间,其上肌肤细腻仿如新剥果肉,鲜嫩得几欲滴水,铜钱大小的淡粉乳晕衬的两粒葡萄晶莹水亮,诱人之极。岳航欲念丛生,吞吞口水,湿热的气息禁不住的从鼻腔喷出,直烫得美人肌肤泛红,嘤咛一声睁开美眸。

  「你干嘛喽?别扰人家休息嘛!」董书蝶轻嗔一声,朦胧中却见男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风流身段,立刻慌了心神,姣却却的提起衣襟掩住春色「你…….咿呀!你别看!」红晕一下爬满脸颊,就连修长的玉颈也染了一层惊心动魄的瑰色。

  岳航惊觉失态,赶忙转过头去,却又被另一美妙部位吸引住目光,只见董书蝶叠在上面的一只藕足居然没着罗袜,只用薄薄的一层纱布包了半个趾掌,新月般足弓清晰可见,五根粉生生的笋趾好如顽皮的娃娃,一翘一翘勾撩的他邪火丛生,差点就要伸手去捉,幸好还有三分理智,赶忙收摄心神。

  董蝴蝶见他一幅老僧入定摸样,一下忘了羞涩,掩嘴咯咯偷笑,却也不忘把那只惹祸的足儿藏往别处,促狭说道:「受了好多苦楚,还是不忘女色嘛!真真没得救了!」

  岳航知道她只是说笑,也没放在心上,定了定心神说道:「董小姐脚上的伤还没好嘛?」

  「伤了筋骨,可没那么容易好呢!幸好临行师傅赐下神药,几天功夫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董书蝶被他搅扰片刻,也没了睡意,略微蜷起身躯,单臂支头,歪着颈子审视男儿。

  岳航与她不甚熟稔,禁受不住她眼中波波柔意,倏地低下头去轻声发问:「我昏迷了好长时间么?」

  「可不是么!」董书蝶鼻头轻皱,摸样颇为委屈。「人家跳脚背你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这车子,路上又给你擦身喂咬的,可累死个人!」嘴儿一撅,接着发嗔「谁知你却不识好人心,刚刚醒来就咬伤人家!」

  「对不起!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就伤了你!」岳航赶忙道歉。

  「没事!没事,自然晓得你不是有心,要不然早一剑杀了你着没良心的!」说了会儿话,董书蝶精神大好,忍不住又与他说笑,不知怎地,就喜欢看他不知所措的摸样,谁知男儿却没了讷讷没了言语,不禁一阵无趣,眸光一转,赶忙接道:「对了!刚才你做恶梦了吧!样子好吓人啊!嘴里还不停的叫这别人名字…………」

  岳航头脑晕乎乎,哪儿记得做了什么梦,挠挠脑袋一阵疑惑「是嘛!我倒是都不记得了!」

  「你一定是梦到你那美姑姑了,不时‘姑姑!姑姑!’的乱喊!」

  「姑姑!」岳航心底终於又浮现那美的惊人的俏靥,蓦地银牙紧咬,眼底血丝浮现,一字一顿的说道:「姑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董书蝶被他摸样吓了一跳,上前轻抚肩头「你也不必悲伤,只要命还在,终有一日可夺她回来啊!这般动气可是会牵动伤势的,老是病怏怏的怎么去报仇……」

  过了好半晌,岳航松下紧绷的身子,倏尔握拳「是啊!一定要夺回来!」

  见他没再有什么激烈反应,董书蝶放下心来,轻轻一笑「你姑姑对你这般好,你想着她倒也罢了,可那苏妖女薄情寡意,你怎地还老是念念不忘,梦里犹自喊她名号哩!」

  「如画?」岳航又黯淡下来,蓦地长叹口气「算了算了!就当时一场梦吧!」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不忍挥去那一抹艳色,犹豫问道:「她………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也没什么好说的,苏妖女与李慕寒串通好了,先用美色接近你,然后对你用了迷情术,操纵你偷了广陵密卷!」董书蝶一顿,忽地想到什么,咯咯笑起来「这小妖女可真有魄力呢!竟然连清白身子都舍了,可惜她这迷情术只是从我宗偷学个梗概,用起来既损自己精元,又伤受主神魄,最终功败垂成……」

  转头看看男儿脸色,接着说道:「这下你可知道了吧!那些个漂亮女孩儿啊,个个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以后你可要多个心眼喽!」

  岳航仔细咀嚼她的话,心里沈思:「她说的有理呢!我确是不曾思索就相信别人,看来以后要引以为戒!」忽然一个念头转过,猛地擡起头来,眸子冷冷地盯她一眼「姑娘也很漂亮呢!与岳航如此亲近却不知有何目的?难道……难道也是为了那什么广陵密卷?」

  董书蝶微微一怔,不觉摊开指掌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我……咿呀!竟说些胡话,我哪有漂亮嘛!….」片刻恢复过来,脸上再无半分窘意,眸光含笑,微微点头「哦?这么快就知道思考了,还不赖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岳航眼神越来越厉。

  董书蝶收了调笑之语,微整容颜淡淡说道:「我拼了性命救你自然是有所谋算,不过却不是为了那破画,而是想与你合作办些事情。」

  「合作?」岳航心中疑惑「却不知怎么个合作法?」

  「我且问你,你可要报仇雪恨?」

  「自然要的!」

  「这就对了嘛!不说那岳等闲武功盖世,月神盟偌大的势力,你一个人如何报仇?」董书蝶瞟了他一眼,接道:「所以说你要有个足以与之抗衡的强大势力做后盾。纵观整个武林,能与月神盟抗衡的势力可没有几家,而我媚魔宗正在其列,且与月神盟累世相斗,可不正是你最好的选择!」

  岳航捏着下巴一阵思索,又怀疑的看了看她「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加入你们媚魔宗!然后一起对付月神盟?」

  「正是此意!」

  「可是……你们为什么偏偏找上我?我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价值?」

  董书蝶道:「这个……好像和你的身世有关系,至於细节的一些东西我也不甚了解,等见了师傅,她老人家自会和你说个明白!」

  「身世?」岳航心中疑惑「难道我的身世还有什么秘密嘛?」偏头问道「那你师傅在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她!」

  「急什么嘛!等我去趟白城办些事情,即便转道竟陵!师傅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董书蝶优美地转了个身,哄孩子似地拍拍男儿脊背「你就安心地随我去就是!到时见了师傅,去留全都在你,我们绝不胁迫。」

  「那好吧!我随你去就是……」岳航如今落魄江湖,自知处境艰难,若要尽快夺回姑姑,也只能投身它派,而且听她语气真诚,却是要合作的样子,自也消了疑意。

  见他答应,董书蝶立刻眉花眼笑,拍拍身侧空出的大段躺椅道:「瞧你!那般拘谨干啥?到白城可还要好几个时辰哩!你若一直这般曲着腿脚,不是要累个半死!快躺好了。」

  岳航心想「你个女孩儿家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客气」也不再畏缩,大刺刺的伸展身子,无意间触到她温软滑腻的肌肤,又是一阵体颤神摇,赶紧偏头望向车外……好半晌都没有言语,董书蝶颇为气闷,只好眯起眼睛暂做休息。

  竟陵、白城都是大唐东南重要的边城,出竟陵可至荆楚郡,出白城则至幽燕郡,两地有水道与泽阳相通,交通甚为便利,战时可互为呼应,朝廷历来重视此处军务,官道大多「三整五修」,所以颇为平敞,马车行走其上速度飞快,又不甚颠簸,岳航与董书蝶二人倒没受什么苦楚。

  感觉日头渐盛,想必已近正午,岳航从躺椅上直起身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谁知动作过大扰了身侧美人,又惹来几声猫儿般的甜腻梦呓。岳航缓下动作,女孩儿却没有醒过来,这才略微安心,转头外望,只见路上商客如潮,车马络绎不绝,一派欣然景象,远处黛黑茫茫,凝目望去却是一座郭城。

  岳航生长泽阳,从未外出,今次见了这般壮观景象,不觉来了兴致,轻卷侧窗帘幕,探出头去观看,这一番动作车马已行出老远,模糊的城郭越趋真切,但见城墙雄奇高硕,蜿蜒如龙,其上垛墙林立,间歇的插满旌旗,正面一朱红漆门外张犹如獣口,横额上隐约见到两个巨大金字——「白城」。

  「这就是白城嘛?丝毫不比泽阳差呢!」岳大少新奇之余,不觉拿这城池去和泽阳比较,只觉此处杀伐之气甚为浓烈,这也难怪,大唐自圣宗即位以来,大兴武事,对临近两郡多由侵扰,白城锋芒所在,战事不休,自然不似泽阳那般一派祥和。

  说话间马车已驶过护城河,守门卫士掀开帘幕稍做检查,见二人年纪不大,相貌平和不似匪类,只已为是平常出游的夫妻,也没多做阻拦即便放入城中。又驶了片刻,岳航却想起什么,赶忙揉了揉身旁还在睡梦中的董书蝶「董小姐,白城已经到了,是不是该下车啦?」

  「嗯…?」董书蝶缓缓睁开眼皮,擡目打量车外,慵懒喃呢:「哦!到白城了啊!呵呵,不用下车,咱这拉车的马儿可是我宗驯兽大师周子横亲训,自识路途,自避行人,到了地方自然停下来的。」

  「我说怎么没有车夫!」岳航小声低估,也不再操心,略整仪容发冠,伸展筋骨,准备下车,不想肚皮却不争气的一阵蛙鸣,偷眼看看身旁女孩儿,一阵窘迫。

  董书蝶掩嘴轻笑「饿了吧!没关系,马上就到地儿了,等会儿给你做好吃的补身子。」语气仿佛哄孩子,不想神情娇美异常,勾弄的男儿口乾舌燥。

  「好!好!」岳航吞吞口水,支吾应了一声。董书蝶全不在意他色色模样,自怀里掏出巴掌的大一块镜子,美滋滋地照了起来,蓦地眉头一皱,伸手捉住束发的蓝带子,轻轻拉扯,光亮如绸的顺直长发水银倾泻般的流落下来,双手纷飞,瞬间就结了简约的发式,这才松了口气「这下好多了,刚才的丑怪死了!」

  她发式一变,岳航立刻怔住,恍惚间只觉这女孩儿有些熟悉,盯了半晌惊道:「你……你……不是那日我在翠云楼外撞到的小姐!」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四章 残手寻凰

  董书蝶呼扇着一对儿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不会是傻了吧?怎地才认出我来……天啦!天啦!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啊!这个……」岳航打个哈哈,微一欠身,「恕岳航眼拙,确是刚才认出!」「你……」董书蝶小嘴撅的老高,恨恨瞪了他片刻,忽地转过头去,无限委屈地嘟囔道:「死家伙,都没把人家放在眼里,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她咬字模糊,岳航哪儿知道她因何发嗔,赶忙相问:「董小姐,怎麽了?」「无事!」董书蝶气鼓鼓的应了一声,抓起罗袜套在脚上,整理片刻即便掀帘下车,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岳航这才发现,原来马车早停住了,也不再迟疑,翻身下车,快步跟上去。

  边走边打量四周,入眼是一座庭院,里面回廊环绕,亭榭纷纷,园中丹花碧草遍布,偶有假山低耸,飞泉淌洒,颇显雅致,不禁赞叹:「好幽静的院落啊!

  丝毫不比我家的差,却不知是个什麽去处。」沿着回廊走了片刻,终于见到一排高楼,各个红墙碧瓦,彩带飘飞,其上隐约传出丝竹之声,曲调淫靡不堪入耳,岳航却没来由一喜,这感觉他熟的不能再熟,不用思索已知此处必是勾栏院子。

  「不想如此雅致之地竟是烟花之地!」回首一望,方才明了,原来二人刚才是从後门而入,过了这後庭才能窥其本貌。岳航摇头一笑,紧赶两步,随着董书蝶进了楼子,里面的布置倒与别家无异,装饰的富丽堂皇,色彩多为粉红暖色,平添几分暧昧气氛,一群浓妆艳抹的体态妖娆的女孩儿花蝴蝶似地穿梭堂间,或执杯劝饮,或娇声发嗲,情状好不靡乱。

  岳航猛吸一口胭脂香气,压下心里的躁动,一丝不苟的跟在董书蝶身後,却见她避过人潮,三转两绕的进了一间屋子,显然对这里相当熟悉,心中不禁疑惑:「她……不会是这里的姑娘吧?要是她来接客的话,这楼子铁定红火!」岳航兀自遐想,就听女孩儿幼细声音传来:「快进来,别发愣了!」赶忙收摄心神推门而入,见她正跪坐榻上整理床铺,上前问道:「董小姐,我们要住在这里嘛?」「是啊!这里是我媚魔宗在白城的秘密据点,我们就先住在这里,等我办完事再走!」董书蝶头也不抬,把榻上的锦被铺展开来,仔细拉扯边角,弄了个看了就觉舒服的被窝。

  「以这烟花之地做据点?」岳航有点不可思议,只觉这媚魔宗以及眼前这小妞处处透着神秘,暗自提醒自己多加提防。

  董书蝶整理好後,优雅滑下床来,拉着岳航坐到圆桌前,给他倒了杯茶,缓缓说道:「烟花地怎麽了?这里可是好地方呢!三教九流无不汇聚,搜集情报非常方便,而且经营简易,收获不菲呢!」岳航端起茶杯抿了小口,心里寻思:「哼!果然是个妖女,好人家女孩儿怎会有这般想法。」脸上却赔笑道:「是啊!确实是个好地方!」董书蝶自然听出他言不由衷,也不与他辩解,自己喝了口茶悠悠道:「一会儿我要去打听些事情,你老实在这里呆着哈,千万别到处乱跑。」歪头想了想,忽地坏坏一笑,把头脸凑到岳航面前,「哪个……这里漂亮姑娘有的事,不如召一个来陪你,也免得你寂寞啊!」岳航脸儿烧红,赶忙向後倾了下身子,拉开两人距离,双手紧摆,「不必不必,小姐自去就是。」董书蝶掩嘴娇笑,转身拉开房门,回首道:「那我可走了,你可不许自己偷食!」促狭眨眨眼睛,蝶儿一般优雅飘了出去……岳航穷极无聊,躺倒床上,枕臂望着虚空思索过往,苦笑浮上面颊,酸楚一叹:「活了十八年,却似牵线的木偶,生杀完全由人掌握,最终弄的这般落魄江湖。」蓦地挺身而起,恨恨想道:「岳等闲!……你说的对,就因为你比我强,所以可以掌控我的性命。」岳航心里越趋明了,要想夺回姑姑,报仇雪恨,首要任务就是要自己尽快变强,至于董书蝶所说合作之事可行是可行,但是若自己没有半分实力,在别人面前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还谈什麽合作。

  岳航心血来潮,匆匆下得床来,摆开架势就欲练功,思索良久脑中始终是空无一物,实在找不出什麽可以提升实力的武功可练。月舞三式倒是纯熟,可威力巨大,这麽小的屋子恐怕难以施展。

  倏尔忆起,那夜碧玉氤氲里幻化的月神娘娘在舞那三式剑招之前曾做过一段轻柔剑舞,步伐平缓优婉,姿势轻灵舒展,甚为悦目,只是不知有何用处,岳航心想「月神娘娘可是天上的仙子,应该不会做些娱人之态,那些姿势应该另有妙用,我且试试,说不定有什麽门道被我撞见!」当即捏指做剑,步子倏动,身形不自觉的照着月神娘娘的姿势轻缓舞动起来,指头乍刺乍撩,翻转飘飞间潇洒宛若飞鸿。岳航本以为要熟悉一段时间才能这般挥洒自如,不想自己耍来却一蹴而就,仿佛那些姿势早藏在心间,不用仔细思索就能浮出脑海,接而身子迅速的做出反应,不禁欣喜万分:「果然有些门道!

  却不知有何功用!」舞动片刻,只觉舌底生津,四肢暖热轻灵,体内百脉俱沸,汩汩劲力犹如百川归海,急速收摄流入丹田,翻腾的真气团转成球,而且越聚越大,胀烫感觉煨的他通体欲酥,仿佛羽化登仙。

  岳航正自陶醉,忽地体内筋脉隐隐作痛,赶忙回过神来内视,竟发觉体内真气已经给丹田处的气团抽的点滴不剩,紧接着身上『上庭』、『神阙』、『干元』几处要穴一阵颤动,一股股阴凉之气即便抽摄而入,然後涌入身体四肢,又像刚才般汇到丹田。

  岳航诧异不已,「这感觉就和以前诵读经文时一样,只不过以前感觉体内穿行的是月华,而今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气,难道这也是月神诀的行气秘诀?」又舞动一会儿,却觉得倦了,缓缓停下动作。

  他伤病还没痊癒,体力不是很好,这一会儿功夫已气喘吁吁,赶忙坐到榻上休息,却觉丹田内气球缓缓散了开来,又分成无数道支流缓缓流回四肢百骸,身子顿时又泛起暖意,空乏之感立去,岳航不禁赞叹:「看来还真是神妙!以後可要常加练习呢。」休息片刻,腹中又是一阵蛙鸣,岳航揉揉肚子,不禁恼恨:「哼!说话不算,还说要给我弄好吃的,却把我一人扔在这里挨饿!」拂袖站起身来,在屋里四下查看,除了那壶茶水再没发现任何能吃的东西。

  刚要出门去寻,却想起董书蝶临行时不让他到处乱走,心里又是一阵犹豫,在屋里踱了几圈,饥火越来越盛,胃里酸意翻腾,折磨的他死去活来,岳航心想:「也不知她何时回来,再等下去不是要饿得半死?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推门走下楼去,厅堂里莺声燕语不断,龟奴鸨儿呼喝不停,岳航不禁又想起在泽阳时的快活时光,心里没来由一阵落寞,灰溜溜逼开人潮,从角落逃出门去。出门正见大街对面有个面棚,生意颇为红火,老板娘左一碗又一碗端送面食,忙个不亦乐乎。岳航心中一喜,紧赶两步进了摊位,找个空桌坐了下去,向老板要了一碗馄饨即便静静等待。

  老板娘把面端上来,岳航赶忙接过,三两口吞了半碗进去,终于舒缓了腹中饥火,舒服得他直呵暖气,扭头去望街上行人,却见面瘫旁边摆着一方小案,一瘦长青年沉静立于案後,布衫褴褛,发髻散乱,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郁,那双惺忪的眸子定定望着桌上的宣纸,手中豪笔挥洒,好像正在写着什麽。

  过得片刻,青年撂笔起身,把写满字迹的纸张塞入信封,双手递到一衣不遮体的老汉面前道:「老人家,这是你要写的书信,哎……你也莫要担心,另郎一家未必有事。」老汉接过书信,颤抖着双手递过一枚铜钱,悲声道:「借公子吉言了!」青年赶忙推拒道:「老人家处境如此艰难,我怎好向你要钱,快快收起来吧!」老汉一怔,收回铜钱,拱手一揖:「公子真是菩萨心肠,老汉谢谢你了。」青年赶忙扶起老人,探手怀中,又抓出一把铜钱递过去,「这些钱你也拿去应急吧,虽然不多也算我一番心意。」老汉热泪盈眶,也没多做推拒,收起铜钱道:「谢公子大恩,如若我儿大难不死,定让他给恩公打造金身,日夜香火供奉!」又谢了几声,哽咽离去。

  「这人真是好心呢!」岳航笑了笑,又埋头吞了几个混沌,等他再次看去,那青年已经收了案上笔墨,缓步行入棚中,正四处打量,想必是在找空座位。岳航喜他心善,赶忙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

  青年人笑意不变,来到岳航所处桌子,缓缓坐了下去,随即把老板娘招呼过来道:「给我来一碗馄饨」,刚伸手入怀,脸色倏地一变,赶忙拉住转身欲走的老板娘,「算了算了,给我来一碗面汤就好了。」岳航心思玲珑,知道他是没了银钱,这才改要面汤,当下哈哈一笑,对着老板娘道:「还是给这位兄台来碗混沌吧!就算在我的账上!」老板娘答应一声下去准备吃食。

  青年感激的望了岳航一眼,微一拱手:「如此谢谢这位小公子了!」「不必不必!」岳航连连摆手,「在下岳航,兄台高姓大名啊?」「原来是岳公子,在下……在下陆寻凰。今日结识岳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岳航抓起桌上茶壶满了一杯递给陆寻凰,「陆兄真有先贤风范呢!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与人为善,岳航佩服!」陆寻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圣宗不思治国安邦,终日沉迷铅汞之道,如今奸人当道民不聊生,想想便让人心寒哪!」岳航对于时政也不甚了了,哪儿知道圣宗是好是坏,不过他混迹泽阳时确见那些官员人浮于事,中饱私囊,便也跟着唏嘘起来:「就是就是,也不知那些当官的干什麽吃的,整日价就知道欺压百姓,也不见有什麽政绩出来!」「哈哈哈…」陆寻凰放声大笑,也倒了杯茶回敬过去,「真看不出,岳公子也是忧民之人呢!」岳航脸一热,讪讪一笑:「见笑!见笑!」这时老板娘把馄饨端了上来,陆寻凰仿佛饿的紧了,也像岳航刚才一样吞食起来,岳航瞧见,心里暗笑,越发喜欢这人。

  忽觉背後给人拍了一拍,一个清亮声音传来:「这位公子,请问你可曾看见刚刚那案前的人去什麽地方了?」岳航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来人一脸正气,神色平和,身着青色儒衫,背後挂着个轻便游架,里面长剑玉箫,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可不正是墨海飘香——柳仙钏.

  「柳……柳公子!」岳航眨眨眼睛,生怕自己看走了眼,「你怎麽会在这里?」柳仙钏也感错愕,只觉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仔细回想,可不正是那日在天水楼里大发神威打得冷锋喷血倒地的小公子,眉头一皱,说道:「原来是朝花宗的朋友,不知道此次来白城有何贵干?」「朝花宗?」岳航思索片刻,才明白过来,那日天水楼上自己和苏如画在一起,所以才会被他误会作朝花宗的人,赶忙解释道:「柳公子,我可并非朝花宗,那日也是被那苏妖女骗去的……」「哦,原来如此。」柳仙钏若有所思,倏尔回神,从游架里抽出一张纸来递到岳航面前道:「那公子可曾看到刚才写这书信之人?我听人说刚才他就在旁边设案的。」岳航已知道他要寻谁,刚要回答,却被陆寻凰接过话头:「这书信是我所写,不知这位柳公子找在下何事?」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五章 技力相合

  柳仙钏打量他一眼,赶忙躬身行礼:「在下柳仙钏,敢问公子大名?」

  陆寻凰通了姓名,拉着柳仙钏围坐桌前,笑盈盈道:「惭愧!陆某没了盘缠,代人写些书信置些吃食。」

  「小弟无意中得见这封书信,十分喜欢里面的字迹,便花了百两银子换来,打听好半晌方才找到这执笔之人」柳仙钏把信笺摊平展在桌上「公子神技惊天,可否指点小弟一二?」

  岳航心想:「他可号称墨海飘香呢,书法自然一绝,却来向陆寻凰来请教,看来这姓陆的更厉害呢!」探过头去瞧信上字迹,只见满篇的蝇头小字仿如刀劈斧凿,各个偏狭尖刻,看来颇觉丑怪,不禁暗笑:「写的这般烂字,却还当成宝贝,这姓柳的不会发烧了吧!」

  陆寻凰凝目看了柳仙钏半晌,缓缓说道:「若我猜的不错,阁下一定就是「十杰」之墨海飘香,人都说柳仙钏天下风雅第一,我一个浪荡之人怎当得起「指点」二字,该我向阁下请教才对!」

  岳航插道:「是啊是啊,柳公子好厉害呢,上次我亲眼看他瞬息成画,那才是惊天神技!」

  「岳公子缪赞!我与陆兄相比还差的老远」柳仙钏摆摆手,悠悠一叹:「我自幼研习书画,诸家神韵均有临摹,自认为已尽得其中奥妙,今日见了陆兄写字,才知天外有天那!」

  「噢?」岳航有点不可思议,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欣赏这信笺上的丑字,忍不住道:「我觉得这些字不甚美观啊!柳公子可否解释一二。」

  柳仙钏仿佛也来了兴致,把信纸推到岳航面前:「字体美丑无关紧要,书法之道,首重「取象不惑,一派天然」岳公子仔细看,陆兄通篇字迹神韵相合,墨蹟匀称,痕柔锋硬,已有大家风范」顿了顿接道:「更重要的是,陆兄着笔力道均衡,虽很少用到拖拽笔法,却仍然能够一气呵成全无段章,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取象不惑,一派天然?」岳航若有所得,这次再看那信,觉得那些字虽然丑怪,但确实隐含自然之道,笔锋转顿间没半点做作之感。

  陆寻凰道:「柳兄缪赞了,陆某只是想赚钱充饥,哪儿想过写的好坏,不过柳兄「一派天然」之说陆莫却不敢苟同。」

  「哦?愿闻其详」柳仙钏眸光闪烁,一丝不苟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陆寻凰把掌心摊放桌面,宽大的袖袍缓缓滑落,露出一双铁铸般的粗壮胳膊,其上绕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蜿蜒缠至腕间。岳航双目瞪大,心想:「这么粗的铁链子要多沉啊!他却全无感觉。」

  「两位有所不知,我双手皆废,初时连提笔都觉困难,一个字要写上半天,好生苦恼,所以脑袋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快」………」

  「双手皆废?」岳航仔细瞧他手臂,果然在他两腕间找到一条深深的长疤,其上皮肉翻卷,直吓的他猛抽口凉气别过头去。

  陆寻凰接着道:「於是我就日夜苦练,不停的写,后来为了锻炼手上力度,又在手臂上缠了铁链,也不知练了多长时间,方才能像今日这般提笔自如。」

  「是为了快嘛?」柳仙钏眉头紧锁「陆兄可否再示范一次,以印证在下心中所思。」说罢从游架里抽出一幅轴卷铺展桌上,把豪笔递到陆寻凰面前。

  「好啊!」陆寻凰爽快接过笔来蘸饱墨水,起身吸了口气,酝酿片刻,沉腰落笔。柳岳二人目不转睛,只见他握笔的手腕一阵小幅度颤动,一个个瘦长小字犹如鲜活虫蚁,瞬间爬满纸张,不禁齐声叹道:「好快!」

  「这篇《月神赋》我最是喜欢,今日写出来送与两位,见笑见笑!」陆寻凰搁笔案上,缓缓坐回座位。

  《月神赋》乃道家传世着作,通篇三万余字,他虽只写了序章,大约也有八百来字,陆寻凰只一笔墨头就写出如此多字来,如何不叫二人惊讶,柳仙钏如获至宝,捧起轴卷拉到眼前仔细品鉴,口中犹自言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岳航满脸崇拜,赶紧仔细倒了杯茶递到陆寻凰手里「陆兄果然厉害啊!难道这个就是所谓的「自然之道」?」

  陆寻凰也不客气,润了润喉咙道:「非也非也!「自在本心」那是柳公子追寻之道,而我的道却有所不同,讲究的是「技力相合」」

  岳航刨根问底道:「那何谓「技力相合」呢?」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道理,公子你想啊,要想写的快,腕上就要加些力道,而要是力道过重,还没写几个字笔上的墨就被宣纸吸干了,这就需要用些技巧,所以只有把技巧和力道巧妙结合起来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这便是「技力相合」!」

  岳航若有所得,心里寻思:「说是这个道理,不过做起来可要难的很,看来这姓陆的必定下了好多苦工呢!」

  柳仙钏回过神来,卷起画卷珍而重之的贴身藏好「陆兄真知灼见,几句话就叫我茅塞顿开,佩服!佩服!」

  柳陆两人志趣相合,聊起来颇为投机,又有岳航插科打诨,更添两人兴致,不知不觉天色竟暗了下来,忽听一清脆女声道:「柳师叔,黄师叔他们叫我来找你呢!您可都在外混了一下午了,小心失了职责,掌令真人又要聒噪了!」

  岳航转头望去,只见街对面站着个青涩女孩儿,十三四的年岁,粉嫩的脸蛋剔透仿如珠玉,墨绿的宽裙丝毫掩饰不住她曼妙体态,一头黑发梳成个歪髻,看起来调皮可人,端得是个美人胚子。

  柳仙钏招手把她叫到身边,一把提起后领搁在板凳上,假装唬着脸呵道:「小丫头,没大没小的瞎喊什么,没看师叔有朋友在嘛!」

  女孩儿动弹不得,偏头做个鬼脸,撅嘴不再言语。岳航见她表情如此生动,差点笑出声来,却见柳仙钏陪着笑脸对二人道:「这是我小师侄淩小初」一把扭过女孩儿苹果脸「小初!快来给两位叔叔请安!」

  淩小初无限委屈的皱皱鼻子,含糊叫了声叔叔,强转过头去小声嘀咕「怎么那么多叔叔伯伯的……麻烦个要死。」瞥见旁边的岳航,心里更觉委屈:「也不见得比我大多少,却来占我便宜,哼!」

  岳航只感两道怨念十足的目光瞟着自己,不自在的讪讪一笑:「呦!这小女娃可真像观音娘娘身边的龙女呢!」不想女孩儿对着奉承之语全不领情,还撅嘴狠瞪自己,一时尴尬当场。

  这时,柳仙钏起身道:「两位,柳某还有职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它日江湖相会,再续今日之情吧!」。岳、陆二人起身拱手致意,送师、侄二人离去.

  岳航胡混了一下午,心中阴郁去之七八,见天色不早了,便辞别了陆寻凰,踱着步子向回赶去。不一会儿进了楼子,这时的嫖客更多,里面几乎容不得落脚,岳航左躲右闪的上了楼梯,忽地瞧见前面一婀娜背影勾魂之极,只看那两丘款摆轻摇的硕臀就知必是人间绝品,赶紧狠狠盯了几眼,一时忘情错过自己要进的屋子尚且不知。

  女子挽着一位华服少年的臂膀,恭恭敬敬道:「公子,这丹枫闻香院已是白城最好的去处了,只是嘈杂的紧,也不知顺不顺您的心意!」

  少年道:「凑合了!一会儿我要好好休息,你吩咐下去,别让人来扰我!」

  「这声音……好熟悉啊!」岳航回过神来,抬目打量少年背影,这一瞧之下却惊得他差点跳脚大叫,墓地臂上一股柔力传来,身子无声无息的被拉进临近的一间屋子,刚要惊叫嘴巴却给一只雪腻的小手掩的严严实实,瞪目一看,这才按下暗中提起的内力,朝着身前的女孩儿点点头表示会意。

  「原来是董小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看着那只手儿缓缓收了回去,岳航一阵不舍。

  董书蝶没好气的嗔他一眼「死家伙,不是要你别乱跑嘛!刚才差点漏了行藏。」

  「我饿了,刚才去吃了点东西而已」岳航解释一句,又蹑手蹑脚的回身把门拉开一条缝隙,一边歪着脑袋看外面情况一边道:「刚才我看到李慕寒了上楼来了。」

  瞧他样子,董书蝶扑哧一笑,探手揪住他一只耳朵把他拉出屋子,快步向刚才李慕寒消失的方向行去,嘴里兀自说道:「笨家伙,这是咱们的地方还用得着怕他嘛!」

  岳航给人提着耳朵,虽不觉如何疼痛,但大庭广众的却难为情的紧,只是此时哪儿敢做声,只能低头掩面,随她进了另一间屋子。董书蝶进屋即便放开岳航不理,快步走到床榻侧壁,扒开上面挂的春画,双手鼓捣几下,墙上就出现一个小孔,她回头神秘一笑:「快来!李慕寒就在隔壁。」

  岳航几步窜了过去,把头贴在墙上仔细探看,果见李慕寒端坐桌前,正执杯缓饮,那妖娆女子挨立身后,一双裂袄欲出的峰峦紧紧压在背上,两只柔荑到处拿捏,动作轻缓温柔,撩得岳航直欲喷血,当下不敢再看,赶忙回转过头细声道:「他确实在里面,我们该怎么应对。」

  「应对什么!老实呆着就是了。」董书蝶挤开岳航身体,也凑眼瞧看,不一会儿就霞染双颊,倏地偏过头去暗啐一口,缓了会儿神小声道「一会儿我要尽起人手去办一件大事,没功夫对付他了,你便留在这里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话,没准窥到什么秘密。」

  「什么大事?不如带我去吧,没准我也能帮帮忙!」岳航可不愿去看别人的春戏,赶忙自荐。

  董书蝶莞尔一笑「什么大事?哈哈,告诉你,我呀要去做刺客,刺杀那幽燕公主,她身边可是高手如云呢,长生派的、玄天剑门的都有,你认为就你那点微薄武功能帮的上什么忙啊?」

  「啊!你要刺杀颜水色?」岳航吃惊地瞪大眼睛,忽觉说话声音过大了,赶忙俺起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她有仇嘛?干嘛去杀她………」脑中浮现那张从容淡定的俏脸,暗觉可惜,那么美个人儿若被杀了岂不可惜!………

  董书蝶小声骂道:「笨家伙,没有仇怨就不能杀人嘛?那颜水色可是大唐、幽燕两国联盟的重要人物,只要她出了事情,联盟计画自然破产,如此一来,我大唐朝堂上主张结盟的一派自然受挫,这个就是我们的目的!」

  岳航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出个梗概,不过却无甚兴趣,倏尔记起今日下午遇见的柳仙钏,终於明白了他所说的「职事」原来就是保护颜水色。

  他虽没见过柳仙钏出手,可料想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禁担心起董书蝶安危来,赶忙说道:「那你小心些,他身边却是很多高手呢!」

  董书蝶应了一声,又嘱咐他照顾好自己,这才开门去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岳航一阵心烦,思及隔壁的李慕寒,更是恨的牙痒痒,心想:「如若自己武功高强,早冲过去把他放倒在地狠狠的吐上几口唾沫,如今却只能偷窥人家逍遥快活。」长叹口气,暗下决心:「不行,怎么也要算计算计他,即使不能伤他性命也要让他出些丑才好。」

  眼珠转了转,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好再去窥视,静静等待良机。此时李慕寒仍然安静饮酒,身后的女子却狂狼起来,丰乳瑶臀轻缓厮磨,鲜艳的红唇不时温柔啄吻后颈、鬓间,姿势好不暧昧,岳航一颗心突突直跳,不知怎地竟羡慕起李慕寒来。

  忽听那妖娆女子道:「公子,你气可消些了?」

  李慕寒舒服的哼了一声,眯着眼说道:「那颜水色可真是不识抬举呢,竟敢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早晚一日要她好看。」顿了顿接着道:「雪儿,交待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雪儿道:「还在准备中,公子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了您的大事。」

  李慕寒微微点头「如今我能依仗的也就是你们姐妹了,家里面出了奸细真是让我头痛啊,连商量个事情都要避往别处。」

  「公子别为上次的事情伤神了,能知道我李家这么重要秘密的,也只有七大掌柜了,待我仔细观察,定能揪他出来。」雪儿莲步轻摇转到李慕寒身前,硕臀微抬已坐在怀里,双臂攀着男儿脖颈腻声道:「难得公子来白城一次,不若让雪儿好好服侍您吧」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六章 汝为雌儿

  岳航浑身一阵不自在,偏过头去暗骂一句狗男女,耳朵却不听使唤的留意里面动静,谁知半晌也不见李慕寒回话,心中疑惑:“如此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却无动於衷,难道李慕寒傻了?”赶忙再凑头去看。

  李慕寒没有一丝迷乱神色,忽地放下酒杯探向雪儿下身,雪儿猫眼顿时迷离,嗓中挤出几声不知悲喜的哼吟。岳航心中倏地一悸,暗道好戏要来了,眸子徒然放亮,奈何这角度不很理想,视线正好被桌角挡住,想看美人下边春色却是难之又难。

  李慕寒挖弄一会儿,缓缓抽出手来,微微一笑,把那根亮晶晶的指头探到雪儿唇边,描着唇线来回涂弄几次,坏坏说道:“小蹄子里边这般湿热,看来饥渴的很呢!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没有去勾引男人吧?可真让人不放心呢。”

  雪儿情动已极,唇儿微启,一点红梅溜出檀口,追着指尖扫添其上蜜液,呜咽回答:“哪儿有哇,雪儿心里只装公子一个人,时刻惦念,再容不得其他了!”

  “是嘛?”李慕寒瞬间变了脸色,瞪视美人艳如霞喷的俏靥“明知我伤患未愈却来求欢,你这小荡妇就是这般惦念我的?”捏起圆润的下巴死命一扭,雪儿身子已滚落地下。

  岳航眉头一皱,心想“这李魔头怎麽喜怒无常地,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果然该死的紧!”

  雪儿着地痛哼一声,赶忙跪伏地上,双膝错动爬至李慕寒面前,颤颤巍巍哀求:“公子别打,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慕寒冷哼一声,抬手把雪儿赶出屋子去,又吩咐她别让人打扰,即便回到桌子前继续饮酒。

  好戏看不成了,岳航一阵无趣,转过微酸的脖颈喘了口气,琢磨怎麽才能痛快的报复李慕寒一下,忽地想到他现在近不得女色,心里有了主意“待会想办法弄点厉害春药把他迷晕,然后多找几个饥渴的肥猪婆去陪他,定要他大伤元气不可”

  思及李慕寒与几个奇丑女子大战的场景,岳航禁不住的偷笑出声,暗赞自己足智多谋,当下着手准备。身处妓院,要什麽样的女人都有,这丑怪女人自然不用愁,可厉害春药呢?岳航刚要出门去找鸨儿要,忽地停住脚步暗骂自己蠢笨,探手入怀,摸出姑姑送的‘情人泪’来,心想:“何必舍近求远,有这宝贝定要那李小子‘欲仙欲死’!哈哈…..”

  岳航又返回窥视,只见李慕寒一手拉着衣领,一手把着个铜镜正在身前比照,倒是看不清他在看些什麽,忽听他‘哎呦!’一声惊叫,一下把镜子扣在桌上,起身恨恨跺了下脚,拂袖开门而去。

  岳航又窥看一会儿也不见他回转屋里,心里一阵大喜,这可不是天赐良机给他做坏,赶忙奔将出去,蹑手蹑脚推开隔壁虚掩着的门窜进屋子,先定了定心神,环视屋内布置,缓缓走到桌前,拿出情人泪放在杯顶,照着姑姑教的法门运转功力催逼,果然从那坠儿中滴出粉红色的液体,混入酒液里却没有半分颜色气味,岳航暗暗点头,对这情人泪效果甚为满意,量李慕寒不仔细看绝对察觉不出。

  怕药力不够,又在酒壶酒杯里多滴了几滴,这才放心收起宝贝,然后消去一切痕迹,飞也似地逃回自己屋子静静等待。又过了一会儿,李慕寒终於回到屋里,仔细关好门窗回到桌前,把一个方盒子放在桌上,接着竟宽起衣带来。

  外衫缓缓剥落腰腹,一具丰润如玉的肩背映入眼帘,岳航呼吸为之一紧,不想这魔头身子居然比女子还要柔美几分,肌肤细腻仿如新出匹缎,昏黄的光线一映更觉勾魂摄魄。顺着曲线下望,却见他胸上紧密的缠着一条条白袄布片,岳航恍然大悟,原来他受了外伤,想必刚才出去是买药物去了。

  李慕寒小心翼翼的松了靠上的几条布片,手捻盒中膏粉仔细涂擦一会儿,待到收拾停当,蓦地松了口气,收起盒子端起酒杯….

  岳航心儿砰砰乱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贴在他唇边的酒杯暗自鼓动“喝呀!快喝呀!”果见李慕寒仰头饮尽杯中春酒,这才放下心来,静等药力发作。

  李慕寒喝过酒后起身伸了个懒腰,忽觉身子一阵燥热,心觉奇怪,以为是伤患发作,赶忙盘坐椅上,运气坤元真力调息,不想越是运转内力体内的躁动越是难耐,不一会儿功夫已出满一身大汉,沁润的眉角额间尽如水洗。

  岳航见他没有马上迷失神智,手心不觉的捏了把汉,暗恨自己没再多加点药力,忽听一声犹如床语般的慵懒女声传来,心中不禁疑惑“怎会有女声?难道他屋里还有别个女子嘛?….”四下里打量一番,也没见有女人出现,目光又回到李慕寒身上,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衫子已经滑落地上,就连那裹着胸腹的布片也脱落几条,露出大片瑰丽肌肤。

  李慕寒意识一阵飘忽,只觉身子给什麽东西点燃了,燥的他直欲晕厥,螓首难耐的摇晃几下,束发玉冠应势而落,墨染青丝挥洒飘下,遮去他大半面容,却更添几分神秘诱惑。

  岳航暗叹:“真是见鬼了,一个大男儿怎能美成这样?”却见他缓缓抬起被湿裤紧裹的纤细双腿,双脚撑在两边凳子角,身子难耐的扭动起来,一双曲线毕露的浑圆腿子时开时合,兰花般的柔荑胡乱的四处抚弄,最终竟停在腿窝之内,时探时揉,也不知在做些什麽。

  李慕寒身子乍舒乍紧,忽地螓首高高仰起,如云秀发狠狠甩至靠背之后,紧接着几声呻吟传出,听来淫荡娇媚,销魂蚀骨。这次岳航听得分明,却是女声无疑,心里疑云遍布:“难道她竟是个女子?那我却要怎麽报复她?”

  偏头想了一会儿,更觉哭笑不得,任谁也想不到这李家的家主、十杰之富贵如云竟然是个女子,岳航勉强压下疑惑,心想:“管他是男是女,照样报复就是,要真是女子,那就找百十个丑汉一起糟蹋她,看她以后还怎麽傲气凌人!”

  坏坏一笑,岳航又去窥看,这下却惊的他哎声大叫,只见李慕寒软绵绵的趴伏桌上,微乱的长发遮掩住头脸,全无半点声息,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

  “难道药力过重,伤了她的性命?”岳航混迹青楼时常听说霸道春药伤人性命之事,此时看她情状颇类於此,赶忙奔到出去想要一看究竟,谁知门给从里面锁严了,只好砸碎窗棂,幸好这屋子四下十分幽静,也没人注意到这里异动,探手拨开里面的窗莂木,然后翻窗而入。

  岳航小心翼翼蹭步靠近,在她身前停下步子,撩起几缕长发查看状况,只见那原本俊朗无匹的面容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宜嗔宜喜的生动俏脸,只是眉角额间隐约浮着些墨渍粉痕,瞧来颇不整洁。

  岳航拾起袖子在她脸上仔细擦了擦,果然拭去一层油腻的膏状物,再看她摸样,只见唇如点绦,面似桃花,眉眼间说不尽的妩媚风流,不禁心儿一动:“原来还真是个易过容的雌儿呢!还美个不成样子,这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伸指探到瑶鼻前,一股股馨香气息浓烈火热,显然性命无忧,岳航微微安心,戏弄之心又起,捉住裹胸的布片碎头,一圈一圈的剥落下来,那具妖美娇躯一点点的暴露眼前,只见丰润白腻的胸脯上藏着几点红斑,岳航终於明白了,原来她刚才涂抹的药不是伤要,而是痱子药,为了隐藏体态,她常用布紧裹了胸部,捂的久了就生了红斑,不过也无上大雅,她肌肤本就白嫩,细腻处犹胜凝脂,再加上春酒激起的晕红,更添几分艳色。

  岳航吞吞口水,感觉耐心点滴留逝,忽地欲望大盛,发狠扯下整幅布片,眼前一花,一对艳如春桃的秀乳弹跳而出,虽不甚壮观,却胜在形状美绝,弹挺诱人,淡粉色的乳晕密布着细密香汗,顶端两颗艳红豆儿颤巍巍的点动不休,仿佛正在抗议色人火热赤裸的目光。

  羞花初绽,岳航早已目眩神迷,双手不受控制的袭向蓓蕾,忽地打了个寒战,只见美人两条黛眉猝然皱成一团,含霜俏目一下子睁到极致,瞳仁黑白分明,哪儿有半分情欲之色。岳航暗道不好,立刻回臂身前以作抵挡。

  在他完成动作的一瞬间,一股寒如冰锥的气劲透体而入,径直袭往心脉。岳航惊骇欲死,刚要运气抵抗,却觉一股灼如岩浆般的热流由膻中奔涌而出,寒劲与之一触即便交缠消融,不但造不成什麽痛苦,反而觉得通体舒泰,飘飘欲仙。

  岳航舒服的轻吟一声,却见美人又挫掌袭来,这麽近的距离如何反应的过来,只能闭起眼睛挥手胡乱推拒,蓦地指腹一酥,也不知抓到什麽软物,触感美妙纷呈,不觉得加了几分力道,那只软物竟顺着指掌力道陷了下去,随后惊人的弹力又把指掌缓缓撑开恢复原装。

  “这是……这是女孩儿的乳儿!”岳航终恍然大悟,身心立时酥个通透,缓缓睁开眼来,正见到那只软软垂落的白嫩小手,心中诧异:“她怎地不打我了?”

  依然攥着美人挺乳静静观察片刻,只见女孩儿终於彻底松弛下来,阴寒杀气倏然烟消云散,一双杏眼媚波盈荡,潮红遍布的俏脸上尽是难耐春情,喉部蠕动不休间几声箫管腻吟伴着馨香气息绽出檀口。原来她敏感处给人一碰,终於耐不住药力,迷乱的发起春来,岳航心中狂喜“这天仙般的美人给别人糟蹋岂不可惜了,不如自己代劳了!”

  贼笑几声,刚要为所欲为,女孩儿却癫了般一把将他扑倒在地,舒臂锁住男儿脖颈,哼哼唧唧的凑上朱唇在他头脸上死命啄吻不休,一缕缕浓如熏草的汉香悠然钻入鼻孔,岳航熏然欲醉,一时竟忘了躲闪,脸颊顿时给润润薄涎濡的一片滑腻。

  李慕寒胸前两粒豆蔻勃的更甚,嫩粉的一圈乳晕好像要给撑散开,竟连里面的微末血管也清晰的显现出来,直看得岳航欲火中烧,哪儿还顾得了眼前的是谁,狠狠拨开女孩儿头脸,缩颈啃向蓓蕾,舌儿伸到极致,绕着深深的乳廓一圈圈的一路扫至顶端,迫不及待的把那粒香甜葡萄卷入口中仔细品砸。

  美人反应异常激烈,亢声腻吟间身子倏尔活虾般弓起,倏尔劲弦般绷个笔直,臀上两峰肉丘轻栗缓蠕直如活物,诱得男儿魔手不经意间就滑到此处。此时美人挥汗如雨,本就单薄的绸裤早就湿透,岳航双手抓向香臀,谁知那湿绸料甚为滑手,根本抓不牢实,那般美物就在手边却享受不到,可恼坏了他,抱住美人娇躯窜起身来,叁两步奔至榻间。

  把美人安置床上,回手拉起帘幕,即便饿狼般扑向到嘴的香肉,首要目标依然是那双神峰,嘴吮一只,手抓一只,闲出的一只手顺着她腰身曲线下移,半晌后终於在腰间捉到根玉带,赶忙发力抽了下来,这才顺利的退下美人湿裤。

  岳航覆手香臀,时而把一堆堆肥美软肉揪起团皱,时而放缓力道抽拍抚捻,玩个不亦乐乎。欲海浮沉的女孩儿早就香魂欲化,口中呜呜咽咽的也不知该怎麽发泄身心快美,只得连拱腰身,用自己私秘桃埠去挨碰男儿胯间那根烫硬好如烙铁的棒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身子深处的饥渴。

  岳航正迷乱峰间,忽觉胯下一阵折断般的疼痛,一下就醒了心神,仔细体会,原来女孩儿胡乱扭动时无意找对了正主,宝蛤开合间竟隔着裤子把那只肥硕肉龟尖端给噙了去,玉茎许久未品花阴,此时略一刺激,蓦地涨大几分,再给裤子一束缚这才感到疼痛。岳航暗恼自己不争气,尽贪恋手口温柔,却忘了照顾好下边的宝贝,赶忙闲出双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不一会儿,两人已经皮肉相贴。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七章 七芯海棠

  胯下巨棒一脱束缚就狂暴肆虐起来,点点弄弄尽在美人腿心处留连,势道正好时恰好分开凄迷燕草触到一处湿暖的沟壑,两片肉唇蠕动时时而挂到龟首,一波波触电般战栗即便从触点蔓延传至两人身上,紧接着就是奇淫绝媚的荡吟以及低沉嘶哑的兽吼。

  美人玉蛤蜿蜒纵横地留着酥涎,耻丘上丛生的细绒不一会儿尽皆湿倒,这下玉茎探抵起来再无障碍,肉龟揉开花唇,时而能够捉到那粒软中带硬的阴蒂子,但觉此物如脂如酥,触的龟首既爽利又麻痒,不禁陶然想道:“这小荡妇真个销魂,却不知她那处张个什么样子。”

  念头一生,忍不住松了那只早给啜的发白的秀乳,低头去瞧美人密壶,谁知美人痴缠的紧,四肢犹如八爪鱼一般死死扣着自己脖颈腰身,根本看不到下边春色,心里一急也顾不得怜香惜玉,狠狠攥住美人皓腕抵按耳畔,腰杆挤开两条浑圆的腿子,这下神秘的桃源终于赤裸裸的暴露眼前。

  美人私处早已一片狼藉,燕草柔顺趴伏两侧,零星的粘着些许白浆,两片肥硕粉唇水腻鲜艳,开合间隐约的露出顶端一颗尾指大小的阴蒂子,端个如珠似玉,淫艳不堪。岳航深吸口气,嘿然淫笑:“这小妞好美的花阴,弄起来保管刮骨蚀髓,今日却让我检了个便宜,可要好好受用呢!”

  岳航挪腰凑过肉茎,硕巨火热的龟首拨开两片艳唇紧抵蛤口揉捻几下,温湿酥软种种感觉纷至沓来,爽的他龇牙咧嘴,陶然间收势不住,半粒龟首已埋入肉壶,只觉其内润滑如膏,虽张力十足却不似新妇般勒紧揪抓,倒是免得生涩疼痛。这李慕寒显然并非处子,岳航惯采元红,心里自然觉得有些别扭,不禁空出一手狠狠抽了她雪臀两记,小声骂道:“小淫妇,不知廉耻么?却把初夜给了哪儿相好的?”

  女孩儿迷乱中若有所觉,哼哼唧唧几声,用那只得了自由的手在生疼的香臀上揉了揉,然后又绕到身前私密处,张开两指钳住那粒颤巍巍的蒂子掐捻起来。

  “好!好奇怪……好痒!好热!里面……喔……”女孩儿一边呻吟,一边急挺蜂腰,就想把那根如擦了蜜糖的肉棍儿塞到深处去骚痒。岳航恼他伙同苏如画算计自己,哪能就这么让她得了妙处,赶紧把肉茎退了几分,俯下身子戏谑道:“我这东西尽根钻进去就不会痒痒了,而且还很舒服呢!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女孩儿难耐的哼吟一声,只觉那可恶的棒棒总是若即若离的,怎地也噙不牢靠,而膣腔内的酸痒却如大潮涨起,一波波的吞吮她每根敏感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尽头,哪儿还容得挑逗,糊里糊涂的哀求:“快!快进来,我要!快给我,要死了……”。

  岳航十分满意女孩儿骚情迸发的意态,捏了捏胸脯美肉,肉茎挺进了几分,菇头总算是埋入蛤口,这下膣腔内的惊人张力终于显现出来,壶口一涨一缩,仿佛婴嘴在吞奶头,砸吸的肉茎不受控制的溜进深处,眨眼间一大段茎身已消失不见。

  巨物贯体瞬间,女孩儿倏然止住挣扎动作,本给分曲的柔美双腿笔直外张,春水盈盈的眸子睁到极致,忽的吟声转亢,雪腹急急鼓动几下,一小股浆泉就从茎身与腔壁那微薄的空隙间冲射而出,尽皆淋在她正在自渎的手儿上。

  岳航肉棒刚享温柔,不想美人早就淫情饱满,一经进入就来了高潮,一波波温香花液冲的肉茎尽根酥麻,浑身舒泰的仿佛置身温泉,每寸肌肤尽皆沐浴在快感之中,持续良久,快意才随着美人肉体渐渐放软而淡去。

  女孩儿余韵未休,在一阵战栗中抽回自渎的柔荑掩至唇间,也不理正滴落口中的绵稠花液,兀自美美哼唧:“好美!好美……可是……里面还是好痒痒啊!再……再弄弄……”不经意间,一双玉腿又纠结起来,死死盘在男儿腰杆,纤美足跟紧抵着腰眼往下按压,这下岳航无处可逃,肉茎‘咕唧’一声尽根没入。

  岳航不想她会突然袭击,一时竟难以适应极深处的异热以及里面媚肉频率极快战栗,忍不住‘啊’的一声美吟,双手死死掰开美人两片臀瓣,闷头苦忍翻腾不休的射意。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总算压下本已涌至马眼的精液,可不敢在任由她混乱动作,赶紧扣紧她盈盈一握的柳腰。

  女孩儿又拱了几下腰肢,却给一双有力的大手阻了,怎么也不及刚才的一记深刺爽利,体内长时间得不到宣泄的情欲折磨的她死去活来,肌肤上的嫣红越趋浓重,香汗犹如雨露般层出不穷,低吟浅唱间竟有了几分哭腔:“给……呜呜!给……插进来呀……嗯!”

  岳航不顾她听了就让人心疼的美妙声音,仍死死固定她几要挣断的腰肢,俯身温柔含住赤如红珠的耳垂,坏坏诱惑道:“你好好说几句‘我是小荡妇’给哥哥听,要是讨得哥哥欢心没准就给你个痛快的!”这话说完了自己也觉脸红,却不知高傲霸道的李慕寒是否禁得起这般糟蹋。

  女孩儿也不知听没听清岳航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娇喘吐息,唇齿轻轻啃噬男儿面颊,隐约的咬出几个颤音:“爱我……快爱我……嗯!痒死个人了!”岳航闻声气结,狠狠抽了几下雪白滚圆的翘臀,教训道:“咿呀,不是要你说这个,你应该说‘我是小荡妇’,你说出来我就爱你深深的。”

  “深深的?”女孩儿雾水迷蒙的大眼陡然一亮,柔若柳条的身子骨一下就来了力气,死命勒住男儿胸膛腻吟:“我……我是个小荡妇,你快爱我深深的……嗯!”

  听着女孩儿急切的浪语,岳航心满意足,寻思着待会再污她个膣满瓢溢也就算彻底的了了仇怨。憋了半晌的肉茎早就胀的不成样子,露出穴外的一段脉络隐隐青筋浮凸好不吓人,岳航缓缓松了女孩儿腰肢,腹臀用力向前一顶,肉棍再次尽根没入壶中。

  浆泉满膣,热度非凡,宫内一股股吸扯之力抽的龟首微麻,忍不住的探向幽径更深处,直至阴囊撞上美人耻丘才收住势子,默默享受露沁脂蠕的美妙触觉。美人也是一般舒爽,身子仿佛着了火,滚热的气息把蒸的二人身周水汽升腾,猛然一瞧直如坠入仙境。

  茎身渐渐酥麻,快美点滴积累,岳航再也耐不住性子,动作渐渐狂野起来,狠狠抽出胯下的红赤烙铁,沟冠在美人薄如虹膜的蛤口研磨几圈,又飞快推了进去,猛烈的势头竟然把一段粉盈盈的琼脂扯带得移位深处,过了半晌才和着绵稠丰沛的玉露浆溢而出。

  “这美人腔儿好深啊!好像还没探到底!都不见花蕊出来迎客!”岳航一边飞快抽添,一边体会美人的湿热幽深,忽地一记狠贯正逢女孩儿纤腰款摆之时,龟首前进的方向一偏竟点到颗恍如冰珠般的细嫩芯子,霎时麻遍脊骨,头脑给激得阵阵空白,本能的收势抽退大半才算挨过这紧急关头。

  花蕊被采瞬间,女孩儿倏然绷紧身子,挨了片刻即便哼唧一声抬头咬住男儿锁骨,腰腹活虾一般弓直交错,两条敷玉小腿无助踢打几下,宫内情火洪泄而出,冲挤的蛤口凭空圆张好长时候才颤巍巍的缩扁套住肉棒跟部。

  岳航钢牙紧咬,幸而御女甚多,经验丰富,倒是没女孩儿那么不堪,吞了不少绝美花精后反倒觉得通体酥融,精神大振,也不理魂飞天外的女孩儿是否承受的住,又死命抽插起来,直弄的美人蛤浪翻红,浆汁飞溅。

  女孩儿出奇的沉静一会儿,才松了男儿锁骨,娇喘吁吁的抬起头来凝视男儿面孔“奇怪啊,这人我好像认识的……这是……是……他……啊!”蓦地一声惊叫,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翻身把岳航压在身下“娘啊!快来救救寒儿!”

  岳航大吃一惊,正自肆虐的阳根差点就此软掉,赶忙伸手拉回她正缓缓逃离的腰肢,却见女孩儿眸子清寒如水,哪儿还有半点淫欲之色,心神倏地揪紧:“完了完了,这小妞泄了两次药力退了,如今清醒过来还不把我千刀万剐了,哎呦呦……”岳航眉头紧皱,差点哭出声来。

  女孩儿骑坐岳航胯上,宝蛤依旧紧吞阳杵,双臂支在坚实的胸肌之上静静的审视着,眸光闪烁间直如清江匹练,不禁让人不寒而栗。岳航头脑飞快运转‘她好像呆住了,要不要先下手伤她呢?’犹豫片刻,却见女孩儿哼吟一声,眸子又急速迷离下去,双手抬至虚空徒劳的攀抓几下,腻声埋怨“娘啊!快来救救寒儿啊!寒儿这噩梦发的好厉害!….”

  原来这美人当成做梦了,岳航差点笑出声来,温柔安抚她香津满布的美背,劝慰道:“好寒儿,只不过是发个春梦而已,哥哥在这梦里头会好好待你的,你怕的什么嘛!”说完双手扶着她的柳腰上下甩动几次,巨物毒龙一般钻探花径深处,时捻时研,不一会儿女孩又身摇体颤,坠回深沉欲海。

  美人身子软的像一滩醉肉,浑身也只有臀股力道狂猛些,起起落落的吞吐肉茎,卿卿淫声羞的她直欲晕厥,却怎的舍不得停了动作。这交欢姿势深浅轻重全在自己掌握,比之刚才在男儿身下辗转承欢更加如意快美,不觉地俯身吻了吻男儿胸膛,喃呢道:“原来是春梦….果然…..果然不是很难过呢,只是奇怪的很啊…..怎么…..梦到..梦到你了….呜呜…..!”

  “怎么就不能梦到我啊!”岳航没好气的掐一把雪乳“你不知道嘛?你心里啊偷偷喜欢我的,到了晚上发起春来,自然就会梦到我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美人‘嗯’了几声,也不再回话,眯起猫眼默默享受起来,绝美淫腔全力发动,湿滑的膣壁顿时缓缓收缩束紧,力道仿佛婴儿握拳,轻柔的揪迫龟面、茎身,孔隙里的汁液火汤一般荡漾不休,流遍媚肉里的没处褶皱,然后随着阳物抽流穴外。最美处还要说是她宫内传来的束束吸力,力道大时仿佛一根吸管不偏不倚的投注在马眼之上,抽拉的岳航髓血升腾,渐难忍耐。

  “她里边到底生个什么东西啊?好厉害的样子!”岳航恍恍惚惚想着,肉柱跃跃欲试,定住女孩儿纤腰,臀股不觉得打着旋探向深处。费了好大力气,前端终于又找到了那粒滑腻嫩物,触之如吞冰咽雪,凉意透心,激的龟首剧烈颤动,鸽蛋大的龟面出奇的扭曲起来。

  岳航啊的一声惨叫,只觉身体四肢急速涌过丝丝冰意,然后涡流般汇聚膻中,与里面不知从哪儿窜出的火热气劲交缠一起运转成丹,等到再出膻中后已不分寒暖,氤氲混沌的汇流丹田,一时间神魂飘飞鸿蒙太虚,俯仰可见天地日月,这种神妙虚幻的爽美感觉丝毫不差于穿梭女子幽庭,还待再去琢磨妙处,却忽忽悠悠的坠落尘世。

  幻觉尽去,眼前依旧是那个绝美妙人,只是此时表情奇淫绝浪,花底腻如泼蜜,白浆冒着泡泡汩汩而出,显然被刚才的致命一击送去当了一次神仙。岳航嗅嗅爱液散发出的腐果般淫靡气味儿,心里寻思:“这女人的蕊儿果然各个不同,这美人的就更绝了,简直要人老命!”

  “不对啊!”龟首依然死命的揉这那粒冰芯,可是明显感觉到这粒与上次触到的那粒并不是一个方位,岳航吃惊不已“难道她竟生了两颗花蕊?”扭腰换了个方位顶上,龟首破开艳脂左右捻抵,果然在旁边又捉住一个一模一样的冰芯儿。

  硕大龟首顺时针绕了一圈,终于摸清里面状况,原来美人宫上竟生了七个冰芯儿,周围六个一般大小,排列成梅花形状,环护着正中一粒稍大宫蕊,正是被人间称为“七芯海棠”的绝顶妙穴。丹鼎无上道书《品花宝录》有云:“七蕊梅者,天地至阴之物,可合宫羽宝刹,炼三泰之钢阳,待五德尽去,混沌滋生,则姹女婴孩儿自成也…………”岳航自不知这宝贝乃是万年不遇的绝佳鼎炉,只图个新奇爽美,却是暴殄天物。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八章 刺杀失败

  李慕寒七处妙物被采,直爽的魂飞天外,螓首猛的仰天,本披散两颊的秀发唰的一声甩向身后,足弓蹬紧床榻,耻丘狠狠下压旋磨,挤的两片本收束箍紧肉茎的花唇翻卷而起,内膜上艳艳的粉肉没有半点淤黑杂质,给露珠一衬更显晶莹剔透,淫靡诱人。

  此时龟首已牢牢捻住花蕊,马眼对着正中的宫蕊,其余的六颗冰蕊则正好绕圈卡在沟冠内侧,七张小嘴如婴儿吃奶般缓缓啜吸着,把从龟首上渗出的体液、精液抽食个一乾二净。岳航肉茎酥的几欲化去,瞪眼瞄着身上美人,只见她的身子跟她的肉壶一样正自激灵灵的颤抖着,纤腰弓的几欲折断,浮凸的显出肋部几根弯弯的骨弧,雪峰蹦甩的跟俩小兔一样,再见交接处淫景,更觉销魂蚀骨「这美人绷着这姿势好久了,看来是大潮来临的前兆呢!」

  岳航顶起腰肢狠狠的加了把力道,龟首猛的前冲,竟顶的正中宫蕊深深陷了进去,随着蜜穴一阵剧烈的收缩,七粒冰蕊急剧涨大,包的龟首密密实实,蓦地其上的吸力尽去,七注琼浆玉液如瀑布般飞泄而下,从不同的角度浇淋冲刷茎身。

  「娘啊!这春梦怎麽还不醒来呀!咿呀……不好了,我死了……死了……娘,我来找你了……」女孩儿晃着乌黑的青丝,迷乱的尖啸几声,身子无力的压倒男儿胸膛之上,敷霞美靥歪歪藏在男儿脖颈剧烈喘息起来。

  「快了!……快……醒了!」岳航猛的勒紧女孩儿身骨,忍着腰杆的酥麻狠狠撞击几下,含了半晌的浓稠阳精暴射而出,霎时冲的美人宫歪蕊邪,灼人的热度竟令寒蕊失了冰意。女孩儿身子给阳精一煨,软的像是化成了水,眉梢眼角尽是满足的春意,娇艳欲滴的红唇不时的吻下男儿脉络隐隐的脖颈,喉管里也不知在喃呢些什麽……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只余喜喜的红烛见证榻上暖暖春意。岳航在精关传来的阵阵刺痛中回过神来,艰难的吻了吻女孩儿光润的额头,而女孩儿则安详的窝在自己身上,下体的湿润火热丝毫未减。他舒了口气,温柔一笑,疲意上涌,沉沉睡去。

  窗纸上隐隐透出微弱的红光,应该已近清晨,几声清脆的鸟语飘入耳际,岳航悠悠转醒过来,却怎地也不愿睁开惺忪的眼皮,酥融融身子略微伸展,满掌的温软酥酪,也不知是谁家姑娘的水嫩身子,脸上不经意间升起一丝笑意,仿佛一切又回到从前,醉生梦死,夜夜笙歌……

  胸口倏地传过一丝凉意,冰的他打了几个寒战,朦胧中觉出应该是滴水珠在肌肤上炸成数瓣,然后凉沁沁的透入心田。

  「下雨了麽?」岳航极不情愿的撑开眼皮,入眼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芙蓉美面,点墨寒眸如刀似剑,吻痕遍布的白腻肌肤上泛着妖艳的桃红,湿漉漉的长发不时的滴落几滴水珠,好一个慵懒的冰仙子!

  李慕寒早已醒来,依然裸身骑坐岳航胯上,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撑抵男儿胸膛,正端着肩膀凝视岳航。岳航恍惚半晌,才记起昨夜销魂之事来,蓦地内心突突跳了几下,暗骂自己贪恋温柔,却忘了逃走,也不知这小妞药力醒没醒,如若醒了,那他的小命可别想保住。

  静了片刻,女孩儿依然没有动静,岳航实在拿不准她是否清醒,颤巍巍的抚了抚她满是香汗的脊背试探道:「你快歇歇吧!梦一会儿就该醒了!」

  女孩儿闻声身子一颤,眼神忽地转厉,贴在男儿胸膛的雪腻指掌凉意大盛,瞬间竟在肌肤四周结了一层白霜,朱唇轻启,冷冷答道:「杀了你梦不就醒了!」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她醒过来了。」岳航欲哭无泪,此时女孩儿只要手上一吐劲力就可震断自己心脉,要想反击或脱身那是难之又难,只好苦着脸静静等她处置。

  李慕寒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手上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这样僵持片刻,她满含劲力的手软了下来,在男儿坚如铁石的胸膛上揉了揉,化开其上霜雪,然后拾起男儿胸口那颗坠儿递到眼前幽幽说道:「你就用这东西污我?怪不得我察觉不出……。」用力一拉,穿坠儿的绳索应声而断。李慕寒郑重其事的把情人泪攥在手心,又去盯男儿脸颊。

  岳航僵硬的笑了笑,哪儿敢做声回答。此时应该暂无性命之忧,但他依然不敢放松丝毫,李慕寒的反应实在太平静了,既不哭闹也没要打要杀,好像连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实在叫他不知如何应对。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慕寒仿佛盯的倦了,歪了歪优美的颈子,却乜见两人犹自交接着的下体,乌黑的曲毛上白斑点点,淫靡不堪,仍给那粗长的肉茎插着的牝户上汤水不绝,微一错动即便发出『咕唧』淫声。

  她呼吸一阵急促,粉脸不觉一红,撑起一双笋儿般的粉嫩脚丫抬起髋部,才把老长一节茎身挤吐而出,却还是低估了那事物的长度,只好再抬高几分才整根吐出。不想龟首出壶时一下挑中阴蒂,悬在半空的身子霎时好像触了电,飘忽忽的颤抖几下即便躺倒男儿身上。

  自己的东西被人赶了出来,岳航怅然若失,忽觉下体传来一阵折断般的疼痛,赶忙伸手过去护住。原来女孩儿身子下落时小腹正好压在挺翘的肉棒上,差点就把它给弄折了。岳航忍回眼泪,双手搓搓茎身,却不知该把它放在哪儿好,幸好女孩儿自觉的很,身子往前移了移,叉开腿心把它容纳在臀沟。

  此时两人几已脸面相贴,李慕寒双手攀在男儿肩头,胸口那双温软兔儿被压的散向两侧,岳航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两粒樱桃正不规律的颤动。

  「她不怪罪我嘛?」瞧女孩儿情状,岳航难免闪过一丝侥幸,一双贼手偷偷放到肥腻臀肉之上捏了捏,女孩儿没有反应,又掐了掐,女孩儿还是没有反应,一赌气,把那两丘雪肉团按一起包住正嵌在臀沟里的肉茎揉搓起来。

  爽了片刻,扭头去看女孩儿,只见那张粉靥上含霜带雪,神情好不吓人,哪儿还敢太过放肆,赶忙停了手上动作,却听女孩儿冷冷问道:「岳航……你说……是做男儿好还是做女儿好?」

  岳航微微一怔,不想她竟会叫出自己名儿来,心里没来由的欢喜坏了:「当然是女子好啊!女儿家仪态万千,水嫩可人,我们这些污浊男儿怎比的了!」

  李慕寒眉头越皱越紧,嘴儿越撅越高,忽地支身而起,小拳头狠狠砸向岳航肩膀,疯了似地哭嚎起来:「胡说胡说说,女子不过是男人随意淫玩的物件罢了。」

  岳航抬起胳膊略做抵挡,也不知该怎麽答她的话,只好任她发泄,暗自祈祷劫难快快结束。李慕寒打了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从岳航身上滑坐榻上,双膝支颚,抱起臂膀抽泣起来,凌乱的头发披散臀际,掩去丘上几处触目惊心的掌印掐痕。岳航心儿一疼,暗恨自己手狠,忍不住上前抚了抚,「你………你快别哭了,要是觉得难过就打我一顿出气吧。」

  女孩儿回过头来,一把推开岳航魔手,「少来充好人,要是打你能出气你早就死一万次了。」说罢扭头不再理他,把手心的情人泪缠在腕间,探手在一堆破烂衣物里摸索片刻,找出一个方形铜匣子。推开盒盖,一股子桂花般清甜气息飘逸而出,里面刀笔粉饼一应俱全,原来是个妆盒。只见李慕寒用薄刀挑了几块香膏涂在脸上,然后对着镜子仔细揉匀擦亮,薄刀左修右砌,一会儿功夫,那张芙蓉面已『面目全非』,化作一长眉似剑、凤目凌威、挺鼻薄唇的俊俏郎君。

  「这……好高明的易容术,若她掩起秀乳瑶臀,任谁也分辨不出她是雌是雄」岳航目瞪口呆,只是瞧了这让人嫉妒的俊颜,心里没来由一阵别扭,就好像刚才真是与个男子在交合。他可没有断袖这般高雅爱好,想及此处,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慕寒装扮完毕,将秀发结了个简洁的髻子,拾起自己的衣裳在身前比了比,又撅起嘴来,狠狠的丢在男儿脸上。原来那些衣服早给个禽兽撕成了烂布条,却要她如何遮体。气了半晌,无奈抓了岳航的衣物套在身上,匆匆走下床去。

  她身骨比岳航纤细的多,穿了他的衣服显得臃肿不堪,在配上她那傲气凌人的面容,更显滑稽,逗的正自恶寒中的岳航差点笑出声来,却见逃到门槛边的『公子哥』雌威凛凛的瞪了一眼,冷冷说道:「岳航,你要是敢把昨夜之事传扬出去,看我不把你………把你那话儿剁碎了喂猫喂狗。」说罢开门去了。

  岳航打了个寒战,双手赶忙护到胯间,神经兮兮的盯了房门半晌才松弛下来,转头乜见秽渍满布的锦榻,小声偷笑:「小蹄子,凶个什麽劲,下次逮到你定要你比今次还惨!」

  又在床上腻了一会儿,养了个神元气足,这才下得榻来,扯了块被单裹住身子逃到自己的屋子。此时董书蝶还没有回来,岳航微微安心,端坐桌前喝了杯茶水,忽地想到情人泪被她抢走了,恨的他扼腕大呼可惜,不想杯子脱了手,叮的一声摔的粉碎。

  岳航一怔,正要收拾碎片,房门被推开了,董书蝶蝶儿一般飘了进来,一脸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你这是怎麽了?干嘛不穿衣服啊?」董书蝶停在岳航身前,忽闪着一对儿大眼瞧着傻愣愣的男儿。见他没有反应,又弯腰帮他收拾碎片,却闻到一股子略带酸腐的馨甜气息,抬头疑惑地看了看男儿,倏地窜起身来喝骂:「死家伙,不是要你别去偷吃了!气死个人!」

  岳航窘迫一笑:「哪儿有偷……哎咳咳,你……你回了啦!」

  「少来转移话题,哼,就晓得风流快活,怎地不学些好的。」董书蝶恨恨瞪他一眼,转身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放缓语气接着说道:「完事都不知道洗浴嘛,脏死了!」

  岳航正愁没介面脱身,赶忙介面:「哦,对,我也正想洗浴,不知这里浴室在什麽地方啊?」

  董书蝶仿佛也懒得和他生气,趴在桌上慵懒回答:「找到浴室有什麽用啊?这麽早上什麽地方找人服侍你啊,人家都还没起呢!」本想不理这坏家伙,可是又实在看不惯男儿不堪模样,极不情愿的扭起身子发嗔:「算了算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打盆清水给你擦身!哎,真是前辈子欠了你的。」扭头行出门去。

  不一会儿,董书蝶苦着脸回到屋里,一手端着个盆子,一手拿着一迭衣服来到岳航跟前。「来吧,大少爷,快吧那脏布拿开,奴婢给你擦身了」

  岳航讪讪一笑,上前去接她手里的毛巾脸盆,「怎敢劳烦董小姐,我自己来就是了。」董书蝶却推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好了好了,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快点弄好我们马上就启程了。」说罢将脸盆放在凳上,一把扯开床单就要给他擦身。

  岳航还没反应过来,已给她剥了个精光,胯下那狰狞之物湿漉漉的暴露陌生人前,绕是他脸皮奇厚也给臊个面红耳赤,赶忙拿手掩了背转过身去。

  董书蝶却没有丝毫赧意,一把把他拉坐凳上笑盈盈道:「咿呀!羞个什麽,你昏迷时早就见过多次了,现在遮掩可晚了呢!」却没真去迫他,只湿了毛巾在他脊背前胸轻轻擦抹。

  岳航舒服的眯起眼来,小声问道:「对了,董小姐,你不是去当刺客了?怎麽样?成功了嘛?」

  「颜水色可是一国公主啊!哪儿有那麽容易就成功的,姐姐我能全身而退就算很不错了!」说着说着,手移到他两腿之间,趁着他没有防备用毛巾一把裹住了那根粉津津的棒儿擦了两把,咯咯娇笑道:「再说了,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也不用非得拼命吧!」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九章 采元铁令

  她握棒儿的手儿稍微掐紧,掳动肉皮上下滑动,温湿的毛巾触的茎身酥融欲化,舒爽的岳航忍不住低吟一声,探手下去抓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狠狠收紧几分。

  董书蝶手儿被擒瞬间,身子触了电轻颤几下,红脸怔然片刻,如受惊小鹿般缩手逃出老远,手捻衣角低头扭捏:“这样…这样可不太好,你还是自己来弄吧!”

  岳航歪头瞧了瞧一脸娇羞的董书蝶,差点晕倒在地,明明刚才还火辣大胆的,连男儿阳器都敢触摸,却不想只主动摸了下手儿就给吓成这样。尴尬一笑,拾起毛巾仔细擦了擦身子,赶紧转移话题:“刚才小姐说‘只做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却要做给谁看的?”

  董书蝶坐到桌前,咬着唇珠舒了口气“倒不是做给谁看,只不过既然与人合作就要替人办事嘛!那颜水色身份特殊,她若在大唐境内遇袭,嫌疑最大的当然是朝中反对与幽燕结盟的文丞相,到时皇帝震怒起来,自然要找他出气。”

  这文丞相名叫文渊,官至中书令,乃真宗面前第一红人,指掌礼、户、工、刑四部事务,天下政令多出其手,可谓当朝文官之首。私传文渊在真宗继位之前只不过一个落魄书生,后来有幸结识正为太子的真宗。两人私交甚好,仆射诗文厮混一起,尤其二人都喜丹道,常探讨些烧茅炼汞之术,渐为莫逆。后来真宗继位,文渊扶摇直上,三年之内连升五级,最终指掌中书省。

  真宗继位不久便对朝政失了兴致,终日慕仙求道,荒淫宫中,多半政事都交与文渊处置。文渊仗着宠爱党同伐异,中饱私囊,呼啸朝野,肆意腐败政事,这些年来败得偌大个家国民怨不断,匪类四起,可谓一世奸臣。

  颜水色自映天池学艺回归幽燕,指掌朝政,今次欲与大唐结盟灭了世仇荆楚郡国,于是发函求助大唐兵马都督凌战天。凌战天思量这是平定东南的大好机会,就进言真宗。

  凌家累世征战,凌战天更有战神之名,昔年麾下一支铁甲劲旅横扫天下,退胡灭夷,可谓战功彪炳,后来归述京师,官拜大都督,却给削去大半权柄,要不然声势更盛。朝堂之上,他与文渊针锋相对,极力相抗,每每阻其奸谋,所以二人结怨甚深,可谓生死对头。文渊私心深重,怎能让凌战天轻易成事,极力劝阻真宗发兵荆楚,不想真宗好大喜功,却同意了联兵灭荆楚之事,任文渊用遍手段依旧难改其意,只好作罢。

  岳航囫囵的擦一遍,把毛巾搭在凳上,抓起衣物七手八脚套个齐全。“这么说你们媚魔宗与那什么文丞相是对头喽!”穿得急了些,拉扯半天衣襟也对不匀称。董书蝶娉婷摇步过去,藕儿一样的手儿拾起男儿衣领,含嗔带媚的撇他一眼:“笨手笨脚的公子哥,连衣服都穿不好!”兰指穿花般逐个叩了纽扣,又把他衣襟展得菱角分明,才拍手展颜:“好了,看看多俏个小家伙,可多亏了我眼光独到,给你挑了这么一身好看的衣裳。”

  岳航被人侍候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自顾自的小声嘀咕:“可是你们去刺杀,显然又是不赞成联盟的。既与文丞相是对头,又不赞同联盟,那你们是什么立场啊?却是与哪个在合作?”

  董书蝶眨着一双大眼盯看岳航,却觉男儿认真起来的样子分外可人,忍不住伸手捏捏他脸蛋嬉笑道:“瞎琢磨个什么呢?这些事情是我宗隐秘,可不能都说与你听,等你拜入师傅门下,自然有问必答。”

  “什么?要拜师傅嘛?不是说合作的。”

  “合作当然要合作拉!可是你以什么身份入我宗呢?客卿嘛?也不见你有多大能耐。所以啊,师傅说收你做个关门弟子,这样更加亲近啊!”瞧着岳航发怔,董书蝶嘴儿可爱的撅了起来,踮起脚尖戳了下男儿额头嗔道:“怎地?我师傅可位列三仙哪,还不配收你这个惫懒徒儿嘛?”

  岳航心想:“要是有个厉害的师傅教授武艺那也不错。”于是晃晃脑袋嘿然答道:“配得配得!”

  “这还差不多!”董书蝶拍拍鼓囊囊的胸脯,一脸的陶醉:“放心吧!等你真个拜了师傅,师姐一定照顾的你好好的,决计不会亏待你!”说罢拉着岳航衣袖往外走。

  岳航给她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撞到门板上,出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急要去哪儿啊?”

  “傻了嘛?师姐我刚当完刺客,现在整个白城都在抓我,不赶快逃走难道等着受罪嘛?”董书蝶头也不回,绕开人群径直奔着后园行去。来时乘的马车还在,董书蝶亲昵的搂住骏马脖颈,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入马嘴“好红儿,快载姐姐去见师傅。”拍了拍油光瓦亮整齐鬃毛,挽着岳航进了马车。

  两人刚刚坐稳靠椅,马车就缓缓启动,沿着长街一路向北驶去。岳航赞叹不已“这马好神奇哦!对了董小姐?刚才你给它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指路的东西,它吃了这药丸滋味就知道我要去竟陵喽!”董书蝶伸展伸展腿脚,紧挨着岳航坐正,一边掀开车帘四下探看,一边嘱咐道“一会儿可能遇到捉刺客的卫兵,你可千万莫要慌张哦!”

  岳航嘴里应了一声,心中却想:“我慌什么,反正不是我做的,要捉也是捉你去。”

  两人相处几日已颇为熟稔,一路上谈天说地倒是不怕寂寞,董书蝶又问起李慕寒之事,岳航一概敷衍蒙混过去,对那做坏之事只字不提。

  今日白城设墟,街上车马如流,两人驾车好半晌才行到南门,但见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都是些待检出城的商客。岳航一个大男人,自不好让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出了车厢做到驾车位上准备应检。

  那守门士兵检查十分仔细,过了老半天也不见几个商客通过。岳航渐渐不耐,拉过行人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城中捉拿刺客,出城必须有白城府吏的通行文书才行,其他身份不明者一律禁止出城。

  办理文书要用户部发的印信,岳航匆忙离家,哪儿有那东西,这下可犯了愁。回身问了问董书蝶,她倒不慌不忙,只吩咐他继续排队。岳航也不再理会此事,心想这女子敢去刺杀,想必肯定有办法脱身。

  又等了片刻,却在被卫兵驱赶回城的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身影。这人布衣大毡,瘦弱的肩背直挺如剑,粗糙的脸孔沧桑毕现,一双凤目似眯非眯,浓翘眉梢上锁着化之不去的忧郁神色,喧闹人群里犹显落寞孤独!

  “陆大哥!”岳航眉飞色舞,站在车辕上招手高呼:“在这里啊!”

  陆寻凰缓缓摘掉大毡,遁着声音望去,蓦地绽出个笑脸,不紧不慢的走到岳航身边,也不拱手便淡然问道:“岳兄弟也要出城去嘛?”

  “是啊!”岳航喜喜应了一声,亲昵拉起他衣袖,“陆大哥,快上车来吧!何苦在外面暴晒。”

  陆寻凰也不推辞,一步踏上车来,坐在岳航身边哎声一叹:“这城里正捉刺客,若无文书想要出城恐怕要等到天黑呢!”

  “陆大哥急着出城嘛?不若……”岳航顿了顿,回头掀开车帘问董书蝶:“我们能再带一个人出城嘛?”

  董书蝶透过掀开的一角车帘仔细打量陆寻凰,温柔说道:“这些事情该你们男儿做主才是。”

  见她没有反对,岳航放下帘来,扭头对陆寻凰道:“陆大哥,不若你和我们一起出城吧,没有文书也应该可以的。”

  “哦?那敢情好啊!”陆寻凰瞧瞧岳航,又挑了挑车里,旋即会意一笑,贴近岳航耳边小声问道:“这个是你媳妇儿?”

  “不不!”岳航赶忙摇手,“这位……呃……这位是我一位姐姐,名叫董书蝶。”

  陆寻凰‘哦’了一声,隔着帘幕与她见礼,过后又与岳航聊起天来,只等着过检通关。

  卫兵拦下三人车马,待检过随行物品后又要文书,岳航挠挠脑袋,探头进了车厢:“董……姐姐,该怎么办啊?”

  董书蝶美眸流转,真像个姐姐似地抚抚男儿后脑勺:“乖弟弟慌的什么劲。”也不知从哪儿摸出块铁牌交到岳航手里“拿去给他看就行了”

  入手微沉,岳航乜眼打量,这牌子有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边缘镂雕凤纹,两面分别阴刻“采元”“内司”四字。“这烂铁牌子会管用嘛?我看还不如给几锭元宝呢!”岳航嘟着嘴暗自琢磨,却哪儿敢当她面质疑,提了铁牌回身交给卫兵。

  一众卫兵瞧清铁牌形貌,尽皆趴伏在地。其中一个头目颤着身子讷讷告罪:“内司大人,小人等有眼不识泰山,竟拦了宝驾,还请大人原谅,小人这就开门放行。”

  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岳航一时惊慌失措,讷讷半晌也不知该怎么办。董书蝶却掀起帘来在他背后推了推“楞什么神啊!快走了”

  岳航这才回神,驾车驶出城去。

  马车行了个把时辰,城郭渐渐淡去。岳航手里不停的把玩铁牌,终于耐不住了扬声问道:“蝶姐姐,你这牌子好厉害啊!却不知有何来头啊!”

  “就是内司的令牌喽!姐姐我在别的地方玩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捡来了!”董书蝶淡淡应答,只是后面一句明显是敷衍之词,想必是不想让二人知道此物出处。

  “内司?”岳航从未听过这个词儿,倍感新鲜,“那是什么高级衙门?”

  旁边半晌没有言语的陆寻凰接道:“内司是真宗亲设的衙门,如今由文渊丞相主持,专职给皇帝搜寻炼丹珍品、天才地宝的。内司官员虽无品阶,但却是直接听命皇帝的近臣,出外办事时手执‘采元令’,地方诸道都要受起辖制,权柄可大得很呢!”

  岳航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厉害!”越发宝贝起这块牌子,左摸右看,倒好像捧着的是姑娘家水嫩峰峦。“那有了这宝贝岂不是天下通行,为所欲为?”

  车里的董书蝶扑哧笑出声来:“傻弟弟,你喜欢就送你去玩吧。只是你还是先把马车赶到小路去吧。大路太明显了,一会儿追令牌的来了一下就把咱姐俩逮去坐牢房了。”

  岳航一怔,旋即明了,这令牌一定是董书蝶顺手摸来的,掩嘴偷笑两声,拨过马头奔着董书蝶指的小路行去。

  这小路窄小颠簸,四下里林木森森荒凉僻静,也不知多久没人走过了。岳航边驾车边嘀咕:“这林子静的吓人,要是突然蹦出一群强盗可怎么办啊!”

  陆寻凰瞧了他一眼,淡然一笑:“瞧岳兄弟就应该是个武功高强之辈,还怕强盗嘛!”

  “我的功夫可不顶用呢。”岳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车厢里面说道:“不过董姐姐功夫好厉害的,要是强盗来了她自己一人就能解决,我俩应该没什么危险。”

  “你少来说我哈,男子汉大丈夫却要一个女子给你挡刀兵嘛?没出息的很!”董书蝶没好气嗔道。

  岳航吐吐舌头,可不敢再说她了,转头问陆寻凰:“陆兄,此去何处啊?可别载过了程。”

  “去何处?”陆寻凰仰头看天,脸上盈盈笑意却怎地也掩饰不去那夺眶而出的落寞“我也不知自己想去何处,我只是…..我只是在找一个人…….一个我必须找到的人。”

  “他要找什么人呢?他的爱人?”岳航静静看着他的神色,越发觉得这人寂寞的很,即使紧挨着坐在身侧,却仍觉得他远在千里之外。或许…..或许他的心离的更远,因为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身躯之内。就是这种感觉。岳航没来由心里一疼,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落寞打动,反正觉得特别亲切,亲切的让人忍不住去依靠。

  默然良久,陆寻凰叹了口气“岳兄弟可知武林中有谁会用地行之术?”
第三卷 去你妈的江湖 第十章 飞火神鸦

  岳航一愣“地行术?这个……这个……”他一个纨绔膏粱哪儿晓得武林上的事,呜咽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尴尬一笑:“陆兄,小弟见识浅薄,可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我蝶姐姐历练江湖,不如去问问她吧。”

  还没等岳航掀帘去问,却听董书蝶淡淡答道:“据我所知,真波山浩渺宫,浩渺大帝麾下有位地行将军,名唤鼠大圣,司领情报侦察职事,精擅此术,陆兄不若去真波山一行。”

  浩渺大帝江水流武望盛隆,为人颇重义气,乃五魔之中口碑最好一个。据说他乃前朝将门之后,向以光复前朝为己任,聚拢五岳三山众多逆反之士公开对抗朝廷,这些年来声势渐大,已成大唐幽燕心腹之患。两国也曾多次剿杀,奈何真波山地势险要,浩渺宫上又多奇人异士,每次都是铩羽而归,也只能暂时任之不理。

  陆寻凰眸光一闪“真波山?好,那多谢董小姐相告了!”

  董书蝶道:“不必。前面有条岔路,一条通竟陵,一条可出境入幽燕,陆兄从那里下车,入了幽燕再去询问便知真波山方位。”

  马车又行了片刻,果然找到一处岔路。岳航勒住缰绳,执起陆寻凰衣袖,依依不舍道:“陆兄,江湖险恶,你自己一个人可要多多保重!”

  “我会的,岳兄弟也……”陆寻凰话还没说完却突然顿住,眉头紧缩,鼻翼轻颤,就连深藏宽袖中的铁链也叮声摩响。

  “小心,好重的血腥气!”陆寻凰环目四顾,眸光厉如实质,仿佛能穿透路边层层叠翠,透视林子深处。

  这时,车帘掀了开来,董书蝶悠然而出,也如陆寻凰般扫视片刻,喃喃自语:“是冲着我来的嘛?”

  岳航搓鼻嗅了嗅,也没闻到丝毫腥气,可瞧二人神情不似作伪,不禁疑惑万分。蓦地鼻腔一阵呛刺,一股子浓重的磺臭扑面而来,岳航赶紧掩住口鼻,呜呜大叫:“呀!好臭,这是怎么了?”

  “这是火器的味道,大家小心,可能有埋伏。”董书蝶话音刚落,忽的一声巨响,树林深处烟尘四起,鸟雀惊飞。三人面面相觑,却都搞不清状况。

  董书蝶率先下得车来,朝着通往幽燕的路径极目望去,却再没什么异常,不禁皱起眉头“我们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言罢飘身前行。岳陆二人对视点头,也尾随上前。

  三人在官道上走了一段路程,又拐进路边树林,直奔刚才烟尘四起之处。在林子里穿行片刻,果然见到前面倒伏了好大一片树木,地面上露出偌大个土坑,里面的泥土犹自潮润新鲜,显然刚给翻出没多久。四下里还零星的散着几处暗红,上前仔细一看,却是些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瞧来血腥恶心,吓的岳航赶紧转过头去捶胸干呕。

  董书蝶却不怕这些,只是掩了口鼻退到岳航身边,一边帮他抚胸捶背一边小声调笑:“乖孩子,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哩!”

  岳航呕了几下,感觉好多了,直起身来没好气乜她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却见陆寻凰捏起一掊松土凑到鼻尖闻探“果然是火器,而且威力巨大,当今世上也只有许家能有如此大手笔,看来此次并非冲着我们而来。”

  董书蝶抚掌赞叹:“陆兄好见识,这正是许家的‘霹雳雷火’,看来那中埋伏的一定就是水色公主的队伍了。”

  岳航听的稀里糊涂,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说的什么啊?为什么中伏的一定是颜水色啊?”

  董书蝶眼儿一弯,咯咯笑起来“小白痴么?颜水色可是荆楚的大仇呢!那许家效力荆楚,此次入大唐境内当然是来截杀她的。”

  四世家中许家以机关暗器饮誉江湖,其自制的火器更是天下一绝,不仅做工精巧擅于隐匿,而且威力巨大,无论各国军队还是江湖门派都竞相争购以添实力。不过这些火器产量不大,许家除开自用以外很难对外供应,所以越显珍贵,往往要比等重黄金都值钱几分。

  “哦!原来如此!”岳航想想那些恶心的碎肉就觉恐惧,可不想在这儿多呆一分一秒,急切说道:“既然不关我们的事,那我们还是别凑热闹了,快快离开这里吧”

  董、陆二人应了一声,跟着岳航原路回返。刚走得没几步,忽听一阵错乱的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紧接着漫天银星飘洒,遮天蔽日的攒射三人。岳航大吃一惊,这暗器密集程度几胜牛毛,一时却想不出如何闪躲,正手足无措间却见董书蝶宽袖一抖,手上变戏法一样多了一对明晃晃的蝶翼短刃,稚如黄莺般的幼嫩喝声刚刚传出,人已化作丝丝蓝影,双刃舞得网子一般密实,暗器与之一触就消了力道坠落在地。

  只眨眼间,三人脚下已堆满一层银鳞,岳航暗自松了口气,越发敬仰这看起来娇弱的‘姐姐’来。董书蝶回身站定,双刃又隐入袖中,淡定喝道:“你们许家瞎了眼嘛,我们只是过路于此,用不着下此狠手吧!”

  一阴戾声音传道:“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即入了地网天罗那就乖乖留下性命,也免得去通风报信,惹来更多死鬼。”

  树木无风自摆,沙沙响声在这静谧之地更显阴森恐怖,岳航警惕地看向树林深处,总觉的在那斑驳日影之下隐藏着无数择人欲噬的厉鬼。敌人良久都没有动静,他甚感不安,忍不住靠到董书蝶身畔,一缕若有若无的温香入鼻,这才感到安心些。“董…姐姐,咱们怎么办啊!”

  董书蝶乜他一眼“对方好多人,而且躲在暗处用暗器伤人,不易抵挡,我们得先冲出去,可不能当个活靶子!”说罢伸手拾起岳航手腕,回头对陆寻凰道:“陆兄照顾好自己,我们冲过去!”话音未落,已带着岳航窜出老远。

  陆寻凰轻轻点头,也赶了上去。

  没冲前几步,又是一阵暴雨般暗袭,各种诡异暗器从不同角度飞泄而出,日光一映,漫天银光闪闪,直令人目眩神迷。岳航吓得紧闭双眼,只觉身子好如柳絮般左飘右荡,身周嗖嗖之声不绝,却没一颗暗器射中身子,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瞧了一眼陆寻凰,他正悠然踱步,身上并无半点伤痕,不禁暗想:“看来这些射暗器的家伙都是色狼,甩些暗器也都尽去招呼漂亮女孩儿,那么大个男人却视而不见。”

  岳航可悠闲了,董书蝶却忙个不亦乐乎,一手挥刃抵挡,身形不停急窜几次,却每次都被暗器阻回,只好调转身形。“陆兄,来路上敌人太多了,冲不过去,我们换个方向吧”带着岳航向树林深处掠去。陆寻凰随后跟上。

  这方向果然阻敌很少,只是零星的有几枚暗器偷袭,却造不成什么威胁。岳航回头望望身后,只见一群群怪异黑影紧辍身后,他们个个紧裹黑衣,双肋生翅,行动迅捷几胜野兽,空中滑翔时仿佛飞鸟一般轻盈灵巧,在树干上借力腾身时发出厚重金属磕响。

  “这是些什么东西啊?不会是怪兽吧?”岳航小心翼翼问道。

  董书蝶继续前行,淡淡回道:“什么怪兽啊!那是许家的‘神鸦军’,可是天下闻名的精锐部队呢!”

  “神鸦军?这名字倒是贴切,他们黑乎乎的,果然像极了乌鸦!”

  董书蝶虽带个人,但速度仍然奇快,飞掠半晌已甩开一众黑影,岳航回头再望,那些黑影渐渐淡去了,暗暗松了口气。此时地上尸体渐多,有的穿着与那些黑衣人一样,有的则是官兵模样,显然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前面渐渐开阔,岳航极目望去,只见密集的长草中显现出一间破败的庙宇。这庙宇夹在两面绝壁之间,正殿垣壁残败不堪,只余半幅檐帽遮风挡雨。殿前青砖铺就的短阶上鲜苔遍布,瞧来好不荒凉。

  这里尸体更多,刀剑暗器散落满地,地面上间或露出数个大坑,倒与刚刚在树林里见过的一模一样。三人伫立阶前审视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进去躲避。

  “会不会是陷阱啊?”岳航道。

  “谁知道呢!进去看看不就知道,反正也无路可去。”董书蝶说罢领先走到殿门前,裙裾微提,那只着着蓝色绣鞋的藕足缓缓探了进去。

  倏地几声剑鸣传过,幽暗的殿内顿时银光暴涨,数道惊鸿攒刺而出,瞬息以及董书蝶面门。岳航‘啊’的一声惊叫,张臂欲拉,却见她嫣然一个转身,长剑尽数落空,紧接着后足顿地,人已飘回自己身边。岳航拍拍胸脯,暗道好险。

  瞧着岳航惊慌神色,董书蝶仿佛甚为满意,笑盈盈的瞥他了一眼,才提高声音喝道:“殿里的是哪路朋友?我等三人只不过是过路的行客,并无歹意,还请各位毋要为难。”

  这时,殿里走出三人,俱着紫冠,踏道履,腰挂浮尘,手执长剑,道袍纹云绣月,若不是各个颜面熏黑,毛发虬乱枯黄,也算得上仙风道骨的灵秀道人。其中一个留着长须的道士宝剑横护身前,厉声喝道:“许家的奸邪少来聒噪,要斗便来,何苦用些腌臜手段。”

  董书蝶道:“诸位道长息怒,我等并非许家之人。过路于此,却被许家神鸦军围杀,这才逃到此处,还请道长收容庇护。”

  长须道人上下打量三人,警惕之色丝毫未去“哦?这只是你们的说辞,却要我等如何相信,不若报上姓名出身,再论其它”

  董书蝶眉头一皱,不耐地哼了一声“没想到天下闻名的玄天剑门却这般胆小,真个落了白自在的名头。”回身挽起岳航手臂对陆寻凰说道:“陆兄,人家不愿收留,那只好再杀出去了,不知你是否同行?如若不愿,就留在这里吧。”

  陆寻凰淡淡微笑“岳兄弟是我朋友,他怎样我就怎样吧。”眸光转到岳航身上,问道:“岳兄弟,你说该如何啊?”

  “那就……”岳航刚要说“离开此地”,一清亮声音打殿内传出:“三位师兄且慢赶人,待小弟看看是否相识”话音刚落,人已奔出殿门。

  岳航着眼打量,这人青衫溅血,凤目撕红,微乱的发髻丝毫不减其冲天正气,可不正是柳仙钏么。心中一喜,上前招招手道:“柳公子,是我啊。哦对了,还有陆兄也在的。”

  柳仙钏瞧到柳岳二人,僵硬的脸颊上终于显出微薄笑意“果然是你们两位,怪不得声音如是熟悉”瞥见岳航身侧的董书蝶,眼神蓦地转厉“还有这位姑娘……却不认得…”

  岳航偏头指指董书蝶“哦,这个是我姐姐,名叫董书蝶,可不是坏人的。”接着对他仔细讲述了被许家围杀逃窜之事。又问及柳仙钏为何被困于此,他也一一作答。

  原来昨夜水色公主遇刺,虽然并没受到什么损伤,但也怕再生事端,只差白城守备连夜捉拿刺客,然后护送队伍立刻起程,谁知眼看就到界关,却中了许家埋伏。随行二百余精锐部队在许家的暗器、火器面前不堪一击,挨得片刻就伤亡贻尽,只余长生派与玄天剑门几位高手殊死抵抗,却寡不敌众,只好退守这间破庙。

  柳仙钏吩咐三位师兄好生看守正门,自己引着岳航三人行进殿去。岳航边走边四下打量,这正殿虽然残破却还算宽敞,两侧墙壁靠满血肉模糊的伤兵,偶有虚弱呻吟传过,听来阴森凄惨。正前方神案上的神像已断成两截,在倒地的半截神像旁边有一长形低案,一宫装女子侧身坐在案缘,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这女子生的肤白腮粉,皓眼琼鼻,肩背宛若刀削,柔美的线条到得腰际倏然掐紧,而再往下去却又浑圆得不成样子,如瀑青丝随着腰身动作轻轻摆动,舞起阵阵暗香。岳航熏然欲醉,暗自赞叹“好一个倾城绝色”
第四卷 媚魔宗 第一章 连魄奇术

  柳仙钏行到女子身前低声说道:“颜师妹,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也同我们一样遭遇,不如让他们也在此暂避,我们也多分助力。”

  走到近处,岳航方才看清女子动作,原来她正拿着手绢给个躺在低桉上的女孩儿擦拭额头汗水。神情专注,动作温柔,银盆似的美面上隐现忧色,蹙紧娥眉的模样当真我见犹怜。桉上的女孩儿倒是认识,正是早先见过的凌小初,只是此时脸颊泛蓝,眼皮乌黑,脖颈青筋隐现,料想应该是中毒了。

  颜水色幽幽转过头来:“哦!柳师兄,这些事情你做主就是了”乜见一旁的岳航,微感惊讶“是……你?岳….公子”

  岳航赶紧上前行礼:“水色公主,就是我啊,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颜水色澹澹一笑,只朝三人点头致意,又焦急对柳仙钏说道:“柳师兄,小初的毒伤不能再拖了,黄师兄冒死去界关请援手,即便顺利也要傍晚方能返回,到那时恐怕小初早已丢了神智,以后要想回复可就难的狠了。”

  柳仙钏凑到桉前摸了摸凌小初冰凉的额头,蓦地长叹口气:“颜师妹精通医术,可有什么应急之道?”

  “水色倒是有个法子,只是需要…..”颜水色话还没说完,忽听屋顶‘啪啪’作响,尽是瓦片碎裂之声。柳仙钏蓦地立起身来高声呼喝:“几位师兄守好门户,许家的飞贼又来了。”说罢仗剑旋身,双足在那半尊破烂神像上借了把力,从塌露的顶瓦空隙钻上殿顶,与一群黑鸦战成一团。

  瓦顶本就破烂,这一开战更是尘土飞撒,岳航抬手挡住眼帘,却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殿身都晃了几晃,紧接着一尖细沙哑的声音传荡开来“水色公主,子横终于有机会一睹芳颜了,不过可惜的很,这次却是来取你性命,可不知你尸身是否也能如此令人销魂,哈哈哈…..”

  颜水色脸色大变,搓手自语道:“许子横怎么可能赶的过来?这要如何抵挡他的霹雳神雷?”

  岳航揉揉生疼的耳朵,小声问旁边的董书蝶“蝶姐姐,那许子横是谁啊?”

  董书蝶神色凝重“他是许家少主,位列十杰,江湖人称飞火神鸦,轻功暗器天下一绝,可难对付的很呢。”瞧瞧屋顶正自苦战的柳仙钏,眉头皱的更紧,对众人说道:“我去缠住许子横,可不能再让他在放火器,要不然咱们都要活埋于此。”说罢飘身屋顶,直奔一黑衣金冠少年杀去。

  她一援手,柳仙钏压力顿减,长剑凌空挥洒,不时有黑鸦惨叫跌落地面。只是这些黑鸦速度飞快,而且暗器诡异,人数众多,一个人仍然觉得吃力。颜水色看在眼里,更加焦急,拾起地上一柄长剑就要冲上去,却被岳航拉住“水色公主,你不是还要救人的,还是我来吧”一把夺过长剑,奋起全身力气窜上屋顶,谁知刚一露头,只觉寒光一闪,一枚暗器已飙到眼前。

  岳航赶紧错步躲闪,一脚正落在松动的瓦片上,身形一个不稳,直挺挺的倒栽下去。

  “完了完了,难道我岳某人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正自悔的呜呼哀哉,身子却给一股绵绵气劲托住,飘忽忽的挨落地面,一点也不觉疼痛。没了性命之忧,却想起羞耻来,向救命恩人水色公主讪讪一笑,老脸臊个通红。

  颜水色阴郁的脸上难得闪现一丝笑意,俯身去拉岳航。美人身子稍微靠近,岳航只觉彷佛置身桃源,一股子熟李般的芳香萦绕鼻端久久不散,熏的他目瞪口呆,只定定的望着那只缓缓伸来凝冰柔荑出神。

  忽听地上宝剑锵锵作响,七尺长锋如同得了生命般不住颤动,紧接着一下挣出岳航手去。岳航受惊回神,只见一直默默无语的陆寻凰已执剑在手,这一刻,他的眸子再没得半点郁色,整个人犹如出鞘利剑,彻天透地的清冷锋芒映的暗室陡然一亮。

  岳航正开口欲唤,陆寻凰已化作一道残影,不见他怎样动作,身子直挺挺的飙至天际,空中霎时红丸乱闪,十数个黑鸦了无声息的坠落地面。岳航将这惊人一幕看在眼中,暗暗心惊:“陆兄一个双手皆残的读书人,不想竟这般厉害,简直赶上红线娘的飞剑了。”

  颜水色望望殿顶形势,略感安心,拉起地上的岳航道:“公子两位朋友好生厉害,有此等高手守护,应该能挺到救兵来援。此次若能留的命在,水色定要好好报答。”

  岳航最受不得女孩儿温言软语,赶忙回道:“水色公主莫要如此说,我们也是自保,自当尽力而为”微微一顿,语气转低:“只是….只是岳某武功低微,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颜水色又想起他刚才出丑一事,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倏尔回神,赶紧掩饰姿态,指指低桉上的凌小初幽幽叹道:“这女孩儿危在旦夕,水色要立刻施救,岳公子可否帮我个忙?”

  “水色公主尽管吩咐,只要岳航做得到就决不推辞!”岳航正愁没法表现,回答的干脆利落。

  颜水色嫣然点头:“这女儿孩儿刚才中了淬毒暗器,幸好这‘摄魂砂’并非勐毒,只是使人渐渐失去意识,但时间长了得不到救治就会伤及神智,后果严重。偏偏此时手头没有药石,若要救治,就只好用内力拔毒。”

  缓了缓接着道:“只是此毒怪异的很,一经内力逼迫就疯狂肆虐,这女孩儿此刻体弱神虚,恐怕经不起这般折腾了,须得有个人帮他分担些毒素,然后分而化之。”

  “毒素也能分担嘛?这要如何才好?”岳航道。

  “当然能啊,我长生派有一门奇术唤作‘连魄’,可使两人暂时神元相依体魄相连,为我派长辈传衣钵时惯用技法。等会儿我传你此法,你用之从那女孩儿哪儿分部分毒素出来,到时我先医好她再给你炼毒,可好?”董书蝶道。

  岳航点点头“那就依公主所言。只是……只是我功力低微,恐怕一时半会学不会这连魄术呢!”

  “这连魄术并不需要功力深厚呢!只要施术者神元气足,受术者并不抗拒的话很容易成功的。”董书蝶拉着他来到桉前,轻柔扶着女孩儿坐起,继续说道:“只是公子施术时切莫为外物所扰,否则恐怕救人不成反伤己身”

  岳航瞧瞧周围形势,前门有玄天剑门的三位高手守护万无一失,后殿有长生派随行高手守护,神鸦军也攻不进来。只是殿顶形势有些吃紧,柳仙钏正被百十来个黑鸦围攻,渐渐不支,幸好有陆寻凰寻隙杀敌,减少了不少压力。董书蝶双刃舞的又急又快,紧紧缠着许子横,半晌倒是没让他发出半个霹雳雷火。

  “若是我施术时他们在放火器怎么办?那声音可大的吓人。”岳航甚为担忧。

  颜水色道:“这些黑衣喽啰所带火器不多,早在先前的几次强攻中用尽了,如今只有后来的许子横身有火器,却给那位姐姐缠住了,应该无碍”

  “好吧,那就别再耽搁了,赶快试试吧。”岳航挽起衣袖,扶住可怜巴巴的凌小初“我该怎么做?”

  颜水色仔细交待行功要诀,又要他凭空存想多次,方才把他让到桉上盘坐。接着把凌小初摆弄方正,用尾甲划开她后背轻纱澹澹说道“肌肤相贴效果更好些,你双掌抵着她的后背按照我教你的法子运功试试看,记得与她神魄相合之前可千万别去迫她体内毒气。”

  轻纱微敞,露出女孩儿莹莹如玉的嵴背,其上肌肤绝类新剥笋肉,白腻得水光盈溢,当真欺霜赛雪,吹弹欲破。岳航无意一乜,竟从那紧小的紫菱肚兜边缘寻出一抹半弧肉色,心中倏尔一荡“我的妈呀,小小年纪怎地生了这般大的一对兔儿”销魂间竟忘了施术救人,傻愣愣的盯着女孩儿半裸胴体吞咽口水。

  颜水色见他神色不正,眉头不觉轻皱起来,焦急催促道:“岳公子,快动手啊!你出什么神呢?”

  “啊?没……没什么!”岳航慌忙转开目光,小声掩饰:“水色公主,这个……这个……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我怎敢碰她啊!”

  颜水色闻言一愕,脸上却也多了几分赞赏“岳公子怕得什么嘛!这女娃年岁还小,没那么多顾及的。还是人命重要,公子赶快施术救人吧!”

  岳航轻咳一声,勉强收摄心神,魔掌一探,女孩儿肩背软肉已尽在掌握,只觉所触丰腻柔软,酥滑处几胜匹缎,一时神摇心跳,却把功法口诀忘个一干二净,做了半天势子仍毫无进展,不禁心里暗骂:“这女娃没骨头的么,这般温软叫人怎么不起漪念。”

  他也知此时不是享受温柔之时,只好不情愿的收心闭眼,在脑海里存像连魄口诀,默默搬运内力运转全身,然后驱使气流涌至双臂,经由双掌缓缓涌入女孩儿体内。

  女孩儿若有所觉,猫儿一般轻吟一声,双眼突然睁圆,片刻又缓缓闭起眼皮,滚圆的小脑袋偏往肩侧。这一甩动,头上歪髻却松散开来,掩肩的黑发如瀑挥洒,霎时雨露纷飞,暗香涌动。

  “呀!是不是渡气渡的太快了?她好像禁受不住呢!”岳航赶紧又缓了几分力道,把内力缩成线般细小,汩汩传了过去,这下女孩儿果然安静很多。

  连魄术追求的是二人体魄相连,这就需要二人水乳交融,心意相通,若术成,则天人交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宛作一人。需施术者已自身内力洗练受术者全身,待到两人内力相合,则可一举攻破受主泥丸宫窥其神识,得悉其全身气脉动向。

  此时岳航内力已流遍女孩儿全身经脉,基本摸清她内力的运转途径。试着与之相合时果然在她筋脉里找出缕缕冰寒丝流,与她本身内力交杂缠成网状,一时还真分不清彼此。岳航知道,这个一定就是摄魂砂之毒,自不敢轻举妄动,顺着势子涌上泥丸宫。

  泥丸宫乃万神汇流之地,诸阳聚首之都,此等髓海要地最为神妙。岳航内力刚一破入窍穴,头脑中霎时一声惊雷闪过,紧接着意识一阵模煳,等到再次恢复神识,已陷入一片昏暗之中。隐约的见到身周几点星辰闪耀,伸手去捉却动不得分毫,就这样飘移变幻良久,状况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我这是去哪儿了?”岳航本想提起些惊意,却发觉自己思绪静的出奇,就像已融入这波澜不兴的浩瀚暗潮之中,再不分彼此。忽然间一抹红光闪动,眼前多了个赤身裸体的婴孩儿,正蜷缩着身子啜咬手指。那婴孩儿无毛无发,通体透明,体内蓬勃跳动的心脏以及阡陌纵横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哪儿来的婴孩啊?”岳航瞪着眼睛仔细观察。恍然间,那女孩儿已直起身来,四肢急速伸展,小巧的脑袋上密密实实的生一头黑发,俨然已有八九岁年纪。紧接着胸前鼓起两座小峰,髋部也膨大起来。就这样不停的发育长大,慢慢的,一具玲珑浮凸的透明女体完全展现眼前。

  岳航心中越加奇怪,怎地也想不通这眼前一幕到底怎么回事。仔细打量眼前,女孩儿曼妙的曲线纤毫毕露,纤瘦的肩锁弧度优美,胸前两座肥硕的乳儿既挺又翘,其上豆如点朱,晕若梅花,当真妙至分毫。

  正要去领略她桃源胜景,女孩儿却突然动了起来,彷佛幽灵一般绕了几圈,然后狠狠扑向岳航怀抱。

  “她要拥抱嘛?”岳航暗暗一喜,这次手臂却好像突然脱了束缚,自觉地张了开来。思量这那对硕乳的温软程度,越加期待肌肤接触的到来。谁知女孩刚刚贴上身前,却渐渐虚化成澹澹粉影,丝丝屡屡的融入自己身体窍穴之内。
第四卷 媚魔宗 第二章 制汝为奴

  岳航合臂搂抱,却扑了个空,再去找那女孩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赶紧低头在自己身上四出查找,仍然一无所获,不禁一阵茫然。忽觉头脑中凭空炸出几幅片段,鲜活的画面中一个歪髻女孩儿一会儿捕蝶,一会儿弄虾,天真无邪的笑容带着骨朵一般的明媚,让人忍不住爱怜呵护。

  女孩儿的画面越来越多,脆如青鸟的稚嫩笑语萦绕耳际,而且越来越大,直至充盈天地。" 这个……这个是凌小初嘛?" 岳航内心温馨静谧,仔细维持这些生机盎然的画面。在他看来,它们就像是一种与自身相连的元气的波动,其构成和运转规律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到了可以随意控制的地步。

  岳航默默感受这些元气波动的频率,试着用自身气脉行进的频率与之相合,倏然间,这些画面全都定格当场,就连里面的可爱女孩儿也愣了神,一双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虚空,艳如春桃的俏靥上不知何时已布满恐惧之色。

  正自纳闷,明庭处却传来阵阵刺痛,岳航运气内视,只觉维脉空虚似谷,正从全身吸聚内劲。这正是月蛊发作前兆,他哪儿敢怠慢,赶紧默念月神诀,以图减少痛苦,忽然先前那些画面急剧扭曲,元气好如抽丝般涌入天枢、大椎、黄庭、真央四宫神窍。

  一会儿功夫,那些画面已消失殆尽,只余女孩儿孤零零的身影漂浮虚空,端着香肩茫然四顾,摸样楚楚可怜。岳航吸尽元气,月蛊也平复下来,再去找那头脑中的女孩儿,却觉她此刻怪异的很,浑身也同那些画面一样,仿佛自己能看透她的一切,包括她全身气脉流动方向已极内劲运转频率。

  岳航十分好奇,试着改变自身气脉频率去影响她的频率,女孩儿立时有了反应,骨溜溜的滚倒虚空,四肢抽搐乱挥,眦目咬牙,模样痛苦万分。岳航心疼不已,赶忙罢手,不过她只是脑中虚影,想要温言安慰,却根本办不到。

  过了片刻,女孩儿痛苦仿佛缓解了些,缓缓跪伏虚空,正抽搭着肩膀嘤嘤哭泣,水光涟涟的一双大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 她在求谁?不会是我吧?" 岳航可见不得女孩儿这副模样,心里就想要她立起身来高高兴兴玩耍。

  不想女孩儿好像明白他的心思,立刻直起身子,把双手背到臀后,倒像是弟子见了师傅般恭恭敬敬。

  " 咦?她能懂得我的心思嘛?" 岳航惊奇不已,心里试探想到:" 你快笑笑啊,这般委委屈屈的可真叫人心疼呢!".

  女孩儿果然听话,咧嘴轻笑几声,只是哭丧个脸愣挤出的笑容可不甚美观。

  岳航倒十分满意,当下又摆弄她做了好多动作,女孩儿无有违逆,听话极了。

  正玩的不亦乐乎,忽觉一阵耀眼强光闪过,原本昏暗的空间裂开碗口般大小的裂缝,其内阴风肆虐,涡流倒卷,阵阵强绝的吸力抽的岳航打着旋儿飞往缺口。

  涡流内的刺骨冰寒好如跗骨之蛆,丝缕侵入经脉,扰得岳航气血翻腾,强烈的眩晕使他越来越恐惧,闭目忍耐良久,终于" 啊" 的一声惨叫出来,等到再次开眼,刚才的奇景以及听话的女孩儿已经消失不见。

  岳航四处打量,身边的颜水色正搂着凌小初查看情况,她如柳弯眉终于舒展开来,更添几分秀色。凌小初脸色虽还有些青黑,但较之刚才已有了很大的改观,想来应该没有大碍了。

  颜水色转过头来感激地望了岳航一眼:" 公子领悟的真快呢,一下就成功了。" 缓缓扶正凌小初身子,双掌抵于她脊背之后幽幽说道" 我先化去她体内余毒,然后再给公子化毒,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嗯,好的。" 岳航本想回答的干脆些,谁知声音发出来却微如蚊蚋,这才觉出自己浑身乏力,想要动下都十分困难,赶忙运气内视,筋脉内好像有些冰寒杂质正在蔓延,这才明了,原来是摄魂砂在捣鬼。

  那些寒流不受控制的穿行全身筋脉,正一点一滴的侵蚀神智。岳航头脑一阵模糊,忽觉胸口火烧一般疼痛,一股赤如岩浆的热流自膻中奔涌而出,瞬间冲刷全身气脉,绝强的力道撑的他筋脉欲断,原本驻留在窍穴内的劲力与之一触立时崩溃,做不得丝毫抵抗。

  岳航痛不欲生,本想嘶声惨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瞪着眼睛咬牙苦忍。

  颜水色运转长生气劲为凌小初拔毒,不一会儿已把毒除个七七八八,扶着女孩儿趟在案上,正打算回身为岳航驱毒,却见他面如彤云,汉如豆撒,原本有棱有角的衣袍已给水汽蒸的松垮贴在身上,碎玉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唇角血津隐现,瞧来痛苦非常。当下一惊,以为发生毒变,赶忙窜了过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仔细探查脉搏。

  只觉男儿身子烧如火炭,触得久了竟生出难以抵挡的感觉,正要躲了开去,撂了他手腕时却不小心在他腹部碰到一处更加炽热之物,做尖棒状,恍如活物一般不住点动。

  盯着那怪家伙半晌,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颜水色暗自疑惑:“难道是什么毒物侵袭?”情况危及不敢迟疑,扯了半幅水袖裹在手上,一下捉住了那根棒棒头部。

  “这是什么东西?力道好大啊!”那事物粗如婴臂,颜水色单手捉拿有些吃力,竟给它带的连连颤抖,不一会儿就出得一身香汉。用力拉拔几下,却难撼动分毫,更别说将之除去,这可急坏了她,赶忙又添了只柔荑,狠狠掐住棒身,将它直立拉起,这才看清它根源所在。

  颜水色瞪着眼睛反应片刻,蓦地一声惊叫,仓惶躲个老远。原来她拿的不是别物,正是岳航常常以之糟蹋女儿的宝贝。颜水色未出闺阁,对这些东西不甚了了,今次竟用手去碰男儿哪儿,早给羞的抬不起头,哪儿还顾得了男儿死活,只背过身去烧脸急喘。

  岳航给烧糊涂了,刚才的艳事可是一无所知。体内热流遁着经脉穿行一会儿也不再肆虐,犹如百川归海一般急速涌回膻中,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他缓缓回过神来,却觉刚才真想死过一次,那种连血液也给蒸腾干净的恐怖感觉仍然历历在目,不禁冷汗涔涔,心里暗想:" 我身子里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这般折磨人。" 乜见远处正害羞不已的颜水色,发声问道:" 水……水色公主你怎么了?那女孩儿的毒伤治好了么?"听了男儿声音,颜水色颤身回神,深吸口气缓缓转过头来,貌似平淡地答道:" 已经无碍了,我来给公子驱毒吧!" 说罢莲步轻摇,盘坐岳航身后,探出双掌抵在他脊背之上" 公子刚才怎么了,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身子就像着了火,都把我烧晕过去了,不过这会儿好多了。" 岳航答道。

  颜水色也没在追问,默默运转长生真气为他驱毒。过得片刻,她忽然轻‘咦’一声,收手皱眉轻声自语:" 奇怪!当真奇怪……""怎么奇怪了?"岳航转过身来,舒适的舒展舒展筋骨,却觉身子暖洋洋的,全身筋脉前所未有的顺畅,竟有许多以前真气没有到达过的细微脉络如今也生机盎然,哪儿有半点中毒征兆" 咦!果然奇怪呢!我体内的毒没有了。"颜水色思索片刻,淡淡一笑" 原来公子可以自行化毒呢,害得水色还来担心你。"" 这……这真是我自己化去的?" 岳航仍有些不可思议,下得案来活动一番,果然和平常一样生龙活虎,没半点滞涩,当下放心,对颜水色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帮忙退敌吧"颜水色抬头看看屋顶形势,起身应了一声,即便寻来两柄长剑,分给岳航一柄道:" 你可要小心啊,别再像刚才一样掉下来了!" 促狭盯了他一眼,纵身飘上殿顶。

  岳航烧脸一怔,随后跟上,这次好运些,并没有暗器偷袭,赶紧找处稳妥之地站稳脚跟,暗自寻觅战机。此时董书蝶正与许子横近身缠斗,她双刃上下翻飞,角度刁钻古怪,直打的许子横连连躲闪,却怎地也脱不出双刃纠缠。

  岳航拍手叫好,也不忘逞英雄,怪啸一声,挥剑砍翻两个正专心投放暗器的黑鸦,然后直奔苦战中的柳仙钏而去。这些黑鸦军四肢皆佩戴锋利刚爪,可谓攻守兼备,而且不时投放暗器,不易抵挡,柳仙钏支持良久,此刻已是遍体鳞伤,幸好他剑术精纯,仍然勇如猛虎,挡者披靡。

  " 柳师兄,我来助你!" 颜水色轻喝一声,长剑如匹虹赤炼,挥洒攻了过去,瞬间分开一条血路,与柳仙钏会在一处,两人肩背相依,配合无间,渐渐稳住阵脚。

  岳航刚冲前几步,却被漫天飞舞的暗器逼退原地,不禁气结" 人家打的热火朝天的,自己却只能窝在一角,当真窝囊" 嘟嘴砍翻一个正欲偷袭的黑鸦,扫视四周,暗暗奇怪:" 怎地不见陆兄身影,刚才还见他大显神威的。"" 不管了,柳兄那里人多我过不去,不如去给蝶姐姐帮忙,她那里可就一个姓许的怪人" 岳航打定主意,小心躲开飞来暗器,移步靠近董书蝶方向。等到靠得差不多近了,暗自埋伏一边等待时机。

  许子横用得一条黑索,近身舞动起来威力颇大,董书蝶既要防他辣手,又要阻他发暗器,确实战的辛苦。岳航蓄势良久,终于寻到一个机会。此时他正背对自己,空门大开,当下发动血月遁影,身子倏地飙射而出,眨眼已到许子横身后寸许,然后冷月幽光猝然刺出,直取许子横后心。

  许子横只觉身后红光大涨,紧接着一抹凉意已投射后心窝上,暗道不好,肋后铁翅蓦地倒张翻卷,身体四肢全都缩入铁翅之内,紧接着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岳航这两式剑招连发已相当纯熟,本以为会一击而中,谁知剑尖一触之下竟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股螺旋劲力传过剑身,扯着他跌飞老远。着地处正逢突起尖石,直咯得他臀股欲裂,一下窜起老高,抱起屁股嚎啕大哭。

  董书蝶没看清是谁突然帮手,一时愣在当场,只见许子横旋身退出老远,一手扶树一手按腰,想必是给刚才的一击伤了腰部。正要乘势搏杀,却被岳航那好如杀猪般的惨叫引过目光,立刻脸显忧色,弃了对手飘身护到岳航身前,焦急问道:" 怎么了?伤到哪儿了!"岳航可不想出丑,赶紧把双手从臀上移开" 没事没事,只是摔的疼了点。"董书蝶前前后后仔细大量,果然没见伤口,这才放下新来,狠狠瞪他一眼:

  " 不知道多危险么?这般大个人也没个深浅。"岳航嘿然一笑:"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想帮帮你的忙嘛!"董书蝶妙目盯了他片刻,语气转柔下来:" 担心我么?……" 却听身后怪笑连连" 哪儿来的卑鄙小人,竟敢背后偷袭,看我不炸的你粉身碎骨" 回身一看,只见徐子横已张翅腾空,手里多了个乌黑弹丸,正作势欲投。董书蝶心中大恨,刚才只顾着照看岳航,却给了他用火器的机会。此时两人距离百步以外,想要阻他已来不及,只好拉起岳航,准备逃走。

  许子横心中大快,只要这霹雳雷火一出,就再没有人能阻止他了。手腕一覆,弹丸刚要离手,却见身侧一道红芒闪过,心道不好,手飞快抬高,却还是慢了几分,尾指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心知受了重伤,赶忙缩身铁翼之内。紧接着铁翼上叮叮作响,瞬间被人刺了无数次,幸好这铁翼乃族中至宝,坚韧非常,终是保住自己性命。当下旋身退入一众黑鸦身后,招呼手下守护己身,这才敢查看自身伤势,只见右手尾指以给人尽根削去,切口平整顺滑,竟连里面的骨肉都能分得一清二楚,不由惊骇欲死,暗叹这人剑术高超。

  场中众人无不惊愕,只见一布衣男子执剑而立,温和的笑容犹自挂在脸上,仿佛刚才发生的事跟他全无干系。他缓缓走到岳航面前,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 啊!陆兄是你啊。" 岳航飞快迎了上去," 刚才你好厉害啊,一下就重伤那斯!"陆寻凰摇头不语,只盯着岳航面颊微笑出神。
第四卷 媚魔宗 第三章 板神断岳

  岳航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刚要再说闲话,颜水色与柳仙钏也聚了过来,两方人马摇摇相对,一时都没了动作。

  神鸭军组建不易,今次伤亡甚大,许子横心疼不已。正思量要不要再组织强攻,却见林子里烟尘四起,一彪人马风一般卷过,人数大约在一千左右,步伐稳健,队列严整,在这杂乱的树干之间穿行,丝毫不见混乱。一众兵士俱着玄色重凯,分执长矛刀剑,背挎强弓,腰携箭壶,神情剽悍,杀气腾腾,当真神兵天降一般围杀过来。

  为首一将广额阔面,虎背熊腰,身着明光铠,脚踏步云靴,胯下一匹白马龙背鸟颈,骨挺筋健,如漆长鬃在日光下耀耀闪光,更衬得主人凛凛威风。

  “姓许的飞贼听着,今日胆敢于我境内行凶,定叫你有去无回。” 那将军大手一举,兵士个个搭箭弯弓严阵以待。

  他声音浑厚如钟,震得树叶翩翩飞落,甚为壮观。岳航老远就觉得耳际嗡嗡作响,赶紧捂了耳朵小声嘀咕:“这大嗓门是谁啊?好威风的样子!”

  颜水色回道:“这个就是界关守将胡映铜,相必是得了黄师兄消息,赶来援手的。”

  岳航闻言一喜,这将军所将部下威武不凡,想必有些真本事,看来这次算是得救了。他正打量那胡将军,却听许子横阴阴一笑:“胡将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哪次能奈何得了我啊?”

  胡映铜不言不语,铜铃般的眸子熠熠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神鸦军,不觉把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许子横与他对视片刻,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弧度,仿佛甚为得意,又转向颜水色道:“水色公主,今日许某福薄,恐怕无机会一亲芳泽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们来日方长那!” 说罢仰面向天肆意淫笑。

  颜水色粉靥上难得闪现怒意:“许子横,今日之事水色谨记于心,它日荆楚沦陷,定要你许家付出代价!”

  许子横恍如未闻,抖抖背后铁翼对手下呼喝道:“儿郎们,今日也耍够了,这便随着少爷我回神鸭堡去喝酒吃肉吧!” 一众黑鸦得了命令,俱都振翅飞起,顺着风势一路南下,眨眼去得老远。

  这些黑鸦来去如风,即便强弓劲弩也有所不及,想要追击那是难之又难。望着敌人渐渐模糊的背影,胡映铜眸子里尽是屈辱与不甘,蓦地单掌猛击马背,硕大身躯倒翻而起,旋身弓步立于马背之上,不知何时手里已多了个满月般弓弦。

  众人只听" 噔" 的一声闷响,一束白光流星一般贯射而出,直直没入黑影之中。下一刻,许子横尖历惨叫传来:“姓胡的,这一箭之仇来日定当加倍偿还……”

  岳航双目瞪到极致,犹自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不论准头威力,这胡映铜一箭竟然能射出如此之远,当真惊天神技。

  白马鼻息隐隐,已现不支状,胡映铜恨恨扭断弓弦,跃下马来朝颜水色欠身行礼:“水色公主受惊,今日之事全属末将之责,大意之下竟连飞贼越境都没能察觉,惭愧惭愧!”

  颜水色赶忙将之扶起:“胡将军且末自责,想必是那许子横假意兵犯界关,自己却脱身来截杀于我。我若处于将军立场,也会先保国土不失,中了他的奸计也在所难免,总而言之还是他神鸭军过于诡异,将军以后与之对决沙场可要加倍小心了。”

  胡映铜起身感激一笑:“都说水色公主智慧绝伦,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啊!胡某未说缘由公主已猜个七七八八,佩服佩服!” 又上前与柳仙钏打招呼。两人同为凌战天座下得力战将,私下里交情颇好,这一说起来没完没了,听的岳航哈欠连连,甚感无趣。

  众人到殿内稍事休息,即便继续赶路。董书蝶不愿与颜水色队伍混在一处,于是带着岳航与陆寻凰告别回到马车上。

  岳航本喜热闹,无奈各有职责,不得不分开,如今陆寻凰要去真波山寻人,眼看离别在即,难免唏嘘,抓着他衣袖道:“陆兄,真舍不得你走呢!”

  陆寻凰仔细盯他半晌,倏尔一笑:“人生事有聚有散,这还有什么舍得舍不得”说罢把右手伸到岳航面前,掌心一摊,露出一颗乌黑弹丸,“陆某身无分文,这是我从许子横那儿夺来了霹雳雷火,就送与岳兄弟当做礼物吧。”

  “这个黑球球就是那厉害火器嘛?”岳航一把夺过,仔细耍弄半晌,才想起道谢。

  陆寻凰微微一笑,对岳、董二人拱手抱拳:“岳兄弟,董小姐,就此别过。”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荆楚方向走去。

  岳航目送他远去,才依依不舍的坐回董书蝶身边,得意洋洋的颠颠手里的火器“蝶姐姐你看,得了一样好东西哦!”

  董书蝶妩媚一笑,扶他坐稳,抿唇发声,马车又缓缓启动。“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岳航把弹丸收好:“偶然相识,不过我可是刚刚才知道他这么厉害的,居然一下就伤了那许子横。”

  董书蝶伸指点了下岳航脑袋:“笨家伙,要不是你先惊了那飞贼,说不定他已被那姓陆的刺个透心凉。” 缓了缓接着道:“这人精擅隐伏刺杀之道,剑术快绝,却不知是何身份,竟连我都认不得,看来这武林中当真藏龙卧虎那!”

  岳航揉揉生疼的脑袋,讪讪接道:“是啊是啊!就说今日那高大将军,相隔那么老远也能射中许子横,可真是太厉害了!”

  董书蝶嗤嗤一笑:“这个对于胡映铜来说可不算什么。他乃四世家里胡家的少主,位列十杰,江湖人称‘板神断岳’ ,天生勇力惊人,据说可单手提八十斤重刃呢!”

  “八……”岳航看得目瞪口呆,两人体力消耗颇大,才端正坐了一会儿就都歪倒靠椅之上。董书蝶不避男女之嫌,岳航自不必提,两人交臂缠股的宿在一处倒也算缠绵,一路上免得寂寞。

  岳航软玉在怀,早乐不思蜀,晕陶陶的乱哼小曲,时不时占些手脚便宜,不知不觉间已入了竟陵城。

  竟陵城虽然也算的上古城,但经得连年烽火,城墙壁垒、街道楼台尽皆翻新,总少了些底蕴。如今幽燕与大唐关系升温,早没了以前的紧张气氛,四下里歌舞升平,一派陶然景象。

  马车在一处店门前停下脚步,岳航掀开帘布纵下车辕,然后扶着董书蝶缓缓下车。抬眼打量,原来此间是个茶舍,门楣上烫着" 益神阁" 三字,想必是茶舍名号。门脸布置的简约淡雅,外壁绘些山水鸟兽,尽皆暗笔削描,色调清新,甚为悦目。长石短阶上铺了层薄薄晖绣,踏之柔软舒适,不禁让人联想到姑娘家绣阁。

  “松花飘鼎泛,兰气入瓯清。”岳航指着门侧一幅对联默默念完,偏头询问:

  “蝶姐姐,怎么到这儿了?难道要去喝茶嘛?”

  董书蝶喜喜一笑:“这个可是咱家开的呢!师傅就在里面,走喽,进去瞧瞧。” 说完蹦蹦跳跳进了门去,不顾茶客诧异目光,在堂里旋身转了几圈,闭着眼睛猛吸口气:“还是回家好哇!咯咯…”

  岳航一路上都盼着早日到达媚魔宗,毕竟自己对付月神盟的想法只能着落在这威震武林的门派之上。可真正进了门却又有些紧张,因为他实在拿不准那" 媚魔仙" 打的什么注意,或许今次真是羊入虎口……董书蝶笑闹一会儿,一紫衣女子迎上前来,朝她躬身行礼,然后带着二人向后堂走去。这后堂布置大有不同,里面颇为宽敞,四壁衬以暖色锦里,重重桃幛飘逸飞舞,鼓起阵阵暗香,岳航揉揉鼻子心里暗想:“呀!这里一定很多女子,脂粉气浓的很。”

  片刻后两人被领到一架宝幢前,董书蝶早收了笑语,恭恭敬敬立于帐外,轻声细语道:“蝶儿幸不辱命,终把岳公子带回我宗,还请师尊赐见。”

  半晌无语,岳航微敢奇怪,抬目打量,只见粉色的重纱帘内,一婀娜身影缓缓从榻上支起,紧接着传来一声梦呓腻吟,直如天籁般传荡不休。那凄迷暧昧之意不由让人联想到一池春水,芳草凄迷,羞涩的晕红,柔软的起伏,浓郁的芬芳和唇齿间清甜的腻滑,丝丝缕缕,无不让人沉溺,直至难以自拔!

  喉结艰涩滑动几下,岳航始终不忍移开目光,那碍眼的帘子终于给掀了起来,环佩叮当当中,一如描似剪女子摇曳而出,螓首昂扬间自显出叠翠云鬓,似雪香腮,烟雨迷蒙的眸子含着一股怯雨羞云情意,说不尽的妩媚销魂。身着一件蝉翼丝衣,其上明当织遍熠熠生辉,更衬得她峰峦起伏身材。及弯藕裙隐约露出一段晶莹如玉的小腿,线条柔美,肌理鲜活,若是谁人腰杆被之缠住,恐怕换得三世沉沦也心甘情愿。

  岳航呼吸越来越急,眼底隐约闪现一丝兽性,手不受控制向前探抓而去,却觉后腰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倏尔回神,才觉失态,赶紧低眉垂目,貌做老僧入定,只是眼角却忍不住的瞥向那双嫩如笋瓣的春湾秀足……颜水色暗恨男儿全无定力,赶紧抢先解释:“岳公子根基浅薄,还请师尊勿要和他一般见识!”

  那女子波澜不惊,款摆纤腰绕着岳航身周转了几圈,莹莹丽目始终不离他身上,忽地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掩嘴笑了起来,胸前一对峰峦随着她的颤音轻轻抖动,甩出波波诱人乳浪。

  好半晌才缓缓止了笑语,女子荡开水袖,露出一根剥葱也似玉指轻轻挑起男儿下巴,使他双目无处逃避。如此对视良久,女子蓦地绽开唇珠,把嘴角弯成个漂亮弧度,喃喃呓语道:“果然是凤凰儿的孩子,好俏的形貌。”

  岳航以前在楼子里狎戏女子时也常做这般狂浪动作,只是此时被个成熟美艳女子这般对待终觉不妥,烧脸扭开头去,愣鼓出些许气势出来问道:“你便是那媚魔仙么?”

  女子不以为意,又伸手过去扭他下巴,凑过红唇在他鼻间喷了口暖气“正是我啊,你这小家伙可要人等的好苦呢!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咯咯……” 声音幽怨至极,仿佛春闺新妇与心爱之人喁喁私语。

  岳航浑身顿时蛇窜蚁走,阵阵彻骨酥麻自打耳根爬入心坎,恍惚间却是忘了躲闪,痴醉于无边春色之中。

  女子明眸下移,最终落在岳航胸口,倏地覆手其上,两根手指游鱼一般剥断纽扣,轻轻一挑,男儿胸间完美的肌肉块已暴露出来。只见两乳之间藏着一点猩红,仔细查看,那是一粒指瓣大小的痣子,状做琥珀,其内红汤涌动,甚为悦目。

  “喂!你干什么啊?” 岳航一惊,连连推抗拒。

  女子不理不睬,如抓小鸡一般把他固定当场,用冰腻腻的指腹轻轻捻拭痣子,眸子里异彩涟涟,忽地松了岳航,仰面浅笑“咯咯……凤凰儿啊凤凰儿,今儿个姐姐可算见到你那破东西拉了,原来是这幅模样,亏你那时还时常宝贝着!”

  岳航听的迷迷糊糊,心想:“这女子八成是疯的,真真可惜了这般花容月貌!

  ” 赶忙合起衣襟躲到董书蝶身后,一脸疑惑地问道:“蝶姐姐,这个…这个真是你师傅嘛?”

  董书蝶瞪他一眼,朝那女子道:“师尊……”

  “嗯!” 魅魔仙正了正仪容,幽幽软语:“蝶儿辛苦了,此次记你大功劳,待会师傅自有赏赐。”

  董书蝶恭顺一笑:“谢谢师尊。来时路上我已和岳公子说了" 合作" 之事,岳公子也答应仔细考虑,剩下事宜就由就有师尊定夺了。”

  魅魔仙微微点头,轻纱一抖,优雅坐于一处秀墩之上,一双紧凑玉腿交并叠在身侧,硕臀后翘,蜂腰笔挺,秀乳高凸,曲着根手指缠弄鬓间垂下的一缕青丝,神态慵懒娇柔,引人入胜。

  “红残花瘦,年华将逝,常想作弄心思,却也只能囿于闺阁,如今只想收个贴心体己的弟子传下衣钵,不知岳公子可愿屈尊降贵拜我为尊。”
第四卷 媚魔宗 第四章 凤凰天女

  岳航心想:" 看她样子不过一个深闺弱质,而且八成是疯的,能有什么本事啊?" 极不情愿的走上前来,嗤声说道:" 我拜你为师是可以的,不过你要帮我对付月神盟才可以。"媚魔仙点了点头:" 这个自然,我宗与月神盟誓不两立,只要入得我宗,总有机会报仇雪恨的。"" 那" 岳航偷眼瞄看她脸色,放低语气接着道:" 也不知你武功厉害不厉害,要是还敌不过岳等闲,我拜你为师有什么用!"媚魔仙缠发手指一顿,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 哼哼!我的武功与那岳等闲也就在伯仲之间,要说胜他确实不易,不过…" 指掌微张,一股阴凛气势澎湃而出,霎时包裹岳航全身" 不过杀你却是易如反掌…"岳航只觉肩背如负万山,巨大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而丝丝阴寒之力沁入筋骨,反倒觉得透体酥麻,仿如身处欢爱顶峰,波波电流洋溢全身,快美的直欲仙去。正不知是苦是乐,体内的酥意却越来越盛,渐渐化作令人难以抵挡的抽痛,犹如万千虫蚁穿行经络,啃噬髓海,痛苦万分。

  岳航嘶声惨叫,散架一般跪倒地上,只一会儿功夫已是双眼泛白,涎水横流,模样痛苦万分。董书蝶看在眼里,心儿慌慌,上前拉了媚魔仙衣袖低声求告:"师尊,他…不懂事的…您别…恐怕他受不住。"媚魔仙扭头瞥她一眼:" 没出息么?又不是真想要他性命,你心疼个什么!"董书蝶一怔,畏畏缩缩收回手来,低头不语。

  岳航吃了苦头,终于知道了这娇柔妇人的厉害,只随便抬抬手指便可要自己生不如死,果然不愧是媚魔仙。趁着清明尚在,赶忙哀嚎求饶:" 岳航年幼无知,还请上师原谅。岳航这便行礼拜师了!"媚魔仙抽回手来咯咯娇笑:" 小娃娃不长进,武功可都是自己点滴修悟而来,即便师傅功夫再厉害还能当作是自己的么?" 缓缓拉起地上的岳航,打胸襟里抽出条帕子擦去他嘴角秽物,貌作温柔,语调软糯。" 你悟性根骨绝佳,也有些根基,到时师傅再从旁指导,自然有机会胜过那岳等闲。"浓香萦绕鼻端,岳航神魂飘飞:" 天啦天啦!她这帕儿好像是从…那地方放着来的…" 底下一阵刺痛,却是小兄弟不安分了,胀个不成样子…偷偷撅起唇来吻了吻那杏色帕儿,心不在焉地答道:" 师傅教训的是……"媚魔仙收拾好了,坐正身子道:" 我宗没有太多规矩,你只要拜我三拜便算是我徒儿了"岳航曲膝跪倒,连着扣了三个响头" 师尊再上,请受岳航三拜!"媚魔仙点头微笑,抚着他脑勺轻语:" 乖航儿,起来吧".

  董书蝶喜喜攥了师傅臂弯欢声笑语:" 恭喜师傅又添个好徒儿!蝶儿也总算当上了师姐呢…咯咯……"" 今日师傅好高兴" 媚魔仙执起二人手腕,笑得更甚。三人一起吃了杯酒,媚魔仙道:" 蝶儿,你奔波已久,这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与航儿再说些私事,然后再安排他起居。"董书蝶应了一声,随着侍女离去。

  媚魔仙拉着岳航坐到长椅上,探手到腰间一撩,两指之间已多了一根细针,三寸长短,色做赤红,阳光一照,利芒闪闪,甚是吓人。她轻轻搬过岳航脑袋,细针前探,紧抵眉心,神情专注万分。

  岳航被她吓一跳,挣着脑袋想要躲闪,却不敢做大动作,生怕惹得这辣手的师傅再加戕害,只小声嚷嚷道:" 呀,师傅,你要干啥啊?"" 别怕别怕!不会疼的。" 媚魔仙呵着暖气将他后脑枕放腿心之上,一手拂去额头上散乱的发丝,一手又针抵眉心:" 你都拜了师傅,师傅自然要给你个好礼物啊!" 说罢素手连啄,细针犹如一条红丝透入肌肤。

  岳航只觉额上一阵灼热,也没想象中那般疼痛,渐渐没了怯意,只扇着鼻翼紧追美人师傅腿心里钻出的一缕腐李馨甜。

  " 完工了!" 媚魔仙伸手捞来一面铜镜递到岳航手里" 看看漂亮不!"铜镜里一俊俏少年正眨眼逡视,忽地神色转哀,岳航一下挺身而起,捻着指腹在眉心狠狠揉搓,嘴里兀自埋怨:“ 师傅,您怎么给航儿点了个女儿家的梅花妆在眉心上啊?这让航儿以后怎么见人……”媚魔仙早笑弯了腰,捧着小腹抢去铜镜" 别搓了,没有师傅的特殊技法是去不掉的。" 伸指戳歪他脑袋,乜眼发嗔:" 真个不知好歹,有了这颗印,你便是我媚魔宗之主,除我之外,任何人都要听你号令呢!"" 媚魔宗之主?" 岳航闻言一怔,仔细琢磨其中意思,却更觉茫然:" 我什么也不懂的……我行嘛?"" 没关系,主要是要你锻炼下,那些琐碎事你尽可交给你蝶师姐处置,有难以断绝之事也多与她商议或者直接来找师傅就是。" 媚魔仙道。

  能掌一宗大事,岳航当然乐意,只是自从经得家中惨变,他多少有些长进,总算知道去想想事情缘由,稍作迟疑,小心奕奕问道:" 师傅……我刚入宗门,您为什么一下就对我这么好?…来时路上我听蝶师姐说一些关于我身世之事,师傅可否给航儿仔细说说。"媚魔仙盯他片刻,蓦地抬头望天轻声一叹:" 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记不得了。" 整了整思绪,幽幽说道:" 你可知为何我媚魔宗被归为妖邪一类?"" 自然是做多了坏事喽!" 岳航心里如是想着,却压低声音道:" 航儿不知!

  媚魔仙明眸一转,面露无奈:" 这偌大宗门自从传至吾手,诸多隐忍,不曾多做杀伤,绝对比一些所谓的名门要正派许多。之所以被归为妖邪,也不过就是"不合时宜" 罢了!"" 不合时宜?" 岳航挠挠脑袋,越发迷糊起来。" 我宗怎么就不合时宜了?

  二十年前,我宗与朝花宗、月神宗本为一体,当时虽然也有些不正名声,却也还算得正派名门。后来江湖上出现一位武功高绝的女子,自称前朝遗脉、凤凰天女,联合万元宗,极乐宗,已极现在的浩渺宫共举旗帜,收兵买马说要光复前朝。我宗也不满当朝政治,也追随其后,打算另立新朝赚些好处。谁知后来凤凰儿无故失踪,各个宗派无所是从,渐渐起了内讧,最终功败。"岳航若有所得" 哦!我知道了,就是因为我宗造过反,不合本朝" 时宜" 才给归为妖邪。"媚魔仙微笑点头:" 不错,正是如此。而那凤凰儿就是你生身之母!!"" 什么!" 岳航目瞪口呆" 我怎么不知道?"他自小没了娘亲,如今对娘亲的印象也只余那诱人的奶香,已及温柔的笑容。

  从没想过自己的母亲竟然是个呼啸天下的大人物,一时还真不知是喜是悲。

  " 你胸口的印记便是你娘独有的‘火凤魄’,可是天下至宝呢!母子传承,如今这宝贝到了你身上,你便是这代的‘凤凰儿’"把岳航拉坐身旁,轻轻抚弄他有些颤抖的脊背,唇珠凑到他耳窝细语道:" 我与你娘亲相交莫逆,自然要好好照顾你这小凤凰了,所以才叫蝶儿把你接来此间那。"岳航只觉耳垂给什么湿软的东西扫了下,霎时酥了身子,思绪终于由对母亲的思念转回现实" 师傅就因为这个对我这么好?"媚魔仙螓首轻绕,转到岳航面前" 师傅当然还有些小算盘哦。有了你这小凤凰,将来我宗与其他几宗相斗之时总会占些道义上的便宜"岳航直视她双眼,半分也没有退让,脑中飞快思索,却找不出她言语中一丝漏洞。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许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这个结果岳航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身份总是白来的,被人利用下自己也没多大损失,只要能尽快挫败月神盟救出姑姑就好。

  见他半晌没有言语,媚魔仙缓缓起身行进帐内,幽幽一叹" 我知道航儿一时无法完全相信为师,不过没有关系,日久见人心那。" 言罢双掌轻拍,一黑衣男子匆匆行了进来,朝着帐内躬身一礼:" 不知师尊召唤弟子何事?"媚魔仙道:" 元义,这个是我新收的徒儿岳航。为师马上要闭关修行,恐怕没有时间亲自教导于他,正好这些日子你也无事,就代我教授武艺,照顾他起居吧!"黑衣男子应了一声,带着岳航出了厅堂,直奔后院居所而去。路上二人通名报姓略做交流,原来这人名唤傅元义,乃媚魔仙大弟子,性情随和,颇善辞令,岳航与之相处倒还融洽,只是觉得这人骨子里有种阴柔感,就连说话的腔调也有些阴阳怪气,像极了戏文里那些扮演公公的角色。

  傅元义将岳航送入一间屋子,又与他约定明日相见时辰,即便去了。岳航进得屋来,却觉这屋宽敞气派,一应器物布置的井然有序,尤其床侧一扇独窗最为巧妙,透过它可以见到外园一处小湖全景,小榭轩亭,风吹柳动,甚为雅致。

  岳航纵身投到榻上,美美伸个懒腰,搂着锦被观看湖里游鱼,身子明明不是很倦,意识仍有些模糊。" 姑姑啊,航儿何时能再见你……" 轻呓一声,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岳航梳洗完毕,刚刚用过侍女送来的早饭,就听一阴柔声音道:

  " 呦!岳师弟起得好早啊,昨天休息的还好吧?"这声音太过刺耳,岳航不用去看也知来人必是傅元义,赶紧起身迎他坐到桌前。“休息的很好啊,傅师兄这么早便来看望,岳航感激不尽!”“应该的嘛!师尊要我教导武艺,我怎敢怠慢!”傅元义喝了杯茶水,稍作休息,领着岳航来到后园一处空场,两侧分设兵器架,正中竖了几根木桩,想必是宗内弟子演练之所。

  傅元义扎起袖腕亮了个架势,朝岳航摆摆手道" 来,岳师弟,咱们切磋切磋拳脚。"岳航知道他要试试自己身手,知根知底才好教授武艺,于是也不藏拙,用了一套三才掌,自留几分力气,稳稳攻了过去。这掌法他最为纯熟,以前姨娘考教武艺时时常以之冲门面,可今次用之与人放对却差了很多。傅元义只守不攻,身形好似游鱼一般躲闪自如,偶尔拆架招式,岳航总是给他轻轻一拨便甩开老远。

  两人演练良久,傅元义基本摸清岳航深浅,缓缓停下身形,拉着岳航坐在石椅上" 岳师弟根基不错,只是不识打斗技巧,所用招式太过陈腐单调,看来是疏于练习呢!" 倒了杯清水递给岳航,继续说道:" 我听蝶儿师妹说岳师弟精善用剑,而拳脚疏松,看来真是如此,不如为兄先传你几套宗中的拳脚套路,师弟你说可好?"岳航喜不自胜,嘿嘿一笑:" 不瞒师兄说,以前哪儿有人教我拳脚哇。如今有师兄教导,真是岳航福气呢" 也不说休息,急忙跑到场中" 师兄这就教我吧!

  "傅元义见他焦急神色,欣然点头,又缓缓回到场中。" 师弟看好了,为兄这便耍一套" 惊蝶掌""言罢一声轻喝,身形倏动,恍如一只墨蝶般盘旋翻飞,场中顿时掌影惊幻,纷乱几胜花丛。

  岳航抚掌叫好,赶紧跟着他动作舞动,无奈他动作太快,岳航却连个招式大概也临摹不来,磕磕绊绊挥掌伸腿,好不丑怪。

  傅元义看在眼里,不禁哈哈大笑,赶紧缓下身法,一边按着招式缓慢演示,一边口述口诀。这下岳航跟练起来甚觉轻松,打了几趟下来也略微有几分形神。

  傅元义见他进境飞速,暗自点头,又吩咐他刻苦用功,然后推说有事要处理,告辞离去。

  岳航独个练了半晌,这惊蝶掌越趋纯熟,偶尔也能舞出几处光影,心里甚觉安慰。这掌法与他以前所学粗浅武艺有天渊之别,无论施招速度还是击打技巧全都精妙无双,尤其与之相配的幻蝶身法,虽不如血月遁影那般神速,运使起来却省力的多,步调绵绸细腻,窜高越低,盘旋回舞无有滞怠。




第四卷 媚魔宗 第五章 红颜温婉

  额头见汉,岳航停下喘了口气,脑中回想着这些招式在实战中运用之道,恍惚间灵光一闪,忍不住劲贯双手,连环扑击旁边一颗柳树。嘭嘭几声闷响,柳叶飘飞似雨,再看着手处,巴掌大一块树干已给击成齑粉,糜部汁水四溢,瞧来触目惊心。

  岳航呆立当场,犹自不敢相信这么大威力的一掌出自自己之手。忽地身后传过几声笑语,娇嫩处更胜黄莺啼柳,悦耳非常。岳航回过神来仔细倾听,却又悄然无声。

  “谁?”

  无人回应,岳航暗自疑惑,转过身来踱步查看,目光最终锁在一颗粗巨树干之上,眼珠一转:“哼!必是蝶儿师姐来偷瞧我练功了!看我怎么作弄你”仍做茫然四顾状,缓缓接近目标,猝然提掌猛拍树干,树叶顿时簌簌而落。

  “咿呀!咿呀!”几声娇呼传过,两个女子翩然飘落地面,双手在身周急挥,只是树叶太多了,还是有许多落在长发之上。

  二女一着黄衫,一着粉衫,二十五六年纪,虽不及董书蝶倾城秀色,却也胜过人世众多桃李,肌肤细腻,身材傲人,尤其眼角眉梢浮着的荡人艳态,最是勾人内火。春色盈眸,岳航却无心思品鉴,慌忙奔上前去,帮忙驱散落叶,不好意思地赔礼道:“啊!两位姑娘,对不起,我以为是我朋友来看我,才起作弄之心的,不想却唐突二位。”

  待树叶落尽,二女扭头相视,蓦地齐齐掩嘴笑了起来。

  粉衫女子眉眼挑了下眼前岳航,对黄衫女子道:“姐姐你看可和你心意?反正我是魂都丢了……咯咯!”

  黄衣女子狠狠掐她一下:“没得做些浪态引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抬头看了岳航一眼,嘴角一弯:“俏是蛮俏,可别是个花儿架架呢…”

  岳航被她二人瞧得浑身不自在,低头在身上扫视一遍,也没见有何不妥之处,一时更觉茫然,只好再次作揖:“两位……对不起了,岳航无礼之处还请原谅!”

  二人终于停下私语。那黄衫女子摇着丰臀挨靠过来,大方拾起岳航手臂腻声道:“岳师弟乃是本宗少主,我等怎敢当得如此大礼啊!”

  粉衫女子也不示弱,抢了岳航另一边臂膀道:“是啊是啊,我们可都是师弟手下人呢!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挨得近了,才觉二人打扮甚为浓艳,酥肩雪背尽皆袒露,看得岳航心儿一荡,赶忙挣开二人纠缠:“原来是二位师姐,却不知该怎么称呼?”

  二人欣然通了姓名,粉衣女子唤作谢小荷,黄衣女子唤作李晴儿,都是媚魔仙的弟子,排行还在董书蝶以上。

  李晴儿颤着身子连抛媚眼“岳师弟好高的天资呢!才刚学这惊蝶掌就耍的那般潇洒,刚才可把我俩迷得丢了魂的。”

  岳航有些受不住她这般挑逗,低眉顺目回道:“晴儿师姐缪赞了!”

  谢小荷又拉起岳航手来:“好师弟你自己练不寂寞嘛?不如陪着我俩去外面玩玩嘛!反正这练功也不急在一时!”

  岳航刚要推拒绝,李莹儿也贴了上来:“走吧走吧,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拉着他的手臂一阵摇晃,像极了撒娇的小女孩儿。岳航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二人向外走去。

  出得益神阁,李晴儿、谢小荷更是雀跃,叽叽喳喳从不安生,乎而嚷着买些衣裙首饰,乎而钻进人群看猴戏,岳航跟在身后整个一个拎包裹的小童,被耍的团团转自不用说,还要应付二人曾出不穷的挑逗,真个无奈万分。

  瞧着岳航一脸苦像,李晴儿掩嘴偷笑,晃着他的胳膊娇嗔道:“岳师弟怎么好像没什么兴致啊!是不是不愿意陪我们姐俩玩?”

  岳航慌忙摆手“哪儿的话啊,能与两位貌若天仙的师姐并肩而行,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只不过走了这么多路有些累了!”

  小荷道:“是啦是啦,你早起便练功,也没多做休息,今刻当然累了。”看了看时辰,与晴儿交换了个眼神,接着道:“不如带你去处好地方吧,我们喝喝茶聊聊天”

  晴儿立刻附和:“走啦走啦,顺便再介绍位美人给你认识,包管你满意!咯咯!”不等说完,拉着岳航向前走去。

  叁人进了一间阁楼,二楼包间门口的守卫仿佛认得李、谢二人,略微点头即便放他们进去。进了里间才觉着这包间甚为宽敞,正中偌大一个大理石桌光洁如镜,其上分列干鲜果品、美酒佳肴,看了便让人食指欲动。围列桌前的低矮石凳上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容貌更胜李、谢二人,肤白胜雪,意态娇柔,带着股子大家闺秀味道。

  她端身挺脊,螓首低垂,正翻看手里的册子,柳眉微蹙,神情凄楚,惹人处堪比西子捧心,当真我见犹怜。听得门口脚步声,娇娇抬起头来,见到李、谢二人,终于露出笑颜,碎步迎了上去,刚要开口笑语,却见两人中间夹着个锦服少年,面似银盆,体休似剑,墨玉双眸神光饱满,瞳瞳眼仁里写满了轻快顽皮,尤其那眉心一点红妆,更淡了几分薄幸添了几分秀气,让人一望便觉亲近。

  她早过贪慕少年郎姿色年纪,此刻却仍然一阵愕然,美目定在男儿脸上审视片刻,忍不住发声:“你……是你……”

  岳航自也饱餐秀色,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心里泛起疑惑,低头扫视全身,没发现身上有何异常。

  “我……我怎么了?”

  李晴儿瞧瞧红衣女子又看看岳航,一时也犯了迷糊。快步冲到红衣女子面前,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红姐姐,你怎么了?不会也和我一样犯了花痴吧?都转不开眼睛呢!”

  红衣女子回过神来,脸儿一红,再不敢直视男儿,巧妙避过目光盈盈下拜:“红婉欢迎两位妹妹以及……以及这位公子到来,快快坐到里间,酒菜早备好了呢!”

  叁人跟在主人身后,依次落座桌前。红婉提着瓷壶替几人斟满酒杯,自先举杯:“红婉谢谢叁位仗义援手了,只是……”她美目轻绕,环扫叁人,接着道:“只是董小姐怎地没来?是不是贵宗真要有什么变动?”

  谢小荷抬手饮尽此杯,不慌不忙答道:“红姐姐糊涂了,干嘛去理那小蹄子,没得浪费了姐姐的金珠宝贝。”

  “可是……”红婉略作迟疑,“可是这事两位妹妹做得了主嘛?”

  李晴儿嗤声一笑:“我俩不得师傅宠爱自然做不得主的,可是……”拾起筷子挑了颗鲍鱼塞到岳航碗里,眉眼一挑:“喏!我这位岳师弟可是师尊新收的徒儿,昨天被立为少宗主呢,宗中大事一手决断不在话下。”

  红婉大吃一惊,烧脸扭头,眼神却怎地也不敢落在岳航身上:“原来……原来公子是这般大人物,小女子失敬了。”赶忙又满了杯酒递了过去:“那就请岳公子多多照拂小女子生意吧!”

  岳航双手接过:“红小姐莫要听我师姐胡言,我呀,只不过一个挂名的而已。红小姐这般客气,却叫岳航过意不去,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岳航定当出力。”

  “岳航……岳航……真叫这个名字…”红婉娇躯一颤,忍不住偷眼打量男儿,又慌慌转头回道:“那就先谢过公子了。”

  落座定神,幽幽叹道:“哎,那红辕帮的江帮主不知得了谁的势,竟敢与我约斗于此。请了贵宗人来,也是帮我压压阵脚,毕竟这竟陵城内贵宗可是天呢!”

  谢小荷道:“放心吧姐姐,有我岳师弟在,量她也翻不起几尺浪。”

  几人又吃了些酒菜,从谈话中岳航终是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红婉是个做大宗走货生意的商人,前些年从媚魔宗手里买通了竟陵城私运权利,往来幽燕大唐之间,私贩盐铁,着实赚了不少银钱。可前些日子红辕帮竟然扬言要收掉红婉在竟陵贩私权利,并约斗于此,所以红婉才找了媚魔宗的人来主持局面。

  红辕帮本是竟陵土生帮派,也做些贩私之事,实力薄弱,往常都要仰人鼻息,不知最近怎地张狂起来,竟连媚魔宗都不放在眼里。

  岳航仔细琢磨,越觉得李、夏二女不怀好意。若对方真个势力非凡,到时惹了灾祸她二人就可以拉着自己这面破旗来遮挡风雨,而她俩则安然受得红婉给的金珠宝贝。不过岳航倒希望把这祸事闯大,到时看看媚魔仙反应,自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价值到底有多大,这样以后才放得开手脚去做这少宗主……

  几人正吃的兴起,门口传来嘈杂之声,而后一群江湖客鱼贯而入。为首一男一女神情倨傲,边走边踢打身前桌凳,全不把红婉四人放在眼里。

  那女子丰乳硕臀,也有几分姿色,只是装束浓艳,步态招摇,总带着股子浪意骚情,风尘味极浓。好不容易摇至桌前却不落座,搬只石凳正对红婉摆好,把身旁男子让于其上,紧接着扭臀坐在男子大腿上,双手缠了男子脖颈,仰起下巴挑了挑红婉腻声道:“石大人,那个就是红老板了,之后的事奴家可就全仰仗您了哦!”

  这石大人黑面凸额,体肥肢巨,正旁若无人地抓捏女子豪乳,也不忘涎脸瞄看对面的叁位美人,嘿嘿淫笑道:“宝贝儿你放心,看石某施展手段,定吓得这些娃娃屁滚尿流。”

  岳航皱眉询问身旁的谢小荷:“师姐,这俩人是谁啊?好生讨厌!”

  “确实讨厌”谢小荷扭头不去瞧那石大人猪脸,小声答道:“那女子乃是红辕帮的帮主江轻燕,可是红姐姐的对头哦。至于那个猪头大人师姐我就不认识了,想必是那江轻燕的新姘头。”

  那石大人抬起肥手指了指红婉:“那美人听着,从今日起就别再竟陵做生意了,否则小心本官段了你活路。”

  红婉也摸不清对方来历,谨慎答道:“不知石大人何处为官?红婉在京中也认识几位大人,没准还与石大人相熟呢,大家有事坐下来好好商量,没必要非得针锋相对!”她这话说得甚为巧妙,没有正面拨对方颜面,同时暗示自己在官场也有根基。

  岳航暗赞这美人言谈风度,却听那石大人阴阴一笑:“哼哼!本官乃内司提携石仲平,你若不服尽管去找你的关系,看看谁敢与我内司叫板!”

  红婉倒抽一口凉气,这内司非寻常衙门可比,如若他们铁了心去助红辕帮,那自己机会很是渺茫。茫然之间却不知该怎么答话,只好戚戚然望向岳航。

  岳航心儿一颤,正要开口帮腔,李晴儿已拍案而起,哼声道:“原来是文丞相的门人,难怪如此嚣张那,不过阁下可要省得,江湖纷争不比官场相斗呢!内司若想染指竟陵城,那就先问问我宗意见!”

  “媚魔宗?”石仲平哈哈大笑:“那是什么玩意?污秽之地也敢如此嚣张,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了?等本官提了兵马来,定把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淫娃辱个通透……哈哈……”

  李、夏二女怒气上涌,纷纷从袖里抽出短刃,戟指骂道:“臭肥猪,就凭你嘛?看姑奶奶不剥了你的烂皮”足下轻探,已如两只彩蝶般扑向石仲平。

  石仲平、江轻燕也不示弱,呼喝一声,身后手下蜂拥而上,霎时与二女缠斗一起。二女本没将这些随从放在眼里,不想才一交手却吃了一惊。这些人俱都武艺精湛,虽然师承颇杂,但配合无间,几回合已把二女缠的死死。

  “不自量力!”石仲平冷哼一声,却瞧见娇娇弱弱的红婉儿,一时淫心大起,拍了拍怀中的江轻燕道:“美人,这事情我已办妥了。待会我抢了那红老板回去,咱们叁人来可要好好逍遥逍遥”不理女人的腻人嗔骂,阔步向红颜逼近。

  岳航看李夏二女吃紧,本想挺身相助,却见石仲平气势汹汹而来,赶忙护在身前。

  石仲平见他一副红粉公子模样,只以为是个讨女子欢心的白面郎君,哪儿会放在眼里,几步窜至跟前,抬起巴掌狠狠拍了过去:“小子还要学人家英雄救美嘛!可得看好了性命再来采花。…”

  他这一掌看似平常,力道却大的出奇,掌侧带过嗤嗤劲啸,恍如夹带千金之力的巨斧,直奔岳航面门而来。岳航经得磨练,也不像初时与人交手时慌张青涩,脑中存像后续招式,双手穿花般迎了上去,堪堪绕开钵大掌边缘,手指发力弹打他腕间,巧妙带偏他招式。
第四卷 媚魔宗 第六章 以身相报

  这招正是他刚刚学会的惊蝶掌中招式,犹善卸力推打,尽管如此还是被震得指颤筋麻,竟连小臂也有些不听使唤,想好的后招哪儿还发得出来,只得拉开距离严守门户,心中惊道:“这胖子好霸道的劲力!”

  石仲平大意下被带了一个趔趄,撞倒几个石凳后稳住身形,回身咧嘴一笑:“小崽子还有些能耐!”浑身肥肉猛地一颤,肉弹一般扑击上来。

  岳航再不敢与他多做接触,轻身一纵已避过攻击,聚起力气狠狠击在石仲平肋上。本以为这一掌能有些作为,可劲力击在他身上却如中败絮,除了扯出一波肉涟漪外别无反应。岳航暗自心惊,心知这人横练在身,趁他还未反击赶紧旋身退出老远.

  “在给大爷挠痒痒吗?”石仲平丝毫未损,这次运起身法,速度猛增,衔着岳航退避身形追了过去。

  岳航只觉眼前一花,一庞然大物疾扑而来,此时已不及躲闪,猝然挥掌使出月舞,霎时爆出漫天掌影,虽尽数封去石仲平招式,却止不住他硕大身躯,一下被扑倒地上。

  石仲平不想他竟有如此纷繁招式,头脸有几处给打的高肿溅血,却不及要害,当下狠狠抱住岳航身体,两只肉钳般的手臂锁住岳航四肢,运起劲力狠狠勒夹.

  岳航只觉呼吸一窒,肋部传来阵阵火辣,疼得他筋骨欲裂,仿佛五脏都移了位。本能的挣动四肢,却运不起力气,想要张口惨叫,声音却被冲喉而出的鲜血生生压下,之余几声凄厉闷响传荡开来。

  李、谢二人也注意到这边情境,发狠脱开纠缠,飞速援救岳航,却为时已晚,那石仲平已完全压下岳航挣动,挟着他站了起来,对二人哈哈一笑:“两位可要小心这家夥的性命哦,大爷我再出几分力气他可就要断成两节了。”

  “你敢!”李谢二人大声喝骂,却不敢在上前半步。

  “呀!岳公子!”红婉惊骇欲死,呼喝一声,门外奔进一群武士围护她身周。

  红婉焦急指了指岳航道:“你们别愣着了,快去救人啊!”武士们得了命令向石仲平蜂拥围去。

  见岳航已无力抵抗,石仲平稍缓了下劲力,缓缓退到自己队伍当中。“红老板叫些废物来也无济於事。看你这般在意这小白脸,还是好好想想用什么来换回他性命吧!”

  红婉抿唇走上前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岳航苍白面孔“你别伤他性命,我退出竟陵城就是!”

  李晴儿一把拉回红婉:“姐姐不必如此,谅他也不敢把我师弟怎样!”昂起下巴大声骂道:“臭肥猪你听着,这人是我媚魔宗少主,你若敢伤他性命师尊定与你没完。”

  石仲平扭头瞧瞧岳航污血遍布的脸颊,笑得更甚:“糊弄谁来?媚魔宗的少主会这般不济?”略微收紧双臂,将岳航摆弄的眦目咧嘴,又吐出几口血沫。

  “别!”三女心疼不已,齐声喝止。

  石仲平得意洋洋,挟着岳航缓缓上前,走到三女面前道:“要留他性命也可以,不若我们谈谈条件!”

  “我自会退出竟陵,若要额外的银钱就提出个数来。”红婉默默低头,语气意外的柔弱。

  “本官要钱何用!”石仲平瞄着三女妖娆曲线上下打量,一双贼眼淫光闪闪,嘿嘿笑道:“不如三位美人陪我逍遥一晚,若侍候得好了,自然放了这小白脸,让你们姐姐弟弟好生团聚。”

  李、谢二女脸色涨红:“臭肥猪,你休想,赶快放了我师弟,否则拼了性命也要你付出代价”

  石仲平冷哼一声“既然你们不识擡举,那就别怪我辣手了”

  “且慢!”红婉一再踟蹰,最终还是走上前来,螓首微垂,幽幽软语道:

  “不如红婉陪石大人渡夜吧。”

  “这才对嘛!红老板早该如此”久未开口的江轻燕分开人群,挨靠石仲平身侧腻声道:“石大人,红老板娇柔温婉,可正合您胃口呢。至於那两个媚魔宗的妖女大人还是少去碰为妙,那可都是擅於吸人精髓的人面妖精呢!”

  “呃!”石仲平嘿然一笑:“美人说得是,那就这么定了”

  岳航身子虽然用不出力气,意识还是清醒的,听得红婉竟这般维护自己,心中万分感动,一时忘却双肋疼痛,死命高呼道“红姐姐情意岳航感激不尽,不过若要牺牲姐姐清白身子却是万万不行”扭头吐出一口血沫,尽皆喷在石仲平脸上。

  “你这猪头只知道欺负女人吗?有种就杀了你岳爷爷!”

  石仲平嗷的一声怪叫:“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大爷手辣!”双臂肌肉蓦地绞紧,筋骨噼啪作响,臂环猛的向内收了一圈。

  岳航仰头喷出一篷血雾,剧烈的疼痛过后,身子竟木了起来,恍惚间只觉胸腔内翻腾的气血与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杂乱气劲交缠一起,急速收迫膻中周围,缓缓刮剥蠕动,仿佛要撕开窍穴,裂胸而出。

  膻中蓦地一阵刺痛,竟觉内里什么东西裂了开来,炽如岩浆的热流猛地宣泄而出,霎时冲过数道筋脉,汩汩涌遍全身。那些热流越汇越粗,撑的筋脉鼓胀,绝强的冲力迅速拓开一些从未经内劲洗涤过的偏僻经脉,直至充盈末梢才循返收回。

  他帮淩小初分担摄魂砂之毒之时也曾出现过这种感觉,其中的痛苦不异於剥皮抽髓,相比之下肋间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石仲平还未尽全力,却觉岳航身子迅速灼热起来,温度提升之快根本不及反应,转瞬间已胜过烧红的火炭,竟烫的他手臂、胸膛皮肉焦黑,肥油流溢。他大惊失色,松了手臂想要远远逃离,谁知岳航反倒张臂把他搂个结实,想要挣脱是万万不能。

  岳航早给烧迷糊了,潜意识的去搂抱身边石仲平以图缓解痛苦,可体内的热流依然疯狂肆虐。身子越来越热,衣物也给化为灰烬,身上毛发枯涩蔫萎,裸露出的肌肤赤红一片,其上水汽蒸腾,瞧来甚为吓人。

  石仲平更是不成人形,滚着身子哭嚎惨叫,两条手臂已及肚腹被环抱处被灼的疤痕累累,恍如烈火烤就。

  众人不明所以,一时竟分不清是谁在折磨谁来,通通愣在当场。约莫盏茶时间,岳航四肢松懈下来,肤色也恢复正常,如一团泥般瘫软地上,人事不省。

  奄奄一息的石仲平想要呼救,却发不得半点声音出来。江轻燕刚要召唤手下将他扶回,谢晓荷提刃挑住石仲平咽喉,狠狠道:“别过来,否则要了他性命”

  江轻燕这才喝止手下围立一边。红婉这边吩咐人擡了岳航下去,见李、谢二人仍然怒目峙立,幽幽叹道:“两位妹妹放了那人吧,这事情不宜再闹下去,毕竟他是官呢…”言罢缓缓行进后堂查看岳航伤势。

  李、谢二女对视一眼,缓缓收了手里兵刃,齐出腿脚将地上烤熟的石仲平踢了过去“你们滚吧,若再来闹事,这肥猪就是榜样!”言罢急急转身转进内堂。

  虽是白天,内堂里依旧红烛闪闪,宽巨的阁床上熏香袅袅,红绫飘飞,恍如人间仙境。床侧三个美人神情专注的瞧着依旧昏沈的岳航,忽尔捻襟,忽尔探看,直把一条蓝绸锦被儿裹的严严实实,仿佛怕那榻上人突然给飞了。

  “红姐姐,刚才大夫怎么说的?师弟怎地还不醒来啊?真急死个人!”谢小荷拾起手绢替男儿擦去额间细汉,语气哀婉低沈。

  红婉紧攥拳头道:“大夫说岳公子脉相沈稳,内息通畅,并无内疾。只是肌肤有几处灼伤了,已经擦了灵药,应该没有大碍!”

  “哎!老天保佑岳师弟没有事,要不我和小荷非要被师傅剥皮抽筋不可”李晴儿愁眉苦脸,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儿头脸,忽见他眼睑微动竟绽出个清爽的笑容来,纯真处直如拳拳赤子,讨喜十分,立刻雀跃扑上,狠狠摇晃他脑袋几下。“呀!醒啦醒啦!岳师弟……”

  岳航缓缓睁开眼来,只觉天地不停旋转,正自疑惑,却被一股子腻香熏得回过神来,立见四片朱唇火热帖上腮来,狠狠抿印半晌才急急离去。

  李、谢二女喜的连声娇笑,剥了被子在他身上左翻右看,摆弄得他一阵不自在,赶忙又裹了被子躲到远处,讨饶道:“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干嘛这般折磨岳航啊!”挠挠脑袋思索片刻,终於记起於那胖子的一场激战,急急忽道:“呀!红姐姐呢?可别让那肥猪给害了清白。”

  李晴儿腻上床来,搂了他脖颈道:“放心吧,那肥猪已经给你弄成烤猪了,害不到人了”伸出舌二来扫了下他耳垂道:“原来岳师弟有绝技在身呢!只是刚才情境可真够吓人的,好像整个人都着火了呢!”

  “什么?我打败了那肥猪嘛?”岳航仔细回想,脑中却只余零星片段,一时难明所以,也不去细想。擡目四顾,只见春意盈眸的谢小荷正用力扯着什么东西,床侧帘幕遮挡了视线,岳航看不清情状,开口问道:“小荷师姐,你在拉什么啊?”

  谢小荷嘻嘻一笑:“师姐我扯个美人出来见你啊!”对着身侧道:“出来吧红姐姐,刚才又看伤又擦药的,这会儿怎么躲起来了?莫不是又犯了小姑娘心思害起羞来了?”手上加了把力气,一下把个红色身影推到榻上。

  “红姐姐!”岳航一声轻呼迎了上去,“你真的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他感激红婉舍身相救,一时忘形竟落了裹身的被子,臀股一凉才惊觉走光,赶紧又缩回身去,却见红婉儿叉着十指遮挡面前,指缘处露出的一抹羞红粉靥美的惊心动魄。被她扭捏神态一撩,岳航不禁心儿一颤,暗赞这温婉可人儿媚骨天成。

  谢小荷见他俩情态掩嘴偷笑,忽地板脸一咳:“我说红老板,你也都看见了,我师弟为了帮你可连性命都不要了呢!你可要仔细斟酌该怎么报答他呢!”言罢给了李晴儿一个眼色。李晴儿立刻会意,装模作样的寒下脸来道:“哼!红老板可想好了,我师弟可不是金银元宝那般俗物打发的了的,你若不把他侍弄好了,我们姐妹可是不答应呢!”

  岳航见红婉低头不语,赶忙上前相帮:“两位师姐莫要为难红姐姐,我也没出什么力,还说什么报答不……”

  “岳公子千万别这么说!”红婉急急接过话头,眼角偷偷撩了岳航一眼,蓦地转身一叹:“两位妹妹说得甚是,红婉自该……自该舍身以报!”

  “这才对嘛!我师弟他一表人才也不委屈你呢!”李晴儿拍手一笑,拉着谢小荷道:“既然这好事说成了那咱们姐妹可该走了呢,别耽误了人家……”

  “别耽误了人家鸳鸯交颈欢!”谢小荷坏坏一笑,携着李晴儿匆匆行出屋去。

  暧昧的烛光更添屋内尴尬气氛,婆娑红影下,红衣红唇红美人,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不禁令人砰然心动。岳航自也听出她有陪侍之意,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更多的却是怕她把自己当成浪荡之徒,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痴痴瞄看她玲珑体态.

  沈默良久,红婉终於擡起头来,碎着步子走到榻前,烧脸软语道:“公子伤患初愈,不如让红婉侍候一夜,明日在回贵宗吧!”

  岳航慌忙摆手“不必不必,怎敢劳烦姐姐,一会儿我自己回了便是!”

  红婉微笑不答,擡手放下榻侧红帐,挺直身子兰指轻绕,解去胸前襟带,肩背一扭,红纱披落膝弯。圆润粉腻的肩头恍如晶莹琥珀,吹弹可破的肌肤皓如凝脂,鲜活的纹理随着她动作曲张延伸,直如蚌肉一般奇鲜绝嫩,可口诱人。

  她胸前仅束了条紧身红绫,巴掌大的两块布料哪儿裹的周全那双顽皮玉兔,遮了上缘露了下缘,中间挤出一条深深沟壑,峰上两点凸如豆蔻,随着乳肉左冲右撞,总在将露未露际急急隐去,引得男儿心火立起,不觉间涎水溢满口内,只得压低声响吞下喉去。
第四卷 媚魔宗 第七章 掬乳浇花

  红婉扭身跪坐榻上,悄悄抬头乜视男儿,正见他喉节上下滑动,心儿一喜,偏头低语:「红婉蒲柳之姿,也不知入不入得公子法眼?」

  岳航转开目光,缓着语气道:「红姐姐天人一般,岳航多瞧一眼也觉褻瀆呢!」

  「公子,红婉不过一个下人,怎堪如此赞誉……」红婉垂下眼帘,浓翘长睫微微抖动,双膝错动向前,直至乳尖贴上男儿胸膛方才顿住「您若觉得身子无碍,那就……那就尽管受用吧!」言罢急急转过头去,尖润下顎抵住锁骨,光洁长颈扭出一道弧度,恍如仙鹤梳翎般温婉优美。

  岳航倏地酥遍全身,忍不住挺起胸膛去挤那两粒软中带硬的蒂子,颤着声音道:「能得姐姐这般美人侍候岳航当然乐意,衹是姐姐可且末强迫自己,岳航也不是……不是嗜色之徒的!」

  毕竟有些心虚,后面这句说的模模糊糊,恐怕自己也未必听得清晰。偷偷看看美人,见她还是那般任人采摘的可人模样,一时心花怒放,舒臂揽了柳腰,把她绵平柔细的小腹紧紧抵了过来,喷着热气啜住颈管,沿着曲线舔吻起来。

  男儿动作狂乱温柔,火热的双唇游走抿印,烫得她心儿晕陶。游鱼般的舌尖扫点肌肤,滑腻刺痒瞬间传遍全身,忍不住张唇吐息,不觉间竟带出一声天籟懒吟,听来淫媚不堪,赶紧提了根手指来衔在唇间,这才生生压下难耐的躁动。

  岳航双手抚过玉背,但觉所触丰绸如缎,没得半点瘢痕瑕疵,十指一溜已至腰间,慢慢扯开褻群扣带,一通胡扯乱拉过后,挺翘臀股终于给剥离出来。覆手一揪,满掌丰腻,竟似新发面团般爽手非常,诱的他忍不住一再摧残。

  手口一刻不停的玩弄片刻,怀中的美人已经软如面条,软趴趴地挂在身上喘息。岳航抓了两瓣臀肉向上提了提,把胯间早挺勃如龙的肉茎搁置她腿心之内。

  一手拨开杂乱布条,扶着茎首探寻片刻,不经意间触了一粒尾指大小肉芽,立时知了这是美人豆蒂,赶紧挺上腰肢狠狠揉捻,不想那物滑如幼鱼,一触便没了踪影。

  红婉如遭电击,娇躯狠狠一颤,脊背立时挺个笔直,一双浑圆的大腿盘旋纠结一起,把那条作恶的棒棒死命夹在腿心,不让它再做寸进。螓首缩在男儿颈侧忍息片刻,最终还是吐出手指亢吟出声。

  岳航刚要温言抚慰,忽觉胸臆一暖,汩汩温热液体染上胸前肌肤,腻坨坨恍如浆水粘津,心中诧异:「哪儿来这么多水啊!好稠!……」低头探看,衹见那条裹胸的窄小红綾已满满的涂了一层白浆,丰沛的汁液沿着肋线蜿蜒而下,径直隐入桃源沃土。

  「呀?红姐姐,妳这是怎么了?」岳航伸指挑了几滴白液凑到鼻尖一嗅,浓烈的馨甜熏得他心儿一颤。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不禁让他想起母亲的怀抱,那是温馨的港湾,衹要停泊其中,所有烦恼尽皆淡去……

  「这是……这个不会是乳汁吧?」伸出舌尖轻轻一舔,果然甘甜爽口,稠细的液体润过喉头,杂秽一扫而凈,呼吸立时一畅。「哇!红姐姐,果然是乳汁啊!好香的!」

  岳航如获至宝,锁上美人腰肢,鼻头狠狠揉进乳沟之间猛吸口气,呜咽低呼:「红姐姐竟然有这好东西呢!这可要好好尝尝味道。」迫不及待伸长舌头探进红綾之内,刮着乳肉仔细舐去溢流不断的乳汁,砸吧着口舌连声赞嘆!

  看着男儿蠕动唇舌,享受地吮吸着自己的乳汁,红婉竟生出想笑的感觉,忍着腋下丝丝酥痒,十指插入男儿浓发之中,温柔抚弄一番,「哼!还说不是好色之徒,瞧瞧妳那样子,可不知羞的很……」

  岳航闻言一愕,不捨地离了峰峦,端过美人削肩訥訥道:「我……我……不是的……姐姐太妙了,岳航忍不住……对不起!」

  红婉扑哧一笑,把他头脸按回原位柔柔道:「哪个又来怪妳了?何必多做解释!」背过手去鬆去粘腻的綾带,把一双玉兔彻底解放出来,缓缓提了一衹赛到岳航唇边「妳若喜欢就吃嘛!姐姐喜欢妳这样的。」

  她乳型甚为圆润,鼓胀的囊袋充盈饱满,不见丝毫下垂。乳肉更是细腻绵绸,白的恍如雪球一般。峰顶那颗樱桃,粉嫩幼勃,就象脱皮的荔仁,晶莹剔透,水淋慾滴,随着她娇躯羞答答地抽动不已,勾的岳航眼球跟着一通乱颤,卷舌啜了红豆,仔细品砸起来。

  乳汁越溢越多,岳航欢饮片刻,唇齿上移,啃过白玉长颈,挑着美人圆润下顎啜吻几下,紧接着贴向美人红如血染般的耳窝低语:「好美味啊!红姐姐是不是有小孩子了?生这么多乳水呢!」

  红婉受不住他火热的气息,螓首微错,捏着粉拳捶他胸口几下:「胡说什么那!姐姐哪儿有小孩子,人家一动情就会这样的,都是妳这魔头给害得………」

  「我就说姐姐是妙人嘛!竟无端生这么多琼浆出来,可美了岳航呢!」不待美人回话,急急覆嘴封了两瓣粉唇,收手探入美人腿心之内,用力分来两条绷如弓弦的丰润长腿,胯下之物迫不及待的前欺而上,迫着那奋起如丘的桃埠探向幽谷。硕大的龟首揉过艷唇,熟练的点至径口,腰杆校对角度,就待一挺而入。

  红婉呼吸一窒,捧着男儿头颈逃开狼吻,低低吟唤:「公子等等!!」双手又急急探到腿心,不由分说捉了那衹棒来,瞪大眼睛怯生生瞧着男儿,模样可怜之极。

  岳航腰杆猛耸,奈何棒首却脱不出美人揪迫的掌心,刚要发狠,正见她柔如秋水的目光,楚楚可怜中自带着一丝淫媚,一下软了心肠,搂过她丰满的身子柔柔道:「红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岳航心急弄疼妳了?」

  红婉妙目流转,见他不再癲狂,展顏一笑:「没有没有,只是……」鬆了手里的棒儿,暗自分了两片嫩唇儿,缓缓沉下柳腰,艷艷腔口正啜住棒首「姐姐独居闺中,对男子的事物不甚适应,何况公子那物还那般要人命,可要婉儿好好适应一会儿才行。」

  红婉年岁不小,却害羞的很,这情话还算说的顺流,可脸颊早红的仿佛要滴下水来,跳耀的红烛一映更显繽纷艷色。岳航一呆,旋即俯身啜了她的下巴「是岳航鲁莽了,可让姐姐吃了不少苦。姐姐不若先自己玩耍,待适应了岳航再来与妳欢好。」

  红婉羞羞应了,大着胆子按低岳航肩膀,使他仰躺在榻上,紧跟着挪动娇躯,趴覆男儿身上,喘着粗气休息起来。

  岳航怕美人不适自不敢乱动,衹游走手掌,贴着肉皮儿抚弄她光滑的脊背,珍之直如天锦云缎,不敢加半分力道。红婉儿瞇着眼睛默默承受片刻,心里纷乱的情绪丝丝剥离干凈,衹餘那浓浓的男子气息以及强劲的心跳声音。

  「这不是自己青春年少时在梦里才能拥有的静謐与温馨嘛!」红婉长长吸了口气,双手撑着男儿胸口的紧绷的肌肉缓缓坐起身来,螓首凑到正闭目苦忍的岳航耳边:「公子真是个完美的情人呢!怪不得……」

  岳航耳朵一痒,睁眼去瞧,雪丘上两粒樱桃清晰可见,本来光滑红嫩的乳头上不知何时竟似开花一般裂开无数深浅不一的纹理,正打里面不断的溢出白白的汁水,心道:「呀,红姐姐又出乳水了,可真好玩呢!」

  胸口被溅到一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得已转开目光,心不在焉回道:「怪不得什么?姐姐怎了了?」

  红婉也意识到胸臆里泛滥的潮水,俯下身躯遮了双乳:「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很亲近,就像……就像自己家里的亲人一样……」

  「流的越来越多了!」岳航感觉自己胸口也给印湿了好大片,竟有乳水顺着她腋窝滑到玉臂之上,拉出条条白线,岳航终是忍不住美味诱惑,探出舌头鉆进美人腋内吸舔起来。

  红婉衹觉腋下奇痒,哎呦一声娇呼,颤巍巍躲开去,正见男儿长舌尽出的丑怪模样,又忍不住掩嘴吃吃笑了起来:「馋嘴儿的家伙,是不是妳师傅不给呢饭吃饿着妳了?却来姐姐这里混食吃……」她与岳航肌肤相亲一段时间,早拋却了生疏,笑闹起来也渐渐自如。

  岳航尷尬收回舌头嘿嘿一笑,见她没有厌恶之态,又啜吸了几口乳汁,涎着脸道:「姐姐可不知有多美味!玉宇琼浆也比不过呢!这可叫岳航怎堪自禁。」

  「有什么好吃的,人家又不是没吃过……」红婉儿脱口说出,过了片刻才觉孟浪,双颊更红,急急偏过头去,衹盼刚才嗲音幼细,男儿听之不清。

  岳航可耳尖的狠,坏坏说道:「哦……原来姐姐也有自瀆呢!」

  红婉儿羞得无地自容,赶紧把脑袋埋到男儿胸膛,扭扭捏捏不敢接一句话头。

  谁知她这般模样更是诱人,岳航底下那物不觉就昂长几分,半粒龟首顺势埋入琼膏之中。入瓢瞬间,但觉她花茎干涩揪紧,圈圈嫩肉抓力十足,掐得他略感疼痛,不由暗想:「红姐姐明明动情了,怎地还这般拿人啊,竟似要脱人皮肉,好生霸道呢!」忍着疼把肉茎缓缓抽回几分,伸出大手狠狠拍了美人硕臀一巴掌:「红姐姐好狠心啊!衹顾着自己玩,却把岳航弄得好不适应呢!」

  红婉也觉触觉甚为猛烈,沟冠进出时刮得她嫩肉恍如被硬生生扯离穴去,不说如何疼痛,衹是最敏感的媚肉被人紧密接触,即令她感到难以适应,心里却又有几分期待更紧密的结合,一时晕了头脑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仰着螓首呦呦喘吟,就连臀部遭了毒手还兀自不知。

  岳航见她没有反应,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晃了晃身上娇躯柔声道:「红姐姐怎么了?怎地都不说话了?是不是也很疼啊?」

  「哦!没什么,好难挨呢!」红婉缓了缓乱得一塌糊涂的气息,一双柔荑攀上男儿脖颈,帖着脸面低声委屈道:「姐姐哪儿不好玩,会弄疼妳的,不如妳玩别地方吧!」

  岳航赶紧抚着她的长发抚慰:「怎么会呢?姐姐身子无一处不美,岳航一样的喜欢」边说边挺直腰杆,也不顾美人花茎拿人揪迫,发狠破了花房,大半根已挺进腔内,衹是入得太急,包皮翻卷过分,竟疼痛万分,闷哼一声抬头衔起美人乳蒂,生怕露了疼音伤了美人心。

  红婉闭着眼睛默默承欢,搭在男儿肩膀上得手指不由发了几分力道,仿佛溺水之人之于求生得之物,怎地也捨不得放开。她底下那多娇花甚为奇特,即便情浓时分也很少有淫液溢出,是以干涩非常,所以交合起来颇费力气。她自知短处,更是拿不準是否能讨得身下这公子哥欢心,一时心儿惴惴,无所适从。

  疼痛淡去,岳航倒也品出几分爽利,鬆了美人乳儿,见美人正缩着肩膀颤抖不停,可心疼坏了,抚了抚她红颊:「姐姐别紧张,岳航会温柔带妳的」本想抽添几下以图令她尽快兴奋,可她那壶内可是紧涩得很,稍微一动就是一阵剧痛,这可恼坏了采花人,试想搂着个美人却无法尽鱼水之欢,那该是多痛苦之事?

  岳航回思以前所歷风月手段,却没一招应景的,忽地瞧见美人溢淌不绝得乳汤,心思一动,暗呼自己蠢笨,竟连这般得天独厚得宝物都没有加以利用,可不是暴殄天物了么!坏坏一笑,翻身扳倒美人娇躯,嘻嘻一笑:「姐姐,待我做些花样,一会儿应该没刚才那般艰难了!」

  不等美人反应,已狠心抽了肉茎出来,腰杆一迫,把她大腿分成个淫靡「大」

  字,伸出两指飞快準确地拿住她还未完全闭拢的花唇,将之撑得大开,露出里面一圈圈粉艷艷的媚肉,上面没有一丝淫痕,端得干凈漂亮,不时战栗一下,更诱得男儿头晕目眩,一时竟忘了该做些什么。

  红婉衹觉底下一疼,那被满满充盈得感觉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羞怯怯得偷巧瞧,竟见男儿用手指把自己两片花瓣拉得大开,里面的淫景被那坏蛋窥个一清二楚,本想发嗔闪躲,终是被男儿痴痴的目光征服了芳心,配合着张大双腿,又怕他觉得自己太过淫浪,微微抗议道:「公子怎把人家弄成这羞人模样,快别……

  哦……玩一会儿就好了!」

  岳航一愕,打她花底抽回目光:「姐姐这妙物漂亮是漂亮,衹是怎地那么干啊,弄起来会很疼的。」不由分说伸手抓了她一衹乳儿,用力捏了几捏「幸好岳航想到一个好办法,一会儿我俩就尽兴了。」把她乳儿捏个通透,掬着手心接了些许乳汁来,小心翼翼地浇淋美人小穴之内。
第四卷 媚魔宗 第八章 宿命之印

  白汁拉着黏涎流入花径,充盈每处褶皱,清淡的乳香和着牝户独有的淫靡气味,更能刺激感官,岳航感觉自己呼吸越趋急促,鬼使神差地覆嘴过去,舌尖绕着蜜缝轻点几圈,牙齿轻轻钳住两片丰润如膏的贝肉磨挫起来。

  “哎呦呦!别…”红婉一声娇啼,双腿不听使唤的抽搐战栗,腿根倏然夹紧,如老树缠根一般把男儿头脸藏匿其间,到不知是推拒还是舍不得他离开。

  岳航研着四溢的乳汁把刚才还整洁粉嫩的媚肉揉成碎玉一般,探着舌尖感受壶内的湿濡软烂,一时欲火中少。头脸被缠得久了,呼吸略感不畅,这才弃了桃源,用力分来美人双腿,挪动腰肢把胯下的巨物送至美人乳前,拾起一只娇梨涂抹起来。

  红婉早软了骨头,晕乎乎的瞧见男儿那狰狞的巨物点点弄弄的,新奇的不得了,双手擎了,媚眼含春道:“公子慢来,还是婉儿来吧!”

  岳航自乐得享受,微微点头,直着腰桿把那物送前些许。

  柔荑环束茎身,不想那物烫如火棒,强劲的挺勃之力带得她小手不住的颤抖,微感惊讶,加了几分力气微微下拉,把那粒半含半露的龟首完全展露出来。那饱胀如馒头般的粉肉直如活物,正中马眼张合吞吐,好如鱼儿一般顽皮可人,忍不住捻着指腹仔细挑逗。

  待它勃得更赤了,又拉过一只樱桃贴住茎身,手指微压,乳汁溢淌其上,挪动身子使豆蔻好如刷子一般涂来涂去,待到那物尽根水滑粘腻,连前端沟冠里也溢慢乳液,才珍而重之捧到手心,晕着脸儿道:“公子你看可以了嘛?”

  “啊?”岳航正享受呢,被她问得一愣,訕訕一笑:“应该可以了吧,姐姐看着办就是。”

  红婉不禁莞尔,曲指拨弄龟首一下:“坏家伙!可真难侍弄呢!”凑过嘴去咄了一口,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臀股一晃已骑跨男儿腰上,一双金莲只半只脚掌撑地,弓挺交错的调整着方位,不一会儿,宝蛤终于正正噙住龟首。忍着难耐的酥痒微一研磨,半截茎身已陷进瓤内。

  两人私处已给乳汤润得充分,这次深入并未向前次般干涩疼痛,乳汁比之花液更稠,也不太粘腻,流动性更好,润滑得倒还彻底。岳航舒服得连声抽气,忍不住腰桿上挺,猛地贯刺而入,沉重的势头,撞得红婉身子不由向上一挺,‘唧’的一声从交接处挤出几束白线。

  红婉小尝滋味,小幅度旋磨腰肢,不想那巨物竟突然尽根而入,龟首也不知入得多深,只觉内里一阵鼓胀,低头去瞧,正见本平坦光洁得小腹上似乎奋起小股,正一缩一张颤抖不停,骇个半死,颤着声音喘道:“坏了坏了,给弄到肚子里去了!!”

  玉趾轻点,柳腰高提,把那巨物退出少许才安心些,不想那物退出时沟冠逆着褶理抽刮剧烈,一股难言的快慰好如蚁走电窜般透入淫窍,紧接着酥了筋骨,直至后脑微麻,才懂得反应,柳腰倏地挺个笔直,螓首后仰,迷离着杏眼腻吟出声。

  岳航瞧她销魂模样,心里万分满足,锁了她如柳腰肢道:“姐姐逃的什么,再深些也无事的!”再次耸挺而入,龟首正中花蕊。红婉天生花茎干涩,蕊儿却肥滑得紧,偏又生的奇大,所以捉来不费力气。方位对时阳首几可陷入些许,揉起来酥筋畅骨,爽利非常,岳航当下旋着茎身磨压不停,把美人弄得娇喘不停。

  红婉寂寞时也有假物自瀆,只是终是不及此刻体内之物爽利,粗巨自不用说,热度更胜火炭,每次煨及花蕊,身子里深藏的寂寞以及期待都似被溶得干凈,神识飘飞间恍如坠入仙境。痴痴望着男儿面庞,一时心儿再也容不得其它,舒臂死命缠了男儿脖颈,无意识哼吟:“姐姐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了!”

  岳航不停抽耸,忽觉后背一暖,分神查看,竟是身上美人乳汤狂泄,已淋得二人满身皆是,尤其双峰沟壑处乳液滞留太久,有少许已给二人的体温灼成干酪状,上面白汽蒸腾,甘香四溢,忍不住挑舌扫了进嘴去,果然美味清甜,不由啜了她天鹅般的颈子细语道:“拥有了姐姐可真是幸福死呢,日日可得人间美味,妙哉!”

  红婉瞇着眸儿不答,此时身子已如绷紧的弦子,除了波波畅快的战栗外再难找出半点别的触觉,索性宝蛤停了吞吐,只软趴趴的掛在男儿身上任他自己玩耍。男儿每一挺腰,她都要在快美的大潮中挣扎良久,苦忍多次后,终于觉得体内深处有了应有的湿润,自知这是崩溃的前兆,也懒得强忍,敞开心怀接受从没体验过的欢愉!

  岳航耸挺良久,渐趋癲狂,见美人软了骨头,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扛起两条精瓷般美腿贯刺起来。肉茎进则触蕊,出则半撑蛤嘴,疏狂肆意,茎身渐渐酥麻,隐隐有了精意,俯身把她双腿压至耳际,喘着粗气道:“姐姐,我快要….快要出来了!”

  “嗯!快出来吧,姐姐陪你……”红婉气息幽弱,恍如梦囈般乱晃着螓首,缎子般的青丝带着波浪柔柔甩动,一时香汗飞撒,神态艷绝,不经意间骨子里的媚意显露无遗。

  岳航被她美态所摄,不觉呆了一呆,被美人紧紧含住得肉茎不受控制的一波脉动,霎时酥了脊骨,马眼微张,几滴精华溢泻而出。幸好岳航身经过百战,终是咬牙忍住想要淋漓尽性的冲动。

  霸道地捉了美人舌头,边吸啜边平復底下的冲动,神迷间觉得她正轻轻挣动,才想起已经把她身子翻折着压了很长时间,双腿贴在耳际,不上不下无从着力,想来一定难受得紧,赶紧起身搬过她柔美的小腿来搂在怀里,细心揉按抚摸起来。

  “岳航粗心了,是不是弄得姐姐很难受?”

  红婉看在眼里,胸臆暖暖,媚着眼儿回道:“哪儿呢!只是曲得久了,有些麻,一会儿就好了。”

  岳航知她不想让自己内疚,怜意更甚,连耸刺动作也温柔许多,嘴唇不时点吻腿肚上细腻的肌肤,新笋般的裸足自然不会放过。

  红婉歇息片刻,腿也不倦了,抚着男儿鬢发道:“公子,婉儿歇好了,您自己尽兴就是,不必考虑婉儿的!”说罢把笋足自狼吻下抽出,空出手来自己捉了脚踝,交错着拉至头顶,不费一丝力气就把两腿掛到颈后,双臂穿前卡住腿弯,足掌正对着举到头顶形成个尖塔状。

  她这姿势怪异非常,却把阴阜凸得老高,髖部扯分两侧,将两片肥美唇儿略微拉开,里面的菊瓣粉肉打着哆嗦绽现出来,其上露水涟涟,也不知是乳汁还是花蜜。顶端指腹大小的阴蒂子跳跃激颤,恍如调皮鱼儿,鲜鲜的脂肉晶莹剔透,堪比琼珠。

  见岳航愣愣盯着自己那小小肉芽,红婉羞个粉脸通红,微嗔道:“怎地了?不喜欢人家这样子么?”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媚眼斜倪,伸出食指挑弄蒂子,紧接着伸至岳航唇边,幽幽怨怨道:“公子……”

  岳航顿时口干舌燥,鬼使神差地啜进嘴里,低低嘶喉一声,俯下身子大创大弄,抽弄得美人蛤汁飞溅,浪语不绝。美人头顶两颗嫩笋有节奏的弓挺交错,瓷娃娃般玉趾上隐隐泛着水光,看来美味诱人,迫不及待弃了手指覆嘴啃上,巻了根尾指啜吸起来。

  又抽耸数十记,茎身酥麻通透,精关隐隐失了控制,岳航束腰忍气,龟首埋直最深,忽地马眼大张,一串串灼热阳精激射而出,一丝不落的冲入美人宫蕊之内。

  红婉只觉蕊儿猛颤,竟给一股热流烫得魂飞天外,双臂绵绵垂到榻上,十指不停绞着床单,柳腰倏地活虾般弓起,将私处凸的更高,呜咽一声哀鸣,绵绸花液瀑泄而出,劲道好似射箭,冲开紧含肉茎的花唇彪射而出,强劲水线冲上岳航胸膛,发出‘啪啪’闷响。

  岳航酣畅淋漓泄出最后一滴精华,才艰难地揉着腰桿趴倒美人娇躯之上,喘息良久,意识回归,抚着美人汁水涟涟的小腹轻声一笑:“姐姐可真厉害呢!开始那么干涩,没想到却是个喷潮的,刚才姐姐的‘水水’喷的好高,都到我胸膛了呢!”

  红婉无神地狂喘着,雪白的胸脯高低起伏,带得双乳画起圆圈来“还不都是你给害得,差点把人家身子掏空了,好吓人的……..”

  “我也一样啊!还以为要死在姐姐肚皮上呢!”岳航凑嘴又要啜她乳儿,却见她左乳乳蒂上有块暗绿斑纹,成圆环状围住乳头。其实刚才欢好时岳航也有注意到,只是那时红婉乳汁狂泻,把乳儿涂得一塌糊涂,所以看起来并不真切。此时激情已过,凑近瞧看,特别清晰,原来是枚宝钱图案,正中方孔堪勘圈住乳头,四周绘的赤鸟‘轆佑’栩栩如生,暗红巨尾处几处线条脱出宝钱外围,活像给它添了半边翅膀。

  赤鸟“轆佑”为山海经里记载的神鸟,擅奔擅载,传说乃为上古大神传信或代步之物,民间多象征路途通畅,前途光明,所以古人出行前常要供叁牲叁醴已祈平安多福。岳航虽不学无术,可家中古籍珍本颇多,见识还算不俗,自然认得这图案,却不知绘在她身上有何特殊意义;“呀?这个是什么啊?怎么会有个宝钱图案?”岳航揪起乳头,把乳儿拉成个尖笋状,使图案显露清晰。

  “嗯?”红婉慵懒应了一声,瞇着眼儿打开男儿魔手“这个就是姐姐的宿命之印,红婉可是为了它而活呢!”

  岳航听得云里雾里,扯下帘帐为红婉擦拭身体,轻声问道:“姐姐说得真怪,一个人可以为自己得理想、爱情而活,可怎么会为一块印记而活呢?”

  红婉懒得动身,也只好任他撩拨,幽幽一嘆“傻弟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姐姐命贱得狠,哪儿有资格谈什么理想、爱情。”

  岳航容顏一暗,是啊,谁又能完全掌握自己得命运呢!自己何尝不是身似浮萍。旋即抬头直视红婉双目,无比坚定说道:“可是……可是我们不能放弃追求的权利!”

  红婉愕然片刻,柔柔一笑,抚了抚男儿胸口坚实的肌肉道:“弟弟说得是呢,姐姐也有努力的哦,要不然事业怎会有今日成就!只是……”红婉柳眉微蹙,黯然低头“只是姐姐年岁大了,爱情这东西可怎地也拾不起来!”

  听她语气寂寥,岳航心疼万分,舒臂将她揽入怀中“这是哪里话,姐姐美得天仙一般,怎会少了佳偶相伴?难道这天下得男子都瞎了眼睛?”

  红婉听她说得有趣,展顏一笑,头颈窝在男儿臂弯里喜喜道:“谁管他们瞎不瞎眼,只要弟弟一百个心思里有一个是想着我的,那人家都心满意足了!”

  这话里明显有以身相许之意,岳航怎会听不出来,一时狂喜,勒了美人柳腰狠狠吻了朱唇,恩爱良久才不舍分开:“岳航何德何能啊,竟能得姐姐如此青睞!”

  “谁青睞你来?没个羞!”红婉咯咯一笑,转过头去不在理他。

  “看不上我嘛?那我可又要作恶了!”岳航作势欲扑,红婉若然屈服,回身搂着男儿道:“不闹了,姐姐问你,你青春年少,可有何理想?”

  岳航终日腻在红粉堆里,哪儿有什么理想可说,可又不想给新得的美人瞧不起,挠挠脑袋道:“大丈夫自然要建功立业,不说光宗耀祖也要封荫子孙呢!”

  红婉见他装模作样得神情,掩嘴一笑“呦!还挺能耐的!”

  “那是自然!”岳航得意洋洋,转问红婉“那姐姐有什么理想啊!”

  红婉早倦得不行,细声细语应到:“姐姐一生已成定数,如今就期待着有一天天下通行得车马上都掛上我红婉的旗号……”声音越说越淡,到最后渐渐不闻………,岳航上前一探,竟已沉沉睡去。

  岳航拉过锦被给她盖好身子,爱怜地抚抚她红潮遍布的脸颊:“姐姐放心,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次日清晨,岳航早早醒来,内室已无红婉踪影,本凌乱不堪的床榻给收拾得整整齐齐,连那淫跡遍布的被褥也换了新的。身子也给擦拭干凈,下床伸个懒腰,自觉神清气爽,心道这美人真是温柔体贴。

  拿起枕前早预备好的干凈衣裳穿戴整齐,出了屋子去寻人。刚跨进大厅,正见红婉攥着封漆皮信封吩咐一位精干汉子。那汉子点头哈腰,接过信件一溜烟跑出门去。岳航不理会这闲事,走上前去问好。

  “红姐姐这么早就忙碌起来了,可真辛苦你呢!”

  “哦,公子起来了,红婉怠慢了,还请恕罪!”语气神态全不像昨晚恩爱时亲昵。岳航只当她当着手下的面害羞,全不放在心里,偷偷挤眼逗弄,红婉果然霞染双颊。

  此时天已不早,岳航彻夜不归,心里没底,急着要回媚魔宗去,便辞了红婉匆匆离去。幸好还记得来时的路,不大工夫便行至益神阁。清晨里茶社生意并不兴隆,只叁两个常客品茗闲谈。侍女门见了岳航,倒好像已认识好久,无不襝衽称他‘少主’,弄得他颇不自在,只好快步穿过大堂,向自己房间行去。

  没有好好练功,偷偷玩了大半天,还闹了些麻烦事出来,岳航心里不安,过后园时刻意绕开武场,免得与傅元义相遇不好解释。刚要进自己房间,就听背后一人唤道:“少宗主慢走,有话要对你说呢!”

  这声音幼细悦耳,百万里难寻其一,岳航自然认得,赶忙回道:“董……师姐嘛?岳航可想死你了。”回头一瞧,董书蝶正在屋边花架里一座秋千上斜依而坐,一臂缠了绿藤,一臂搭放腿上,还是那身蓝纱装束,只是多了幅披霞掩去肩锁粉肌。脸上淡施脂粉,晨雾一衬,容色晶莹如玉,恍如新月生晕,花束堆雪,端得仪静体闲,美艷不可方物。

  即使相处多时,岳航仍不免心跳加快,缓着语气道:“师姐不会特意在等岳航吧?可要岳航惭愧呢!昨晚憋闷无趣,去城中逛了逛,这时才回来。”

  董书蝶恍若不闻,不冷不淡地瞄着岳航,沉默片刻,忽地正过身子,拍拍身边的坐板:“早晨的空气真是新鲜呢,快过来来陪姐姐呆会儿,反正你也闲着无事”一双套着冰蓝色绣鞋的莲足不住晃着,白嫩如藕的脚踝偶尔露出裙裾,像是出来迎客的乖娃娃般娇美动人。

  岳航欣然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去。心知她必有事与自己说,也不急着开口询问,瞇着眼睛深吸口气,默默静养心态。

  如今岳航在媚魔宗中身份颇高,住处自然幽静雅致,这处花架及秋千甚得妙处,身处其中,自觉暖风习习,花草清香裊裊飘逸,身侧还有个倾城丽色,怎能不让人心醉。

  董书蝶足尖点地略微发力,秋千缓缓荡了起来,发丝随风而起,虽然有些凌乱,却让人倍感真实……

  “师弟,你说亲手杀死一个亲密的人会是什么感受?”董书蝶轻声细语,不带半分感情。

  岳航一愣,不想她会问这种毫不相干得问题,寻思片刻道:“伤心欲绝?或是心如死灰?谁知道呢!谁会那么傻去杀自己的亲人……”

  “是啊!有谁会那么傻呢!”董书蝶淡淡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盯着岳航头脸,倏然间已挺直长眉,俏脸含霜带雪,薄唇轻咬,狠戾之色显露无遗。

  岳航不觉打了个寒战,森冷气息毒蛇般蔓延攀附,仿佛无形枷锁,紧紧勒住脖颈,逼得他几欲窒息。

  “她……她要杀我?”岳航冷汗涔涔,默默提聚功力,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美人冰顏,不知怎地,恐惧中竟生出凛冽心痛之感。

  “这到底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得罪了内司之人?”岳航思量着要不要马上逃走,忽见董书蝶嘴角牵动,朱唇竟缓缓绽出个优美弧度,笼身的寒意霎时烟消云散。

  董书蝶笑容越绽越开,终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眼里全是戏弄之意。

  秋千停了,她也止了笑语,不顾男儿窘态,柔柔牵过手来幽幽道:“岳师弟……”

  素手微冰,却有股暖意直透胸襟,岳航不知该怎样面对,毕竟这女孩儿太难以捉摸了,唯有展顏一笑又巧妙逃开她那双摄人心魄得眸子。

  不知何时,董书蝶呼吸急促起来,玉颈前探,缓缓把唇儿凑到岳航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住忽闪着,眼波里满布娇羞,双颊赤如霞染。

  岳航再傻也看出她在索吻,虽有些受宠若惊,还是欣然凑过头去。四唇相接,二人身心顿时触电般悸动不休,深陷这忘我的陶醉感中,这一刻,什么也不用想,只会尽情得索取、探求。

  两人只是口唇轻触,舌尖纠缠,也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能与岳航以前的荒唐相比什么都不算,但此刻的感观却胜过以往任何一次接吻,不是人不同,而是心不同。两人相处远远达不到“爱”的地步,但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曖昧更能撩拨人心。岳航感觉女孩儿软软的唇瓣离去了,不觉扫了下嘴唇,说不出什么滋味……也许是甜的。

  董书蝶跳下秋千,捻着衣角默视鞋面“岳师弟,你……。别在意,师姐无聊的很,和你闹着玩的。”扔下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转身欲走。忽又转回身来“哦对了,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一声,师傅昨晚遇了刺客,你这乖乖弟子可该去问候下呢!”

  “什么?师傅不是闭关修炼去了,怎么还能遇到刺客……。”岳航愕然当场。

  董书蝶走后,岳航进屋稍事整理,回想刚才董书蝶举动,越觉得这女孩儿古怪得很,而且刚才她那凛冽杀气觉不似作偽,不可能只是与自己耍闹尔尔,然后又反常的亲昵起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岳航百思不得其解,摇头不再去想,打定主意先去瞧瞧自己的便宜师傅。踏步出门,按着董书蝶临走时指的路径走进一间偏僻小园。这里倒不似这后园中其它境地般古朴雅致,艾草斑杂,鳶鶯偶显,甚得野趣,一颗硕巨榕树下耸着一间八角小亭,重重粉纱遮了外围,微风一拂,扬起万千桃浪。

  正对采石小路的一面纱帐用犀角银鉤掛起几幅,露出两根蟠凤朱漆的柱脚,上书一幅对联:“玉宇逍遥地,帝苑美人亭”岳航点头暗赞,这景趣布置确实有几分帝苑的意思。再往里瞧,一轻纱女子盘膝挺坐园榻之上,双掌叠放膝头,高耸的胸脯随着吐纳微微颤动,有时尚可见到若隐若现的凸点………

  岳航又狠狠盯了几眼,赶紧低下头,恭恭敬敬立在门外轻语道:“弟子岳航,得知师尊受了伤,特来孝敬,师尊无恙否?”

  过了半晌,媚魔仙收了内息,略显深色的眼皮儿缓缓挣了开来,见岳航躬身低头立于亭外,轻‘嗯’一声,放直双腿,独臂支额侧身卧下身去,面对着岳航道:“航儿有心了,师傅没什么大碍,只是那刺客讨厌得紧,扰了师傅清修。”

  “我就说么,师傅神功盖世天下闻名,宵小之辈只不过自讨苦吃!”岳航平常作威作福,可不擅马屁之道,但说几句好话讨女人开心还是很有两下子。

  媚魔仙摇头轻笑:“小鬼头,挺讨喜的,进来里面坐”

  岳航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步入亭内,轻轻坐于榻侧:“对了,师尊知道那刺客来路么?若知道不如告诉弟子,保证把他修理得他娘都不认得他!”

  媚魔仙听罢‘噗嗤’笑出声来,伸指戳了岳航脑袋,假嗔道:“知道又怎样?

  就凭你这半吊子能帮师傅出气么?那刺客啊,伸根手指就能捻死你了!”

  “天下除了师傅,会有这么厉害的人?打死弟子也不信。”

  “小娃娃无知的很,若非师傅早知这位仇家来了竟陵,时刻警惕着,此刻怎么得也是个重伤,哪儿还有机会与你说这些话啊!”

  岳航一脸惊讶:“是谁这么厉害啊?”

  媚魔仙瞄他片刻,舒了口气:“不和你说那贱人名字了,怕吓到你!”

  “贱人?不会是个女子吧?”

  “当然是个女子啊!而且漂亮的不成样子,就跟天仙一样!”媚魔仙面露神往之色,似是怀念又或痴狂,不觉扭了扭修长细腿,交缠紧并,廝磨间一股腐兰馨气蒸腾而起,熏得岳航头脑陶然,心中暗赞这美人师傅熟美诱惑。

  媚魔仙片刻回神,却见岳航在吞咽涎水,会意一笑:“小色鬼,听到师傅说美人就发起春来了么?不怕不怕,等师傅捉住那贱人,就送到你榻上,到时好徒儿好好爽美几次,你说可好?”

  岳航知她调侃自己,烧脸道:“师尊还是别来开徒儿玩笑了!”

  媚魔仙促狭盯他半晌,抚了抚他脑勺:“怎地?一个嫌不够么?那…。”假作思索状,支起身子把嘴唇贴道岳航耳边“你蝶师姐张得不错,借你玩几天可好?”

  “蝶师姐?”岳航不觉又想起她香甜得口唇来,一时竟忘了掩饰,痴态毕现,好半晌才道:“蝶师姐冰清玉洁,岳航怎敢怀些褻瀆心思!”

  媚魔仙跪坐身子,胸口轻纱略微滑落,酥酪乳肉涨溢而出,满把的挤出深深沟壑,故意迷离着眼儿凑到岳航面前,腻着声音道:“哎!眼界还挺高呢!非要师傅亲自来服侍么?”

  岳航霎时口干舌燥,体内邪火乱飞,窜得他血脉蒸腾,几欲把持不住伸手乱抓,谁知指腹刚刚触及胸脯肌肤,媚魔仙已翩然闪得老远,双手捧腹,大笑不止,胸口剧烈起伏,带得乳瓜乱摇,馨香四溢。“好你个小色鬼,竟连师傅得主意也打起来!”

  岳航脸如烧碳,连忙挥手支唔:“没的没的,徒儿怎敢啊!只是……只是师傅太美了,又……那般逗弄……”忽觉脑侧剧痛,原来是媚魔仙猝然出手揪了他耳朵,一把提得老高。岳航‘哎呦’一声惨叫:“啊!师傅,徒儿错了,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媚魔仙才不听他解释,手上力道越来越大:“真个没出息,连师傅一点点媚术都抵挡不住!都不知道勤奋用功么?”素手轻抖,把他身子甩落榻下:“记得以后勤练武艺,坚忍心智,别像昨天一样瞎胡混了!”

  岳航捂着耳朵躲开老远,心想:“坏了,看来她已经知道昨天自己做的荒唐事了。”忍不住偷眼瞧看媚魔仙,见她神情柔柔,并没半分厉色,心里稍安,赶忙回道:“师傅教训得是,岳航再也不敢了。”

  媚魔仙嗯了一声,又盘膝而作,瞇起眼来轻声道:“昨天与内司冲突之事你蝶师姐已经与我说了,你做得确实不甚理智,不过现在既然你是我宗主事,你做任何决定师傅都会支持你的,所以你放手去闹好了,只要别把师傅家业给拆了就由得你!”

  “原来是蝶师姐告我得刁状,怪不得刚才来和我示好!哼”岳航心里极度不爽,却哪儿敢当面表露出来,低眉顺目道:“师傅,徒儿这次是不是真的闯了很大祸事啊?”

  媚魔仙轻声一哼:“这算什么祸事,文渊与我宗本事对头,打打他的威风没什么不好,只是……时机有些不对,文渊正与凌战天苦斗,我们自该让个方便给他,待两虎相伤,才好从中渔利。”

  缓了缓接着道:“让出竟陵通货权之事也是我授意蝶儿去做的,可惜被你这捣蛋鬼搅和了。想来文渊的宝贝公子快来兴师问罪了,一会儿你和蝶儿处理下,这便先退下吧。”

  岳航早想逃开,闻言躬身行礼,缓缓退了下去。边往回走边边在心中思索,究竟自己在媚魔宗得地位该怎么定位呢?而媚魔宗究竟归属何方势力?一切仍然没有答案。岳航收回思绪,径直向武场走去,还是没有见傅元义,只好自己摆开架势活动腿脚,练习刚刚学会的惊蝶掌,不想荒废半日,招式竟生疏得不成样子,只好又一招一式从新温习,半晌才找回昨日感觉,略感欣慰。

  这时身后一俏丽婢女急急奔来,乖乖行礼道:“少宗主,蝶小姐要我唤您到前厅去议事”。

  岳航知道定是内司找麻烦的人人来了,应了一声随她向前厅走去。

第四卷 媚魔宗 第十章 调戏佳人

  前厅內董书蝶安然而坐,一手端茶啜饮,一手把玩纱幅,岳航心里诧异,难道不是麻烦事么?怎地一点紧张气氛都没?

  他缓缓行入,本想挨着董书蝶而坐,又想起此时自己已是宗主之尊,折转身子大马金刀坐于主位,拾起侍女递过香茶小饮一口,不冷不淡道:“师姐唤我过来有什么要事么?”

  岳航恼她在师傅面前告状,语气自然不怎么友好。董书蝶却不以為意,把手里的丝绢、茶杯统统放下,笑意盈盈道:“当然有事了,要不然怎敢劳动您岳大宗主嘛!”

  七分俏皮,三分亲昵,配上她婉约的声线,岳航怎还生得起一丝怨气“师姐,可是……內司的爪子来寻麻烦了?”

  “是啊!你打伤了文渊之子文祖峰的手下,如今文祖峰可是寻上门来了!正在茶社里闹个不停,可要怎么办才好啊?”董书蝶假作惊慌,妙目怯生生地盯着岳航。

  岳航知道她早有对策,也不惊慌,起身朝茶社行去。边走边想:“既然媚魔仙没有过分约束,就尽情闹就是,到时候烂摊子自然有人收拾!”

  董书蝶望着男儿背影,无奈摇头,终是快步跟上。

  若往日这般时候正是茶客满堂之时,此刻却反常得很,偌大个益神阁里只三张茶桌前坐着客人。正中一桌坐了位华服公子,约莫二十上下,面似银盆,身形如剑,儒雅中略显矜贵,环顾茶社布置,倒真似位悠闲的公子哥。

  他身侧一桌聚了五六个汉子,从衣饰来看应该是仆从客卿之流。园桌上置了一副担架,一满身绷条肥硕身躯躺在其上,不时低声呻吟几声,听来悲惨凄厉。

  岳航心里明了,这华服公子必是文祖峰了,瞧他只带了几个人手,顿觉气势一盛,暗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撇一眼担架上缓缓蠕滚呻吟的人,没来由一阵恶心:“死胖子為了找麻烦竟然装成这幅惨样!当真无耻啊!”

  其实岳航可是冤枉了‘好人’,石仲平经救治虽已无性命之忧,但他內脉断裂,皮肉焦糊,可谓內外俱伤。而岳航伤他时自己也意识模糊,自然没见到他伤势如何,只以為他是装的。

  事已临身,岳航也不再顾虑其他,静静坐于文祖峰对面桌子,挺胸耸肩,生怕弱了半分气势。

  董书蝶紧跟赶到,见岳航并没有冲动,略感安心,陪着就坐旁边,压着壺檐倒了杯茶递过去:“师弟,这事师姐早安排好了,待会只要放低姿态略做周旋就是,可莫要冲动偏激,过多的争斗也无意义呢!若要出气,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明显是要岳航低头认错,岳航虽无傲骨,气盛总有几分,怎会全如她意?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假意点头称是。又去打量对方,却微感诧异,原来在靠窗的一张桌前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墨染青丝只正中一缕柔柔束在脑后,两鬓随意披散垂落,遮去大半头脸,却是瞧不清相貌如何。

  她衣着朴素,气质沉着,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冰雕,无须音容笑貌,自可领略那独特的渊深与寂寥。支颚的左手不时扳动雪葱似地玉指缠绕鬓间长发,无意地撩动拨弄,似要舞出几个漂亮的音符。

  她身前放了个管型长物,约莫一臂长短,似為玉石造就,通体雪白光洁,其上雕镂精美古朴图案,一看便知是贵重之物。

  岳航被这稀奇之物吸引住目光,心想:“这是萧管么?不似啊……外面明明有弦子的,难道是琴?外形又不太像…..”

  董书蝶见他盯个女子愣了神,恨恨掐他腰眼一把“没出息了么?盯着人家姬妾猛看有什么用啊!还要去偷人是怎么着?”

  岳航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喝口茶略微做掩饰:“那是文祖峰姬妾么?不太像哦,你看她都不与文祖峰同桌的。”

  “是不是怎地了?就知道你动了歪心思,死家伙!”董书蝶嘟着小嘴偏开头去,不在理睬男儿。

  岳航甚觉冤枉,却怎好解释,悻悻转过头去。默对半晌,对方仍无动静,岳航心里越来越躁,只想找个由头就把对方轰出茶社。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趁董书蝶生闷气的功夫,快步走向窗边的女子。

  “无声无息的,好无聊啊!”岳航假装哈欠连天,悠哉游哉踱到窗前。屋里气氛本就怪异,他一开口眾人目光无不被他吸引过去,见这俊逸少年拍着嘴丫望向窗外行人,并无多余动作,才放松绷紧的心弦,继续默默喝茶。

  董书蝶也闹不明白他有何想法,可总不能当眾约束他行為,只得暗中留神照应。忽然,岳航扭身抓起那白衣女子半幅袖子来,笑嘻嘻道:“呦!这儿还有位姐姐那!那真是太好了,不如给大伙唱首小曲来解闷吧!”手掌沿着袖缘仔细探索,那只酥膩膩的柔荑已给握在手心,触觉微冰,滑嫩的肌肤几如雪就,体温一灼就给化个通透,软绵绵的好似没有骨头。

  岳航言语轻佻,动作狂浪,本以為这般调戏文祖峰姬妾必可激怒对方,冲突起来才和自己心愿,可谁知对方依然无声无息,仅只是瞪着眼睛凝视岳航,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有的震惊,有得错愕,就是没有一个跳出来出气的。

  “这都忍得住?看来我要加点力度呢!”岳航前时不曾欺辱女子,此番试来,不但未觉羞耻,反倒觉得甚為有趣,又伸一手扭过女子肩头,一把挑起她尖翘的下颚“正好姐姐手里有鸿管,就给大伙奏一首‘奴骚骚’吧!”

  此语一出,坐中哗声立起,无人不侧目以对.岳航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心中一喜,得意洋洋环首顾盼,不时朝文柤峰撇上一眼,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文祖峰剑眉一挺,面色大变,倏地离座而起,握杯的手猛地一顿,茶水奔溅而出,刀锋似地眸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岳航身上,“来了来了!这家伙动真火了!”岳航暗中蓄势戒备,心里打算等会冲突一起就唤来媚魔宗高手,把这几人轰出去.,毕竟这儿是自己地盘,可没什么好怕的.等了好半晌,文祖峰依旧没有动作,就连凌厉的眼神也渐渐淡了下来,旋即释然坐回座位,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岳航心中诧异,瞪了眼睛瞄看文祖峰,不知怎地,竟从他眸子里读出些许嘲笑,甚至怜悯,心中一凛:“难道自己出了什么丑么?”,环视己身,并未觉有何不妥,这才想起去瞧身边的女子,霎时目瞪口呆。

  那女子被人擎着下颚,面颊上扬,露出一张足以令人窒息的俏脸,除了眸子里闪出的好奇神色,再无半点情绪泄露出来,幽冷眸光摊撒微瞥,带着些许死寂与空洞。她仿佛并不在意岳航的调戏动作,没有任何的挣动,披散的瀑发随着螓首上扬而甩至肩后,露出一段白皙纤美的颈子,缎面般的肌肤闪耀着魔媚光辉,令人一望便深深沉沦….

  女子美则美矣,岳航此刻却无心赏玩,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时已轻轻战栗起来,无论怎样克制也停不下来。心中恐惧激增,赶快收回那只闯了祸的手,慌忙抢退几步。

  “你要听曲子么?”女子声音清清淡淡,稍作思索便缓缓低下头来,十指就于那奇怪管弦之上,摆了个抚琴架势,郑重其事得拨弦校起音来。‘叮咚’脆响不时传来,渐渐连成曲调,可不正是那青楼艷曲‘奴骚骚’。只是这曲出自她手却再无半点淫靡之意,激昂时犹如雷霆震撼,沉静处好似空谷渊深,飘忽顿挫间全无俗世章法。

  岳航心旷神怡,原本所受威压一扫而空,还待再去体会音符美妙处,曲子却戛然而止,沉静约莫盏茶功夫,忽闻一高音徒然而起,岳航心跳猛地一顿,体內劲力不受控制的混乱纠缠一起,绞弄得他五臟翻腾,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

  岳航心道不好,不及反应,身子已翩然而起,犹如牵线木偶一般被僵僵扯出老远。落地瞧看,原本所处位置上已给那女子暗劲击出一个大坑。岳航死里逃生,暗道侥幸,回头一瞧,董书蝶提了根绸带立在身后,还有什么好说,只能红脸感激一笑。

  那女子皱了眉瞥看岳航一眼,半晌收回目光离座而起,踱到窗边悠然望天,仿佛刚才发生之事与自己全无干系。

  “无聊!”望着舒卷不定的云天,女子幽幽一嘆,裙裾飘洒,无声无息的飘然离去,留下错愕的眾人默默回味遗世风华。

  见女子离去,文祖峰脸色大变,快步奔到窗前,望着远去的背影喊道:“秋儿!…….秋儿慢走………”连续几声也不见女子调转身形,狠狠拂袖转身,指着岳航骂道:“该死的淫贼破落户,前些时候伤我手下,如今又气走秋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岳航点起脚尖小心翼翼向窗外望了几眼,那可怕的女子已经无影无踪了,心下一松,竟忘了回文祖峰的话,抓起桌上茶杯猛灌一口,拍着胸口喘起来。

  文柤峰以為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火气更盛,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岳航面前,伸手欲抽他耳廓子。旁边的董书蝶怎会让他轻易得逞,素手轻挥,格开文祖峰拳脚,护在岳航身前道:“文公子且末动气,些许误会而已,何必如此计较!”

  文祖峰早注意到董书蝶,见她貌若天仙,心生好感,也不再过分逼迫,冷哼道:“既然已知道我身份,為何还一再挑衅,难道贵宗欲出爾反爾么?”

  董书蝶嫣然一笑:“文公子此言差矣,我宗可从未给你门什么承诺,何况贵属辱我师尊,欺我宗少宗主,可是闹事在先呢!”

  “哦?听闻琉凤幽蝶巧言善辩,看来果不其然呢!”文祖峰拉着长腔道:“不过不管怎地,也是贵宗伤了我手下之人,总要有个说法呢!否则文某脸面怎过意的去!”

  岳航听了晒然一笑,大刺刺端坐桌前:“你有没有脸面关我门什么事,少来摆那二世祖架势了,好像谁会怕你一样,哼!”

  “你!”文祖峰气得脸色发绿,本想冲上去揍他,可一想现在在人家老巢,自己依仗的秋儿偏偏走开了,此时冲突恐怕会吃亏,于是强压下火气,哼声嘲笑:“这位就是媚魔宗新任的少宗主么?调戏起女子可威风得紧呢,只是最后还要女人救命,真不知脸皮怎地这般厚,还敢在此现眼。。。。。”

  岳航自知刚才出了大丑,被他说得脸红耳烧,环顾眾人,就连董书蝶也挤眉弄眼得逗耍自己,一时火大,抓起茶杯掷了过去。

  文柤峰也精通武艺,侧身避过,负手走到岳航桌前就坐,对董书蝶道:“董小姐,我父亲与太子殿下既然已有意暂时共处,那咱们也不好弄些麻烦事出来,何况这事本来也是小事,只要本公子气消了自然放到一边,就当没发生过!”

  董书蝶优雅坐于岳航身畔,悄悄舒着手心平抚岳航后背,示意他别再生气。

  “文公之子,果然气度不凡,小女子佩服,只是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文柤峰大有深意地看了甩头不语的岳航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贵宗这位少宗主给我奉茶赔礼即可!”

  岳航一听心头火气,拍着桌子冷哼道:“做梦吧,以為自己很能耐么?连自己姬妾被我调戏了也不敢出头,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

  董书蝶见二人越闹越僵,心下暗急,思前想后,唯有先拖住双方,待那人来了,这事自然好办。眼珠一转,赶忙止住二人言语“你俩大男人斗得什么嘴,不若我们双方赌斗一场,再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事!”

  岳航以為她有什么妙招帮自己取胜,立刻帮腔道:“是啊,你这二世祖要是有种就来和我赌斗,若你赢了,我便给你奉茶认错,若我赢了,你便乖乖滚出去,以后都不许来此地聒噪!”

  文祖峰瞧瞧这姐弟二人,嗤声一笑:“赌斗便赌斗,谁会怕了你们么,只是你们媚魔宗占有地利,所以这赌斗题目可要我来选呢!”
第五卷 乾元诀 第一章 雷火逞威

  岳航哪儿能让他占了便宜,急忙抗议:“那怎么行,你若出了个偏僻题目,那我们不是肯定要输了!”

  文祖峰不懈看了他一眼,略做思索,道:“那咱么就来斗个简单的,射物怎么样?”说着拾起一支竹筷,甩手扔了出去,临桌上一个茶碗应声而碎。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要怎么才能分出胜负呢?”岳航道。

  “那我们就比一息之内谁射碎的杯子多,多者为胜。怎么样?没有难为你门吧?”文祖峰见岳航捏着下巴犹豫,不时扭头已眼神询问身旁得董书蝶,嗤声笑道:“怎地,没胆的砸碎,连接个赌斗都要看女人脸色么?我看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岳航被他说得脸热,微感急躁,可董书蝶一直皱着眉头,显然并无把握取胜,他本事不济,怎敢豁然答应。正低头苦思,忽地灵光一闪,背着眾人探手入怀,待触到一物,立时狂喜“要比一息之内谁射碎杯子多嘛!那此物可正好派上用场呢!”

  心里虽乐开了花,表面却不动声色,假意赤目怒视:“比就比,难道少爷会怕你么!”表情狰狞,倒真似被激得失了理智。

  董书蝶见他答应了,暗骂他鲁莽,扯起他衣袖低声提醒道:“师弟,咱们可不擅长投掷呢,千万别意气用事,免得待会后悔莫及….”

  岳航此刻胸有成竹,那儿还听得下去劝,甩开她拉袖之手,大模大样道:”女人家懂得什么,少来管这些事!”

  见他尽来无理取闹,董书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嘟嘴扭头,不在理他。

  后园武场之内,媚魔宗一眾侍从已布置妥当,在一颗硕巨的大树上,用絳线稀疏悬了百十来个茶杯,阳光一映,磷光点点,甚为壮观。距大树百步开外,用白漆在地上标了道白线,两队人马分峙线后。

  文祖峰扎袖敛襟,神采飞扬,仿佛已见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自己磕头认错的糗样,不觉笑出声来。惊觉失态,略整顏色,对正偏头生们闷气的董书蝶道:“董小姐,你为主我为客,所以待会儿比斗时由我方先下场,贵方应该没什么异议吧?”

  董书蝶呼扇着一对大眼,扭头瞪视岳航,冷哼一声:“我一个女人家哪儿做得了主啊!文公子还是去问我师弟吧!”

  岳航听她用言语挤兑自己,尷尬万分,可此时怎好向她低头,只好置之不理任她说去。对文祖峰道:“你先也好,若我先出手,定一下把茶杯通通打碎,到时可就没有机会看你出丑了!”

  文祖峰早认定他是个草包,哪儿会听他胡吹大气,不屑地摇摇头,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一位玄衣老者行至身侧躬身行礼。文祖峰略微点头“许老初至我内司,如今给你个立功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他语气颐指气使,没有一丝尊老之意,旁人看了都觉别扭,那老者反而展顏一笑,恭恭敬敬应了,却无半分諂媚之意。

  先前看文柤峰做尽姿态,岳航本以为他要亲自下场,不想竟着实被他誆了一把,可如今阻止也晚了,先前也并未说明不许别人代替出场,只能暗骂对手狡猾。

  许姓老者面貌平凡,身佝体僂,除了那双熠熠生辉的阴戾小眼外再无一丝出奇之处。只见他大张十指,双掌贴在地面上一扫,已夹起一把大小不一的沙石。沿着漆线踱步游走,目光定定瞄着前方磷光,似乎在寻找最佳的投掷角度。

  终于选定位置,老者错步站直,倏地伸直双臂,指掌连弹,手里的沙石电射而出,大树方向立时脆响连连。一息过后,老者负手回身,笑容满面来到文祖峰面前:“小老儿技巧微薄,只碎了叁十六只杯子,惭愧惭愧!”

  文祖峰拊掌大笑:“许老厉害啊!待我回京定要在父亲面前好好说说你的好处!”自觉胜局已定,得意洋洋瞧了眼岳航道:“怎么样?这位少宗主还要比嘛?”

  “一息射碎三十六个杯子,这怎么可能呢!”岳航犹自不信,只以为着老头在吹牛皮,刚要出言嘲讽,却听树边负责点数的侍者高声喊道:“杯碎叁十六整!”霎时目瞪口呆。

  董书蝶看他样子,摇摇他身子幸灾乐祸道:“怎地?刚才不听人家劝,这下要吃亏了吧!从他投掷手法来看,他必与荆楚郡许家有所关联,许家暗器天下无双,看你要怎么胜他!”

  岳航只是被那老者射物神技震慑住了,其实并未考虑到输赢,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输的,故作轻松回道:“输就输嘍,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罢起身离座,準备下场。

  董书蝶紧皱眉头,咬着嘴唇盯了岳航一会儿,终是不忍看他受挫,伸手抓了他后襟:“师弟,要不师姐来替你吧,师姐虽不精擅暗器,但借着劲力上的技巧或许还有一线取胜的机会!”

  岳航心里一暖,再不忍与她斗气,贴着她脸面私语道:“师姐莫要担心,岳航可不是莽夫,敢与他赌斗自然有所依仗!”

  “平时可不见他有何绝技,怎地今时却如此自信?”董书蝶将信将疑,不过看他神态不似作偽,不禁想起昨晚打两位师姐处听来得稀奇事,嫣然一笑:“哦?那师姐可就擦亮眼睛看你表演了!”

  文祖峰见姐弟二人交头接耳,也不知在商量什么,怕他们想些取巧法子作弊,猛咳一声:“你们到底要不要比了,若不敢比就刚快给我磕头认错!”

  “催什么催!小爷这不是来了么!”岳航没好气应了一声,一步叁颤地来到漆线前,踮脚看了看那些远处星星点点的白光,眉头死死皱了起来。百步距离说远不远,可以岳航目力,堪勘能分得清杯子轮廓,若要规规矩矩投掷,恐怕一只也未必射碎,这时越来越觉得刚才那许姓老者厉害。

  岳航弓步而立,双目凝神,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忧色,再配上他全身小幅度的颤抖,旁人看来还真似明明心里没底愣要冲作势在必得的样子。

  文祖峰见他作势半晌没有动静,心下暗笑,出言嘲讽道:“你到底射是不射,别在这儿浪费本公子时间!”

  岳航懦懦放下架势:“自然是要射的,不过……就这般分出胜负太过无趣,不若我们加些赌注,那才更有乐趣嘛!”似是太过紧张,连说话也颤起音来,勉勉强强说完这句,额角已隐显汗跡。

  “哦?那你说说要怎么加大赌注啊?”文祖峰道。

  “那咱们就掛一万两白银……额……不,十万两白银的彩头!另外如果以后相见,输的要给赢的鞠躬行礼”岳航胸膛急速起伏,目光始终不敢与文祖峰对视。

  十万两并非小数,即便有敌国之富,恐怕一时也难以筹措,这赌注可说高得离谱。文祖峰微微皱眉,思索道:“我当刚才他算计些什么,原来是想弄个令人难以接受的赌注来诈我,这种拙劣手段也想糊弄住我么!”冷笑一声:“既然你想孝敬银钱,少爷也乐得成全你,就怕你输了死不认账,可要击掌立誓才行!”

  见他已上鉤,岳航心里大乐,两步窜上前去,快速与他击了一掌:“若谁敢输了赖账,那就让他后代男为奴女做娼!”不等文祖峰反应,已大模大样回到漆线前,伸臂踢腿,哪儿还有半点心虚之色。

  文祖峰被他弄得一怔:“难道他有什么取巧之道嘛?”心里越发不安,只是誓言已立,想反悔也晚了,只希望他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岳航此时也不必隐藏,笑嘻嘻地舞动双臂,趁着无人注意,把怀中那物件抓在手里,嘴里念念有词:“各位看好了啊!今日岳某人就表演一下我最拿手的凌空碎物之术”

  “呔,乾坤碎杯手!”岳航一声脆喝,单掌推出,一颗黑色弹丸拋射而出,无气无力地落在大树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彪起一团黑烟,紧接着枝丫横飞,砂石乱溅,待到烟尘散去,整棵树也给碎去大半,更别说掛在其上的杯子,恐怕连粉末都找不到了。

  时下火器军阵中用得最多,江湖中倒很少出现,文祖峰出身贵胄,哪儿认得这等杀伐之器,一时惊的目瞪口呆,再说不出半句话来。董书碟早认得火器,一下恍然大悟,喜喜走上前去拍了拍岳航肩膀:“死家伙,怎地不早知会师姐一声,害我还要担心你!”

  岳航扬起下巴,美滋滋回道:“对付那等蠢人还要师姐操心么?”

  董书碟强忍笑意,抬手在那腰眼狠狠掐了下:“瞧你那样儿,只不过是取巧罢了,值得你这般高兴?”

  岳航也不躲闪,此刻心情愉悦,乐得跟她嬉闹“取巧怎地了,不是也给你赚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说到银子,二人不约而同看向苦主,不禁掩嘴偷笑起来。

  那许姓老者一嗅磺臭,眉头一皱,凝视一脸得色的岳航,终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岳公子哪儿得来我许家的霹靂雷火!”

  岳航被问得一愣,这才想起这老者就是许家人,想要否认恐怕行不通,回道:“我这火器是花大价钱从店铺里买来,原也不知是何名头,不想竟是许家的霹靂雷火。”

  老者佝僂着身子,一对小眼翘视岳航双目,僵糙面皮微一扯动,露出一个怪异无比的笑容:“岳……宗主有所不知,我许家的火器按其用途分成很多种,而刚才您用这枚无论药量还是配比、封包、威力均是巔峰之作,只有我许家家主之尊才配使用,绝不会外卖的……….”

  “额……”本想胡诌几句敷衍了事,却自己扇了自己嘴巴,一时倍觉尷尬,红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那老者忽然大笑起来,阴戾小眼精光暴涨:“几日前我许家少主被人偷袭负了重伤,据说那时失了两枚霹靂雷火,不想…….”

  “原来也是个仇家!”岳航冷哼一声“几日前曾与你许家冲突不假,但那时可是许子衡无端想要我等性命,相斗时有所伤亡在所难免那,可不要说得好像我们是拦路抢劫的土匪啊!”

  董书蝶见这老者有责仇之意思,抚掌一笑:“这位老人家,那自以为是的许小子只丢了两根手指已经很幸运了,若不是他生了一对鸟畜的事物逃起来神速,说不定小姐我还能剁下他一双脚来呢!”她可以对文祖峰恭敬忍让,可并不惧怕许家之人,言语颇有寻衅之意。

  老者脸色阴沉,默然良久,长嘆一声:“好!好!好一个媚魔宗!”转身回到文祖峰身后,环抱闭目,不再言语。

  文祖峰早从震惊中恢復过来,听得叁人对话才明白原来岳航是用火器取巧胜了自己,一时大恨,扯着嗓子骂道:“该死的砸碎,有种便光明正大斗一斗,尽用些无赖法子算什么男儿汉!”

  岳航无奈摇摇头:“唉!文公子你可说错了呢!岳航哪儿有半点欺骗之意啊!咱们又没规定要用什么东西射杯子,怎地就不许我用火器了。”

  “你!”文祖峰脸色发绿,气都喘不均匀了,若非估计顏面,早扑上前去咬死这该死的家伙。

  岳航走上前去,拍拍他肩膀嬉笑道:“嘿嘿!文公子,咱们可立了誓言呢!那以前的仇怨就一笔勾消,那十万两白银不知你要何时兑现呢?”

  文祖峰愤愤扭开肩去,冷哼一声,转身阔步向外走去,宾客随侍见主子走了,也都快步赶上。

  “喂!文公子,你不会要赖账吧!小心誓言会实现的!”岳航心里乐开了花,双手捧在嘴边高声喊道:“还有还有,记得下次见了我可要鞠躬行礼啊!哈哈…….”

  旁边的董书蝶笑得小嘴合不拢,勉强腾出揉着肚子的手来揪犹在恶语嘲讽的岳航:“好……好了师弟,气走他就好了,别在多惹是非了!”

  岳航也知追着宰相的公子要债不太可行,毕竟自己现在还没这实力,也只好出出气就罢了。刚要离去,却听外面传来一阴柔声线:“文公子来傅某家中做客,怎地不先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意啊!”
第五卷 乾元诀 第二章 天冥破阴

  董书蝶闻声先是一喜,紧接着嘟起嘴来,小声嘀咕:“事情都解决了才来,可真够有架子滴!”不理正探头查看状况的岳航,欢快奔了出去:“傅师兄,你可回来了!”

  岳航紧跟过去,他与傅元义还不熟稔,自不好太过亲昵,只点头道:“傅师兄好!”

  傅元义轻“嗯”了一声,脱开被董书蝶紧揽着的手臂,摇头一笑:“师妹莫要胡闹!怎地都不好好招待文公子?看他脸色相当不好,不会又有什么误会发生吧?”对文祖峰抱拳道:“文公子,我师弟师妹年岁小,任性得很,若得罪了你,可要多多原谅呢!”

  文祖峰不想他会在此时出现,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傅…..大人,这么快就办好了职事?不会是特意回来招待小弟吧!那可荣幸至极呢!”

  “哈哈…..文公子见笑!你我同僚重任在身,出京都以来都无暇聚首交心,真是可惜呢!不若借此机会畅饮一番!”傅元义走到头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祖峰略做迟疑,还是跟了过去。一行人折返园内,进了一间亭子,傅元义推着岳航坐到主位,自己则陪坐左首,才邀众人齐坐,端起茶杯:“过竟陵一地,今次采元之事也可得圆满,文公子居功之伟,傅某定会与天子说明,予以嘉奖!”

  文祖峰心道见他如此客气,即便心中气大一时也不好发作,略整语气道:“如此多谢傅大人!”

  岳航瞧着二人客套,心中疑惑:“难道傅师兄竟也是内司之人么?而且好像官职不低,竟连宰相的公子也要如此客气。看来这媚魔宗真是不简单那!”

  “听说我岳师弟与贵属有所冲突,文公子找上门来可是为了这事?”傅元义道。

  还不等文祖峰回话,岳航抢先接过话头:“傅师兄有所不知,刚才我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如今我和文公子关系可好得很呢,他还说要送我十万两银子做见面礼呢!”自己也觉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先乐出声来。

  “你….”文柤峰拍案而起,眸子直欲喷出火来。

  傅元义不明所以,转头以眼神询问正抿嘴偷乐的董书蝶。董书蝶会意,附耳过去将赌斗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傅元义听了竟也忍不住咧了嘴,转头看看岳航,略有嘉许之色。

  文祖峰脸上挂不住了,高声道:“傅大人,话也叙了,茶也喝了,那文某就告辞了!”说罢转身欲走。

  “文公子留步”傅元义快步将他拦了下来:“其实傅某人还有一件关于‘采元铁令’的要事与公子商量,还请公子屏退仆从,我们细细详谈。”

  一听‘采元铁令’四字,文柤峰神色一凛,迟疑地看了傅元义半晌,终是转身坐回座位,令众随从通通退下,道:“傅大人有话就明说吧!”

  “采元铁令是什么东西,名头好熟悉啊!”岳航挠挠脑袋,却见董书蝶正朝自己眨眼,忽地忆起出白城时可不是得了块牌子,名字正叫采元铁令,好像大有来头,于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傅元义哈哈一笑:“尝闻内司初设时,天子赐令卷一枚与文氏,令掌内司大事,持之可号令宫中内采,无有不从。前些日子听闻丞相大人不慎失了此物,可有其事?”

  文祖峰迟疑片刻,道:“傅大人说笑了,此等重宝父亲自然妥善收藏,断不会遗失,大人这消息恐怕只是好事人胡言乱语吧!”

  “呵呵,公子不必隐瞒,如今各州各府都在通缉大盗,想必是丞相大人暗令,可不知有何成果?”傅元义平缓说完,却见文祖峰依旧沉默不语,摇头微笑道:“公子放心,傅某只是想与你做些交易,绝不会把此事宣扬出去!”

  文祖风拧着眉毛默默思索:“采元铁令乃皇帝钦赐,如若失窃之事泄露出去,恐怕会有对头以此大做文章,到时就麻烦的紧了。幸好这事并无他人知晓,只要暗中追回,风波自平。可这姓傅的仿佛全知道了……….”

  良久一叹:“不知傅大人要做什么样的交易呢?”

  傅元义道:“天下之大,奇人众多,若无半点线索,即便权倾天下恐怕也难以寻找,公子你说是吧?”

  文祖峰默默点头,这些日子父子二人确实焦头烂额,探子派出一批又一批,依然没有半点线索。“傅大人的意思……….你知道这贼人所在?”

  傅元义淡淡一笑:“我只知他身份名号,至于他身处何地却是不知的,不过我想以丞相之能,只要知道了他名号,不一时便能逮到贼人呢!”

  文祖峰道“那大人所求何事?看我能否做主!”

  傅元义道:“我求的事容易得很,据说公子家里有一枚‘天冥破阴针’,乃是天下除秽至宝,可否借来一用?”

  听得‘天冥破阴针’这几字,董书蝶忽地颜色大变,冲上前去抓住傅元义袖子“师兄….你?.”

  傅元义无奈甩手,爱怜拍拍她纤瘦的脊背:“蝶儿,师兄也知你不同意,可师傅执意如此安排,师兄也没办法…..”

  “师傅非得逼我么?”董书蝶泪光隐隐,竟已有了哭腔,听得岳航心疼不已,心道:“这天冥破阴针是什么啊?怎地蝶儿师姐听了就哭哭啼啼?”上前拉了她手道:“蝶师姐,快别哭了!”

  董书蝶拾着衣袖摸眼泪,模糊中见岳航一脸关切的样子,不知怎地心中怒起,抬起腿来给了他一脚:“你走开你走开,都是你!。。。。。呜呜!”

  岳航虽不觉疼痛,却委屈得很,气哼一声,径自躲得远远的。

  见她发了脾气,傅元义哀声一叹,转对文祖峰道:“这破阴针虽是珍贵,可对于公子与丞相都无实际用处,即便失了也没什么损失,所以这买卖公子可便宜的很那!”

  文祖峰暗暗点头,这破阴针是天地散人赠与父亲之物,功效他见识过,不外乎除体内积秽、逼毒等功效,若能以之换回些线索倒也值得,笑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先说出偷盗者姓名来历,我回京都去讨了破阴针给你,如何?”

  “理当如此!正好文公子还欠我岳师弟十万白银,到时一并付清就是,呵呵……”傅元义撇着嘴角说完,见文祖峰脸色阴沉,打了个哈哈:“公子听好了,我宗从白城得来消息,说有人曾用采元铁令开关通行,于是仔细调查,终于查处那人,原来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位采花贼,名唤寇香君。”

  前几日白城有人曾用采元铁令一事文祖峰早已知晓,听他如此说,心里更信几分,拱手道:“如此多谢傅大人了,文某这便招人画影像捉拿,告辞!”说罢匆匆离去……

  岳航一肚子闷气,沿着后园石径茫然闲逛,随手撕落几朵红花,狠狠丢在鞋底抿踩“死娘皮,就你有脾气么?以后再也不理你!”

  以前所遇女孩儿见他多半是红脸娇笑,不想今日竟被董书碟打了,偏偏知她只是乱发脾气,怎好当面指责,憋闷得不行。又要去摘花,只听脑后拳风呼啸,赶紧扭肩避过,摈指反手一撩,腕子却被人拿住。

  岳航也打斗多次,每次近身被擒时,多以暗月翩跹舞化解,今次也不例外,头脑不必思考,招式已发了出来,霎时指影纷纷护住身周,将偷袭之人远远逼了开去。定睛一瞧,来人正是傅元义,松了口气道:“师兄吓死我了,怎的都不打个招呼!”

  “反应还算可以,功夫也有所长进”傅元义面无表情,踱步来到他身侧:“再来试试!”言罢出手如电,凝爪来扣岳航肩膀。

  岳航已有了准备,也不慌乱,施展刚学的幻蝶身法腾挪而起。不想傅元义出招时早已算准他闪避方位,爪势一变已抢先一步擒住岳航肩膀,顺势一拉,把他倒拖回来“师兄要捉你,还想跑么?”

  岳航挣了挣,始终动弹不得,扭头讪讪道:“我的功夫都是师兄教的,当然逃不出师兄掌握!”

  “只怪你不知变通,平时又不多练习,早晚要吃亏的!”傅元义冷言冷语道。

  “我知道了,一定努力练好武功”岳航讨巧卖乖,忽觉肩膀传来碎裂般疼痛,高声求饶道:“.啊!….不要…..师兄,好疼啊!”

  傅元义冷哼一声:“你若再敢给师尊惹些不必要的麻烦,看我不扭断你脖颈!”松手一甩,把岳航丢出老远。

  岳航本以为他是来指导武功,不想却是来教训自己,心头火气,连滚带爬直起身来,冷哼一声转头不去看他。

  默对片刻,傅元义终是放下姿态,缓缓走到岳航身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哎,师弟,明日师兄就要回京都了,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师尊,心里难受得紧”他声音本就阴柔,更显得愁绪浓郁,岳航听了不觉受了感染,心道:“原来他是要离开了,才来嘱咐我,那倒是我错怪了!”转头道:“师兄怎的要离宗办事么?”

  “师兄本就在京都……..混迹,平时很少有机会出来的,今次回来也是办事顺路。”傅元义神色黯然:“师尊满门桃李,却只得三位男弟子,如若我不再在了,你可要照顾好宗中事务,莫在要师尊忧心了……..”

  岳航对他孝心甚为感动,连连点头道:“师兄放心吧,我以后再不会胡闹了!”傅元义微笑点头。岳航又问道:“师兄,你说师傅有三个男弟子么?那还有一个是谁啊?我怎地都没见过!”

  “他也在京都之中,相信很快你们就会见面,到时你多多向他学习。你啊,就是年岁轻些,性子还没定,不过倒是聪明得很,是个可造之才呢,所以师傅让我通知你去办一件事,就当作历练历练。”傅元义道。

  岳航整天闲得发慌,一听有事可做,心中一喜,道:“师兄你尽管吩咐就是,只是可别太难办啊!我怕我办不好呢!”

  “都说是历练了,办好办坏无所谓。”傅元义没好气瞪他一眼:“蝶儿会与你同行,一会儿你到她房里找她,具体的行程目的我都已告诉她了,就不再重复。”傅元义又嘱咐几句,径自去了。

  刚才还说再不要理那臭娘皮,现在却要上门去找人,岳航百般不愿,可也不敢怠慢傅师兄交代之事,匆匆来到董书碟门前,轻轻敲了几下“师姐在么?我是岳航!”

  “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就是”董书蝶幽幽咽咽,显然还在哭泣,也不知她那儿来的这些委屈,只听了什么针的名号便伤心成这样。岳航推门而入,见董书碟正屈腿卧在踏上,怀里紧紧抱着蓝绸被儿,脑袋畏缩其上,披散开来的秀发又黑且直,偶有几根乱发弥漫眉角,刮弄的泪眼模糊,当真我见犹怜。

  岳航向前蹭了几步来到塌前,心里怨她,也不去主动问话。董书蝶没有动作,斜着泪眼看他一眼,柔柔弱弱道:“师弟你自个坐吧,师姐哭得头疼,就不招待你了!”

  幼音透骨酥筋,岳航心头闷气顿时消了几分,屈身挨靠榻缘,问道:“傅师兄说要我俩去办事,我才特地来询问的。”

  董书蝶听他语气不太亲热,也猜出大概,支起身来懦懦道:“师弟,我对你乱发脾气,你是不是心里怨恨我了?”

  “没,没,我会那么小气么”岳航见她脸有歉意,也不去怪她,拉着被子给她盖好:“瞧你哭成这样,还是赶紧休息休息吧,其它事明日再说。”说罢转身欲走。

  董书蝶拉他回来,幽怨道:“傅师兄说的事明日上路再说也不急,倒是师姐难受的紧,你就不行陪我说会儿话么?”

  岳航回转坐下:“只要师姐不烦我,陪你说话到明日也行啊!”

  “师弟你真好!”董书碟喜喜一笑,蹬开被子,露出一双嫩笋来,状似新月,白嫩至极,霎时引过岳航目光。见男儿盯着自己脚丫,才觉露了春色,偷偷藏道身后目光死角,粉脸嗔他一眼。
第五卷 乾元诀 第三章 窃玉偷香

  岳航收回目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解闷,默默打量她屋内布置,整洁简约,丝毫没有普通闺阁秀气,只在暖红梁缘上披满蓝绸,添了几分别致。

  “也不知她怎就那么喜欢蓝色!”岳航心里想着,不觉把目光投向她微敞的襟口,白腻酥脂下一抹蓝缘若隐若现,竟连亵衣也是蓝的……

  董书蝶见他贼眼乱鉆,哼声道:“男儿就没有好东西,没时没刻都想着那事!”

  岳航讪讪,转过目光道:“师姐,傅师兄这就要走了么?”

  “是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可耽误不得呢!”董书碟神色黯然“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他,心里难受得紧!”

  岳航本对傅元义无甚感觉,但刚才见他真情流露,对师傅的孝心却是感人,附和道:“是啊,傅师兄是个好人,我也很舍不得他呢!”忽地想起心中疑惑,问道:“对了师姐,傅师兄好像是做大官的吧?连文祖峰对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他算大官么?”董书碟歪头想了想:“他可没有官职,不过来头也不小,对付文祖峰那二世祖还不是轻松么!”

  “是啊是啊!刚才傅师兄胡乱编个慌就把那小子给诓住了”岳航笑嘻嘻探手入怀,摸出块铁牌晃了晃:“这采元铁令明明是师姐拿走了,却赖在别人身上,真是高明!”

  董书蝶没好气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傅师兄并没有说谎,这采元铁令本来就是寇香君偷的。本来我们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前些日子师傅命我去擒这廝要些东西回来,不想他机警得很,刚刚得了踪迹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次师姐费了好大力气才与他碰了一面,这家伙逃得匆忙,遗失了这枚令卷,恰巧被我拾到,才知这惊天大事是他所做!”

  “哦?那师姐的运气真是好呢!随随便便都能捡个宝贝回来!”岳航道。

  “幸运什么啊!想要的东西没抢到,回来还被师傅……。修理了一顿!”董书蝶嘟着嘴,道:“这次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去捉这寇香君,你可要好好出力啊,要不然你我无功而返,小心师傅连你一起修理!”

  “我们要捉寇香君?可是…。”岳航捏着下巴思索片刻:“可是傅师兄已经把寇香君供了出去,文渊定会安排人手追拿,万一给他们抢先捉了该怎么办啊?”

  “那寇香君能从丞相府中盗出宝贝来,匿行轻身的功夫已臻至化境,是那么容易被抓到么?我们也是想借助文渊的人手力量把该死的淫贼逼出来!”董书蝶正正身子,白他一眼:“再说即便他不幸被文渊所擒,我们不是还有采元铁令可将他换出来么!”

  岳航抚掌:“是了是了,这可是万无一失的计策!”

  “笨都笨死了!”董书蝶浅笑着发嗔,尤自挂着泪的俏脸仿佛雨后娇花,越发明媚动人。

  岳航心儿一动,趴下身子,支颚笑道:“哎!再聪明的人到师姐这般美人身前也要蠢上几分那!”

  本是一句讨好言语,董书蝶听了却正了神色,伸手抚了抚颊瓣:“我………

  有美么?”自顾良久,狠狠擂了男儿一拳“休打些坏心思,不记得你那如画好妹子了么?小心师姐也那般把你给卖了!哼”

  岳航神色立黯,本以为过了许多时间,伤口早已愈合,奈何听了那名字心儿还是针扎般疼痛,无力仰躺下去,想努力找些聚焦点,却终究徒劳,,沉淀良久的笑貌音容点滴浮现……

  见他如此模样,董书碟暗自后悔,贴着他耳缘低语道:“师弟,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放不下,这次外出,十有八九会遇到,到时姐姐逮了她任你修理,可好?”

  “何必再提她!”岳航苦涩一笑,再无一丝心情嬉闹,站起身来:“师姐身子不适就早些休息吧!岳航不打扰了!”说罢缓缓向外走去。

  “师弟…。师弟…。”董书碟唤了几声也不见他回头,悠悠一叹,也不再唤他。

  岳航漫无目的瞎走几步,不想已出了益神阁,看着熙攘的人群,竟不知该去往何处。若在以前,青楼妓馆自然是好去处,但此刻他半分心情也无,只想找个安心之处调剂心情,不由想起红姐姐的温婉妩媚,不用思索,脚下自觉的朝她住处走去。

  到了门口,却见红婉正碎着步子前后指挥,门口数排车马整齐停靠,工人门按着命令搬抬货物,忙得不可开交。岳航走上前去拍了拍红婉肩膀:“红姐姐,你还忙着那?”

  红婉回头,笑容立刻爬上面颊,拉起岳航手来走出喧闹人群:“岳公子你来看姐姐了?姐姐好高兴!”

  岳航悄悄在她手心捏了一把,眨眨眼睛道:“姐姐何必事事亲力亲为,赶快腾出身来陪我说说话吧!要不然岳航可快要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姐姐!”

  “你要走了么?”红婉眉头一皱“哎,我俩还真是缘浅呢!姐姐也要去北方一段日子。”

  “姐姐……”岳航心下一凉,拉着他走到僻静处,不由分说搂她入怀,在她朱唇上狠狠啄了一记“这要岳航如何舍得啊!”

  红婉微微一挣,即便醉他强劲的臂弯之内“姐姐也舍不得你,只是此时内司强势,又一意与我等作对,我要避风头,商队就要从竟陵成退出去了,总要清掉存的货物,姐姐可脱不出身与你缠绵呢!”

  “内司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怎么姐姐还要忍让?”岳航有些不解。

  红婉嫣然一笑:“没什么事的,只是做个姿态给他们看,放心,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岳航也不懂这些商事,想来以红婉能耐,办事必然稳妥,也不去担心,借着些空闲时间与她亲昵片刻,最后还是被美人含泪哄走了。

  离了红婉处,岳航心情总算有些好转,又在街上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回到自己住处已天黑,无所事事,盘坐榻上静心打坐,默默运转荒废已久的月神诀。

  这诀要功效非凡,吐纳周天下来,自觉神清气爽,内力又深了几分,岳航收了气息,透过窗纱望向夜空,暗淡的星光下,妖月如钩。微晕的斑斓云气腾挪不定,和应着此起彼伏的虫鸣,更显得这夜的静谧。

  岳航推门踏步,门前花架上夜荷悄悄的开,香气四溢,沁人心脾。“或许站在高处看会更美!”岳航念头一动,施展身法上了屋顶,却被四下里闪烁不定的灯火引去目光。他夜夜荒唐,平时哪儿有时间细细品味这万家灯火的壮观景象,一时痴了,不由想到:“若是不经世事的姑姑见了这般景色会是什么神色呢?”

  “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岳航悠悠一叹,也终于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那并不光是痛苦,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奈……自己生命中最重要得东西一定要亲手夺回来,他发过誓的,虽然现在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如水夜色下,岳航思绪飘飞,忽然间,只觉不远处的一丛暗影里窜出一条模糊身形,速度快似闪电,只转瞬间已射出老远。“飞贼么?”岳航心下好奇,忍不住提纵身子紧紧赶了过去,眼看前方模糊一团的身影即将消逝,气息一转,血月遁影发动,身形立时激增数倍,终于辍住那人。

  飞贼身子轻灵,左腾右挪,终于在一处偏楼顶停下脚步。岳航远远掉在身后,生怕对方发现,寻了处角楼暗影处藏好身形,暗中窥视。飞贼仿佛正在观察地形,片刻方才再次动身,无声无息飘落一处院落之内。岳航还待追去,飞贼身形却倏地加快,转眼间失去踪影。

  岳航轻身落地,四下打量,这院落甚为宽广,正前方一排楼阁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喧闹之声,也不知是何去处。踩着树影缓缓移至墙脚,翻身上了顶楼,略为停顿,见并无人发现,沾湿指腹捅破窗纸,凑过头去看了看,不禁大吃一惊。

  里面是间厅堂,文祖峰端然稳坐,下手里一众宾客列成两排。却听文祖峰趁着声音道:“众位,可有那寇香君的消息?”

  众宾客摇头不语。其中一官袍人起身回道“公子莫要苦恼,我已暗令刑名首簿照会天下知名捕人,务必于下月十四之前活捉那淫贼!”

  文祖峰略微点头:“我随侍天地散人时也曾见识过这姓寇的,轻身匿形的本领端得天下无双,恐怕今番布置仍然薄弱些,我这便知会父亲,要他加派人手过来!……”

  “原来他们在商量怎么捉寇香君!”岳航轻手轻脚退了开去,此处乃是仇家老巢,他可不敢造次,这便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却闻阵阵嘤嘤啼哭之声,绕耳凄绝,岳航遁声而去,来到旁边一座楼顶,依样捅破窗纸瞧看,里面整整齐齐坐了数排女子,大约在百人左右,各个面容娇艳,体态婀娜,红纱遮体,白绫束发,入目凄艳非常。

  这些女子或相拥而泣,或伏案抽噎,仿佛大难临头一般,瞧得岳航暗自纳闷,忽觉肩膀一沉,一只裹着黑纱的手牢牢按了上来。

  “不好!被发现了!”岳航反转膀子,抬掌打将出去。那人只微微一格便躲了开去,伸手阻开二人距离压低声音道:“同道中人,小兄弟莫要激动!”

  岳航见他没有出手伤人之意,也收了招式,凝目打量,这男子全身黑衣,倒是没有遮面,生得一幅白净脸庞,奈何眉宇间总带着骨子下作意味,瞧来颇为别扭。

  男子见他打量自己,嘿嘿一笑:“小兄弟别误会,我过来只不过与你打个招呼,你来采花,我来盗宝,咋俩干的一样买卖,可不要自相斗了起来哦!”

  岳航一愣,旋即明了,原来这人见他窥看一楼子女子,竟把他当做了采花的小贼,心下好笑,不露声色道:“日子寂寞,听闻此处美人众多,才来此寻些乐趣,不想竟遇了同道,小弟有理了!一会儿得了好处当予兄台共享呢!”

  “好说好说!”男子笑容更甚,拍拍他肩膀道:“看你年岁不大,手法生疏,想必是刚出师不久呢!正好大哥也是此道老手,不若带你一程,也不枉你我缘分一场。”

  难道自己就这么想采花贼么?岳航暗自郁闷,正要推脱离去,男子不由分说拉起他手来,带他窜入树影之内。“小兄弟,先和哥哥去偷点东西,然后再来偷香也不迟”

  三转两转,两人来到一处库房前,男子对门前大批守卫努努嘴“兄弟,学着点”打怀里掏出一团黑丝来,握住前端一根银针狠狠掷了出去,无声无息挂上门檐之上。又打怀里摸出一只小囊膜,用丝线缠了,然后上下甩动,那囊膜骨碌碌攀至门檐之上。紧接着又射出一枚细针,堪勘射碎囊膜,里面渗出丝丝雾气,霎时弥漫门前方寸之地。

  一众守卫没得一丝反应,扑通通倒地不醒。岳航暗赞,看来这人还是个厉害的偷儿,刚要赞他几句,那人急忙忙拉着他冲到门前,边拿根铁线拨弄门锁边道:“兄弟,一炷香后将有侍卫巡过,我们要快些动手那!”

  拨弄两三下,巨大铁锁应声而落,二人推门而入,反身虚掩库门,四下打量,库内也无多少布置,正前一处高案上摆了三个巨大箱子,男子两步上前,一一挑开箱锁,箱盖开启,明光闪耀,竟都是些明珰珍宝,有大若龙眼的珍珠,殷红如血的提子,玛瑙水晶应有尽有。

  岳航出身富贵,真金白银也见了不少,此时却也给映花了眼,拿起一串珍珠来眨巴眨巴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

  男子得意一笑:“兄弟,喜欢什么尽管拿,可别和我客气啊!这些可都是内司四处搜刮来准备讨好皇帝的器物,不拿白不拿啊!”自顾自抓了一把放在怀里又去翻看别处。在墙壁上来回敲打片刻,又搜出一处暗格,打开一看,立刻喜上眉梢:“找的就是它!”

  岳航凑过头去,只见他手掌里多了一盏五彩灯盏,装似莲瓣,五片叶子含着细蕊,散发着斑斓柔和之色,似是烟水氤氲的霞光,不甚炫目,却让人神迷其中。

  “这是东海异物——五珍宝盏!”男子抽了块黑布将之裹了起来,牢牢挂再腰间,拍了拍傻愣愣的岳航道:“走了,这便去偷香去了!”
第五卷 乾元诀 第四章 香艳杀劫

  岳航回过神来,道:“兄台,等会若侍卫发现失了珍宝,必然大肆搜索,我看我们还是早些离去吧!”

  “还有些时间布置,待哥哥我帮你采一朵绝世的娇花!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的礼物!”那男子不理不睬,拽着他出了库房,一阵飞掠上了栋阁楼,不假思索便撞进一间屋子。

  “最后一次见面?”岳航听得有些糊涂,正要打量这屋里布置,就听那男子哼声一笑:“既然要采花,自然要做好做花下鬼的准备。今次就叫你见识见识地狱里盛开的白莲,就当是给你送行吧!”

  越听越觉不对,忽然腰际一凉,一股劲力已透体而入,霎时麻了半边身子,手脚俱都动弹不得,龇目瞪视,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男子拍拍岳航脸蛋,阴阴一笑:“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说罢把一颗蜡丸塞进岳航嘴里,提掌在他后颈一切,药丸咕噜一声滚落喉头。

  “你给我吃的什么!”岳航一不小心竟着了他的道,不禁惊怒万分。

  “放心吧,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一种能让你暂时闭去全身气息的药物,一会儿药力自然会消!”男子提着衣领将他摆到高台上一处角落,用案桌边的纱帘简单绕了几圈,跳下案来查看。这屋子光线本就昏暗,再加上角度隐蔽,若不特意去观察还真看不出有人被裹在纱帘里。

  男子对自己的布置甚为得意,拍着巴掌悠闲走到窗前,透过窗缝向外看了看,见一模糊白影缓缓走上楼来,又算了下时间,暗自点头,推开天窗窜上屋顶,嘴里兀自嘟囔:“臭女人,吃不到也要羞辱羞辱你!”飞身远去。

  岳航药丸下肚,只觉身子仿佛没了重量,就像是灵魂漂浮在一层结界之内,无论怎么挣紮都脱不出这个范围,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遑论活动下手脚。就这样心儿惴惴地等了片刻,门外传来一串轻似印雪的脚步声,轻盈却絮乱,显示着其主人的沈静无澜。

  声音越来越近,终于,门被推开小半幅,一只月白绣鞋踏了进来,鞋底儿抿地,扭进身子,回手关了房门。岳航勉强分辨出这是位窈窕女子,倒看不清她面目如何,心里微感失望。

  女子匀了口气,缓着步子游走窗前,把窗帘死死拉上。这下屋里光线更暗,女子可能觉得不适应,反身多点了只红烛放在桌心。烛光一应,岳航终于看清了这女子容貌,不禁大惊失色。原来这女子正是白日里曾调戏过的秋儿。想起她近乎妖鬼的武功,岳航心底敲起鼓来,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在此窥视,还不给她击成齑粉?

  秋儿提起桌下早准备好的篮子走到一个水汽蒸腾的巨大木桶前,把篮内之物通通倒入桶内,屋内霎时飘满清淡花香。岳航虽闭了气息,感官犹在,这一嗅即便明了,原来这美人是要入浴了!不知怎地,本惴惴不安的心里还是鉆出一丝期待。

  秋儿伸指试试水温,指腹却被煨得暖胀酥软,甚为受用,不禁轻吟一声,另一只手则背转过去,打腰带里拔出那只奇怪的鸿管珍而重之地放在桌上,紧接着解起襟带来。

  女子衣饰繁琐,秋儿忙活半晌,终于去了外裳,露出一身淡藕色紧亵。她身形窈窕,又不失丰满,浑圆的肩锁恍如天成美玉,红烛映着莹莹珀色,更显得她肌肤娇嫩欲滴。或许是有些怯凉,削肩微微缩起,双臂紧紧绷在身前,勒得两团乳峰鼓胀满溢,本就窄小的兜儿被撑得满满,竟连浮凸红梅形状都清晰可见。

  秋儿正跨步入桶,一条玉腿高高擡起,半截小腿搭放桶檐之上,那只只有幼莲大小的春湾秀足羞答答向下探去,足背挺得笔直,尖翘足趾给水汽一蒸,舒服得曲直颤抖,可爱至极。适应着水温入了一腿,另一腿摆将过来之际,腿心无意间略微打开,一朵粉艳娇花一闪而逝。

  岳航血气方刚,撇得着惊心动魄的一幕,胯下那物立刻不争气的挺了起来,偏偏他此时盘腿而作,那物无从伸展,委屈得疼痛难当。身子依然动弹不得,也只好闷头苦忍,忽然只觉头脑充血严重,一股子粘腻液体竟自鼻子里汩汩流出。

  他所服乃闭气丹,是一中稀奇的假死药丸,能将人体气息在一段时间内缩至极限。此时闭气也有一刻,药效渐失,只是他早给那具绝美胴体摄去魂魄,浓重的呼吸渐渐暴露出来还不自知。

  又过些时候,岳航擡手擦去口鼻上的腥液,恍惚间觉得有些不妥,对着手掌端详片刻:“我……我能动了!”心中一喜,这便想偷偷离去,谁知刚挪动身子,一团白影已扑射过来,浓郁的花香水汽丝毫掩饰不住森冷杀气。

  岳航知道身形败露,一个翻身滚下案去。他头脸裹着纱,慌乱间也难以分辨方向,不知撞翻多少桌椅,终于在一根柱下停住身形,囫囵挥去头上的纱帘,只听不远处‘嗤’的一声撕响,遁声一看,高案上秋儿披着刚刚撕下的轻纱,正冷冷盯着他看。

  屋里就这么方圆之地,想躲过这女杀星恐怕难比登天,岳航心里叫苦,立起身来躲在柱子后,高声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被飞贼抓来丢在这里,绝非有意窥视,还请姑娘原谅!”

  秋儿不言不语,张手虚空一抓,桌上的鸿管飞至手心,纵身跳下案来,就这么赤着脚丫走向岳航。

  岳航见她杀意不减,也不愿坐以待毙,飞身撞向窗户,谁知秋儿更快,在他之前将他格了回来,紧接着纵身略上,手掌好似凝了冰的利刃,直挺挺切向他脖颈。

  掌势快绝,岳航不敢怠慢,扭身避过。秋儿却变势横扫,啪的一声扇得他翻滚出去。他头晕脑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腮帮,却不敢放松一丝精神,忽然眼前一花,秋儿身影如闪电般欺了过来,这下闪避不得,只好用出惊蝶掌迎上。

  双掌相接,岳航只觉五脏俱震,‘噗嗤’一口鲜血飞溅而出,一时血亏,晕乎乎躺倒过去。刚要支撑起身,那只莲足鬼魅般踏了过来,堪勘撚住他脖颈,将他再次按到在地。

  秋儿发觉有人窥视他洗浴,初时怒极,也未注意他形貌,此时近距离打量,眉头皱得更紧,胸脯急速起伏:“是你!”

  见她没有立下杀手,岳航心存侥幸,忍着疼痛涎笑道:“是我是我,白日里还见过面的!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若就此杀了我,那不是正和奸人心意!”正要痛陈厉害,却觉鼻尖一凉,擡眼一看,原来是打秋儿身上的纱帘上滴落下来的水滴。

  此时秋儿内里真空,半点遮羞之物也无,岳航顺着她白嫩的脚丫向上看,自然一览无余。修长的大腿纤和适度,肌肤泛着新浴后的嫣红,水线划下,带倒绵绸细绒。腿心里颜色更艳,鲜嫩好似新杀精肉,神秘的桃埠在稀疏黑茸下若隐若现,蒸腾的幽凝水汽展示着那里的异常热度。

  岳航看的口干舌燥,求饶的话也说不利落,偷眼观她神色,一时也拿不准她心思,只好默然以对。

  秋儿自也觉出他异样目光,却无半点羞怯躲闪之意:“媚魔仙很喜欢你么?刚入门下就做得了主?”

  岳航听她如此问,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以为这姑娘是顾及师傅名号才不敢立下杀手,笑道:“是啊是啊,师傅很疼我的,不若姑娘放了我,以后有什么难处我去求师傅来帮你的忙啊!”

  秋儿略微犹豫,眼神又厉了起来,冷冷说道:“辱了我身子,还要活命么!”提掌便要打将下去。

  岳航惊骇,却挣不过她足上力道,连忙告饶:“姑娘且慢,岳航有话要说!”

  秋儿果然顿了一顿。岳航舒了口气,心神飞速运转,哭丧道:“既然冒犯姑娘,那便任由处置吧。只是姑娘不知,岳航身染血毒症,待会姑娘打得岳航血肉模糊,难免会有汙血溅到你身上。”岳航擡眼撇她一眼,见她脸显惧色,添油加醋道:“哎,姑娘也知道染上这病会全身溃烂化脓,又脏又恶心……”

  说话时先前吐出的鲜血已蜿蜒流至颈侧,离秋儿裸足只些许距离。秋儿大骇,脚丫飞速收了回来。岳航窥准时机,猝然用出暗月翩跹,漫天掌影恍如环身大浪,把秋儿一下逼退老远。紧接着幻做一道红光,穿破窗户飞掠而去。

  秋儿跺足怒嗔,眼见那淫贼身形化作红线,转眼便穿过几间楼子,银牙紧咬,全力运起轻功赶了上去。刚出楼子,就听外面传来侍卫的呼声:“不好了,有大盗将贡宝五珍宝盏偷走了,快去追啊!”

  秋儿顿在原地犹豫片刻,向那渐渐远去的红光望了又望,屈辱与不甘烧上心头,再也不理会侍卫门的聒噪,又飞身追了过去。

  月舞术耗力甚大,岳航又有内伤,几息下来已觉力弱,速度大不如前。心下焦急,回头望去,那秋儿执着的很,紧紧吊在身后,两人距离正丝丝拉近。汉透脊背,岳航暗恨,怎地也想不通这女子年岁不大,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武功,恐怕董书碟也要差她好大一截。

  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她赶上以前逃回魅魔宗去,到了那里总还有个帮手。岳航目标明确,榨出经脉里每一分内力用来发动血月遁影,身子立时红芒闪耀,速度再次加快。

  不知熬了多久,益神阁偌大的墙院已清晰可见,岳航喜极而泣,一纵跳上院墙。秋儿却不甘地止住脚步,犹豫片刻,还是把鸿管架在唇边,十指抚弦,一串非闷非脆的音符诡异飘了开去。

  岳航在院墙上站稳,刚要高声呼救,忽然背后响起一串好似婴儿夜啼之声,音调也不见得如何高,却震得他鼓膜颤颤,一下就止住他一切动作。这声音好像有种独特的魔力,不消一刻,岳航头脑中已幻象丛丛,心儿越跳越快,好似要爆体而去。

  秋儿定定看着他不住颤抖的背影,依旧面无表情,倏地又起一音,尖如金铁挫击,真有穿云裂石之势。岳航如遭电亟,脑中立时轰声炸响,直挺挺倒栽下墙,恍惚中只觉幽香凝重,一颗心死死沈了下去。

  秋儿点着脚丫飘至岳航身前,幽幽一叹:“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可是你……必须死!”擡掌拍落,忽觉掌缘一热,一团黑气不知打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模模糊糊裹住岳航全身。秋儿瞳孔一缩,撤掌飘飞开去,缩起正滴溅黑血的手,沉默静立。

  岳航这次死里逃生,却未觉出有什么异常,忽听虚空中一飘忽女声咯咯笑道:“妹妹功夫一日赛一日呢!连姐姐的绝技——夜墨连天都避得过!”

  秋儿玄功默转,逼出体内毒血,冷眼观望,眸光却比对岳航时还要冷三分。

  虚空中哀声一叹:“哎,妹妹怎地就不能蠢一点再中一次这招,也好让姐姐一偿夙愿那!”尾音婉转低靡,好似闺榻吐怨般勾魂摄魄。

  秋儿久无波澜的俏脸上终于显出几分激动之色:“还是将你引了出来!”

  “怎么!你不是很希望见到姐姐么?一年要探望好几次呢!只不过啊……每次都是利刃相向,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岳航聆听半晌,也分辨出这声音,撑着伤体欢喜叫道:“师傅!是你来救航儿么?”

  黑雾散去,媚魔仙身着一袭黑纱,巧笑俨然立在岳航身边,十指纷纷封了他几处穴道,将他扶了起来,只扫了一眼,又转头去瞄秋儿:“江湖中将你归入魔类,姐姐还不敢相信,不想你竟要牵连这不懂事的小家夥,可真好大的杀名那……”

  “谁要牵连他!他窥我洗浴,可不该死么?”秋儿目光灼灼,杀意越趋浓重。

  “窥你洗浴?”媚魔仙不可思议的瞧了岳航一眼,又见秋儿果是半裸着身子,立时捧腹大笑:“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我说今夜妹妹怎地穿得这般……哈哈……哈……这般特别!”
第五卷 乾元诀 第五章 贪得无厌

  秋儿脸色涨紫,扯着纱帘裹好身段,不想裸露更多,也懒得理会,环眼断喝:“媚魔仙,今日就与你讨个说法!”横管于唇,尖嘶立起。

  媚魔仙收了笑意,黑纱一转,在音束袭到之前已护着岳航避至墙头,对着地面上偌大的深坑愕然一愣,心中暗凛:“她功夫进步怎地如此神速……。”

  秋儿见一击不中,曲调又转,音束箭雨般飞射过去。

  媚魔仙抬手一一接过,却是毫发无伤,咯咯笑道:“若你我相斗,恐怕几天几夜也分不出个结果,妹妹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即便力竭而死也不愿与你共存于世!”秋儿牙关紧咬,薄薄粉唇几现血迹:“你若有胆就与我决个生死,别总是缩在窝里怯于见人。”指按长弦,劲力蓄满,遥遥锁着仇人。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值得一辈子怨怼么?”媚魔仙喃喃自语,换过一个无奈表情,良久一叹:“好,我答应你。不过姐姐可不像你般潇洒,身后还有偌大宗派,总要给我点时间安排妥当!”

  听她如此说,秋儿大感意外,盯她片刻,见不似做伪,道:“那便选个时日吧!”

  “明年今日,你我就在此地了却恩怨!”言罢,媚魔仙轻提裙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岳航体乏血亏,自从被媚魔仙扔在榻上便一动不动,勉强撑开眼皮,她正拨弄床头小阁,片刻摸出颗赤色丹丸挨近身畔。

  “吃了这个,治疗内伤的!”轻柔挑起岳航,把丹丸赛了进去,连连抚他胸口帮忙顺气。

  丹丸入腹,津液立生,枯竭丹田又缓缓暖热起来,岳航伸展下腿脚,通体舒畅,自觉伤势好了许多。

  见他无性命之忧,媚魔仙安心许多,吧他身子放平榻上,三两下剥去他衣裳,绵绵掌心贴上他胸腹皮肉,缓缓运抚起来。

  她手上力道舒缓,好似和风细雨,擦过肌肤,身松神驰,却生不出半点痒意,端得快活似神仙,岳航哼哼一声,舒服得连眼皮也不愿睁开。

  媚魔仙咯咯一笑:“可好些了么?”

  “嗯嗯!师傅真好!”岳航迷糊说完,却觉腰间一疼,哎呦一声坐立起来,见媚魔仙正板着脸瞪他,不觉生出几分惧意,“师傅,怎么了?”

  “你可真出息啊!谁家的花不好采,偏偏去动那魔头,你小命不想要了!”媚魔仙语气里倒是关切大于责备。

  岳航连连摆手:“师傅有所不知,我是被人陷害的!”当下将那飞贼之事原原本本说与媚魔仙听。

  “哦?”媚魔仙偏头沈思,忽地翻起岳航眼皮仔细观看,良久点头道:“果然有服用过闭气丹的迹象,看来这贼十有八九就是那寇香君了!”

  “什么?他就是寇香君么?我们不是要捉他的?”岳航差点因他殒命,心中自然怨恨,咬牙咧嘴道:“师傅,等捉了他回来,一定要航儿好好出气才行!”

  媚魔仙轻嗯一声:“如今内司、我宗都在捉他,他却能溜进咱们眼皮地下偷窃,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那,要捉他可不是容易事!”沈吟片刻,道:“你又受了伤,捉贼的事就交由你蝶儿师姐做吧,你便随着她张些见识便可,千万莫像这次独个涉险了!”

  岳航也知以此时身体难有作为,点头应了。

  媚魔仙又将他拉到怀里,一边揉抚胸膛,一边说道:“能在那魔头手下脱了身子,航儿还算有点长进呢!幸好师傅耳朵尖,听了她吹曲子就赶了过来,要不然你的小命啊…。”

  岳航想想也觉后怕,颤着身子问道:“师傅,那秋儿姑娘是谁啊?你们好像认识的!”

  媚魔仙屈指扫了他脑门一下:“她名唤冷清秋,人称‘覆夜悲霜’,武林中杀名赫赫,位列‘五魔’之首那!”

  岳航可不知什么‘悲霜’‘五魔’,不过想来不会比师傅这‘三仙’差,好奇道:“她才多大年岁啊!都当得魔头了?”

  “她与师傅一般年岁,只不过模样清纯,可显得年轻好多呢!”媚魔仙一脸羨慕之色,忽地扑哧一笑:“她那般清高人物,却被你这小贼给辱了,可真大快人心那!”

  岳航也跟着嬉笑两声,问道:“师傅,她武功那般厉害,你何必与她约斗?”

  媚魔仙哎声一叹:“论修为为师终是高上一线,不过这两年师傅武功入了瓶颈,而那魔头潜力却好似没有尽头,进步神速,再拖上一拖,恐怕早晚会被她刺死!”

  “那师傅有把握一年之后会赢她么?”

  “本来是没什么把握的!”媚魔仙大有深意地望了岳航一眼:“不过,师傅有了你,自然就能胜她!”

  岳航不明所以,抬头询问,却见媚魔仙神秘一笑:“你是不知自己有多宝贝,总之师傅以后就全靠你了,所以你可要时刻珍惜性命,莫辜负师傅对你的一片期望……”

  “我武功低微,能有那么大作用?”岳航心里纳闷,却不知从何问起,倦意袭身,不由打起哈哈来,落在媚魔仙眼里,又惹来一阵媚笑。

  媚魔仙将他摆弄个伸展的姿势,拉着锦被盖好,吩咐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伤势若无大碍,便随你师姐启程吧!”说罢下塌离去。

  一夜好梦,岳航爬起身,天已大亮,晃晃微沈的头脑,总算清醒过来。掀起被子,一股浓香飘逸,这才想起睡的是师傅的床榻,一时陶陶然,抓起被里狠狠嗅了几口,回味片刻,才下榻洗漱。

  伸展腿脚,并无滞涩,丹田充盈,气脉通畅,哪儿还有半点受伤迹象,岳航心下大喜,暗赞师傅赐的药丸灵验。开门出屋,却见许久不见的谢小荷与李晴儿正在扫洒。两人容色枯败,无精打采,倒好似受了内伤般。

  岳航上前打个招呼,二女见他却没了初次见面时的俏皮粘人,盈盈下拜,执礼甚恭。岳航有些不适应,拉过儿女手来道:“师姐怎么了?”

  不想他这动作却吓了二女一跳,巧妙避了开去。李晴儿道:“师弟……我俩还要做事,可不敢耽误,要不然又要被师傅责罚了!”说着说着却扁起嘴来,模样甚为可怜。

  岳航心儿一疼,也不再逆她们意思,无趣走了开去。刚要去寻些东西吃,却见后园里董书蝶正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凑过去一看,都是些包袱行囊,上前帮手道:“蝶师姐,忙什么那?我来帮你吧!”

  董书蝶见是他,狠狠嗔了一眼:“马上要启程了,却要师姐独个收拾东西,真是气死个人!”

  “这么早就走了?”岳航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赶紧帮手将几个包裹抬上车去,手感颇重,疑惑道:“师姐,怎地不轻装上阵,这多不方便!”

  董书碟直起腰来扇手纳凉,没好气道:“谁愿意带么?不过这次是去送礼的,带的少了岂不损了宗门颜面!”

  “送礼?”岳航疑惑道:“我们不是要去捉贼么?”

  “捉贼只是顺便,再过半月,便是浩渺大帝五十寿诞,到时会有五宗盟会,我俩便代表我宗参加!”

  岳航哦了一声,才知此行目的。他已听过浩渺大帝名号,想来以他身份,办个寿诞必然甚为隆重,心里甚为期待,搬起东西也勤快许多,可物件太多,便对董书蝶道:“师姐,李师姐和谢师姐就在里面,不如叫她们来帮忙吧!”

  董书蝶道:“她俩受了师傅责罚,这时身体亏着哩,还是别劳烦人家了!”

  岳航不禁想起她二人可怜模样,好奇问道:“她俩怎么了?怎会被师傅责罚?”

  董书蝶没好气瞄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么!害的她俩被师傅采……”话头一顿,瞧瞧男儿好奇脸色,倏地霞上颊来,偏头不语。

  见她吞吞吐吐,岳航更想了解其中奥妙,凑到师姐身边,摇着她胳膊道:“师姐快说啊?到底怎么了?采什么…………”

  董书蝶拗不过他,甩开他手臂道:“采什么……采补被……她俩诱你胡闹,触怒了师傅,正好师傅那时受了伤,便采了她二人真元!”

  “采……采补?”他在市井里听过一些男女交合采补之说,却从未真正见识过,此时一听,却想不出是什么刑罚,问道:“那是什么?”

  董书蝶脸儿更红,急急背转过身去,跺脚发嗔:“你不是最了解男女那些事了!怎地还来问我!”

  “我……我怎么会知道!”岳航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竟是我牵连她俩,真是惭愧呢!也不知她俩身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师傅最擅长那事了!她俩可惨了,又不像你有师傅疼爱,什么灵丹都舍得给你吃!”董书蝶忽地想起什么,掩嘴偷偷嬉笑:“哦对了,听说你昨夜去窥人家姑娘洗澡被打得半死,可有其事?”

  一听这事,岳航更为窘迫,连连摆手欲要解释,董书蝶却笑弯了腰,娇喘嘘嘘道:“好了好了,不必解释,师傅已说与我听了。不过一想起你去调戏那女魔头的样子,可真是笑死个人……咯咯……”

  “还不是你么,非说她是文祖峰姬妾,谁知她那么可怕啊!”岳航恼极了,抓起最后几件包袱甩在车厢,扶着车辕生闷气。

  董书蝶抽着笑腔走上前来,伸出食指挑了岳航下巴“美人,给我唱个曲儿解闷吧,就来那个奴骚骚……”学足了岳航昨日调戏秋儿的神态语调。

  岳航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般臊,晃开下巴逃进车厢。

  董书蝶笑得前仰后合,跟进车厢呼喝一声,马车缓缓而动。车出了后门,岳航才觉出来,大叫一声:“我还没吃早饭呐!”

  真波山与竟陵间道路通畅,全力而行,五日可到,岳航二人此行时间充裕,也不急着赶路,一日嬉笑打闹,也走出百里路程。天色渐黑,二人将马车赶入小镇,寻了间客栈寄宿下来。

  将车马停放妥当,行礼包裹交由店家看管,二人入了厅堂寻个清净位置就坐,选了几样别致菜肴吃喝起来。几杯暖酒下肚,疲乏立解,董书碟晕着脸儿拨开岳航竹筷,小声问道:“师弟,你与那寇香君接触过,可还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特别的印象?”岳航偏头回想,那日所见其人面目行为也无甚特别引人注意之处,迟疑道:“除了轻功毒药用得出神入化以外可普通的很,我可不敢保证再见他能一眼认出。”

  董书蝶连连点头:“我也曾与他交手,这人确实手段惊人。昨晚在竟陵城泄了行藏,多少人马尾随追踪,个把时辰便没了踪影……”

  “那我们要上哪儿去捉他啊!”岳航也泛起愁,忽地想起惨模惨样的李、谢二位师姐,忍不住问道:“师姐,要是咱俩没抓到贼,师傅也会……那样罚咱俩么?”

  董书蝶脸色煞白,咬唇片刻,用筷头狠狠敲他脑门:“你少来臭美……”

  “看来她也曾吃师傅过苦头呢!”岳航心里暗笑,闷头吃喝,这时,就听豪声音道:“店家,快拿些酒肉来,莫耽误某人行程”

  岳航只觉这声音熟悉至极,却一时想不起相熟之人,扭头一看,这男子体格健硕,高似铁塔,一身辎衣,手提一把皮鞘重剑,可不正是泽阳捕首钟无厌么。

  他乡遇故知,岳航不禁又惊又喜,起身招呼:“钟大哥,在这里啊!”

  钟无厌看将过来,拧眉分辨,疑惑半晌,倏地喜上眉梢,几步奔上桌来,也不客气,拉张凳子坐到岳航身边:“我没看错吧!这不是‘状元郎’么?怎地点了个女儿妆在眉心,害得哥哥都分辨不出了!”

  “是我啊!”岳航倒了杯暖酒递了过去:“许久不见大哥你了,不想竟在此地重逢,可真是有缘呢!”二人只顾寒暄,却把董书蝶晒在一边。

  董书蝶嘴一扁,屈指悄悄桌面:“喂喂!江湖上都知‘贪得无厌’钟大侠贪财好色,看来果然如此呢,竟连男色也不放过。看看看看,都亲昵成啥样子了!”
第五卷 乾元诀 第六章 壮志未酬

  钟无厌这才扭头瞧看,却一下直了眉眼,良久才砸吧着嘴哈哈道:“我说谁家妹子背影这般窈窕,竟是董师妹芳驾。”说完起身拱手一礼。

  董书蝶恭敬还了,又换上笑颜,对着岳航道:“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呢,不想也结交到钟师兄这样豪杰。人都说物以类聚,可真是不假!”

  “他也算的豪杰?”岳航心下暗笑,“这厮除了逛窑子不给钱,调戏良家妇女外可真没什么英勇作为了!”忽地又想“师姐说自己与他同类,那不是说也和他般无赖。”一时郁闷不已。

  钟无厌自斟自饮,嘿嘿笑道:“董师妹你可不知,我与这位岳兄弟在翠云楼里可有过八拜之交,一起……额……嘿嘿。”本想说一起嫖过妓,却想起不该在美人面前露了老底,讪讪别过头去,喝酒掩饰。

  岳航倒不怕这混人乱说,自己在董书蝶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见了故人不禁又想起泽阳的逍遥时光、柳姨娘略带娇泼的笑靥、还有精灵古怪的苏如画,只是一切已化烟云,怨念生,哀叹起:“钟大哥……。”想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抓起半杯残酒一饮而尽。

  钟无厌再混也猜出他此时心境,又替他满了一杯,拍着他的肩膀道:“岳兄弟的家事我也有所耳闻,那月神盟实力雄厚,锋芒无人可挡,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报仇之事待以后再说吧!”

  岳航默然点头:“大哥也知我的事么?”

  “偌大的世家,一夜间首脑具失,崩塌消势,整个武林无有不知,哥哥这地头蛇更是特别关注,如今那庄院已成废弃死地,哎!”钟无厌扼腕垂首:“可惜哥哥无权无势,斗不得月神盟为兄弟报仇,惭愧啊!”

  岳航甚为平静,稳稳端起酒杯,瞧着手里荡漾的浆液,低低叹道:“楼榭亭台,流年随风摆;败瓦颓垣,纲常今何在!就这么没了么?好极好极!”

  在这似为梦呓的语气中,钟无厌分明听出了隐含其中的痛苦与无奈,心里后悔不矣:“岳兄弟不必在意,好男儿四海为家……”

  董书蝶更为心疼,捏了拳头狠狠砸钟无厌几下,娇嗔道:“人长得黑,心也是黑的,何必告诉他叫他伤心……”靠过身子搂了岳航肩膀,小心揉捏:“好师弟,莫难过,咱的仇怨自有师傅给报!”

  岳航惨然一笑:“原来师姐早知晓了,却不告诉我,真当岳航是小孩子么!”说罢举起杯来:“谢谢你俩的关心,事已发生,无可挽回,我岳航也不做妇孺之态,终有一日要那月神盟土崩瓦解!”不等二人回应,一饮而尽,起身凭窗,夜色已浓,月轮将满未满,晕光清冷,倍衬伤心之人。

  瞧着男儿背影,董书蝶摇头微笑,也不忍上前打扰他心境,对钟无厌道:“师兄誉满天下,小妹还真想知道是什么贼人竟值得师兄夜路追袭呢!”

  有这般美人夸奖,钟无厌心里乐开了花,痛快回道:“为兄前阵子运道太背,如今却有个名唤寇香君的淫贼来给我转运,这不才卖起力气!”一想捉了那寇香君的无限好处他便浑身起劲,摆弄着硕大头颅嘿嘿笑起来。

  董书蝶心里早有答案,听了并不惊奇,假作神往之态:“钟师兄,捉贼好玩么?不如带上我吧,也好见识见识师兄饮誉江湖的追踪之术!”

  “师妹也有兴趣捉贼么?”钟无厌低头思虑,他熟知这女子奸狡成性,也拿不准她会不会打些别的注意,哈哈一笑:“只是那淫贼手段高超,师妹这般美人可危险的紧,为兄还真怕保护不周,我看这事……。”

  不等他说完董书蝶已冷下脸来,批手夺过钟无厌手里的酒杯酒壶,哼声道:“不带我玩就别喝我的酒,自个走远远的……。”扭身摇至窗边,拍拍岳航肩膀:“好师弟,莫想太多,咱先回房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岳航心觉疲惫,微笑点头,反身对钟无厌道:“钟大哥,岳航心境不好,就不相陪了。如今岳航投在媚魔宗,大哥它日若有空闲,就来竟陵益神阁找我吧!”说罢随着董书蝶走回客房。

  房间只开了一间。自从认识董书蝶以来,二人起居多在一处,岳航早已经习惯,直到见了窄小的床板才觉不妥。

  “师姐,只这么一张铺,怎容得下咱俩啊?不如我再去开一间吧!”

  董书蝶咯咯一笑,携着他手来到榻前“将就一下吧,师傅吩咐我要护着你这宝贝疙瘩的安全,我怎敢有半点懈怠!”见岳航依然扭捏不绝,坏笑着站起身来,伸指挑起他下巴:“美人儿,还害羞啊!”

  岳航本就无心情笑闹,怎勘她取笑,忿忿甩开头去,一下窜至榻上,蒙起辈子不再理她。

  董书蝶掩嘴忍了半晌,方才轻轻扭上榻去。床板本就小,岳航却毫不顾及他人,自己就占了大半个。董书蝶也不抱怨,笑盈盈掀起被角,侧着身子钻了进去,安稳睡了起来。

  岳航头脑昏昏沉沉,也不知躺了多久,至于曾做过哪些美梦更是记不得。略觉气闷,掀去蒙在头脸上的被子,但见月光满满撒在地上,好似给屋子披了一层银纱,倍显清冷幽静。

  满月很美,可岳航懂事以来几乎从没欣赏过。月蛊又将发作了,心越来越晃,气越来越短,岳航挣扎着爬起身子,盘腿运转月神诀,凭空存想片刻,熟悉的元气被自己摄入体内,搬转周天,直至溶成股股暖流,才散直四肢百骸。

  约莫有半个时辰,岳航自觉月蛊不再作怪,才缓缓扯去功法。本想躺身接着休息,却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在,伸展开的胳膊正好按到董书蝶身上。虽隔着被子,那具娇躯的酥软仍叫岳航倍受刺激,电亟一般抽回手去,小心翼翼低头查看,董书蝶略显冰蓝的眼睑依旧紧垂,小巧鼻翼随着呼吸缓缓扇动,嘴唇不时蠕动,似乎还沉在美梦里。

  瞧着美人甜美睡态,岳航心情一舒,微笑着替她掩好被角,不想被子展得平了,却把她胸前两只兔儿狠狠凸了出来,状似娇梨,红梅点点,诱人至极。岳航呼吸立时急促起来,咽下喉管积着的涎,心里挣扎:“只摸一下应该不会醒吧!”

  念生意动,轻轻覆手上去抓捏一把,见美人没有反应,大感放心,轻推缓抚的玩弄取来。指尖追着乳珠绕了几圈,轻轻夹了提起,但觉那物似硬还软,樱桃一般娇美,怎勘肆虐,不觉轻了几分力道,环着乳蒂绕弄。

  董书蝶江湖老道,出门在外怎会睡熟,早发觉岳航异常动作,本想给他些好处让他舒缓心情,也就装作不知,谁知这坏家伙却越玩越难以自拔,抚得她身酥体软,骨头也轻了二两,尤其那乳尖之上传来的波波快意,竟似潮水般凶猛侵蚀着自己的意识,一时耐不住,竟露了声娇吟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真似空谷莺鸣,只是清纯中总带着股子淫靡意味,听得岳航心猿意马,手上力道失了控,竟把那球儿捏扁了。

  董书蝶只觉乳上微痛,紧接着被那逼人的快美淹没下去,腿心一粘,竟泄了几滴蜜出来,一时羞急,小脸腾的涨红,幸好事先收住嗓来,终是忍下那羞人的宣泄。

  岳航也知失手了,暗道不好,抽出手来躺倒下去,斜着眼儿瞄看美人,只见她双颊绯红,胸口急速起伏,明显已经醒了,却没来怪罪自己。心儿一动,又缓缓覆手过去,仔细揉捏起来,一边动作一边观察,美人仍闭着眼睛默默忍受。

  “她……她有意与我逍遥么?”岳航回想过往,这美艳师姐仿佛对自己真有那么点情意,此时又一幅任人采摘模样,怎能不让他心动,偷偷掀开被子,稍微摸索便摘去美人胸前的飘带,捻着指头挑开衣襟,堪勘擒住那一把丰腻的白肉,酥酪一般溢得满掌,正中一颗梅子颤巍巍拨弄掌心,逗得岳航魂飘天外,不禁又探了一只手来仔细捧了,不肯放过一丝娇嫩。

  董书蝶身子甚为敏感,一触之下呼吸立窒,不觉挺直腰杆扭了下臀股,不想腿心里更多的粘腻竟泄至臀沟,划痕轻痒,再也耐不住了,突地睁大眼来,拼了力气将男儿贼手抽了出来。嫩着嗓儿告饶道:“不行不行,好师弟,给你隔着被子玩玩就好了,这样师姐受不来的!”粉颊娇赤,长睫呼扇,一汪春水荡漾眸间,口唇间钻出的香气熏人欲醉。

  岳航双手虽失了势,却再次被她艳态引住,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涂成淡蓝色的唇瓣,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低头啄了小口,但觉清甜中带着淡淡冰涩,即爽口又爽心,只一下便上了瘾,不理身下人反应,俯下身狠狠抿印。

  双峰仍未从快美的战栗中回复过来,唇瓣却又遭了狼吻,一时惊悸,贝齿啃了男儿薄唇儿,立觉腥咸满口,心中起了愧意,不再挣扎。岳航却丝毫未觉疼痛,把打她嘴儿里啜出的香涎和着血液一起吞下,不论滋味儿,心里依旧美滋滋。

  董书蝶只一时妥协,却换来男儿更猛烈的侵袭,不知何时,舌儿也给噙去,在死死的纠缠中渐渐酥麻,也懒得挣了,绕着舌尖与岳航嘴里火热的东西躲起猫猫来,时不时探探他上颚或舌底的软肉,倒也快活。

  她不曾与男子深吻,此番下来却也得了其间乐趣。何况本也不在乎这些蜜事,对方还是自己亲近之人,也算没有便宜外人,自然放的开胸怀,双臂偷偷挂在男儿脖颈上,不时誊出舌来舔吻他脸颊、耳心,嫩笑几声:“师弟,你这色家伙是不是老早就打我的主意了?”

  岳航深吸口气,猛地把她压到身下,含着她小巧的耳垂含糊道:“才不打你主意,我可怕师姐拍我两掌,弄得伤残了可就不划算了!”

  听他胡诌,不觉有气,拱起腰身打算把他推下身去,谁知小腹却给一根坚硬似铁的东西顶的一疼,哎呦一声娇呼软下身去:“你带的什么东西啊,刺疼人家了!”说着探手去摸,隔着布片抓到一根烫似烙铁的粗巨棒儿。

  “什么东西啊?”董书蝶反应片刻,忽地浑身一个机灵,见鬼似地撒了手,颤着嗓子道:“师弟,你……你那坏东西不听话了,快要它别来做师姐的怪。”

  “都是你逗弄的,要我怎么收回去!”岳航狠狠啄了她唇儿,腰杆一靠,将那根棒儿塞进她两腿之间,鸽蛋大小的龟首卡着她双腿丰软的美肉摩搓片刻,快意上涌,不觉癫狂起来,发力厮了她肚兜下来,凑到鼻间狠狠嗅了嗅,顿觉奶香盈满鼻腔,甩至身后,低头叼住正主,死命啜吸起来。

  董书蝶只不过逗他玩玩,哪儿想过会发展成此时的尴尬局面,一时真不知该继续下去还是拒绝,晕陶片刻,那巨物竟似熟门熟路,自己便挑开软亵抵住花门,不一时已揉开花唇,堪勘点在那秀气的蒂子之上。

  董书蝶身子触电般狂颤,柔荑推拒男儿胸膛,缩着身子哭道:“不要不要,师弟千万不要!”说得急了,竟溅出泪花来,打得长睫闪闪,娇怯且妩媚,瞧得岳航心儿一疼,再不忍动作,扫着舌尖舐去泪花,温柔安抚道:“师姐,若真对岳航有情意,那边真个逍遥了也无碍;若师姐……看不上岳航,那自然不会强迫!”

  董书蝶呼扇着一对儿大眼抿唇片刻,柔荑抚上男儿颊来:“什么情意不情意!都是虚无,若不是为你着想,这身子给玩又如何!师姐才不理会。不过师姐不想害了你,这可关乎性命呢!”

  “这事怎会关乎性命?”岳航凝眉苦思,却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趁着男儿发愣,董书蝶巧妙脱出他怀抱,抱起被来掩住春色,郑重道:“你我师姐弟,怎地都可以,只有那事做不得,否则你会后悔的!”

  岳航怎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美肉飞走,落下脸皮又去拉她被子,却被她擒了手腕去。他武功弱上许多,哪儿挣得开,不禁郁闷不已,苦着脸转头生闷气。

  董书蝶死死抱着身子,下巴点着膝盖凝望岳航俊彦,心想:“刚才若不是他怜我,说不得真做了错事出来!”脸儿一晕,低下头去,却见他胯间那棒儿依旧挺立如初,顶得裆部如同帐篷一般,好不吓人。知他情欲犹炽,更不敢动分豪。

  隔了片刻,腿心里的粘腻失去了温度,凉骎骎的甚为难受,扭了下身子,终是央求道:“好岳航,师姐要换下衣裳,你……你能出去待会么?”见他半晌没有回话,心里羞愧,低下头不再言语。

  岳航低头瞧瞧自己的祸根,长叹口气,有个美人在身畔确实很难再让它安静下去,无奈起身下榻,推门而去。
第五卷 乾元诀 第七章 天鼠大圣

  夜色融融,清冷微风散不去高涨的情欲,岳航试着走的更远些,可耳边还是不觉出现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若是她脱光了该是怎般美景?”岳航摇头苦笑,也不忘把胯下坚挺欲断的巨物拨往裤管一边。

  这镇子也不算大,只西侧一座钟楼还算高耸。岳航望着尖尖的楼顶,打定主意要上到高处吹吹风,也好消消火。客栈与钟楼相隔不远,岳航轻功不凡,三两步便窜上楼顶,只见其上吊了一口环抱大钟,色作古铜,清淡的月光下,佛影斑驳,略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子锈腥,应该是很久没人打扫修缮过了。

  荒废之地更好,也省的有人打扰。岳航摸着楼缘绕上楼尖,忽觉钟顶上突地闪过两道精光,吓了一大跳,扭头仔细一看,却已消逝,只在那钟顶上寻出个模糊轮廓,心里疑惑:“这是神像么?怎地供到了钟顶上?”

  暗中提防,缓缓返身回到钟旁,刚要伸手去摸,那‘黑影’却说话了:“可别摸我,回家摸你那美婆娘去!”

  这声音浑厚似雷,仔细分辨,舒了口气,没好气道:“原来是钟大哥,大半夜的你怎么跑到钟顶上冒充神仙啊!”

  钟无厌睁开眼来,眸光闪亮,难掩挪揄之色:“为兄哪儿有你那么命好,却是被美人踢下床来。也只能蹲在高处听听墙角,顺便注意下贼人动向!”

  “额。”岳航脸一热,心里诧异,客栈离此地虽不远,可也不在普通人听觉范围之内,钟无厌却知晓自己的糗事,显然听觉非凡。讪然一笑:“钟大哥真是风趣,只在这里静静坐着便能捉住贼么?莫不是没有盘缠住店了吧!”

  在泽阳时钟无厌常常借这岳大少爷的光白吃白嫖,被他取笑惯了,自然不在意,一跃下得钟来,却是没露半点脚步声,鬼魅一般牵起岳航手来,猛地窜了到一丛树冠之内,食指压唇嘘声道:“兄弟莫做声,贼来了!”

  见他不似玩笑,岳航凝神屏息,转着眸子打量,哪儿有半点贼影。“大哥你这是干嘛啊!莫来吓唬我!”话音刚落,一条影子闪电般掠过,眨眼没了踪迹。

  “好厉害的贼!”岳航赞了一声,捅捅钟无厌腋下:“大哥,你……你行嘛?”

  钟无厌双目神光绽绽,盯着贼人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扭头嘿声一笑:“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抓贼我可是祖宗!这损贼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携着岳航回到钟楼,四下探望,也不急着追去,悠然靠坐栏桿之上。

  在岳航印象中,这混人也就混吃混喝还算有些能为,今时见他一幅成竹在胸模样,倒要高看几分,也随他靠了过去,垫脚望向黑夜“大哥,再不去追贼人可要逃远了!”

  钟无厌懒洋洋哼唧一声:“兄弟放心,哥哥心里有数。从竟陵追到此地,这贼人踪迹无时无刻不在我掌握之中,他不会离开此地很远的!”

  “你从竟陵追过来?”岳航心一动,越发觉得刚才那身影有些熟悉,仔细回想,忽地击掌一叹:“原来哥哥追的竟是那该死的寇香君!”

  钟无厌神色一凛,摸着下巴琢磨,忽地恍然:“我说你那相好的怎么发了好心要帮我捉贼,果然也是奔着这贼的好处来的!”狠狠拉过岳航衣领,粗着嗓子道?“哥哥倒了十年的霉,总算找到这么一个翻身的机会,你若真当我是兄弟便别来抢哥哥的好事。”

  岳航不想他会如此反应,挣开衣领道:“我怎会和大哥相争,这贼差点要我性命,要不然谁在乎他!到不知这贼有什么好处令大哥如此看中啊?”

  钟无厌哀声一叹:“哥哥学了一身屠龙之技,投身公门,不求飞黄腾达怎也可浑个富贵身家,谁想在京都得罪了小人,师门里又没有亲近长辈照拂,还是给窝在竟陵城里当个捕首,每日里吃喝嫖赌,憋屈的紧那!”

  指着寇香君消失的方向,语调渐渐高昂:“这贼偷了文丞相的宝贝在先,又在竟陵劫了皇贡五珍宝盏。哥哥若是捉了此人献上刑堂,那可是天大个功劳!”

  岳航终日与他嫖赌,倒是不知他往事,拍着他肩膀道:“大哥放心,我与这贼纯属私仇,自然不会抢你的功劳!”心里却想:“我只说我不与你抢,到时蝶儿师姐抢不抢就不关我事了!”

  想象着钟无厌被董书蝶揍成猪头的情景,不禁笑出声来,轻咳一声:“寇香君这贼高明的紧啊!那么多高手追围都能逃脱!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妙计来捉他啊!”

  “捉个贼还要什么妙计不妙计!”钟无厌傲然挺胸,“那些狗屁高手顶不过某人半点指头!”携起岳航飞身窜起,空中换气道:“寇香君的习性手段我一路已摸得通透,这便捉他过来,先给兄弟出出气!”

  钟无厌骨架巨硕,身形却轻盈似燕子,腾挪间势道节奏无不妙极,尤其手里还提着把连鞘巨剑,却无半点滞涩,岳航暗赞,才知小看这位大哥。

  片刻已然身处城郭之外,岳航随着钟无厌在各个暗影处徘徊搜索,只见钟无厌又是撚土又是嗅痕,细微处直至一颗轻似鼠痕的印记也不放过,终于在一颗树下停住脚步借着树冠遮掩,探头四下查看,半晌仍无动静。

  岳航刚要出声询问,却被钟无厌以眼神制止,见他神色凝重,想必贼人已在左近,也不敢大意,散了气息静静等待。不知何时,钟无厌合起眼来,身子好似化了石般一动不动,鼻翼扇动,双耳耸竖,约莫盏茶功夫,忽地绽开眸来,双手攀着树枝腾身立起。

  霎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之声,岳航扭头去看,只见前面长草波动,踢踏起伏,想必有人快速掠过。钟无厌面露喜色,忽地高喝一声:“贼人还要逃嘛!看钟某手段”言罢抬手将手里的巨剑射了出去。无形巨压荡开斑驳草痕,立刻现出一条笔直大道。

  “兄弟跟紧了!”钟无厌回身嘱咐一声,遁着刚开出的路追了过去。岳航被他手段惊得一呆,紧紧跟了上去,刚刚几息换过,立觉气闷心慌,丹田经脉内翻腾搅混,牙关紧咬,压下淤血,却再也不敢发力追奔,软趴趴伏在草地上。

  抬头看看无暇皓月,无奈苦笑摇头,却是月蛊又发作了,赶紧盘腿危坐,默念月神诀压制。

  钟无厌赶了几步,见身后不见岳航影子,折返一看,急忙问道:“兄弟怎么了?难道中了埋伏?”

  岳航忍着痛苦,颤着嗓子道:“没事,经年内疾偏偏此时发作,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大哥不必管我,抓贼要紧。”

  钟无厌望了一眼前方,贼人声息渐消,心里焦急,也顾不得岳航,只交代他好生休息便追了过去。

  岳航醉心抽摄月华之事,痛苦减轻不少,直至月华盈满全身,却觉神情饱满起来,内视查看,经脉通畅,内劲生生不息,却是有明显长进,无奈望向月轮,却觉这月神诀当真为自己这般懒人量身订制,想偷懒取巧也不行!

  起身拍掉身上杂草,此时也不知钟无厌跑哪儿去了,左思右想无事可做,便想回客栈去休息,刚走出两步,却听林子里枭叫连连,甚为吓人,遁声一瞧,巴掌大一块草皮上空盘旋着七、八只鼠鹰,逐个俯沖下击,紧接着‘吱’声不绝,想必是有鼠儿遭了殃。

  又靠近几步,却大吃一惊,只见面前黑影攒动,延绵连成一条长线,首尾不见踪影,却不知有多长。借着月光仔细分辨,这长线竟然是一只只老鼠排列而成,它们行速不快,步伐却节奏分明,仿佛遁着什么拍子赶向某处。

  “集体搬家?要闹灾荒了么?”岳航纳闷不已,忍不住跟着鼠儿向前走去,也知这事诡异,特意弱了声息。他有血月遁影的基础,轻身的功夫已入堂室,也不用担心步声,点着长草弱丫追寻片刻,忽地耳边响起一声怪响,也不觉如何响亮,却有种刺透耳膜之感,燥意顿生,抬手捂起耳朵,却见本排列整齐的鼠群哄然而散,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岳航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查看,刚才老鼠散去的地面却慢慢突起一个土包,草皮丝丝破裂,一个尖狭头颅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瘦如干柴的身躯,腰桿低低佝偻着,凸得下巴尖尖,高度不足五尺,活似一只大号老鼠。

  “我的妈啊!有妖怪!”岳航汗毛倒竖,抬手压回想要惊叫的沖动,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抖着双腿退到树影之后,只希望这怪物知觉别那么灵敏,否则自己就倒霉了。

  虽然害怕,好奇心却更大,忍不住露了半只眼来瞧看,那“鼠妖”晃晃身上泥土,打地下拾起一根短杖,点着地面绕了一圈,一双小眼精光闪闪,忽地定格在一处暗影之中,颚骨蠕动,一把嘶哑似湿柴的嗓音传出:“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完了完了!”岳航哭的心都有,他年岁不大,见识短浅,却以为是真的鬼怪,哪儿还敢看上一眼,身子筛糠,不觉紧紧抱住树干,心里连连叫娘。正不知所措,却听另一声音道:“师兄劳师动众,小弟却是再也躲不下去了,这便出来相见吧!”

  “咦!原来他在说别人!”岳航舒了口气,只听后来那人道:“还要多谢师兄用神技骗走了那烦人的腿子!也不知他何方神圣,竟有能耐吊我这么久!”

  “这声音好熟悉啊!”岳航忍不住又探头去瞧,只见这人身着月白长衫,夜风一撩,也有几分儒雅姿态,不用分辨容貌,岳航已认出这人就是差点害了自己性命的寇香君,一下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鼠妖’闷哼一声:“这些年混在那妖女身边,却把江湖丢个一干二净,竟连十杰之‘贪得无厌’都不认得,也活该你被人追得像丧家之犬!”

  “他便是贪得无厌?”寇香君颇为吃惊,旋即自嘲一笑:“是啊是啊,有这般神奇的查踪之术,可不就是铁剑门中的那异种么!”说罢抖手从袍子里拉出一个布包,分开布片,五色豪光绽发,凝睛去瞧,却是弱了满月光华,斑斓色彩透过寇香君指缝弥漫半尺有余,渲染得身周好似披霞带雾,炫目非常。

  借着这阵豪光,岳航终于辨出那鼠妖容貌。一张土黄面皮糙似麻布,尖额龅牙,双鬓长鬃倒卷,曲小的身躯上竟穿了一身披挂,显得不伦不类。

  鼠妖见了寇香君手里之物,双目立显贪婪之色,颤巍巍点起手杖。

  “真乃好宝贝啊!”寇香君嘻嘻一笑,把那物又收回怀内,“这五珍宝盏乃是天地散人钦点的贡宝,那昏君费了好大人力才从东海寻来。小弟无意间听得这物下落,便顺了来,可是要孝敬师兄你老人家的!”

  鼠妖面皮抽动,嗤笑连连:“师弟真是好孝心啊,师兄我心领了。不过这宝贝虽好,给了我也只不过玩赏收藏之用,还是不必了!”

  “呦!师兄不是最好这口了,今日怎地转了性?”寇香君悠悠哉靠坐树干之上,不时探手入怀翻看,仿佛在挑选什么中意的东西“除了这个宝贝,师弟我也没什么能入得了师兄的法眼了!”

  鼠妖眸子紧紧盯着他手上动作,沈默半晌道:“我唤你来目的你也知道,就莫在绕弯子了!”

  “是啊是啊!师兄要梧桐谷的地图嘛!我知道的,只是……”寇香君吊了下语气,不见如何动作,手里已多了一张皮质轴卷,色做棕黄,观其厚度,展平了也就巴掌大小。紧着晃动两下,得意道:“师弟我卧薪尝胆,随侍天地三人整整五年,才偷得这物件出来,师兄若想取去,可要拿样同等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呢!”

  鼠妖双目紧跟着轴卷,却似怕露了一丝一毫,迫不及待说道:“只要把它给我,我自然寻一件令师弟满意的宝物来!”

  寇香君收起轴卷,不紧不慢道:“我也知师兄你挖坟掘墓这么多年总会有些好宝贝,可若说能与这张图画相提并论的,我看……嘿嘿!”
第五卷 乾元诀 第八章 梧桐圣地

  听了半晌,也知那‘鼠妖’并非真的妖魔,只不过相貌独特而已,岳航惧意大消。瞧着这二人各具特点,一个是采花盗蜜,另一个却是偷坟掘墓,做得师兄弟那是再配不过。心觉好笑,俯身坐在地上,打算看场好戏!

  鼠妖默然半晌,却没有分辩的意思,缓缓抬起手来,掌心托平向天,驀地一口赤气打口鼻里喷出,掌心慢慢凝出一颗淡红气团,氤氳涌动,蒸得四下里水汽飘散,可见其热度。

  寇香君面显讶然之色,不觉消了嬉笑之态,眉头死死凝住,却见鼠妖甩手一挥,一棵碗口铁杨应声而倒,折断处焦糊成碳,已辨不出原来形貌。这可怖一掌慑得他目瞪口呆,半晌才颤着嗓子道:“这…….这….”

  吱唔几声,倏地拂袖一哼“师兄原来早已得了这‘乾元诀’,却还来要梧桐谷的地图何用?莫不是在耍弄于我吧!”

  “师弟莫急,听为兄慢慢道来!”鼠妖长长舒了口气:“当年师傅过世时交代你我去探梧桐谷地宫,你则去天地散人门下盗取地图,我则投在真波山浩渺宫寻找入口,多少年来我不知打通真波山多少地脉,机缘巧合才寻了地宫一角出来,这才得了乾元诀!”

  寇香君撇着嘴冷哼:“瞧师兄功夫长进如此神速,可想而知已得这要诀许多时日,却不通知我一声,可真自私的很呢!”

  鼠妖面无表情,点头道“你我从小便不和睦,换做是你先得了这要诀会不起私心么?”盯了他片刻,见他无话可说,嗤声干笑:“我得这要诀一年有余,初时修炼进境神速,可这些日子却无寸进,我想原因师弟你也应该知道!”

  这鼠妖江湖人称鼠大圣,也是位赫赫有名的盗者,投在浩渺大帝门下,封衔地行将军,天生畸形,筋骨脉络与常人相比大有缺陷,武功难有大成,但一身搬山遁地奇术却称得天下一绝。寇香君从小与他一起习练本领怎会不知,暗自点头,摸着下巴默然道:“那师兄的意思是?”

  鼠大圣点着短杖挪至寇香君身侧,一双小眼莫名地暗淡下去:“我也无亲无小,也就你这师弟还有那么点俗世因缘了!这要诀留在我手里也是浪费,不若就送与你习练,将来创出名号,也算扬我门之威名!”

  “师兄说的是真的?”寇香君面露喜色“如此可要多谢师兄大恩了,师弟它日若真有出息,定不忘了师兄的好处!”

  鼠大圣打怀里摸出一颗玉闕递到身前:“此为乾元玉闕,里面记载着乾元诀要,一经内力灌注,文字立显。”说罢嘘吸口气,掌心一摊,那玉闕上空浮凸现出一排篆字,星星点点倒好分辨。

  岳航惊奇不已,这玉闕倒与自家的碧玉氤氳有异曲同工之妙,捻着指头心里默念:“明乾坤以正阴阳,修朔望方成混沌,天元伦常,宇宙浩瀚,独得一妙可矣!乾者纯阳,以之提魄则刚成,以之练心则心坚。然凡人内弱,乾元孤补则败体伤德,需辅以天地烈阳以陶脉络,江海成,丹田聚,神功成矣……….”

  刚念了总纲,文字倏地暗淡下去,原来却是鼠大圣收了手心,斜着眼儿瞄了一脸痴迷的寇香君,轻咳一声:“这玉闕乃先天灵宝,绝非人力所能偽造,师弟你看如何?”

  寇香君伸手虚空一抓,奈何那些文字还是消逝不见,悵然道:“昆仑古术,确实玄妙无双!”

  “等师弟学了乾元诀,那才是天下无双妙士。想想当年凤凰天女的风光,将来师弟的成就肯定有过之无不及啊!”鼠大圣把那手递到寇香君面前,却没有松了玉闕之意“只是师兄我可可怜的很呢!一生无甚成就………若能一探梧桐谷地宫,完成师傅遗愿,也就心满意足………”

  “这有何难!”寇香君讨好一笑,将那皮质轴卷缓缓递了过去“这便是梧桐谷的地图,师兄以之探寻,定能一窥圣地全貌,说不得里面有什么秘药可医治师兄异体,到时你我同修这乾元诀,再来笑傲江湖,岂不快哉!”

  手掌下翻,拇指紧扣,那轴卷骨碌碌垂展开来。岳航还没看清内容,其上却陡然生起一阵薄薄烟雾,扩散之快根本不同常理,霎时便弥漫了身周数尺见方。

  “这鼠妖有难了!”他见识过寇香君手段,知他又要用毒害人,暗骂他卑鄙无耻。忽觉异香飘过,身子竟脱了控制,软趴趴躺倒地上。

  烟雾散去,鼠大圣依旧挺立当场,一双鼠目定定盯在展开的轴卷之上,双手却始终不敢去接。

  寇香君哈哈一笑:“师兄百毒不侵,还怕我这点微薄手段么,刚才那‘千木迷神’是用来对付偷听的小子的!”说罢将轴卷塞到鼠大圣怀里,径自腾身到岳航身前,单手提了甩将过来,喝骂道:“小小毛贼见了祖宗还赶不现身相见么?这便给你些苦头….”

  刚要踹上两脚,却觉这人面容熟悉,仔细回想,不禁讶然:“呦,还是位相熟的小兄弟,不想还活在世上,可真是异数啊!莫不是那魔女见你生的俊俏,没舍得下手?”

  听他提起这事,岳航立刻火冒叁丈,真想要与他斗上一斗,可惜浑身乏力,无奈转过头去,冷哼道:“下流贼人,除了用毒害人还会什么!有胆便和我真刀真枪比划比划!”

  “逞兇斗狠那事蠢人所为,无声无息致人死地那才叫真豪杰。”寇香君神秘一笑,“师兄,你说是吧!”悠然踱至鼠大圣身前,却把怀里的五珍宝盏一同携了过来,神光倾洒,映得鼠大圣麻面生霞。

  不知何时,这张僵硬的面皮换上了一幅难以置信神色,浊豆小眼精光一闪,却又急急灰败下去。

  “这是什么毒药?”鼠大圣颤着淤青的嘴唇说完这最后一句,终究脱了手里短仗,直挺挺躺倒下去。

  寇香君拾起袖子仔细擦拭宝盏,哈哈大笑:“师兄是成精的人物,不用些心思还真不好对付呢!这宝盏可是天地散人征来炼制新药的,它散出的光霞彩雾遇了千木迷神会有混毒之效,衍生新毒即便师兄这般精通毒物之人恐怕也耐不住呢!”

  鼠大圣牙关紧咬:“枉我将《乾元诀》拿出来与你分享,你却还来害我,没得良心么!”

  “良心么?要之何用!”寇香君嗤声一笑,“梧桐谷乃前朝葬圣之地,里面的宝贝何止《乾元诀》一个!师兄用自己没用的东西来打发我,却要独吞梧桐谷宝藏么?这算盘打得真是妙啊……..”上前抽出乾元玉闕与皮质轴卷,一股脑收于怀内,早喜得手舞足蹈,忍不住对月长笑。

  岳航心道糟糕,那贼收拾完鼠妖保準要了自己性命,尝试搬运内劲,丹田空如虚谷,只余丝丝锁线一般的奇怪东西辗转束缚,每扩散一分,便觉力气消逝一分,心中惊讶,这毒当真霸道得很,在人身内脉里竟然有如实质。

  正感无奈,忽然胸腔一阵绞痛,一股赤若巖浆的热流奔涌而出,霎时涌遍几条气脉,势道之强好似溃堤大潮,撑得经脉几欲破裂。

  “这奇怪感觉又来了?”岳航今日是犯了太岁,此刻胸口好似给人塞了团火炭进去,烫得撕心裂肺,却偏偏不知该揉抚哪儿来减缓痛苦,只得凸目赤脸,挺身苦忍……..

  寇香君正自得意,却没注意岳航动静,悠然行至鼠大圣身前蹲下身子“哎,要我说师兄这般丑怪模样活着也没意思,倒不如我来送你一程,去和师傅团聚吧!” 覆掌鼠大圣心脉之上,刚要吐劲伤人,只觉眼前倏地一赤,一只鲜红手掌闪电一般印在自己胸腔之上,‘啊’的一声惨叫,好如败叶一般飘飞出去,落地鲜血喷溅,无力萎顿在地。

  “怎么可能?”合着血沫含糊说了这句,却见一身精赤的鼠大圣正缓缓靠近,心头绝望,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跪起身来,哀嚎哭求道:“师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

  鼠大圣此刻浑身好似裹在一张火布之下,炽热的气息携着狂霸杀气扩散开去,直把这方圆之地笼成森罗杀域。抬起腿来死死踩在寇香君头颈之上“师弟手段用的妙,只可惜天不佑你,这霸道毒物竟可激起乾元诀威力,意外啊,意外!你可以瞑目了…….”脚下发力,自以为聪明之人气息断绝……..

  鼠大圣收了功法,长嘆口气,把玉闕送回怀里,展着轴卷仔细端详,忽而凝眉忽而展顏,到不知是得是失。

  岳航忍了片刻,痛苦渐渐消去,手脚也有了几分力气,原来那赤流淌过经脉,竟像抽丝一般将毒物刮个干凈,集中胸臆之间,然后迅速炼化掉。他不禁又想起当初帮凌小初分担毒物之时,也是像这般自行化去,心中惊奇不已:“我身子里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虽让我痛苦万分,却也有些用处…….”

  正胡思乱想,却听鼠大圣吱吱尖啸几声,鼠群悄然涌了过来,随着鼠大圣手上动作,排着队伍窜到寇香君尸体之上,悉悉索索的啃噬声不绝,片刻过后,地上只余森森白骨。岳航年岁不大,却是初次经歷如此惨事,如何不惧,倒抽一口凉气,赶紧闭起眼来,却不敢动弹分毫。

  “本想夺了你地图便算了,你却不识好歹,那便要你死无全尸!”鼠大圣詰詰怪笑,点着短仗跺了两步,眸光忽地定在岳航身上“哎,小娃娃命不好,见了不该见的事……..”

  岳航想想寇香君下场,不禁寒毛倒竖,颤着嗓儿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鼠大圣不理不睬,几步窜至身前,俯下身去嘶声低语:“看你生的还不讨厌,便赐你个全尸吧!”说完便提掌拍落。

  性命得失之际,岳航再顾不得恐惧,灵光闪过,在鼠大圣单掌及身之前腾身翻至空中,紧接着化为一抹虹影,身子不曾转折就急速投向鼠大圣头脸,极近处爆出万千指影,通通招呼鼠大圣要害之地。

  鼠大圣本以为他中了毒不能动弹,哪儿曾想过会被他猝然袭击,仓促间不及反应,虽挥臂挡去头颅要害,胸肋处仍有多处给击中,奋力滚开几步,落地鲜血喷溅,慌忙查看伤势,只觉腰身以下折断一般疼痛,竟然渐渐失去知觉,一时惊怒,戟指道:“你……原来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下流贼人……”曲起指头衔在嘴里,尖啸又起,鼠群一阵躁动,哄然涌向岳航。

  岳航也不知将对手伤成什么样子,远远躲了开去,却见成群的老鼠追了过来,来势快如闪电,即觉厌恶又觉惊恐,赶快攀上高枝,群鼠果然无可奈何,一时得意,嬉笑道:“我可没什么心机,只怪你那师弟烂药太不管用了………”刚要逃走,却见身后有二人迅速赶了过来,一人手里铁剑挥舞,剑气纵横间,无数的老鼠被轰散开去,正是‘贪得无厌’鐘无厌赶了回来。身后那位蓝绸裹身,衣带飘飞,轻盈避过群鼠,径直落到岳航身边,急急拉在身后道:“你没事吧!”

  董书蝶黛眉微蹙,眸光流转,满眼的关切之色,前前后后瞧了个遍,见他没有外伤,这才放下心来,狠狠嗔了一眼:“怎地让人这般操心呢,看不牢了就跑掉了,气死个人…..”

  岳航心儿暖暖,哪儿愿分辩半句,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全无自保之力,蝶师姐何必当成孩子看待。”

  “你俩亲亲我我的没完没了,真个羡煞旁人!”鐘无厌铁剑轮圆,声势尤胜风雷齐动,霎时把鼠群驱个干干凈凈,腾身到岳航身边,急急道:“兄弟,那淫贼跑哪儿去了?”
第五卷 乾元诀 第九章 杀人夺宝

  岳航没好气道:" 你不是自称捉贼的神通颇大么,怎地还来问我,自己去寻就是!"

  鐘无厌干咳两声,黝黑的脸面到看不出是否变了顏色。" 不知何方高人竟驱鼠诱我寻向别处,追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真是倒霉!"

  岳航指着不远处的鼠大圣道:" 不就是那怪人嘍,被我逮个正着,就等大哥你来呢!" 一脸得意之色,倒好象早已看破玄机。

  董书蝶遁着岳航所指方向望去,忽地眉头一皱:" 这不是浩渺大帝座下的地行将军么?"

  " 地行将军?" 岳航恍惚忆起这人不正是不是陆寻凰要找的人么,不禁又多看了几眼,忽地想起他怀里还揣着宝贝,高声呼道:" 鐘大哥,就这人刚刚将寇香君杀了,一并收了好多宝贝呢!"

  鐘无厌双眼精光一闪,不及回应一声便急急掠了过去,无锋铁剑长驱直递,招式虽简单,落点堪勘笼罩鼠大圣全身要害,可谓大巧若拙。

  鼠大圣也无甚特别反应,一手憋至身后揉着腰身,一手掐了奇怪印诀,身周土石倏地噼啪作响,地面竟像水沸了一般泛起涟漪,下一刻,大半个身子已埋在泥土里。待到长剑袭到,只撩起一蓬尘幕,哪儿见半个人影。

  岳航知那鼠妖受了伤,也做不得威胁,凑着热闹窜到近处,拾了根长枝点弄地面,确有新土翻出的跡象,不禁惊嘆:" 真的有遁地术啊!"

  " 遁地?" 鐘无厌闻言一凛,凝着眉毛环视四下,仍无半点发现,忽听身侧传来一声惨叫,携着岳航奔了过去,却见此处地面上插着一柄幽幽蓝刃,微弯的刃弧描着细碎纹路,仿佛半只蝶翼,造型倒是古朴漂亮,只是与地皮接触一端却无端渗出大滩鲜血,瞧来慎人。

  " 这是师姐的防身兵刃!" 岳航走上前去左右观摩,正要将之拔出,这时董书蝶赶了过来,一把将他拦住:" 别瞎动,师姐的东西擦了毒药的!" 不知打何处抽出一条蓝絳,紧密缠在手上,屈身将短刃抽了出来,幽蓝刃身果然带出一股黑色血流。

  女子好洁,董书蝶皱着眉头将血污擦个干凈,将短刃仔细贴在髖部,又用蓝裙掩了,道:" 以前与真波山打过交道,对鼠大圣的地行术有几分了解。这次他有伤在身,潜入地底不深,总算将他留了下来。"

  鐘无厌闻言一喜,也不说话,猛地一拳击在地面,土石刀劈一般散向两侧,正中一个坑洼里露出一具黑紫身躯来,可不正是鼠大圣尸体。刚要上前搜查自己所寻之物,却听董书蝶阻道:" 鐘师兄且慢,我这刃上毒发难收,旁人触了身体溃烂,你可小心呢!"

  鐘无厌停下脚步,黝黑脸颊忽地绽出“甜美”的諂笑:" 好妹子,没準那寇香君所窃之物就在他身上,若触之不得那不是要急死为兄了,你快想个办法嘛!"

  " 办法当然是有的!" 董书蝶指绕鬢发,美滋滋笑着:" 自家的毒药当然会有避毒之法,待我去搜了给你!" 踏前一步,却被那丑怪尸身下了一跳,急急转过头去,咬唇直拍胸脯。半晌回神,哪儿还敢触碰,犹豫片刻,回身将岳航叫了过来:" 师弟,女儿家胆小最厌尸魂,还是你来吧!"

  鐘无厌环眼骨碌,忍不住道:“不若妹子将避毒之法教我,我自己搜索便是!”

  " 教给你?那怎么行呢!" 董书蝶脸一红,扭头不理鐘无厌,伸了兰指探入口腔,缓缓夹出一颗幽蓝晶石来递到岳航面前" 师弟,你……你将之含至喉间,便可避毒……"

  那晶石水光闪闪地,显然还带着美人香涎,岳航心底一颤,不觉生出些许淫艷念头,痴痴将晶石含进嘴里,舌头仔细蠕舔,除了温香外也无别的滋味,却愣生生品出丝丝甜蜜……

  " 原来是这样避毒,那我确实来不得!" 鐘无厌心里暗笑,却见岳航陶陶然半晌无动静,那边的美人也是红着脸娇羞模样,哪儿还记得要做什么事,无奈干咳一声" 岳大公子,帮哥哥搜搜再与令宠恩爱不迟……"

  岳航歉意一笑,这才收了心神,缓缓行至鼠大圣身边,只见他全身涨紫,肤上斑点纵横,确实有几分恶心,作势拿着树枝拨弄破烂披掛,其实早知宝贝被收在何处,却不急着取出,心里琢磨:" 他身上宝贝颇多,怎能都白白送与他人,还是要挑几样好东西自己留着呢!"

  打定主意,缓缓蹲下身来,背影正好挡去身后二人视线,探手将皮质轴卷以及玉闕宝盏通通拿了出来,再叁掂量,将玉闕和轴卷收入怀中,擎着宝盏转身回来,递过手中之物道:" 鐘大哥,你是来追这个的么?"

  鐘无厌接过宝盏,仔细查看,咧着嘴道:" 正是正是,这是给皇帝的贡宝,如今哥哥寻了来,可是要升官发财拉,哈哈……" 忽地想起什么,生生顿住笑容" 好兄弟,就这件宝贝么?没有什么牌子之类的东西?"

  " 牌子之类的东西?" 岳航一愣,旋即明了,原来他想寻采元铁令,心里琢磨:" 这东西太过招摇,留在身上也不敢使用,倒不如做个人情!" 面作迟疑之色,极不情愿地打怀里掏出采元铁令来:" 大哥也在找这采元铁令么?"

  鐘无厌见了此物立时眉花眼笑,涎着脸贴上前来,伸手欲接,岳航却远远躲了开去:" 这东西内司和刑堂的大人门都着紧得很,交了出去肯定是天大的功劳,师傅也曾交代我与师姐去寻的……。"

  " 这……" 鐘无厌吱唔半晌,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讨要,竟生生把锅底脸面憋出几分血色,瞧来颇觉滑稽。

  岳航强忍笑意道:" 师兄歷练官场,想必这物对你用处更大呢!若论个人感情,给了哥哥也无妨,只是……" 向董书蝶努努嘴:" 要不师兄去求求我师姐,若她不反对……。"

  董书蝶焉能不知他心意,噗嗤一笑:" 少来问我,我一个女人家做得什么主。师弟你是一宗头首,自行决定就是……"

  鐘无厌听罢喜出望外,一把攥起岳航手来:" 好兄弟,你便给了我吧!哥哥发达了一定记得你的好处,将来同去院子,账面全都交给哥哥……"

  岳航听他越说越是不堪,赶紧将采元铁令塞到他手中:" 好了好了,给你便是大不了被师傅打一顿!" 说罢行至董书蝶身畔,不舍地将避毒晶石还了回去,低声道:" 师姐,鐘大哥,闹了一整晚了,咱们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二人应了,随着岳航回到客栈。这次董书蝶再也不敢与岳航同屋,急急将他与鐘无厌安排一处,独个休息了。

  晨光放亮,岳航早早起身,洗漱完毕,却见鐘无厌仍自抱着枕头发梦,两条大腿夹着被子一通廝磨,嘴角涎水不时流下,姿态好生不堪,心里暗笑:" 这廝又想女人了……"

  思及女人,岳航忍不住的心窝发热,好些时日未曾与女人缠绵,确实熬得难受,何况身边还有个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得的美师姐时时撩拨。无奈晃晃脑袋,拋去所有旖念,行至院子伸展腿脚。他昨晚月蛊刚过,内力激增,自觉身骨轻盈,指诀一掐,一套惊蝶掌飘洒而出,虽少经锤炼,也舞得有模有样。

  这惊蝶掌乃媚魔仙悟自本宗典籍,女子之身感悟,使将出来自然带着骨子秀媚之气,岳航外形不俗,衣着考究,耍弄起拳脚来确实瀟洒悦目。客栈里人口杂乱,早起的也有不少,见这边有热闹看,不一刻便聚了十几个驻足观看,不时喝声亮彩,倒叫岳航飘飘然。

  噪杂人声中,忽地扬起一曲悠扬琴声,调子不徐不疾,刚好和着岳航步伐移动,轻快中略带调皮,眾人听了不觉屏了声息,神思跟着弦音飘往天际,待到一曲和完,才想起去寻那奏曲之人。

  岳航跟着调子舞拳,确实觉得舒服,不少晦涩之处豁然通朗,只是观眾却也被抢个一干二凈,心里暗狠奏曲之人喧宾夺主,瞪着眼睛向琴音传来处望去,只见客栈阁楼上一青衣女子凭栏抱琴,正笑盈盈地頜首相望,仿佛也觉出岳航在望她,竟盈盈拜了下去。

  岳航左右瞧了瞧,这才确定她拜的是自己,一时怨气全消,抱拳微笑。这女子鹅蛋脸,修云眉,五官精巧天成,一瀑长发自然披在肩上,显然起得早了还没来得及仔细拢挽,却平添股子慵懒气息。淡青色的锦衫领口略微开场,露出一段优美颈弧,细瓷嫩肤若隐若现,当真美作天人。

  正耽于美色,那女子却开口笑道:" 公子好俊的身法,小女子忍不住奏曲相和,请勿见怪。"

  有美人夸赞,心里自然美滋滋,岳航立刻换上自认为最是潇洒的笑容:" 天籟绵长,绕梁不绝,还要多谢小姐赠曲之恩呢!"

  青衣女子听了扑哧一笑:" 小女子技艺粗俗,不足掛齿,倒是公子你空赋琴心却无剑胆,舞起拳脚来有气无力地,怎像个男儿作为!"

  岳航一愣,不想这陌生女子竟挑起自己毛病来,自己偏偏无法分辨,脸臊个通红,道:" 只是舒展筋骨,何必弄得飞沙走石,没得惊扰他人。"

  女子笑得更甚,却没再说话,径自转身行至屋内。

  " 莫名其妙!" 岳航无奈摇头,也消了晨练兴致,转身回到自己屋子,却见董书蝶与鐘无厌都在此间,正捂着肚子忍笑,好奇道:" 你俩怎么了?"

  " 哎呦呦,咱岳公子无往不利,今次却被个女子这般取笑,怪哉!怪哉!"鐘无厌一幅幸灾乐祸模样,着实讨厌。

  岳航自觉丢了脸面,也不与他分辩,气鼓鼓坐在凳子上:" 师姐,咱们几时起身啊!"

  董书蝶消了笑容,冷哼一声:" 怎地?你还舍得走么?不用去勾搭美人了?"

  " 我什么时候勾搭……" 岳航难堪至极,也懒得再说,闷头不语。

  鐘无厌忍着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小两口慢慢斗,哥哥我可要回泽阳去交差了,等以后再报答两位恩情吧,这便告辞!"

  鐘无厌走后,两人又别扭半晌,才收拾好行囊準备啟程。到柜臺结账,掌柜却免去花销,说是已经有人付了帐,弄得二人好奇不已,一时找不到那好心人,也不去理会,提了马车便要啟程,却见客栈门口停了一辆华丽马车,华盖坠輦,锦帐垂帘,隐约可见其内的窈窕身影。

  " 这是谁家千金小姐啊!好大的排场……" 岳航赞了一声,忍不住遮起眼帘仔细瞧看。身后的董书蝶撅嘴哼了一声:" 见了女儿便这幅模样,没準是个麻脸的婆子,看不恶心死你!"

  岳航噗嗤一笑,心想女子就是见不得别家比自己好。跳上车辕一声呼喝,马车缓缓而动。

  沿着官道急行一日,已入真波山地界,顿觉民风习俗大有不同,仿佛独立大唐之外。真波山地接北界异族,多少受些北气熏染,况且此地盗匪横行,又少了官府辖制,民风自然剽悍,行路间多见农衣者仗剑而行,以至见怪不怪。

  岳航哼着小曲四处瞧看,不时与商贩搭訕,或捡些新奇师傅买了送给车厢里的师姐玩,倒是悠哉。董书蝶随手甩出一把针线活计,哼了一声:" 瞧你,还有心思玩闹,寇香君死了,你我该怎么交差?都不想想后路么?"

  岳航一愣,心想:" 师傅要捉寇香君,无非是要寻些宝物,说不得要将玉闕地图献出一件了!" 嘿嘿笑道:" 师姐,我们为什么捉寇香君啊?莫不是也要抢什么宝物么?"

  董书蝶歪头道:" 谁知道呢,好像要些关于天地散人的事情。"

  岳航已听了多次这个名号,却不知是何来头,好奇道:" 天地散人是谁啊?

  " 当今皇帝喜好丹鼎之道,特意拜了位丹道大师做国师,赐号天地散人,可受宠得狠呢!这位可神秘得很,师姐我也没弄清此人来头,特意问了师傅,她老人家又不爱理会我,料想应该与文渊有些干系。" 董书蝶出得车厢,拍拍岳航肩膀" 师弟,今日便宿在这此城吧,明日一早在渡浩渺水路上真波山。"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3 02:24